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论史] 石头记幻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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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石头记幻笔（二）

作者:微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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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未写出处的批语均为甲戌本)
    *甲戌：此回亦非正文本旨，只在冷子兴一人，即俗谓冷中出热，无中生有也。
    ——冷子，冷地方的人或冷乡人，冷子兴，冷乡建立新朝；荣国府，荣即是华，荣国府象征中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中华在地上的政治态势是冷乡人建立新朝。
    冷中出热，冷地方出来凶悍好斗的一群人；无中生有，中华大地上原来没有这些人。
    *未写荣府正人，先写外戚，是由远及近，由小至大也。
    ——由远及近，由小至大，演说中的人物，是从千里之外芥荳之之微一个小小人家来的。（6）
    *观其后文，可知此一回则是虚敲傍击之文，笔则是反逆隐曲之笔
    ——此回全是声东击西的譬喻文字。
    *戚序：以百回之大文，先以此回作两大笔以帽之，诚是大观。世态人情，尽盘旋于其间，而一丝不乱，非聚龙象力者，其孰能哉
    ——百回之大文，照应第四十八回扇子案；先以此回作两大笔以帽之，贾雨村娶娇杏，是全书情节的浓缩，冷子兴的演说，是全书人物关系的大略。

    *那些公人道：我们也不知什么真假，【点睛妙笔】
    ——此处是指太虚幻境的真假对联。对庶民百姓来说，龙的真假无所谓，谁当天子都一样。
    *那天约二更时，只见封肃方回来，欢天喜地。众人忙问端的。他乃说道：原来本府新升的太爷姓贾名化，本贯胡州人氏，曾与女婿旧日相交。方才在咱门前过去，因见娇杏那丫头买线，所以他只当女婿移住于此。【侥幸也。托言当日丫头回顾，故有今日，亦不过偶然侥幸耳，非真实得尘中英杰也。非近日小说中满纸红拂紫烟之可比】
    ——娇杏的“娇”字，乔女也，假装的女子，真的是个已死之人，而且是个男人，活着时是主子，作者是他的奴才。买线即埋线，给全书故事埋下基调线索。
    *眉批：余批重出。余阅此书，偶有所得，即笔录之。非从首至尾阅过复从首加批者，故偶有复处。且诸公之批，自是诸公眼界；脂斋之批，亦有脂斋取乐处。后每一阅，亦必有一语半言，重加批评于侧，故又有于前后照应之说等批
    ——按此批，批书人不止一人。
    *我一一将原故回明，那太爷倒伤感叹息了一回，又问外孙女儿，【细】我说看灯丢了。太爷说：不妨，我自使番役，务必探访回来。【为葫芦案伏线】说了一回话，临走倒送了我二两银子。甄家娘子听了，不免心中伤感。【所谓旧事凄凉不可闻也】
    ——旧事凄凉不可闻，指元宵祸起和葫芦庙失火，隐喻康熙驾崩“南直召祸。”也包括娇杏撷花，对贾雨村回头两次，第一次是葫芦庙着火，第二次写在第四回。

*至次日，早有雨村遣人送了两封银子、四匹锦缎，答谢甄家娘子，【雨村已是下流人物，看此，今之如雨村者亦未有矣】又寄一封密书与封肃，转托问甄家娘子要那娇杏作二房。【谢礼却为此。险哉，人之心也】封肃喜的屁滚尿流，巴不得去奉承，便在女儿前一力撺掇成了，【一语道尽】乘夜只用一乘小轿，便把娇杏送进去了。雨村欢喜，自不必说，乃封百金赠封肃，外谢甄家娘子许多物事，令其好生养赡，以待寻访女儿下落。【找前伏后。士隐家一段小枯荣至此结住，所谓真不去假焉来也】

