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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天地]作家虹弈原创长篇职场小说《骤雨倾城》火热连载中[第1页] |
| 作者:虹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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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文以载道，歌以咏志。 作为一名八零后文学爱好者，《骤雨倾城》是我的第一部小说。小说中的江城大学是我的母校，也是我魂牵梦萦、深切眷恋的地方。虹弈是校训中“弘毅”二字的谐音，也有“谁持彩练当空舞”的意境。 小说以其独有的表达方式和叙事角度，展现了一名八零后读书人求学、恋爱、工作和生活的场景，其中蕴含作者对于情感、职场和财富管理的思考。 从小说内容上讲，它可以定位为情感小说、职场小说，抑或是财富管理类小说。小说以两人对话的视角，通过情感、职场和财富管理三条主线来依次展开，希望能够让读者朋友们有所思、有所悟、有所得、有所为。 从小说主旨来说，可归纳为致文学，致时代，致青春。 致文学：汉语言文化博大精深，几千年的历史沉淀，留下了灿若星河的华美篇章，本小说以灵动的语言意图彰显文学之美，文字之美。 致时代：我们所生活的时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它让我们见证了国家的崛起、民族的复兴，唱响了一曲波澜壮阔的时代史诗。 致青春：每个人都曾年轻、曾懵懂、曾单纯、曾悸动，曾朝气蓬勃，曾辗转反侧，年轻的魅力就在于生命中存在无限种可能，期间发生的任何一件小事都足以成为今后决定人生命运重要走向的大事，而懵懂的年轻人在事发当时往往浑然不觉，只道当时是平常。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人生的每一次相逢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成佳忆三个字蕴含着对人生的致敬和感恩，感恩生命的每一次遇见，感恩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你，正是你们的存在，才构成了世界的五彩斑斓。 小说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为了更好地把内容展现在读者面前，小说对诸多场景进行了提炼、整合和升华。 本小说内容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牵强附会，请勿对号入座。 开卷有益，小说为本人原创，关注虹弈，关注《骤雨倾城》。欢迎读者朋友们品鉴。 特别说明： 1、本文拒绝任何形式的“转载、抄袭、剽窃”等侵权之行为，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2、如小说中文字无意中若存在与社区或国家管理规定冲突之处，敬请网站或斑竹第一时间提出，本人第一时间配合修订改正。 作者：虹弈 壬寅年五月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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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全国瞩目的高考刚刚结束，而今天的帝都，骤雨倾城，十分的应景。 回想起十几年前，在天涯论坛灌水的场景，历历在目。 拙作有三条主线，一是情感，一是职场，一是金融，也就是大家最关心的财富管理。 前面约有20%的内容是以情感线素描的成长史，这一部分主要是学业部分，接下来是从主人翁踏入职场开始，会用大量的笔墨来描述职场部分。最后的部分是金融和财富部分的展开。 如果说情感和学业部分是素描的话，那职场部分我的感觉是油画，最后的金融部分是什么呢？我认为是工笔画，会细到一个具体的金融产品，读者朋友们会看到，作者会把自己的判断端出来。 笔者自我感觉，本人写得最好的部分是职场。欢迎职场天地的各位朋友们品鉴。 全文设计的总篇幅是80—120万字左右，本人在努力码字更新中。 希望我的小说，能够让您入眼、入心、入魂。 当然了，各花入各眼，由于本人阅历、水平所限，小说中难免会有诸多疏漏或不当之处，欢迎读者朋友们私信或回帖加以批评指正。 非喜可喷，但不要人身攻击哈。让楼主有一个好的心脏继续写作，希望这部小说陪着大家一起走过和追忆那属于我们的青葱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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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素衣白马客京华 骤雨倾城如飞花 素衣白马客京华， 骤雨倾城如飞花， 临轩凭栏无计处， 剪烛西窗眉如画。 正值梅雨季节，海都市，大湖边，茶室内，明烛高照，暖意融融。窗外却是白花花的一片，骤雨倾城。 轩辕基金公司的董事长成佳忆面朝大湖，正襟危坐，摆弄着面前的茶具，洗茶、淋壶，充满着仪式感。眼看水已沸腾，心里正琢磨着，这人怎么还不来？思绪所及，摇头长叹。 自从成佳忆江城大学毕业，来到海都工作以来，都会在梅雨季节找个时间，和山竹、周芷欣等人约在一起喝茶聊天，有时一天，有时两三天。最近这几年，山竹已到外地工作，海都市只剩下成佳忆和周芷欣两人。今天，正是他们一年一度聚会喝茶的日子。 人道是四十不惑，可四十岁的成佳忆却有一种无力感。相交遍天下，知己有几人？回首过去的四十年，时而高歌猛进，扶摇直上，时而蜿蜒坎坷，痛失好局，令人唏嘘。而能够做到无话不谈，处得如同哥们这般的，反倒是诸女中的周芷欣。 周芷欣是海都市本地姑娘，和成佳忆同年，也是同年入职公司的同事。刚入职那会集中培训，两人也是互生情愫，可惜造化弄人，最终还是没能走到一起。 “嗨，你挑的这个好地，好大的雨，你看，我守时吧？”人未到，声先至，显是周芷欣来了。 只见竹帘一挑，帘下映着一张精致的脸，黑色的工装上衣，精致锃亮的小皮靴，肩上搭个披肩，两颊一抹若有若无的腮红，右手倒提把雨伞，上面套个店家提供的塑料雨套。虽已年届四十，却也身材玲珑，雅致利落，再加上一身健康的麦子色，典型的海都大妞的模样。可喜的是，左手还拿着两个糖葫芦。 成佳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周芷欣在对面坐下。 “呃，给。快点，弄杯茶我，渴死了。” “瞧你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慢悠悠喝点，不香么。”成佳忆接过糖葫芦，微微一笑。 “喂，你上次说，有空聊聊你以前的事，你看，我不大老远的赶来了么？” “好啊，时间有点长，可能得说上两三天。” “没事，哥们陪你呆会。” “看来你放飞了哈。” “放飞，我家知道是你，放心得很，我这老娘们，谁惦记啊”，说完，飞了成佳忆一眼，嘴角上翘，似笑非笑。 “哈哈，我惦记，我惦记。” “惦记啥，只惦着唠嗑吧，不惦记点别的？” “别的，都四十的人，当年没惦记上的，现在捡个漏？” “滚。” “好啦，谁敢招惹您这母老虎？” “说正事。” “好咧。那从何时说起？” “从你小时候记事那会开始吧，我想听你完整的故事，凡是记得的，不许隐瞒、不许遗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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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佳忆看着眼前十分熟悉却又有些许陌生的周芷欣，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成佳忆想起了澳大利亚作家考琳.麦卡洛的小说《荆棘鸟》。 有一种鸟，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界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寻找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然后，她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刺上，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歌喉。在最终的奄奄一息里，她超脱了自身的痛苦，那歌声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 成佳忆何尝不是如此。成佳忆出生在江南水乡，一路从塘村小学、湖镇中学、河县一中、江城大学升级打怪、过关斩将，直到海都市的研究生，求学之路虽有波折，总体上是顺利的。在事业上，也是历尽艰辛、筚路蓝缕。在姻缘上亦复如是，无论是李青萍、赵湘如、林杏、顾倾城，还是周芷欣，均一一错过，最后牵手一生的，反倒是人淡如菊、温婉知性的林芳菲。 年轻的魅力就在于生命中存在无限种可能，期间发生的任何一件小事都足以成为今后决定人生命运重要走向的大事。而懵懂的年轻人在事发当时往往浑然不觉，只道当时是平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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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谁惹长空成泪眼 怎堪细语化惊雷 成佳忆出生的塘村地处大江中下游，浩浩荡荡的大江从三峡奔涌而下，过了大山之后突然就是大片地势低洼的平原，分布着星罗棋布的大大小小的圩垸，如果说河县是一个大圩，塘村就是一个小垸。塘村所在的河县深受水患之苦，长期没有大的工矿企业入驻，当地经济主要以农业为主，是国家商品粮油基地。 成佳忆从乡村长大，一路过来，历尽艰辛，个中滋味，冷暖自知。当他第一眼看到风姿绰约的周芷欣，他的内心是自卑的，尤其是看到周芷欣如众星捧月般让一众男生给围着，他只能自欺欺人地转过身去，虽然他能够感受到周芷欣透过人墙传递过来的灼热目光。 “也许，她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个男生不来追自己吧。”成佳忆这样对自己说。 即便是周芷欣放下身段来走近他，给予他一些相互了解的机会，他也是心门紧锁。说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只能当了逃兵。当这些都时过境迁，日渐成熟的他把这些当成了美好的回忆，回首往昔，感谢在我们陌生的生命遇见中，那些曾给予我们的温情和柔软，值得我们一生珍藏。 “好吧，那我想想，把思路顺顺。” “这不挺好，特别是你的罗蔓蒂克史，听说你当年桃花运挺旺的哈。” “哪里，哪有，就那么几个傻妞看我顺眼，大部分都不带瞧我的。” “哼哼，你谦虚，谁不知道你莺莺燕燕多。” “我~~~” 说着说着，窗外雨越发大了些，砸在地上如铜钱般翻滚。来自江南水乡的成佳忆似乎和雨有不解之缘，人生的前四十年经历的很多大事，也多和大雨有关。 成佳忆定了定心神，娓娓道来，他的心绪却也随着絮絮叨叨的往事一路飘扬，如水中浮萍，海上扁舟。一场历时数十年的感情纠葛、生活写意宛如卷轴般，慢慢展开。 周芷欣抬起右手，半遮着头，仰起下巴，一副似信非信的俏皮样。 成佳忆说着说着，感觉对面的那只手越来越低，低得似乎蒙住了双眼， “哎，还在听么，你是不是睡着了啊？”成佳忆抬起头问， 对面的周芷欣缓缓放下手，却早已泪流满面。低声说，“想不到这些年你吃过这么多的苦，亏我还带你去过我家里，你当年要是愿意这么敞开心扉的聊，说不定咱俩。”后面的话，声如蚊呐，微不可闻。 “当年是我配上不你，现在刚刚能和你坐在一起喝茶，人生就是如此，有时候错过一瞬，便是一生。要是真娶了你，也许生活的各种不如意会让我们遍体鳞伤。未必能够像现在这样，痛痛快快的处成哥们。感谢我在最好的年纪遇见了你，感谢这么多年过去，我们还能在一起喝茶聊天，多好。” 啪~ 忽起一个巨大的惊雷，天边一道闪电划过湖面。 “喂，叫你乱说话，老天爷劈你了吧？赶紧说，没娶上我，多么遗憾难过，让老娘心里痛快点。” “好，好，好，遗憾，非常遗憾，成了吧？” “心不诚，重来，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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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越女诉怨声声慢 楚男陈情字字双 关于成佳忆儿时的记忆，周芷欣并不完全清楚，成佳忆所记得的，也只是一些零碎往事，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成佳忆原名成嘉懿，是“嘉言懿行”的意思，结果在小学一年级上课期间，语文老师觉得“嘉”和“懿”两个字都太麻烦，大笔一挥，改成了“成佳忆”，虽缺少了点厚重感，但也简洁明了。 成佳忆出生于江南省（省会江城市）河县湖镇塘村，爷爷成桐柏，奶奶张秀，父亲叫成宇阳，母亲李春香。家中共有兄妹三人，哥哥成佳林，姐姐成佳菊和他。每个人年龄相隔个两三岁，这个结构，好像是他们那个时代的标配。 成桐柏以前做过保长，后来参过军，长年的军旅生涯，造就了成桐柏挺拨的身姿和倔强的性格，回乡转业时，专程从临县举家搬迁至河县，和一群拓荒者一起，在这片蛮荒沙洲上，开荒种地。 沙洲的河湾地，经过大水漫灌冲刷，肥沃得紧，大致是种什么长什么，但每年都要筑堤排涝防积水。好在成桐柏上过好多年学，在当地同辈人眼中属于知识分子，村里人见了，都得叫一声成老师，客气一点的还叫成先生。平日里一家人种地教书，逢年过节，还能给人写幅对子，新人起屋什么的，还能帮助上个梁，做个仪式，倒也不至于衣食无着。 奶奶张秀，以前倒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战乱期间阴差阳错嫁给了保长成桐柏，奶奶很少谈及自己家里的事，即便谈起，也是哀叹世道不公，命运多舛，让一个大户人家沦落到这般田地。奶奶每次说起，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听得成佳忆内心无比酸楚却又无能为力。 留在成佳忆脑海中的，倒是奶奶经常说起爷爷成桐柏当年济危扶困的义举。 “话说当年，有个打短工的穷人，叫李三，饿得实在不行了，去偷村里的牛，正好老成在巡逻，远远就看见李三了，不过人家心挺好。不但没抓他，还让我弄来一碗饭。桐柏对着黑漆漆的牛棚说，”娃儿，你饿了吧，赶紧出来把这饭吃了，赶紧走，我也没看见你，你也别再让人瞧见。别怕啊“，说完，桐柏就蹲在牛棚边上，没走近，要看见李三的脸，那不得把他被抓走，但桐柏也不走远，还是怕李三偷牛啊，他要把牛牵走了，各位乡亲不得挨饿。那李三吃完饭啊，当时就（蒙着脸）给老成跪下来。恩人啊。多年以后，这李三还上过我们家里来报恩哩。” 在夏天乘凉时，奶奶经常一边说，一边摇着手上的绢扇，看那做工，据说是大户人家才有的东西，至少在塘村是独一份。 父亲成宇阳，沉默寡言，身材匀称健壮，当年上过中学，算是知识分子，还打得一手好算盘，做过塘村的会计。 母亲李春香出生于书香世家，自小就长得非常漂亮，而且写得一手好文章。从小她教给成佳忆的是：见困难就上，见荣誉就让，见先进就学，见后进就帮。虽然成佳忆查了很多字典，也没有找到后进这两个字的出处，但写在墙壁上的四句话，俨然成了成佳忆一生信奉的圭臬。 成佳忆的童年，从经济上说，他是在灰暗的日子里度过的。每当他遇到坎的时候，总能够想起当年那个驰骋疆场的爷爷，想像着爷爷穿过枪林弹雨的日子，想像着爷爷面对生活的不曲不挠，成佳忆总能够充满了力量。 但从精神上说，童年的成佳忆又是快乐的，一家人和和睦睦，而成佳忆从小学习成绩出众，名列前茅。尽管窘迫的家境，让成佳忆自小小心谨慎，与人为善，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让他人缘颇佳，犹其是异性缘特别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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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佳忆，那你爷爷奶奶，现在身体还好吧？”周芷欣问道。 “哎，惭愧，我还没怎么尽孝，他们十年前就去世了。”成佳忆道。 成佳忆早年求学，多年在外，对爷爷奶奶的印记逐渐淡忘了起来。而两位老人在弥留之际，却还在挂念着这个远方独自漂泊的孩子。 成桐柏去世前，眯着眼睛，对周围的人说，“佳忆考上了江城大学，成家光宗耀祖，我死也瞑目啦。” 而张秀则非让家人找来一根龙头拐杖，紧紧抱着不放，“这是佳忆参加工作后用第一笔工资给我买的，我要带到棺材里去。”而此时，那个他们引以为傲的孩子，却还在为一日三餐劳碌奔波。 当年，远在海都的陈佳忆听家人说起两位老人最后的情形，不由得泪如雨下。至今仍为不能见两位老人最后一面唏嘘不已。 成佳忆乘着间隙，悄悄的昂起头，呼出一口气，像冬天冰面下的鱼，好不容易找个缝隙。呼吸点新鲜空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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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懵懂初开酬新友 清浅池塘燕双飞 抚今追昔，成佳忆不禁想起12岁时的一件往事。 姐姐成佳菊比他大两岁，在成佳忆12岁那年，她就读于镇中学初二，马上升初三了，而成佳忆刚刚小学毕业，不久也将到湖镇中学读初一。 这一年夏天，正是暑假期间，成佳忆正在屋后池塘边玩。 “佳忆，佳忆”姐姐成佳菊一边喊，一边走过来。 佳忆抬眼望去，只见姐姐带着两个人走过来。一个是姐姐的同学李青霜，另一个小女孩不认识，怯生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身材单薄，尤如还没长开的花苞般青涩腼腆。 佳菊已经走到面前，指了指小女孩说，“佳忆，这是隔壁池村的青霜姐姐，她是青霜的妹妹李青萍，她也马上升初中了，青萍的学习成绩也蛮好的，和你一样，也是湖镇中学实验班，不知道是五班还是六班。她们还有个弟弟李青果，不过今天没来。” “你好啊，青萍。”成佳忆搓了搓手，手上还有泥巴。 “你好。”李青萍羞答答的说。 “佳忆，帮我们摘几个莲蓬过来吃。你看，我把车胎给你带来了。” 成佳忆二话没说，脱下上衣，只穿了个短裤，套上车胎当作救生圈了，扑通一下到屋后池塘里。在层层荷梗间，摘下几十个新鲜的莲蓬来。用一个长柄带叶的荷梗串成三串，倒提着走上岸来。 “呃，给。”成佳忆把手中的莲蓬递给姐姐。 “佳忆，你身上是什么，好吓人！”李青萍惊叫一声。原来，成佳忆的身上，没有衣服遮挡的地方，已被荷梗划出一道道血痕。犹如刚受过鞭刑一般。上面还匍匐着十几条大小不一的蚂蟥。 “没事，姐，你帮我把身上的蚂蟥弄下来，背上的我够不着。”成佳忆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池水洒了一地，就像一只刚从水中上岸的鸭子，抖动羽毛一般。 青霜、青萍连忙和佳菊一起，把他背上的蚂蟥一条条扯下来。 有的蚂蟥比较浅，一扯就下，有的去越钻越深，几乎要爬到肉里面去。 “得用火烧，我去拿火柴。”佳菊搓了搓手，转身从厨房拿来一盒火柴。 哧的点燃了一根，迎着蚂蟥烧了上去，那蚂蟥也贼得很，迅速从肉中褪出身来，蜷成一团掉在地上。 “姐，青霜姐姐她们留在这吃晚饭吧，我去弄点菜。” “这个时间了，别太麻烦了，吃点家常菜就行。”李青霜连忙打圆场。 “没事，看我的，我捞两碗鱼上来。我以前放了一个回笼，现在把它起出来。”成佳忆得意的笑了笑。 池塘后面是一条小渠，渠中间已经立上一道回笼（南方捕鱼工具，网状，鱼类容易钻进去，不容易出来。一般长期放置，隔日取鱼）。 成佳忆从池塘边折下一个树枝，远远的走到小渠东头。 “他干什么？”李青萍不解地问， “小沟的水向西流，他从东边把鱼赶过来，赶进回笼里。这样弄，回笼起鱼起得多。”佳菊在一旁解释道。 只见成佳忆站在水沟中央，径往回笼走来，一边走，一边往身子左右两边依次拍打水面，一边打，一边大声吆喝。 “佳忆，你搞的好像一个赶鸭佬。”佳菊笑嗔道。 李青萍穿着碎花裙子，笑得前仰后合，如风摆杨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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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日暮时分临水滨 斜倚绿树对青萍 成佳忆却不答话，径直走到回笼前，将笼网一收，直接提到岸上来。隔着笼网，能看到里面的鱼翻滚成一团，里面鲫鱼、鲢鱼、泥鳅都有，还真不少，更巧的是，里面还有一只大甲鱼，约四五斤的样子。 “青霜姐姐，你看，鱼不少哩。” “是啊。”李青霜应了一声，李青萍了凑过去，伸起了小脑袋在一旁看。 成佳忆把这些鱼全部倒进桶里，交给成佳菊。 “姐，你提回去吧，我一会弄点藕肠子（藕带）回来炒着吃。”说完，成佳忆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不一会，从塘底拽出一根雪白脆嫩的藕带。他钻出水面，呼了几口新鲜空气，又扎了下去。活像一只抓鱼的鸬鹚。 “好的，你回家前把衣服穿上，免得回去妈妈说。”佳菊站在岸边交代一声，提着鱼回家了。 这一晚，一桌人吃得很开心。 饭后一起在禾场乘凉。 “佳忆，今天的莲蓬、鱼和藕带都很好吃，谢谢你哈。”李青霜开心的说， “没事，这些东西也好弄，不过今天的鱼比我想像的要多些。”成佳忆客气道。 “你看你们家弟弟，能帮我们下水去弄莲蓬、采藕带，还能帮我们捉鱼吃，真好。”李青霜羡慕地说。 “等你们家青果长大了，也能帮你下水去弄莲蓬、采藕带、捉鱼吃啊。”成佳菊说道。 “他啊，绝对指不上，现在就跟个小少爷似的。关键是佳忆学习也好。”李青霜撇了撇嘴。 “先不说弟弟了，你们家青萍学习也不错。”成佳菊说道。 “哎呀，你们家是弟弟学习比姐姐好些，我们家是妹妹学习比姐姐好些，弟弟青果的学习比青萍，那更是差远了，我们两个姐姐都不太行哦。你们家弟弟不错。”青霜说起家里的青果就来气，不过她也知道，青果，那是李家人的心头肉。 “长大了，说不定成绩就行了。”成佳菊说， “那不一定，你看看佳忆，哪个人成绩行，不是从小就行的？”李青霜反驳道。 “青萍，你在湖镇中学几班啊，五班还是六班？”成佳忆问， “五班，你呢？”李青萍说。 “我也在五班，咱俩一个班。”成佳忆一听，挺开心的。 “佳忆，听姐姐说，你会作诗，你作一首听听看？”李青萍又问道。 成佳忆摇了摇蒲扇说， “谁说的啊？” “听佳菊姐姐说的啊。”李青萍说道。 “她乱说，我哪里会？”成佳忆不敢托大。 “我也听你们陈老师说了，直夸你呢？”李青萍坚持说。 “陈老师乱说的。”成佳忆还是不肯写，他知道这个李青萍学习也很厉害，语文水平应该也不弱。 “我们镇作文竞赛，你拿了第一名，我只考了个第三名，第二名是湖镇镇上小学的，好像叫高丽。我记得你，别推了，作一首看看。”李青萍连作文竞赛的事都搬了出来。 “佳忆，你就作一首吧。”成佳菊说道。 “好！”几番推就，成佳忆终于答应下来，“不过有几个词我得回屋查查字典。” 一会，成佳忆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纸上刚刚写好的一首诗。 “呃，给你。”成佳忆把纸递给李青萍。 李青萍接过来，就着月光打开一看， 日暮时分临水滨， 斜倚绿树对青萍， 月色渐浓夜将近， 寄情笙箫谁与听? 青萍看呆了，连忙把纸条塞进兜里，脸上火辣辣的红。成佳忆不知道的是，这张小小的纸条，李青萍整整保留了十年。和纸条一起进驻青萍内心的，还有那个倔强、刚毅的农家少年——成佳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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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梅骨何须凡眼识 丹心自有美人知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镇中学新学年，新生分班入座后，成佳忆赫然发现，坐在他前面的女生，正是李青萍。 “喂，坐我前面的是你啊？”佳忆拿起铅笔擢了擢前排的李青萍， “哎，别乱擢，把衣服弄脏了，以后不好洗了。”李青萍回过头，瞪了瞪了成佳忆。 “喂，青萍，你的英语单词背完了吗？” “背完了，你的数学题做完没？” “也弄完了。” “你借我看看，有道题我看我做得对不对。” “呃，给你。” 有人陪伴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之前相识的两人，日渐熟络起来，时不时交换个零食，解个题。 令人费解的是，李青萍的数学题似乎永远也听不懂，课后经常拉着佳忆问这问那的，但考试时，成绩却总是班上第一名或是第二名，甚至后来，成佳忆发现她的数学水平不仅不差，反而在他之上。 “青萍，你就别谦虚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学习好。” “我，我有时候也弄不懂。” “得了吧，我觉得我只能和你讨论讨论语文，其他功课，你在我之上，老实说，输给你，不丢人。” “好吧，那昨天的作文你怎么构思的？” “也没怎么构思，因为就是一篇记叙文，那就先交待好人物、时间、地点、事件、经过、结果，然后就按照移步换景的结构来写。然后在描写时，用词用语讲究一些，最后在联想这块，用上些名言警句或排比句，就成了。” 期间发生的一件意外，在成佳忆幼小的心灵中，种下阴霾，让他第一次意识到“江湖险恶”。 初一上学期，一天课间休息时，到一楼上完卫生间的成佳忆，正顺着楼梯往上走，低头一看，脚下有张10元钱的纸币，于是弯腰拣了起来，拣完刚往上走了几步，就看见两个黄毛混混从楼梯上围了下来，让他把钱交出来。 “不交，拣到钱就得交给老师。”执拗的成佳忆是不愿意配合的。 “不交？钱就是老子放在这里的，不交老子打死你！” 随后而来的是一顿拳脚。 当成佳忆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周围围观的同学，没有人来扶，没有人帮助，只是一阵嘲弄似的哈哈大笑。 这是成佳忆进入镇中学以来第一次哭鼻子，似乎世界一下子阴暗了下来，似乎全世界都在嘲笑他，似乎他是一个贪小便宜的人，似乎他是活该如此下场。 朦胧中，从前排递过来一个小方巾，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 “别听他们的，那就是一群王八蛋，专门做笼子欺负老实人的。” 成佳忆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黄毛丫头，这一刻，眼前的李青萍，特别的美。 他在日记里写下这样一段话： 致友人萍—— 几度挥手， 还是抹不去那一腔留念， 数次回头， 还是魂绕梦牵。 在我耳边， 总是回荡着你那真诚的诺言。 在我眼前， 总是浮现出你那纯真的笑脸， 你永远是我心中那一片， 最明净的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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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江堤遇险风尘过 遥望山河自奋蹄 湖镇中学离村子有十几公里的距离，周一到周五，除了镇子上的学生，大部分学生都住校。尤其是湖镇中学实验班的尖子生，大部分学生都是镇上各村的前几名，也大都会住学校宿舍。每到周五下午，这些孩子们就如鸭棚里开栏的小鸭子似的，扑腾扑腾的往家里赶。 有一天周五中午，青萍转过头来说， “佳忆，跟你商量个事吧？” “啥事，你说。” “我的车子（自行车）坏了，骑不了，要不你载我回家，好不？” “周艳（班上一个女同学）的车子你用不用？要不我去帮你借下？” “我问过了，她周末要去走亲戚。” “那，好吧。” 放学后，成佳忆推出自行车，骑了开来，李青萍扶着车架，坐了上去，刚骑出没一里地，班上刘涛正在街角和几个同学买零食，正好瞅见。 “佳忆，佳忆，佳忆和李青萍谈恋爱了喽。”一群小公鸡开始起哄了。 “没有，你们胡说，我就是带她回去。”佳忆辩解道。 “回去，回去成亲么，娶老婆了喽。”刘涛笑得更起劲了。 “没影的事，别乱说。”成佳忆把自行车骑得飞快，慌不择路地跑了。 从那天起，李青萍的自行车就一直坏着，每次都是和成佳忆一起往返，两人的关系也迅速升温。 