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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性话题]有没有真正的女主独美的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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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类型都可以,重生、言情、末世、言情,可以男强女强,拒绝那种原男主下位以后又依附另外一个男人崛起的,也避雷和突然出现的男主强行发生感情
长公主来宁州寻救命恩人的那天,我被阿姐支出去找一味药材。
等我回家时,她已被长公主认作义女,即将远赴华京,赐封郡主。
她拉着我的手,求道:“从小我什么都让给你,你就让我一次吧。”
我答应了她。
人人都以为她此去是荣耀坦途,却不知长公主要的只是一个替她女儿远赴异邦的棋子。
1
百花宴会上公然羞辱我的知府夫人再度上门议亲了。
彼时她说我门户太低,会辱没了她的儿子。
如今却拉着我的手,连连赞我风姿绰约,若远山芙蓉。
只因我的阿姐成了长公主的救命恩人,还被长公主收为义女,册封陵阳郡主。
渡口的船已经在等着了,不日她将远赴华京,成为长公主的掌珠。
人人都说我沾了阿姐的光,从此水涨船高,身价倍增,就连曾将眼高于顶的知府夫人也说如今的我堪配她的儿子。
可那真是属于阿姐的荣光吗?
夜深时,她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道:“从小我什么都让给你,从不与你争,这一次,你就让一让我吧。”
她眼眸中充斥着坚定之色,这个机会,她绝不愿意错过。
“阿姐,你若选了这条路,可就不能回头了。”
我的劝慰,她听不进去。
她握着我的手,哽咽道:“楚云稚,你记不记得十岁那年,你受伤时大雪封山,是我一步一步把你背出来的?”
我当然记得。
她在提醒我,我欠她。
“记得,我还你。”
撂下这句话,我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长公主来宁州的那天,楚绪说她心悸疼痛,让我出城为她寻一味药材。
可我回来的时候,阖府相贺。
我的姐姐楚绪拿出了信物,一跃成为了长公主的救命恩人。
那只玉竹簪子,正是我数月之前让她看过的。
她在那时,便起了心思。
她主动执起我的手,在她的哀求目光中,我没有拆穿她。
那日在山中偶遇长公主的人是我,彼时她已经高热不退,神志不清了。
可随行的几个丫鬟束手无策,恰好我入山采药,药篓中有可用之药。
是我救了她。
我那日因试药不当脸上红肿不堪,便以面纱覆面,她并没有看过我的容貌。
得知我因出身太低遭人奚落,她便随手拔下头上的玉竹簪子赠我,彼时还笑称我的福气在来日。
接楚绪上京的船,将在明晨出发。
长公主是当今陛下的亲姐姐,当年扶持陛下登上帝位,从龙有功,倍受敬重。
整个宁州上下都在说,楚绪此去,乃是凤凰乘风,自当扶摇万里。
我平静地看着众人艳羡的目光。
临行时,我在她身旁附耳道:“长公主七年前路过宁州青山寺时曾在佛前许愿,来此是为了还愿,你可莫要说漏了嘴。”
……
她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然后按捺住心头的喜悦,转而上了船。
她的身后婢仆如云,排场奢华。
岸边围满了人,整个宁州的官眷都在这里目送着她离开。
我父亲只是一个六品小吏。
可从此,宁州皆知楚家有女楚绪,得封郡主。
其实,长公主十年前在青山寺许愿是为了她的女儿,如今再来还愿还是为了她的女儿。
长公主与驸马恩爱佳话无人不知,她们膝下只有一女,是个纨绔郡主。
楚绪不知,她入长公主府,可是要和那位“名满京都”的奉华郡主做姐妹的。
2
我遇见那位知府公子的时候,他正挑着眉,上下打量着我。
“你就是楚家的二女儿?母亲真是老糊涂了,就你这样的身份,若与你婚配,来日我大概要被那些公子哥儿笑掉大牙。若是那陵阳郡主来,勉强还能称个般配……”
他边说话边摇头,仿佛真的委屈了他。
我近前一步,缓声道:“知府家门楣太高,我从前未曾想过高攀,日后也决计不会,请唐公子放心。”
见我态度漠然,他嗤道:“不识抬举。”转而拂袖而去。
我身旁的丫鬟绿寻憋了一肚子闷气,最后只能郁郁道:“若是小姐您被封为郡主就好了,我们也不必再受人冷眼了。大小姐命真好,飞上枝头……”
“她自有她要走的荆棘路。”
我出声打断了绿寻的话。
知府家命人送来帖子,邀请楚家过府听戏。
这是一场不容推拒的宴。
宴间,知府夫人的意思是想要尽快定下这桩婚事,最好年底便能成婚。
话里话外,更是说着知府大人的提携之情。父亲的仕途在他们的手上。
唐家公子并非良配,风流浪荡子的名号传遍宁州,可父亲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只能推拖着,不敢明拒。
没有与之抗衡的资本之前,便只能逆来顺受。
正如百花宴上,知府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说我不配,我也只能强忍。
也正如父亲如今的有口难开。
我出去透气的时候,刚好撞见那唐公子揽着美人,互诉衷肠。
美人低泣,“若是主母进门,焉有我容身之地?”
他宽慰道:“你怕什么?你已有了我的骨肉,若是她不识相,这后宅自有的是法子治她。”
我并未声张,只原路返回。
一切都如前世一样。
只不过,这次的我,再无前世的惶恐与慌张。
谨小慎微、低头做人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了。
楚绪的高飞,注定伴随着楚家的高飞。
我遥望京都,低声呢喃道:“楚绪,纵知来日事,我仍旧选择送你入华京,助你高飞,你可莫要让我失望了。”
3
知府家的聘礼直接抬进了楚家。
父亲的脸色铁青,终是忍无可忍,命人连人带物,扔了出去。
他枯坐了数个时辰,最后低语着大不了不要这仕途了。
他怕楚绪难做,更怕我受了委屈。
次日深夜,他都还没回来。
知府安排他去周围的荒僻乡野办事,母亲忧心如焚。
算算日子,擢升的旨意就快到了。
我相信楚绪,按照她的本事,会得到长公主的欢心的。
再加上长公主的愧疚,楚家腾飞的机会就在眼前。
圣旨传来的时候,父亲还没回到府衙,是那知府大人代他接的旨。
父亲跃升数级,调入吏部司勋司,不日将赴京上任。
那知府大人慌忙前往周遭荒僻之地寻他,一路上甚是狼狈。
父亲被寻回来的时候,满眼愕然。
楚家举家入京,离开宁州。
直到上京路上,他都还没回过神来。
露洗华桐,烟霏丝柳。
巍峨锦绣的皇城再度映入眼帘,可我却没了前世的欢喜雀跃。
刚一入城,便冲撞了贵人,正是那位骄横跋扈的奉华郡主。
父亲诚惶诚恐,可我知道这是贵人主动凑上来找事的。
她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鄙夷地看着睨着。
“你就是楚绪的妹妹?”