    ——为什么说娇杏买线是给全书埋线呢？
    石头记故事的主要线索，习惯都认为是写贾宝玉与林黛玉之间的恋情，其实不是作者的本意。
    贾宝玉的前身是补天未用之石，虽然没资格参与补天大业，但两位仙人让他幻形入世，按甲戌本批语说的是“补地之坑陷使地平坦”，去享受人间富贵不过是假象。绛珠是作者的眼泪。作者怎么能跟自己的眼泪谈恋爱呢？
    搞地下工作的人为了迷惑敌人，有时会假扮成一对夫妻或恋人，以免暴露真面目。石头记把二玉写为一对情痴，其实是用来瞒哄御用文人，转移注意力，躲避文字狱的灾祸。绛珠给贾宝玉还泪也是假的，真的是替作者发泄怨愤的。
    因此，书中二玉是一对假情侣，真的两人是一体的，可以看成是有共同使命的战友搭档，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用真,一个作假。儿女情爱不过是载体。
    石头记故事线索是男主角贾宝玉的婚姻纠葛，共有三条线索。第一条是秦可卿，第五回太虚幻境里，警幻仙姑把可卿许配给贾宝玉，并且“依警幻所嘱之言，未免有儿女之事。”这是故事的源头。
    第二条是花袭人。第五回男主角太虚梦醒后，“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后来袭人经王夫人批准，成为贾宝玉的陪睡丫头。书的正文和脂批都提示说袭人的结局是改嫁蒋玉菡了。
    第三条是薛宝钗与贾宝玉的金玉姻缘，前八十回两人是“不离不弃”（8）的关系，按脂批，后部两人成为夫妇了。
    第一条是总线，后两条线是平行的。贾雨村与娇杏的故事，把这三条线五个人物都串在一起了。
    先说第一条线秦可卿。
    杏是最早开花最早花落的树。第五十八回写杏“结果”了，一只雀儿伤心啼叫，贾宝玉也很伤感。第七回回前诗：“十二花容色最新，不知谁是惜花人。相逢若问名何氏。家住江南姓本秦。”
    什么花“色最新”呢？一年中最先看到的花就是“色最新”。杏最早开花最先结子，当然花落也最早。十二花容中最早花落的是谁呢？是秦氏，秦氏就是十二花容中的“杏”。
    戚序本第五十八回回末总批有“杏子林对禽惜花一席话”的字句，跟第七回回前遥相呼应。“惜花”二字是个联络暗号，让第五十八回的杏跟第七回的秦接上了头，向看官透露出一个秘密，即《假凤泣虚凰》中雀儿悲啼的落花，跟秦可卿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清人张新之评石头记，认为秦就是禽。秦可卿与杏是一个人。因此，第二回开头杏故事里也暗藏着秦可卿。
    秦氏活着的时候是主子，作者是奴才，贾雨村娶她做小老婆，是用文字报复。

    再说娇杏与花袭人。
    甄家丫头娇杏跟贾家丫头袭人也是一回事。第一回撷花的境界就是花气袭人。贾雨村的诗“玉在匱中”意即将玉含，贾宝玉出生时嘴里含着一块玉，有一个唱戏的叫蒋玉菡。其实蒋玉菡就是将玉含，琪官蒋玉菡只是暗示贾宝玉也是个演戏的。
    所以贾雨村娶娇杏，把贾宝玉收袭人，袭人改嫁蒋玉菡都概括和浓缩到第二回开头里了。
    第三条薛宝钗。
    甲戌回末对娇杏的批语：“是无儿女之情”。蒙古王府本批也提到“无情”。己卯本正文写娇杏是“也有动人之处”，合起来即第六十三回薛宝钗的花签“任是无情也动人。”
    再看第一回贾雨村的诗：“玉在匮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求善价”即有意追求善于做假之人。第八回开头有位清客善于骗人，是形容薛宝钗的。下联“钗于奁内待时飞”，时飞就是贾雨村，宝钗的终局是嫁给贾雨村作妾了，不是写在后部，就写在第二回开头，不过换了名字。
    因此，娇杏是秦花薛三人的代表，第二回贾雨村娶娇杏是全书内容的浓缩和概括。

