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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康熙平三藩始末[第1页]

作者:攀登者ABC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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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讲述这一段历史之前,我想起了一句古话:小孩看好坏,大人看利弊。意思是说,同样的一个历史事件,小孩只能简单地将故事内容看成好人或者坏人,好事或者坏事。但是大人却能从故事里的人物行为分析出,它在客观上是否对社会有益,能否使百姓得利,是否在当时具有进步意义。
    所以,在讲述《康熙平三藩始末》时,我希望做一个“大人”,将现有文献资料整理汇编,将之组成一个有机、完整的故事情节,力争客观再现当时的历史环境,不掺杂个人主观上的好恶情绪,尽量把这段历史里的主要人物描述得形象立体,而不是将之单纯归纳为“好人”或者“坏人”。

    一

    康熙初年,除了东南一隅的小岛台湾尚未收复,清政权已基本接管了旧明政权的所有国土,国家开始由乱到治,百废待兴。清政权的科举考试在清军入关后的第三年就已施行。由于经历了长期战乱,导致全国各地的基层官吏十分紧缺,清政权除了录用本朝科考中榜者为官,还大量录用明朝末年的举人、贡生充实到全国各地的基层为官。
    虽然清王朝在形势上统一了全国,但以吴三桂为首的三个地方藩王,在云贵、广东、福建三地各据一方,在政治、经济、军事上处于半独立状态,对清政权面向全国行使有效统治造成极大阻碍,与清廷的矛盾日益尖锐。
    清廷对三藩尤其吴三桂拥兵自重深感不安,开始想办法限制和削弱其权利。直到清圣祖玄烨亲政后,决意待机撤藩。
    至于三个藩王的由来,还要从清政权尚未入关时简单说起。
    清皇太极时期,明朝将领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先后降清,后来随清军入关后,分别被封为定南王、靖南王、平南王。顺治元年,1644年四月,明宁远总兵吴三桂引清军入三海关,被封为平西王。
    清政权为完成统一大业,推行“以汉治汉,讨平南方”的方略,命吴三桂率军进攻四川、云南,孔有德率军进攻湖南、广西,尚可喜、耿仲明率军进攻江西、广东等地。后来耿仲明病死于进军途中,其子耿继茂承袭靖南王。顺治九年,孔有德与南明政权在桂林之战中兵败自杀,无子除爵,所部由其女婿孙延龄率领,孙被清廷晋升为广西将军。
    南方略定后,清政权出于动乱时期军事管制的需要,命吴三桂、尚可喜、耿继茂分别镇守云南、广东、福建,并称三藩。随着清初统一战争形势的发展,三藩权势日益膨胀,尤以吴三桂最严重,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按照清政权的兵员定额,吴三桂领旗兵五十三佐领一万余人,绿营兵十营四镇两万余人;尚可喜领旗兵十五佐领三千人,绿营兵七千人;耿继茂与尚可喜相同。三藩兵员定额不超过五万五千人,但实有数大大超过限额,名义上属于清军八旗,实为藩王私人武装。
    康熙七年,清圣祖还未亲政时,甘肃庆阳知府傅弘烈就曾弹劾吴三桂,直言吴三桂以镇压地方叛乱为借口,一面在地方盘剥百姓,大肆敛财,一面又不断伸手向中央索要粮饷和经费。吴还在云贵抛赠巨金,广罗四方人才,意图强藩雄镇。傅弘烈在奏疏中直言:吴三桂“必有异志,宜早为防备。”
    当时,在吴三桂反叛迹象还未显露,缺乏足够证据的情况下,清廷以鳌拜为首的辅政大臣还不敢轻易触动吴三桂,只能制裁傅弘烈。经部议,认定他“越职言事,劾奏亲王”,犯有诬告罪,将他逮捕,判处斩监侯。康熙九年,圣祖亲政后,予以减刑,发充广西梧州军中效力。
    康熙十一年底,直隶束鹿知县刘昆被提升为云南府同知。到任第三天,按例拜见吴三桂。在此之前,吴三桂已听人介绍这位新任同知颇有才能,品行兼优。所以,在接见时,一边询问他的情况,一边十分留心观察。问过话后,目不转睛地反复打量他,还对陪同他接见的大女婿胡国柱说:“科目中有此一人,大奇!”表示很满意,命设宴款待。
    次日,胡国柱受吴三桂委托,派人对刘昆说:“你应该卖身投靠藩下。”说完,来人从袖中出示“冯某投身契一纸”,上写:立卖身文书楚雄知府冯某,本籍浙江临海县人,今同母某氏,卖到平西王藩下,当日得受身价银一万七千两。后边署名:媒人胡国柱。
    刘昆看过契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说:“我投身已很久了,你还不知道吗?”来人很惊愕,忙问何时投身的?
    刘昆回答:“乙亥年,廷试之日,太和殿中投身矣。”意思是说,他在顺治十六年被推选进皇宫参加廷试时,就已卖身归属了大清皇帝。
    胡国柱派来的这位说客,自觉无趣,只好悻悻地走了。
    吴三桂把物色到的云贵官员和有才之士,都以契约形式规定了他们隶属王府,实际上,吴三桂把他们都变成了自己的仆从,即主人与奴仆的关系。而且卖身者,皆以师事胡国柱。刘昆后来据此而总结说:“滇中有三好:吴三桂好为人主,士大夫好为人奴,胡国柱好为人师。”
    康熙十二年,公元1673年,是清圣祖玄烨铲除鳌拜势力,亲政后的第五年,也是清军入关问鼎中原的第三十个年头,这一年,圣祖还不满二十岁。
    圣祖自幼年起,就在宫中接受了以儒家为主、各种系统化的汉学教育。亲政后,又恢复了顺治时期的经延传统。所谓经延,是指自汉、唐以来,专为皇帝讲论经史和治国之道而特设的御前讲席。通过御经延,圣祖很快掌握了《史记》《资治通鉴》等历史典籍的精要。了解了历朝历代贤明君主治国理政的经验。故而他年纪虽轻,却有着超越祖业的雄心,有成为中原王朝盛世明君之志向。
    清圣祖此时最忧虑的,就是三藩都握有地方兵权,如果任其势力滋生蔓延下去,恐日后难以制服。
    吴三桂的部属依仗平西王府的权势,目空一切,到处横冲直撞。有一次,吴三桂派官押送贡品进京,中途宿店,正巧遇上一位来自京城的朝廷命官,携带皇帝诏书已先住店。论他的身份和使命,谁敢冒犯?可这个解役官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挥起手中鞭子,驱赶这位钦命官,大叫:“天下更有何人大于我家者哉!”
    如此横暴,没人敢回一句话。
    实际上,吏部和兵部早就向圣祖抱怨:平西王吴三桂时常将自己看中的人从外省调来充实自己的力量,另一方面,又把自己的亲信派往其他各省任职。他甚至直接给吏兵两部批文,令某人为某地官。如果吏兵两部选用云南、贵州的文武官员,与吴三桂的意见不合,就必须撤回,只能任命他选用的人,包括选送到外省去,名曰“西选”,即平西王选用的官员。
    吏兵两部推选出新任命的云贵文武官员,经常还未到任,吴三桂就已另推出人选。以至于朝廷推选的新官员只好中途返回,造成往返苦累。而且,吴三桂还通过垄断云南地方科举权,把他自己的藩属子弟都选入为官。若长此下去,西选之官几乎就要满天下了!
    户部的官员也抱怨:三藩用于养兵、行政和生活开支,朝廷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但还是经常不够用,因欠饷而发生兵士逃亡、暴动的事时有发生,每有饷不足,他们就连章告急。有了剩余,又隐匿不报告,支用情况也不叫户部核查。三藩需求浩大,常使各省为难,也使负责钱粮的户部疲于奔命,整个财政为此陷入困难境地。
    圣祖明白,三藩的存在,不仅在军事上、政治上成为朝廷的巨大隐患,在经济上,也已成为国家的巨大负担。因此,圣祖十分关注三藩尤其是云贵的动向,开始有目的地进行人事变动,想尽办法笼络、分化吴三桂的部属。
    二

    吴三桂部下有个总兵名叫王辅臣,四十多岁年纪,原属明末农民起义军,善骑射,马上如飞,很会带兵打仗,是员猛将。跟清兵作战时,几乎没有人敢跟他敌对,所以清军给他起了诨号:“马鹞子”。后来跟从上级降清,几经辗转,又随吴三桂镇守云南。
    本来王辅臣很受吴三桂器重,但因一件小事与吴三桂闹了点矛盾,竟赌气瞒着吴三桂,秘密向朝廷申请将自己调离云南。圣祖马上同意,还将他提升为陕西提督(从一品武职),驻平凉。朝廷的任命下至昆明,吴三桂听到这个消息,如失左右手,叹息说:“王辅臣这小子花了多少家私,竟这么胡干。”王辅臣接到任命后向吴三桂辞行,吴三桂拉着他的手,留着眼泪说:“你到了平凉,不要忘了老夫。你家里穷,人口多,万里迢迢,怎么受得了?”说罢,当即令人取出两万两白银,赠给王辅臣做路费。
    王辅臣进京述职时觐见了圣祖,圣祖见他身长七尺有余,面白少须,眉如卧蚕,外貌很像世人描绘的三国名将吕布,且又久闻其勇武之名,圣祖很是欣赏。对他说:“朕很想把你留在朝中,朝夕接见。但平凉边庭重地,又非你去不可。”圣祖特命钦天监为他选择一个好日子动身。到临行这一天,圣祖接见他,温言细语,谈了很久。御座前有蟠龙豹尾枪一对,圣祖指着枪说:“此枪是先帝留给朕的。朕每次外出,必把此枪列于马前,为的是不忘先帝。你是先帝之臣,朕是先帝之子,他物不足珍贵,唯把此枪赐给你,你持此枪往镇平凉,见此枪就如见到朕,朕想到留给你的这支枪就如见到你一样。”
    王辅臣感动的拜伏于地,久久不起,涕泣说:“圣恩深重,臣即使肝脑涂地,也不能稍报万一,敢不竭股肱之力,以效涓埃!”