前世她也曾这样问我,可那时的我被她高高举起的马鞭吓到了,不由地后退了几步,却踩到了裙角,跌坐在了地上。
闹了好大的笑话,她笑得前仰后翻,最后说:“果真是乡野出身的,楚绪的妹妹,不过如此。”
可如今,我迎着她的马鞭,从容道:“是,我是楚绪的妹妹。”
她眼眸微抬,透着傲慢,“你惊了我的马,便该受罚。”
我沉声道:“当街纵马行凶,有违律例,郡主难道想出现在臣工们的弹劾名单上吗?”
她趾高气昂道:“弹劾次数多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话音落,她手上的马鞭便朝我挥来。
我躲避之间,恰有一人闪身而来,护在我的身前,抬手夺过她的马鞭,扔在了地上。
众人被这般变故吓到了。
他背对着我,可是那挺直的脊梁,不折的风骨,还是让我在一瞬间认出了他。
奉华郡主的脸色也在这一瞬间变得难看。
她冷声道:“你竟然为了护她而对我动手?”
“臣维护的是大安律例,当街纵马,视同行凶,郡主,您逾矩了。”
他出声和缓,笃定从容,一如当年那个忠直如竹的贤臣。
奉华郡主怒气翻涌,却按捺住了。
她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为他违逆圣旨,不愿和亲远嫁。
前世,我曾撞破她在和亲前夜,对着他诉尽衷肠。
可是他着一袭青衣,只远远淡漠地说着:“郡主愿意和亲与否,与在下无关。”
只一句话,便让郡主哭得肝肠寸断。
他从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今日的出手相助,已是出格之举了。
与他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我平静相对。
我向他道谢时,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面庞上,久久不愿移开。
直到身旁轻咳声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与失态。
丫鬟低声问我:“小姐可是与那位公子有旧?”
有旧?
只是当了许多载夫妻罢了。
谢景言,他是名声大噪的朝中新贵,是为百姓请命的探花郎,更是愿以性命做局力破重案的贤臣。
可惜,却非良人。
4
入京安顿好之后,楚绪出现了。
她衣着华贵,仪态万方。
长公主似乎真将她当作亲女儿对待了,至少在外人面前是这样表现的。
她逐渐走近,停在我的身旁。
她身后的侍女们捧着托盘鱼贯而入。
“阿稚,这些东西你定会喜欢的。”
锦衣绫罗,珠钗簪环,的确耀眼夺目,美不胜收。
母亲也连连称赞,站在我身旁笑道:“你阿姐最是记挂你的,沾了她的光,楚家才有现在的好日子。”
楚绪听到这话的时候,面色难堪,眼底浮现出愧疚之色。
待母亲离去,她才缓声道:“是我抢了你的。”
我眸子微抬,定定地看向她,沉声道:“这次不是你抢的,是我故意让给你的。”
她眼底闪过错愕,满目不解。
以后,她会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
“听说你和太子走得很近,若有真本事,那便一步一步走到太子的身边去,得到他的心,成为和他并肩而立的女子,那样,你想要的一切才可以实现。”我缓缓说着。
她往后退了一步,神色略显张皇。
因为我料对了,说准了。
精准地说出了她所有的谋划,所以,她害怕。
“你不拆穿我,又知道我图谋的一切,你想做什么?”
面对着她眼底的防备,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姐,不要怕,我不仅不会拆穿你,还会帮你瞒天过海、步步功成。”
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可她眼底更显茫然。
我怎么会去拆穿她呢……
长公主根本就不在意是谁救了她,是楚绪还是楚云稚,根本无足轻重,她要的只是一颗温顺听话、端庄大方的棋子而已。
楚绪的表现,让长公主很满意。
入京不过月余,便赢得上下赞誉。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做得很好。
她今日来,不过是再度提点,让我不要说错了话。
毕竟,三日后,长公主设宴,也邀请了楚家。
上一世刚入京,出现在这等世家众多的宴会上,我是局促不安的。
我不懂她们说的斗茶,更是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弄湿了衣裙,惹得前后人等齿笑。
如今同样的场面,重来一次。
可我举止娴熟,如鱼得水,汤花咬盏,若山水云雾,博得长公主连连称赞。
就连母亲都惊讶我竟能无师自通,我在宁州从未学过这些。
众人意外之时,只有一人,望着我的茶盏,眸光凝住。
人声鼎沸处,他的目光越过人群,刹那定格。
这些,是他后来教我的。
目光相接时,我微微颔首,漠然离开。
宴会罢,他早早等在街尾,拦下了我的马车。
“楚绪抢了本该属于你的荣华富贵,你不怨吗?”
我掀开车帘,看见他独自一人站在路边。
“谢大人的话,我听不懂。”
他眸光浮沉,似有心绪万千。
“那若是有人当初没能护住你,你恨他吗?”
他颤声问出了这句话。
我心头仿佛漏了一拍,手顿在了原地。
究竟是没能护住,还是不愿意护呢?