    *却说娇杏这丫鬟，便是那年回顾雨村者。因偶然一顾，便弄出这段事来，亦是自己意料不到之奇缘。【注明一笔，更妥当】谁想他命运两济，【眉批：好极！与英莲有命无运四字，遥遥相映射。莲，主也；杏，仆也。今莲反无运，而杏则两全，可知世人原在运数，不在眼下之高低也。此则大有深意存焉】不承望自到雨村身边，只一年便生了一子，又半载，雨村嫡妻忽染疾下世，雨村便将他扶册作正室夫人了。正是：
    偶因一着错，【妙极！盖女儿原不应私顾外人之谓】
    便为人上人。【更妙！可知守礼俟命，终为俄莩。其调侃寓意不小】
    ——红楼梦写的是梦，梦中英莲为主，娇杏是仆，不过是陪衬。把英莲写为出身高贵的名门之后，娇杏写为来历不明的甄家丫头，是有意褒贬。“那年回顾雨村”两次，譬喻照顾了作者家两次，让曹家家一败涂地。因此贾雨村纳他为妾，是在想像的故事中报复。虽然娇杏不久就转正了，但在中国古代的男权社会里，把仇人写为丫头并占有之，就是对他极大的侮辱，出了一口气。鲁迅先生称为弱者的精神胜利法，就是以骂为胜。
    不过贾雨村毕竟是假语村言，梦境最终还离不开现实。娇杏命运两济，英莲却有命无运。终局是生活在薛家的淫威之下，受尽凌辱折磨。
    娇杏“自到雨村身边，只一年便生了一子”，这可能是后四十回续书中宝钗生子“兰桂齐芬”的构思来源。不过续书纯是画蛇添足，即使是作者所为，也是迫于压力违心之作。就算是作者本人写的，也是假的。

    *却是自己担风袖月，游览天下胜迹。【已伏下至金陵一节矣】
    ——娶娇杏后，还有孝林黛玉及乱判葫芦案。
    *那日，偶又游至淮扬地面，因闻得今岁盐政点的是林如海。这林如海姓林名海，表字如海。【盖云学海文林也。总是暗写黛玉】
    ——林海是个地名，位于山海关外。那里风冷雪大林如海。那里的人来了，眼泪从此而生。林黛玉，千里之外林海的人带来的眼泪。
    *本贯姑苏【十二钗正出之地，故用真】人氏，
    ——李煦任苏州织造，此书为悼亡，故重点人物全是苏州籍。
    *今如海年已四十，只有一个三岁之子，偏又于去岁死了。虽有几房姬妾，【带写贤妻】奈他命中无子，亦无可如何之事。今只有嫡妻贾氏，生得一女，乳名黛玉，年方五岁。
    ——玉者泪也。林黛玉，千里之外东北林海的人带来的眼泪。为什么把林如海写成黛玉的父亲呢？就像现在人把祖国比做母亲一样是个比喻。故国亡了，只能由当今统治者养着。书中明写林黛玉在林家“不过假充养子之意”。
    *雨村正值偶感风寒，病在旅店，将一月光景方渐愈。一因身体劳倦，二因盘费不继，也正欲寻个合式之处，暂且歇下。幸有两个旧友，亦在此境居住，【写雨村自得意后之交识也。又为冷子兴作引】因闻得盐政欲聘一西宾，雨村便相托友力，谋了进去，且作安身之计。妙在只一个女学生，并两个伴读丫鬟，这女学生年又小，身体又极怯弱，工课不限多寡，故十分省力。
    ——据有关资料，曹雪芹就当过西宾。
    贾雨村培养林黛玉，跟第一回神瑛侍者用甘露灌溉绛珠是一回事。
    *堪堪又是一载的光阴，谁知女学生之母贾氏夫人一疾而终。
    ——贾敏，假敏寓明，贾夫人仙逝扬州城，扬州屠城是明亡象征。林黛玉是明亡与东北林海来人生出来的。

*这日，偶至郭外，意欲赏鉴那村野风光。【甲戌眉批：大都世人意料此，终不能此；不及彼者，而反及彼。故特书意在村野风光，却忽遇见子兴一篇荣国繁华气象】忽信步至一山环水旋、茂林深竹之处，隐隐的有座庙宇，门巷倾颓，墙垣朽败，门前有额，题着智通寺三字，【谁为智者？又谁能通？一叹】
——智者，知日者，日是比喻皇上的，知道是比喻皇上，石头记就读通了。水月庵有两个尼姑，一名智能（7）一名智通（77）。