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佳忆身材越来越高，而李青萍也逐渐出落得婷婷玉立。后来有一天放学后，两人一起骑车回家时，成佳忆感觉后背上有两块软软的贴了上来，接着是一双手环上了腰，一头长发靠了上来。 “我困了，先眯会，到家了你叫我哈。”伴随着身后李青萍含混不清的声音。一种特别的刺激涌上心头，成佳忆定了定心神，差点没摔下来。 一会骑上江堤，迎面驶来一辆大货车，眼看路面太窄，两车无法错行，脚下几无容身之地。佳忆只好扔下自行车，回身抱住李青萍滚到江堤一旁的草地上，肘部在小石子上磕下一块皮，鲜血直流。 大货车呼啸而过，好在自行车没事，人也还好， 青萍看着压在身上的成佳忆，一种异样的情愫袭上心头，大货车扬起的灰尘沾得成佳忆满身都是，想着刚才的惊险一幕，又不忍心推开，只是轻轻的说，“好啦，车子过去了，你起来下。”满脸通红。 “哦哦。没压疼你吧？”成佳忆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松开紧抱的手，只觉得有一股青春萌动的气息自脚底奔涌而上，直冲脑海，回味刚才触手所及，一片柔夷，伴随着淡淡的幽香。临起身前，却又忍不住低下头在李青萍的脸上啄了一口。 李青萍满脸通红，闭上眼睛，准备着可能会再发生点什么，可是半天也没什么动静，无奈只能悄悄睁开眼，心里暗骂“呆子。” “没事，我给你掸掸灰。我这有个手绢，给你包下。”李青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好啦，咱们走吧。” “等一下，我发现躺在江堤上看看大江，也蛮好看的呢，你看。江上有船在走。”成佳忆包扎好，直接躺了下来，头朝着大江。 李青萍也并排躺了下来，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大江。 “嗯，是挺好看的。” “以后，我要是没事，我就经常看看大江，感觉挺解压的。” “嗯，是挺好。对了。佳忆，将来你想考什么大学？” “我啊，我想考海都大学或者海都理工，不过听说很难，实在不行，考个江城大学也行。你呢？” “我想考海都大学，或者海都理工。不过海都理工是不是男生多，女孩子还是去海都大学的好。” “你成绩那么好，肯定考得上。”成佳忆给她打气。 “也不一定，听说男孩子到了高中，有冲劲，女孩子初中聪明，上了高中，可能会越学越苕（笨的意思）。”李青萍叹了一口气，眼里蒙着一丝忧郁。 “算了，没影的事，咱不说了，对了，你日记里面的那首诗是写给谁的啊？” “什么诗？” “就是那个情诗。谁是你心中最明净的天啊？” “啊，你偷看我日记。” “没有，那天你日记本掉到地上，我替你捡了起来，顺手翻了翻，不是专门看的。”李青萍狡狤地说。 “哼哼，我从别的地方抄的。” “骗鬼！” “起来，走喽，回家。”两人拉着手从草地上起来，骑上车，绝尘而去。 再后来，环在成佳忆腰上的这双手再也没有离开过，直到毕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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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同船共渡千帆过 恰有新人叩窗来 到了初二，成绩遥遥领先的成佳忆和李青萍都做了班委。其中成佳忆是班长，而李青萍则是学习委员。论学习成绩，实则李青萍第一，成佳忆只能屈居第二名。老师考虑到有些力气活，男孩子合适，还是让个头高的成佳忆做了班长。 有天中午，成佳忆一边吃午餐，一边翻看还没弄完的数学题。 “呃，我这有些香肠，妈妈弄的，可好吃了，你尝尝？”说完，前排的李青萍夹到成佳忆碗里。 “嗯，好啊。”成佳忆猛然抬起头，发现那夹在筷子中间的香肠离他嘴唇不到一寸的距离，李青萍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哼，你们谈恋爱，我要告诉老师。”从教室外冲进的高丽朝他们大喊到， “我们没有，关你什么事？”成佳忆怒吼道。 “就关我事，就关我事，我说你为什么不理我呢，原来是喜欢这个村姑啊？她不就是比我温柔点么。我也会温柔，你看，佳忆哥哥————哼，不要脸。”高丽捏着鼻子，拖长了声音，故意装出一幅嗲声嗲气的腔调，然后辨子一甩，鼻孔朝天地对着两人。 “村姑，你说谁是村姑，你们全家都是村姑，镇上的了不起？给我滚！”成佳忆急了。 “你，你。”李青萍气得直哭，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 “好啊，我告诉我叔去（她叔是班主任）。”高丽一边抹着眼角一边说， “别，丽丽，求你了。”成佳忆只得软了下来，他不想找麻烦。 “别求她，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还叫什么丽丽，酸死了。”李青萍寸步不让。 “好啊，你们等着。”高丽一跺脚，走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天晚自习，成佳忆和李青萍就被高主任分别叫去谈话。首先是分析了宏观环境、学生成长的阶段、青春期的特点，最后落脚点是早恋的危害。最夸张的是，李青萍转身给成佳忆夹了块香肠的事，变成了两个初二男女学生在教室里抱在一起嘴对嘴喂饭。 气得浑身发抖的成佳忆在晚自习后堵住高丽。 “高丽，我有事找你。”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想起我的好了？走吧。”高丽得意忘形，吹个口哨，还不忘回头示威似的望了李青萍一眼。 两人下了楼梯，走到操场边上的角落处。 “你，来这么黑的地方，不会是想亲亲抱抱本姑娘吧？我还没答应和你好呢，除非——你求我。”高丽忐忑不安又带着几许期待。 “滚，臭不要脸的，要我亲你？老子去亲个老母猪也不会亲你的。”成佳忆怒骂道。 “喂，你，你说什么呢，你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到吗？” “对，我就是要这么大声，我就是想让全校人都知道！喜欢告刁状的八婆，怎么样。”成佳忆一把把高丽推倒在地，转身就走。 “呜呜呜。” 第二天，全校初二年级都在传“高丽想和成佳忆亲嘴，结果被人家一把推倒在地了，还说亲老母猪也不会亲她。” “喂，你这么整，老高不会找你麻烦？”李青萍担心地问， “没事，我成绩这么好，估计老高不舍得下手吧。” 多年以后，成佳忆才知道，父亲成宇阳为之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才把这事平息下来。成宇阳专门带着礼物到高丽家，登门道歉并承诺一定好好管教儿子，这事才算作罢。 另外，李青萍也出力不少。这事过后的第二天晚自 青萍递了个条子给高丽，还在课后塞了袋苹果给她。“丽丽，这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嚷那么大声，让那么多人听见，也不该说那么伤人的话。我真诚向你道歉。我知道你喜欢吃苹果，专门去挑最好吃的买了一袋，怕别人看见又说闲话，我托李青萍转交给你。希望你原谅我。加油，我们在河县一中见。佳忆。” 很明显，成绩不佳又天天抱着个纸条辗转反侧的高丽，是肯定考不上河县一中的。不过，有一份纯真的“爱情”垫在心底，人终究是暖和的，这么说来，我也不算害她。 李青萍这么一想，便也释然。 最可怜的是高丽，这事之后，本以为成佳忆诚心道歉的高丽，居然在很多场合，亲热地叫着“佳忆、佳忆。”似乎全然忘了之前的恩怨，看得全班同学瞠目结舌。都在底下议论纷纷。 “你看看这高丽，还真是痴情，被骂成这样，还要自己贴上去。” “不知羞耻。” “人家佳忆喜欢的是青萍，哪会喜欢她？” “哎，别这么说高丽，我倒是觉得她挺勇敢的，她喜欢一个人也没错啊。只不过她没有喜欢对的人。佳忆喜欢学习好的、文静的。” “哟，你够文静，学习也够好，你怎么不去找成佳忆？” “我，我学习没有青萍好，这成佳忆，肯定要找能考上河县一中的。我就不去倒这个霉了，你想看我笑话，没门！” 过了几天，成佳忆也看出不对劲。 “青萍，青萍，你说这高丽怎么没羞没臊呢，我都那么说了，她还凑过来。” “算了，成大公子魅力大，多她一个不多。” “哦，那好吧。” 事实证明，成佳忆和李青萍把事情想简单了，他们两人高兴得太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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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明珠暗投终有命 对牛弹琴送别情 初二下学期，湖镇中学终于有了自己的音乐老师琪琪，据说这老师是专业的，从江城音乐系毕业后来教我们，学校第一时间把这来之不易的“宝贝”分配给了实验班五班和六班。 第一天上课，琪琪老师鹅蛋脸，身材凹凸有致，穿着牛仔裤，烫着一头卷发，抹着淡淡的口红，走进教室，一阵香风扑来，小男生们都沸腾了。那是他们进入湖镇中学以来，第一次看见这么时髦漂亮的女孩子，有些早熟的男孩甚至把琪琪当成了YY对象，原来女人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第二次上课，琪琪老师带大家到艺术楼顶层四楼教室，那里有个琴房（琴房一角有个隔断，里面放着一些简易的行李，也是琪琪老师临时的住处），放着一架钢琴，琪琪让大家分五列站好，她提前给大家介绍乐谱，钢琴知识，然后坐下来，弹了一曲贝多芬的C小调第五交响曲《命运》。琪琪老师弹得很投入。随着乐曲的起伏，一头卷发上下翻飞。有时候还会眯着眼作陶醉状。 可是班上的小男生们，只是在看琪琪的脸蛋和身材，根本没看她怎么弹的。女孩们则叽叽喳喳地讨论琪琪的服装搭配。 一曲弹完，琪琪回头看了看这些一脸茫然的孩子们，一声叹息。显然，这是对牛弹琴。完全找不到任何共鸣。即便是从头到尾认真听讲的成佳忆、李青萍也是一脸茫然。 “哎，我还真是不该回来。”琪琪老师自言自语道。 第三次上课前，琪琪老师安排李青萍去男生宿舍叫成佳忆。 李青萍站在男生宿舍门口，大声地叫到， “成佳忆，成佳忆！” “怎么啦？”成佳忆赶紧从被窝里钻出来。 “琪琪老师叫我们俩去琴房拿东西。” “走吧。”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艺术楼四楼琴房，琪琪老师指着地上的两大包，对他们说， “佳忆、青萍，这包是箫，这包是笛子，箫发给男生，笛子发给女生，一人一支。这包是笛膜，笛膜要贴在笛子左端第二孔上。得等笛子发到每个人手上之后，再让大家贴上去。今天下午的音乐课前，发给大家。另外，青萍，这是琴房的钥匙，你和佳忆以后下晚自习了，可以来琴房练习，我把你俩教会了，你们再教大伙，这些乐器除了上课时间之外，课后也得练，咱们先定晚上9:30到10:30吧，除了练箫和笛子，也可以练琴，弹一些简单的曲子。我要没回来，你们自己开锁。” “好嘞。”青萍接过钥匙。 第三次音乐课，让二（五）班的孩子终身难忘，琪琪老师教大家吹《世上只有妈妈好》，简单易学，第四次课，大家学的是《送别》，第五次课学的是《上海滩》。第六次课，还是《上海滩》。第七次课，琪琪老师没有来，第八课，也没有来，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没办法，乡村的野孩子们从小缺乏艺术熏陶和音乐细胞，琪琪老师从原来的老师那里要到了一批不用了的旧箫和笛子，认真洗净了给孩子们用。总算有了点人间烟火气。孩子们也能入手。 成佳忆和李青萍下晚自习后，就会去琪琪老师那练会，琪琪会给他们讲弘一法师李叔同的故事，讲《上海滩》许文强和冯程程的故事。与音乐相较，大家更爱听故事。 “我要是李叔同，就不会出家，这么有才华的一个人，多可惜啊。”成佳忆说， “我要是冯程程，打死也不会嫁给丁力，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有什么意思。” “哎，你们是不知道，生活有时候很无奈。”琪琪老师长叹一声。 百无聊赖的琪琪老师有时候也看看小说，青萍曾在她床头看到一本《七禽掌》，还不经意翻看了几页，不过里面的描写比较细腻，看得青春期的李青萍耳热心跳。有时候，李青萍还会留下来和琪琪老师一起睡，两人像小姐妹般说着悄悄话。 两个月后，当成佳忆和李青萍再次上楼练琴的时候，琪琪把琴房的另外一把钥匙也交给了他。 “佳忆、青萍，老师要走了，这第一把钥匙我已经给青萍了，第二把就给你吧，以后下晚自习了，你们可以来这里练琴，吹吹笛子，吹吹箫。” “老师，你要去哪？” “我去河县一中教音乐了，湖镇这边，还是学习更重要，音乐这些辅课等以后有条件了再学也来得及。” “老师，我们以后可以去看你吗？”李青萍不舍地问。 “可以啊，不过现在不要来，等你们考上河县一中了，再来找我哈。呃，这只箫送给佳忆，这几本书送给青萍吧，早知道你偷偷看过几页，拿去吧。不过只能在周末看，别耽误学习。”琪琪老师用手点了一下青萍。 李青萍吐了下舌头，接过书，一本是《七禽掌》，另外还有几本琼瑶的小说。 成佳忆接过箫，碧玉油亮。居然是一只玉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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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五线谱上有真义 七禽掌下无冤魂 琪琪老师走后，艺术楼上的琴房还留着，这地方成了成佳忆和李青萍的“秘密基地”。两人经常在下晚自习后，在那里透透气，也说说悄悄话。 “琪琪老师究竟为什么要走呢？” “哎，听老师说，我们湖镇本来就落后，开音乐课很多家长有意见，说净耽误孩子学习。不干正事。又说琪琪老师太喜欢打扮，分散孩子的注意力。” “屁话，那是有些老古董看琪琪老师太受欢迎，故意的。” “你知道吗，琪琪老师原来在大学时谈过恋爱，毕业时，男朋友去了海都，两人就分手了。” “啊，难怪老师刚来那会不太开心呢。” “本来想回家躲个清净，结果，每天下晚自习后，总有一些老光棍们跑到琴房来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弄得老师很烦。” “难怪老师让我们下课后过来和她一起练琴。” “对了，那些个老光棍一看琪琪老师屋里有人，又变成了个正人君子模样，恶心。有一次，有个体育老师摸过来，说的那些个话，才叫肉麻。” “怎么肉麻，说来听听。” “说什么亲爱的，爱你一生一世之类的，恶心死了。” “这些癞蛤蟆就想着吃天鹅肉。” “最可恨的是，这些达不到目的的臭男人，故意造琪琪老师的谣，说她下晚自习后，把看上眼的小男生招到宿舍来过夜。咦，添油加醋的说得可恶心死了，明明只有我在那过夜，哪有男的，男生其实也只有你来过。那是老师为了让你教其他人才让你来练的啊。” “算了，不说这些了，希望老师在河县一中能够开开心心的，我们早点考过去陪她。” “哎哟。”李青萍忽然捂着肚子，痛苦地叫道。 “怎么啦？” “我胃不舒服。” “那怎么办，我自己揉揉就好。” “你手怎么这么凉？”成佳忆摸了一下李青萍的手，冰凉冰凉的。 “我帮你捂捂。”说完，成佳忆把李青萍的手放在自己衣服里的肚子上。“我看你的脸还是有点白，要不你在琪琪老师床上睡会，我给你烧点热水。” “嗯。”李青萍听话地躺了下来。成佳忆把琴房的煤炉子拿到走道上去生火，点燃，烧了一壶水。 “来。喝点开水。好点没？” “好多了。呃，这本《七禽掌》我看完了，你要不要看看，呃，这本书就送你了。” “嗯，我看看。你先睡会。”成佳忆说。 “嗯，你帮我看着点，到十一点就得叫我，我们得回宿舍了。”说完，李青萍合上眼睛。 成佳忆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李青萍，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睡得那么踏实、舒心。懵懂少年希望可以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守着她。 很多年以后，成佳忆才明白，那天原来是李青萍来例假了，从症状来看，她还痛经。 睡了一会，青萍醒来，看见床边的成佳忆正在看《七禽掌》，微微一笑。 “佳忆，好看么？” “好看。你说这个石继志，怎么到哪里都有人喜欢呢？” “呃，有些人，就是好，到哪里都招人喜欢，比如你，不也是招人喜欢，我们宿舍晚上聊天，聊得最多的男生，就是你这个大名人呢。” “哦，这石继志桃花运真好，美女一个接一个的来。好几个了。” “呃，你说你们男的，是不是都这样啊，你看石继志都已经有司徒云珠、程友雪了，还要去招惹什么端木芷。喂，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见一个爱一个？” “我倒是挺理解石继志，他也是没有办法，他是被迫的，只是为了保护他的心上人。” “实在打不过，就一起死了算了，还假装喜欢，算什么啊。呃，你是不是也假装喜欢？” “没有啊，我是真喜欢。” “真喜欢，你真喜欢什么。” “我真喜欢，和你，和你一起——谈情，弹钢琴。” “讨厌。要我说，这七禽掌里面的人，都该死，程友雪、司徒云珠弄成那样，自是要死，那端木芷那么逼迫人家，也是该死，这石继志，见一个爱一个，个个都不放过，更是该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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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祸起萧墙双姝斗 软语温存佳忆来 其实，李青萍不知道的是，她们的周围，也有一个“端木芷”，那就是高丽。高丽是湖镇镇上人，父亲是镇干部，叔叔是班主任，素日里有持无恐，经常惹事生非，人倒生得高挑美丽，身体发育得也早。 期间给成佳忆递过几次条子，都被退了回来。成佳忆特别看不惯这个喜欢颐指气使的高丽，实在需要沟通时，一般都叫她高丽，或者是姓高的，甚至有几次，给她起了个浑名高kuo（谐音）子（老鼠的地方方言），气得高丽牙痒痒。 要说这青春期女孩生起嫉妒心，还真是不管不顾的，眼看成佳忆和李青萍处得火热。居然在初二年级下学期，不管不顾的申请住宿舍。住也就罢了，还故意和李青萍一个宿舍，两人住上下铺，爱干净的李青萍住上铺，高丽住下铺。 前面几天还相安无事，一周过后，高丽就不安分起来。 她知道李青萍爱静，就在宿舍故意开着外放听音乐。 可后来发觉这事有点犯众怒，宿舍里毕竟还有其他六个女生，一下子把七个女生全部得罪了也不好，于是就改了个套路。故意选了个李青萍的生理期，打碎了她的暖水瓶。虽然嘴上说着不小心，可事后却借故回家住，躲了起来，还故意拖了一周才给赔了个新的水瓶来。好在李青萍人缘不错，靠同宿舍姐妹们帮忙，才度过了那难捱的一周。 事情发展到最后，被爱情冲昏头脑的高丽，居然在一天晚上看书时，蜡烛把蚊帐点着了，大火迅速烧了起来，甚至把上铺的李青萍的头发烧掉一绺。这事成了湖镇中学初二女生宿舍的一桩悬案，说不清是有意为之，还是不小心。 “再糊涂的人，总不至于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高丽总这样对人解释道。 在成佳忆看来，这事有意外的成份，也有高丽主动施为的想法，这个想法太危险了，容易酿成大祸。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成佳忆不得已，在晚自习后，找到了高丽，他想尽量和高丽和解。 “丽丽，我有个事找你，咱们去操场走一会。” “好啊。”高丽一看是成佳忆找他，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两人来到学校操场。 “丽丽，你看你这家离学校也近，干嘛不住学校宿舍啊？” “哼，我就喜欢住学校，怎么啦。” “丽丽，要不你搬回家住吧，求你了。” “我说呢，这么好心，你是担心你的青萍受欺负了吧，是李青萍让你来的。” “没有，她不知道。你这样弄，容易伤到人，也容易把自己弄伤。总是不好啊。” “你管不着，我高兴。” “丽丽，那我以后对你好一点，你别闹了，行不。” “行，那你叫我姐？” “姐。” “姐，你还叫得真干脆，她李青萍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为她。” “那你到底为什么和李青萍过不去？” “过不去？是她先阴的我，她故意借你的名字写条子给我，还说在河县一中等我，骗鬼呢，我刚开始还高兴了半天，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后来把条子拿着对照你的作业本一看，明显就是模仿的。我吃了一个哑巴亏，还不能到处去说。这人真坏。” “哦，她也是为了你好，为了让大家和和气气的一起同班不是？” “我不管，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你要叫我姐；第二，我从宿舍搬走，那每天下晚自习后，你得送我回家。第三，我写条子给你，你得回，写什么内容我不管，总之，要回。” “好，我答应你，你明天就搬回家住吧，叫姐可以，但是要在没人的时候才能叫。送你回家只能是周二和周四，周一和周三我得去琴房学琴。周五我得回家。条子倒也可以回，不过你别太频繁的写，我还要上课学习呢。另外，你也不要写得太肉麻，小心让人看见。” “行，拉勾。” “拉勾。” “算了，我还是叫你丽丽吧，叫姐叫老了不是？”成佳忆又补了一句。 “行，那就叫丽丽，轻点叫，只要不是叫高丽，更不能叫高kuo（音）子，都行。” “丽丽。”成佳忆强按下心头的怒火，夹着嗓子叫了一声。 “哎。”高丽喜出望外，原来让心爱的人轻声呼唤的感觉是如此的好。“今天是周四，那你送我回家吧？” “嗯。不过你明天就得搬回去，明天中午我帮你搬东西。” “行，走吧。” 高丽昂着头，像一只得胜的公鸡一般走在前头，成佳忆低着头跟在后面，怕让别人瞧见。不一会儿，就到了高丽家。 “丽丽，再见，那我回去啦？” “嗯，你走吧，明天见。”高丽转身进了小区，摇晃着头上的马尾辫上了楼。 第二天上午，成佳忆找到了李青萍。 “青萍，高主任说，高丽不太适合在学校住宿，准备让她中午搬回家去，我中午去帮她搬个东西，行吗？” “帮她搬，她自己没有手和脚吗？让她慢慢搬得了。” “不成，早点让她搬，把这个祸害弄走不是更好吗？何况，高主任还专门和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那，那好吧。你可以带别的同学帮她弄，反正我不会帮忙。”李青萍跺了跺脚，最终还是同意了。 中午，成佳忆找学校找了辆小推车，把高丽宿舍的东西放在车上，帮她推了回去。高丽在后面跟着，兴高彩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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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山河破碎风飘絮 身世浮沉雨打萍 所谓的送回家这事，其实只持续了一个学期，初二下学期最后一个周四。成佳忆还如往常一样，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跟在高丽后面走着。 “呃，佳忆，你离得那么远，是押送我，还是陪我回家啊。” “哦。”成佳忆紧走两步，跟了上来。 “和我这个麻烦一起走，是不是很烦啊？”高丽小嘴一嘟，看着成佳忆。 “没有啊，也很好，你最近好像文静了不少。” “嗯，我爸妈，我叔也都这么说，看来是近朱者赤，受你影响，变成好学生了。” “女孩文静点好。”成佳忆嗫嚅道。 “佳亿，下学期就是初三了，以后你就不用再送我了，学校到家这点路，其实蛮近的。咱们都好好学习吧，马上中考了。再说，我叔也不让我老缠着你。” “好啊，以后你放学回家，要是有重的东西要拿的时候，可以叫我哈。”成佳忆如遇大赦。 “嗯。好啊。我到了。拜拜。”高丽看着眼前强作镇静的成佳忆，表情复杂。转身进了小区大门。 搞定高丽这个魔头，成佳忆如释重负。整个初三，大家相安无事。 初中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初三下学期。一天中午，成佳忆正在午睡，忽然听到寝室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声：“佳忆，佳忆。”还间杂着一个男人的怒骂：“臭丫头，滚，还不给老子滚回去！” 成佳忆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下来。抓了件T恤就往身上套，一边穿，一边跑。跑到外面一看，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正用一只手拖着李青萍，一只手正往她脸上扇耳光。成佳忆目齿欲裂，冲上前去，一把把这个男人推开，刚把青萍扶了起来，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原来让人狠狠的踢了一脚，成佳忆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 “臭小子，我家的事也敢管。”男人怒吼道。 “佳忆，佳忆。”李青萍哭喊起来， “喂，别打人。”学校的高主任跑过来拉住了中年男人， 接着冲过来几个学生，有人拉住中年男人，高丽扶起了成佳忆。 “老李，青萍成绩这么好，你把人这么弄回去，多可惜的好苗子啊，她要是去读河县一中，很可能能考上海都大学或海都理工。”高主任还在劝。 “叔，你就让青萍考个高中吧，她将来上了江城大学、海都大学，那不得光宗耀祖。”几个男生在旁边劝道。连平素和李青萍不和的高丽也在一旁附和着。 “好苗子，再好的丫头将来不得嫁人？你们老师不就是希望多考几个河县一中的重点生，好拿奖金么？我们家的事，你管不着。”中年男人不为所动。 “好，拿奖金，你们走吧，我还不管了。”高主任气得胡子乱颤。 从周边女同学的吱吱喳喳中，成佳忆才得知，原来这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居然是李青萍她爸，成绩遥遥领先的李青萍原计划考高中，以后再考一个好大学，可是家里人只希望她去读个中专，拿个商品粮户口，然后迅速的出去赚钱养家。因为青萍还有一个弟弟青果，家里人认为，嫁出去的女孩，泼出去的水，花多少钱也是赔钱货。家里的事，还得靠男孩来传承。 家人几次把青萍的学习资料、生活用具搬回去，几次青萍又偷跑回学校。班主任和同学都为少了一个河县一中重点班的好苗子而惋惜。 许是命运许是劫，一个农村家庭出于各种利益考量下的安排，即便是学校、班主任都没法干涉和改变，何况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不过，那种眼睁睁看着在乎的人被命运吞噬的感觉让成佳忆如鲠在喉，心痛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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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奋起铁肩担重任 谁言陈名不英雄 李青萍不是班上唯一一个退学的学生，班上还有另外一名学生陈名。陈名和成佳忆关系非常要好，陈名的成绩在班上也是很突出的，尤其是数学，常常能够拿满分，相对来说，语文和英语要差一些。整体成绩经常能够排到前五名。临近中考时，陈名却退学了。后来听说他家里发生了变故，父亲南下打工，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摔伤了腿，包工头赔不了多少钱，又没法下地干活。陈名只好退学了，帮家里母亲干活，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需要照顾。 在短暂却又漫长的等待中，终于迎来了中考发榜的日子。 成佳忆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拿到了河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刚要离开，刘涛和高丽拦住了他。 “佳忆，陈名出事了，我们中午一起去看看他吧？”刘涛说， “陈名怎么啦？”陈佳忆焦急地问。 “他啊，太要强，除了帮家里种地之外，他还去村子里的鞭炮厂打工，结果工厂有个人抽烟，把车间弄爆炸了，他的右手也被炸伤，只剩下两个指头。”高丽说道。 “啊，那他以后怎么办啊，走，我们去看看他。咱们带点东西给他吧。”成佳忆心急如焚。 “呃，我从家里拿了一袋水果，刘涛刚才去买了一瓶罐头。”高丽说。 “那，那我把我书包里的这本书《七禽掌》送给他，他喜欢看武侠小说，上学那会舍不得买。”成佳忆说。 “佳忆，佳忆，你把这筐鸡蛋带给他，就说高老师希望他早点好起来，这个苦命的孩子。”高主任把早上成佳忆送来的那筐鸡蛋交给了他。 “好的，丽丽，我们走吧。”成佳忆说。 “佳忆，我今天没有骑车，那，我坐你的走，好吗？”高丽低声说。 “好吧，你上来，我们走。”