    除了王辅臣,圣祖还把吴三桂藩下参将(正三品武职)张足法破格提拔为云南援剿右镇总兵(正二品武职),并在京城接见了他。同时,还提拔吴三桂藩下参将王永清、副将(副总兵,从二品武职)王景等,分别晋升为贵州黔西镇、云南援巢右镇总兵。
    过去,凡是吴三桂提请的官吏人选,吏部、兵部直至皇帝无不应允,自圣祖亲政起,吴三桂提补各官,朝廷多不批准。吴三桂的女婿胡国柱、幕僚方光琛向吴三桂进言:“朝廷已经怀疑王,王应当想个自全之计。”
    吴三桂以退为进,上疏朝廷:自感“两目昏瞀,精力日减”,请求辞去总管云贵两省事务。清圣祖毫无挽留之意,马上来了个顺水推舟,在对吴三桂的赞扬声中,批准了他的请求,趁机又把他选任大小官员权收回吏部。
    可没过三个月,云贵总督卞三元、云南提督张国柱、贵州提督李本深忽然联合上奏,力陈吴三桂的功劳,请求朝廷仍命吴三桂总管云贵事务。
    本来,朝廷把吴三桂掌管的权利归还云贵总督、巡抚、提督等文武将官,照理,他们应该高兴,可是,他们却一反常理,居然不肯接受应得的权利,宁愿让给吴三桂。可见,他们跟吴三桂的关系密切。他们三人的反常举动,应该是得到了吴三桂的授意和默许。
    按理说,张国柱等人的疏言有忤皇帝意旨,但是,圣祖并没有动怒,还特作解释:“吴藩以精力日减奏请,故照所请允行。今地方已平,若令王复理事务,恐其过劳,以致精力大损。”圣祖的口气相当平和,丝毫没有责备之意,解释也合乎情理,因为圣祖很清楚,他没有必要在此时激化矛盾。当然,圣祖在削去吴三桂权利的同时,也担心引起吴三桂的疑虑,便马上进行安抚,提升吴三桂留在京城的儿子和硕额驸吴应熊为太子太傅。
    之后,圣祖有意把自己亲信之人派往云贵。圣祖先后把吏部右侍郎曹申吉简派为贵州巡抚,调原任贵州巡抚出任河南巡抚。同年,云南巡抚李天溶请求告老还乡,圣祖批准,另派原任江宁巡抚朱国治为云南巡抚。原任云贵总督卞三元是吴三桂的老乡,他自感夹在吴三桂与朝廷之间左右为难,便效仿李天溶请求告老还乡,回辽东终养老母,圣祖也不挽留,马上提升直隶巡抚甘文焜为云贵总督,然后,又提升陕西陇右道李兴元为云南按察使。
    以上凡属云贵军政大员调进调出,提升罢免,都出自吏兵两部铨选,由圣祖钦命,吴三桂无从插手。同时,还剥夺了吴三桂的司法特权,规定:凡平西藩下逃人,俱归有司审理,章京不得干预。吴三桂已窥见朝廷正在逐步削弱他的权力,他当然不希望大权旁落,便寻找时机,希图夺回某些权力。
    吴三桂生平最看重兵权,他当年征伐云贵时,清世祖授予他大将军印,执掌征伐大权,按规定,事平后,就应该上缴大将军印,但是吴三桂迟迟不交。朝廷授意一位内大臣对留在京师的额驸、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说:“以前,永历在缅甸,边疆事多,所以才给你父亲将军印,为的是重事权,便于集中号令。如今天下大定,还据有不还,这是为什么?”
    吴应熊明白了朝廷意图,这是要他父亲主动把大将军印交上来,免得由皇帝亲自下诏索要大将军印,有失吴三桂的颜面。吴应熊赶紧向他父亲通报了情况。吴三桂不得已,这才上疏,把大将军印交回朝廷,心里却不舒服。
    吴三桂上交了大将军印,并不意味着他失去兵权,云贵两省的兵权仍然牢牢控制在他手中。他要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唯一办法,就是不断加强自己的军事实力。自从他降清二十多年以来,跟随他出生入死的一大批将领,多已战死、病死,现在所剩无几。吴三桂不能坐视自己的力量被削弱,于是,他大量启用诸将子弟和外招来的有用之才加以训练。吴三桂以《黄石素书》《武侯阵法》等兵书为军事教材,让他们学习掌握军事知识,培养和提高他们的军事素质,以备将来将帅之选。
    当时,云贵一带的“苗蛮”等族,以相互仇杀为寻常,治理之道,不能不与内地有别。当地有见识的官员都认为,只有聚众劫杀,侵犯地方的,才可以兴兵镇压。其余因内部争财或私人有仇而互相攻杀的,不必兴兵,只按旧列处罚一方,即可消除冲突。他们认为,这才是安定边疆的正确方法和长久之道。但是,吴三桂却不取此治边之道,动辄出兵,兴师动众,耗费粮饷,在所不顾。他想利用战场实战提高藩属子弟的军事经验,还可借此巩固自己在云南的独尊地位。同时,又给朝廷造成一个映像:云贵粗野之地难以治理,非常需要他这个强人来镇守!
    吴三桂自受命镇守云贵,就有一个长远打算:他要世世代代以云贵为家,把这片土地作为他及其子孙的世守藩地。他一心要仿效明朝的黔国公沐氏,做清朝的“黔国公”,与清朝相始终。
    要加强军事力量,离不开战马。从四川进来的马匹弱小,难以临阵。吴三桂瞒着朝廷,密令其养子王屏藩,从青海西藩地区选取适于征战的勇健之马,每年进马三千匹,从西藏地区绕道至云南。
    三

    吴三桂有六万军队,家口随带,必以土地为生活保障。圈地是清军入关后采取的一项很不得人心的政策。这些新贵从关外来到新占领的地区,为了取得土地,就用强制的手段,随便圈占看中的农民土地为己有,致使大批农民丧失生计,激起农民的强烈不满和反抗。满洲新贵圈地主要在京畿地区实行,至顺治末已明令禁止。但朝廷为满足吴三桂及其所属官兵对土地的需要,迟至康熙六年还批准吴三桂在云南圈地,给当地本已穷困的农民又带来新的灾难。
    康熙七年,云南巡抚袁懋公不得已出面为民请命。他向朝廷呼吁:农民免其迁移,地仍归原主耕种,只向欲圈占农民土地的藩下将士纳租就行了。实际上,是把有少许土地的农民降为佃农,把吴三桂的兵丁将吏视为业主。此项办法照顾到两方面的利益,为朝廷所接受,同意实行。
    由于朝廷干预,吴三桂被迫停止圈地,可他仍以放牧、狩猎为由,强行征用民地,强夺其产业。他把昆明三百里内作为放牧的场所,任意圈地,不断增设庄田,他的庄园星罗棋布,又“勒平民为余丁,不从则曰:是我逃人”,以律条加以惩处。吴三桂和他的将吏,及至兵士,都成了云南的大中小地主!
    吴三桂统治云贵时期,赋税是很重的。他不但没取消明朝时的私派横征,还把它变成了国家的正式税额。一个穷困和屡遭战乱的地区是很难承受这一负担的。甚至连云南少数民族各酋长也时常遭到吴三桂的勒索。这些酋长多有财富,吴三桂每年都勒令各酋长献金银,名曰“助饷”。
    云南虽偏远,但是地产五金,为生财的一大来源。自元明以来,开采不断,已形成金、银、铜、铁、铅等采矿中心,各有矿厂。吴三桂垄断这些矿厂的开采,利润源源不断地进入他的府库。
    吴三桂的平西王府,前后持续十余年,造成了一个占地广阔、规模宏大的宫殿群。五华山周围,山上山下,到处都是宫室殿阁衔接,真是千门万户,极土木之盛大!殿顶装琉璃瓦,墙壁饰以图画,金碧辉煌,令人炫目。
    吴三桂的穿戴同样豪华无比。办公事时,要穿蟒缎,还觉得不全,另选各色哆罗及金甲镶嵌明珠,银甲则镶嵌珊瑚。腰带有玉带、金带、银带、枷楠带、犀角带、沉香带,皆镶嵌珠宝,价值数万金,装入三十箱,收藏在府内,随时取用。夏天,他头戴象牙抽丝的凉笠,用孔雀毛做盖,真是雍容华贵,名副其实的“云南王”。
    吴三桂迎来送往,上下交结,馈赠礼物,无不显示出他的奢侈程度。每逢年节和自己的生日,他必举行盛大欢宴,抛赠大量金钱财物。他的部将也无不富有,至于他的亲属,更是个个富贵,独霸一方。
    康熙十一年,吴三桂满六十岁,举行大寿庆典。独子吴应熊同妻子建宁公主一同来昆明祝寿,吴应熊在北京采办了大量人参、貂皮、绸缎等物品,多达五百驮,费银数万粮。吴三桂非常高兴,悄悄对心腹胡国柱、方光琛等人说:“可见朝廷不疑我,你们都要谨慎些。”吴应熊夫妻俩回京时,吴三桂加倍回赠,光川马就赠送了两百匹。  
    吴三桂常跟自己的侄儿、女婿、亲信将领等,在一起宴乐,有时还跟他们到演武场比试骑射,演练武艺阵法。此事被朝廷所知晓。次年二月,圣祖向吴三桂做出朝廷隆礼的姿态:亲派一等侍卫吴丹、二等侍卫塞扈立前往云南慰问,并携带他御用的貂帽、团龙貂裘、青蟒狐腋袍各一袭,束带一条,赏给吴三桂。带弓箭三千副,代表朝廷,赏赐给吴三桂的将士。同时另派侍卫前往广东,向平南王尚可喜颁赏,其赐物比吴三桂略低些。
    吴三桂陈兵于校场,率领部下接受赏赐,遥向圣祖谢恩。仪式举行完毕,吴三桂陪同吴丹检阅将士,比射箭法。多谋的吴三桂隐匿精壮将士,专派老的上场比射。吴丹回京复命,报告了他对吴三桂的考察,圣祖对吴三桂的疑虑稍微减轻。
    就在圣祖赏赐和慰问吴、尚两藩后的一个月,即康熙十二年三月十二日,平南王尚可喜突然向朝廷申请撤藩,请求圣祖允许自己“归老辽东”。
    尚可喜在奏疏里写道:
    臣自奉命镇粤以来,家口日蕃。顺治十二年,曾具疏请解兵权。部臣以地方未宁,待后议。方今四海升平,臣年已七十,精力日衰,正退耕陇亩之日。伏念太宗皇帝时,曾赐臣以辽东海州及清阳堡等处地,今乞准臣仍归辽东,安插故土,以资养赡。计带两佐领甲兵及老闲丁,约两万四千有奇。沿途夫船口粮,请并议拨给。
    圣祖阅后,心中大喜。他正处心积虑想选择一个适当时机,解决三藩问题,尚可喜不待朝廷下令,也不管吴、耿两藩如何打算,竟先自己主动提出撤藩,无疑在客观上为圣祖处理三藩问题开了个好头。
    尚可喜之所以申请撤藩,主要是听取了手下谋士金光的建议。金光是浙江义乌人,随尚可喜幕下最久,以功授鸿胪寺卿衔。他私下劝尚可喜:王已位极人臣,恩宠无以复加。树大招风,朝廷对王很不放心,历来外姓封王没有一个长久的,莫若交出兵权,回辽东养老。尚可喜经过深思熟虑后,接受了金光的劝告,下决心隐退。他一连上了数道奏章,向圣祖申请回辽东。
    撤藩与否,是一个重大政治问题,圣祖特召集各部阁臣讨论,在会上,户部尚书米思翰、兵部尚书明珠、刑部尚书莫洛等大多数人,力主撤藩,应同意尚藩迁移。唯独大学士图海反对,他与众人争辩,表示撤藩时机尚不成熟,断不可迁移。圣祖年轻气盛,迅速表态,支持莫洛等人的意见,决意撤藩。圣祖马上写给尚可喜一道撤藩谕旨:
    王自航海归诚,恪尽职守,平定地方,效力累朝(太宗、世祖、圣祖),功绩卓著。定东粤,镇守疆,劳累日久。年已七十,欲归辽东耕种。情词恳切,具见恭谨,能知大体,朕心甚为嘉悦。今广东已定,王下官兵家口作何迁移安插,户兵两部会同确议。
    尚可喜以年老隐退的方式,向朝廷表达自己的忠诚,得到了圣祖高度评价,在回复的谕旨中含蓄地赞赏他能识大体,自动去位,使君臣两无猜忌,共享太平之福。
    尚可喜申请撤藩时,还提出一个条件,他想让长子尚之信留镇广州,承袭平南王爵。
    户、兵两部根据圣祖的指示,以父亲健在无移爵的先例,予以拒绝。并以不忍其父子分离、藩下家口分离为由,下令全撤。
    事已至此,尚可喜自然无话可说,他只能服从朝廷的决定了。圣祖派钦差持诏书到广州。尚可喜接了诏书,开始着手准备迁移事宜。
    圣祖批准尚可喜撤藩的决定,迅速向朝廷内外各省官员作了通报。
    四

    此时的吴三桂,尚不知道朝廷已准备撤藩,他闲来无事,换上幅巾便服,召集一帮文人名士和下属官员,在王府的安阜园中宴饮游乐。
    安阜园位于平西王府西面,以三年之功造成,连同五华宫,方圆达数十里。园内开通渠道,引入翠湖水流淌。在渠道两岸建台对峙,高达百余丈,中间建桥相接,人可凌空往来。园中移种高达三丈许的松柏,植以各种珍稀花草,招来珍禽异兽。昆明本是四季如春,此园经人工装点,尽是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在吴三桂庞大的宫阙和刻意建造的花园里,集中了天下之奇:卉木之奇,运自两广;器玩之丽,购自于闽;管弦锦绮,以及书画,则必取之三吴。吴三桂四处派出专人置办各种器物,源源不断地运进王府和花园,不断增华添彩。
    吴三桂在园中专门建一书屋,名曰“万卷楼”,收藏了古今书籍,无一不备。表示藏书之多,可向人夸耀自己重读书、重人才,取悦于读书人。吴三桂欲使自己期垂永久,又为自己塑像,安放在安阜园内的寺庙中:塑像身披锦衣,右手抚膝,左手执书卷,脸朝左边作看书状。
    吴三桂在园中吃过宴席,领众人在园内徜徉游览,闲走到一座新建成的寺庙前时,他知道盐道赵廷标喜欢作诗,便以寺内金刚为题,令其赋诗。赵廷标也不谦让,随口咏出四句:
    金刚本是一团泥,张拳鼓掌把人欺。你说你是硬汉子,你敢同我洗澡去?