    *门旁又有一副旧破的对联，曰：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先为宁荣诸人当头一喝，却是为余一喝】
    ——上联指第十三回秦氏给凤姐托梦，劝凤姐退步抽身，凤姐正在得势之时，当然不会缩手；下联指第三十七回薛宝钗的螃蟹诗“眼前道路无经纬”，螃蟹到了锅里，无路可退，想回头来不及了。

    *雨村看了，因想到：这两句话，文虽浅近，其意则深。【一部书之总批】我也曾游过些名山大刹，倒不曾见过这话头，其中想必有个翻过筋斗来的亦未可知，【随笔带出禅机，又为后文多少语录不落空】何不进去试试？
    ——翻过筋斗来的，经过人生大起落考验，看穿世事的人。
    *想着走入，只有一个龙钟老僧在那里煮粥。【是雨村火气】雨村见了，便不在意。【火气】及至问他两句话，那老僧既聋且昏，【是翻过来的】齿落舌钝，【是翻过来的】所答非所问。
    ——这个龙钟老僧就是“出家”的甄士隐。煮粥，谐诅祝，现在写作诅咒。诅咒的对象就是冷子兴演说中的贾家。第十九回扬州林子洞中耗子精也煮粥，老耗子就是这个老和尚，就是甄士隐。
    看见老和尚落魄凄凉的样子，甲戌本批语写“是雨村火气”是什么意思？
    第一回甄士隐落难的真实原因，按甲戌本批语是因为“南直召祸”，可是作者用假村言写成葫芦庙着火。庐山瀑布落差并没有一公里，是李白写成“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历史上刘备也没有参加十八路诸侯讨董卓，当然更不会有关公斩华雄，虎牢关三英战吕布这些故事，是《三国演义》的作者罗贯中硬把桃园弟兄推到公孙瓒身后，让他们上前线打斗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葫芦的火是贾雨村造成的。所以老和尚的晚景凄凉既聋且昏，是贾雨村写的火灾烧成那样。因此说是贾雨村的火气。
    由雨村火气的批语也可反向推论：火烧葫芦庙的情节是贾雨村构思的，贾雨村是书的作者之一。

    *雨村不耐烦，便仍出来，【甲戌眉批：毕竟雨村还是俗眼，只能识得阿凤、宝玉、黛玉等未觉之先，却不识得既证之后】【未出宁荣繁华盛处，却先写一荒凉小景；未写通部入世迷人，却先写一出世醒人。回风舞雪，倒峡逆波，别小说中所无之法】
    ——批书人认为，煮粥的老僧是贾宝玉林黛玉的既证之后，说明作者写二玉是取材于一位落魄的老人，贾宝玉的现实“原型”就是南直祸后的曹頫。
    批书人欺骗看书人。贾雨村能识阿凤二玉，会不识其后来结果？贾雨村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火气，因为葫芦庙着火前几个月，他就离开苏州了。

*雨村忙看时，此人是都中在古董行中贸易的号冷子兴者，
——古董行，就是倒弄死人的东西，戚序本第四十八回总评说的“求古董于古坟”。因此冷子兴的演说暗藏第二十八回的“刨坟掘墓”“ 翻尸盗骨”。

    藏第二十八回的“刨坟掘墓”“ 翻尸盗骨”。
    *今日敝友有事，我因闲步至此，且歇歇脚。不期这样巧遇！一面说，一面让雨村同席坐了，另整上酒肴来。二人闲谈漫饮，叙些别后之事。
    ——省亲回中小戏子唱的第二出戏乞巧，是《长生殿》中一折，《长生殿》是唐明皇与杨贵妃的故事。《长恨歌》写“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第二出即指第二回，贾雨村与冷子兴巧遇在店中私语。