成佳忆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长高长大了一些的高丽，并不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心一软，也同意了。 “呃，佳忆，你把鸡蛋和书包放我车上吧，你安心带着高丽走，咱们在陈名他们村口那集合，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骑过来。”刘涛眨巴眼，贼精贼精的骑车一溜烟先走了。 到了大路上，成佳忆把车骑起来，高丽扶着车把上来，顺势把头紧紧地靠在了成佳忆背上，一环手搂住了佳忆的腰。 “哎。”成佳忆想说点什么，但又似乎叫不了口。他知道，高丽考取的是二中，今天，很可能是他和高丽的最后一次见面， “佳忆，我知道以前放学那会，你都这样带着青萍，现在让我坐一会，行么。”高丽低声说道。 “嗯。”看到高丽软语相求，成佳忆一时也想不出拒绝的话来。 “佳忆，当我一天的男朋友，好吗？我小学作文竞赛就输给了你，你拿了第一名，我是第二名，我们从初一同班，我就开始喜欢你，可你眼你只有李青萍，她是什么都好，人漂亮又温柔，学习也好。和你也熟，我们的高中不是一个学校，以后我们就分开了，那你好好的陪我一天，就假装当我一天的男朋友，行不，就一天？”高丽哭了起来，泪水贴着成佳忆的后背，凉嗖嗖的。 “丽丽，希望你以后都好好的。”成佳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算是默许了。 “嗯，佳忆，我们不着急，你慢点骑，时间来得及。”高丽轻声说，用右脸紧紧贴着成佳忆的后背。双手抱得更紧了，几乎让成佳忆喘不过气来。 “轻些，丽丽，我都要被你扼死了。”成佳忆笑道。 “三年不让我抱，就一天，我抱会，抱紧点。扼死你。哼哼。”高丽撅起嘴，加大力度抱着成佳忆。大热天的，憋得成佳忆汗如雨下。 陈名家离湖镇不远，一会就到，刘涛早就在陈名家不远处一个道口树荫下等着他们了。 “喂，到了。到了，丽丽你下来。”成佳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啊，就到了，哦。”高丽应了一声，还是粘在车上不下来。成佳忆只好停下车，用脚支着地。 高丽转过头，看到刘涛在树下狂笑，嗖地羞红了脸，连忙下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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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朗朗书香付阡陌 冉冉才俊沉下僚 陈名家位于湖镇西侧大约八公里左右的汊村。从河湖公路（河县县城到湖镇的一条主干道，是条省级公路）下来，还要顺着泥泞的小路走一公里左右，昨天下过雨，村里的小路很泥泞。 终于到了陈名家，他弟弟陈家在门口逗鸡玩。成佳忆弯下腰，对他说： “家家，你去叫一下你哥，好吗？” “好的。”陈家一溜烟跑了。 三人站在成名家门口，打量着这个同班同学生长的地方。陈名家是三间土坯房，其中一间已倒掉半壁，连屋屋脊上的瓦片也散失不见，只有两间房是完整的。其中一间还有半拉子地方放着灶具。在这个大部分家庭都是砖瓦房的时代，这样的建筑格局实不多见。门口的禾场也没有规整，坑坑洼洼的，混杂着泥和水，乱成一团，横空空过几只老母鸡在堂前“咯哒咯哒”地乱叫，只留下几滩鸡屎和鸡毛散落在堂前。高丽不由得用手捂起了鼻子，放下又捂上，捂上又放了下来。 听说，陈名爸爸就是为了挣钱盖大瓦房才受的伤。现在全家的重担压在他和妈妈身上。 过了好一会，陈名和陈家一起回来了，只见陈名左手扶着锄头倒背在肩上，右手还缠着绷带。 “陈名！”成佳忆大喊一声，眼泪都下来了。 陈名看到三人，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快，进屋里坐。” 三人赶紧把鸡蛋、水果、罐头和书放在桌上。 “听说你受伤了，我们过来看看你。你还好吧？” “没事，右手指头受了点伤，两个指头没了，是小指和无名指，中指伤了一断，长得差不多了，以后还能使上劲，问题不大。”陈名举起手，扬了扬，笑着说。 “那就好，那就好，以后我们还能打篮球哩。” “听说你考上了一中，真好，那以后你就是准大学生啦。”陈名羡慕地说。 “你要是不是出现情况，也能考上一中。那你明年再去复读一个么？”成佳忆说。 “不读啦，下面还有弟弟妹妹，把他们拉扯大，最重要。以后，以后应该还有机会读书吧？”陈名这样说，眼神往下躲，估计连他自己都不愿相信。 “呃，陈名，这是佳忆带给你的书，你看，你最爱看的《七禽掌》。”高丽把书拿出来，翻给陈名看。 “嘿嘿，等我手好些了，忙完农活，一定翻着看。以前就想看来着。” “陈名，我和高丽在二中上学，以后，我们放学了，找机会和佳忆一起来看你。”刘涛说道。 “好啊。我以后得空了，也去看你们去。” 这时，陈名妈妈从后院走出来，右手拿着个菜刀，左手倒提着一只鸡。 “佳忆、涛涛、丽丽，我刚才在后院杀了只鸡，一会在我们这吃午饭吧？” “不了，不了，阿姨，我们学校还有事，我们看完陈名就得赶回去，下次我们再来玩。”三人一听这安排，马上起身告辞。他们知道，陈名一家要招待他们，肯定还得破费不少。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那这样吧，丽丽，你婶娘（高主任媳妇）刚生小孩，还在坐月子，你把这刚杀的鸡给她拿过去，补补身子。” “这——好吧。”高丽转过头，看着成佳忆，只见佳忆点点头，于是应下了。 “那，阿姨，陈名，家家，我们走了哈，你保重身体。”三人推着车往大路上走。 一路走，一路回头，走了好久，发现陈名还在路边远远的望着他们，向他们招手，久久不愿离去。 “陈名还能再去读书吗？”高丽有点担心的问。 “看样子是不太可能了。”成佳忆看着初中同班的好友，人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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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双手环抱诉衷肠 一曲命运作离歌 “佳忆，丽丽，你俩是不是要往东回学校？我往北走了，我家在那个方向，咱们以后再见。”刘涛说。 “涛涛，高中你和高丽一个学校，以后就靠你照顾丽丽了哈。”成佳忆走过去，抱了抱刘涛，又拍拍刘涛的肩膀说。他们都知道，此时分别的一瞬，或许就是一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切，这么快就要把我这个累赘甩掉了，说得好像以前在学校照顾过我似的。”高丽不满地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一个学校出来的，那是自然。”刘涛搓了搓手，骑上车逃也似的走了。 看着远去的刘涛，成佳忆回过头看着高丽，说，“丽丽，我把车骑起来，你一会上来吧，我们回学校。” “你等一下，我去小卖部一下。”高丽说。 成佳忆看着高丽，不知道她又要弄什么花样，只得在马路边等着她。 不一会，高丽拿着个塑料袋从小卖部出来。 “呃，把陈名家的母鸡用这个大袋套一下，可以挂在车笼头上，也方便些。”高丽笑了笑。 “嗯，走吧。”成佳忆骑起了车。 当高丽的双手再次环过来时，成佳忆终于明白了这个姑娘的良苦用心。如果用之前的那个小袋装母鸡，只能高丽用手拿着，那她只能一手拿鸡，一手扶车架。这个聪明的姑娘找来一个袋，问题立刻迎刃而解了。 和来时一样，高丽的脑袋紧紧地靠着成佳忆的背，一会儿是脑袋头顶，一会儿是右脸，弄得骑着车的成佳忆心神不宁，左右乱晃。 好不容易回到了学校，高主任问了下陈名的情况，终于放下心来。成佳忆他们放下鸡，离开了高主任家。 “丽丽，我送你回去吧？”成佳忆问道。 “佳忆，我假期前有个东西落在琴房了，你和我一起去拿，拿完我们就回家。” “好吧。” 到了琴房，成佳忆问， “丽丽，你的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我帮你找找？” “我的爱情落在这里了，找不回来啦。” 成佳忆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想了想说。 “既然找不到，那我们就别找了，我们走吧。” “我不。”高丽不走，赌气一屁股坐在琴架前。成佳忆没办法，也只好坐在一旁陪着她。而高丽呢，一会儿看看成佳忆，一会儿看看窗外，也不开口。等着成佳忆过来哄。 高丽看成佳忆半晌不说话，也不过来哄她，只得慢吞吞的站起来说， “佳忆，听说你很会弹《送别》，你能再弹一次么？” “好吧。”想想都已经毕业了，分别在即。成佳忆坐下，弹了起来。 当婉转的声音从琴键下流淌出来，高丽一边打着节拍一边轻声地唱。 “真好听，我也弹一曲给你听。”高丽叹了口气，整了整衣衫，坐下来娴熟地弹了起来。居然是贝多芬的c小调第五交响曲《命运》。 成佳忆认真打量着眼前发育得愈发美丽的高丽，波浪头，牛仔裤，眯着眼睛，身子随着曲调左右摇摆。颇有几份琪琪老师的模样。特别是弹着琴的高丽，别有一番自信、淡定的神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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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同窗共度整三载 神女峰上立千年 一曲终了，高丽双手抱胸，看着目瞪口呆的成佳忆， “怎么样，我高丽不是那么差吧，我家里有钢琴，我可每天都有练琴的。这首c小调第五交响曲我初二时就会弹了。听说你喜欢成绩好的，我也开始在努力学习认真听讲了，后来成绩也有些提高的，你都没注意到。知道你喜欢温柔的，我也在改，后来初三不是比初一初二那会温柔了不少，你也看不见。” “对不起。” “好多次，我都看见你和青萍来这里练琴，其实我好想跟着你们一起来，但想想你肯定会嫌弃我。其实我当时真的是想和你们一起交流音乐来着，没有别的意思。” “对不起。” “我其实没有那么凶，我家里就我一个女儿，也没有哥哥姐姐帮我打架，要是不凶点，那还不得受人欺负？” “对不起。” “想想青萍也是个苦命人，好好的人生就这么被家里人给毁了。我当年也任性，不该和她过不去，我，我只是觉得，你是我们大家的，不应该被她李青萍一个人独占。就好像有个好玩的公园，我们大家都可以去玩啊，凭什么只能她李青萍一个人可以拥有？呃，这是我初中三年写的日记，都写在这个本里面，你回去有空的时候看看吧。也不用还我了。呜呜呜。”说完，高丽伏在成佳忆的肩头，失声痛哭。 “对不起，丽丽。我也一直把你当好朋友，好同学。”成佳忆抱着她，用手轻轻拍她的后背。 也不知过了多久，哭累了的高丽终于平静下来。肿着两个桃子似的眼睛，堵气似的坐在钢琴前。 “你看，眼都哭肿了，你躺下，我拿条湿毛巾给你敷敷。”成佳忆找来条毛巾给高丽敷上。 过了好久，窗外的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高丽用手撑着床边，坐了起来。抿了抿嘴， “走吧。时候不早了，你还得回家吧。” “嗯，走吧。” “好，我们走。” “等下，我要你背，你背我到一楼。”高丽不由分说，任性地爬上了成佳忆的后背，双手环着成佳忆的脖子，双脚离地，像吊在秋千上的猴子一般。 成佳忆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来，双手托起高丽的屁股，把她在后背上扶正，背起她往下走，高丽顺手抄起桌上的日记本。 “喂，是不是很重，是不是很累啊，你肯定在想，什么时候把这个麻烦精送走，是不是？哼哼。”伏在背上的高丽嘴上依旧不依不挠。 “没有，你不麻烦。丽丽，你其实还挺有内涵的，不是疯丫头，哈哈。”成佳忆笑着说，一边笑着，一边往楼下走，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咂在地板上。 到了一楼，成佳忆推出自行车， “丽丽，我们走吧？” “不，我们不骑车，走回去吧，就像初二那会一样。”高丽却没有上来， 成佳忆推着自行车，两人并肩从学校一路走到高丽家。到了高丽家楼下，高丽把手中日记本还给成佳忆，挥了挥手，故作轻松地说， “佳忆，拜拜啦。” “拜拜，丽丽，你保重。”成佳忆呆立原地，机械地挥了挥手。 高丽突然回过身，跑过来，在成佳忆的右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回到家，成佳忆打开日记本，扉页上是摘录舒婷的诗《神女峰》。 在向你挥舞的各色花帕中 是谁的手突然收回 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当人们四散离去，谁 还站在船尾 衣裙漫飞，如翻涌不息的云 江涛 高一声 低一声 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忧伤 人间天上，代代相传 但是，心 真能变成石头吗 为眺望远天的杳鹤 错过无数次春江月明 沿着江岸 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 正煽动新的背叛 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 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呃，采访你一下，当你读完高丽的日记本，是什么感觉？”周芷欣坏笑道。 “日记本很厚，满满当当写了好多字，还有好多篇被泪水打湿了，我当时看完之后，很感动。不知道是哪位名人说过，就思想来说，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座富矿，只要你用心探究，终能探寻到内涵丰富的东西。高丽也是如此，以前在我眼里，她只是一个泼辣、爱玩、爱疯、傲慢、任性的姑娘，像个母老虎一样，谁知道，她也在私底下这么端庄，这么努力，这么深沉，也是一个好姑娘。我以前待她太刻薄了。特别是初一初二那会，基本上没给过她什么好脸。” “哟哟哟，等人家都嫁人了，你这才开始怜香惜玉了。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周芷欣不依不挠。 “不必了，她现在过得挺好，别再去打扰人家。就像我们现在这些有家的成年男人，无论你多么优秀，多么有内涵，别去招惹那些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你给不了人家未来，就别害人家。”成佳忆说。 这是成佳忆和高丽的最后一次见面。后来，后来高丽和刘涛结婚了。 刘涛专程打电话告诉成佳忆这个消息，希望得到他的祝福，但也支支吾吾地说，如果工作太忙，也不必专程过来。彼时的海都，非典肆掠，再加上成佳忆觉得，若专程前去，也是徒添烦恼，还是不去为好。于是作罢，只是寄了个礼物给他们俩，人并没有到。 也许，放手、远离，才是对他们小两口最好的祝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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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独坐寒江忆青萍 偶过花坛迎湘如 十五岁的花季，经历了别离之痛的成佳忆，进入了河县一中高一（五）班学习。 河县是江南省的教育大县，几乎是举全县之力办教育，而河县一中是江南省的名校，也是全国示范高中。河县一中聚集了全县各乡镇的尖子生，师资也是全县最好的。每年考上重点大学的毕业生以百计。人们都说，考上了河县一中，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踏进大学校门，高中三年努力的程度，决定你的第二只脚是放在三本、二本、一本还是像海大、海理工、江大这样的重点大学。 第二次走出家门的成佳忆，已经熟悉了一个人洗衣服，一个人照顾自己的时光。高中的学习生活很紧张，成佳忆的唯一爱好就是每周六晚上，拿着一只箫去长江边看轮船，坐在江堤边，看着脚下的浪花一个接一个的打在江堤边上，看着远处一艘接一艘的轮船开过，间或船上的人还会向岸边挥挥手。坐倦了，便吹一会箫，有时候是《上海滩》，更多的时候，吹的是《送别》。每次吹《送别》，成佳忆总能想起初三下学期临近毕业的那个中午和李青萍分别时的场景。 时间长了，成佳忆的心情得已平静下来。有时候甚至会想，江中的轮船上，会不会有远方的李青萍坐船过来看他，他写下一首诗来铭记这种感觉。 可是高中三年的时间，李青萍并没有来，倒是班上另两个女生赵湘如和林杏走进了他的心扉。 虽然成佳忆是湖镇中学的尖子生，但到了河县一中这个地方，却有一种鱼入大海的感觉。和同班同学比起来，他只能算中等。关键是在初中阶段数理化全科优秀的他，猛然发现自己的物理和化学到了高中阶段，有点跟不上节奏。那段时间的成佳忆无疑是郁闷的。 高一上学期一天下午，成佳忆上体育课脚扭伤了，当他拖着伤腿狼狈不堪地拎着书包走过学校中心花坛的时候，花坛边坐着一个穿格子衫的小姑娘，文静秀气，一张瓜子脸，白里透红，望着他浅浅一笑。 “嗨，同学，需要帮忙吗？” “没事。我自己行。” “不客气，来吧。”说完这话，格子衫拿过成佳忆手上的书包，拎着上了楼，陪着成佳忆走到了五班的教室，然后淡淡一笑，把书包交给成佳忆，转身便离开。 “喂，同学，你叫什么？” “我是高一（九）班的，我姓赵，咯咯咯。” “赵同学，谢谢你，我叫成佳忆。” 这个格子衫让成佳忆心头涌上一丝温暖的感觉，似乎腿也没有那么疼了。 当晚，他在日记里写下这样的文字。 连串的考试已日显重要， 在晨风中， 我狼狈却又坚毅的挪动伤残的脚， 猛抬头， 我看到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掀起了我心头的波涛， 正如一只不幸的小舟触礁， 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美丽的珊瑚岛！ 从那天起，格子衫白净的脸庞，上扬的嘴角就深深地印在他心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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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弃理从文作新语 原来同桌是故人 好巧不巧，高一上学期结束，春节期间，成佳忆意外受伤。在病休的这几天，学校正在做文理分科，一般学习成绩好一些分在理科班，相对差一些的或者是自己选志愿的在文科班。成佳忆分在了理科四班。晚上用传达室电话告诉家人分班的情况。 第二天，父亲成宇阳就赶到了学校。 “佳忆，文理分科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定啊，不过，我和妈妈觉得你从小文科强。历史啊、地理、语文都特别好，而且发挥稳定，从来没有失过手。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父亲的话，说进了成佳忆的心坎里，其实在高一上学期，他已经感觉到高中物理、化学学起来有些力不从心了。 “好吧，那就换。” 第三天，成佳忆换到了文科班八班。高中阶段的班主任，并不像初中那么封建，男女生是可以同桌的。待他在新座位上坐下，郝然发现，同桌的她居然是格子衫。 “嗨，是你啊，我叫成佳忆。” “嗨，我叫赵湘如。”格子衫大大方方的把手伸出来。 “我，我~~”成佳忆嗫嚅着，满面通红，却不敢伸出手来。 “哈哈，还是个老封建！”格子衫干脆把手缩了回去。 谁能想到，这次见面，会演绎出后面数十年的感情纠葛。 河县一中的学习节奏是紧张的。但好在班上女生居多，班上气氛活跃，同学相互之间的交流也多，下班后，聚成一坨坨吱吱喳喳的，莺声燕语，好不热闹。不到两周的时间，大家就都混熟了。全年级打散后重新组建的文科班八班，成为河县一中一道靓丽的风景。而自小文科成绩好成佳忆，迅速在新班级上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成绩猛窜到班上的前几名。 每天下午17：00，是晚餐时间，也是当天班上的值日生做卫生的时间，教室要做大扫除，扫除完，学生们的课桌上全是灰。粗心一点的男孩子，拿书本挥几下了事，细心一点的女生，会用块抹布细细擦过。成佳忆是住校生，晚饭后，还要去宿舍呆会。可每次等他回到教室，他的书桌上总是干干净净的，而且上面会放一瓶矿泉水，而且每次都是娃哈哈矿泉。时不时的，早上还有人送点早餐，中午塞瓶酸奶什么的。 “湘如，最近这些天是谁帮我擦的桌子，谁帮我放的水啊？” “嗨，你的粉丝呗。你的人缘这么好，天天有人送吃的送喝的，不是很正常？你看，您老人家多好，吃的有人送，桌椅有人擦，水也有人送，成大少爷！”赵湘如歪过头去，斜着眼睛，酸溜溜的看着他。 “怎么啦，有人妒忌本少爷了？” “妒忌，本小姐才不屑于妒忌呢。只是有的人啊，来者不拒。连阿猫阿狗送的东西都要，好歹你也要分个类啊，有的接，有的拒。” “那你说，哪些接，哪些拒？” “男生嘛，都是哥们，女生嘛，倒是要分个类，比如，一般是喜欢的人就接，不喜欢的人就拒啊。” “子曰，有教无类。本少爷就是好为人师，喜欢和大伙儿交流学习。我们班上同学，我都喜欢。特别是女生，我看见女生就清爽，哈哈。” “你，你，你还真是博爱呢。哼。” “你凭什么管我？” “我，我是你的——同桌。”赵湘如的声音终于低了下去，毕竟，同桌两个字，是不具备管事的资格的。 两人同桌两个月后，有一天上晚自习时，发生了一件事。 那赵湘如看书有个坏毛病，喜欢滴溜溜地一边看书一边转动着手中的圆珠笔，“沙沙”作响。有时候成佳忆会觉得有点闹腾，只得转过头去看着赵湘如，可倔强的成佳忆却并不愿意开口相求，那赵湘如转得更起劲了。 “喂，湘如，你能不能别转那个破笔了，看得人眼睛疼。” “哟，谁让你看我了？你不看眼睛不就不疼了？” “你？” “哼，你求我，你求我，我就不转了。”赵湘如歪着头，看着成佳忆。 “切。”成佳忆转过头，只得继续忍着。 “哗拉”一声，那赵湘如的圆珠笔一下子掉在了成佳忆的座位底下。 “喂，你帮我捡下。” “活该，呃，你求我，求我成大少爷，我就帮你捡。”成佳忆一抒胸臆，大为得意。 “切，不捡就不捡，我自己来。”说完，赵湘如俯下身，弯腰到桌子底下去捡，成佳忆把身体往外让了让。 “哟！”赵湘如大叫一声。 “怎么啦？”成佳忆大吃一惊。 “你，你的纽扣挂到我的头发啦，你，你帮我弄开，快。”赵湘如侧着头，顶在成佳忆怀里，一绺头发缠在成佳忆胸前的扣子上。赵湘如伸出双手试图自己解开，却什么抓不着。 “你别动，我来给你解开。”成佳忆说完，开始一根头发一根头发的解。 “喂，你抓赵湘如的头发干什么？快放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班主任老林走了过来，用尺敲了敲成佳忆的桌子。 “还有你，赵湘如，上个晚自习，你躺在个男生的怀里，成何体统，羞不羞啊，还不快起来。” 成佳忆连忙举起双手，“老师，不是这样的，她头发缠在我扣子上了。” 那赵湘如一听，又羞又急，连忙坐起身子，“哧”的一声，头发扯断一绺。“哎呀，都是你！”赵湘如骂道。 “缠扣子上？成佳忆，你什么时候学会编瞎话了，这扣子如何能缠上头发？你倒是缠一个我看看？” “呃？”成佳忆用手拉起外套上的扣子，老林凑近一看，可不？第四颗扣子上，正缠着一绺刚刚扯断的长头发，显是赵湘如的。 周围的男生女生们都半站起了身，一边朝这边看，一边叽叽喳喳地说话。 “看什么看？都不学习了？安静安静！继续复习！”老林说完，继续前行。 “佳忆，你把扣子上的那头发取下来，还我。”过了一会，那赵湘如低声说道。 “呃，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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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心猿意马涔涔下 无人知是杏子来 一天上午，成佳忆收到一个纸条，是班上同学杏子转来的。杏子是班上数学老师的女儿，但是恰恰数学成绩一般。但是人如其名，长得杏眼桃腮，一米六五的个，身材玲珑，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关键是发育得早，背地里班上男同学都叫她“椰子”。 “佳忆。中午你有时间么，今天讲的最后一道数学题我不会，你能帮我讲讲么。” “没问题，那就中午13：00左右，我们在教室会合。”我回了个条子。 “喂喂喂，人家在上课，你就和美女递条子，羞不羞？”赵湘如白了一眼。 “哼哼，你眼红，也可以给我递条子啊？”成佳忆转过头去，低声说。 “谁稀罕，不要脸。”赵湘如用手指刮了下右脸。 到了中午12：30，成佳忆早早吃完了饭，开始翻看历史书。过了一会，杏子从教室外面走进来。 “啊，佳忆，你这么早就到了？”杏子一看成佳忆到了，有点惊慌，连忙把手中的东西往后藏。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其实成佳忆并没有看到。 “呃，给。”杏子索性不装了，大大方方地递上前去，原来是一瓶水和一瓶酸奶。水是——娃哈哈矿泉。 “啊，杏子，原来以前是你放的啊，我一直都不知道。” “我家就在学校，离得近，一般中午也没人来教室。”杏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咱们班男生就你最好，每次课间问你问题，你总是解答得最耐心，最细致。这些水和酸奶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又不敢当众给，只好中午拿过来了。刘刚的成绩虽然好，但总是对我们这些差生不耐烦，也不对，我也不是这么差，只是相对你差了些。” “谢谢你哈。” “不客气。” “那我的桌椅不会也是你帮忙擦的吧？”成佳忆连忙想把这事也确认了。 “那倒没有，每次扫除都是下午时间，那会我好几次过来都看见已经有人在弄了，我还添不上手。” “啊，那又是谁啊？”听说不是杏子，成佳忆有点失望。 “嘿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当然是赵湘如喽。” “她，那个泼辣的家伙会帮我擦桌子？”成佳忆张大了嘴，难以置信。 “她啊，才是你第一号粉丝呢。她以前的同桌和她吵架，被她给气走了，可自从你来到我们班，她那个服服帖帖的劲，就像小媳妇一般。原来，环境可以改变人，原来人可以改变人。”杏子摇了摇头，“你都不知道，每次课间有女生来找你问问题，那赵湘如恨不能把人吃了似的，我难得看赵湘如那张臭脸，干脆找个中午来找你，眼不见为净。” 成佳忆难以想像骄横的赵湘如弯下腰来擦桌子的样子，只能换个话题。 “对了，你爸就是数学老师，你的数学怎么会不好呢？” “嗯，有点像医者不自医的道理，我爸教学可以，教自己女儿不成，每次都是凶巴巴的，我又不敢问。” “呃，我们来看题吧，这个方程式是这么列的。”成佳忆耐心地说， 杏子挨着她，在赵湘如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结果发生了点意外， 好巧不巧，赵湘如回来了， “哟，瞧你们这郎情妾意的，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赵湘如酸溜溜的说， “湘如，不好意思，坐你位置了哈。” “呃，这是杏子给你带的酸奶。”成佳忆连忙把酸奶拿给赵湘如。 “乖，这还差不多。我去操场溜个弯，一会再上来。”赵湘如接过酸奶，下楼去了。 杏子听得很认真，这是第一次在非课间的时间，成佳忆单独给他讲题，她靠得很近，大“椰子”几乎都快搁到成佳忆的左手上。而成佳忆呢，能清晰地感受到杏子身上散发的女性魅力的芬芳，当发梢撩过耳际，他心头一荡，有点把持不住。坐在自己身侧的，可是全校男生梦寐以求的极品校花啊。直感觉额头热汗涔涔。 “佳忆，你怎么满头大汗？” “刚才中午吃的有点撑，天气有点热。” “那你把外套脱了吧。” 当成佳忆脱下外套，露出健硕的肌肉，杏子也是心头一动。想不到这个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孩，身材还这么好。终于，讲完了。成佳忆长舒一口气。 “佳忆，谢谢你。我懂了。”杏子连忙道谢，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软糯。 “没事，以后你有问题随时问。”成佳忆说完，架起双手，准备在课桌上眯一会。可头枕上胳膊没几分钟，赵湘如回来了，捅了捅他。 “哎，和美女聊天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晚上都睡不着觉了？来，给姐说说。”赵湘如不怀好意地说。 “呃。你烦不烦，不就讲个题么，难不成还要先向你请示才行？”成佳忆不太耐烦。 “哟哟哟，一说你还急上了。哼，德行！”赵湘如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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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校园遇美来相助 冰场化劫总关情 直到有一天发生的一件小事，迅速拉进了两人的距离，高一下学期的一天下午，班上上溜冰课，男女同学在旱冰场上，根据之前的熟练程度自由组队搭配，在场上飞来飞去。