    吴三桂一听,乐得哈哈大笑,在场众人也忍俊不禁,宴娱尽欢而散。
    很快,吴三桂得知了朝廷裁撤尚藩的消息,他心中不禁惶惶不安。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撤藩,甚至一次都不曾向朝廷表示过有撤藩之意。如今朝廷同意尚可喜撤藩,实则也是暗示他和靖南王耿精忠(耿继茂已死,其子耿精忠承袭王爵),是该考虑你们自己应否撤藩的时候了。是自请撤好,还是朝廷下令撤你们好,由你们做出选择。
    @永葆好青春 2021-03-07 14:13:26
    如果吴三桂反叛成功,那他不就是第二个朱元璋吗?
    -----------------------------
    两者不同之处:吴三桂起兵是在清初,朱元璋起兵是在元末。
    @永葆好青春 2021-03-07 14:13:26
    如果吴三桂反叛成功,那他不就是第二个朱元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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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三桂出身于富贵,朱元璋出身于贫穷。
    在京城的吴应熊已探得朝廷意图,马上秘密派人驰往昆明,向吴三桂传话:“朝廷素来就怀疑王,尚藩、耿藩都已提出辞职奏疏(耿藩辞职,是指康熙十年耿继茂以病辞职事)。而唯独王从没有提出辞职,朝廷对王的疑忌更深了。要赶快写奏疏,派使者送来,还来得及。”吴应熊要他父亲也效仿尚、耿的做法,然后从中谋划,在弥缝中把自己留下来。
    到这个时候,吴三桂还是无意撤藩。他还想力图保住自己在云南的利禄名位。他也知道朝廷对他不放心。尚可喜自请撤藩,又把他置于进退维谷的境地。他犹豫彷徨,顾虑重重。倘走错一步,会导致无法预料的后果。他召来一班亲信,反复斟酌,意见不尽一致。一部分人主张,不妨先提出申请,看朝廷到底是什么态度再说。最后,他觉得这个主意可取,跟儿子的建议基本一致,他决定提出撤藩的申请。
    于是,吴三桂命幕僚刘玄初起草职疏。刘玄初是四川人,颇善谋划,很得吴三桂信任。吴三桂让他写奏疏,他却持与众不同的看法,反对说:“皇上很久就想把王调离云南,但特难开口。王上疏,一定会朝上而夕调。到时,王岂不进退两难,把自己逼上绝路。尚、耿两王愿辞就让他们辞去,王可永镇云南,为什么非要效法他们呢?王不可上疏!”
    吴三桂一听此言,大伤他的尊严和自信心,很恼怒,觉得自己功勋卓著,又手握重兵,圣祖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不敢把事做绝。他气冲冲地说:“我马上就上疏,皇上一定不敢调我。我上疏,是消除朝廷对我的怀疑。”
    康熙十二年年七月,吴三桂给圣祖上了一道自请撤藩的奏疏:
    臣驻镇滇省,臣下官兵家口从汉中迁移到滇已九载,而臣在疆已十六年,念臣世受天恩,捐糜难报,原只想尽力守疆,不敢贸然求撤!今闻平南王尚可喜有陈情之疏,已蒙恩鉴,准撤全藩。臣仰赖鸿慈,冒犯天闻,请撤安插。
    比吴三桂的奏疏稍晚几天,靖南王耿精忠也给朝廷上了一份撤藩的奏疏:
    臣袭爵两载,心恋帝阙(他曾入侍北京多年,故有此说)只因海疆不定,不敢马上罢兵隐退。今见平南王尚可喜乞归一疏,已奉谕旨。伏念臣部下官兵,南征二十余年,仰恳皇仁,撤回安插。
    尚、吴、耿先后自请撤藩,是圣祖求之不得之事,所以,当廷臣送上耿精忠的奏疏时,他毫不迟疑地做了批示:
    王自祖父以来,世代忠荩,勠力行间,功绩卓著,及王封镇守,劳著疆。览奏,请撤安插,恭谨可嘉。今福建已定,王下官兵家口作何搬移安插,着议政王大臣等,会同户、兵二部,确议具奏。
    很快,大臣们就耿精忠搬迁的问题达成一致意见:既然靖南王自请撤离福建,应将他本人并下属十五佐领官兵均行迁移。圣祖同意。
    但是,在讨论吴三桂撤藩时,却出现了两种根本不同的意见:户部尚书米思翰、刑部尚书莫洛等少数人主撤,兵部尚书明珠赞成。但多数廷臣持相反意见,其中以大学士图海、索额图等,主张最力。他们表面上的理由是,吴三桂镇守云南以来,地方安定,没有乱像,如果贸然将他们迁移,恐怕会影响地方安定。其实,他们还有一层不能明面上说的隐忧:吴三桂专制滇中十几年,位尊权重,如果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况且吴三桂年岁已大,为谨慎计,不如等他去世以后,再行撤藩。
    圣祖为慎重起见,又指令议政王大臣会同户、兵两部及九卿科道诸臣再进行议论,希望取得一致意见再上奏。会议结果,还是两种意见对立,未能取得一致看法,只好上奏圣祖,请他裁决。
    在这种情况下,圣祖认为,若不及早撤吴藩,势必养痈成患。撤藩已关乎国家生存根本,不能再无限期拖延下去。因此,他没有丝毫犹豫,正式做出了撤吴藩的决定。圣祖略显激动地对阁臣们说:“朕自亲政以来,以三藩及河务、漕运为三大事,夙夜挂念,并将之书而悬之于宫中柱上。”又补充说:“朕自少时,就已知三藩势焰日炽,不可不撤!”
    然后,圣祖对吴三桂的奏疏作了批复:
    王自归诚以来,克殚忠荩,勠力行间,功绩卓著,镇守疆,宣劳岁久。览奏,请撤安插,恭谨可嘉。今云南已定,王下官兵家口,作何搬迁安插,着议政王大臣等,会同户、兵二部,确议具奏。
    吴三桂估计朝廷应该会挽留他,同尚、耿两藩有所区别。这个估计大致没错,因为事实正如吴三桂所预料的那样,多数廷臣是不同意撤吴藩的,他们的意见应该能够影响圣祖。但是,他却低估了圣祖判断问题的能力,圣祖虽然年轻,却有着果敢的独断性格。
    @永葆好青春 2021-03-07 14:13:26
    如果吴三桂反叛成功,那他不就是第二个朱元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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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攀登者ABC2019 2021-03-07 22:59:59
    吴三桂出身于富贵,朱元璋出身于贫穷。
    -----------------------------
    窃以为,要想谋王霸之业,恐怕要具备天时、地利、人和三项条件。天时,大多数指朝代末年,即乱世出英雄之意。地利,根据北上南下的习惯,最好在北方起兵,成功希望大,如你说的李渊。人和,指起兵者推行的政策是否得民心。
    @永葆好青春 2021-03-07 14:13:26
    如果吴三桂反叛成功,那他不就是第二个朱元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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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攀登者ABC2019 2021-03-07 22:59:59
    吴三桂出身于富贵,朱元璋出身于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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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窃以为,要想谋王霸之业,恐怕要具备天时、地利、人和三项条件。天时,大多数指朝代末年,即乱世出英雄之意。地利,根据北上南下的习惯,最好在北方起兵,成功希望大,如你说的李渊。人和,指起兵者推行的政策是否得民心。
    @李破虏 2021-03-08 11:38:31
    玄烨并没有经过细致推演计算,仅仅是意气用事。。
    吴三桂掌控的资源,拥有的军事实力,实际上要稍稍强过清廷。
    要是吴三桂再年轻十岁,天下归属真未可知。
    要是,玄烨再等十年,可免兵燹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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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选择一个恰当的撤藩时机,其实并不容易。后来的情况证明,如果不是因为心里压力过大,心情过于焦虑,吴三桂应该能活到七十岁以上,到那时,他的次孙吴世璠也差不多二十岁了,事实证明,吴世璠还是有点能耐的,尽管他十六七岁就自杀了。
    吴三桂自上了陈请撤藩的奏疏,内心一直不能安稳。这段时间,他除了上校场整军演武,其余时候只呆在王府与众多姬妾追欢逐乐,再也没心情关心其他事。
    吴三桂虽已年过六旬,纵欲享受却更倍于前。除了原配张氏被立为王妃,陈圆圆因年老色衰主动退居幕后,吴三桂的后宫之选几近千人。有很多都是特派专人前往出美女的苏杭地区选购的花季秀女。
    一曲歌舞结束,吴三桂命人取钱给赏,将珠玉金帛堆满堂前,宫人美女们嬉嬉笑笑,都上前争抢。吴三桂则哈哈大笑以此为乐。
    圣祖批准撤藩的谕令,传到云南,吴三桂顿时愕然,不知所措。期待朝廷命他世守云南的希望,转瞬间化为泡影,心里产生巨大的失落感。当然,如果他乐意隐退,他就会接受和执行圣祖的撤藩决定,这一切烦恼自然都不会产生。然而,强烈的权势欲驱使他无法安静下来,他不甘心失去已得到的东西。
    毕竟已经六十多岁了,吴三桂不再有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锐气。他虽然很痛苦,心怀不满,但自感年迈,暂时还没有想到要起兵抗拒。但他周围的一群核心人物,无论如何也不甘心俯首听命。
    撤藩令一传到云南,马上掀起了巨大震荡,吴三桂的大部分属下,起初的反应是震惊,继而愤愤不平,不禁同声愤慨:“王功高,今又夺滇!”他们跟随吴三桂多年,早把自己的命运同吴三桂的利益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批人,都希图借助吴三桂的权势飞黄腾达。吴三桂也凭借自己的地位和权利给予他们特殊的利益,他们个个华屋美食,享受着种种特权。如果撤藩,回到关外,不过经营田庄罢了,他们中很多人的仕途即告终止。因此,他们都与吴三桂有着不一般的利害关系,构成了以吴三桂为核心的政治军事集团。其主要成员有:
    吴国贵,五十多岁,吴三桂的心腹大将,早在关外就已跟随吴三桂,勇猛敢战。
    马宝,字城璧,近五十岁,原李自成旧部、南明降将,狡黠善战,以勇著称。
    吴应麒,四十多岁,吴三桂的侄儿,骁勇善战,官至都统,吴三桂的得力战将。
    方光琛,字献廷,五十多岁,原明礼部尚书方一藻之子,老谋深算。
    刘茂遐,字玄初,五十多岁,善谋划,有见识,是吴三桂的重要谋士。
    吴三桂的四个女婿:胡国柱、郭壮图、夏国相、卫朴。从四十多岁至三十多岁,或文或武,都颇具才干。
    除上述提到的一些人,还有吴三桂的大批藩属子弟,都在吴氏集团中占有一定地位。
    当云南正为撤藩的事惊惶不安时,北京城中,清政权也在为尽快撤藩忙碌着。
    圣祖选派礼部侍郎折尔肯、翰林院学士傅达礼为钦差,专程前往云南;派户部尚书梁清标往广东;吏部右侍郎陈一炳往福建,经办各藩撤兵启程事宜。
    圣祖特别重视吴藩,为此又亲笔写给吴三桂一道手诏,极力安抚他:
    自古帝王平定天下,依赖师武臣力,及海宇宁谧,必振旅班师,休息士卒,使封疆重臣,优游颐养,宠固海山,甚盛典也。王夙笃忠贞,宣劳勠力,镇守疆,释朕南顾之忧,其功茂焉。但念王年岁已高,久驻遐荒,眷怀良切。近以地方平定,故允王所请,搬移安插。兹特遣礼部侍郎折尔肯、翰林院学士傅达礼前往宣谕朕意,王率所属官兵趣装北来,慰朕眷注,庶几旦夕觏见,君臣谐乐,永保无疆之休。王到日,即有宁宇,无以为念。钦哉!    