    *子兴叹【叹得怪】道：老先生休如此说。如今的这宁荣两门，也都萧疏了，不比先时的光景。【记清此句。可知书中之荣府已是末世了】雨村道：当日宁荣两宅的人口也极多，如何就萧疏了？【作者之意原只写末世，此已是贾府之末世了】
    ——末世，就是气数已尽，将亡的朝代。
    *雨村道：去岁我到金陵地界，
    ——金鬼子占据的地方。
    *因欲游览六朝遗迹，那日进了石头城，【点睛神妙】
    ——六朝是短命王朝，石头城指石头记。
    *从他老宅门前经过。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二宅相连，竟将大半条街占了。
    ——石头记中，宁国府是金的大本营，荣国府喻中华，当然荣府也归朝廷管着。
    *大门前虽冷落无人，【好！写出空宅】隔着围墙一望，里面厅殿楼阁，也还都峥嵘轩峻，就是后【后字何不直用西字？又：恐先生堕泪，故不敢用西字】一带花园子里面树木山石，也还都有蓊蔚洇润之气，那里象个衰败之家？
    ——按周汝昌先生解释，“空宅”暗写江宁织造府，西边园子里作者住过。
    *冷子兴笑道：亏你是进士出身，原来不通！古人有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虽说不及先年那样兴盛，较之平常仕宦之家，到底气象不同。如今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二语乃今古富贵世家之大病】其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省俭，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甚字好！盖已半倒矣】内囊却也尽上来了。这还是小事，更有一件大事。谁知这样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两句写出荣府】如今的儿孙，竟一代不如一代了！【眉批：文是极好之文，理是必有之理，话则极痛极悲之话】
    ——第三十七回螃蟹诗：皮里春秋空黑黄。
    *子兴叹道：正说的是这两门呢。待我告诉你。当日宁国公【演】与荣国公【源】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
    ——演绎源头。［红楼梦引子］唱“开辟鸿蒙，谁为情种？……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写书的目的是寻找“情种”源头。此处批“演源”即演绎情种源头。
    第六回：恰好忽从千里之外，芥豆之微，小小一个人家，因与荣府略有些瓜葛，这日正往荣府中来，因此便就此一家说来，倒还是头绪。
    千里之外芥荳之微的一个小小人家，那里是山海关外。介绍 “林如海之祖”，“今到如海业经五世”，就是说东北林海的冷乡人建立新朝已经五世了。跟冷子兴演说批语的“五代”是一回事。
    *宁公居长，生了四个儿子。【贾蔷贾菌之祖，不言可知矣】
    ——贾蔷，假蔷，蔷字十八笔（30）喻雍正；贾菌，假菌，指茯苓，福临是顺治之名。雍正顺治之祖，不用说就是关外的努尔哈赤和皇太极，是父子两人。
    演说“宁公居长生了四个儿子”，这四个儿子是谁？要到后面寻找。
    第七十六回尤氏讲故事：
    一家子养了四个儿子：大儿子只一个眼睛，二儿子只一个耳朵，三儿子只一个鼻子眼，四儿子倒都齐全，偏又是个哑叭。
    故事中的四个儿子是指四个后代，一个眼睛隐顺治（一目）；一个鼻孔隐康熙；哑巴隐雍正（雍正二字无口）；一个耳朵隐乾隆。

    *宁公死后，贾代化袭了官，【第二代】
    ——第二代贾代化，即“假代化”，第二代的真人被假代和“化”到其它人物身上了。
    冷子兴的演说中有个人物叫贾琏，“琏”字义为祭祖之器，此处代指祖宗。假琏即假借其祖宗。谁的祖宗？冷乡人的祖宗。贾琏有个情人，“那贾琏恨不化在他
    身上”，寓意是：冷乡人的祖宗化在（暗写在）淫荡的女人身上了。
    贾琏的情人是多官多浑虫的媳妇多姑娘儿。贾琏对她说“你就是娘娘”。（第二十一回）暗隐入关后的“第二代”多尔衮与孝庄后。传说皇太极死后，孝庄皇后与多尔衮有暧昧情事，野史有孝庄皇后下嫁多尔衮的记载。孝庄姓波尔济吉特。贾琏的另一个情人是鲍二家的，鲍二是假的，真的是写鲍二济吉特氏。鲍二媳妇因奸情败露羞愧上了吊。梦稿本第六十四回写多浑虫死了，多姑娘儿改嫁了鲍二。

*也养了两个儿子。长名贾敷，至八九岁上便死了，只剩了次子贾敬袭了官，【第三代】如今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汞，【亦是大族末世常有之事。叹叹】余者一概不在心上。
——贾敬好道，想当神仙，与第一回的好了歌相应。