杏子之前经常滑旱冰，技术娴熟，性格开朗的她主动走上前，拉起成佳忆的手。 “来，佳忆，我教你。”全然没有看到一旁的赵湘如的手也在同时抬起，伸向成佳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看到杏子已占得先机，赵湘如只能悻悻然垂下手去，转头说：“静子，我来带你吧？” 成佳忆的确是第一次滑旱冰，穿上笨重的冰鞋，感觉像只鸭子似的，走路摇摇晃晃。突然一个趔趄，他突然扑向前，抱住了杏子。震得“椰子”剧烈摇晃。 “没事，站住立稳就行，把脚上这个略抬起来，就起到刹车的作用。”杏子倒是很镇静，面不改色的教成佳忆如何调整。 “不要脸！”看到这一幕，大部分男生都笑起来，只有赵湘如阴沉着脸，低骂一声。然后，带着静子在场上飞奔。 “慢点，你慢点，哎。”李静有点慌，速度太快了，她有点适应不过来。猛地一把抓住了右手边的护拦。惯性作用下的赵湘如收脚不及，摔了个仰八叉。 “啊。”赵湘如惨叫一声。 “怎么啦，你没事吧？”成佳忆闻讯，连忙松开杏子的手，脱下旱冰鞋，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我的左脚踝好像扭着了，使不上劲。”赵湘如痛苦的叫道。“不要你管，你去管你的大椰子去。” 可一旁的杏子看着这一幕，不置可否，环手而立，似笑非笑。 “这么严重，等一下哈。”成佳忆换上球鞋。 “来，我背你回教室。” “我，我。” “嗨，想不到赵大小姐也是个老封建，没胆。” “谁说我没胆，背就背。”赵湘如不客气的趴了上来。“静静，我的书包和鞋，一会你帮我带回教室哈。” “好嘞。”李静一边应承着，一边抓住护栏，紧紧盯着脚下的地面。 当赵湘如靠上后背的那一刻，成佳忆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个人他认识了很多年，似乎他背她、抱她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赵湘如身体早已发育，前胸贴着成佳忆宽厚的背部，禁不住心神一漾，从旱冰场出来的路上，禁不住其他班同学们指指点点，只好来个鸵鸟战术，把头埋进成佳忆背上，装作看不见。 “到了，你放我下来。” “好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等一下哈。我去买个东西。”成佳忆把她放在椅子上，然后一溜烟地跑出去了。不一会，拿回来两个冰棍和一个塑料袋。 “来，你把袜子脱了，我帮你揉揉，听说扭伤了，得用冰敷。” “哎，哎，叫个女生来。”赵湘如还有些不好意思，回望教室，空荡荡的并没有其他人在，只得闭上了嘴。 成佳忆却不由分说，帮她把袜子脱了下来。脚上套个塑料袋，揉了一会，把两个冰棍贴了上去。 以前，他经常帮李青萍这么弄，塘村缺医少药，很多小伤小痛，能用土方法解决的，就不会再去医院跑一趟。只是成佳忆忘了，他和赵湘如的关系还没有到从心所欲的地步。 湘如的脚短小白皙，圆润精巧，莹光透亮的脚背上，血管清晰可见，尤如一棵发芽的种子正向土壤里延伸着根系。在那这一刻，爱情的种子也在懵懵懂懂的两人的心底种下，慢慢生根发芽。 一个小时后，远处传来嘈杂声，显是同学们陆续下课回来了。 “快，佳忆你快放手，让人看见不好，谢谢你。”赵湘如连忙穿起了袜子。脸上升起一团红云。 这次的肌肤相亲，在两个年轻人心中，建立并深化了一种联系，形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而又异于常人的特殊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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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世态炎凉叹浮沉 人情冷暖辨假真 高二，在河县一中陌生的环境，成佳忆的学业稍有起色，一场突出其来的车祸不期而遇。几乎将成佳忆推到了崩溃的边缘。做完手术后不久，父亲成宇阳连夜赶来，抓住肇事的司机咆哮起来，长这么大，成佳忆从没见成宇阳这么冲动过。接下来，成宇阳为成佳忆打点好一切，留下来照料佳忆。让邻床的病人羡慕不已。两个多月后，成佳忆执意回到了学校，但病情恶化，刚回家才几天的成宇阳又赶来，陪着成佳忆，帮他洗好衣服，午饭则送到教室，帮助他度过了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那一阵子，成佳忆学得很专心。甚至这场车祸，实际上成了他人生的分水岭。因为在医院，他看见了书卷掩映下人性中最真实而又残酷的一幕。 人道是伤筋动骨100天，邻床的病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换了一茬又一茬，其中，让他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四位病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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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星，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读二年级的小朋友，河县某镇人。上学时，让村长的儿子把他从乒乓球台上推下来，把腿摔折了。对方有没有赔钱我不知道，至少在医院的一个多月里，对方的人可是一次也没有过来。小星的小腿径骨骨折，为了便于接骨，医院拿了个铁棒从膝盖下方穿过，同时还弄了个铁架子，把腿搁上。每天晚上疼得直哭。小孩喜恶作剧，每当中午全病房人吃饭的时候，他总要大便，弄得大家只能捏着鼻子吃饭。然后，小孩哈哈大笑。 有一次，成佳忆半睡半醒之间，听见小星妈妈问他， “小星，你怎么总在人家吃饭的时间上大号？” “哈哈，我故意的，平时病床里的人都不理我，当我是空气，我就是让他们知道我。” “小星啊，这病房里都是病人，大家来这住院，都没有好心情，不可能说说笑笑的，以后咱们别再做这讨厌事了，好吗？” 从那以后，成佳忆终于结束了看着小星便便吃饭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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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读初二，河县县城人，一次在某镇骑自行车时，让一辆农用车剐到，右腿大面积软组织挫伤，流了不少血。农用车主是个黑黑瘦瘦的男人，大约二十多岁，皮肤黝黑但却相貌清秀。送孩子入院时，放了2000块钱和一袋水果。后面围绕如何处理这个交通事故，吴天父母起了争执。 “这家不长眼的，把我们的天天轧伤了，得让他们再赔钱，让他们家赔得精光。哼。” “孩子爸，算了，你看这小伙子，态度还是诚恳的，人家把人送来，一直陪着，见了我们也一直赔着笑脸，我们家天天有保险，要不算了。” “算了，凭什么便宜他们？” “听周围的人说，人家的车是正常行驶，是我们家天天把自行车拐了弯弄到人家的车轮子底下，咱还是有些责任的。” “不管怎么说，是他们的车轧了我们的孩子。”吴天爸声音越来越高。 “哎，听说人家小夫妻俩出了这事，在家里抱头痛哭，你想想，要是我们家老大没丢，估计也长得和这男的这么大了。”女人抽泣起来。 “好啦好啦，又来了，那算了吧，那再让他们出个两百三百总行吧。” “哎，看着给吧，有就给，没有就别要了。”吴天妈抹了抹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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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末，男，三十六岁，邻县某镇计生干部，在执行计生政策过程中，被引产对象家属持菜刀砍伤，头上和左脸上分别有一道大大的伤疤，血红的肉外翻，煞是吓人。不过从轮廓上看，李末此前长得挺英俊，媳妇也长得很漂亮，一直坐在床边给他喂吃的。 “末儿，末儿？”一天中午，一个戴草帽的老年男人探头探脑的挨个病房问，最后确认他口中的末儿（他侄儿）在成佳忆病房。末儿媳妇弄了一碗面，老头呼哧呼哧吃完面。摇着蒲扇说开了。 “末儿，按说这事全是对方的错，你在执行国家政策负伤，光荣。但是啊，咱们家在村里面是小户，人口少，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是人家拿来的两万块钱，另外，我们老李家几房亲戚也凑了五千，都在这。你好好养伤，这事就算过去了哈。年轻人气性大，你可别再去找后账啊，咱们踏踏实实过日子。” “叔，咱们末，就这么让人家白欺负啊。哇哇。”李末媳妇号啕大哭。 “末儿媳妇，咱们末儿吃了亏，叔心里也难受不是。但这日子，总得要过下去啊。” 很多年后，成佳忆还记得李末悲愤莫名的冷脸、他媳妇撕心裂肺的哭声和他叔眼窝里的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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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林，五十多岁的样子，河县县城近郊村里人。和兄弟一起批发江西甘蔗，用了兄弟家的马来拉，结果从坡底逆行上堤坝时，由于马车上的甘蔗放得太多太沉，马拉不动，一下失了蹄，踩在马林的腿骨上，腿骨直接折了。 老马很健谈，经常在病房里和大家谈论生意经， “你看哈，这甘蔗进货，一捆20元，10根。合着两块钱一根，我们往外卖，一般能卖得六块、八块，天热的时候还能卖给到十块钱。一天卖上10捆，就是1000块，除去本，赚800块。” “那一个月不是要赚两万多？”病友们问。 “不能这么算，还要算开支，有时候卖不到10捆，有时候还有损耗。另外，人要吃饭，摆摊有时候要交钱，用马拉车，马得吃料。不过总算下来，旺季一个月一两万是有的，不过我们是两个人分。” “也有糟心的时候吧？” “有，你看，这人一下伤了，出不了摊，还得倒贴钱不是？哎。”老马一声长叹。 老马虽然和大家很聊得来，但是这么重的伤，不到一个月就出院了。出院前一天，病友问他， “叔，咋这么早就出院呢，这骨头还没长好呢？” “是啊，是没长太好，可是弟弟家也不富裕，这么住下去他们家也开支不起啊。还是早点回家养着的好。” “老二他们也不厚道，老马这样子强行出院，他们也不拦着。”马嫂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快别说了，都是自家的弟弟，他们也难，别说了。我们快回去吧。” 出院那天，他弟弟来了，背着马林走了，一脸沉静，看不出悲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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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成佳忆依然记得断了腿的马林强忍着疼痛出院的样子，也记得吴天妈望着儿子叹气的情形，底层人民与生活抗争的不屈，在相互理解的人性本色的熠熠生辉。这也让成佳忆形成了一个基本的商业伦理，在利益纠葛面前，不要伤害客户利益。在利益冲突面前，能让一分是一分。和为贵。 最神奇的是一对男女朋友，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名字成佳忆已经记不清了。两人都各自有家庭，却不知何时对上了眼，于是勾搭在一起，一天两人正在你侬我侬的时候，男方的媳妇带人来捉奸，两人骑上摩托车夺路而逃，结果撞上一辆货车，双双粉碎性骨折。于是住进医院（但是是两家不同的医院）。一个多月后，女人拄着双拐来医院看他（男人和我在一个医院），两人在住院部的走廊上远远望见，女人居然哈哈大笑，“你看我们两个残兵败将。”直接移过去和男人拥在了一起。男人很帅，女人谈不上惊艳，但是长得很有韵味，属于狐儿媚、妖艳风骚的那种。 “都这样了，还敢出来露面。那女的有点姿色。啧啧。”病房里面的男人们说。 “臭不要脸，勾引人还敢出来丢人现眼，下次让车撞死了干净。”病房里面的女人们愤愤不平。 这些事让成佳忆明白，原来人生是这个样子，原来生活是这个样子。 没有阳春白雪，没有窗明几净、岁月净好。有的只是为人生存的苟且和无力改变命运的不甘。 弱者是没有尊严的， 穷人的日子很难捱。 当然，也从最后那一对野鸳鸯身上看到，原来人生还有这一种活法。那样是对是错成佳忆不知道，但更多的还是听老人们说，自古奸情出人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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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白衣刁妇舌如枪 翩翩少年泪沾裳 特别糟心的是一天中午，成佳忆正在河县医院午睡，半梦半醒之间，只听见两个护士在那里指指点点。 “哟，这个娃生得好俊呢。” “哼，也就长得好看，没啥用。听说是咱河县一中八班的，那可是最差的一个班，文科班，能有什么出息。现在腿还伤了，将来还不是他爹妈的拖累。” “说不定人家以后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了呢？” “好大学，你看见他这两天看书了么，高中生要是停上一两个月不学习，等着以后放牛呢。” “不会放牛吧，长这么俊，可惜了。” 河县是理科大县，理科一直比较强，每年考上海都大学和海都理工的一般都有十来个，多的时候会有二十多个，而文科历来较弱，也基本上没出过几个考上好大学的。对于这一点（在人们眼里文科是学渣们的聚集地），成佳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被人家这么当面说出口来，却是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作为农家子弟的成佳忆，从这个时候开始真正明白，如果不好好读书，考上大学，他的未来必将是一片黑暗。 好几个夜晚，忧心仲仲的成佳忆，每想到不可预知的未来，泪水浸湿了枕头和衣裳。 住院期间，班上大部分的同学都来看过他，特别是赵湘如，每周都会过来一两次。这让成佳忆增添了不少慰藉。尤其是周六晚上，她呆的时间最长。 又是一个周六。 “佳忆。”赵湘如站在病房门口，招了招手。 “湘如，你来了。”成佳忆坐了起来，拿个枕头靠在后背。 “呃，我给你带了点东西。这是鸡汤，你喝点。这是刚买的香蕉。”赵湘如打个餐盒，里面汤锅，碗，盘，勺子，一应俱全。 “这么多？”成佳忆拿起勺子， “嗯，你慢慢吃。呃，我也陪你喝点。” “挺好喝的，鸡汤你熬的啊？” “我妈妈做的，等我高中毕业了，我就去学。现在爸妈不让我进厨房。” “啊，你妈妈知道你来了？”成佳忆脸红到了耳根。 “是啊。”赵湘如睁大眼睛看着他。 “这，你妈妈不会在意么，你这大晚上的跑过来？” “哈哈，你看，我把你上次说的语数外的课本和作业本都带过来了。我和妈妈说，你成绩好，正好在病房闲得没事，请你补习下。” “哦，那她怎么说？” “我妈妈说，那得给佳忆带点东西过去，于是让拿了香蕉来，还熬了鸡汤。” “你妈妈怎么知道我爱吃香蕉，还真巧。” “哦，妈妈有个妹妹在医院做大夫，听说，吃香蕉，通（便）。”突然赵湘如有点说不下去了，硬生生咽下了那个大煞风景的字。“反正是对肠胃消化功能好。” “好啊，这些书带过来，太好了。我正想认真看一看呢。” “呃，这些是我记下的老师最近讲的课，我誊写了一份。你对着看。” “好啊。” 两人吃完，赵湘如收拾好餐具，回去了。 成佳忆打开语文书，里面夹着一张小条。 佳忆： 最近这段时间，你都不在教室，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书桌，大家都很想念你，希望你养好身体，早日归来。 等你。 湘如 当伤痛、世态、冷眼和生存压力活生生的摆在人眼前，夹杂着害怕沦落的恐惧，给成佳忆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支撑着他努力学习，尤如开挂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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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凝神聚气慕先贤 忙里偷闲赴河园 从医院出来的成佳忆似乎一下子长大成熟了。虽然还是那么谦和，但却少了一份嬉皮笑脸，一旁的赵湘如也有些诧异。 “佳忆，感觉你从医院出来，比以前沉默了很多？” “是啊，人生来不易，社会生活的点点滴滴，每个阶层的人生存都难。我要是不好好读书，将来没有出路，我得考上好大学才行。有时间你看看咱校光荣榜上的那些考上好大学的师兄师姐们，真棒！” “嗯，你一定考得上的。”赵湘如回应道，“那以后上课期间，再有人给你递条子，转到我这里，就给你没收了啊，有问题让他们下课后直接问你得了，免得打扰你学习。” “好，不过你要是方便，也可以先看下是什么事，万一是急事，上课期间也可以帮忙的，无关紧要的闲聊就算了。” “好呀。”赵湘如一口应下来。 成佳忆和赵湘如都坐在第四组，靠右侧阳台这一侧的两个座位，成佳忆坐里面，赵湘如坐外面，每次课上传的小纸条，基本上都是从赵湘如一侧传过来。获得这个特权之后，赵湘如自作主张没收掉很多小纸条，个别的甚至写几句难听的话回过去。慢慢的，班上再也没有女生敢给成佳忆传纸条了。班上女生都暗地里把赵湘如叫“成夫人”。 绝缘外部的纷纷扰扰，内心波澜不惊的成佳忆学业突飞猛进，在高二下学期已是班上和年级的第一名。各门功课（语文、数学、英语、历史、政治）都发挥稳定且成绩均衡。 高二下学期放暑假的前一周的周六下午，学校给大家放了半天的假。八班班上要好的十几个同学三三两两的相约去河县公园玩。十六七岁的孩子，按男生女生的不同，排成两长串一路同行，好不热闹。赵湘如、杏子、成佳忆都去了。 成佳忆原计划晚上看会书，可赵湘如却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哎，佳忆，我受全班女生之托，邀请成大少爷参加我们的活动，呃，我还专门把家里的相机带来了呢。” “我还有道题没做完。”成佳忆撇了撇嘴。 “好啦，走吧，要是我都请不动你，多没面子？”赵湘如撅着嘴。 成佳忆扭过头，回望了一下阳台上站着的六七个人，正看着他们，只得站起身，跟着大伙一起走了。 到了河县公园，大家一会嗅嗅花，一会拨弄拨弄草，有人跳起了绳，有人在健身器材那踩自行车。小姑娘们呢，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合影，比划着各种姿势。 这时，成佳忆看到大树下有一个秋千，正好无人。于是走了过去，抓紧铁链荡了起来，随着秋千的忽高忽低，夏日的凉风吹拂在脸上，好不惬意。成佳忆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嗨！”成佳忆突然感觉到秋千猛地停住了，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原来是杏子突然从后面抓住秋千的铁链，站在了成佳忆身后，顺势把两只手搭在成佳忆两肩上，歪着头，摆出一副俏皮样。 “来，帮我们照个相吧。这个角度挺好的。” 成佳忆窘得满面通红，“哦哦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拿着相机的赵湘如也愣在那，半天没有反应。 “瞧你这紧张样，还挺封建。哎，湘如，借你家男人用一下。”杏子索性亮开嗓子向赵湘如喊道。 “你，照相就照相，谁是我家男人。”赵湘如急的跺了跺脚，却还是故作镇静地举起了相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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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江滩偶坐初含情 影院一吻更入心 河县一中的学习是单调的，有些孩子禁不住偷偷溜出去打游戏，看电影。成佳忆的爱好很简单，就是每周六晚上去江边看轮船、吹箫。 高三上学期的一个周六，成佳忆如往常一样来到江边，呆坐着在一块大石头上，看了一会轮船，抽出一根箫，吹起了《上海滩》。抑扬顿挫的箫声合着大江的浪起浪落，别有一番韵味。忽然，觉得身上多了一条毯子，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赵湘如来了。 “就知道你在这，我正好和静子路过这里，书包里也正好有条毯子，就给你披上，静静。你有事先去忙吧。”赵湘如回头对同行的女伴说。 “好好好，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你记得欠我一顿饭哈，别忘记了。”李静做了个鬼脸，飞也似的跑了。 “讨厌！”赵湘如低下头，捏了捏衣角，身子不自然也左右晃动着。 初冬的江边，已有阵阵寒气袭来，初到此地的赵湘如呛了一口凉风，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还挺冷的哈，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赵湘如搓了搓手，看着成佳忆。 “我每次都是一个人来。看看大江，心情会平静一些。” “我家住得离这儿近，以后你要再过来，叫上我一起好不好，我也想看看大江，也听你吹吹箫，你刚才吹的是《上海滩》吧？“ “是啊，我再吹一遍。” 成佳忆把箫一竖，又吹了起来，赵湘如则挨着成佳忆坐下，拉过毛毯裹在两人肩上，围上一整圈，活像同一个洞穴中，探出头来的两只土拨鼠。 一曲罢了，余音尤在。 “想不到成大少爷还会吹箫呐。”赵湘如歪过头，看着左侧的成佳忆。 “那是，本少爷会的多着呢。” “吹牛皮，哎呀，你看看，天上好多星星呢。” “嗯，是挺多的。” “佳忆，我这有两张票，静子临时有事去不了，要不咱们一起看电影去吧？” “好啊，走。”成佳忆站起身，拉着赵湘如起来。 河县的电影院很大，两人进院时，第一场已经快放完了，好在后面还有一场。两人摸摸索索的找一个角落坐下。拿毛毯盖住两人的腿。 意外的是，接下来上映的是一部境外电影，看得两人面红耳赤。 “佳忆，我有点困了，先躺下睡会。”赵湘如有点不好意思，说完她侧身躺下，把头枕在成佳忆腿上。 “嗯，嗯，你睡吧。”成佳忆用毛毯帮她盖上拉好，右手搭在她的右脸边上护着。随着电影进入高潮，赵湘如的脸越来越热，越来越烫。 根本睡不着的赵湘如只能强行闭着眼睛装睡。电影情节越来越深入，年少冲动的成佳忆开始不安分起来，怀里的湘如一动不动，成佳忆愈发放肆，索性一把把赵湘如抱起来，迎着微张的双唇，印上深深一吻。 赵湘如嘤咛一声，双手环抱着成佳忆热烈地回应着。电影上演的什么两人已经不知道了，许久，赵湘如用两只小粉拳捶打着成佳忆的后背，示意他放开。 “唔，你想憋死我啊，坏蛋。“赵湘如娇嗔道。 “嘿嘿嘿，我不太会。” “哼，本小姐也是第一次，咱们扯平啦。” “很晚了，咱们回去吧。” “嗯，听你的。”赵湘如紧紧跟着成佳忆，迈着小碎步，宛如一个娇羞的小媳妇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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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自为红尘扰人事 空有愁肠无美酒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高考的紧张气氛日渐浓烈。班上的同学们都开始讨论将来报考哪所大学，隔壁文科七班甚至有个同学信誓旦旦的说要报考海都大学，七班班主任老古甚至当面对八班班主任老林说， “咱班有个同学准备报海都大学，万一给考上了，这就创造历史了，有没有来者不知道，至少前无古人了。哈哈哈。” “我们班成佳忆也不差，现在虽说状态有点回落，从高二下学期的年级第一掉到现在只是年级七八名的位置，不过还有往上冲的势头，说不定比你们班那个强。” “强，强也没敢报海都大学啊，牛什么牛？” 老古一阵抢白，这让老林十分不爽，周六下午，他把成佳忆叫到办公室来谈话。 “佳忆啊，你这次准备报考哪所学校啊？” “林老师，我准备报考江城大学。” “江大固然不错，不过你现在的底子，冲击一下海都大学也是有可能的。” “我，我感觉自己还缺那么点火候。” “火候？你缺的是火候，你缺的是时间，天天和赵湘如腻着，哪有学习的时间？你没有发现自己最近各科成绩在下滑么？” “我没有，我和她之间只是关系比较好。” “比较好？人家赵湘如家境好，考不考得上好大学，以后过日子没问题，你一个农村孩子，不往上进步，等着以后放牛啊？” “我应该能考上江大，只是海都大学有点够不上。”成佳忆辩解道。 “从今天起，我把赵湘如的座位换开，不能再让你们坐在一起，一会我也会和她谈话，很严肃地警告她，自己不在乎学习，别耽误别人学习，你将来是要考海都大学的！你今天下午回一趟家，看看你爸妈，自己也认真想一想，明天再回学校来。你记住，你爸妈把你送到一中来，是想让你考好大学，不是让你来谈恋爱的！” 谈完话，成佳忆收拾好书包，坐上了回村的车，从村口回家的路上，正好看见母亲李春香和几个同村的妇女在水渠边剥黄麻。那佝偻的背影，看得成佳忆鼻头一酸。 “我说，这剥黄麻多费手的事，你看看你，手都裂成这样了，还弄这个。” “是啊，现在年轻人都不爱弄黄麻了，费事。” “明年我也不种了，冬天太冷。” “我明年可能还得弄，我们家佳忆高三啦，马上要考大学，以后上大学还得花钱，要是江城大学还近些，万一去了海都大学，那得多贵啊，我得多弄点钱。” “你们家有福，家里马上要出大学生了，听说还是河县的学生标兵呢！” “妈~~” “哟，大学生回来啦。哈哈，越来越标致了。”几个同村妇女调笑道。 “佳忆，你怎么回来了，缺钱不？我回去给你做饭吃。”李春香洗了洗手，在围兜上擦了擦，走上岸边来。往岸上走的最后那一步有点陡，成佳忆伸出手来把李春香往上一拉。 握在成佳忆手中的这双手，曾经哺育成佳忆长大的这双手，手面都已皲裂，硬如龟壳，上面布满一道道口子，里面渗透着血渍。成佳忆泪如雨下。 “没事，没事，涂点蛤蜊油就好了。” “妈，我回来拿几本书去学校复习，马上就坐车走了，不着急吃饭，你先忙。手上记得多涂点油。” 回河县县城的车上，成佳忆望着窗外飞奔往后的乡村，那是他成长的地方，李春香的那双手一直在眼前晃荡，挥之不去，想起前几天在电影院和赵湘如卿卿我我的场面，他脸上臊得慌。于是，提笔在日记本上写下一首绝交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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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打击让成佳忆身心俱疲，到了县城，成佳忆下了车，径直走向江边那个大石头，想透口气，却看见大石头上，毛毯裹着的两人，原来是赵湘如和李静。 “佳忆，你总算来了，湘如都在这哭了一晚上了。你快哄哄她。”静子转头看见成佳忆，如释重负。 赵湘如转过头，泪眼婆娑。 “姓林的让我搬座位，说以后也不准再联系你，打扰你，你这个金饽饽就这么重要么，他瞧不起人，我也不是差生啊。”赵湘如越说越气，撅起粉嘟嘟的小嘴。 “湘如，我来是想告诉你，从现在起，我们不要再联系了，这首诗是我路上写给你的。呃，给你。”成佳忆扯下日记本上那张纸，递给她。 “那我什么时候还能找你？” “考上大学后再说吧。” “成佳忆，你这混蛋，我赵湘如不是你想要就要想甩就甩的破抹布，老林说两句你就跑了？喂喂喂，你去哪，和我分手你会后悔的！” 成佳忆转过身，沿着江堤往学校宿舍飞奔而去，全然不顾身后嚎啕大哭的赵湘如。 看着远走的成佳忆，李静好奇道， “湘如，他写的是什么呢，我看看？” 赵湘如打开一看，是一首诗。 独倚阑干问小楼， 梅雨长落几时休？ 惊雷过处思爱恨， 骤雨来时忆情仇。 神游五湖通四海， 心骛八极会九州。 自为红尘扰人事， 空有愁肠无美酒。 赵湘如看完，怔怔出神。 “咦，这首诗不是现在的景啊，这是梅雨时节写的，那就是去年，高二下那会写的啊？”李静不解地问道。 “对，去年，是去年！看来人家早就想分了，他早就嫌我烦了，成佳忆，你真行！”赵湘如抹了把眼泪，顺手把这纸签丢入江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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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湘去杏来温情在 携手同行更胜昔 第二天，当成佳忆来到教室，隔壁桌上空荡荡的，第三天，赵湘如还是没有来，第三天下午一看，她桌上桌里的书、文具全部不见了。 