    朝廷的撤藩特使折尔肯、傅达礼一行还没动身赴云南,圣祖紧急指令户部侍郎达都前往盛京(沈阳),会同盛京户部侍郎、奉天府尹,查看划拨给吴三桂的土地、住宅是否合适。圣祖指示,凡是贫民劳苦开荒的土地和他们的房屋,不得察看和占用。再有当地驻守官兵分内的土地与房屋,也不许察看。除此以外,有田地、皇庄、马场、王与大臣、侍卫等人的庄田房屋,以及空闲之地,务要尽行察看。
    总计三藩撤离人口不下六七万,所需土地和住房的数量是相当庞大的,把他们都迁到辽东、如何安排好,也不是件容易事。圣祖还是想尽力把他们都安置好,使之各得其所,安居乐业。
    派出折尔肯、傅达礼一行前往云南后,圣祖再派户兵两部官员前往贵州,负责办理吴藩搬迁时所需要的夫役、船只、马匹、粮草。圣祖告诫他们,不得骚扰地方驿站百姓,要慎重从事,不可迟误。另外,圣祖特批三藩官兵启程前,每人预发六个月俸饷,以示关怀。
    圣祖对三藩同撤问题,做了方方面面的指示,考虑的颇为周密,措施也无不当。各部衙门和有关官员都奉明旨积极招办。可是,圣祖和廷臣们却没料到,吴三桂和他的谋士们正在云南秘密商讨,是否应起兵抗拒撤藩。
    @rainbow0280 2021-03-08 13:00:09
    吴三桂其实经济资源不太行,否则真是胜负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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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江以北的华北平原、黄淮平原等人口密集地区,基本没有人起兵响应吴三桂,也没有老百姓造反……说明清朝还有一定凝聚力。
    吴三桂的侄、婿纷纷向他进言:“王威望,兵势举世第一,戎衣一举,天下震动!只要把世子(吴应熊)世孙(无世霖)想法从北京弄回来,可与清朝划地讲和。此即汉高祖对付项羽的分羹之计。”“如果就迁于辽东,他日吹毛求疵,我们只能引颈受戮。不如举兵,父子可保全!”
    吴三桂闻听此言,心中犹豫不决。他反复权衡利弊,想不出万全之策。如果搬到辽东,失去兵权,凭他以前在云南拥兵自重,暗中对抗朝廷的所作所为,有朝一日,朝廷很容易找到借口把他斩草除根,那时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白白送死!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全身不寒而栗!此外,他的独子吴应熊和几个孙子尚在北京,掌握在朝廷手中。他若起兵,他们将有杀身之祸,吴氏岂不是断了根!吴三桂的夫人张氏为此劝他不要谋反。吴三桂不由得老泪纵横,向大女婿胡国柱哭诉说:“只恨应熊还在北京,怎么办?”
    胡国柱建议,秘派人至京,把长子和长孙一并搬取来云南。吴三桂说:“既如此,等他们回到云南后,再议。”
    吴三桂派心腹李恕赴京召还吴应熊。
    吴应熊的想法正好与父亲相反,他想守臣节,保禄位,过安稳日子,反对父亲起兵。平时,他曾不止一次规劝父亲谨守臣节,不可妄为,以免引起朝廷疑忌。现在,吴应熊知道父亲下决心准备用武力对抗撤藩,他已无法阻止。对于自己是否去云南,他徘徊不定,只能暗暗哭泣。李恕见吴应熊无意南下,时间紧迫,不允许久等下去,便秘带了吴应熊的庶子吴世璠匆匆奔回云南。
    吴世璠安然回到云南,吴三桂稍得安慰,开始考虑起兵。他估量了全国的形势,对比了双方的力量,认为自己的军事才能天下无二。他所据有的云南,地险财富,他的亲军和各镇将卒都是百战之锐。在外省还有他培植的党羽。如果起兵,他们一定会响应。自清开国以来,朝中宿将多半去世,还健在的为数很少,几乎没有一个能和他相匹敌。况且,圣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不足担当大事。客观条件对他有利,他自感胜算较大。
    但是,话又说回来,起兵造反毕竟是一件触天的大事,决不能等闲视之,万一失败,自己与家人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一想到此,他又有点犹豫。
    胡国柱见他脸色严肃,知他还有点顾虑,建议他再听取一下方光琛的意见。
    方光琛,字献廷,比吴三桂小几岁,是明朝礼部尚书方一藻之子。在其父经略辽东期间,与吴三桂相识。方光琛能诗善文,常以管仲、诸葛亮自比。清入关后,方光琛作为江南歙县的廪生,曾参加科举考试,但因“奏销案”被罢黜。方光琛受此打击,对当朝产生怨恨,遂亡命至滇,成了吴三桂的幕僚,参赞机务。吴三桂待方光琛甚厚,每有余暇,两人常评论世务,很是融洽。
    吴三桂平时最看重胡国柱与方光琛,凡遇大事,总先找他两人商量。
    吴三桂第一次找方光琛时,没有明说起兵造反,第二次谈话,才说出本意,但方光琛不置一词,不透露自己的看法。第三次,天刚亮,吴三桂又登门问计。方光琛见吴三桂反意已决,这才慷慨陈词:
    “满清入关近三十年,虽天下略定,但人心并未归附。各地反清复明之士暗蓄异志,枕戈待时。清廷对各省旧朝降将也多防范、限制,彼此猜忌。王若兵出云贵,则湖广、两粤、四川、福建等省,可传檄而定。其余战胜攻取,易如反掌!”
    然后,方光琛又申明若不起兵,可能面临的后果:“王想遵旨撤藩,欲不失富家翁呼?则一居笼中,烹饪由人矣!”
    吴三桂细听他对形势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顿时兴奋异常,欢欣鼓舞。遂将他安排在自己跟前,随时谋划大计。吴三桂终于拿定主意,决心起兵。
    九月上旬,折尔肯、傅达礼一行抵达昆明东面的归化寺。附近庄民受了吴三桂指使,向他俩请命,要求把吴三桂留在云南。折尔肯大怒:“吴王自请移家,你们谁敢说保留!”
    他命管事的地方官逮捕为首的人。吴三桂恐藩下将士思想准备不足,不敢仓促行事,不得不容忍钦差大臣发号施令。他明面上恭敬地拜受朝廷的撤藩诏令,暗中加紧策划。
    吴三桂跟亲近心腹曾设计两种起兵方案:一是在云南就地起事。一是在搬迁途中,至中原,据腹心,长驱北向,可以逞志。前一方案,以云南为根本,可进,可守,不足的是,从云南往北攻,至北京,尚待时日。后一个方案,行至中原,发动突然袭击,一举可至北京,较容易成功。但将云南交出,失去根本,倘事有不测,进退失据,将陷入危险境地。还有,家属随带,途中不易安置,容易成为很大的负担。比较之下,以前一方案较为稳妥。
    大计已定,吴三桂的主要心腹将领已得到等待起兵的命令,这时,他还要激励其他下属将士与他同叛。
    一天,吴三桂设大宴,大会诸将。酒过三旬,吴三桂起身讲话,先叹了一口气,说:“老夫与诸君共事多年,今四海升平,我辈已无所用了。我们将远行,不知圣意如何打算。今天与各位尽欢,叙故旧之情,不知异日还能否再相见?”
    说到这里,吴三桂说不下去了,却引动诸将的感情突变,都忍不住哭了起来。顷刻宴会上弥漫着一种悲凉的气氛。吴三桂对外骄横,但是对自己的部下却很谦和,平常如非盛怒,从不疾言厉色。因此,吴三桂的话,引起了诸将共鸣,他们感到自己的命运同吴三桂已紧紧联系在一起了,都表示一切惟命是从。
    折尔肯、傅达礼几次与吴三桂商量全藩启程日期,吴三桂找各种借口有意拖延。十一月四日,他为了拖延时间抓紧准备起兵,使朝廷放松对他的戒备,故意给朝廷写了一份很恭顺的奏疏:
    臣部下官兵家口,三十年来,蒙恩豢养,生齿日众,恳将赐拨安插地方,较世祖章皇帝时,所拨关外至锦州一带区处更加曾廓。庶臣部下官兵均沾浩荡之恩矣。
    圣祖为了撤藩顺利,对他提出增拨土地,马上批示满足其要求。
    吴三桂给圣祖上奏疏后,假意向折尔肯、傅达礼表示,预定十一月二十四日全藩启程北迁。云南知府高显辰马上去曲靖府北面的交水,为夫役马匹预备途中粮草。随后,吴三桂暗派骑兵追到交水,将高显辰逮捕。然后又密令云贵各要塞的心腹守将,严守关口,封锁内外消息,不管什么人,只许进,不许出。同时,吴三桂召集谋士,秘议起兵之名。
    刘玄初首先表示看法,说:“明亡未久,人心思旧,宜立明朝后人,奉以东征。老臣宿将无不愿为前驱。”
    但是,方光琛却持不同看法,他认为:“当年为击闯贼出关乞师,是自己力量不足,这可以解释清楚。但是当永历窜逃到缅甸,必欲擒获而杀死,这就无法向天下人解释。现在,以王的兵力,恢复明朝甚易,但不知成功后,果能立明的后人吗?时势所迫,不能始终守臣节。蓖子坡(杀永历)之事,做一次犹可,能再做第二次吗?”
    吴三桂一听,不禁胆寒,十一年前的那一幕杀戮场面,又清晰地映现在眼前。
    @qweqwr 2021-03-09 20:23:22
    撤藩其实是一着不折不扣的臭棋。只是满清鸿运当头,康熙才侥幸获胜。
    完全可以等吴三桂等骄兵悍将自然死去(吴三桂已确实年老)朝廷再徐徐图之即可,吴应熊长期在朝,身为长子,法理袭爵,他受朝廷厚恩,应该不想反叛。他也没他老子的威望,等到他袭位好处理多了。康熙却是急不可耐,弄得海内又是刀兵四起,百姓生灵涂炭。
    -----------------------------
    选择一个恰当的撤藩时机其实并不容易,吴三桂长寿,有很多孙子,他一定会挑一个加以培养,比如次孙吴世璠……况且,多年以后,又冒出来准噶尔、沙俄等新问题。
    明永历十五年1661年,清军攻入云南,永历帝朱由榔逃到缅甸曼德勒,被缅王收留。后来吴三桂攻入缅甸,缅王只好将其献与吴三桂。1662年六月,吴三桂为了向清廷表忠心,决定在昆明蓖子坡将永历绞死。当时,吴三桂的部将吴国贵命人出示弓弦,准备用刑。永历知死期已到,既没有求饶,也没有抗争。他的儿子——太子,才十二岁,大骂吴三桂:“黠贼!我朝何负于你?我父子何负于你?乃至此耶!”
