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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石头记幻笔（四） |
| 作者:微尘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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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薄命女偏逢薄命郎 葫芦僧乱判葫芦案 (未注明出处的批语均为甲戌本) *【戚序：阴阳交结变无伦，幻境生时即是真。秋月春花谁不见，朝晴暮雨自何因。心肝一点劳牵恋，可意偏长遇喜嗔。我爱世缘随分定，至诚相感作痴人】 ——回前诗说，世事是变化无常的。“阴阳交结变无伦”，主子是阳奴才是阴，但主子经常变换，无常规可循。秋月春花谁不见，朝晴暮雨自何因。一切无法预料，只能听天由命。 *【戚序：请君着眼护官符，把笔悲伤说世途。作者泪痕同我泪，燕山仍旧窦公无】 ——四句诗说护官符是本回重点，“世途”即国家前途，写起来是很悲伤的。我与作者的眼泪一样，“燕山仍旧窦公无”，山河依旧物是人非，改朝换代了。*【俄藏，卞藏，梦稿：题曰：捐躯报君恩，未报躯犹在。眼底物多情，君恩诚可待】 ——四句诗是作者自述创作时的心境。曹頫犯事后，雍正格外开恩没有杀他。雍正六年移居北京。前两句诗意思是臣罪当诛，理当身死报君恩，但自己还没死。照应第五回“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巧得遇恩人”。 “眼底物”是眼泪，“眼底物多情”不是说景物多情，是说眼泪多情。用眼泪来写文字，等把书写完了再捐躯报恩也不算迟。这才能跟第一回脂批“哭成此书”“芹为泪尽而逝”“余尝哭芹泪亦待尽”一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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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李氏即贾珠之妻。【起笔写薛家事，他偏写宫裁，是结黛玉，明李纨本末，又在人意料之外】珠虽夭亡，幸存一子，取名贾兰，今方五岁，已入学攻书。这李氏亦系金陵名宦之女，父名李守中，【妙！盖云人能以理自守，安得为情所陷哉】曾为国子监祭酒，族中男女无有不诵诗读书者。【未出李纨，先伏下李纹李绮】 ——第三回回末林黛玉问：“究竟那玉不知是怎么个来历？上面还有字迹？” 贾宝玉的玉与林黛玉的玉都是泪，泪从何来？第四回就回答这个问题。 上回贾政堂屋对联“座上珠玑昭日月”，“座上珠玑”指红楼故事中的贾珠和几个叫玉的人物。“昭日月”，是怀念和张扬明朝的。 假珠寓朱家王朝，珠夭寓明亡。李纨是明的遗孀，即上层知识分子；贾兰是明的汉族民众。李纨之父比喻明朝的先辈人，李守中即“理守中”，按常理应该守住中华，不该亡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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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中男女无有不诵诗读书者”。这句是跟王熙凤作对比。中华是有文化尚礼仪之邦，而金陵王家是不识字的落后族群。他们原来没有文字，直到明朝晚期才借鉴蒙文创建了自己的文字。可是不识字的王熙凤却当上了荣国府的管家婆，知书识字的李纨却无权无势。所以第一回写了大荒山无稽崖，这是很荒唐无稽的。 甲戌本批语解释李守中三字是：“人能以理自守，安得为情所陷哉”。批语中的“情”即“秦”，代指北方的侵略者。意思是：明朝晚年如能恪守古训以理治国，不把李闯们逼反，一定能守住中华，不会被敌人攻陷国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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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李守中继承以来，便说女子无才便有【有字改得好】德，故生了李氏时，便不十分令其读书，只不过将些女四书、列女传、贤媛集等三四种书，使他认得几个字，记得前朝这几个贤女便罢了，却只以纺绩井臼为要，因取名为李纨，字宫裁。 ——朱明末一位皇帝朱由检于崇祯十七年李自成围城而亡。贾珠娶妻后夭，妻名李纨，这叫做“朱遇李完”。明的社稷至李自成围城而终。崇祯是怎么死的？李闯围城后宫中自裁的，李纨字宫裁，这叫做“朱遇李宫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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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李纨虽青春丧偶，居家处膏粱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此时处此境，最能越理生事，彼竟不然，实罕见者】一概无见无闻，唯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诵读而已。【一段叙出李纨，不犯熙凤】 ——“槁木死灰”语出庄子《齐物论》“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国家亡了，明的遗孀们身心交瘁，如槁木死灰一般。 这段文字是跟王熙凤对比。王熙凤是春风得意趾高气扬。明的遗孀们自然是活在别人屋檐下，只能规规矩矩，不敢像脂批说的越理生事。 此处跟第五回回末的文字照应。警幻仙姑说的“木居士掌舵，灰侍者撑篙”，就是指“槁木死灰一般”李纨等人，是唯一能带领人们走出迷津的引路人。 守节的李纨是中华脊梁。脂批写“盖云人能以理自守，安得为情所陷哉！”人人都像李纨那样守节，土地就不会为秦（清）所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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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黛玉虽客寄于斯，日有这般姐妹相伴，除老父外，余者也都无庸虑及了。 ——绛珠原来是受神瑛侍者的培养，有了觉悟的。