他的大仁大爱,皆在天下。
“不恨,只恐误了他的贤臣之路。”我一字一顿,声音清冷。
他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低声道:“你这样说,那便是怨的。”
楚家遭逢灭门之祸,而他执掌刑部。
绳不绕曲,法不阿贵。
这是他的信条。
那时他说:“不偏袒、不徇私,才能让朝野信服。”
楚家蒙难之时,我曾在牢狱之中苦苦哀求他,求他救下我的父母。
可是他掰开了我的手,声音低沉,“法无例外,但我会竭尽全力找出证据,为楚家寻得一线生机。你信我。”
他口中向来无妄言,我信他,等他。
直到等来了行刑的圣旨,却再没见到他的身影。
只记得他和奉华郡主在江南闹出了许多传闻。
他想做名流千古、光耀门楣的贤臣,身上留不得污点。
只是这次,我不想再当贤臣身边那随手可弃的点缀了。
或许,楚家满门倾覆之日,正是他刚直不阿、铁面无私的美名震慑朝野之时。
我只是没想到,他也回来了。
他那修长的睫毛微颤,遮住了那翻涌的情绪,悲怆而静默。
良久,他哑然失笑,苦涩道:“是我失约,对不住你。”
我转身离去,再无只言片语回应。
楚绪尚且惊讶于我在宴会上的转变,可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东离的使臣快要进京了。
东离国地处偏僻,是苦寒之地,民风剽悍,非常人可接受。
长公主自然不愿意让她的掌上明珠去受苦。
楚绪这颗棋子很快就会在长公主手上发挥作用了。
——
【已完结】我穿书几百年系统才姗姗来迟。
指着我几个徒弟颤颤巍巍地说道:
「气运之子是你徒弟?」
「恶毒女配也是你徒弟?!」
最后他崩溃般地大喊:「怎么反派大魔王也是你徒弟啊?!」
1
坏消息:我穿书了。
好消息:我穿成了书中被一句话带过的早夭三师姐。
也就是说在这本书里完全没有我的戏份。
男女主虐恋情深?哦哦,跟我没关系。
恶毒女配惨遭打脸?嘿嘿,我在一旁嗑瓜子。
大反派爱而不得屠戮山门?!
这可了不得!!!
我痛定思痛,潜心修炼,一不小心就化神了。
2
自我步入化神期巅峰大圆满,便被宗门另立了一座山头当做居所。
我那光风霁月的男主师尊说他已经没什么能教我的了,大手一挥,让我自行修炼。
给我放养了。
从我醒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是穿书了,宗门的名字、师尊师兄师姐的名字,都和书中一一对应。
可我早穿来了几百年,至今都还未曾见过书中所描述的我那清新脱俗、古灵精怪、人见人爱的女主小师妹。
我一边喝着小师弟下山特意给我带的茶,一边回忆着书中的内容。
书里小师妹排行第六,如今师尊已经收了五个徒弟了。
想来女主马上要登场了,而我也能结束这无聊的日子。
「三师姐,猜猜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来人正是我酷爱下山贪嘴的小师弟,扶青。
我放下茶盏,嗅了嗅满屋子烤鸭的油脂香味,好笑道:「你当师姐嗅觉失灵了吗?」
扶青嘿嘿一笑,俊俏的小脸尽显憨态,挠了挠头在我对面坐下:「我还给师姐带了两坛醉欢楼的好酒!」
无事献殷勤。
我挑眉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说吧,是又有什么事了?」
扶青咧嘴笑了笑,替我斟了一杯酒,推到我面前:「没什么事!不过是来找师姐分享一下我此次下山最近听到的传闻。」
「什么传闻?」我搁下酒杯。
「我听说,师尊此番外出游历,身边带了个小徒弟!」扶青朝我挑挑眉,一脸兴致勃勃地样子。
「大师兄在闭关修炼,二师姐和隔壁的文师姐进了洞天福地,四师兄日日在瀑布下炼体,咱们五个都在清风崖。你说师尊身边的是谁!」扶青越说越激动,狠狠一拍桌:「三师姐!你小师弟我,要当师兄了!!!」
「……」
「你看起来不像是要当师兄了,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当爹了。」我道。
扶青快咧到后脑勺的笑容一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这不是当了几十年的小师弟,一时有些激动嘛?」
我白了他一眼,撕下一只油光锃亮的烤鸭腿,大口咬下去,啧,香。
「师尊几时回?」自我住到这山头后几乎就如同与世隔绝了,啥都不知道。
「我用传音简问过师尊,三日后到青云峰,师尊要开收徒大典。」
「行,我知道了。」
刚还在盘算女主什么时候来,这不就马上出场了?
3
三日后,正午时分。
我刚打开房门,扶雪这小丫头就一蹦一跳地冲我来了,直扑我怀里。
「师尊!」
「师尊可是要去迎师祖呀?」扶雪眉眼含笑,如今肤白貌美的娇俏模样哪还有初见时面黄肌瘦的影子。
我好笑,若不是三师弟特意来说,怕是连我都不清楚师尊今日归宗:「你消息倒是灵通。」
扶雪被我说得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我听闻师祖又收弟子了,师尊能否带我也前去一观拜师大典,见见小师叔?」
扶雪扯着我的袖子左摇右晃哼哼唧唧,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眸子眼巴巴地瞧着我。
如师尊这般身份的人收徒大典并非是人人能参加的,所以扶雪才跑来求我。
「行吧,那就顺便叫上你的师兄师姐一同前去。」谁能对一个妙龄少女的撒娇视若无睹呢,反正我不行。
我无奈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最后带着四个小尾巴一同到达清风崖的主峰之一,青云峰。
青云峰的大殿里此刻已来了不少人,见我到来都拱手示意。
「三师姐!这里!」我从善如流地一边应付着前来寒暄的师门众人,一边带着徒弟往扶青那边走去。
大师兄未出关,二师姐所去的洞天福地也暂未开启出口,所以在场的也只有我和四师弟,五师弟。
邱布乃修的炼体之术,身材魁梧健硕,站起来如同小山一般高,声音低沉:「三师姐。」
我笑道:「师弟近日看来炼体进度不错。可是突破赤练大法第七阶了?」
「啊?师兄你突破了怎么不告诉我?!咱俩还是不是好兄弟了!」扶青惊叫,一拳锤到邱布胸口却感到拳头如同砸中山石,坚不可摧。
他甩着手生气地瞪了邱布一眼。
邱布笑着点点头:「三师姐好眼力,前日刚刚突破。」
扶雪几人也同二人挺熟捻,此刻互相打着招呼寒暄几句。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掌门和几位长老都到了。
主持拜师大典的司仪此刻也立于台阶上朗声道:「拜师大典正式开始——」
师尊从殿内走到掌门左边的位置缓缓坐下,清隽秀美的面庞此刻挂着毫不遮掩的笑意。
「弟子见过师尊。」我与邱布扶青上前行礼拜过,扶明笑着应道,心情甚好。
回来不过片刻功夫他便要举行这拜师大典可想而知对这位新收的徒弟有多满意。
4
殿外少女脚步轻盈地朝殿内走来,柳眉杏眼,一双灵动地眼眸含着几分笑意,毫无俱意地看过四周诸多弟子,最后直直地望向扶明,语气娇柔:「师尊,好多人呀!」
扶明朝掌门笑道:「这丫头,说话都不看场合。」