*_幸而早年留下一子，名唤贾珍，【第四代】因他父亲一心想作神仙，把官倒让他袭了。他父亲又不肯回原籍来，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们胡羼。这位珍爷倒生了一个儿子，今年才十六岁，名叫贾蓉。【至蓉五代】如今敬老爹一概不管。这珍爷那里肯读书，只一味高乐不了，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人敢来管他。【伏后文】
——贾珍即假真或假禛，本来不该他袭位但却袭了位。袭位后把原来的政策全翻了过来，没人敢管他。

*再说荣府你听，方才所说异事，就出在这里。自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第二代】
——贾代善，姓是假的，真姓爱新觉罗。爱新觉罗·代善即硕礼烈亲王，是努尔哈赤的次子，多尔衮为其弟，顺治为其侄，人称大贝勒。顺治五年死于北京。作者明写一位真人，有意提醒看官，演说的内容不是作者自叙家史，而是暗写皇室的宗谱，他们姓爱新觉罗。

*娶的也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因湘云，故及之】为妻，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贾赦，次子贾政。【第三代】
——贾府第三代弟兄四人敷敬赦政谐福晋摄政，暗讽孝庄皇后下嫁摄政王，自贬身份为福晋。

*这政老爹的夫人王氏，【记清】头胎生的公子，名唤贾珠，十四岁进学，不到二十岁就娶了妻生了子，【此即贾兰也。至兰第五代】一病死了。【略可望者即死，叹叹】
——假敏寓明，假珠寓朱王也。崇祯不到二十年殉国，留下子民贾兰。

    *第二胎生了一位小姐，生在大年初一，这就奇了，不想后来又生一位公子，【眉批：一部书中第一人却如此淡淡带出，故不见后来玉兄文字繁难】说来更奇，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青埂顽石已得下落】就取名叫作宝玉。你道是新奇异事不是？【甲辰：正是宁、荣二处支谱】
    ——玉者泪也。贾宝玉是含着眼泪来到世界上的。眼泪时刻挂在身上。
    贾珠暗含“朱”，元春的“元”，贾宝玉的玉上有字，就是“璋”。三字连在一起是“朱元璋”三字，明的开国皇帝。
    荣府象征中华大地，大地上生存的是汉族子民，大多认明朝为正宗，朱元璋是明的源头。

*那年周岁时，政老爹便要试他将来的志向，便将那世上所有之物摆了无数，与他抓取。谁知他一概不取，伸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政老爹便大怒了，说：将来酒色之徒耳！
——石头记“字字看来皆是血”，但贾政跟世人一样，以为是写脂粉的文字。

    *说来又奇，如今长了七八岁，虽然淘气异常，但其聪明乖觉处，百个不及他一个。说起孩子话来也奇怪，他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真千古奇文奇情】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你道好笑不好笑？将来色鬼无疑了！
    _——贾宝玉的议论或来自一则神话。
    “俗说开天辟地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做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中，举以为人。故富贵者，黄土人；贫贱者，引縆人也。”（《风俗通》）鲁迅小说《补天》也写这个故事。女娲先用黄土做人，后来累了，就用绳子水中抽打，溅出来的点子变成了人。
    贾宝玉的意思，女娲用绳子在水中抽溅，清彻的水点子变成女儿，浑浊的泥点子变成男人。