又跟李纨在一起，受李纨的影响，所以“芙蓉影破归兰桨”（第三十八回），芙蓉是林黛玉的马甲，林黛玉跟木居士灰侍者有缘，最终成了李纨的同路人。譬喻受了汉族反清文人的薰陶，跟补天队伍走到一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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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且说雨村，因补授了应天府，一下马就有一件人命官司详至案下，乃是两家争买一婢，各不相让，以至殴伤人命。彼时雨村即传原告之人来审。 ——甄士隐赠银，贾雨村进京赶考得中进士，到封肃的家乡当知府，只为娶娇杏把全书故事浓缩在一个小插曲里。罢官后又到扬州当西宾，是为了培养林黛玉，后来又到京城谋求复职，是为了把绛珠送到荣国府与世人见面。此次到应天府，是为了审葫芦案，把英莲和薛家送到荣国府。此后任务就结束了，淡出了全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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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告道：被殴死者乃小人之主人。因那日买了一个丫头，不想是拐子拐来卖的。这拐子先已得了我家的银子，我家小爷原说第三日方是好日子，再接入门。【所谓迟则有变，往往世人因不经之谈误却大事】这拐子便又悄悄的卖与薛家，被我们知道了，去找拿卖主，夺取丫头。无奈薛家原系金陵一霸，倚财仗势，众豪奴将我小主人竟打死了。凶身主仆已皆逃走，无影无踪，只剩了几个局外之人。小人告了一年的状，竟无人作主。望大老爷拘拿凶犯，剪恶除凶，以救孤寡，死者感戴天地之恩不尽！ ——注意金陵不是南京，而是金侵略者，金陵一霸，即金鬼子中的一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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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子笑道：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把出身之地竟忘了，【刹心语。自招其祸，亦因夸能恃才也】不记当年葫芦庙里之事？雨村听了，如雷震一惊，【余亦一惊，但不知门子何知，尤为怪甚】方想起往事。原来这门子本是葫芦庙内一个小沙弥，因被火之后，无处安身，欲投别庙去修行，又耐不得清凉景况，因想这件生意倒还轻省热闹，【新鲜字眼】遂趁年纪蓄了发，充了门子。【一路奇奇怪怪，调侃世人，总在人意臆之外】 ——这门子原来就是葫芦庙的小和尚，贾雨村不过是庙里暂住的乞食之客，所以门子是真的葫芦僧，贾雨村是假的。可见当时出家并非信佛，是一种谋生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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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因问方才何故有不令发签之意。这门子道：老爷既荣任到这一省，难道就没抄一张本省护官符【可对聚宝盆，一笑。三字从来未见，奇之至】来不成？ ——甲戌本在“护官符”三字旁批“可对聚宝盆”，“聚宝盆”对“护官符”并不工恰，平仄也不对。 这条批语暗示，护官符并非讲当时官场潜规则，而是作者用的幻笔，假语村言。贾雨村就是作者，他在写书，这本书即“聚宝盆”——《风月宝鉴》。此书中聚了好多的宝，主线是金玉姻缘，金和玉都是宝。三位主角就有两宝两玉，还有宝琴宝蟾，小戏子有宝官玉官。叫玉的人更多，宝玉黛玉红玉妙玉，玉钏儿，蒋玉菡等等；王熙凤说：“讨人嫌的很！得了玉的益似的，你也玉，我也玉。”（第二十七回）。金就更多了，王夫人，薛姨妈，王熙凤全是金陵王家人，薛宝钗的钗是头上金，脖颈戴着金锁，她的丫头黄金莺。叫金的还有金钏儿、金鸳鸯、金彩金文翔，金寡妇金荣，还有个死了的金哥，……甚至雀儿还叫金顶玉豆…… 这么多的宝聚在一本书里，岂不是聚宝盆？ 因之，脂批说的聚宝盆，即指石头记一书。护官符是书的主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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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忙问：????护官符？【余亦欲问】我竟不知。门子道：这还了得！连这个不知，怎能作得长远！【骂得爽快】如今凡作地方官者，皆有一个私单，上面写的是本省最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大乡绅名姓，各省皆然，倘若不知，一时触犯了这样的人家，不但官爵，只怕连性命还保不成呢！【可怜可叹，可恨可气，变作一把眼泪也】所以绰号叫作护官符。【奇甚趣甚，如何想来】方才所说的这薛家，老爷如何惹他！他这件官司并无难断之处，皆因都碍着情分面上，所以如此。一面说，一面从顺袋中取出一张抄写的护官符来，递与雨村，看时，上面皆是本地大族名宦之家的谚俗口碑。其口碑排写得明白，下面所注的皆是自始祖官爵并房次。石头亦曾抄写了一张，【忙中闲笔用得好】今据石上所抄云：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宁国荣国二公之后，共二十房分，除宁荣亲派八房在都外，现原籍住者十二房】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保龄侯尚书令史公之后，房分共十八。都中现住者十房，原籍现居八房】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之后，共十二房。都中二房，馀皆在籍】 丰年好大雪，【隐薛字】珍珠如土金如铁。【紫薇舍人薛公之后，现领内府帑银行商，共八房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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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句说的是金陵四大家族有钱有势，地方官不能碰这样人家,才能保住官位。