话虽带着训斥可眼中哪有半分责备,他将目光看向扶芊佯怒道:「说些什么话,还不快来给为师敬完拜师酒,然后见过你掌门师叔和几位长老大人。」
少女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从右侧端拜师酒的弟子手中接过杯子,走到扶明面前乖巧跪下:「弟子扶芊芊,拜见师尊。」
扶明满意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将早就准备好的拜师礼拿给扶芊芊,又带着扶芊芊一一拜见了掌门和几位长老。
最后来到我们面前。
「你大师兄和二师姐暂且无法前来,这是你三师姐,扶桑。四师兄,邱布。五师兄,扶青。你三师姐修为了得,有许多修炼上的问题,你亦可请教她。」
扶明将门下弟子一个个介绍给扶芊芊,又对我们嘱咐道:「芊芊刚入我门下,于修行之道了解甚少,日后你们定要多多帮衬她,可明白?」
扶青急吼吼地表忠心,摆着胸脯保证:「师尊,你放心吧!小师妹,以后有事你就找你五师兄,我罩着你!」
扶芊芊言笑晏晏地同我们打过招呼,眼波流转间落在了我身后的几个小徒弟身上。
「师尊,这几位是?」她似是不解,指着扶雪等人问道。
「扶桑,还不让你几个徒弟给芊芊行礼?」扶明淡淡皱眉,语气中含着几分威压,似有不满。
我还未说话,霍景已一步迈出躬身道:「师侄霍景,师尊扶桑门下大弟子,见过师叔。」
「师侄云筠,师尊扶桑门下二弟子,见过师叔。」
待我几个弟子给扶芊芊行完礼,她轻笑着并未回应,原本流连在扶雪脸上的目光突然落在她腰侧的佩剑上。
「师尊,扶雪师侄这把剑可名贵?徒儿看着甚是喜爱。」
在场能听到扶芊芊话的众人俱是一愣。
这话是什么意思?
扶雪脸色一变,下意识用手覆住腰间的月雪剑,而扶月亦是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一步,试图将扶雪挡住。
「师尊可否为我也铸一把?」扶芊芊话尾微扬,满含撒娇之意。
「芊芊,这天底下没有一模一样的佩剑。」扶明摇了摇头。
「罢了,既然它已成了别人的佩剑,想来和我没有缘分。」扶芊芊语气落寞地说道。
扶明沉默了片刻,看向扶雪:「你可愿将佩剑赠予芊芊?师祖定会补偿你一把更好的佩剑。」
他实在见不得芊芊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扶雪眼眶一红,咬住下唇:「徒孙不愿。」
5
扶雪是我最小的徒弟,今年才刚满十八,入我门下十年有余了。
那年冬天我照例下山去镇上过春节,清风崖上的师兄妹们寿命悠长,动不动就闭关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出来,对于凡尘俗世的这些节日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可我爱热闹。
我在山下城内最热闹的街后置办了一套小院。
在白雪皑皑的冬日里温上一壶热酒,再去醉欢楼里买上一只烧鸭,坐在院里看街头巷尾的孩童嬉笑打闹,家家户户挂上红灯笼期盼新年。
偶尔的年月里师兄弟亦或是师姐有空,都会陪我来小住一段时日。
后来收了徒儿,徒儿们也经常同我一块下山。
那年的雪下得特别大,接连下了好几日。
我从清风崖下来后正在郊外的小路上往镇上走,漫天纷飞的大雪落在地面,积起厚厚的落雪。
扶雪瘦骨嶙峋衣衫单薄的躺在一片白皑皑的雪地中间,呼吸微弱到我几乎以为她已经死了。
所幸她遇到了我,我将灵力渡入她体内,带回了我的小院里。
不过七八岁大的丫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肉,硌手得很。
我们清风崖上七八岁大的小娃娃,哪个不是白白胖胖看着额外讨喜的?
一路抱着她进了院子,我将她安置在我侧卧的屋内。
我用术法将屋内的寒气驱散,又燃起几盆炭火,熬了些白粥等她醒来。
待床上的小丫头悠悠转醒,我端着白粥才刚走到她面前,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将头磕得砰砰作响:「求求您,好心人,救救我姐姐吧,求求您了」
寒冬腊月的大雪天里她只身着一件深灰色的薄衫,跪伏在地上时甚至能隐约看到随着她呼吸而起伏的背脊。
「先喝点粥,慢慢说,若是我能帮上,定会帮你。」我一手将她拖住,安抚道。
她受宠若惊地捧着粥,只匆匆吃了一口便同我说起她此行的目的。
她叫三丫,原是听说城里有钱人多,想来找好心人救救她姐姐,却不想自己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半路。
家住在离这三十里外的村里,全家一共六口人,除了父母和祖母外,家中原本有四个女孩子,后来卖掉一个,又夭折一个,只剩下她和大姐,还有一个小弟。
原本也不过是饿饿肚子,偶尔被父母鞭打一番,活得辛苦些可至少也能活下去。
但最近村上不知何时兴起一种可传染的疾病,待到村子里的人发现时她大姐已经感染了。
家里人怕被传染把大姐丢到村口的破庙里,对于他们来说大姐可能是晦气的累赘。
可对于三丫来说,大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对自己好的人了。
6
我将三丫带回她所居住的村里,拢共花费了十两银子就把姐妹二人带回了清风崖。
临走时她们父母二人都恨不得将我奉为上宾。
大丫三丫的叫着委实难听,我便自作主张为两人改了名字,大丫唤作扶月,三丫名唤扶雪。
然后和掌门师叔汇报了一声,举行完拜师典礼后便统统收入了我门下。
加上她们的大师兄和二师姐,如今我门下弟子也已经足有四人了。
扶月性子沉稳内敛,平日里虽话不多却最为体贴懂事。
我不少鞋袜内衬都是她亲手缝制,穿起来舒服得不得了。
而扶雪自被我带到清风崖后便整日爱粘着我,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
自她入我门下,从未见她露出过如此委屈的模样。
五年前,自我突破至化神大周天圆满,我便带着四人前往藏剑宗的禁地内挑了四把佩剑。
雪月剑和月雪剑乃是一对佩剑,单兵作战亦是强劲。
分别由姐妹二人执掌。
扶雪最是爱惜这把佩剑,如何愿意拱手相让,此刻正眼眶含泪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早就说了,我无法拒绝一个妙龄少女的撒娇,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受尽委屈的模样。
「小师妹不知来自何处?」我问道。
扶芊芊倒没想到我突然开口,回道:「师姐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杰地灵的地方,能生出你这样光明正大觊觎别人东西的人。」我漫不经心地说着,轻轻抬手抹去扶雪面上的泪珠。
「扶桑!你怎么和你师妹说话的!」强大的灵力铺面而来,大殿上的众人面色大变,纷纷运功抵挡灵力冲体。
我随手一挥将扶雪等人笼罩在结界中以免几人受伤:「师尊,我不过说句实话,犯不着发这么大火吧?」
同为化神期巅峰,他以为他能如何得了我吗?