    *雨村道：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恶两种，余者皆无大异。若大仁者，则应运而生，大恶者，则应劫而生。运生世治，劫生世危。尧，舜，禹，汤，文，武，周，召，孔，孟，董，韩，周，程，张，朱，皆应运而生者。蚩尤，共工，桀，纣，始皇，王莽，曹操，桓温，安禄山，秦桧等，皆应劫而生者。【此亦略举大概几人而言】大仁者，修治天下；大恶者，挠乱天下。清明灵秀，天地之正气，仁者之所秉也；残忍乖僻，天地之邪气，恶者之所秉也。
    ——石头记中人物，也分正邪两派。
    *今当运隆祚永之朝，太平无为之世，清明灵秀之气所秉者，上至朝廷，下及草野，比比皆是。所余之秀气，漫无所归，遂为甘露，为和风，洽然溉及四海。彼残忍乖僻之邪气，不能荡溢于光天化日之中，遂凝结充塞于深沟大壑之内，偶因风荡，或被云催，略有摇动感发之意，一丝半缕误而泄出者，偶值灵秀之气适过，正不容邪，邪复妒正，【譬得好】两不相下，亦如风水雷电，地中既遇，既不能消，又不能让，必至搏击掀发后始尽。
    ——第一回二仙跟第五回警幻仙姑所说的风流冤孽，其实是搏击扭打在一起的。
    *故其气亦必赋人，发泄一尽始散。使男女偶秉此气而生者，在上则不能成仁人君子，下亦不能为大凶大恶。【恰极，是确论】置之于万万人中，其聪俊灵秀之气，则在万万人之上，其乖僻邪谬不近人情之态，又在万万人之下。若生于公侯富贵之家，则为情痴情种，若生于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士高人，纵再偶生于薄祚寒门，断不能为走卒健仆，甘遭庸人驱制驾驭，必为奇优名倡。如前代之许由、陶潜、阮籍、嵇康、刘伶、王谢二族、顾虎头、陈后主、唐明皇、宋徽宗、刘庭芝、温飞卿、米南宫、石曼卿、柳耆卿、秦少游，近日之倪云林、唐伯虎、祝枝山，再如李龟年、黄幡绰、敬新磨、卓文君、红拂、薛涛、崔莺、朝云之流。此皆易地则同之人也。
    ——说贾宝玉是正邪两气搏斗中生出来的。下面举了一系列风流才子文学艺术家，是作者自比。

    *子兴道：依你说，‘成则王侯败则贼【女仙外史中论魔道已奇，此又非外史之立意，故觉愈奇】了。
    ——照应第六回中王成。
    *不用远说，只金陵城内，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甲戌侧批：此衔无考，亦因寓怀而设，置而勿论】甄家，【又一真正之家，特与假家遥对，故写假则知真】你可知么？
    ——真家即作者曹家原住的江宁织造府。
    *子兴道：谁人不知！这甄府和贾府就是老亲，又系世交。两家来往，极其亲热的。便在下也和他家来往非止一日了。【说大话之走狗，毕真】雨村笑道：去岁我在金陵，也曾有人荐我到甄府处馆。我进去看其光景，谁知他家那等显贵，却是个富而好礼之家，【如闻其声。眉批：只一句便是一篇世家传，与子兴口中是两样】倒是个难得之馆。
    ——甲戌眉批：“只一句便是一篇世家传，与子兴口中是两样”。贾雨村说的真家是作者家，冷子兴说的是虚构的假家，所以两人说的不一样。真正作者家跟书中贾家毫无关系，是两回事。

    *但这一个学生，虽是启蒙，却比一个举业的还劳神。说起来更可笑，他说：必得两个女儿伴着我读书，我方能认得字，心里也明白，不然我自己心里糊涂。【甄家之宝玉乃上半部不写者，故此处极力表明，以遥照贾家之宝玉，凡写贾家之宝玉，则正为真宝玉传影。蒙古王府：灵玉却只一块，而宝玉有两个，情性如一，亦如六耳悟空之意耶】
    ——把甄宝玉写为跟贾宝玉一样，是作者的幻笔。
    *因此，他令尊也曾下死笞楚过几次，无奈竟不能改。每打的吃疼不过时，他便姐姐妹妹乱叫起来。【眉批：以自古未闻之奇语，故写成自古未有之奇文。此是一部书中大调侃寓意处。盖作者实因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故撰此闺阁庭帏之传】后来听得里面女儿们拿他取笑：因何打急了只管叫姐妹做甚？莫不是求姐妹去说情讨饶？你岂不愧些！他回答的最妙。他说：急疼之时，只叫姐姐妹妹字样，或可解疼也未可知，因叫了一声，便果觉不疼了，遂得了秘法。每疼痛之极，便连叫姐妹起来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甲戌本眉批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甄宝玉就是作者。“盖作者实因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故撰此闺阁庭帏之传。”“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怎样解释先不管他，只知道甄宝玉是作者写自家的事就行了。
    甄宝玉挨了父亲的打，为什么要姐姐妹妹乱叫呢？是为了解疼。
    作者为什么要写成天叫“姐姐妹妹”的这本石头记呢？同样是为了解疼。
    真宝玉挨了父亲的打，譬喻江南真家在雍正六年被抄。贾雨村说的“他令尊”，就指雍正皇帝。作者挨了皇上的打，心灵受到极大创伤。为了发泄心中不平，曹頫父子二人合写了一本叫姐姐妹妹的书，目的是为了解疼。