其实这四句话为全书的背景定下基调, 在繁华热闹的背后是一片冰冷凄凉的气氛。 秦代的阿房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遗迹也没留下。接着又迭用了两个“金陵”。金陵是六朝之都，秦和六朝都是短命王朝,与书中强调的末世相合。贾家的“白玉堂”和王家的“白玉床”，看起来豪华奢糜，是过去富贵人家的墓地里常能见到石制器物,死人享用的东西。第三句的“龙王来请”也不是好事,很不吉利。 四句护官符，每一句都与书中的情节有照应。第十七回大观园题词，就有一位清客建议用“秦人旧舍”来题名，与本回“阿房宫”关照。“白玉为堂金作马”，薛宝钗那首有名的咏絮词：“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 第十六回赵嬷嬷跟王熙凤谈话，赵嬷嬷道：“那是谁不知道的？如今还有个口号儿呢，说‘东海少了白玉床，龙王来请江南王’，这说的就是奶奶府上了。”这与护官符第三句照应。“江南王”才是百姓口语，平民口语只说南京，“金陵”是书面语言。 “丰年好大雪”,红楼梦中写雪的场景很多。第八回二玉到宝钗家中天就下雪，第三十九回刘姥姥讲故事，那雪“地下压了三四尺深”；第四十九到五十回，芦雪庵联诗更是用浓笔重彩渲染大雪。 毛 说过，红楼梦是政治小说，读《红楼梦》有个纲，就是第四回中的“护官符”（大意）。此话很有见地。红楼梦的主旨，就藏在第四回的护官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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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子道：这四家皆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的。【早为下半部伏根】今告打死人之薛，就系丰年大雪之雪也。也不单靠这三家，他的世交亲友在都在外者，本亦不少。老爷如今拿谁去？ ——门子讲的官场潜规则，只是表面文意。作者真正寓意并不在此。现将护官符寓意解读于下。看完后如有同感，你就不认为红楼梦（严格说是八十回石头记，不包括后四十回续书）并不是单纯的言情小说，也许就是政治小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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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贾并非全是假，假中有真，以假寓真。故事中虚构的贾家，就是第二回冷子兴演说中的冷乡人建立的新朝。 白玉为堂——“堂”指故事的框架。虚构的假家故事中，分为两大阵营。一方为白，“白”为皇上，另一方是“玉”，即皇上治下之泪。皇上为一方，作者的眼泪为另一方，构成书中对峙的两大阵营。前者是金陵王家和雪家，后者是“名玉”的人物，宝玉黛玉妙玉……。这就是红楼故事框架——堂。 第七十回薛宝钗的柳絮词《临江仙》“白玉堂前春解舞”，寓意也是两大阵营的人物在这个大框架内表演，“春”为“三人日”，日喻皇上，舞即表演。 第三回的“堂前黼黻焕烟霞”的“堂”，意思也差不多。红楼故事写的是改朝换代之后——换成新罗之后。 金作马——小孩身上佩带的辟邪物。普通人家是铜制的小马，大约一寸来长，现在存世量还很多。富贵大家则是金制的麒麟。工艺更为精细。第二十九回和三十一回都特写金麒麟，史湘云身上佩带有金麒麟，贾宝玉也得了一个。金麒麟谐金欺凌，金玉姻缘的本义。 按现代人的观点，作者称为“冷乡人”建立新朝，有民族偏见和地域歧视的观念。清主入关后，无论关内汉族和关外满族，都在爱新觉罗氏家族统治之下，或者说这个家族的极少数人才是统治者。不过不能苛求古人，只能按作者原意来解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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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阿房宫，三百里，——杜牧《阿房宫赋》：“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戌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阿房宫是秦始皇时修的，气势宏伟，占地面积很大。《史记》说项羽放火烧宫，火三月不灭。 “阿房宫三百里”即《阿房宫赋》的文字。 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住不下”即“著不下”，著即著述，“著不下”意为写不完。 金陵，金为努尔哈赤于明万历四十四年建立的国号，陵与凌为古今字，侵凌欺凌之意。“金陵一个史”，金人侵陵的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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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 ——“东海”是升日月之处，暗比明朝，“白玉床”指书中丫头白玉钏，是个有点骨气的人。她姐姐的死跟贾宝玉有很大关系。玉钏儿对贾宝玉没有好脸色。明朝缺少有骨气的人，连玉钏儿这样的丫头都不如。明亡后大臣们大多降了清，继续作官。这是明亡的原因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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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来请金陵王——龙王，即“龙亡”，因为缺少有血性的人，明朝的龙脉亡了。“金陵王”的“王”字读四声，是名词用如动词。 “来请金陵王”，清兵是吴三桂“请”入关内为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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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年好大雪，【隐薛字】珍珠如土金如铁。 ——丰年大雪，十二月得水也，隐“清”字。第六回刘姥姥是千里之外雪地里来的人家，简称“雪家”。就是薛宝钗薛蟠家，他们是赖上华不走的的人。 