成佳忆怅然若失。 “嗨，我一会搬过来坐了哈，欢不欢迎啊？”下午课间，俏皮的杏子走过来，一屁股坐在赵湘如的椅子上，右手支着头，望着成佳忆。 “呃，她，她去哪了啊？” “谁啊，你的成夫人？哈哈。” “瞎说，我是说赵湘如同学。” “她转班去七班了。老林劝了几次都劝不回来。她准备从七班直接参加高考了。” “哦，欢迎你过来坐，杏子。” “欢迎，那还不过去帮我搬东西？” “你还缺人帮你搬？你招呼一声，咱们班男生都排成长队想帮你弄。”成佳忆笑道。 “哎，那不一样，我是搬来和你一起坐，自然得你帮忙搬，意义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那不知道的，还会说，是我巴巴的上赶子要过来贴着你坐，得是你求我和你一起坐的。哼。嗯，或者说，是咱们俩商量好一起坐的，行了吧？”杏子看了看成佳忆微变的脸色，连忙又换了个措辞。 “好吧，那我们在上晚自习之前，一起搬。” 吃完晚饭，成佳忆看着左边落满灰尘的桌椅，那个帮她擦了两年桌椅的赵湘如已然不在。他看了看自己桌斗里那个从未用过的抹布，到卫生间沾了沾水，认真的擦了起来。自己的，也包括赵湘如的。 “哇，佳忆，这么好，听说你成大少爷自己都是从来不擦桌子的，居然为了欢迎本小姐这么有诚心，谢谢你，呃，这是给你的。”杏子递过来一包德芙巧克力。 “不客气，走，咱们把你的东西搬过来。” 当一切尘埃落定，志得意满的杏子开心极了，一会摸摸书本，一会摸摸桌斗。像个刚入洞房的新娘子一般。 “呃，以后你桌椅的卫生我包了，你不用管哈，我一般晚自习来得早。” “好啊。”倦于这些琐事的成佳忆求之不得。 “今天谢谢你，以后找你问数学题方便多了，你如果有英语题需要问，也可以随时找我。老林要是知道我以后和你一起坐，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哦，对了，你怎么把林主任叫老林？”成佳忆不解地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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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老林，在班上教数学，全名叫林三生，和成佳忆的父亲成宇阳年龄相仿。杏子是她的女儿，全名叫林杏。成佳忆的语文、数学、历史、政治都非常好，唯独英语要差一些，而林杏的语文和政治与成佳忆旗鼓相当，数学和历史要差一些，尤其是数学，偏科的厉害，说到英语，是班上的英语科代表，在全校学生中，英语水平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嗨，他在家里老是教训人，一幅老气横秋的样子，再加上你们不都是叫他老林么，我也叫老林喽。” “嗯，咱们坐其实也挺好的，你教我英语，我教你数学，其他的功课咱俩可以随时交流切磋。” “是啊，听说你喜欢写诗，尤其是五律，我偏爱写词。” “那你说伟人的哪首词写得最好？” “当然是沁园春.雪喽。” “我倒以为，他写得最好的是忆秦娥.娄山关。” 课余间，两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居然学着古人的样，平平仄仄的吟诗作对，好不热闹。也是从这时候开始起，成佳忆发现，林杏并不是胸大无脑的女孩，她英文极好，还写得一手好文章。是班上为数不多在语文成绩上能和成佳忆一较高下的人，让成佳忆从心底油然而生敬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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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三生有杏育桃李 最难消受美人恩 而林杏凭借着日渐的熟络，在两人的交往中也越来“放肆”，管的事也越来越宽。 “呃，佳忆，你看哈，你还是有缺点得改。老林让我和你说下。” “怎么啦？”成佳忆不解地问。 “对同学好是优点，但过了头就不好了。比如，有同学上课递条子来，每条必回，有同学来找你问问题，无论何时你都放下手上的事来解答，这样会耽误学习，也影响你休息。另外，有同学邀你出去吃饭或打球，你每次都去，也没有必要。” “那你说怎么弄？” “呃，约法三章。首先，上课期间递来的条子，我一律替你没收。其次，问问题只能在课间或是晚自习前，午休时和晚自习后一律不接待，你得安心午休和晚休。第三，外出吃饭和打球，只能是周六中午吃饭，周六下午打球（周六下午半天一般都管得不严），然后晚上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整一晚上，这样的安排比较合理，不影响你的作息规律。”杏子一板一眼地说，显然，这是老林的意思。 “哦，也对。那，听你的。”自从和赵湘如分手后，成佳忆有意聚精会神提升学业，连周六去长江看轮船的规定动作都已经戒了。 而那些想在晚自习后凑着和成佳忆说说话的女孩子们有意见了，私底下议论纷纷。甚至给杏子起了个新绰号“成太太”。 “爱管闲事的女人还真不少。” “可不，你看这刚走了一个成夫人，又来了个成太太。” “交接班上岗啊。” “哪里是交接班，简直是竞聘上岗。哈哈哈。你没见以前杏子找成佳忆时，赵湘如那张臭脸。” “是啊，我们找佳忆聊，关她什么事。” “瞧那样，跟个管家婆似的。” “算了，人家也是想考个好大学。” “前天我课间本来想找佳忆问个政治题来着，刚端着书过去，就让杏子给截住了，都不让我和佳忆答话，不过解答得倒还挺细的。” “就是，生怕人家把成佳忆抢跑了。” “瞧她那德性，赖在成佳忆旁边一副得意洋洋的样。估计啊，连喝水都是香的。” “可不，终于把赵湘如给弄走了，厉害啊。” “听说现在赵湘如学习可疯了，很玩命的说。” “可不，听说老林骂人家是差生，打扰成佳忆考大学。她能服气吗？” “我看不是，她家在南国有生意，也不缺钱，将来上不上大学差别也不大。我看准是让这对男女给气的。” “二女争夫啊，哈哈哈。” “看来这成佳忆眼不瞎啊。喜欢吃“椰子”，哈哈哈。”有个猥琐男凑进来插了一句， 吓得姑娘花容失色，赶紧四散开了去。 “流氓啊。” “对了，杏子，有个事和你说下。你别生气哈。”一天晚自习后，成佳忆神秘兮兮地对杏子说， “啥事？吞吞吐吐的。” “呃，很多男生和我说，你身材太好了，弄得大家经常看你，连上课都走神，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难不成我自己拿块布绑起来？” “对，对，对，杏子你太好了，大伙就是这个意思。” “我才不管那些癞蛤蟆怎么想，我就问你，你也会走神么？”杏子直勾勾地盯着成佳忆看，眼里快要冒出火来。 “我，我也走过神。”成佳忆脸红了。 “那好，我明天就束。不过我话说清楚，我可是为你成佳忆束的，听小美老师说，这样弄影响发育，将来喂孩子可能都会受影响，那以后我孩子要是饿着了，你得负责买奶粉！” “没问题，我负责买。”不明就里的成佳忆一口应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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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们这该是多笋啊，还能再没有人性一点么？”周芷欣瞪圆了双眼，盯着成佳忆问道。 “嗯，这事是我们不对，人家身材好，是人家的事情，我们管不住自己却来给别人添堵。” “这么没天理的事情，亏你们想的出来？亏你说得出口？” “是啊，现在想来我十分后悔，我是透支我们的感情和友谊，逼人家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当时还洋洋得意的。” “得意什么？” “班上的男生们都说，他们提议了两年没有办成的事情，成佳忆一句话就搞定了，管教有方呗。” “无耻！” “是有点无耻。”成佳忆低下头。 “那人家都说到给孩子买奶粉了，你还TM的装糊涂？哪家买奶粉不是孩子他爹的事？” “这个我是真不懂，我又没有当过爹，当时只感觉也就和帮别人买几包德芙巧克力一样的意思。” “哎，你就作吧，把好好的姑娘都给作没了。” “后面，后面还有更作的事。”成佳忆小声的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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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推杯换盏话旧事 两小无猜展新篇 事实证明，在高三冲刺期让青春萌动的少男少女们收摄心神是有作用的。 心愿得偿的林杏，在成佳忆的帮助下，数学成绩突飞猛进，到了高三下学期，数学单科已能排进班上前10名。 成佳忆的英语水平日渐稳定，终于摆脱了高三上学期那种起伏不定的情形，再次找回了昔日的状态。 五月会考，成佳忆年级第一名，林杏是第二名，出人意料的是，原本成绩平平的赵湘如自从转到七班后，俨然成了一匹黑马，会考成绩居然一下子冲到了年级第三名。 造化弄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成佳忆终究还是没有考进海都大学。填志愿的那一瞬，他想起妈妈的话，海都大学需要花费更多的钱，另外，他对于考进海都大学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最终还是填了江城大学。 高考期间的一天早上，莫名头疼欲裂。在数学考场也随之莫明其妙地丢掉了十几分，好在最终有惊无险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考进了江城大学。发挥稳定的林杏也考进了江城大学，年级排名第二。而年级排名第三的还是七班的赵湘如，考上了录取分数不亚于江城大学的江城理工。而那个声称要报考海都大学的七班同学叫赵良，他实际上填写的志愿是江城大学，高考成绩排年级第四，在赵湘如之后。 经此一事，少不更事的成佳忆把老林“自己不在乎学习，别耽误别人学习”的话记进了心里，甚至把赵湘如对自己的亲近与欣赏归为一种影响自己成长和学习的罪过。 这种心态让背负家庭责任的农家少年，在四年的大学时光中，都无法切实感受到爱情的芬芳，也注定了成佳忆在情感之路上一个接着一个的错失与遗憾。 高考揭榜之日，父亲成宇阳带着成佳忆来到林主任家道谢。 “老林，我们家佳忆多亏你了哈，这是我从塘村带过来的两壶香油（芝麻油），你尝尝。” “哎呀，老成，你这就客气了，呃，我这里有两条烟，你带回去抽。” “好啊，这次佳忆考上江大，多亏你费心培养。” “嗨，要是个个学生都像佳忆这样，我就省心了。再说，要不是他帮杏子补习数学，我们家杏子也考不上江大，老哥，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好啊，我们好久没聚了，中午一起喝几杯。” “杏子，这是你成伯伯。” “伯伯好。” “杏子都长这么大了。真快啊。” 席间，成佳忆才知道，当年林三生下乡插队就在塘村，那时候，成宇阳是塘村的民兵连长，大家算是老相识了。 推杯换盏之际，酒酣耳热的林三生对成佳忆和林杏说， “杏子，你和佳忆吃完了就去一中小花园去玩会，我和成伯伯说会话。” “佳忆，我和林主任多说会话，你和杏子去玩会吧，回头我先走了，你们聊完和同学在河县聚聚，晚上自己搭车回来。”成宇阳看了一眼懂事又乖巧的杏子，对成佳忆吩咐道。 “佳忆，我们走吧？”吃完饭的杏子放下碗筷，拉起成佳忆往外走。 “嗯，林老师、爸爸，我们走啦。” “嗯，去玩吧。”林三生看着一对壁人，颔首点头，满脸慈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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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规行矩步游后园 剪烛西窗话前生 到了学校小花园，两人找个长椅坐下， “杏子，想不到你的学习还挺好的。” “还行吧，比你还差一些，主要是数学有点烂，幸亏你帮我补课，不然就惨了。” “哈哈，林老师的孩子数学不好，怎么行？” “对了，你报的江大哪个专业啊？” “注会。你呢？” “国贸，我想以后毕业了，去东方市做国际贸易。你呢？” “我想毕业了留校当老师，或者去海都发展挺好的。等以后工作了再找机会报考海都大学的研究生，这次没敢报海大，林老师还是有点遗憾的。” “你知足吧，江大的注会已经很好了。”杏子伸出食指，点了一下成佳忆的眉心。 “嗯，也是。”成佳忆哈哈一笑。 “你知道吗，在高三上学期，你成绩滑坡的那几个月，老林可急坏了，下课后在家里客厅急得团团转，走来走去，天天在家念叨，海大，海大，都魔怔了。” “啊，这么严重。” “后来还问我，说你在高二下那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在状态了呢？”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他挺正常的啊，就是和同学们关系都好，可能耽误了点学习时间。也怪我多嘴，我本来是想说，你天天帮别人解题答疑的，挺累人。结果，老林就找其他的同学问，结果一问才知道，你和赵湘如走得很近。” “难怪他那天发那么大火呢？”成佳忆说。 “喂，成大少爷，有个暗恋赵湘如的男生偷偷跟着你们，说看见你们晚上去了河堤边，还去了河县电影院。” “啊，我，我。”成佳忆支支吾吾的，不想承认，可也无法辩解。 “听说啊，你们还抱在一起了。哎，也不害臊，要我说，要不是老林棒打鸳鸯，你俩可能会比较麻烦，特别是赵湘如，肯定考不上江城理工。说，要怎么谢我？” “呃，要谢也是得谢林老师啊。谢你，你还得谢我呢。” “好啦，那我们扯平了。”林杏莞尔一笑，成佳忆有点心跳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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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入河县深似海 忍将青萍作路人 接下来，快人快语的林杏，做了一件让她抱憾终生的事。 “呃，告诉你个秘密啊。” “什么啊。” “你还记得李青萍么，她是我表妹。” “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啊。” “我们家和他们李家关系不怎么好，她妈妈生了青霜和青萍两个女孩，他们李家不满意，那李家老太太天天骂街，我姑姑受不了，就和姑父离婚了，回了湖镇住，对了，我爷爷那辈，老家也是湖镇的。后来青萍爸爸又找了后妈，生下青果，那李家老太太乐呵得屁颠屁颠的，天天当个宝。” “青萍现在在哪里？”成佳忆急切的问。 “青萍中专毕业，已经去南国市工作了，前一阵她们在实习，后面才能正式定下来，她说等她一切都弄好了，就去江城大学找我们。你还记得我前些天给你的德芙巧克力么，那就是青萍从南国寄给我们的。我一袋，你一袋。” “那我们在一个县城，她也应该和我们联系啊。” “傻了吧？湖镇离隔壁的港县更近，她是从湖镇直接在港县县城读的中专，离我们这百多里地呢。” 想到阔别三年的李青萍，自己除了在大江边看看轮船吹吹箫外，并没有真正的去想办法寻找她的踪影。反而在和赵湘如卿卿我我，甚至和她表姐林杏花前月下。真不知道这三年，缺少关爱的她，是如何独自熬过来的。 想到这，成佳忆的内心一片酸楚，继而是一阵阵地疼。 “轰~”七月的天，说变就变，乌云笼罩，天边响起一片炸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佳忆，我们躲到那个小亭子里面去吧。”杏子拉着有些木木呆呆的成佳忆往亭子里跑。 “呃，你看，青萍叫我姐，你是不是也得叫我姐啊。”杏子想换个轻松点的话题来打破沉闷。 “你才不过比我大一天。”成佳忆嘟囔着， “大一天也是姐，叫声姐来听听。”杏子恶作剧地说道。 “姐，杏姐。”成佳忆认真地说。 “嗯，其实叫杏子也行。” “不，还是应该叫姐，以后我就一直叫你姐。”成佳忆坚持道，抬腿穿过雨幕独自向前走去，任凭大雨淋落在身上。 “喂，你回来，佳忆，你回来。”林杏冲进雨中把成佳忆拉回来，看着他头上、脸上、眼中全是水，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佳忆，你当我没说，当我从来没说过，好么？你就叫我杏子，好么？”林杏抓住成佳忆的双手，急切地说。 “可是你已经说过了，我怎么能够当作没有听见？”成佳忆看着林杏，李青萍的表姐，内心充斥着复杂的情感。 正是这一声姐，给了成佳忆一个绝佳的理由来拒绝林杏，这个可爱又俏皮的称谓，像噩梦般缠绕了林杏四年的时间，挥之不去。给她四年的大学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困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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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停停。”周芷欣看着眼神迷离的成佳忆，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连提了两个问题。“这我就不明白了。你看哈，你和赵湘如处，就有负罪感，和林杏处，就没有？另外，林杏是李青萍表姐，这和你俩关系好，到底又有什么冲突呢？” 成佳忆抿了一口茶，轻舒出一口气，说：“是啊，这要搁现在的心智，各方都能处理的妥妥的。可是，那是二十多年前，一个塘村出来的乡娃娃，能有多大见识，所以一直在出于学业的抗拒和出于青春萌动的欢喜之间摇摆不定。” “你这人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对谁都深情款款，对谁都不负责任。打小就这样。”周芷欣直楞楞的盯着成佳忆说。 成佳忆尬笑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继续回答周芷欣的问题。 “我现在想来，当年的心路历程应该是这样的，和赵湘如处，湘如是那种热烈直接的女孩子，她喜欢一个人，希望马上拥有，而这个急切拥有的过程打乱了我正常的学习节奏，差点把两人都带进沟里去。而林杏则更成熟一些，也许是受她父亲的影响，更着力于把我和她的学习弄上去，一起考个好大学，后者虽出于高考的功利心，但客观上也有助于我当年的成长。” “貌似有点道理，那林杏和李青萍之间的姐妹关系又怎么碍着你们了，你这坐享齐人之福，多好。” “好？我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那有后来这般花花肠子，李青萍是我心底最初最纯洁的那一份回忆，在我心中占据一个特别的位置。在和她姐姐花前月下时，猛然听到她的消息，一个小男孩没有那么好的心脏。”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让狗全吃了。”周芷欣瞪了成佳忆一眼。 “你看过一本叫《小王子》的短篇小说吧，好像是个法国作家写的。我在学校阅览室读过，里面有一段话，大体意思是说玫瑰的，你只有几根尖刺，却要对抗整个世界。面对生活的诘难，年少的李青萍是柔弱的，她一个人无力的对抗着整个世界，而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当林杏告诉我的那一刻，我满是愧疚和自责。可幼稚的我居然只是通过冷落林杏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换了你现在的想法，会怎么做？” “林杏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女孩，我应该和她一起，好好规划在江城大学的生活，不管将来是不是男女朋友，至少应该把这个关系处理好，一切顺其自然，倒不必刻意疏离。然后，一起齐心协力地想想如何帮到青萍。团结更多的力量来解决问题，而不是任性地发泄情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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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梅兰竹菊绘秋色 文法理工驭江湖 这年九月，成佳忆如愿来到江城大学报到。一下汽车，站里就有大二的师兄师姐举着牌子在车站接人，然后领回学校办理入学手续。 成佳忆早在高中时代就听说了江城大学的美，美得难以形容，美得无以复加。正门口是一个巨大的牌坊，上面隽刻着“国立江城大学”六个大字，牌坊背后是小篆体的“文、法、理、工、农、医”六个大字，这是江城大学最辉煌，学科门类最齐全的时代，后来几经合并重整。其中工科院系分立出去，构成了江城理工的主体部分。 步入校园，成佳忆觉得江大比传说中的还要美。整个校园依翠云山山势而建，分为梅、兰、竹、菊四个园区，各园区之间有小径相连，错落有致，高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日，园中小道清爽怡人。一年四季，色彩缤纷。近山者智，近水者明，依山傍水的江城大学钟灵毓秀，确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沿校园主干道而上，右手边是新落成不久的第五教学楼，简洁实用。再往前走，是古朴的第四教学楼，满墙的爬山虎把整面墙壁装饰得春意盎然。最神奇的是第四教学楼的椅子，大小距离正合适，后背也贴得紧实，但并不觉得拥挤。虽然处在主干道旁边，却并不嘈杂，这也是成佳忆和林杏最喜欢上课和上自习的一座教学楼。 成佳忆和林杏都住在梅园。成佳忆住梅园第七宿舍315，林杏住梅园第八宿舍308，两个宿舍毗邻而建，直线距离不超过50米。同在三楼的两人几乎抬窗可见。 刚入校，便有江城军校的教官过来给大家组织军训，踢正步，练军体拳，拉歌。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成佳忆学会了在宿舍里叠小方块，养成了严格的作息习惯，这些在今后的学习和工作中，受益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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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期间的一天中午，成佳忆刚吃完饭，正准备躺下休息会，忽然听到对面308的林杏大喊：“成佳忆，成佳忆，你下来下。” “哦，来了，马上下来。”成佳忆连忙披了件衬衫，跑下一楼，站到了梅八一楼的报亭那。 对面的林杏也在往一楼跑，一身戎装也掩饰不住林杏的好身材。成佳亿看呆了。 “喂，看够了没有？”林杏瞪了他一眼，脸一红。“我们班有个同学中暑晕倒了，几个女生正用小推车弄过来，一会需要你帮我们抬一下，把她弄到308去。好吗？” “好的，姐。”成佳忆一口应下。 “有人的时候，你叫我杏子，好吗，姐姐姐的，把人都叫老了。” 不一会儿，三个女生推着一个小推车过来了，只见一个胖胖的女生坐在小推车上，眯着双眼，耷拉着双手，满头大汗，脸色潮红。一个女生正扶着她，另外两个女孩子，一个在前面拉车，一个在后面推车。 “佳忆，来。”林杏架起这女孩的胳膊，示意成佳忆上手。 成佳忆弯下腰去，一手垫在女孩的后背，一手抄在膝下，准备一个公主抱把她抱起来，哪知道女孩的双手使不上劲，并不能搂着他的脖子，臀部溜溜地往下坠，白花花的后背立刻露了出来。一众女生呆在那，不知所措。 “杏子，你帮忙把她的屁股抬一下，太沉。咳。”成佳忆咳嗽一声，招呼林杏过来帮忙。 “哎。”林杏从底下托起女孩的臀部，配合着成佳忆的节奏往楼梯上走，亦步亦趋。 终于到了，成佳忆把女孩放在床上，拿起洗脸盆，抓起一个毛巾，正要去打水。 “她这中暑了，得用水擦擦，再喝点霍香正气水，会好些。” “等下！”林杏大喝一声，把成佳忆吓了一跳，抬头望着林杏。“这是女生宿舍，一些女生现在正在洗澡，你跑到水房去哪行？” “哦，忘了。”成佳忆尴尬地挠了挠头。 “娟子，你去打水，艳艳，你给她喂霍香正气水，我送佳忆下楼。”林杏指挥若定，俨然一副大姐大的样子。走到一楼，还不忘对宿管阿姨说， “阿姨，这位同学是注会系的，刚才过来帮我们把一位中暑的同学抱上楼，现在我们把人送走了哈。” 宿管阿姨从值班室小窗台探出头，扶了扶眼镜，认真打量着成佳忆，转头对林杏说， “杏子，你男朋友真俊啊。” “阿姨，我们是一个地方的老乡，还（不是男女朋友），”成佳忆正要解释，却被林杏一把拉住手往外走。 “好啦，走啦。阿姨再见。”林杏把成佳忆送下宿舍台阶。 “佳忆，今天谢谢你啦。”林杏说，还抬起右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不知所措的成佳忆马上下意识地回敬了一个。 “呃，你的信，青萍给你的。”林杏转过身，上楼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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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谷 2022-06-20 08:38:46 鼓励一下！！ ----------------------------- 感谢斑主鼓励，今天决定更新两章，以飨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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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顾家有女谓倾城 岸芷汀兰少年心 成佳忆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打开信。李青萍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青萍在信中告诉他，她现在在南国市的一家做手机的电子厂，实习期结束，已经转正了。现在一切都好。随信还附了一张照片，说她恋爱了，是中专班上的同学，叫杨洋，让他把把关。听说江城大学很美，想在以后找机会带杨洋一起来看看。最后，还说，如果成佳忆在江城大学有女朋友了，记得也把照片寄给她看看。如果，李青萍说，如果万一一时没有合适的，她表姐林杏也不错。让他考虑考虑。 成佳忆的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捶了一下，闷得慌。李青萍一个人，他难过，李青萍找了个人，他还是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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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期间的首次班会上，每名新同学都要自我介绍，当成佳忆磕磕巴巴地介绍完自己之后，接下来站起来一名女生，仪态挺拨，吐字优雅，清新自然，见之忘俗。 “老师，各位同学好，很高兴认识大家，我叫顾倾城。我来自江城市夏口区，我毕业于夏口一中，我的爱好是跳舞、看书、旅游，也比较喜欢英语。” “喂，兄弟，你完了，你叫成佳忆，人家叫顾倾城，看来是你命中克星啊，哈哈哈。”旁边刚认识的兄弟大龙打趣道。 谁知道，一语成谶。从那天起，这个叫顾倾城的女孩，让成佳忆熬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 为期一个月紧张的军训刚结束，就有大三的师兄、师姐们来邀成佳忆他们去参加联谊舞会。带着一份新鲜与好奇，全班人倾巢而动。临开场时，所有人按会和不会分成两组，两两结对子跳，成佳忆狗屎运不错，他的第一个舞伴居然是顾倾城。显然，生在江城、长在江城的顾倾城是会的，而笨手笨脚的成佳忆成了顾倾城在舞池的第一个学生。 霓虹灯下，两个年轻的身体靠近，芬芳入鼻，气息可闻，当他搂着优雅端庄的顾倾城前前后后地走步，仿佛在梦境一般。 正是在那次，成佳忆第一次下舞池并且学会了慢三，也正是在那次，成佳忆对那个名叫顾倾城的女孩作了进一步了解：高挑身材，舞跳得也不错，很喜欢英语，估计成绩也不错。 说实话，她的确很优秀，学习成绩好得出奇，还不时有科研文艺作品发表。个人气质也不错，属于能把古典美与现代美很好结合的那种，每次上课，顾倾城总是坐在第一排，她待人总是充满着真诚，阳光灿烂，一幅大家闺秀的模样。甚至有人说，她在大学期间是不会谈恋爱的，甚至男生们开始打赌，谁能够追到她。 “追到她？