    *也因祖母溺爱不明，每因孙辱师责子，因此我就辞了馆出来。如今在这巡盐御史林家做馆了。你看，这等子弟，必不能守祖父之根基，从师长之规谏的。
    ——一甲戌本《凡例》写“作者自云：……背父母教育之恩、负师兄规训之德，已至今日一事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记，以告普天下人。”此处贾雨村说甄宝玉是“ 必不能守祖父之根基，从师长之规谏的。”说明甄宝玉就是石头记作者。
    甄宝玉是作者，他就是第一回的神瑛侍者，神瑛侍者即呻吟诗者贾雨村。因此甄宝玉就是贾雨村。
    *子兴道：便是贾府中，现有的三个也不错。政老爹的长女，名元【原也】春，现因贤孝才德，选入宫作女史【因汉以前例，妙】去了。
    ——元春即玄春，康熙名玄烨，玄烨给曹家带来春天、但石头记背景是康熙死后，曹家的黄金时段已经逝去，所以把她送到宫中去了。
    *二小姐乃赦老爹之妾所出，名迎【应也】春，三小姐乃政老爹之庶出，名探【叹也】春，四小姐乃宁府珍爷之胞妹，名唤惜【息也】春。
    ——这就是三春。迎春探春寓曹頫李煦的雍正时段，惜春寓曹霑的乾隆时段。
    *雨村拍案笑道：怪道这女学生读至凡书中有敏字，皆念作密字，每每如是；写字遇着敏字，又减一二笔，我心中就有些疑惑。今听你说的，是为此无疑矣。
    ——写“明”是犯忌讳的文字。
    *老姊妹四个，这一个是极小的，又没了。长一辈的姊妹，一个也没了。
    ——“老姊妹四个” 指汉唐宋明四个朝代，明是最后一个汉族朝廷。
    谁把大明王朝灭了的呢？“千里之外芥荳之微小小一个人家”，（6）“小小人家”原来住在关外东北林海，那里风冷雪厚林如海。

    *戚序：先自写幸遇之情于前，而叙借口谈幻境之情于后。世上不平事，道路口如碑。虽作者之苦心，亦人情之必有。雨村之遇娇杏，是此文之总帽，故在前。冷子兴之谈，是事迹之总帽，故叙写于后。冷暖世情，比比如画。
    ——戚本批语说，冷子兴的演说是“事迹之总帽”其实是全书人物关系的概括。
    石头记与一般的叙事文学作品不同。传统的稗官小说，君子与小人泾渭分明，忠臣与奸臣高下立判，好人与坏人一望而知。石头记用的是假语村言，虚构了荣宁两府贾家这样一个大家族，真与假，血与泪，亲与仇都生活在这个大家族里，像一家人似的。作者故意往正面人物脸上抹一把黑，把仇人也写成跟亲人一样。比如贾雨村本来是作者的代言人，正文把他写成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脂批说他是“奸雄”“莽操遗容”，甲戌本第二回批语把智通寺里的老僧说成是王熙凤和二玉的“既证之后”，好像此三人是一流人物。第一回《好了歌》的注解里，把柳湘莲批为“训有方”后来成了“强梁”，把贾兰批为“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的贪心之辈。好像作者故意教世人看不懂似的。
    “雨村之遇娇杏，是此文之总帽”，其实是全书故事的浓缩。第二回开头贾雨村纳娇杏为妾的小插曲，把男主角婚姻纠葛的三条主线串在一起。用“杏”“撷花”“无情也动人”几个词语，把秦氏，袭人和宝钗都写在甄家丫头一人身上。把仇人写为情人，也是石头记的首创，绝无仅有的。
    所以石头记是一本奇书，不能看正面，要反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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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4-09 19:09:57 更:2022-04-18 18:4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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