珍珠如土——第二十八回贾宝玉有个奇特的药方，君药为死人头上的珍珠，要研成粉末。 金如铁——第十三回写秦氏的棺材来自潢海铁网山，第二十六回冯紫英打猎受伤也是铁网山。“如”者赴之也，意为把金人全发到铁槛寺，或赶到铁网山去。潢海和铁网山，据古书记载，是北国边陲遥远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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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护官符的寓意连贯起来：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阿房宫，三百里，著不下金陵一个史。 东海缺少白玉钏，龙亡来请金陵王。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①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书中贾家并不假，假故事里包含着真事。全书的大框架为“皇上”和受欺凌的“泪”两方，主线是金欺凌即金玉姻缘。 ②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用唐人杜牧写《阿房宫赋》的笔，也写不完金人侵陵的历史。 ③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东海升日月，代指明。明朝“龙亡”的主要原因，是缺少有骨气的人。明朝龙脉亡后，金侵略者是被“请”入关内为王的。 ④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千里之外雪地来的人家，简称“雪家”，是为冤孽仇家。写书的心愿，是要把“珍珠”为代表的穿龙衣的人粉碎为土，把金鬼子赶回老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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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官符的寓意是全书的大背景和主题，所有故事都围绕这个主题来展现。 金麒麟三字又化为书中的三个人物，金钏儿（30）琪官（28）和龄官（30），是贾宝玉挨打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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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子冷笑道：这人算来还是老爷的大恩人呢！他就是葫芦庙旁住的甄老爷的小姐，名唤英莲的。【至此一醒】雨村罕然道：原来就是他！闻得养至五岁被人拐去，却如今才来卖呢？门子道：这一种拐子单管偷拐五六岁的儿女，养在一个僻静之处，到十一二岁，度其容貌，带至他乡转卖。当日这英莲，我们天天哄他顽耍，虽隔了七八年，如今十二三岁的光景，其模样虽然出脱得齐整好些，然大概相貌，自是不改，熟人易认。况且他眉心中原有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痣，从胎里带来的，【宝钗之热，黛玉之怯，悉从胎中带来。今英莲有痣，其人可知矣】所以我却认得。 ——第十九回宝玉说脸上是胭脂点子，黛玉眼中是血渍。英莲脸上的胭脂痣，是绛珠的印记，娘胎里带来的血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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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这拐子又租了我的房舍居住，那日拐子不在家，我也曾问他。他是被拐子打怕了的，【可怜】万不敢说，只说拐子系他亲爹，因无钱偿债，故卖他。我又哄之再四，他又哭了，只说：我不记得小时之事！这可无疑了。那日冯公子相看了，兑了银子，拐子醉了，他自叹道：我今日罪孽可满了！后又听见冯公子令三日之后过门，他又转有忧愁之态。我又不忍其形景，等拐子出去，又命内人去解释他：这冯公子必待好日期来接，可知必不以丫鬟相看。况他是个绝风流人品，家里颇过得，素习又最厌恶堂客，今竟破价买你，后事不言可知。只耐得三两日，何必忧闷！他听如此说，方才略解忧闷，自为从此得所。谁料天下竟有这等不如意事，【可怜真可怜！一篇薄命赋，特出英莲】第二日，他偏又卖与薛家。若卖与第二个人还好，这薛公子的混名人称呆霸王，最是天下第一个弄性尚气的人，而且使钱如土，【世路难行钱作马】遂打了个落花流水，生拖死拽，把个英莲拖去，如今也不知死活。【为英莲留后步】这冯公子空喜一场，一念未遂，反花了钱，送了命，岂不可叹！【眉批：又一首薄命叹。英冯二人一段小悲欢幻境从葫芦僧口中补出，省却闲文之法也。所谓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先用冯渊作一开路之人】 ——英莲五岁被拐，暗喻作者家雍正五年罹祸，被拐子拐去打骂了七八年，喻曹家雍正年间的遭遇。按年龄算英莲跟曹霑的年龄相仿。 注意薛家“把个英莲拖去，如今也不知死活”这句，跟第四十八回平儿讲的石呆子案中“那石呆子如今不知是死是活”句子一样。第四十八回是香菱学诗，宝钗称香菱“诗呆子”，与石呆子读音相同，而且都是贾雨村断案。说明那个石呆子就是香菱，石呆子的扇子案实是隐喻作者的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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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听了，亦叹道：这也是他们的孽障遭遇，亦非偶然。不然这冯渊如何偏只看准了这英莲？这英莲受了拐子这几年折磨，才得了个头路，且又是个多情的，若能聚合了，倒是件美事，偏又生出这段事来。这薛家纵比冯家富贵，想其为人，自然姬妾众多，淫佚无度，未必及冯渊定情于一人者。这正是梦幻情缘，恰遇一对薄命儿女。【眉批：使雨村一评，方补足上半回之题目。所谓此书有繁处愈繁，省中愈省；又有不怕繁中繁，只有繁中虚；不畏省中省，只要省中实。此则省中实也】 ——这就是回目“薄命女偏逢薄命郎”的葫芦案。 乾隆四年，以理亲王弘皙为首的一些人，暗中策划一次推翻乾隆的政变。曹家寄希望于这次政变，如果政变成功，曹家或可官复原职重振家业。 