于我而言,扶明的冲冠一怒,也不过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而已。
「芊芊出身贫苦,不过是遇上一件喜爱之物情不自禁,何至于让师姐说话如此难听?」扶芊芊似乎是被我说的话深深伤到,泫然欲泣。
「我自问见过不少贫苦之人,便是我几个徒儿也没有谁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不见他们垂涎别人的物件?」哭什么哭,这招对我可不好使。
我捡回来的几个徒弟,没有谁来我玉木峰是健康活泼的。
除去扶月扶雪,我大徒弟霍景被我从斗兽场买回来,昏迷了数月全身上下可谓是没有一块好皮肤。
云筠,世家子弟,母亲因生她时难产早亡,被父亲厌弃,继母摧残,妹妹陷害。
失了贞操后被我在山林里捡到,苏醒之后自杀了数次,最终在我的教导下手刃了所有仇人。
论起贫苦,论起惨。
她扶芊芊比得过谁?
「师姐,芊芊也是无心的,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扶青瞧着扶芊芊此刻眼角微红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挡在扶芊芊面前语气责备地出声劝阻我。
朝夕相处百年倒是让我忘记了,这小子,是女主的备胎五师兄啊。
我感觉自己胸腔似乎有团压制不住的火:「扶青,雪儿被人抢东西时你不说话,我如今不过说了你小师妹两句你就急不可耐地替她打抱不平了?雪儿这么多年师叔真是白叫你了!」
「不过一把佩剑,也值得你对师尊和师弟妹们如此说话?」扶明似乎想拿师尊的头衔压我。
我语气冰冷地看向扶明和扶芊芊:「谁的徒弟谁疼,若我再听到这种欺负我徒儿的话,大家都别好过。」
空气中顺发一阵波动,我同样展开作为化神巅峰的威压,铺天盖地地朝扶芊芊袭去。
「扶桑!你!」扶明脸色一变,闪身挡在扶芊芊面前,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我,眸光闪烁。
我轻轻一勾唇,拱手朝他和掌门几人行礼:「扶桑先行告退。」
我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身后众人精彩纷呈的面色。
7
出了大殿,扶雪抱着剑抽抽噎噎地走到我身侧:「师尊,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你觉得自己做错了?」我反问。
扶雪摇摇头。
这是师尊赐她的剑,是和姐姐的雪月剑天生一对的佩剑。
是她的剑。
「既然知道自己没错,便不要道歉了。」
「可师尊同师祖闹得这么难看,我们今后要怎么办?」扶月满脸愁容。
「啧,三师妹,你还没看清楚形式吗?」云筠抱着佩剑,闲闲地说道。
扶月满脸不解地看向她。
「师祖如今已不是师尊的对手了。」一直沉默着的霍景突然开口。
云筠不满地瞪了一眼霍景:「闷葫芦!这时候会抢我话了!」
霍景眉眼含笑地看向一袭红衣容貌艳丽的云筠,不再言语。
云筠呼吸一窒,不再看少年含笑的双眸朝扶月和扶雪说道:「咳,没错。咱们师尊的实力比你们想象的更强,在清风崖里你们只管横着走,任谁都欺负不了你们!」
「对吧!师尊。」云筠嬉笑着问我。
「话都被你们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
云筠这丫头,如今伶牙俐齿的,也只有霍景这个闷葫芦能让她少说两句。
扶雪破涕为笑,挽住我的手臂,鼻头红红地甜笑着:「师尊,你真好,我最最最喜欢师尊啦。」
我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没用的小哭包。
我是故意打伤扶明的,这样才好熄了他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即使是化神巅峰,亦有差距。
毕竟书里的扶明可是实打实的恋爱脑,后来为了扶芊芊简直疯魔了,才有了书中的一段虐恋。
我不想牵扯到男女主的爱情故事里,他们后期虐也好甜也罢,只要不影响到我玉木峰,随他们如何。
自那日之后倒是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安宁,霍景和云筠下山去做任务。
扶月和扶雪每日上午由我指点功法,下午各自修行。
邱布偶尔会来玉木峰坐坐,向我请教一些心法上问题。
扶青却是再也没来过了,听闻是整日围着扶芊芊打转,时不时的将人带下山去玩乐一番。
8
我再次离开玉木峰是收到了掌门的神识传音。
到了擎天崖的大殿内才知道,原是一处洞天福地开启了。
所谓洞天福地,便是一些化神期修士突破成神时经由九天玄雷淬炼而成的小世界。
小世界内险象环生,却也同时蕴含着天大的机缘。
各种天材地宝,无上法器,绝世神功,亦或是收获一方传承。
都有可能改变一个修士的命运。
每一处洞天福地的开启各大宗门都无比重视,毕竟若是自家弟子能拿到好东西,整个宗门的实力都能有所提升。
「此处洞天是什么境?」我问。
每处洞天福地会被成神的修士设置天地法则,有的是筑基期以下能入,有的是元婴期以下。
掌门沉默了片刻:「筑基期。」
我毫不意外,甚至早就猜到了。
毕竟女主如今就是筑基期。
「此次我们清风宗还是15个名额,各位化神期可举荐门下筑基期巅峰弟子一人,剩余名额由其他弟子争夺。」掌门道。
清风宗作为三派五宗之一,每次可进入洞天福地的名额都不少,除去目前包含我在内的五位化神修士的名额,还有十个名额可供门内弟子争抢。
我门下的霍景和云筠均已到了金丹期,扶月尚且还在筑基中期,哪怕入了洞天福地对付其他门派弟子也没有胜算。
可扶雪,我想到她当初和女主的不虞,有些犹豫。
回到玉木峰我将扶雪唤来:「雪儿,这次祁连山开启的洞天福地,你可想去?」
扶雪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当然想去。」
怎么会有人不想进洞天福地呢。
「若我说你小师叔也会一同前往呢?」
扶雪笑容一僵,显然又想到当初拜师大典时发生的事,下意识地握住月雪剑。
我并未出言打扰她,片刻后听到少女娇柔坚定的声音:「我要去,师尊。」
不出我所料,虽然我知道扶雪这丫头定然不会因为扶芊芊就放过这次机会,但我也不能擅作主张。
说不定有万一嘛。
洞天福地既已开启就不便再耽搁,全宗上下经过重重筛选最后选出了最为出色的十位弟子和化身修士的五位亲传弟子前往祁连山。
「洞天福地,福祸并存。提升实力固然重要,但要切记命最重要。」我给了扶雪不少的保命法器,依旧有些担心。
「师尊,我知道。」面前的少女背脊听得笔直,一身白衣胜雪,衬得人面如桃花。