    吴国贵等不由分说,用弓弦把永历父子逐个勒死。永历终年三十八岁,在位十六年。永历被勒死时,滇人如丧考妣,各街市民假称丁艰丧服,半皆缟素,罢市哀恸。
    蓖子坡之事,此时竟让吴三桂犹如芒刺在背,很不舒服。斟酌再三,他决定接受方光琛的意见,自立名号。
    吴三桂准备起兵造反的事,被云南同知刘昆侦知,他先报告了云南按察使李兴元,又密报云南巡抚朱国治。刘昆认为:情况很紧急,应同钦差折尔肯商量,联名上疏,请延期搬迁,以缓和气氛。先稳住吴三桂,同时请派重兵,迅速扼守川西南、镇远(黔东要塞)等处。把吴三桂挤到云贵山中,使他不得出来,即便有不测,也易制服。
    但是,朱国治等人的奏疏,竟被吴三桂的巡逻兵所得。吴三桂得此信,知道事将败露,加快了起兵的准备。
    十一月十五日,折尔肯、傅达礼两钦差,会同巡抚朱国治,前去王府见吴三桂,催促行期,顺便观察他的反应。吴三桂很客气地留他们吃饭,虽然口头上答应搬迁,却看不出有搬家的迹象。朱国治忍不住说:“两位钦差大人等候已久,王若无意搬迁,两位大人自回京师复命。”
    吴三桂勃然变色,脸涨得通红,手指朱国治,大骂:“咄咄朱国治,我把天下给了别人,只此云南是我用血汗挣来的,如今你这贪污小奴不容我安身吗?”
    朱国治一听,骂他贪污,心中不服,争辩说:“我贪在何处?”
    吴三桂厉声呵斥:“你还强嘴!你前索楚雄知府冯苏三千两白银,是从我这里借的。至于你历年贪赃,多出我家,现有日历记载为据!”
    折尔肯见势不好,忙出面调解:“王请息怒,搬迁事与巡抚无关。”
    劝解后,便起身告辞。朱国治与折尔肯会同司、道官员计议,说:“朝廷封疆,与百万生灵关系不小,应速上疏,请暂缓搬家。”
    折尔肯说:“我等奉旨而来,现在就这样回去,怎么向皇上交代呢?”议论了一会,决定傅达礼先回京,折尔肯暂时留下。傅达礼行不出百里,为守官所阻,只好回城。朱国治感觉情况不妙,估计已无法再上疏报告。
    起先,吴三桂为笼络云贵自督抚以下地方官员,对方只要有公事拜谒,他一定备酒席招待,并不时地馈赠巨金。云南原巡抚袁懋功职务调动,吴三桂立即赠银十万两。康熙九年,云南巡抚李天溶带职休假养病,三桂赠银三万两,李天溶谢绝。等抵达镇远,吴三桂的侍卫仍以三万两银送到他的船中,然后疾驰而去。
    朱国治原任江宁巡抚的时候,就有贪污行为,后来到云南任巡抚,听说了吴三桂以上之事,便卑躬屈节,见吴三桂都行大礼,意图结欢于吴三桂,得到重贿。吴三桂鄙视,知他贪婪,故所求不应。朱国治很是恼怒,每与云贵总督监视吴三桂的行事,密报朝廷,都被吴三桂从住在京师的儿子吴应熊处得知,从此,双方嫌隙日深。现在眼见朱国治欺他即将撤离云南,催他搬迁,怎么不怒火中烧,心中愤恨。
    继赏赐宴请大小将领后,吴三桂又亲临校场,召集他们训话。他说:“行期已经逼近,朝廷严谴,我们是不能逃脱责任的。如使臣这样催逼,老夫不意至此。诸君走吧,不要白白受使臣之辱。”
    吴三桂这一激,再次把诸将激怒了,个个怒吼:“要走就走,何必欺人太甚!”
    吴三桂劝道:“这是朝廷的命令,实在不能延缓。但诸君得处此快土地,各有其家,得享富贵,是谁赐给的?诸君应当想一想。”
    诸将稽首,异口同声地说:“都托殿下之福!”
    吴三桂断然否决:“不对!”
    诸将接着说:“那就是皇上给的恩情。”
    吴三桂不以为然地说:“这也未必对。”然后又说:“当年我曾受先朝厚恩,待罪东陲。正值闯贼构乱,我计不能两全,被迫乞师本朝,以复君父大仇。后来平定滇蜀,得以栖息于此。今日之富贵,都是托先朝的余荫啊!故君的陵寝(指永历)在这里,我们将离开这里,能不向他告别吗?”
    吴三桂的这番话,说动了诸将,都表示一切惟命是听。吴三桂命夫役给永历修陵寝。他所作的这些,都是为起兵反叛做必要准备。
    @爱洗澡的土豆D 2021-03-10 11:12:39
    非常精彩,难得的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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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康熙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清晨,吴三桂召集四镇十营总兵:吴国贵、马宝、王屏藩、高起隆、王会、张足法、高得捷、陶继志以及胡国柱、吴应麒、郭壮图等,俱赴王府会议。云南巡抚朱治也率所属地方官员奉命而来。
    吴三桂全身戎装,威坐殿上,正式宣布起兵,与朝廷决裂。他当场勒令朱国治投降。遭到断然拒绝。
    吴三桂下令把朱国治和不降的官员全部逮捕,其中包括云南按察使李兴远、云南知府高显辰、云南同知刘昆等一大批官员都先后被捕,看押起来。吴三桂派人传令:不得随意妄杀。命令到时,胡国柱已带兵将朱国治乱刀砍死。
    吴三桂为收揽人心,不想开杀戒,虽然他痛恨朱国治,也想留他一命,慢慢劝降。既然部下已将他杀了,也无须追究。他们杀死了朱国治,正要对其他官员下手,一接到命令,这才停止。过了一会,胡国柱出面,让兵士给各官员松绑,命他们照旧供职。李兴远、高显辰、刘昆等坚持不降,被看押起来。圣祖的钦差折尔肯、傅达礼等也被拘留软禁。
    吴三桂的妻子张氏得知丈夫谋反的消息,急上殿,大哭大闹,指着她的女婿、侄儿们说:“朝廷有什么对不住你们?你们竟敢闹出这种事来!”又冲着吴三桂说:“这不是要害死我的儿子(吴应熊)吗?”
    吴三桂不为所动,叫他的女婿郭壮图等人赶快把她扶进后宫。她哭哭啼啼,被强行架走了。
    处置完朱国治等一批抗拒从叛的官员,吴三桂宣布,他自即日起,称“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建国号“周”,以明年为周元年。
    接着,吴三桂选择吉日,率三军拜谒永历帝陵,准备誓师北伐。他对诸将说:“拜别已故君主,应当穿故君时的衣服见他。”他指着自己头上的帽冠,说:“我先朝曾有此帽子吗?”又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说:“我先朝曾有此衣服吗?我这老臣将易服祭故君,你们自己考虑该不该易服。”诸将都表示易服。
    吴三桂脱去清朝满装,改穿明朝汉服,重新蓄发,标志着他同清朝彻底决裂。
    吴三桂择日下令:三军都该穿汉服,蓄留头发,一如明朝装饰。他头戴方巾,身穿素服,在永历陵前,亲自酹酒,三呼再拜,恸哭不止。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第二天,他又下令:三军赴昆明郊外校场阅兵、较射,从军事上再动员。约定:不按时到场的,必以军法从事!
    次日,天刚亮,鼓角齐鸣。各镇将士整队入场,军容肃然。吴三桂全身披甲,飞身上马,扬鞭疾驰,连发三箭,皆中靶心,三军为之欢呼雷动。然后策马挥动兵器,运用自如,恰似“风驰雨聚,英武绝人。”虽然已是六十二岁的高龄,但他要让部下们相信,他仍然有能力带领他们去夺取新的胜利。他要给将士们以信心和勇气,藐视清朝,驱逐他们对朝廷的迷信和畏惧心理。


    有的人,生来适合做帝王,如刘彻。有的人,生来适合搞艺术,如赵佶。有的人,生来适合做木匠……
    吴三桂的檄文,是他叛清的宣言书。为动员全国汉人反清,他大量复印檄文,派人奔赴各地传送。他亲自致书平南王、靖南王。并向贵州、四川、湖南、陕西等省跟他有关系的将官去信,动员他们起兵响应。
    吴三桂欲先声夺人,师出有名,特精心制作一道讨伐清朝的檄文,内容如下:
    原镇守山海关总兵官、今奉旨总统天下水路大师兴明讨虏大将军吴,檄告天下文武官吏军民人等知悉:
    本镇受明朝世爵,统镇山海关。当时李逆(李自成)倡乱,聚贼百万,横行天下,旋寇京师,痛哉毅皇烈后之崩摧,惨矣!
    本镇独居关外,失尽兵穷,只好暂借夷(满)兵十万,身为前驱,斩将入关,李贼逃遁。痛心君父,仇冤不共戴天,誓必亲擒贼帅,斩首太庙,以谢先帝之灵。
    幸而贼魁授首,孤正欲择立嗣君,继承宗社封藩,割地以谢夷人,不意狡虏逆天背盟,乘我内虚,雄据燕都(北京)。窃我先朝神器,变我中国冠裳。方知前门拒虎,后门进狼,如同抱薪救火之误。
    本镇刺心呕血,追悔莫及,将欲反戈北逐,扫荡腥气,适值周、田二皇亲,密令太监王奉抱先皇三太子,年甫三岁,刺股为记,寄命托孤,宗社是赖。孤只好饮泣隐忍,未敢轻举,只能避居穷壤(云南),养晦待时,选将练兵,密图恢复,算来已经三十年矣!
    清廷君昏臣暗,吏酷官贪,水惨山悲,妇号子泣,以致彗星流陨,天怨于上;山崩土震,地怨于下;官卖爵,仕怨于朝;苟政横征,民怨于乡;关税重征,商怨于途;徭役频兴,工怨于肆。
    本镇正当顺天应人,伐暴救民,推奉三太子,郊天祭地,恭登大宝,建元周启,檄示布闻,告庙兴师,刻期进发。
    将会师总统兵马上将耿(精忠)、招讨大将军总统世子郑(经),调集水路官兵三百六十万员,直捣燕山。
    倘能洞悉时宜,望风归顺,则草木不损,鸡犬无惊。敢有背顺从逆,恋目前之私恩,忘中原之故主,据险扼隘,抗我王师,即督铁骑,亲征蹈巢覆穴,老幼不留,男女皆诛!
    檄文表述了吴三桂的目标,就是要推翻清朝,建立新王朝。但是看起来,倒像是吴三桂的自我辩解书。
    吴三桂的檄文,是他叛清的宣言书。为动员全国汉人反清,他大量复印檄文,派人奔赴各地传送。他亲自致书平南王、靖南王。并向贵州、四川、湖南、陕西等省跟他有关系的将官去信,动员他们起兵响应。
    同时,吴三桂的心腹还在民间四处布谣,说吴三桂是九天紫府刘真人的化身,以此蛊惑百姓。
    云南是吴三桂直接控制下的势力范围,他的心腹党羽分布个要津。他一声令下,全省与昆明同声听命。只有按察使李兴元、云南知府高显辰、同知刘昆等少数官员抗拒不从。吴三桂命胡国柱把他们押送到审事堂。刘昆斥责说:“要死就死,有何事可审!”胡国柱笑着说:“需等待命令。”说着,很客气地给他们座位坐下。
    李兴远慷慨激昂,骂不绝口,痛斥吴三桂:“你内为国戚,外封亲王,受恩最重,为什么要背叛朝廷?我为丈夫,义可杀,不可辱,唯有一死报朝廷!”