然而政变阴谋被乾隆皇帝粉碎了，弘晳被革除亲王爵，囚禁景山东果园，三年后被折磨死。参与政变的庄亲王允禄等多人都受到惩处，曹家也受到牵连。这就是周汝昌先生说的曹家的第二次巨变。作者重登显贵的幻想彻底破灭，从此坠入社会最底层，再无出头之日。 第一回中甄家丫头撷花，对贾雨村回头两次，即照顾了曹家两次。这就是第二次。 第四回暗指乾隆四年。被打死的薄命郎“逢冤遇孽”，影射理亲王弘皙，薛蟠影写乾隆。薄命女英莲为作者自况，好不容易盼来的改变命运的机会，结果是更大的不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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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要议论他，只目今这官司，如何剖断才好？门子笑道：老爷当年何其明决，今日何反成了个没主意的人了！小的闻得老爷补升此任，亦系贾府王府之力，此薛蟠即贾府之亲，老爷何不顺水行舟，作个整人情，将此案了结，日后也好去见贾府王府。雨村道：你说的何尝不是。【可发一长叹。这一句已见奸雄，全是假】但事关人命，蒙皇上隆恩，起复委用，【奸雄】实是重生再造，正当殚心竭力图报之时，【奸雄】岂可因私而废法？【奸雄】是我实不能忍为者。【全是假】门子听了，冷笑道：老爷说的何尝不是大道理，但只是如今世上是行不去的。岂不闻古人有云大丈夫相时而动，又曰趋吉避凶者为君子。【近时错会书意者多多如此】依老爷这一说，不但不能报效朝廷，亦且自身不保，还要三思为妥。 雨村低了半日头，【奸雄欺人】方说道：依你怎么样？门子道：小人已想了一个极好的主意在此：老爷明日坐堂，只管虚张声势，动文书发签拿人。原凶自然是拿不来的，原告固是定要将薛家族中及奴仆人等拿几个来拷问。小的在暗中调停，令他们报个暴病身亡，令族中及地方上共递一张保呈，老爷只说善能扶鸾请仙，堂上设下乩坛，令军民人等只管来看。老爷就说：乩仙批了，死者冯渊与薛蟠原因夙孽相逢，今狭路既遇，原应了结。薛蟠今已得了无名之症，【无名之症却是病之名，而反曰无，妙极】被冯魂追索已死。其祸皆因拐子某人而起，拐之人原系某乡某姓人氏，按法处治，余不略及等语。小人暗中嘱托拐子，令其实招。众人见乩仙批语与拐子相符，余者自然也都不虚了。薛家有的是钱，老爷断一千也可，五百也可，与冯家作烧埋之费。那冯家也无甚要紧的人，不过为的是钱，见有了这个银子，想来也就无话了。老爷细想此计如何？雨村笑道：不妥，不妥。【奸雄欺人】等我再斟酌斟酌或可圧服口声。二人计议，天色已晚，别无话说。 ——葫芦僧乱判葫芦案，门子是真的葫芦僧，此案就是按他的谋划断的。门子讲的全是荒唐的鬼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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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次日坐堂，勾取一应有名人犯，雨村详加审问，果见冯家人口稀疏，不过赖此欲多得些烧埋之费，【因此三四语收住，极妙！此则重重写来，轻轻抹去也】薛家仗势倚情，偏不相让，故致颠倒未决。雨村便徇情枉法，胡乱判断了此案。【实注一笔，更好。不过是如此等事，又何用细写。可谓此书不敢干涉廊庙者，即此等处也，莫谓写之不到。盖作者立意写闺阁尚不暇，何能又及此等哉】冯家得了许多烧埋银子，也就无甚话说了。【眉批：盖宝钗一家不得不细写者。若另起头绪，则文字死板，故仍只借雨村一人穿插出阿呆兄人命一事，且又带叙出英莲一向之行踪，并以后之归结，是以故意戏用葫芦僧乱判等字样，撰成半回，略一解颐，略一叹世，盖非有意讥刺仕途，实亦出人之闲文耳。眉批：又注冯家一笔，更妥。可见冯家正不为人命，实赖此获利耳。故用乱判二字为题，虽曰不涉世事，或亦有微词耳。但其意实欲出宝钗，不得不做此穿插，故云此等皆非石头记之正文】 雨村断了此案，急忙作书信二封，与贾政并京营节度使王子腾，【随笔带出王家】不过说令甥之事已完，不必过虑等语。 ——贾雨村是甄士隐资助银子衣物，才能上京赶考得中进士当了官的。第二回得知甄家丢失女儿，还说要帮助查访下落。此时遇到拐卖英莲的案子，自己又是审案的大老爷，正是报恩的机会。应该惩办凶手解救英莲，把英莲送还甄家才是正理。按贾雨村当时的地位，即使不敢捉拿凶手，救出英莲还是有可能的。可是他为了保住官位，巴结贾王二家，枉法断案，眼睁睁看着恩人的女儿入了虎口，连给甄家通风报信的事也没做。活活一个没心肝的白眼狼。再加上第四十八回的石呆子案，贾雨村在看官心目中，就成为一个伤天害理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可是看官们忘了作者第一回说的，写书用的是假语村言，贾雨村当官是假的，更不可能审葫芦案。此人表字时飞，脂批说是实非，实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贾雨村是作者的代言人，故意在他脸上抹了黑，看起来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这正是作者要的艺术效果。 作者往自己脸上抹黑，用来增强作品的感染力，传统叙事文艺里就有，比如相声。相声作者往往用第一人称讲故事，把讽刺的对象栽在自己身上。侯宝林说的《夜行记》《游园惊梦》，讽刺的是不讲公德破坏秩序的现象，而且夸张到了极致。侯宝林在舞台上说这些都是“我”的事，观众被逗得哈哈大笑。没有人认为侯宝林是不守规矩的人，因为那是表演艺术，演员是表演者，跟剧中人是两回事。 相声艺术在乾隆年代就有了，石头记中就写着，不过写为“像生儿”（35）。 相声往演员或创作者脸上抹黑，人们都能接受。但小说就不一样了，小说中的人物都是剧中人。作者怎么能往好人脸上抹黑，变成坏人呢？再说贾雨村这样的大坏人，怎么会是作者呢？ 所以尽管贾雨村在第一回里吟诗唱联，叙述红楼故事内容；第二回培养林黛玉；第三回把黛玉送到荣府；第四回又把香菱和宝钗薛蟠等重要人物送到贾家。没有这些程序，就看不到石头记这本书。但出力不讨好，没有一位学者认为他是书的作者。 其实小说把作者抹黑的作品也不是没有。歌德《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男主角的故事，就写作者自己的经历。可是故事中的男主角自杀了，而作者却活得好好地，活到高寿。中国“五四”以来的新潮作家，也有不少暴露自身阴暗面的小说，如郁达夫的《沉沦》鲁迅的《一件小事》《弟兄》，小说中的“我”或化名的作者，都是低俗卑劣的小人物心态。即使不算抹黑，也是抹灰。 但谁也比不了红楼作者，他惯用所谓幻笔，把好人写成像是坏人，更会故意往自己脸上抹黑。 