当初那个小姑娘一眨眼就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一定要注意安全。」扶月握住扶雪的手反复叮嘱,这次的洞天福地预计有两年的开启时间。
她和扶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扶雪轻轻搂住扶月:「姐姐,别担心啦。我很强的。我可是师尊的亲传弟子!」
扶雪说完朝我俏皮地眨了眨眼,随后就跟着众人启程了。
传送阵开启时我隐约看到扶芊芊面色阴沉地看了我一眼,让我有些不安。
9
扶雪走后不久便又是一年春节,我身着一件藏青色袄子倚靠在小院门边看着大街小巷人声鼎沸。
穿得如同肉团子似的孩童大声叫着下雪了,欢快的穿梭在人群里。
扶月拿着一个精巧的手炉从屋内走出来,见我不断搓着手无奈道:「师尊,明明怕冷为何不施避寒术呢?」
我将冰凉的手贴到扶月脸上,笑呵呵地:「每一个季节都是馈赠,若是不感受一番岂不白来?」
「阿月,要去感受,感受四季轮换岁月交替。」
「世间一切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我们所求的道亦蕴含其中。」
有许多前辈突破无法便封锁记忆投胎转世到凡间走上一遭。
何为?
为的不过是置身其中,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体验人间的苦楚与幸事。
「谢师尊指点。」扶月点点头,同时撤去了周身的灵力,被冻得一哆嗦。
瞧着平日里稳重又细心的扶月这冒冒失失的模样,我不由地笑出声:「傻不傻,好歹进去添件冬衣再来感受不是?」
扶月低着头耳尖微红,将手炉塞给我又匆匆跑进屋内添衣去了。
扶月再出来时,我等的人也裹着风雪穿过熙攘的人群朝我们走来。
「师尊!三师妹!」云筠依旧穿着她最爱的红衣,肆意张扬,意气风发。
身后不远处便是剑眉星眸容貌俊朗的霍景。
我悄声朝扶月说道:「你大师兄二师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妙人,是不是?」
扶月掩嘴偷笑。
「师尊!!!」云筠张牙舞爪地在原地气得跺脚:「谁跟这个闷葫芦天造地设!」
眼前的少女羞恼地瞪着我,眼中似有坠落的星辰,荧荧发亮。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赶紧进屋吧。」我见好就收不再逗弄如小狮子一般炸毛的云筠。
屋内扶月早起燃起了炭火,窗口微开偶尔裹携几片雪花飘进屋内,片刻后便化了。
云筠坐在屋内绘声绘色地给扶月讲述着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说自己如何英勇神武,说霍景如何没用。
我撑着下巴看着如今生机勃勃的云筠和纵然寡言但周身散发着温和气息的霍景,以及带着微笑静静聆听的扶月,忍不住微微一笑。
这样的日子,当真是很好。
「不知雪儿在那洞天福地如何了。」众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聊到了扶雪。
云筠拿起从镇上买的糕点:「我都忘了小师妹进洞天福地了,还带了她最爱的桂花糕。」
「小师妹天赋奇佳,平日里又勤学苦练,不必担忧。」霍景边说边给云筠递上一杯茶水,后者自然而然地接过一饮而尽。
我垂眸没有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杯身,扶雪的实力我再清楚不过。
只是这洞天福地原不在我所知的剧情中,也许因为我的到来,这个世界发生了一些变化。
毕竟,我做了不少的事情。
10
于修仙之人来说,两年光景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今日一早我便听闻祁连山的洞天福地的入口再度打开了。
两年时间虽说不长,可我也着实想扶雪这小丫头了,没了这个小跟屁虫我的日子过于清净了些。
我在院内左等右等,听闻其他人的弟子都纷纷回来拜见了,却仍旧不见扶雪的踪影。
我以为她会迫不及待地飞奔到我院内同我分享她这次获得的宝贝呢。
罢了,这丫头说不定等我去接她。
我抬腿就打算去擎天崖亲自迎接我的小徒弟,脚刚迈出院门,就看到了霍景。
不知道这个闷葫芦在这站了多久。
「你怎么来了?正好,随我一同去接你小师妹,看看她捞着什么好东西了。」我抬手拍了拍霍景的肩膀。
他依旧沉着脸,面色奇差。
我也渐渐落了笑意:「出什么事了。」
我当然知道不对劲,各峰弟子都已经回来了,即便扶雪先去了扶月的住处,扶月也定会带着扶雪一起来拜见我。
可谁都没来,连前去接扶雪的扶月都没有回来。
「说吧。」见霍景迟迟不开口我又问道:「是不是雪儿出事了?」
「师尊,据同去的弟子所说,小师妹…在争夺一颗极品火炎时,身陨了。」霍景话刚说完,眼角泛着红意。
扶月扶雪被我领回来那日,霍景亦是欢喜不已。
他幼时孤苦,所幸被我带到玉木峰后才过得像个人样。
虽往日里不爱说话,却也极为疼爱这几个身世凄苦的师妹。
凡是其他姑娘家有的他都会给几个师妹置办一些回来,我从来都明了他们兄妹情深。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一直没有再说话,直到霍景再度开口。
「三师妹听到消息后晕过去了,云筠正在照顾她。」
「其他弟子可都安全回来了?」我语气平静地问道。
「是。」
「只有我的小徒儿死了?」
「……是。」霍景垂下头,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神色恹恹:「我知道了,修行一道原就残酷,我早就习惯了。」
「人终有一死,死在求道路上,也算值得。你回去吧,景儿。」
我挥挥手,神色疲惫地朝院内走去。
11
是夜,我已经御剑飞行了不知几个日夜。
从关上院门的那一刻我便御剑前往祁连山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洞天福地能阻断我放在扶雪身上的命符,我感应不到她的生死。
洞天福地的每次开启和关闭时间都有七日,若是入口关闭倒是再要进去就有些麻烦了。
我赶到时秘境的入口只剩下半人宽,我二话不说抬起清霜剑将其一剑刺进入口。
「给我破!」我运转全身灵力注入剑内,清霜剑发出一阵剑吟,剑身金光大胜。
夜空中弯悬的明月不知何时已被滚滚乌云笼罩,一道道紫光带黑的闪电在云层中翻滚,发出响彻天地的雷鸣。
我当然知道我要突破了。
我早就知道,只是我还不想。
一旦成神就意味着超脱于这一方天地,将会被这个世界的天地法则所排斥。
我这些徒儿最厉害的不过金丹期,我如何放心离开?