这么端庄自信而又美丽的女孩，能够让我们天天见到，时不时仰望一下，已是莫大的福份。估计只有拯救过银河系的人才能够追到她吧。” 晚上，成佳忆躺在床上，一边这样哀怨自伤地对自己说，一边却又憧憬着拥顾倾城入怀的旖旎场景，长夜漫漫，辗转反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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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负笈异乡情谊在 一屉笼包泯恩仇 十一期间，河县一中的几位同学约在一起来江城大学玩，成佳忆和林杏作为东道主，自然承担起了导游的任务。大家约在早上九点，在江城大学门口牌坊下聚合。 成佳忆早早起来，穿着运动装，带好学生证（有些场地有学生证会方便一些），冲着对面窗口高喊着：“林杏，林杏。” 对面楼上308房间探出一个头，只见一个裹着头巾的人，脑袋半探出来，不是林杏是谁？ “佳忆，我吹个头，一会就下来，你在楼下等我会。” 成佳忆来到梅八楼下，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过了好一会，林杏终于下楼了，她穿着休闲牛仔裤，上穿一件薄毛衣，背上背个女式休闲包，右手还拿着个纸袋。 “走吧。” “你这包好像有点沉，我帮你背着吧。” “呃，都是昨天晚上准备的东西，七八瓶水，还有一些面包，花生，牛肉干什么的。”林杏想得很周到，把包递了过来。 “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啥也没准备。”成佳忆把背包拿过来背上。活像大猩猩背上落了只花蝴蝶。 “哦，对了，以后你在宿舍叫我，别叫林杏，就叫杏子，我一听就知道是我。你叫全名，弄得全楼都听见，不好啊。” “叫全名有什么不好呢？”成佳忆奇了。 “我这名字，有点谐音。”林杏低下头。 “林——杏，临幸。哦，还真是，联要临幸哪个爱妃呢。哈哈哈。” “你还笑，以后不许乱叫。”林杏虎着脸。 “是，林——杏，杏子。”成佳忆应了一声，笑得更夸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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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牌坊下，已经有几人到了，都是河县一中八班的同学，张妍、王芳、刘星、李凯，居然还有转到七班的赵湘如，看到林杏和成佳忆肩并肩，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一脸幸福样。赵湘如扭头就想走，却被张妍一把拉住。 “来都来了，还走什么啊。”张妍说， “对啊，江大也不是她家开的，我们玩我们的。”王芳劝道。 “湘如，你也来了啊。”成佳忆凑上前去，没话找话。 看见赵湘如，成佳忆的内心是矛盾的，快一年没见，赵湘如瘦了些，目光也较之前冷峻了许多，许是这一年的拼搏让她吃了不少苦。 赵湘如看了一眼背在成佳忆背上的女式背包，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也来了，难道我不该来，我不是来找你的。我们七班有个同学也考上江大了，我等会他。”赵湘如抢白道。 “赵良啊，他那家伙当年不是号称要考海大的么，最后一刻也怂了？”刘星笑道。 “是啊，湘如，别等他了，那家伙烦的很，冷冰冰的，你和我们一起同班的时间长，还是和我们一起吧。”李凯劝道。 赵湘如胀红了脸，心里烦，嘴上说要走，却怎么也挪不开脚，只是扭过身去。 还是林杏有办法。笑吟吟地走上去，用左手把赵湘如歪了的身子扳过来，把右手的纸袋递了上去。 “呃，湘如，听说你要来，人家成佳忆激动得不行，一大早就爬起来准备，刚才还在宿舍楼下使劲催我，你看我这头发都没吹干呢。” 大伙侧过头一看，可不，林杏的头发中间，还有一大块湿漉漉的。 “这狠心小子还巴巴地给你买好了早餐，呃，你最喜欢吃的小笼包。却不知道你杏姐还饿着肚子呢。” 赵湘如打开一看，果然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小笼包。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赵湘如一听这话，心花怒放，转愠为喜，当即抓起一个小笼包吃了起来。 “哎哎，我也还没吃，给我一个。”张妍不客气伸出手，从袋中也抓了一个。 林杏垂着手，看着赵湘如和张妍，就像一个大姐姐看着淘气的小妹妹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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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层层碧浪翻云色 阵阵秋雨打荷花 一行人穿过牌坊，沿着梧桐大道直行，再往前，是个无名小湖，周围全是芳草地，种着几棵腊梅。塘中荷花早已凋谢。颇有几分荷塘月色的景致。 从荷塘转个弯，就是林杏和成佳忆的宿舍了。几个女生跟着林杏上了梅八，成佳忆领着刘星和李凯去了梅七。男孩子整理得快，三人拿出一幅扑克，开始玩起了斗地主。 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成佳忆打开一看。原来是林杏领着赵湘如她们过来了。 “佳忆，我们来你宿舍看看，我也是第一次来呢。”林杏说。 “你们俩离这么近啊。”赵湘如说， “是啊，不过成佳忆他们注会系课比较多，我们虽然离得近，一周也见不了几面。嗯，他们注会班美女多，等佳忆有女朋友了，就更见不到喽。”林杏打趣道。 张妍走近一看，成佳忆的小床上干干净净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桌上也没有任何杂物，只有正在打的扑克散落着。 “没想到你一个男生还挺爱干净的哈，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邋遢。”张妍说。 “你这有梳子不，我梳下头。”赵湘如说。 “呃，有个桃木梳。”成佳忆打开抽屉，把梳子拿了出来。抽屉里面，还有一个老物件，正是成佳忆的玉箫。 “箫，佳忆，你把箫带着，一会去湖边吹给我们听。”张妍说。 林杏拿过箫，放进背包里。 一行人再往上走，是一个体育馆，民国某位名人捐赠的。古香古色，旁边是梅园操场，操场半山坡的台阶上，星罗棋布着一条条整齐的长凳，操场一角，还有几棵野柿子树，几个小红灯笼般的野柿子正挂在枝头，煞是好看。正对着江城大学行政大楼。是全校的中心地带。四眼望去，气势恢宏。再往上是兰园。沿大道种着两大片兰花。兰园依山而建，尤如一个大城堡般。据说当年承建江城大学的开发商，自己贴了几十万银元才建完，几乎都破了产，才留下这栋古建筑，让江大学子受益至今。 拾级而下，就到了云湖边上，据说云湖水面是西湖的六倍大。云湖边上有个小山头，一堆乱石堆在路边，直伸到湖中，上面镌刻着“翠云山”三个大字，很自然地，大家手拉着手走了上去，坐在最高处，俯瞰四周，很有点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派头，八百里滇池奔流眼底的气势，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奇绝在此浑然一体。回首身后的翠云山，仍是青翠异常，秀丽端庄。 一行人坐在湖边山头的石头上，打开背包，吃着零食。成佳忆拿出玉箫，吹起了《上海滩》。大家看着云湖水一层又一层的卷过来，湖澈的湖水映着蓝天白天，尤如一块块摔碎的翡翠，散落在礁石上，滚落一地。远处，湖边的荷叶摇曳生姿。这时，云湖大道上开过一辆洒水车，强劲的水流四处飞溅，洒落在荷叶上，尤如珍珠般跃动。 “这景色好美啊，比我们学校美多了。”王芳举起了手，用力伸了个懒腰。 “呃，语文课代表，你描写下这景色吧？”赵湘如朝成佳忆努了努嘴。 “我觉得这景致可以用联句来形容，层，层，层层碧浪翻云色。”成佳忆出了个上联。 “杏子，杏子，你对个下联。高三那会，你俩不是经常吟诗作对么？”张妍拉了拉林杏的衣角。 “我对不上来，临时想到一个，但是觉得还不怎么好，我得晚上回去再认真想想，看看能不能凑出一句两句来。”林杏从背包掏出一只笔，写了个条，递给成佳忆。 赵湘如一把抢了过来，本来想当众念出来，让林杏出个丑，定睛一看，这哪里是对不上来，上下联对仗工整，写景贴切，这林杏简直是文思泉涌，不由得面红耳赤，低下头去，把纸条还给了成佳忆。 纸条上写着：“阵阵秋雨打荷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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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左拥右抱何足道 环肥燕瘦皆是情 天色渐晚，逛了一天的老乡们开始往回走，走在前面的是成佳忆，右手边紧紧靠着林杏，左手边则是赵湘如。落在后面的刘星看着前面紧挨着的三人，童心大起，不由促狭地走上前去，擢了擢成佳忆的后背。 “喂，佳忆，你这一个成夫人，一个成太太。把美女们全占了，总得给兄弟们分一个啊。你到底要哪一个？” 林杏和赵湘如听了，都不说话，只是故作镇静地转过头，看着成佳忆。 “刘星，瞎说什么呢？杏子是我姐，湘如是我，是我妹。都是我的好同学，好朋友。”成佳忆说。 “对，我们就像好，好哥们一样，你说是不是，湘如？”林杏拍了拍成佳忆的肩膀，看着赵湘如。 “嗯。”赵湘如却不置可否。 “对了，张妍、王芳两大美女都在这，你小子眼瞎啊，还不赶紧的。”林杏又补了一句。 “他啊，他只想吃天鹅肉，看不上我们。哼。”张妍抬起头，下巴快撅到天上。 “哪有，我。嘿嘿。”刘星开始搓着手检讨了。 久不发言的李凯凑了上来，瞅了一眼神情憔悴的赵湘如，突然高声哼唱起来，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Ah，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我的哥哥， 你心里头爱的是谁？”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应和，大家各怀心思，忧郁婉转的歌声之外，只听见秋风吹过落叶，以及路上行人沙沙的脚步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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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临教四众姝围坐 促联谊海晏河清 大一那会，成佳忆经常和林杏一起上自习，他们每次都去教四，大一的高数有点难，林杏经常让成佳忆给讲讲，他们一向都在202教室的最左侧。 一天晚上，两人挨在一起，正在讲题，成佳忆看了看一旁边的林杏，脸色有点白。 “姐，你怎么啦？” “我，最近来那个了，身体不太舒服。”林杏脸红了。 “哦，那你披件衣服。”成佳忆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林杏身上。继续讲题。 一会，202忽拉拉进来六七个女生，全部坐在附近。把成佳忆和林杏包围了起来。 “哟，这是谁啊？” “哈哈，让我看看杏子男朋友长什么样啊？” “喂，你们谈了多久了？” “亲过嘴了么？哈哈。” “喂，你们别闹了，这是我弟。”林杏急忙说，原来是308的另外七名女生来了。 “弟，和弟弟一起上自习，挨得这么近？” “哟，披着弟弟的外套，这么恩爱。” “喂。叫我姐，我也想披你的外套。哈哈。”一个叫娟子的女生凑上前去说。 “老实交代，是谁追的谁？”一个叫丽丽的女生问道。 “是我，是我追的她。”成佳忆不想让林杏为难，抢先回答道。 “不对啊，杏子说，是她先喜欢的你。” “看来，这就是两情相悦了啊。” 说完，女生们围坐在他们周围上自习，成佳忆和林杏只好各自看书，再不敢随便说话。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 没办法，晚餐后，林杏只好来和成佳忆商量。 “你们宿舍的七个女生太烦了，老缠着我们，咋办啊。” “要不这样吧，我们去买八个苹果，带到202去，你给她们每人发一个，最后多的一个随机给其中闹得最凶的一个女生，就成了。” “这样能行吗？” “能行。”林杏胸有成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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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自习，成佳忆和林杏刚坐下不久，308的另外七名女生又围坐过来。 成佳忆站起身，团团鞠了一躬。“各位姐姐们，我和杏子一起上会自习，我给大家每人一个苹果哈。”说完开始往外拿，一人一个。 “哎，一个苹果就想收买我们？” “喜欢我们家杏子啊，你这么猴急就想享受二人世界了？”娟子说道。 “想泡我们家杏子，得拿出诚意来。”丽丽补了下。 “呃，娟子，我也喜欢你啊。给。”成佳忆把第二个苹果递给她。娟子有些发愣，也有些欣喜，还是接过了苹果。 “哎，凭什么娟子要拿两个？” “对啊，他也喜欢你。” “你和杏子抢男朋友？” “喂，朋友夫，不可戏。” “娟子，你还要不要脸？” “我，我没有啊。” “没有，为什么你和我们不同？” “你出来，我们说清楚。” 七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出去了。 “果然有效。”成佳忆笑了笑。“八个苹果就打发了。哈哈。” “想得美，想泡我们家杏子，没这么容易。”成佳忆回头一看，娟子正站在身后。 “你怎么回来了？” “哼，想分化我们，我把刚才多的那个苹果给扔了，哈哈。”娟子说。“快点交代，还有什么好处，自从你这给杏子补课以来，杏子晚上就不和我们一起玩了。你得赔偿我们。” “娟姐，那要不，我们315和308做联谊寝室吧，以后308打水的事，我们包了，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娟子得意洋洋，带着另外六个女生走了。 “佳忆，没有必要这样。”林杏低下了头，轻声说。“你可以告诉她们，我们是姐弟。” “算了，像你这么优秀的杏子，没有男孩子追哪成。就当是我追也行。” “什么叫也行，你要追就真追。别瞎糊弄人。”林杏嗔怒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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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年华似水东流去 相敬如冰车马稀 有了国庆期间的破冰之旅，后面大家的往来便顺畅了许多。一般女生来都找林杏，男生来都找成佳忆。但也有例外，每次赵湘如来，无论是她自己来，还是和别人一起来，都只找成佳忆，而且专挑林杏不在或者不方便接待的时候。成佳忆都是热情的接待，客客气气的，周到但也恪守着规矩。没有拥抱，没有情话，只是无穷无尽的轧马路、逛校园，直到腰酸腿疼，方才作罢。 每次赵湘如来，成佳忆都不敢在梅园或者兰园晃，那是班上同学、308的人常去的地方，不管赵湘如穿着什么鞋，他都往云湖边，或者翠云山上带。 有一次，大中午的，两人走上了翠云山顶小道。 “佳忆，我们下午晚点再来吧，这大中午的。”赵湘如有点扭捏。 “没事，中午也没什么人，安静得很。” “那，好吧。”赵湘如应了声，还是跟着上了山。 到了山顶，到处是一对对抱着亲吻的情侣。看得两人脸红心跳。 可成佳忆，愣了半天，却不见动静。 “喂，你把我带到这荒郊野外来，干嘛啊？”赵湘如问道。 “喔，我带你看看这山顶上的碉堡，你看啊，听说这是抗战时期，洋国建立的防线，在山顶上有坑道还有地堡，听说地堡里面放的，全部是炸药。” “哦。”赵湘如应了声，神情慵懒。 “呃，我们往这边走，这边是十六栋，当年民国时有很多名人都住在这呢。”成佳忆一边说，一边走，眼看就要走出山顶密林。 “喂，咱们好不容易爬上来，就为了看这碉堡坑道，然后再下来？”赵湘如不解地问。 “那不然呢？”成佳忆奇了。 “唔，好吧，我跟着你，你走慢些。”无语的赵湘如跟在后面。 一会下了山，从江城山庄附近，有片小树林，林中有长长的老滕，挂在树上，宛如一个个秋千似的，赵湘如欢喜得紧，坐上了最大的一个秋千，晃来晃去。 “哎，这地方不呆，我们多呆会。” “哦，我们呆会就回去吧，我晚上得上课了。”成佳忆说。 “看你这着急忙慌的，是要去见林杏吧？”赵湘如横了他一眼。 “没有，今天晚上是专业课，不和林杏一起。” “哼，只是今天晚上不一起，明天晚上呢，后天晚上呢。反正你们离得近，拆也拆不开。”赵湘如一跺脚，从秋千上下来，气呼呼地往下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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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江城大学操场边，赵湘如瞅了一眼百无聊赖的成佳忆， “佳忆，看你最近心不在焉的，你有喜欢的女孩了吧？”赵湘如试探着问。 “没有啊，我这土包子，哪有女孩喜欢？”成佳忆心头一惊，说这女人的第六感还真准，但也不愿承认。 “哼，你那点小心思，每次我来，你都带我去翠云山顶、湖边，或者是江城山庄、操场。这都是你们江大女生很少来的地方，你是为了避开谁吧？说，你到底是不想让谁看到我来？是林杏，还是其他人？” “我，我没有，我只是觉得翠云山顶、湖边、江城山庄、操场这几个地方比较幽静。” “幽静，你带我去这些地方，也不是为了干什么事，那不是为了避开人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想乘机非礼我？”赵湘如直愣愣地盯着成佳忆，像一条鼓着鳃帮的金鱼。 “我，我们是同学，不能随便乱来。” “别不敢承认，要是别的男生和我聊天散步，哪一个不是欢欣得很，哪像你，像别人欠了你八百两银子似的。” “哪有，我还好，最近学习压力大。” “你要真有女朋友了，我就不来骚扰你了，免得坏你好事。行不？” “你这天天来江大晃，我这有机会也被你给弄跑了啊。” “哼，你还真动心了，好啊，那我这学期都不来找你了，祝你马到成功。拜拜。” 这次之后，整整一个月，赵湘如都没有再来。 固执倔强的赵湘如哪里知道，她每来一次，陪伴她一天的开支是成佳忆一周的生活费。尽管手头紧，但好面子的成佳忆从来不让来江城大学找他的同学买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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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执教两载人不悔 辗转三地意难平 作为农家子弟，成佳忆在江城大学的生活是清苦的。在同学们休息的时间，他一边参加勤工俭学，一边做家教赚钱，50元/小时，一次一般讲两小时或三个小时。特别是在大一下学期，他同时接了好几个家教的活。经常要在课后辗转江城三地去执教。 其中，让他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小桃和小李子。 小桃是夏口一中初二学生，成佳忆已经讲过好几次课了，小桃的成绩进步得也很快。有一次上完课，小桃坚持要送成佳忆去车站。可是快到车站时，小桃偷塞给他150块钱。 “佳忆哥哥，这是我这次课的学费，请你收下。” “小桃，你不用给啊，你妈妈说下次我来上课时，另外再单独给我。” “佳忆哥哥，你拿着吧，下次，说不定我补习就结束了。” “结束了？你这离期末考还有一个多月，怎么能结束呢，是我讲得不好么？” “不，哥，你讲得很好。是我不好。”小桃眼泪汪汪地看着成佳忆，欲言又止。 “钱，我不能要，下次万一上不了，那就再说呗。好了，我走了，你快回家吧。再见，小桃。”成佳忆逃也似的跳上了公交车。 两天后，原计划再去上课的成佳忆接到小桃妈妈的电话。 “呃，小成老师，小桃最近学校里面加了很多课，那最近的补课就先停吧。” “哦，那好吧。” “上次的补习费，我还没有给你，你要有空，周五晚上五点多，你过来拿吧。” 时间如约而至，成佳忆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赶到夏口，在小桃家门口，从五点多等到十点，还是没有人回来，楼上家里也没有亮灯。成佳忆只好坐在一楼台阶处。晚上十点半，小桃妈妈终于回到了单元门口。 “哎呀，小成老师，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这单位的事一忙，就给忘了。呃，这是上次欠你的补课费。” “没事，姐，那小桃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期末考么，怎么就不补习了呢？” “呃，反正小桃也不在，我就直说吧，你课是讲得挺好的。但小桃是女孩子，自从你来给她补课之后，她时不时的在家里画些情情爱爱的画，还叠了一罐子小星星，星星上面全部写着你的名字。有时候还发呆。现在的女孩青春期发育得早，还是不太方便呢。” “这，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不过她的成绩提高得很快啊。” “是提高得很快，但是上初二的女孩，一旦早恋，就完了。关键她和你也不是一个年龄段的，小桃只是在单相思。你俩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作为家长，发现这个苗头就得掐掉。这个你能理解的吧。” “哦，好的，姐，理解。那我回去啦。” 第二天，成佳忆拿着这150元钱，给小桃买了个布娃娃寄给她，但没有署名。从此远离了她的世界。“希望她能安心学习，考个好大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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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为保险起见，成佳忆接家教的活，只教男孩。小李子是他接的第三个男生。小李子正上初三年级，本来是班上一名江北省男同学接的家教，但那个同学有别的事，就把这个活交给了成佳忆，成佳忆匆忙赶到小李子家，坐下连水也没来得及喝，直接开讲。讲到两个小时的时候，听到隔壁屋传来吵架声。 “家教家教，现在家里连吃饭都困难了，还请什么家教？”小李子的父亲不耐烦地吼道。 “你这人没出息，下岗就下岗了，但也不能耽误孩子啊，现在小李子马上中考了，不补习下，能考上好高中么？” “我手上没钱，给不了补习费。” “那就跟孩子说，讲课没听懂。” “嘘，小点声，别让老师听见。” “没事，那老师是江北人，听不懂江南话。” 成佳忆听了这话，心头有些失落，但还是坚持着把剩下的一个小时耐心地讲完。 到了走的时候，果然。 “老师，给您打个商量，这堂课小李子没有听懂，您看？”小李子妈妈一边搓着手，一边一脸真诚地望着成佳忆。 成佳忆没有接话，用笔写了个QQ号码给孩子，“呃，小李子，这是我的QQ号，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在QQ上留言给我，我会讲给你听。” 然后站了起来，“没事的，姐，小李子原来的老师有事来不了，我这也是临时顶一下，第一次做家教，没什么经验。那我走了，再见。” 这是成佳忆唯一一次空手而归的家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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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故人来云湖欢聚 嫌隙生作茧自缚 十一月下旬的一个周六，成佳忆还在宿舍中酣睡，却被电话铃声给吵醒了。成佳忆迷迷糊糊地接过电话。 “喂？” “佳忆，我们河县一中的几个要好的同学，明天来云湖边玩，离你们学校不远，具体地点我一会发你手机上哈。”电话那头是赵湘如的声音。 “哦，都有哪些人？” “刘星、李凯、王芳、张妍，再就是你和我，我们六个人。呃，对了，我问过林杏了，她说她中午有安排，就不过来了。” “喔。” 到了中午，等成佳忆赶到时，他们五人早到了，大家在云湖边铺了个地垫，放了一些吃的，水，还有一些水果。旁边还放了个生日蛋糕和礼盒。 “佳忆，生日快乐！”大伙一见成佳忆，立刻拍了拍手。 赵湘如把一个寿星帽放在成佳忆头上。 “来来来，许愿，吹蜡烛。”成佳忆双手合十，许了个愿，一口吹灭了蛋糕中间插着的蜡烛。赵湘如把切刀递给成佳忆。 “呃，你是寿星，你来给大家切蛋糕吧。”赵湘如说。 众人看着成佳忆，看他切下的第一块蛋糕递给谁。只见他切下第一块蛋糕，却递给了离他最远的王芳。 “呃，芳芳，给你。” “我，还是给湘如吧。”王芳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你先拿着，她一会有。” 第二个是张妍，第三个是刘星，第四个是李凯。那赵湘如的脸都绿了。 只见成佳忆不慌不忙，从蛋糕中间切下“成佳忆”的名字和中间的水果，一整块递给赵湘如。 “湘如，谢谢你。” 那赵湘如一看，喜出望外，却又忸忸捏捏地躲躲闪闪，不肯伸手去接。那刘星一见，大喝一声， “哈哈，好，你不吃，我吃。”伸手作势要抢。 “喂，谁说我不要，我要。”赵湘如连忙抢了过来。 “喂，姐们，你是要水果蛋糕呢，还是要成佳忆？”张妍打趣道。 “讨厌！”赵湘如一扭头，不理她。 那王芳走了过来， “咦，这还有个礼盒呢。真好看。” “礼盒？湘如，这礼盒送给你了。”成佳忆拿过礼盒，递给赵湘如。 “呃，这是大伙，是大伙给你买的，当然你拿着。你给我干嘛。”赵湘如坚决不要。 “嗨，一定是些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就送给你了。” “这礼盒啊，听说是赵大小姐亲手选的。来，让我们看看是什么宝贝？”张妍一把抢了过来，动手就撕。 打开一看，却是两个玻璃罐，还有很多的彩纸。 “哈哈哈，湘如，这成大少爷是要你给他叠星星呢，快，赶紧的！”张妍哈哈大笑。 “咦，不对，这礼物可是湘如选的啊。”王芳奇了，“那你是想让成佳忆叠星星送给谁啊？难不成送给林杏？哈哈哈。” 六个年轻人闹了一下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映照着湖水，格外的美。 刘星、李凯、张妍、王芳陆续离开，只剩下成佳忆和赵湘如还呆在原地，收拾着一地的垃圾和那个礼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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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佳忆一看，人已走完。 转过头，扶过赵湘如的肩膀，正色说道， “湘如，你为我组织这次聚会，我很感激。可是这形式，我并不喜欢。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就是因为林杏没来么？” “不是。” “哦，林杏那事，我给你解释下，这事原也怪我，我和林杏说，我们几个高中同学计划中午在云湖聚餐，问她有没有时间参加。我没说你会来，也没说今天是你生日，对不起。” “这事不是最主要的。” “那是什么？” “如果你真想和我过生日，我想和你、杏子一起过，或者我俩单独过也行。你不必叫上这一大帮人。如果你非要叫上一大帮人，那应该是我，或者是我俩来做东，而不应该让大家凑份子钱，你把我一个私人活动变成集体活动，特别不应该。同学之间是平等的，万没有让大家凑钱来给我生日的道理。”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林杏，也不该瞎组织。” “那你补偿我。” “你要我如何补偿。” “罚你叠星星，叠满两大罐子星星，再来见我。”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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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回河县软玉温香 过新年半晌缠绵 再过一个多月，就放寒假了。成佳忆正在备考最后的一科。赵湘如又打电话来。 “佳忆，我抢到了两张回河县的票，正好是在你考完试的第二天中午发车，时间特别好。你看看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你是哪天考完试？” “我啊，比你早一天考完，不过我可以等你一起。呃，要是你不愿意，也可以和林杏一起走。”