故事开头的作者自云，把自己写为“半生潦倒一事无成”的有罪之人。这些话在男主角贾宝玉这个人物身上又重复了一遍：形容他是“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并且是“似傻如狂”神经不大正常的人。 前两回中，贾雨村还是以正面形象出现，但又用批语极力贬损。第三回回目用了“夤缘复旧职”字样，也有贬意。林如海写推荐信，贾政“协助”，“轻轻谋了一个复职候缺”。脂批说这是“春秋字法”。 其实贾雨村无错误。上有朝廷政策，又没搞权钱交易，亲友帮忙办事，既合情合理又不犯法。人总要吃饭的，没有人介绍，你连教书先生也当不上。坐在家里等人来请出山当官，要有诸葛亮那样的名气才行。而且诸葛亮也有朋友圈为他造势，不然名气从何而来？没有水镜先生和徐庶等的推荐，刘备未必会三顾茅庐。何况刘备给他那个职位风险极大，任务是要跟曹操孙权等群雄逐鹿争天下，成功的几率极小，不成功便会身败名裂掉脑袋，所以诸葛亮的朋友们都不干。诸葛亮也没完成任务，因为超负荷工作，五十多岁就累死了。 真正给贾雨村抹黑是第四回和四十八回，葫芦案和石呆子案，这两回文字都是写香菱的。两次抹黑都是为了突出香菱。第四回是为渲染香菱的不幸遭遇；第四十八回是为突出香菱的聪明灵气，跟林黛玉不相上下，也是绛珠下凡。人犯子不会供她读书识字，几天功夫就学会写诗。有的人读了几十年的书，也写不出一句像样的诗来。 注意第四十八回贾雨村害的那人叫石呆子，薛宝钗称香菱是诗呆子，两人的昵称听起来完全一样，难道这样巧合，同一回里两人用了同一绰号？还是贾雨村害了香菱两次？ 你把贾雨村看成作者，而且用了类似相声艺术的创作手法，这些疑问就迎刃而解了。作者往自己脸上抹黑，是为了甩包袱“逗你玩”，把当时官场那些丑恶现象写成是自己干的，艺术效果更为强烈。 其实贾雨村只是个写书的穷人，考中当官全是假的，他只能用笔来写故事。贾宝玉那样尊贵也是假的，姓贾的全是假话。第三回写贾雨村问林如海“令亲”姓名时，甲戌本批语“全是假全是诈”。贾赦是假设，贾政字存周，纯粹胡诌，没有一句真的、 贾雨村甄士隐都是作者，甄士隐的女儿跟贾雨村的弟子是一回事，同为一家人何来忘恩负义？有一次跟一个爱开玩笑的朋友喝酒，他说自己很好色，赚下的钱全花在女人身上了，后来又说那个女人是他老婆。 贾雨村既然是写书的，他有办法报答甄家。香菱是羊入虎口没办法了，但他能用笔再写一个香菱，这叫知恩笔报，用笔来报恩。 这第二个香菱就是林黛玉。绛珠的第一版本是英莲，林黛玉是升级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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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妃省亲回中小戏子唱的第四出戏是《离魂》。庚辰本夹批：“伏代玉死牡丹亭中。所点之戏剧伏四事，乃通部书之大过节大关键。” 仔细研究这条批语有不合常理之处。林黛玉是书中女主角，她的死应该是结局，不应该只是“大过节大关键”。 《牡丹亭》中杜丽娘并没有死，而是又复活了。《离魂》只是魂灵暂时离开身体，并非死亡，魂灵还要回来。 “第四出”即第四回，， “伏代玉死牡丹亭中”，“代玉”不是说林黛玉，而是指黛玉的原始版香菱的结局。 第六十三回薛宝钗的花签是一枝牡丹，牡丹是宝钗的马甲，“牡丹亭中”即薛宝钗家中。 香菱是作者自伤的眼泪。五岁被拐，譬喻雍正五年罹罪；认贼作父，在拐子手里生活近十来年，影写雍正年间的遭遇；被薛蟠带回京城，则影射曹家的乾隆年代。香菱（英莲）被薛家带到京师，成天生活在“金陵一霸”淫威之下。 小说情节跟跟真实历史略有出入。曹頫家是雍正六年被迁到北京的，不是乾隆年间。作者当然也没当了丫头，相反曹家经批准还有两三个丫头。香菱的结局譬喻作者的政治生命完结了。 作者用写书来抒发孤独和愤怨。先写一个香菱来譬喻罪余生活，又像《牡丹亭》《离魂》一折中的杜丽娘一样，让“香魂返故乡”，即用香菱的籍贯身世又写了一个人物林黛玉。 按书中情节讲，贾雨村也无法搭救英莲。看书的只会说风凉话，轮到自己在贾雨村的位置，也未必能处理好这桩葫芦案。贾雨村的复职当官，靠的是贾政的门路。而贾政是凶手的姨父，同样是贾雨村的恩人。如果贾雨村硬要捉拿凶手，正如门子所言，不光惩治不了薛蟠，恐怕自己的官位难保，或许还会惹出更大的灾祸。 如果贾雨村秉公执法伸张正义，把薛蟠就地正法，解救英莲回到甄家，红楼故事就没法写了。 己卯、庚辰本把英莲写为英菊，作者曹某人是一个傲世的人，作者写书的目的，是要对世人表达自己的愤怨。但是香菱是个逆来顺受随遇而安的人。她被拐子打骂了七八年，到了薛家，不愁吃穿，营生也不多，觉得像进了天堂一般，哪里还敢抗争呢？因此无法反映作者的心声。 作者只好又用香菱的籍贯身世，又写了一个人物林黛玉。此人没有被拐被卖，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姑娘，舅舅是国公爷，外祖母是贾府的“老祖宗”，而且十分疼爱外甥女儿，又有小皇帝贾宝玉护着。所以她敢讽刺薛宝钗，嘲笑史湘云；戏称袭人为嫂子，骂刘姥姥是母蝗虫。甚至把北静王赠送的御赐鶺鸰香珠骂为“臭男人拿过的。”香菱是不能这样骂的。晴雯骂小丫头，焦大骂主子，后果就很严重。晴雯被逐而死，焦大被塞了一嘴马粪。 可见小说里的人物要泄一下愤怨，说几句骂话，也要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才能做到。石头记虚构了一个贵族大家，才便于抒发自己心中的“孤愤。” 第四出“牡丹亭中伏黛玉死”，真正寓意是：以牡丹为马甲的薛宝钗和香菱“生”（复活）出来的林黛玉，是书中两个阵营的代表人物，双方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这是全书的大关键或纲目，就写在第四回的护官符里，一方是皇上，另一方是受欺凌的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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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皆由葫芦庙内之沙弥新门子所出，雨村又恐他对人说出当日贫贱时的事来，因此心中大不乐业。【瞧他写雨村如此，可知雨村终不是大英雄】后来到底寻了个不是，远远的充发了他才罢。【至此了结葫芦庙文字。又伏下千里伏线。起用葫芦字样，收用葫芦字样，盖云一部书皆系葫芦提之意也，此亦系寓意处】 ——批语“伏下千里伏线”，指的是第六回“千里之外”的“小小一个人家”王成的祖籍，那是葫芦产地。 