「我现在还不打算成神,滚一边去!」我抬头朝着时隐时现的九天玄雷怒喝。
不过是一方不知道留存多久的洞天福地,也妄想挡住我?
清霜剑死死地钉住入口,我双手一翻掐印成决,再次注入灵力。
天空的九天玄雷似乎也马上要按捺不住了,祁连山附近的百姓此刻也战战兢兢地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这又是哪方大能在此渡劫啊?
为何总是这祁连山呢。
「哗啦」一声,洞天福地再也支撑不住,原本的入口此刻寸寸碎裂,形成一个不规则的裂缝,停止了闭合。
唯有破掉这个小世界的法则运转,化神期的我才能进去。
我闪身进入这一处空间,立刻感应到了我的命符。
这方小世界几乎被森林覆盖,随处可见各种模样的妖兽。
不过它们一见到我都跟见了阎王似的撒腿就跑,也省得我麻烦。
我所感应到的命符在某个峡谷深处,越往下走空间越窄,大约只有半人宽,到了谷底深处才又稍许宽点。
谷底深处,一个勉强只能看出人型的人呼吸微弱地躺在那里,浑身上下爬满了毒虫,许多地方都被啃咬得深可见骨。
她眼神呆滞地看着只透出一丝天光的峡谷。
可我还是一眼认出,那是扶雪。
我一手养大的小姑娘。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毒虫全部湮灭,露出她残破的身躯,她的手筋脚筋全被挑断了,甚至还将她的腿骨打折,只为了让她永远无法爬出这个炼狱。
她眼珠动了动,看向我,轻轻启唇声音干涩嘶哑,再不复当初的甜美:「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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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修炼到化神-知乎结局全文后续
当朝长公主自负貌美,每日都要用新鲜人乳净面滋补。
刚刚产子的阿姐因此被招进府,一年后却暴尸荒野,谷道破裂,胞宫尽毁。
四年后,长公主得了怪症,浑身腥臭。
我自荐成为她的妆娘。
自此,非我妆点,她难出府门。
今日红颜明日枯,她不知道,这一切还只是开始。
1
裴璇是大周最尊贵的长公主,也是顶尖的美人。
她自负于容貌,对身边的妆娘也是精挑细选,不容有失。
只是今日的妆娘一连换了几个发髻,裴璇都是不喜。
几次之后,小小的妆娘更是慌张,一时不慎,竟然不小心扯断了长公主的一根青丝。
裴璇冷了脸。
她抬手拿过一盏灯,将灯油淋了对方满头。
「跪到外头去,自己引火。」她命令道。
妆娘哭花了脸,不断求饶,无果后不敢不应,颤颤巍巍地走到院外,纠结半晌一咬牙点燃了发尾。
火舌一哄而起,迅速包裹了她整个脑袋。
凄厉的惨叫声随之而起,她倒在地上不断翻滚。
裴璇却仍是不满。
「看着她,灯油不烧光不准救火。
「晦气,就没有更好的妆娘可以为本宫梳妆了吗?」
她的心腹奶嬷嬷白妈妈赔笑道:「那边的几个都是刚选进来的,殿下可要一试?」
裴璇凤眸轻扬,淡淡扫过我们几个。
「谁擅发髻?梳好了,大大有赏。」
梳不好呢?前一个妆娘就是下场。
空气中烧焦的皮肉味还未散去,我和身侧几个小妆娘皆是瑟瑟发抖。
「都是废物!」
就在裴璇快要不耐烦随手指一个的时候,我捏紧拳头,上前一步。
「奴婢,奴婢自创了一个新式样,或许能让殿下满意。」
裴璇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哦?那就你来吧。」
她扬起唇角,面色如三月暖阳,吐出的话却是冰冷异常。
「若是本宫不满意,你这双手,以后也就别想调脂弄粉了。」
「是。」我低头跟在她身后,浑身颤抖。
众人都以为我是吓破了胆,无人知晓我内心的激动。
毕竟,我盼这一刻,已经盼了整整四年。
2
四年前,捡到我又养大我的阿姐死了。
她曾说,这世道女子若想安身立命,必须得有一样手艺。
而当今圣上爱美色,世间女子皆重容貌。
我有一双巧手,若学成做了妆娘,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只要还有爱美之人,我就总有混口饭吃的本事。
所以她把姐夫的聘礼拿出大半,让我拜了簪花阁的顶级妙手为师。
我向来听话,便安心蹲在簪花阁,没日没夜地苦学技艺,连她生下小外甥都没回去多陪几天。
我以为,只要我早一日学成归来,就能早一日帮到阿姐。
只是没想,还未出师,她便出了事。
原来裴璇爱美,为保肌肤柔嫩、白皙胜雪,从太医那拿到方子,每隔几日便要用新鲜人乳净面。
一般妇人的人乳都是下品,唯有阿姐这样自身容貌不凡,又是初次生育的方为最佳。
阿姐刚嫁到姐夫家便被有心人盯上了。
在她刚出月子的时候,白妈妈亲自上门,许以重金邀她入府。
阿姐原是不愿,但白妈妈半是威逼半是利诱,她还是去了。
一去,便是不回。
一年后,白妈妈重回旧地,扔了十金给姐夫。
她说阿姐手脚不干净,竟然偷盗圣上赐给长公主的赤羽金簪。
裴璇大怒,将阿姐杖毙,一卷破席扔到了乱葬岗。
念及阿姐家中还有老幼,特意赏赐十金以示恩典。
姐夫老实,以为阿姐真的有错,虽悲痛欲绝,却不敢多言。
只是他找到阿姐的尸身时却发现不对劲。
待入殓解开衣衫,只一眼,姐夫肝胆俱裂。
阿姐全身几乎没一块好肉,胸前被啃噬得面目全非,下体更是惨不忍睹。
阿姐的婆婆曾是接生婆,她意识到什么,从下面伸手一探,便跌坐在地,号啕大哭。
原来阿姐谷道破裂,胞宫尽毁。
加上她身上不一的齿痕,还有什么不清楚?