赵湘如顿了顿又说。 一根筋的成佳忆果然去找林杏。 “杏子，你哪天考完试？” “怎么啦？” “湘如抢到两张回河县的票，时间刚刚好，看看你时间，她说要是你时间好，也可以咱俩一起走？” “她哪天考完，她比我早一天。” “她抢到的票？” “嗯。” “她让你来问我？” “嗯。” “那你就来了？” “对啊？” “你还真听话。” “听话？” “哎呀，你这傻子，那赵湘如抢的票，当然是希望你和她一起走了。我考试没考完，时间不赶趟。你俩走吧。”林杏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末了又补了一句。“喂，佳忆，你可要把分寸把握好，你要么认认真真地开始，如果你还不想谈恋爱，不要害人家姑娘。举止有分寸些。” “分寸？” “哎呀，就是别乱摸乱抱人家。听见没？” “哦，不会。我还想好好学习呢。”成佳忆面红耳赤，转头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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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天空中飘落着小雪花，开往河县的中巴车一到站，一堆人涌了过去。 “佳忆，佳忆，你先上车。我过会再上。”赵湘如把手中的小包塞给成佳忆，让他先上车占个位。 等成佳忆好不容易冲上车，却发现车上只剩下一个座位。 “齐了没？齐了我们就发车了哈。”前头的司机高喊道。 “喂，我下车，下车，我朋友还没上来。”成佳忆看着车外的赵湘如，急忙喊道。 “哈哈哈，这傻小子，把女朋友丢在江城，自己跑了，哈哈。”一旁边的人笑道。 可这成佳忆看着惦起脚跟，在车窗外望着自己的赵湘如，确有点小女朋友的样。一阵心疼，连忙下车。 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手，一把抓起，握在手心。 “冷吧？” “嗯，有点。” “没事，咱们等下一趟。” 过了一个小时，第二趟车才到。好在车上位置多，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两人座，并排坐了下来。成佳忆把赵湘如的小手捂在怀中。那赵湘如抬头看了一眼成佳忆，顺势倒入怀中，娇羞无限。 “呃，我想吃点零食。”赵湘如轻声说。 “那你起来吧？”成佳忆扶着她坐了起来。 “其实，吃东西也可以不用坐起来的。比如，有人喂的话。”赵湘如说完，偷偷地看了成佳忆一眼。 “不用坐起来？那会噎着啊。”成佳忆奇道。 赵湘如噗呲一笑，又禁不住咳嗽起来，显然是被这话给噎着了。 “呃，给成大少爷喂个果冻吧，你这样坐着正好，不会被噎着。”赵湘如坐起身，剥开一个“喜之郎”果冻，喂到成佳忆嘴中。 两人吃完东西，喝完水。汽车一路颠簸，赵湘如再次躺下，盖着自己的外套。成佳忆看了看，窗外雪花漂洒，车内还是很凉，干脆把赵湘如半抱起来，搂在怀中，用自己的外套盖住她半个身子，又用赵湘如的外套盖住下半身。抱着她沉沉睡去。 小半天的功夫，眼看汽车即将到在河县。赵湘如却也醒了。 “呃，佳忆。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爸妈很好客的，他们也早就知道你。” “喔，不去了，不去了，我这见家里大人就怵。下次吧。”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 “合适的时候吧。”成佳忆也说不清楚下次是什么时候，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很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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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云湖水拍三春暖 鸿雁独飞季夏寒 面对落落大方的顾倾城，成佳忆的内心是脆弱而自卑的，彷徨无计之时，出现出了一线转机。 大一下学期的一天，已是暮春时节，班上组织到云湖去野餐。在翠云山下，北湖水边那片碧绿的草滩上，成佳忆全班人安营扎寨。简单地吃过一些“大杂烩”。大家玩起了小游戏。 第一个环节是真心话、大冒险。第一个抽到签的人是顾倾城，很快，班委收到一堆纸条。 “顾倾城，请问你的爱好是什么？” “我喜欢旅游，到各个地方去看看，增长见识。” “顾倾城，请问你的特长是什么？” “舞蹈。” “顾倾城，请问你有男朋友了么？” “没有。” “顾倾城，请问你希望找一个怎样的人当男朋友？” “人品好，文笔好，三观正，另外，长得也不难看。哈哈。” “顾倾城，请问我们班上男生有机会么？” “有！”素来端庄的顾倾城竟然响亮地回答了一个有。班上男生们沸腾了。 “顾倾城，我爱你，请问你喜欢我吗？” “呃，过！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你？” 第二个抽到签的就是成佳忆。 “成佳忆，你有什么爱好？” “我喜欢一个人在湖边、江边看水，看船。” “为什么是一个人，两个人不好么？”有男生嘘道。 “成佳忆，你有女朋友么？” “没有。” “成佳忆，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做女朋友？” “优雅知性，举止大方，待人真诚。” “太不具体了，重新来！” “long hairs， big eyes.”“长头发，大眼睛，咦，那就是喜欢顾倾城这样的呗。”班上女生议论纷纷。 “成佳忆，请问你和国贸系的林杏是什么关系？” “林杏是我高中同班同学。” “哟，青梅竹马呢。” “她，她是我姐。” “小舅子，我想追你姐，麻烦牵个线呗？” “滚！” 第二个环节是天黑请闭眼。班委让全体女生坐成一排，面朝云湖，背向男生，闭上眼睛。然后班委给每位男生弄来一朵玫瑰花，让男生送给自己最喜欢的女生。当递到成佳忆面前时，成佳忆想也没想就接下了。当每个女生都向后转时，成佳忆冲过去，把玫瑰花放在了顾倾城的头上，刚想走，顾倾城突然转过头，一双大眼睛盯着成佳忆说：“你干什么？” 成佳忆强按住突突跳的心神，故作镇静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比较特别。”说完，从容不迫地走到她旁边的一辆自行车车架上坐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欣赏其他人的表演。 第三个环节是才艺展示。顾倾城在湖边的草地上跳舞给大家看，在那柔和的月光下，她轻盈的舞着，纤纤玉手，细细腰肢，轻巧灵动，柔若无骨。蓦然间，成佳忆觉得她是如此的圣洁，如此的美。 末了，班委给大伙发上几幅扑克，大伙分组打起了拖拉机和斗地主。 回学校后，室友大龙向成佳忆“邀功”：我当时正坐在顾倾城身边，当顾倾城拿到那张示爱的纸条时，大龙得意地说：“呵呵，我知道是谁写的，是那个人。”说着，朝我瞟了一眼。 成佳忆很认真地告诉大龙：写纸条的那人不是我，他愣了半天。 放假了，成佳忆回到老家河县那个宁静的小镇，漫长的日子实在难熬，想打个电话给她，可忆及千里之外的她，现在可能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削着水果，一边欣赏着电视上那催人泪下的爱情剧吧。一想到现实生活中，两人之间存在的巨大差异，让成佳忆心头涌过一阵阵酸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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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后回到学校，QQ渐成热潮，成佳忆也弄了个号码上网。成佳忆并不想网恋，只是期待着能在网上遇见她。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下午，成佳忆真的在网上见到了她。 “嗨，你好啊。” “HI，你好。” “在忙啥呢。” “刚把大一的书温习了一遍，在准备暑期社会实践的东西。” “真好，我过几天也准备去统计局实习了。” “对了，上次我们在云湖玩时，那纸条是你写的么？” “什么纸条啊。” “就是说关于我的那张。” “哦，是说喜欢你的那张么。” “嗯。” “当然不是我。” “当然，你很讨厌我么？” “没有啊，我很喜欢你。” “我想确认一下，你现在是在向我表白吗？” “不是。” “那你说这些干嘛。” “你是我非常喜欢的类型，不过我这个土包子，好像配不上你，也没资格喜欢你。更不敢追求你。” “没劲，人和人之间有没有感觉是靠处出来的，不是靠只言片语说几句话就能行的。对了，听说你喜欢写文章，发几篇我看看。” 成佳忆依言转了几篇过去。 “佳忆，你写作的水平还挺高的呢。咱们多联系哈。” “好了，我过几天认真写篇文章发给你。” “好啊，期待你的大作。” 成佳忆下了线，收拾起破碎的心情，拿出成佳忆洪荒之力，写下人生第一封情书，投进邮筒的那一刻，成佳忆如释重负。 可是，单纯而幼稚的成佳忆，并没有收到顾倾城的回信，哪怕是只言片语，在课堂上、下课后遇到顾倾城，彼此也是微笑颔首，客气而周到。只剩下那投进邮筒的情诗，孤零零地在翠云山头独自吟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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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江城戏水沉孤雁 佳忆救美动芳心 江城号称洋国三大火炉之一，而七月又是最热的时节。刚刚完成大一期末考试的河县一中八班同学们，相约在一起，到江城的水上乐园去玩。这一次，人比较齐，赵湘如、林杏、张妍、王芳、刘星、李凯都参加了，当然，成佳忆也在。 一行七人先来到江城水上乐园附近的一处烧烤摊，点了几个炒菜，几瓶啤酒，四个女孩也喝了一些。吃完饭，喝完酒，大家休息了一会。相约来到水上乐园。 乐园很大，尤其是从高空往下冲浪，是每个到乐园来玩的必备科目。几十米高的水梯上，人一路冲下来，激起一阵阵水花。而下面的水池足有一米六左右的深度，以保证人冲下来不会受伤。 一行人依次冲下，特别是成佳忆、刘星和李凯三个男生先下来。到了水池，那刘星张开手去， “喂，美女们，需要我在下面接住你么？” 张妍不说话，却直接从梯上冲了下来，那刘星上前去，一把抱住。 接下来是王芳，李凯赶紧上前接住。 然后是林杏，那刘星一看，推了推成佳忆， “佳忆，你的杏子下来了。” “哦。”成佳忆也不含糊，赶紧走上前去，看得那赵湘如越发生气。 果然，那林杏刚刚冲到水池，还没落进水里，就被成佳忆一把抄了起来，抱在怀里。两个硕大的椰子晃来晃去。 “喂，看什么呢，快放我下来。”林杏嗔道。 “我，我抱你去那边，这个地方放下来的话，容易被人撞到。”那成佳忆却舍不得放手，又抱着林杏往边上走了一段。 “呃，湘如，你下来需要人接么？”成佳忆转头问道，却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林杏。 “不用，我自己会弄。”赵湘如一阵气苦，却也不甘示弱。 “哗~”的一声，那赵湘如从梯上冲了下来。一旁的刘星和李凯看了看，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敢上前。 “咳咳。”那刘星在一旁咳嗽了一声。 只见那赵湘如在冲下的那一瞬，忘了闭眼，那隐形眼镜一下子冲了出来，掉在水池里，下落的水势也把赵湘如直接带进水池，一米六的水深，让横躺的赵湘如有点吃不消，接二连三的喝了好几口水。 赵湘如沉在水中，感受到池水漫过头顶，眼前一片漆黑，双手想抓，却又抓不住什么。 “完了，我要淹死在这了。”赵湘如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双手没有了力量，人也渐渐失去了知觉，身体在逐渐往下沉，只觉得眼前黑黑的一片，想抓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坏了，坏了。赵湘如好像沉下去了。”张妍大喊道。 “啊。”成佳忆连忙放下林杏，冲了过去。一把从水中抄起赵湘如，放到水池边上。把赵湘如翻过身来，用力拍打着后背，有一些池水汩汩地从赵湘如的嘴角溢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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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得做人工呼吸啊？”一旁的刘星说。 “杏子，那人工呼吸怎么做？”成佳忆转头问道。 那林杏却转过头去，并不搭话。 “听说就是往嘴里吹气呗，好像和亲嘴差不多。”王芳说道。 “那你弄吧，你们，又不是没有亲过。”林杏看了一会气若游丝的赵湘如，悻悻地说。 成佳忆蹲下身来，把赵湘如的头摆正，吻了上去。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 终于，赵湘如咳出一大口水，坐了起来。 成佳忆把赵湘如侧过身放平，又拍了拍后背，又吐出了几口水。 “湘如，你好些了么？” “不，我不要你管。”赵湘如推开他，转过头去。 “哈哈哈。” 赵湘如抬头往上一看，只见刘星、李凯、张妍、王芳，还有林杏，五个脑袋凑在上面看。又摸了摸嘴角，原来，刚才那成佳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她。脸胀得通红。 “你，谁让你亲的？” “好啦，别生气了，下次你滑的时候，告诉我，我们看着你。” “好啦，我们的成夫人终于不生气啦？走吧，咱们再去玩会。”张妍凑上前去，把地上的赵湘如拉了起来，往滑梯上走。 “呃，你的湘如妹妹亲得爽吧？臭小子。”一旁的林杏冷冷地说。 “我，我这不也是为了救人么？” “救人？哼，我看是旧情复发吧，众目睽睽之下，亏你还亲得如痴如醉。” “呃，要是你掉水里了，我也会救的。” “哼，想得美。那赵湘如就是作。存心的。” “杏子，别这么说她，她刚才很危险。大家出来开开心心的，好不？” “哼。”那林杏转过头，拉着王芳去了浅水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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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翠云山下携侣游 泪浸罗裳红酥手 转眼到了大二，成佳忆已然成了师兄，领着一群初来乍到的学弟学妹们逛翠云山的山山水水，对于江城大学的古建筑，人文古迹，更是信手拈来。不过，做师兄也会有师兄的麻烦事。 大二上临近期末前，江城大学举办千禧年晚会，成佳忆和林杏带着小凳坐在学校操场看着台上的表演，璀璨的灯光将舞台装点得流光溢彩，好看极了。 林杏还带了条毛毯裹在自己和成佳忆身上，这情形，让成佳忆想起了高二那会和赵湘如裹着毛毯看江船的场景。不由得心有戚戚。赵湘如一早就联系他，想来学校看晚会，可成佳忆并不想她来，一个外校的女同学过来，难免会让人指指点点，而林杏是本校学生，又是老乡，一起看就没这方面问题。 台上的节目很精彩，还请了一些明星过来助兴，成佳忆和台下一众男生们看得很精彩。 可是奇怪得紧，平素里生龙活虎的林杏，看不了一会就困了， “佳忆，我躺你身上睡会。”林杏说。 “好吧，你横过来。”成佳忆让林杏横过来，头枕在他的腿上，仰望星空，成佳忆用整条毛毯裹着她，像条粽子。林杏闭上眼，安心睡下。 “呃，佳忆，给，千禧年快乐~”斜下里突然窜出一个人，递给成佳忆一个纸袋，是一包奶糖，成佳忆回头一看，原来是娟子。 娟子脸上画着淡淡的妆，描着眉，左手边还拿着一个小凳子，想过来和成佳忆坐。定睛一下，原来林杏躺在这。 “哦，原来你家杏子在啊，那，那我走了，你俩过节吧。”娟子吐了吐舌头。 “站住！”林杏一把拉下盖在脸上的毛毯，睁开眼睛，“我的糖呢？” “没有，只买了一包。” “小气鬼，重色轻友。” “你才重色轻友呢，躺在佳忆这，甜甜蜜蜜的，也不管我们另外几个人孤零零地过节。” “喂，娟子，以后没事别老往佳忆这窜，听见没。我们家佳忆还小，架不住你这小妮子三天两头的缠。” “是，我的林大太太，妾身告退了。”娟子施了个礼，学着清宫婢女弯了个膝，扭着屁股走了。 “佳忆，剥颗糖我吃。”林杏撅了撅嘴。 “嗯。”成佳忆打开纸袋，剥了颗大白兔奶糖，喂到林杏嘴里。 当千禧年倒计时开始，林杏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偎着成佳忆，一起数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当千禧年的钟声敲响，林杏双手环住成佳忆，把头靠在他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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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点多，折腾了一晚上的成佳忆回到宿舍，刚要睡下，宿舍里的201电话就响了起来。 “师兄，江湖救急，咱们注会班有个小师妹明华失恋了，一个人躲在兰园顶楼在哭，可别弄出什么事来，我们同班的同学劝了半天也不顶用。想来明华平时就和你还有梅八的师姐梅子比较熟，我想请你们帮忙去劝劝她，梅子我们已经打过电话了，拜托师兄啦。”下一级注会班的团支书打了电话过来。 “好的，我穿好衣服就过来。”成佳忆连忙下床穿衣，糟糕，前几天穿的外套刚刚放盆里洗了，还得重新从箱子里面再找一件。 等成佳忆穿好衣服赶到兰园楼顶，只见顶楼角落里面，果然有一个女孩穿着件单薄的裙子，蜷缩在那黑暗的角度，嘤嘤的哭。成佳忆连忙走上前去，蹲了下来，拿出准备好的纸巾，递上前去， “呃，别哭了，晚上太凉，快回去吧。” 女孩听闻此话，悚然回头，两人一照面，都是大吃一惊， “怎么是你！”成佳忆惊呆了。原来，这个躲在角落里哭的女孩居然是赵湘如。 “哇~”赵湘如一看是成佳忆，猛地扑到他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呜，呜，你讨厌我，不希望我来找你。可是我又想来。又不敢去找你。今晚过千禧年，宿舍里的女生们都成双成对的出去了，我一个人，只好躲在这。呃，让蚊子都咬了好几口了。”赵湘如撅起嘴，抬起胳膊给他看。 “嗯，没事的，以后你想来找，就来好了，我欢迎你来啊，每周来一次就够了，我们大二的课，真的是多，主要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陪你。”成佳忆一阵心疼，柔声说道，一边忙着给赵湘如擦拭眼泪。 “呃，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可能是心理感应吧，今天晚上躺下之后，就做了个梦，梦到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路边上，就觉得不对劲，睡不着，于是想着来这兰园楼顶看看。” “真的啊？”赵湘如喜形于色。 “真的。”成佳忆瞎话编到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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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周芷欣插话道，“你们班那个小师妹呢？”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班的梅子先过去了，已经把人劝走了。没想到兰园楼顶上有两个在哭的，劝走一个，留下还有一个，居然是从江城理工过来的赵湘如。” “后来你是怎么把赵大小姐劝走的？” “哄呗。一路说好听的，陪着逛校园。折腾到很晚，终于给送走了。” “那么晚了宿舍还开门？” “强行把门叫开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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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夜入三更人尤在 情到浓时却回头 其实这话，成佳忆只“交代”了一半。 逛完校园的赵湘如怎么也不肯回去，成佳忆犯了愁，总不成把她带回男生宿舍吧？幸好，学校周边有些小电影院，专为谈恋爱的小情侣准备的。 两人进了影院，赵湘如不自觉又想起高三那会的光景，不自觉的把头靠过来，直接躺进了成佳忆的怀里。 成佳忆美人在怀，看着电影上面的镜头，也是心猿意马。低头看看怀中人，睁大着眼睛，却不睡。 “怎么啦？” “我睡不着。” “那你坐起来看会电影？” “不想坐。” “那，唔。”成佳忆还要说话，情不自禁的赵湘如双手环住成佳忆的脖子，抬头吻在他的唇间。 成佳忆迅速沦陷，右手环抱怀中人，左手放在赵湘如腰间，想做点什么又不敢放肆，动作拘谨而僵硬。 “成大少爷，怎么上个大学，胆越来越小，倒不如高中那会了。”一个长吻结束，赵湘如望着成佳忆，讪讪的笑道。 “高中那会~”成佳忆一个激灵，他想起了母亲李春香的那双手，一种由内而外的愧疚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立刻满脸冷峻，站起身，拉起赵湘如。 “湘如，我们走吧，我们不该这样浪费时间，我们该好好学习的。” 赵湘如一看手表，都凌晨3点多了。 “哎呀，我回不去了。都这个点了。”赵湘如说。 “没事，这个点往回赶，说不定来得及。”成佳忆还是想把她送回去。 “我们那宿管大妈，可难说话了。”赵湘如还想多呆会。 “没事，我们打车往那边赶吧。”说完，成佳忆拉着赵湘如飞奔而去，幸运的是，大路上正好开过来一辆出租车。 “算了，我没带钱包，别打车了。”赵湘如说。 “没事，我有啊。”成佳忆前几天刚做了两个家教， 两人上了车。直奔江城理工。到了宿舍，果然关门了。 “要不，算了吧，我带身份证了。”赵湘如低声说，脸红红的。 “别去酒店，你还没结婚，对你名声不好，将来你还要嫁人的。”成佳忆一本正经。 “那你就去叫阿姨好了，看她不骂死你。”赵湘如跺了跺脚。 “姐，姐，麻烦您，我妹妹家里有事回来晚了，麻烦您给开个门。”成佳忆一边敲着窗户，一边说。 “来了来了，烦不烦，以后早点回来！”宿管阿姨不耐烦地从床上爬起来，悻悻地说。 “湘如，开门了，你快进去吧。”成佳忆欣喜地说。 “嗯，那我走啦。”赵湘如心不甘，情不愿，慢吞吞地踱了进去。 事后，心烦意乱的赵湘如一个星期都没有再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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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很烦啊。人家都把身份证亮出来了，你倒还装上正人君子了。”周芷欣骂道。 “嗯，这事是我不对，在爱情上不如一个女孩子来得勇敢。可能我那会还想着顾倾城吧，虽然她没有给我回信，但我心中还是留有某种期待。这种期待决定了我要把内心最重要的东西留给她。” “你这种欲拒还迎的人，害死人。恋爱的事，无论是轰轰烈烈地谈，还是干干脆脆的拒，都是好的，最怕你这种，黑不黑白不白的。最烦人，也最磨人。人家赵湘如该是倒了八辈子大霉遇到你。” “是的，我对不起她。”成佳忆坦然承认。 “等一下，我发现问题了。”周芷欣突然放下茶杯，像盯着怪物一样看着成佳忆。眼中冒出绿莹莹的光。 “怎么啦，芷欣。”成佳忆有点儿心虚，忐忑不安地问道。 “好你个成佳忆，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赵湘如在大二下学期过来找过你么？” “找过。” “你每次都见了么？” “见了。” “你看哈，千禧年那天晚上，你刚搂完林杏，就去哄失恋的小师妹，阴差阳错撞见赵湘如，还亲了人家。那时候，你还暗恋着人家顾倾城。佳忆哥哥，您，好忙啊。” “是的，我的确有点自私。” “你享受林杏的陪伴，憧憬着你的顾大小姐，怀里还不忘抱着曲意逢迎你的赵湘如。” 成佳忆看了一眼对面的周芷欣，无言以对，只得低下头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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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温柔乡东成西就 惊天雷迷途知返 大二下学期的成佳忆，在情感上是混乱的。 他喜欢和林杏一起周周正正的上自习，相互鼓励、相互促进的感觉。也喜欢在课堂上每天看见白月光顾倾城，拨动他那少年心弦的悸动。可是，一种少年男人的原始冲动，也让他对赵湘如的温柔乡欲罢不能。 千禧年那天晚上，虽然理智让他推开了赵湘如，但并不防碍他在第二个周五的晚上再次和赵湘如出来，去看小电影，并用自己的双手探索了赵湘如身上全部的温柔。 次日中午，林杏过来找他，却发现成佳忆并没有起床，躺在床上，眼圈黑黑的。 “佳忆，你怎么啦？” “杏子，我可能是感冒了，头有点疼。” 心急火僚的林杏连忙去药店买了板蓝根，用开水冲给他喝。喝着喝着，成佳忆的眼泪掉了下来，落在了水杯里。 “你怎么哭啦，佳忆？” “对不起，杏子。” “没事的，我不就去买了个药么，没啥。” “我本来是想陪你一起去上自习的，今天可能不成了。” “嗯，你安心休息，过两天我们再去上课，中间选修课的课堂笔记，我帮你记下来给你。”林杏伸出手去，摸了摸成佳忆的额头，“你快躺下吧，别说胡话。你这么想和我一起去上自习啊，等你好些了，以后我们天天去。嗯。” 林杏替成佳忆盖好被子，昂起头，然后踱着步离开了。也许，这是最近四五年来，成佳忆待林杏最温柔的一次。只是杏子，不知道这温柔背后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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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我妈没说错！”周芷欣怒道。 “你妈，阿姨都说什么了？”成佳忆问。 “有次我们聚会，从山姐家出来，不是你帮我拿了个东西回了趟我家么？后来你走后，我问我妈你觉得成佳忆这个人怎样？” “阿姨怎么说？” “我妈主要说了两点，一个是你五心未定，还没有结婚成家的打算。二是长得太好看的男人，喜欢招蜂引蝶，也比较麻烦。瞧你这德性，吃着碗里的，护着盘里的，想着锅里的。无耻！亏我当年还把你当个宝似的。”周芷欣骂道。 “芷欣，你不要再说了，我，我年少糊涂。”成佳忆低下头去。 “你们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 “大约四个多月吧。千禧年之后是元旦节，中间寒假空了一个月，一直到六月上旬。” “这么快你就迷途知返了？不对吧？” “不是，我还没有意识到该改进这个事，中间改过来完全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而中断的。” “另外一件事？”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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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的成佳忆，有点分裂。一方面，只要不上专业课，他几乎天天晚上陪着林杏上自习，极尽讨好之能事，把林杏哄得很开心。另一方面，上完自习后，他又去找赵湘如看小电影，有时候约在江城大学附近，有时候在江城理工附近。温驯可人的赵湘如每次都能放下自尊，让他尽情放肆，为所欲为。 青春少艾的成佳忆，自从在小电影院一夕之欢之后，赵湘如的柔软让他的征服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两人本以为这种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六月上旬发生的一件事，才让这种畸形的激情戛然而止。 六月上旬的一个周六早上，成佳忆接到了赵湘如的电话。 “佳忆，佳忆，帮我一个忙，我们宿舍的毛毛计划今天中午在江城大学附近弄个生日宴，你帮我在你们江大附近买一个生日蛋糕和一束玫瑰花吧，最好是20朵玫瑰，再配一些满天星什么的。” “嗯，好，你们几点钟要用？” “大约十二点左右就行。” 成佳忆中午买好花和蛋糕，给赵湘如打电话。 “湘如，花和蛋糕都买好了，你们在哪个饭店？” “佳忆，对不起，她们把地点改了，改成了江城理工，时间也改成了晚上。要不你下午帮我送一趟吧？” “嗯。” 不明就里的成佳忆直接拿着花和蛋糕，赶到江城理工，公交车上人很挤，成佳忆紧紧地用身体护着蛋糕，中间不小心碰到一位女生，还被人骂了句“臭流氓！” 