第一回写： 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因地方窄狭，人皆呼作葫芦庙。 这就是批语说的“起用葫芦字样”。甄士隐住在葫芦庙旁，贾雨村是“葫芦庙内寄居的一个穷儒”，暗写作者暂居胡虏治下，还写了葫芦庙失火。第五回贾宝玉参观太虚幻境档案馆时，警幻仙姑说“何必在此打这闷葫芦。” “收用葫芦字样”是哪一回呢？ 贾母听了，笑道：原来这样，如此更好了。袭人本来从小儿不言不语，我只说他是没嘴的葫芦。……（第七十八回） “没嘴的葫芦”，清朝只有一个年号无口。 此批语也证明《石头记》全书只有八十回或七十八回。“盖云一部书皆系葫芦提之意也，此亦系寓意处。”就是说这部书开头写葫芦，结尾写的是葫芦，全书的主题是写葫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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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买了英莲打死冯渊的薛公子，【本是立意写此，却不肯特起头绪，故意设出乱判一段戏文，其中穿插，至此却淡淡写来】亦系金陵人氏，本是书香继世之家。只是如今这薛公子幼年丧父，寡母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未免溺爱纵容，遂至老大无成，且家中有百万之富，现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这薛公子学名薛蟠，表字文龙，五岁上就性情奢侈，言语傲慢。 ——护官符里脂批注雪家为“紫薇舍人薛公之后”，紫微星为帝星，紫微垣是天子所居之地，紫微舍人即皇家后代。 薛蟠字文龙，蟠龙是盘曲之龙，文龙是有文彩的龙。蟠龙是象征皇权的图案。到晚清成为国旗和银铜币的图案。 |
| “五岁上就性情奢侈，言语傲慢。”说明父母的基因是劣质基因，此人从小就不是个好东西，即第一回所说的风流孽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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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几字，【这句加于老兄，却是实写】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 ——跟王熙凤对照，一个不识字，一个“略识几字”，姨表兄妹二人都是金陵王家的后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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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皇商，一应经济世事，全然不知，不过赖祖父之旧情分，户部挂虚名，支领钱粮，其余事体，自有伙计老家人等措办。 —— “不过赖祖父之旧情分”，照应第六回王熙凤“不过借赖着祖父虚名”。这两句话的意思都能简化为三个字“孙绍祖”。 “虽是皇商”，此处用谐音“皇上”，就是“白玉为堂”中的“白”。王为皇下，母蝗虫下的皇子。“白”“王”合一“皇”字。薛文龙的龙与王熙凤的凤，合为龙凤，也是象征皇权的吉祥图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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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母王氏乃现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之妹，与荣国府贾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今年方四十上下年纪，只有薛蟠一子。还有一女，比薛蟠小两岁，乳名宝钗，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写宝钗只如此，更妙】 ——薛宝钗，薛，雪也，千里之外雪地人家。钗，头顶上的金。 第四十一回栊翠庵品茶，妙玉煮茶用的水是梅花上的雪，是在玄墓蟠香寺收集的。玄者神秘也，墓是埋死人的。轻浮无比的梅花雪，譬喻神秘的死人。那是谁呢？蟠香寺，薛蟠与香菱的事，写在第四回。此处描述薛宝钗时，用了“生得肌骨莹润”六字。 用“生得肌骨莹润”来描述一个未成年女孩子，涉嫌低俗而又不合情理。 但是这样奇特的“生得肌骨莹润”的人还真有，就是第二十一回的多姑娘儿。宝钗跟多姑娘儿身体特征相同，证明是同一家族。 清人张新之批：“钗，差也，差错也。迹其生平所用心，无非铸成一错。又钗从金，一玉之匹，一玉之敌也。” 照张新之批语解释，宝钗就是第二回“偶因一着错，便为人上人”的娇杏。钗是玉的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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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因 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选妃嫔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一段称功颂德，千古小说中所无】二则自薛蟠父亲死后，各省中所有的买卖承局，总管伙计人等，见薛蟠年轻不谙世事，便趁时拐骗起来，京都中几处生意，渐亦消耗。薛蟠素闻得都中乃第一繁华之地，正思一游，便趁此机会，一为送妹待选，二为望亲，三因亲自入部销算旧帐，再计新支，——实则为游览上国风光之意。 ——现代人与古人生活在不同时空中，生活方式，价值理念大不相同，因此今人很难理解古人。比如石头记中薛家送女到京都参加宫中选秀就很难理解。 敝人小孩子时第一次到故宫，那还是解放前，就像进了一座大庙，有一种阴森森的恐怖感觉。长大后又去参观过几次，虽然不害怕了，但如果让我长期在里面住，还是不愿意。因为那屋子都是黑压压地不见阳光，很不舒服。住进去当皇帝没有想过，一般人只能当太监，女的当宫女妃嫔。四面高墙围着有兵把守，跟监狱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坐监服刑，坐牢有刑期，进宫去全是无期徒刑。石头记中元春也说宫中是“不得见人”的地方。薛家又不差钱，为什么把女儿往宫中送呢？ 