    吴三桂的刑曹官劝道:“您不必如此,且听刘先生(刘玄初)一言。”另一刑曹官说:“您与旗员不同,您是明朝世家,今日正要恢复明朝,您应该效力。”
    刘昆驳斥说:“你说的完全错误,顺治元年,吴三桂等辈引王师入关,至十八年,又于缅甸擒永历,前明之亡,是谁干的?在明朝,亡明朝;事清朝,叛清朝。是两朝乱贼,天地不容!我恨力不能杀你们,还想侮辱我这七尺之躯吗!”
    刘昆等三人至死不屈,审问他们的人无可奈何,只得转告吴三桂。吴三桂下令查抄刘昆的公署衙门,除了图书外,只有两件衣服、米二石、钱三千文、马一匹、夫役二人,余无他物。吴三桂转恨为钦佩,怒责左右人:“你们平日总说他贪,今‘贪’如此,几乎被你们误了事!”对胡国柱说:“刘昆清廉能干,我行大事,不可无此人。你们一定要替我劝降他!”
    半夜,吴三桂派人来到审事堂,转达了他的愿望。刘昆怒斥来使。来使说:“如不从,将有杀身之祸。”刘昆怒目圆睁,厉声斥责,抓起铁索向来使掷去。来使不得已,急忙回去复命。吴三桂不禁发怒:“难道真倔强如此吗?”指示胡国柱:“要给他特殊的苦头,再降他。”
    之后,给刘昆和高显辰上了刑具,各杖四十,然后把高显辰发往永昌卫、刘昆发往腾冲卫充军。这两地多烟瘴,让他们备尝苦头,不到一年,高显辰就被迫害而死。将李兴元投入监狱,后来,他被吴三桂女婿郭壮图下令缢杀,两子也同时遇害。
    吴三桂毫不费力地消除了对手微不足道的抵抗,云南成了他的一统天下。他马上着手组织他的军队,重新建制,部属兵力,选将命官,使之适应即将开始的战争。
    吴三桂按将军名号分封他的将领:封郭壮图为留守云南总管,催征银两,保证军饷的后勤供给。原云南提督张国柱被晋封为定远大将军、东平公。以吴国贵为金吾前将军,胡国柱为金吾左将军,夏国相为金吾右将军,吴应麒为金吾后将军;王屏藩为骠骑前将军,卫朴为骠骑后将军,陶继志为骠骑左将军,张足法为骠骑右将军;王会为骁骑左将军,高起隆为骁骑右将军;吴应正为左翼将军,高得捷为右翼将军;马宝为铁骑总管将军,罗维明为铁骑前将军,田进学为铁骑后将军,范齐韩为铁骑左将军,廖进忠为铁骑右将军。
    任命各部职官:以方光琛为吏曹、来度为户曹、钱点为礼曹、韩大任为兵曹、冯苏为刑曹、吕忝子为土曹。以郭昌为云南巡抚。
    吴三桂所设“六曹”,也即清廷的“六部”。他开始按清制来设置他的新政权。
    康熙十二年,1673年十二月一日,吴三桂自云南起兵三万北伐,向清朝展开了战略进攻。军队所使用的战旗皆为白色,步骑兵头戴白毡做的帽子,表示为永历挂孝,不忘明朝旧恩。吴三桂允许罗维明、田进学两将留镇云南,派吴国贵率步骑为前驱,兵峰直指贵州。他自率马宝等诸将随后进发。
    四川是吴三桂曾经战斗、屯驻过的地方,吴系影响很深。在此之前,他已派养子王屏藩率万余兵独取四川、陕西。吴三桂很信任他,说:“王屏藩去取四川,如同我去。”
    马宝原是南明降将,多年前曾在两广地区与清军作战,对两广比较熟悉。他向吴三桂请求自任两广方面的军事,率部取两广。吴三桂说:“两广只需一辩士口舌可下,不烦派兵,我已派人前去游说。”
    此时,朝廷以户部郎中席兰泰、兵部郎中党务礼为首的户、兵两部官员奉命至贵州,为吴三桂搬迁置办船只、粮料。他们一到贵阳,云贵总督甘文焜就把吴三桂在云南造反的消息密告了他们。原来,吴三桂写给贵州心腹守将约反的密信,其中一封被甘文焜截获,始知吴三桂起兵迫在眉睫。他大吃一惊,意识到事态非常严重。他认为,事出猝然,筹备搬迁事宜,已无必要。当前最紧迫的是,速返北京,向朝廷报告,请兵赴援。
    在甘文焜的掩护下,席兰泰、党务礼、户部员外郎萨穆哈等人偷偷出贵阳,直趋北京。但是,吴三桂的密令已到了贵阳,指令地方守将暗中据守城隘,严禁出入。
    党务礼等行至镇远,守将不给驿马。他们好不容易弄到两匹马,党务礼、萨穆哈躲过镇远叛兵的追捕,疾驰至沅州,逃出了吴三桂的势力范围,进入湖南境内,才得到补充的驿马,日夜向北京赶路。户部郎中席兰泰,因没有马匹,在镇远乘船至湖南常德,再换乘驿马,赶往北京。不幸的是,其余没能逃出的几名户、兵两部官员,被叛兵逮住,劝降不成,被杀身死。
    党务礼等逃走后,贵阳形势急剧恶化。甘文焜刚办完母亲的丧事才返回贵阳不久,就赶上这突如其来的大事变。他得知吴三桂杀害朱国治、扣留钦差的消息后,立即派他的族弟赴北京报告。同时写信给川湖总督蔡毓荣,向他通报云南的事变。他急令贵州提督李本琛率部扼守滇黔两省交界的盘江。但李本琛已怀二心。先以书信试探他的态度。甘文焜回信,表示誓死守贵阳。李本琛知他无意从吴三桂,便不再听从他的调令。
    甘文焜的直属部队,已被吴三桂收买,拒绝服从他的命令。有不少官兵听到事变的消息,纷纷逃窜。这时,纷传吴三桂兵正向贵阳逼近,城内一片惊慌。
    甘文焜料到贵阳已不能守,决计离开贵阳。他先令自己的姬妾同府中七名妇女吊死,独自携带第四子甘国城及十余名骑兵,赴镇远,打算招湖南兵扼守险要,阻止吴三桂出贵州。他们父子驰至镇远,守城副将江义已接受吴三桂命令,拒不准进城。甘文焜只好渡河,行至一座寺庙前,江义派兵把他们包围在寺内。甘文焜料到已无法逃出,又不甘心受辱,便朝北京方向向圣祖拜别,拔出佩刀,刚要自刎,其子国城忙阻止,请求先死,还没等父亲同意,他夺下刀,猛地朝自己脖子上一挥,迅速把刀还给父亲,身子随即扑倒在地,血涌如注,喷溅到父亲的衣服上。甘文焜不禁赞叹:“儿子的勇气超过我!”然后,举起带血的刀,自刎而死。年四十二岁。几位随从也都拔刀自尽。
    康熙十二年,1673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侥幸脱险的兵部郎中党务礼、户部员外郎萨穆哈,以十万火急,日夜疾驰到北京,直奔兵部衙门,一下马,上气不接下气,两手抱住衙门口柱子,说不出话来。他们已疾驰十一昼夜,累的筋疲力尽,一时气厥,口不能言。堂吏见状,知有紧急事,忙用水灌进他俩的口中,过了一会,两人慢慢苏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吴三桂反了!”
    党务礼、萨穆哈向圣祖仅报告了吴三桂杀朱国治、扣留钦差的事,对贵阳事变、甘文焜父子之死还一无所知。圣祖当面听取两人报告的第二天,川湖总督蔡毓荣又提供了更为详细进一步情况的报告。有关吴三桂新立的名号、国号、贵州提督李本琛从叛等坏消息接踵传来,举朝震惊。
    圣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紧急召见议政王大臣,商讨对策。
    当初,在是否批准吴三桂撤藩的问题上,议政王大臣及各部官员始终存在严重分歧,只有户部尚书米思翰、刑部尚书莫洛等少数人主撤。大学士图海等多数人反对撤藩,最终圣祖做出了撤藩的决定,持反对意见的大臣不敢再坚持。现在,他们最担心的事很快就发生了。原先持两种意见的大臣们又发生了新的争论。主撤的人此时没什么理由可辩,反对撤藩的大臣们这边,一部分人把这场事变归咎于主撤者,纷纷要求追究他们的责任。
    以大学士索额图为首,要求处死主撤的大臣。圣祖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此出自朕意,他人何罪?”一句话,平息了争论。
    圣祖心里清楚,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吴三桂的叛乱,而不是内部做无谓争论。圣祖觉得他的话还没有说尽,又对群臣加了一句:“吴三桂蓄异志久,撤亦反,不撤亦反。不若及今先发,尤可制也。”
    其实,圣祖当初撤吴藩时,虽料到吴三桂会心存不满,但认为他反叛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云南偏远小省,难以一隅敌全国。却不料吴三桂胆大妄为,竟真的反了!