好不容易到了赵湘如宿舍楼下。 不一会儿，身着白裙的赵湘如走了下来。 “咦，湘如，你怎么穿得这么漂亮？” “嗯，晚上参加毛毛的生日宴，当然穿得正式一点啊，要照相的。” “哦，呃，这是你的花，还有生日蛋糕。”成佳忆把手中的玫瑰花和生日蛋糕递给赵湘如。 赵湘如接过花和蛋糕，满面红晕，突然惦起脚跟，在成佳忆右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就跑。 “哎。”一头雾水的成佳忆摸了摸右脸，有点烫。一望赵湘如的宿舍楼上，还有不少女生打开窗户在往下看，连忙往外走。 路过江城理工的西教学楼，成佳忆心头一动。人们都说“学在江工”，我倒想看看江城理工究竟是个什么好法？要不我在这江城理工上个自习吧，体验一把。于是一侧身，找了间僻静的教室坐下，打开书本。 僻静的教室里，鸦雀无声。看了会书，成佳忆收起书包，走到大楼旁边树林的石桌边休息。这树林位于山坡上，密密麻麻长满了樟树、油松、柏树，凉爽宜人，成佳忆的石桌位于山坡顶上，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在山坡中部，石桌边的两个石凳上，有两个女生在叽叽喳喳地聊天。 “毛毛，后天过生日你有什么心愿啊？” “唉，我啊，我想和赵湘如一样，有个男孩拿着生日蛋糕和玫瑰花来和我表白。” “是啊，你看今天下午，有个江城大学的男生巴巴的从江大赶过来，又送蛋糕又送玫瑰的，听说还对人家赵湘如表白了。” “嗯，我也听说了，那人叫成佳忆，据说还是赵湘如原来高中学校的校草，在江城大学也很有名的一个人。” “是啊，下午一看，还真挺帅的。” “以前还觉得赵湘如吹牛，看来是真的。” “男生不都先玩玩，大三大四再表白的么？这成佳忆怎么这么急？” “急，这男人可急色了，听湘如说，好几次两人一起看电影，那成佳忆就抱着赵湘如啃，躲都躲不开。前几天还看见湘如脖子让人家盖的章。红红的，真可怕。” “我也好想有个帅哥给我盖章哦。” “花痴！” “听说那成佳忆从高一开始就追，一直追到大二，追了五年赵湘如才答应。” “这么帅的校草，还用五年？要是我，第一次表白我就答应了。来吧，BABY！”毛毛闭上眼，做出一幅陶醉样。 “赵湘如有本事，那成佳忆大老远跑过来，连晚饭都不陪人家吃，就把那个成佳忆给赶回江大了。真牛。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驯夫有方啊。” “今天晚上的生日宴，那赵湘如肯定得意极了。又要给我们炫耀她如何一再拒绝校草的光辉历史了。听着就烦。瞧她那得意样。” “那成佳忆也真没出息，赵湘如不同意，他不会换个人追，还追人家五年？又送情书又送花的，真没骨气！” “你看赵湘如每次江大回来，都头发散乱，脸上、脖子上、胸前全是成佳忆的“草莓印”，包里还带着一大堆吃的，说是那成佳忆买来哄她开心的。” “对了，今天晚上，赵湘如的生日宴，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啊？” “去啊，人家是院学生会的赵 ，我这等屁民哪敢不去啊。” “赵 真牛，在院里这么跋扈，把男朋友也治的服服帖帖，真是能者无所不能啊。” 这些话，犹如一瓢冷水从成佳忆头底直浇而下，虽是江城六月的天，成佳忆却感到一阵阵寒冷。所谓的温驯，所谓的柔软，所谓的委屈，所谓的痴情，不过是镜花水月。谁能想像，千禧年兰园楼顶那个委屈的小女孩，其实是充满心机的狡鲒大女主。 成佳忆呆呆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几个小时过去，江城理工小树林的蚊蝇一只接一只地飞来，在他的腿上、胳膊上咬出一个又一个包。 眼看已到晚上九点，成佳忆理了理书包，正准备回江大，手机响了，是赵湘如打来的。 “佳忆，你在哪呢？” “嗯，有事吗，湘如。”成佳忆抑制住情绪，故作镇静地说。 “呃，我在江城理工西门这边，刚和毛毛她们吃完饭。你能过来找我吗？” “嗯，我就在江城理工没走，一会就到你这。” “啊，你没走？你在哪呢？” “我在你们西教学楼附近。” “哦，那我过来找你吧？” “不用了，你就在原地不动，我来找你。” 等成佳忆赶到酒店门口，只见吧台旁边有个椅子，上面坐着的，正是赵湘如。 “湘如，毛毛的生日宴结束了？” “嗯。” “她们的人呢？” “她们生日宴之后要去K歌，我让她们先走了。” “生日宴好玩么？” “好玩，毛毛的男朋友都给她下跪表白了。好感动哇。” “那咱们一会怎么安排？” “你一直在江城理工等着我啊，等这么久？那一会我们去看个电影？” “好啊。” 进了影院，两人坐下，赵湘如习惯性地脱去外套，正要往成佳忆怀里靠，却被成佳忆一把推开。 “你起开，你给我坐好！”成佳忆喝道。 “咦，佳忆，你怎么啦？” “怎么啦？我问你。今天到底是谁过生日？你河县一中哪个校草追了你五年？哪个色眯眯的家伙一直在纠缠你？你给我说清楚？”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什么？赵 ，你就别装了，你根本不是什么小白兔。心机婊！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成佳忆说完，站起身，扭头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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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因为这事而闹掰的？”周芷欣问道。 “是啊。” “按说小女生有一点虚荣，有一些矫情倒也正常。” “主要还是人设问题，以前那赵湘如巴巴的跑过来，给我的人设是她有多么真诚，多么想念，多么在意，如果她赵湘如据实以告，那天是她的生日，需要他巴巴的从江大跑过来给她撑撑门面，这些她想要的，我都会做。但是她采取了这种方式，就让我异常愤怒。” “后来你们和好了么？” “在大四那会，我也大了些，也了解一些小女孩的伎俩，再加上赵湘如也一再写信道歉，这事也就算了。” “也许，那赵湘如在你这里，想得到她想要的，在她们学院，她有她必须维持的人设。其实这人也挺可怜的，连自己过生日都不敢和你提。” “是的，其实这事，实际上也算不了什么事，只是我当时有种如坠彀中的感觉，非常不好。” “其实，我更同情林杏，这会她还在帮你撕于芊芊吧？你却背着她处处留情，活该！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周芷欣骂道。 成佳忆看着眼前撅着嘴的周芷欣，不敢接话，只得低下头去，呷了一口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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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读书堂上颜如玉 浣衣声里满房春 “算了，不说你的赵大小姐了，说说林杏吧，我觉得她挺有故事的。”周芷欣换了个话题。 “的确，林杏是个不错的姑娘。她上大学那会和我住得近，也帮过我不少。” 外向活泼、见多识广而又早熟的林杏在大学校园如鱼得水。入学后，很快和班上、院里面的同学打成一片，而她那种外向活泼的性格属于男女通吃的那一种。大二时，她已是院学生会的骨干，大三还加入了校学生会。 虽然因为李青萍的事，成佳忆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但期间发生的好几件事，却让成佳忆感念至今。 大一上学期快结束的一个周六中午，成佳忆上完自习回到宿舍，拿起饭盒正要去食堂打饭，赫然发现原来的床单被套不见了，连床底下的脏衣裤也不见了。而床上是新换上的一整套粉色的四件套。正自纳闷着。 室友大龙急吼吼地从水房跑过来。 “佳忆，水房有个大美女，可能是在替男朋友洗衣服，这大冷的天，谁家男的这么狠心又这么牛逼啊，应该是咱们这栋楼的。” “有多美啊。” “哎呀，那身材，那脸蛋。嚯~”大龙微闭着双眼，双手从膝下抚到前胸，然后两手伸开，脸上是一副陶醉的表情。 “那我得去瞧瞧，到底有多美。”成佳忆跑到水房一看。 不是林杏是谁？ 只见林杏身穿一身女式休闲牛仔裤，挽着长袖，正在揉搓着被套。脚边放着两个热水瓶。虽然兑了不少热水，手还是冻得通红。 “杏子。”成佳忆叫了声。 “佳忆，快过来帮我拧拧这被套，有点重。”林杏转过头，对着成佳忆微微一笑，成佳忆连忙上手。 “姐，这大冬天的，多冷啊，我自己来就行。” “嗨，你们男生就是心粗，你看这床单被套，用一学期了，都不带洗的，多脏啊。还有这内衣和袜子，是前几天踢过球的吧？” “内衣，我自己来。”成佳忆有点不好意思。 “我都不在乎，你在意个啥？以后要经常洗，我以后一个月过来帮你洗一次床单和被套，其余的衣服，你就自己洗哈。” “其实，我自己能行的。” “成大少爷上高中那会，连桌椅都懒得擦的人，那会喜欢这些洗洗涮涮的活？” “我。”成佳忆还要推脱。 “别说啦，来，我们一起拧下，一会把它们晾起来。你床上现在用的，是我多的一套，你先用着，等这套洗干净了，下个月你再对换。” “嗯，杏子。” 从那以后，每个月最后一周的周六中午，林杏都会过来帮成佳忆换洗床单和被套，直到大四上学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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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的语文成绩很好，上大二，她和成佳忆都选修了《大学语文》，在竹园那个古堡似的教室里，经常跟着老师一起朗读经典诗词。 “佳忆，我感觉现在上《大学语文》，有点像我们以前高中时那会的样子。” “是啊，感觉挺好的，不过现在的社会有点浮躁，很多人都不太重视中文学习。” 选修课一般都在晚上，从梅园去往竹园教室的路上，有三条道，都比较黑。一条是从梅操穿过，一条是从兰园楼顶过去，另外一条是从荷塘前的草坪中穿过情人坡，直达竹园。同住梅园的林杏和成佳忆一般都是相约前去上课。大二上学期快到期末那会，两人一起从兰园楼顶穿过，只见楼顶北侧立着两棵大树，大树长在兰园大楼北侧的山坡上，茂盛的枝桠伸过兰园楼顶，枝桠上结满了拐枣。 拐枣学名枳椇，鼠李科枳椇属高大乔木，高10-25米，小枝褐色或黑紫色，叶互生，厚纸质至纸质，宽卵形、椭圆状卵形或心形，叶柄长2-5厘米，二歧式聚伞圆锥花序，顶生和腋生，花两性，萼片具网状脉或纵条纹，花瓣椭圆状匙形，浆果状核果近球形，成熟时黄褐色或棕褐色，种子暗褐色或黑紫色，花期5-7月，果期8-10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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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兰园凌空博君笑 吐露心扉作挽歌 “听说这拐枣挺有营养的，很好吃还能入药。”林杏说， “姐，那我去给你摘点下来。”成佳忆说完，爬到兰园楼顶的山墙上，双腿站立，伸出右手抓紧一个大的树枝，从上面薅下几串拐枣下来，有的黑不溜秋，有的黄澄澄的。 林杏从身边拿出一个袋， “先放在这个袋里面吧，下课了再吃。” “姐，你带回宿舍去吧。晚上自己吃。我们男生想弄，随时可以来，很方便。”成佳忆把摘下的拐枣全部放在林杏的袋里。 第二天下午，林杏找到成佳忆，神秘兮兮地说，“佳忆，帮我一个忙好么？” “嗯，你说。”成佳忆有点摸不着头脑。 “昨天晚上我带拐枣回宿舍了，可我们宿舍的娟子吃了觉得不过瘾，她想请你今天晚餐后，帮她去兰园楼顶再薅几串拐枣下来。好么。”林杏说。 “没问题。”成佳忆一口答应下来。 晚餐后，成佳忆来到兰园楼顶，林杏和同宿舍的娟子却早就到了。那娟子不时拿眼偷偷地瞄他，不时和林杏小声的说着什么。 成佳忆依样爬上山墙去摘拐枣，伸手抓过一个大树枝，上面长着好几串。 娟子凑过头去，看了一下山墙根，那一侧是兰园建筑群的转角处，俯瞰下去，有数十米高，凌空而立，煞是吓人。不由得吐了下舌头。 “啊。”娟子禁不住叫了一声。 成佳忆吓了一跳，不由得回过头问娟子， “怎么啦？娟子？” “没事，你弄你的。”娟子摆摆手。 成佳忆从山墙上跳了下来，把手中的拐枣递给娟子。 “呃，给。” “谢谢你啊，佳忆，这山墙这么高，万一摔下去可不得了。”娟子说。 “没事，我站得稳。”成佳忆大大咧咧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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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娟子和林杏咬了一会耳朵，一溜烟就跑了。林杏却站在原地没动。 “姐，娟子说啥呢？”成佳忆好奇地问道。 “她问你有女朋友没，没有的话，给她介绍下。这小妮子对你动心了。说有个肯为她犯险的男朋友，亲手从校园里摘水果给她吃，感觉真好。”林杏淡淡地说。 “姐，我没女朋友，不过我有喜欢的人。”成佳忆当真了。 “啊，谁啊，你们班的？”林杏大吃一惊，猛然抬起头。 “嗯，我们班的顾倾城，不过她好像对我感觉一般，不咸不淡的。”成佳忆低下头去， “没事，听姐的，准让你几个月就拿下顾倾城。”林杏哈哈一笑。 “真的啊。”成佳忆喜出望外。 “那是，当然是女人更了解女人。姐教你。”林杏拍了拍成佳忆的肩膀。“上大学时，你喜欢哪个女孩子，都让你追个够，这是爱情；不过大学毕业时，你就得收心了哈，后面该考虑的是婚姻了。” “好啊。”成佳忆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这追女孩子啊，心不能急，首先你要分析情况，她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其次，你要分析她的心态，她对你感觉怎么样，至少要不讨厌你吧？再次，你要分析当前的状态，她有没有喜欢的人？最后，你要采取合理的策略，比如从她的闺蜜入手，或者以退为进，制造点事件引起她的注意。总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林杏娓娓道来。 成佳忆侧过头去，认真地看着林杏，林杏笑着说完这些，突然双手扶着兰园楼顶的山墙，身体微微发抖。 “杏子，你怎么啦。” “我，我看这山墙的确有点高，头晕。你扶我坐下。”落日的余晖映在林杏身上，金灿灿，黄澄澄的，透亮却也刺眼。 林杏靠着山墙，成佳忆连忙用身体垫在林杏身后，让林杏斜躺在自己身上。 “哎，让我多躺会吧，等你追到顾小姐，就不能再随便这么躺了，免得你的顾小姐误会。”林杏轻声说完，怔怔地看着前方的夕阳，面无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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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画眉画脸难画骨 知人知面不知心 选修大学语文的，一般是文学院、新闻学院、外国语学院的学生居多，来自注会和国贸专业的成佳忆和林杏有点异类。他们俩每次来，一般都坐在中间最后一排。方便偷偷溜进来，也方便偷偷溜出去。 中文系的学习委员于芊芊是江城本地姑娘，在班上负责收集同学们的作业，也和成佳忆、林杏有些交集。于芊芊一般都是坐在教室第一排，有时候也会跑到后排来和成佳忆、林杏说话。 大二下学期一天晚上，离上课还有二十来分钟，成佳忆和林杏来早了，教室里还没几个人。林杏对着小镜子画了画眉，突然把眉笔扔给旁边的成佳忆。 “佳忆，帮我画画，我又拿着镜子又画的，分寸掌握不好。”林杏转过头来，对着成佳忆。 “好的，我手比较笨。”成佳忆不忍拂她之意，帮她描了起来，一个不小心，画了一大笔，直接划到了脸上。 “喂，讨厌，不轻点画，我去洗洗。”林杏娇嗔一声。 “哎，你的笔？”成佳忆准备把笔还给她。 “不要了，送你了，反正也快用完了。”林杏回过头来说。 “正好，我可以用来放书里做书签得了。” 当晚下课后的课间休息时间，于芊芊递给成佳忆一个信封，成佳忆打开一看，原来是一首诗。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成佳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她，顺手把书页里夹着的眉笔塞进信封。 结果，等他上完卫生间回来，信封已经被急不可耐的于芊芊拿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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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之后，于芊芊每次上课都挨着成佳忆坐，课间也拉着他聊个不停，一会拿两个苹果，一会拿两个雪糕，有时候也装模作样地讨论下中文的修辞用法，更多时候，还是凑上来时不时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佳忆，我下晚自习后想去大操场走走，有点黑，你陪我一起，好么？” “这竹园教室离梅园挺远的，我得送杏子回梅八。”成佳忆说。 “那你送完杏姐再回来找我呗？”于芊芊用右手拱了拱成佳忆，撒娇道。 “我，我今天晚上约人踢球了。”成佳忆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林杏用右手支着头，看着于芊芊，一言不发。 “佳忆，我这周六回家一趟，我哥从外地工作回来了，你有空和我们一起吃个饭么？”于芊芊还是不死心，接着问道。 “你哥？”成佳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嗯，你不愿意见我的家人么？”于芊芊满怀期待。 “我见你家人干嘛？”成佳忆一头雾水。 “呜呜呜。”于芊芊哭着跑开了。 林杏有些看不过去了，禁不住问成佳忆， “佳忆，你怎么招惹人家于芊芊啦，这姑娘像着了魔似的？” “我，我没有把她怎么啊？” “你亲人家了？” “没有。” “抱人家了？” “没有。” “给人家写情书了？” “没有。” “那她发个什么春，天天凑过来晃，看得人头疼。” “是啊，烦。” “真的啥都没有过？不至于啊？”林杏百思不得其解。 “我有次周五晚上，去他们院看过她主演的话剧，还给她带了一袋苹果。这事算不算？” “你混蛋，谁让你没事去献殷勤的？不要脸，真不要脸。”林杏大骂，也不知道骂的是成佳忆，还是于芊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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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无心采花惹莺燕 有情却是负心人 大二下学期即将结束的倒数第二周，《大学语文》课即将结束，好心的老师给同学们做了整体回顾，也明的暗的划了一些重点复习内容。上完晚上的课，成佳忆正和林杏一起在竹园教室里讨论期末考试的复习安排。一个女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 “佳忆，你快去看看。于芊芊趴到兰园楼顶的山墙上去了，怎么劝也不下来，那地方危险得很。” “好的，我马上来。”成佳忆应了一声，拨腿就准备往那跑。 “等等，佳忆，你先别动。我打个电话。”林杏拉住了着急忙慌的成佳忆，给梅八308打了个电话，叫娟子和丽丽过来兰园楼顶帮忙。“我和你一起过去，你到了先别说话，我先问问情况再说。” 两人来到兰园楼顶，只见于芊芊趴在兰园楼顶的山墙上，右手抓着拐枣树的树枝，明显看得出，于芊芊的身体有点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周围已然聚了不少人，围成了一个半圆形，大家也不敢贸然上去，怕出现意外，而倔强的于芊芊又不肯示弱主动下来。 “成佳忆，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要喜欢我，就在这里当众给我表白，要不喜欢我，我就从这墙上跳下去。呜呜呜，我不活了。”于芊芊一看到成佳忆，立刻激动起来。 让成佳忆当众表白，显是不可能的，但让于芊芊出意外，也是他不愿意的。成佳忆左右为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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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姐来，看我的。”林杏拉了拉成佳忆，走上前去。 “芊芊，你这是怎么啦。”林杏轻声细语的说， “呜呜，他成佳忆就是成心的，他明明喜欢我，等我真正动了情，他又一副无动用衷的样子。故意吊着我。”于芊芊嚎啕大哭。 “哦，这个成佳忆这么坏啊，那要不这样，我们去告诉学校，举报他，让他毕不了业，你看怎么样？”林杏欲擒故纵。 “别别别，我也不想这样，只是希望他回心转意，对待感情能够认真一点。”于芊芊低声说，情绪稳定了一些。 “这种混蛋，像钓鱼一样钓着我们家芊芊，等上钩了，又扔水里不要了，太过份了，不能这么放过他。”林杏咬牙切齿地说。 “其实也好，他也没有太把我怎么样。就是最近几个月特别冷落我。呜呜呜。”于芊芊一脸委屈。 “哦，那他是怎么骚扰你的，你告诉姐。这个臭不要脸的，他亲亲了，抱抱了，还是怎么了。我来帮你管教他，狠狠地骂他。”林杏蹲了下来，保持和于芊芊差不多的高度，却又离了将近三四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呃，我写了首诗给他，他放了枝眉笔后还给了我。你看，这不就是说，他愿意一生为我画眉么。”于芊芊左手从口袋里掏出 ，里面有个纸条还有枝眉笔。 林杏笑逐颜开，把信接过来，认真的看了看， “哦，这样啊，看来你喜欢上我弟弟了哈，没事，有姐呢。姐帮你做做他思想工作。我是学生会的林杏，你认识我的哈。” “姐，哇哇。”于芊芊大哭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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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玉手纤纤凌空去 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哭不哭，没事的，小事一桩，呃，你把左手给我，右手从树上帮我薅几串拐枣下来，姐吃高兴了，成佳忆一定是你的，跑不了，呃，你看，他已经过来了。就杵在那。“林杏用右手往身侧一指，成佳忆一脸焦急地看着两人。林杏转过头，朝成佳忆大吼一声，“成佳忆，你给我站好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你，你说话算数？”于芊芊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左手抓紧林杏，右手在树上薅拐枣，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于芊芊把右手伸得长长的，对着枝叶茂盛的地方薅去，薅了一枝又一枝，递给林杏。 “我说了算！”林杏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芊芊，你这样薅不到几个，呃，这几个树枝上面都没有果，你得坐起来，别趴着，才能薅得多。” “姐，我有点怕。”于芊芊望了望右侧，深不见底，有些忐忑不安。 “没事，姐抓紧你。”林杏温柔地说。 于芊芊抓紧林杏的手，慢慢坐了起来，林杏朝身后的成佳忆、娟子、丽丽一努嘴，三人一拥而上，抓胳膊的抓胳膊，拉腿的拉腿，把于芊芊拖了下来。成佳忆靠在山墙一侧，双手环抱，也同时堵住了于芊芊再次爬墙的通道。 “呃，杏姐，谢谢你，那你帮我劝劝佳忆。”于芊芊侧过头，看了一眼环抱着自己的成佳忆。娇羞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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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芊芊，你脑子进水了么？成佳忆是我男朋友，和我好了五年了。你从哪嘣出来就要抢人，还在这要死要活的，你要不要脸？”林杏杏目圆睁，双手叉腰，全然不是刚才的温柔样。 “姐，你不是成佳忆的姐么，成佳忆什么时候成你男朋友了？”于芊芊怯了场，但又不甘示弱地低声问道。 “你眼瞎啊，姐是指江湖地位，他得听我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没见我俩天天一起上课，一起下课，我每月去给他洗衣服，呃，连你的所谓定情信物，这个破眉笔，那也是我的，佳忆天天在给我画眉，明白了不，傻姑娘？” “我，我不是故意的。”于芊芊辩解道。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我们五年感情，你要是故意的，你把我绿了，还跑到这来要死要活，姐早上手抽你了。娟子，丽丽，把于芊芊送回宿舍去。以后不许再缠着成佳忆，听见没！”林杏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于芊芊的俏脸。 “哦。”于芊芊看着母老虎似的林杏，没敢接茬，胡乱的应了一声。 “还有你，别一天到晚勾三搭四的，记好了，你姓林，林杏的林！你再敢到处招蜂引蝶，把你耳朵揪下来。”说完，用眉笔在成佳忆左右两侧脸上各写了一个林字，还在成佳忆的脑袋上拍了拍，最后直接上手拧着成佳忆的耳朵往楼下走。 看得一旁的于芊芊目瞪口呆，双脚挪不动步，任由娟子和丽丽一左一右架着她回宿舍。 见林杏摆平了这么大的麻烦，成佳忆感激涕零，哪敢躲开，只得乖乖的，任凭林杏处置，低下头不说话。但耳根处仍是一阵阵钻心似的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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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调慎行 2022-07-11 11:06:06 好作品，支持！ ----------------------------- 感谢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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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丽婷tingting 2022-07-15 23:33:08 支持佳作 ----------------------------- 感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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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财2019 2022-07-16 23:44:24 拜访天涯里我的前辈、我的老师！ ----------------------------- 感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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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财2019 2022-07-16 23:44:24 拜访天涯里我的前辈、我的老师！ ----------------------------- 这个帖子后期没有再更新，后期请您移步舞文弄墨社区阅读同名小说，谢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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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财2019 2022-07-19 23:37:46 力顶佳作！ ----------------------------- 这个帖子后期没有再更新，后期请您移步舞文弄墨社区阅读，谢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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