古人今人的心也有相通之处。有一出戏叫《拉郎配》，皇帝要选宫女了，民间一片恐慌，忙着给女儿找婆家嫁出去，生怕选入宫中，那是个不见天日的火坑。 《资治通鉴》记载，唐中宗时，皇上与韦皇后们元宵到长安街上与民同乐，皇上想到宫女们在宫中郁闷久了，让宫女们也到街上观观灯，散散心。正月十四放几千宫女上街，到第二天正月十五大部分都逃跑了，只有少数回宫的。 小尘土分析，这少数没有逃走回来的，多是当官的女儿。因为她们从小就生活在高墙大院，又接受过三从四德的教育，怕自己逃跑后连累父母。小百姓家的女儿则从小自由惯了，不自由毋宁死，管他三七二十一，跑走再说，没有这些考虑。 这样就能解释薛家为什么要长途送女参加宫中选美了。原来官员的价值观跟庶民相反，官员价值观的核心是如何取悦皇上，保住官位。薛家只有宝钗一个女儿，一定要征求宝钗的意愿。宝钗认为自己才貌出众，进宫后一定能受到宠幸，以至当上贵妃皇后也说不定。何况官员女儿选中，是当才女陪侍，比普通宫女待遇高一点。 可是书中对宝钗参选一事再无下文。估计是落选了。贾元春的颜值与文才都不如薛宝钗，为什么当年就能选中呢？说明宫中选秀也不是公平竞争择优录取，而是官大势大的家庭优先。贾家是国公级别，朝中的重臣。而薛家不过是皇商，搞后勤的采办而已。 所以薛宝钗第一志愿落空后，只好选择第二志愿，就是赖在荣国府不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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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早已打点下行装细软，以及馈送亲友各色土物人情等类，正择日一定起身，不想偏遇见了拐子重卖英莲。薛蟠见英莲生得不俗，【阿呆兄亦知不俗，英莲人品可知矣】立意买他，又遇冯家来夺人，因恃强喝令手下豪奴将冯渊打死。他便将家中事务一一的嘱托了族中人并几个老家人，他便带了母妹竟自起身长行去了。人命官司一事，他竟视为儿戏，自为花上几个臭钱，没有不了的。 ——像薛蟠这样的流氓头目，作者应该谴责才对。第一回甄士隐的《好了歌》注解中“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薛蟠应该是“强梁”的典型人物。可是甲戌本的脚注批的是“柳湘莲一干人。” 柳湘莲何人？是个爱好唱戏的票友，他在第四十七回把薛蟠打了一顿。他打薛蟠的理由跟王熙凤整贾瑞的理由一样，就是被对方“调戏”激怒了。对了，对男性用调戏一词不恰当，应该叫性骚扰。古人认为，对恪守传统性取向的人性骚扰，即使是言语挑逗，也是对自己很大的侮辱。所以把薛蟠打了一顿，只是教训他以后规矩些，并没有伤着筋骨。 这个给甄士隐给《好了歌》做的注解做脚注的批书人，不在“强梁”举例名单中写上薛蟠，反而把教训恶霸的柳湘莲写为“强梁”的代表，故意颠倒是非。 这个做脚注的人是谁呢？经过研究，此人还是甄士隐，书的作者。 第一回一僧一道两位仙人认为补天未用之石，因质地粗蠢。只能给书做踮脚注。此人自己起的昵称是“畸笏叟”或“畸笏老人”，蔡义江先生认为他就是曹頫。 此人在介绍甄士隐“姓甄名费”处特意注明“费”字就是“废”，省亲回中此人又称元春为“先姊”，说自己是“废人”。可见他就是甄士隐。 给石头记做脚注即写批语的人既然是甄士隐，薛蟠害了他女儿英莲一辈子，他还不敢写这个坏蛋为强梁，反而把见义勇为替香菱打抱不平的柳湘莲视为强梁的代表，这也太不近情理了。 所以说贾赦即假赤文，石头记的红字脚注多是假话。 不过父女两人都是一样窝囊，柳湘莲打了薛蟠之后，香菱应该感谢对方为自己出了一口气。可是她反而心疼起薛蟠来，把眼睛都哭肿了。所以贾政即假正文，书的正文也是假话多。 这就是石头记的艺术魅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是极！人谓薛蟠为呆，余则谓是大彻悟】 ——批书人说，人称薛蟠为呆霸王，其实他很聪明，已经看透了世情，作恶才能享受生活乐趣。善良的人们是无法在这样的社会生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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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母亦善训子】 ——批语照应“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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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便使人上来对王夫人说：姨太太已有了春秋，外甥年轻不知世路，在外住着恐有人生事。咱们东北角上梨香院【好香色】一所十来间房，白空闲着，打扫了，请姨太太和姐儿哥儿住了甚好。【眉批：用政老一段，不但王夫人得体，且薛母亦免靠亲之嫌】 ——清王希廉：“梨花如雪，梨香院正好住薛宝钗”。“梨香院”，“离乡远”或“离乡怨”。人离开故乡遥远，时间久了，会思念家乡。古人大多相信人死后还有魂灵，死在异地他乡，是很不幸的事。第五回《恨无常》曲中的亡魂，想给爹娘托梦，可是“望家乡，路远山高”这就是离乡怨。 第七十七回三个“美优伶”小戏子要出家，水月庵的智通和地藏庵的圆心说她们“家乡又远”，终身无靠，要“苦海回头”，这也是离乡怨。注意其中小戏子菂官是早就死了的人，死后还得当尼姑做苦力受罪。可知死在异乡是很悲惨的。 梨香院在东北角上跟若干后文照应。后来梨香院让小戏子居住，薛宝钗搬到蘅芜苑，还在大观园的东北角上。第十七回写大观园的水也是从东北来的。 第三十九回宝玉派茗烟找庙，是在“东北”找到的，找到的是“青脸红发的瘟神爷”。薛家住在东北角上，跟瘟神是一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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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自从在此住了不上一月的光景，贾宅族中凡有的子侄，俱已认熟了一半，凡是那些纨绔气习者，莫不喜与他来往，今日会酒，明日观花，甚至聚赌嫖娼，渐渐无所不至，引诱的薛蟠比当日更坏了十倍。 ——书中虚构的贾家，已是末世，跟薛家一样无药可治，只有死路一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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