    毫无疑问,对吴三桂的叛乱,朝廷只能通过军事手段才能解决。圣祖对吴三桂的骄横跋扈已忍了很久,他恨不得立刻把吴三桂擒拿在手以正国法。
    @爱洗澡的土豆D 2021-03-11 21:50:09
    在天涯论坛里面难得有几篇好文章啊,这个攀登者的文章写的非常的不错,可以说在当代知名作家里也很难找出能比肩他的了,此人一定能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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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当,没事可以探讨交流一下。
    圣祖料到吴三桂兵进贵州必犯湖南,扼守长江咽喉要地的荆州(江陵)就成了重中之重。荆州向来是七省通衢要地,守住荆州事关全局。为此,圣祖立即诏令骁勇善战的前锋统领硕岱,率五百余八旗精锐星夜兼程赶往荆州,以固当地军民之心。
    然后调兵遣将,分守各战略要地。圣祖谕令广西将军孙延龄、都统线国安、巡抚马雄镇、提督马雄等,固守广西。待吴逆进犯湖南武冈、宝庆(邵阳)等处时,即与清廷由武昌派出的征讨大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硕岱赶往荆州后,圣祖犹感不足,三天后,又派顺承郡王勒尔锦为宁南靖寇大将军,拨给他满蒙八旗一万余兵,开赴荆州。
    四川乃是云贵门户。圣祖料定吴三桂必犯四川,他诏令西安将军瓦尔喀统兵速进四川,扼守险要。紧接着,又命都统赫叶为安西将军,率兵同瓦尔喀由汉中入川。
    赫叶与勒尔锦同一天离京出征。行前,圣祖亲行告祭礼,出西长安门,目送两将军。又派内大臣、礼、兵两部大臣在郊外设酒饯行。圣祖这一举动,是表明他把四川看成如同荆州一样重要。
    圣祖特给兵士颁赏,原定凡出征兵士每人白银十两外,此次再增加十两,铁匠等夫役人员也增加十两。圣祖用重赏鼓励他们勇赴前线。
    以山东兖州、山西太原地处中原东西孔道、适中之地,分别集结部队,秣马以待,随时调遣或应援各临近地区。圣祖特命副都统马哈达领兵驻兖州,扩尔坤领兵驻太原。
    为适应平叛需要,命直隶及省各巡抚仍管兵务,各设左右两营,归巡抚直接统辖。
    圣祖派兵出征的同时,不忘申明出师纪律,下谕给兵部曰:
    遣发大兵,原为扫靖叛逆,以按百姓。凡兵丁厮役于所在地方,恐有持强掠民财物、拆人庐舍、坏人器具、污人妇女、扰害生民及损坏运河、闸板、桩木等,统兵主帅各宜体朕为民除叛用兵之意,申明纪律,严加钤束。倘有违禁妄行,从重治罪。着即速行晓示。
    在采取军事措施的同时,又采取以下政治措施:
    下令停撤平南王、靖南王两藩。招撤藩使臣梁清标、陈一炳还。圣祖给两王的手诏上说:“朕闻云南作乱,平南王(靖南王)相应固守地方,不必搬家。”
    原吴三桂属下文武官员,以及现在直隶各省、无论是在职的、闲住的,虽有父子兄弟现在云南的,概不株连治罪。自今以后,各宜安心守职,无怀疑虑。
    为防止内外勾通,防患于未然,圣祖听从议政王大臣的意见,将吴三桂子吴应熊暂行软禁,待事平再做处置。
    向各重要军镇通报吴三桂反叛,指授方略,多方安抚和鼓励他们守御地方。圣祖特别重视陕西省情,因为该省距京师甚近,对京师安全非常重要。圣祖特给陕西总督哈占、甘肃提督张勇、陕西提督王辅臣发去紧急指示:要他们注意发现吴三桂散布的伪札、伪书,晓谕官兵、百姓,检具揭发,向上报告。
    最后,在十二月二十六日采取了一项具有重要意义的政治措施,正式下诏削除吴三桂的王爵,向云贵文武官员、军民人等发布通告:
    逆贼吴三桂,穷蹙来归,我世祖章皇帝(顺治)念其输款投诚,授之军旅,赐封王爵,盟勒山河。其所属将弁给予高官世职、恩惠有加,开府云南,倾心倚任。待及朕躬,特隆异数,晋爵亲王,殊恩优礼,亘古未有。
    不想吴三桂,性类奇穷,阴图不轨,于本年七月内,自请搬移。朕以吴三桂出于诚心,且念其年老衰迈,师徒远戍已久,遂允所请,令其休息,乃敕所司安插周至,务使得所。又特遣大臣前往,宣谕朕怀。朕之待吴三桂,可谓礼隆情至,无以复加矣。
    近览川湖总督蔡毓荣等疏称,吴三桂径行反叛,背累朝豢养之恩,逞一旦鸱张之势,横行凶逆,涂炭生灵,理法难容,神人共愤。今削其爵,特遣宁南靖寇大将军统领劲旅,前往扑灭。兵威所至,刻期荡平。但念地方官民人等,身在逆境,或心存忠义不能自拔;或被贼驱迫,怀疑畏罪,大兵一到,玉石莫分,朕心甚为不忍。颁布敕旨,通行晓谕,尔等各宜安分自保,无听诱胁。即使或误从贼党,但能悔罪归诚,悉赦已往,不复究治。
    至于尔等父子兄弟亲族人等,现在直隶各省,出仕居住者,已有谕旨,俱令各安职业,并不株连。尔等勿怀疑虑,其有能擒斩吴三桂头,献军前者,即以其爵爵之。有能诛缚其部下将官,或者获取兵马城池,归附朝廷自效者,论功从优叙录。朕不食言,尔等皆朕的赤子,忠孝天性,人孰无之!从逆从顺,吉凶叛然,各宜认真估量,勿贻后悔,地方官即广为宣布尊行。
    圣祖的讨吴谕旨,阐明了朝廷为征伐吴三桂所准备施行的各项政策,对吴三桂大加挞伐和声讨。
    这时,位于长城以北的内蒙古外藩察哈尔部亲王布尔尼、巴林部郡王鄂齐尔、科尔沁部郡王额济音、敖汉部郡王札木素、厄鲁特部多罗贝勒札木等人正好来朝拜贺元旦,听闻吴三桂反,他们争献所带来的马匹助军,有的还愿意率所部随清军讨伐。圣祖对内蒙诸藩王、贝勒说:“吴三桂逆寇,逞一时猖獗,其实不足为虑,大军到日,指日授首。朕与你等俱同一体,如有需用你等之处,可等春回草青时再听调遣。”
    就在圣祖和朝廷都把注意力放在吴三桂身上的时候,他们却不知,此时此刻,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有一伙人正在秘密串联,图谋在北京城内发起一场惊天暴动。
    吴三桂在云南起兵,欲扶立“朱三太子”的消息一传入京师,立刻引起人心浮动,民情不安。有一个名叫杨起隆的中年人,本是个市井无业游民,闻听此消息,不由心中窃喜,认为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
    朱三太子,即明朝崇祯皇帝的第三子,自明灭亡至此时,一直下落不明。凡是反清复明的人,总爱打出朱三太子的名号,号召人们参加他们的反抗活动。清朝对“朱三太子”也很害怕,曾布下人马到处搜寻。一旦搜到所谓“朱三太子”,都以假冒之名处死。不辨真假,处死了事,企图斩草除根。
    杨起隆久居京城,知道有很多八旗贵族的汉人家奴、佃户对自己的旗主多有不满,他想借此矛盾在京城起事,夺取政权。杨起隆在内城鼓楼西街召集熟友十余人,并通过他们联络内城八旗下属仆役上百人。
    为煽动更多人参与他的谋叛行动,杨起隆充分发挥自己能言善辩的特长,称自己就是忍辱隐匿多年的朱三太子,借机传播一些怪力乱神之类的东西,骗取周围底层百姓的同情与信任。“朱三太子”这个称呼很有效,吸引了许多人加入他的组织,短短几天,他的力量迅速壮大,发展到近千人。
    为增强自身起兵行为的号召力和彰显正统性,博得其他反清复明势力的支持,杨起隆听取了一个有点学问的部属建议,给去世近已近三十年的明崇祯帝的皇太子朱慈烺上庙号为“顺宗皇帝”。还自建年号“广德”, 号称近千名徒众为“中兴官兵”。他还分封自己的近亲属焦三为“齐肩王”、朱尚贤为“护驾指挥”,年已六旬的张大被尊为“阁老”。
    杨起隆与部属约定:康熙十三年元旦在内城举事。为方便辨认,自己人额头上都裹白布,身扎红带为标记。乘各官员凌晨入朝时,放火为号,各杀其主,被杀官员的官职即由该官的家奴充任。
    Good Morning
    十二月二十六日,镶黄旗有一个名叫郎廷枢的监生,发现家里有个黄姓裁缝行为反常,做事敷衍了事,见了主人也直接无视,引起他的疑惑,便对黄裁缝暗中留意。没想到黄裁缝晚上贪杯,喝醉了酒,胡言乱语,走漏了约定起事的机密。郎廷枢立刻将他拿住审问,黄裁缝扛不住拷打,一五一十全都招了。
    郎廷枢得知内幕后,大吃一惊,赶紧将黄裁缝和其他三个参与谋乱的家仆绑了,向本旗旗主报告。与此同时,汉军正黄旗的承恩伯周全斌之子周公直也向本旗都统祖承烈报告:有三十多名陌生人聚集在他家,形迹可疑,好像正在密谋起事。
    非常时期,不可大意,祖承烈连夜向大学士、兵部尚书明珠急报。明珠先后得报后,一面令都统图海带兵抓捕周公直家的可疑人员,一面紧急入宫向圣祖奏报。圣祖得知城内有人企图聚众作乱的消息,十分震惊,下旨给图海、祖承烈等人,令他们务必全歼作乱者。同时下令关闭京师九门,缉拿叛首及同党。
    图海、祖承烈带领官兵迅速包围了周公直家的宅院。当密谋起事的陈益、黄吉等人发觉被官兵包围时,已经无法逃出。陈益在屋院里放火拒捕,大量官兵冲入院内,经过短暂战斗,将陈益等三十余人全部拿获。
    官兵又在城内展开大搜捕,短短一天,共捕获参与其事的达数百人之多,首犯杨起隆异常狡猾,预先躲城外观察动向,已闻风远遁。
    搜查惊动了城内百姓,流言四起,很多人准备搬到城外西山躲避。圣祖不得不下一道谕旨,极力安抚百姓。
    事件平息后,圣祖也感到后怕,他亲自过问和处理这一事件,必欲严惩首要分子。刑部领会圣祖意图,提出一份判决报告:拟将李株等二百零三人按谋反罪凌迟处死,他们的亲属,自祖父以下,年十六岁以上者,都处以斩刑。十五岁以下,及本犯的母女、妻妾、姐妹及财产,都入官。
    圣祖审核后,改定:李株、焦三等九人凌迟处死,蔡文以下一百九十四人改为斩首。圣祖不愿株连过多,将各犯的家属亲戚,一律从宽处理,免罪释放,其家产也免入官。此事件牵连千余人,圣祖一概不予追究。
    事变从发生到平息只有短短数天,朝廷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叛军身上。圣祖应对叛军的一系列措施还不可能马上奏效。吴三桂的叛乱却在迅速扩大,自南向北蔓延。
    吴军自起兵后,不宿民房,不入城郭,依山傍水下营。每日前军起营,再中军起,依次左、右、后,黎明即行,日中即止。行二十日,至贵州境内。
    不想前将军吴国贵与胡国柱因事权起了争论,次早前营不起,吴三桂心中甚疑。天明,吴国贵来告曰:“我不去了。”吴三桂问他原因?不答。吴三桂与吴国贵一个坐,一个跪,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吴三桂抱住吴国贵大哭说:“你在云南,就该说不去。”哭罢,掉头进入帐房躺下,吴国贵也自回营。周围人见了,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次日,吴军仍起兵前行,所过州县俱令剪辫。方光琛密告吴三桂说:“吴国贵虽然倔强,然勇略过人,秉性忠直,至死不变。惟吴应麒妄自尊大,夏国相轻浮浅露,此二人庸鄙贪纵,必坏事。总兵马宝,吕布之流,反复无常,后必决裂,归罪于我,势难共事也。”
    吴三桂回答:“侄婿在我,我立誓不用。但像马宝这种老资历的流寇,若把他留在云南,恐易出事,当另想办法。”
    吴三桂的军队一进入贵州,黔西镇总兵王永清即率所部叛清迎降。大定府(大方县)总兵刘之复也迎降。吴三桂于康熙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驰至贵阳,他的大将马宝早已前驱入城,贵州提督李本琛迎降。吴三桂一到贵阳,就授予他贵州总管大将军之职,李本琛欣然受命。贵州巡抚曹申吉、布政使潘超先等迫于形势,也只好迎降。贵州省曾由吴三桂总管,他的心腹遍布各处,该省实际上属于吴三桂的势力范围。
    李本琛原是南明政权提督,顺治二年,豫亲王多铎南征,李本琛率所部数万降清。后经洪承畴推荐,授贵州提督。吴三桂任云贵总管后,以钱财笼络,两人关系密切起来。李本琛是贵州的军事长官,他投向吴三桂,贵州便已完全落入吴三桂手中。
    @迷茶小姐 2021-03-13 18:27:19
    康熙还是挺有作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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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来说,清朝历代政权都比较勤政、务实、质朴。说质朴,清朝每个皇帝一生只有一个年号就是证明。不玩花架子,频繁改年纪元。赏赐臣下,重在名号,不滥赐金银,即使赏钱,也从未超过三百两。道光、嘉庆,先不管执政能力怎样,都以勤俭节约出名。
    康熙十三年,1674年伊始,吴三桂占据云贵后,正式自称“周王”,喻“周朝八百年今重启”之意。废弃康熙年号,改元“利用”,同时废弃康熙制钱,自铸钱币。
    有一儒生,曾上书吴三桂,对他改年号提出不同意见。他说:应奉明朝为宜,仍然称前朝所封的“平西伯”,有鉴于以往杀永历的教训,宜应“缟素待罪,以告天下”。那么,忠臣义士谁不倾心于复明的事业!而今义旗一举,便自视为开国,建立新朝,岂不是瓦解天下人之心!自此,人们看清王的志向不在复明,有谁还能随从你呢?
    但是,吴三桂集团的多数人想法并非如此,他们自持武力,急欲夺取全国政权,建立一代新王朝,一跃而成为开国勋臣,宁肯拥戴吴三桂为新君,却不愿再立明朝的旧年号。吴三桂则惧于以往效忠清朝,绞杀明朝无法向天下人交代,不如创立新朝。这位儒生建言,让他公开坦诚地表示悔罪,求得天下人谅解,大事可成。但吴三桂做不到这一点,因而对其建言置之不理。
    @满天星2013 2021-03-13 18:09:09
    如果吴成功了中国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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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是南北朝。中国的北朝建立者大多数都是北方游牧民族,如前秦、北魏、辽、金等。隋、唐等皇室也都有游牧民族血统。
    吴三桂得贵州后,没有丝毫停留,毫不迟疑地率领主力继续北上。
    吴军由镇远进入湖南境内,吴三桂晋封镇远副将江义为将军、镇远伯。随后吴军进逼沅州(芷江县),此处是贵州进入湖南的要地。在此之前,川湖总督蔡毓荣曾派彝陵(宜昌)总兵徐治都、永州总兵李芝兰等率兵应援,但因两部路途较远而迟迟未到。沅州只有总兵崔世录一人把守。
    圣祖紧急指示,要提督桑峨领兵急赴沅州,协同固守。但吴军进展迅速,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攻陷沅州城池,总兵崔世录被俘后投降。一同守城的辰沅道祝昌向北面再拜后自缢死。澧州(澧县)与辰州(沅陵县)以南的交通已被切断。
    吴三桂于元月十二日离贵阳,二十日到镇远。他久经征战,知兵贵神速,机不可失,只要拿下水陆畅达、人烟较为稠密的长沙、岳州、常德、衡州等军政要地,则长江以南的湖广地区,可据为己有。他督令将士暂时撇开辰州、武冈、宝庆等易守难攻的山险关隘,迅速北进。
    吴军兵分两路,皆行坦途大道:北路由马宝率铁骑长驱疾进,直取千里之外的长沙;总兵杨宝应率兵取常德,东路由张国柱率部攻衡州(衡阳)。
    @or111111111 2021-03-13 19:14:50
    清朝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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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清朝,使中国人口增加到四亿,奠定了中国人口大国地位。其他历朝能突破一亿就不错了。
    @爱洗澡的土豆D 2021-03-13 21:41:39
    @攀登者ABC2019 :本土豪赏1个 比心 (20赏金)聊表敬意,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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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相学 同进步。
    吴军在湖南的迅猛攻势,吓得沿途清军心惊胆战,闻风而逃。吴军还没到到达长沙,驻长沙的偏沅(湖南)巡抚卢震见长沙城内军心不稳,为保性命,竟擅自放弃守土之责,弃长沙于不顾,逃往岳州去了。圣祖闻讯大怒,下令逮拿卢震治罪。卢震虽然潜逃,长沙尚在清军之手。圣祖很重视长沙,认为长沙是武昌以南咽喉要地,又为武冈、宝庆等州郡水陆要途,且壤连粤西,因此要清军速进长沙。
    吴军北路杨宝应部最先抵达常德,杨宝应的父亲杨遇明正住在城内。杨遇明是辽东锦州人,与吴三桂是故交,他官至明朝守备而降清,以军功累升至常德总兵官、广东提督。后以年老退休,在常德安家。杨宝应在吴三桂藩下,曾任云南知府,吴三桂起兵,授予总兵官,奉命取常德。其父杨遇明为内应,将常德攻陷,知府翁应兆投降。
    二月八日,吴三桂命夏国相率部夺取常德以北的澧州。吴兵到时,还没有攻城,城内清兵已献城易帜,变成吴军之一部。清将提督桑峨、总兵周邦宁率部增援常德未果,从常德退还至澧州城外,见吴军容甚是严整,自感一旅不能迎敌,不得不退回荆州,向朝廷告急,请求支援。
    与此同时,顺承郡王勒尔锦率部一万余已于二月上旬分两批抵达荆州,开始布防。圣祖又派镇南将军尼雅翰率师守武昌。
    继常德、澧州失守后,吴将张国柱又率部攻陷衡州,再折向北,与马宝会攻长沙。
    巡抚卢震逃走后,长沙由副将黄正卿、参将陈武衡留下守城。这时吴军已近在咫尺,全城人心惶惶,官兵已无心守城。
    圣祖命前锋硕岱自荆州进军常德,命都统珠满率部由武昌进驻岳州。又谕令吏、兵两部,传达他对长沙地区文武各官的指示:逆贼吴三桂虚声恫吓,以致巡抚卢震弃地潜逃,已行拿问。湖南文武各官仍能保百姓,固守地方,允称尽职,事平之日,从优加典。
    但是,守城将官黄正卿、陈武衡不想为清朝效力,待吴军一到,便带领部属将整个长沙献给了吴军。长沙所属的湖湘兵船皆归吴军所有。常德、长沙皆扼湖湘之险,当水陆要冲,两城一失,全楚之势都转到了吴军方面。辰州、武冈、宝庆等省内要地无所依靠,也先后被吴军轻松拿下。
    圣祖没想到吴军进展竟如此之快,大为出乎他的意料,原定的朝廷与广西将军孙延龄、线国安等,南北夹击吴军的计划已经落空,整个形势骤然严峻起来。
    圣祖迅速调整战略,谕令驻守荆州的勒尔锦等:“今唯有先攻取常德、长沙,以寒敌胆,方能制胜。否则,民心业已动摇,广西音信阻绝,倘江西报警,不单馈饷浩繁,唯恐又生他变!”可见,圣祖已担心湖南的不利形势有可能波及到其他省区。
    吴军拿下常德、衡州、长沙后,又把目光转向了岳州。岳州位于长江中下游水路要冲,湖南东北部,北隔长江与湖北相望,西临洞庭湖,东依群山,南接湘江水路连通全楚,是整个湖南的门户,地理位置极为重要。
    三月初,吴军大将吴应麒与张国柱以水路大军齐进,谋取洞庭湖之滨的重镇岳州。清将珠满的援兵还没赶到,吴三桂已遣人密入城中策反,守城参将李国栋私行纳款,把岳州献给了吴军。
    吴三桂自起兵反叛以来,听从方光琛的建议,每遇大事都摒弃侄儿吴应麒、女婿夏国相两人不予重用。两人不甘心,常到吴三桂面前请求讨好,吴三桂的左右心腹也在吴面前说他俩好话。
    毕竟两人都是吴三桂的心腹至亲,时间一长,吴三桂将方光琛的话弃之脑后,决定委派吴应麒驻防岳州,进窥武昌。吴三桂私下里告诫吴应麒说:“方献廷以你辈必不可大任,今天我重用你,务要洗心涤虑,立功建业,不要让献廷看笑话。”
    五月,又委派女婿夏国相、兵曹韩大任等,率吴军由湘潭出发,攻取了江西的萍乡,进窥袁州(宜春)、南昌。
    从康熙十二年底,吴军首陷沅州,到次年三月,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长驱直进,已占领湖南全境,还抵近长江南岸的松滋,与驻守荆州的清军大本营隔江对峙。而清兵未集,处处无准备,“五千里无只骑拦截”。所经之地,诸府州县兵将官吏非逃即降。清廷兵部惊呼:“吴三桂反叛以来,湖南绿旗官兵多附贼。”
    清军在湖南的一触即溃,使朝廷异常震恐,挡不住吴军的攻势,便追究地方大员失土的责任。兵部与吏部向圣祖参劾川湖总督蔡毓荣:“闻吴三桂反叛,不能安民心,固疆域,又不令提督桑峨守常德,致使常德、澧州、长沙、岳州相继失陷,应革职。”
    圣祖批准了吏兵两部意见,考虑到用人之际,特许蔡毓荣继续留任,戴罪立功。同时,为提高效率,适应战时需要,圣祖将川湖总督分割为四川总督与湖广总督,蔡毓荣仍留任湖广总督。
    五月,又委派女婿夏国相、兵曹韩大任等,率吴军由湘潭出发,攻取了江西的萍乡,进窥袁州(宜春)、南昌。
    从康熙十二年底,吴军首陷沅州,到次年三月,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长驱直进,已占领湖南全境,还抵近长江南岸的松滋,与驻守荆州的清军大本营隔江对峙。而清兵未集,处处无准备,“五千里无只骑拦截”。所经之地,诸府州县兵将官吏非逃即降。清廷兵部惊呼:“吴三桂反叛以来,湖南绿旗官兵多附贼。”
    清军在湖南的一触即溃,使朝廷异常震恐,挡不住吴军的攻势,便追究地方大员失土的责任。兵部与吏部向圣祖参劾川湖总督蔡毓荣:“闻吴三桂反叛,不能安民心,固疆域,又不令提督桑峨守常德,致使常德、澧州、长沙、岳州相继失陷,应革职。”
    圣祖批准了吏兵两部意见,考虑到用人之际,特许蔡毓荣继续留任,戴罪立功。同时,为提高效率,适应战时需要,圣祖将川湖总督分割为四川总督与湖广总督,蔡毓荣仍留任湖广总督。
    吴军进占湖南的同时,吴将王屏藩在四川也进展顺利。四川巡抚罗森派人至京,报告全川军心不稳,颇怀异志。圣祖唯恐情况有变,派人催促赫叶等急速进兵,选轻骑先行。
    还没等援兵赶到四川,已传来川北总兵谭弘、四川提督郑蛟麟相继叛变的消息。郑蛟麟系原明朝都司,还在清入关前,从松山来降清,官至四川提督。谭弘原是明末总兵,长期割据川北一方,与南明诸将争衡,直到顺治十六年,谭弘才降清,被封为慕义侯,授予川北总兵官。
    吴将王屏藩兵进四川,谭弘积极响应,郑蛟麟在王屏藩大兵压境的情况下,决定向吴军迎降。两人都接受了吴三桂的官职,封郑蛟麟为总督将军,谭弘为川北将军。
    几乎与郑、谭降吴的同时,驻守保宁(阆中)的四川总兵官吴之茂也叛清降吴。吴之茂是锦州人,吴三桂的同乡。四川巡抚罗森迫于形势,为保住家中百万资财,也只好降吴。郑蛟麟、谭弘、吴之茂、罗森都是四川的军政长官,他们率先降清,属下各州府县官员除了广安知州徐盛、剑州(剑阁)知州向荣、夔州府通判薛人凤、渠县知县王质、綦江县知县王无荒等被胁不屈而死,其余大多随之而叛。短时间内,全川都纳入吴三桂的势力范围。吴军声言:一出汉中,一下夔州(奉节县)。声势的确逼人。
    圣祖一面催令西安将军瓦尔喀抓紧向四川进兵,一面嘱咐他向朕郑蛟麟招抚,派人传达朝廷旨意:你虽反叛,朝廷仍念及你从前效力,卓有成绩。一时出于被胁迫也是情有可原。你在京的子孙家产,并未按法没收和逮捕。可将朝廷派往四川的兵部郎中托必泰尽速遣还。否则,大兵压境,克复城池,后悔莫及!
    吴军占据四川后,圣祖立刻给远在西藏的达赖喇嘛去了 ,希望他能进兵云南、四川,从后方威胁吴三桂。但是,达赖与吴三桂的关系一直不错,得了吴三桂许多好处,不愿意帮助清朝。达赖在回复圣祖的信中婉言拒绝:藏兵虽然兵强马壮,但是松潘路险,山道难行。况且,就算侥幸得到吴军在川、滇的城池,藏兵也会水土不服,难以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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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6 18:10:13  更:2021-06-26 18:4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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