我的阿姐不知怎么得罪了裴璇,竟是被多人活活蹂躏致死。
而不久后,裴璇就插着那支赤羽金簪招摇过市。
阿姐的死,在她的眼中,甚至不如一只蚂蚁。
姐夫不忿,他悄悄给我寄了封信,独自一人前去长公主府讨要说法。
结果自然是状告无门,反而被狠狠揍了一顿。
当夜,姐夫家就突遭大火,阿姐的尸身连同姐夫全家皆在火海中化为灰烬。
四年来,我隐姓埋名,逐渐在簪花阁崭露头角,为的就是进入长公主府。
既然裴璇爱美,我就要用我擅妆的手,一点一点毁了她。
3
裴璇的屋内雍容华贵,装饰器具无一不是金贵之物。
我只看了一眼便颔首敛眉,大气也不敢出,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开始吧。」白妈妈推了我一把。
我不敢懈怠,小心梳开她如墨般的秀发,然后开始绾发。
铜镜中,裴璇眼皮轻抬,唇角处满是讥诮:「凌云髻?就这?」
我不作声,只加快了手速,眼看发髻将成,我却手腕一翻,小指一挑。
只见发髻微斜,灵动似云,比起略为庄重的凌云髻,更显轻扬娇俏。
裴璇眼睛一亮。
我又伸手蘸了点栀子油,在她额头两侧挑了两绺碎发。
最后在满匣的珠翠中挑了一只简单的碧玉簪,轻轻插入发髻。
做完这一切,我后退两步,垂手不语。
白妈妈已经忖度着她的神色,满脸堆笑赞道:「此发髻与殿下真真是相得益彰。」
裴璇也满意颔首,右手轻抚云髻,漫不经心道:「倒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烟絮。」
「这发髻既是你自创,可有名字?」
「回殿下,奴婢只会梳妆,不懂取名。」
裴璇美目微扬,笑道:「既是从凌云髻演变而来,不如叫堕云髻吧。」
「真真是好名字。」白妈妈又是一顿吹捧。
我却低下头,抿唇一笑。
什么「堕云髻」,不过故意讨个巧,要压宫内那位新封的云嫔罢了。
今日宫宴正是为圣上的新宠云嫔所办。
当今圣上名唤裴易,本是宗室之子。
因先皇膝下仅有裴璇一位公主,故与其关系最为亲厚的裴易得到力挺,最终继承大统。
登基后,裴易投桃报李,对裴璇也是万般包容推崇,更是亲封她为「天下第一美人」。
但听闻云嫔也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美人。
她虽出自民间,却仅凭美貌被已故皇后的母家看中收为义女送入宫中,并立刻获得盛宠。
裴璇向来自觉貌美无人能及,自然对一个民间美人很不待见。
今日处心积虑装点,不过是想在宫宴上牢牢将那位踩在脚底下罢了。
心里这么想着,我人已经跪了下去:「谢殿下赐名。」
裴璇扶着白妈妈的手,出门赴宴。
她没有叫我起身,我自然不敢起,只能跪在屋里等着。
不急。我的手艺我知道,今日裴璇必会达成所愿。
果然,夜半时分,她满面绯红地归了府。
待看见我,她讶异一笑:「你这傻丫头怎么还跪在这?」
随即漫不经心地将头上的碧玉簪摘了扔给我:「本宫言而有信,你这丫头不错,当赏。」
我喉头发紧,一字一句道:「为殿下梳妆,是奴婢的荣幸。」
我知道,从今日起,她近身的妆娘里总算有了我一席之地。
4
虽说是跟在长公主近身伺候,但其实裴璇事事有白妈妈,我们这些普通的妆娘并不受重用。
只有每月初十那一天,裴璇雷打不动要去大相国寺礼佛。
这时,所有妆娘都被命令要拿出看家本事来。
我虽只是梳头,但几个月下来,也隐隐约约也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裴璇偶尔提及裴易时的一脸娇羞。
比如她对受宠的云嫔总是百般针对和嗤嘲。
又比如,她每月去完大相国寺后,回来的衣衫上虽有檀香,但发丝里却是当今圣上才能使用的龙涎香。
原来民间隐隐约约的一些谣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咱们大周最尊贵的两个人,当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默默地计算着日子,终于又等到了一个初十。
裴璇躺在榻上,阖着眼将双手浸在一盏乳汁里。
一个妆娘用撕成小片的棉絮蘸着乳汁,轻轻敷在她的面上。
我则跪在她身后,为她梳头。
挽髻的时候,我问道:「殿下,这次的头油是否还用金风玉露?」
这是我前些时候特意调制的头油,味道芬芳,气味独特。
白妈妈特地找人验了,是护发滋养的上品,才准许出现在裴璇的梳妆台上。
裴璇睁开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美眸中自得不已。
「金风玉露,胜却人间无数。用吧。」
我不再言语,专心致志地打理好头发。
「殿下,时辰快到了。」白妈妈提醒道。
裴璇起身净面,复又张开双手:「本宫今日如何?」
她穿了一身艳丽的红衣,配上精心装点的容貌,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殿下花容玉貌,举世无双。」
听了这话,她满意一笑,昂起了下巴:「这是自然。」
「走吧。」
「恭送殿下。」
我垂手跪在她身后,唇角微扬。
只要宫内那位足够聪明,那这一次裴璇的大相国寺之行,恐怕要失望了。
5
果然,尚未到晚膳时分,裴璇就突然回了府。
她眉色阴郁,手上青筋暴起,明显压抑着怒气。
众人见了,皆是噤若寒蝉。
因她以往总是午后前去大相国寺,隔日清晨方回转。
奉茶的侍女毫无准备,见她进了门,这才火急火燎地洗茶泡制。
待到她小心翼翼地过了几遍水,将一盏恰到好处的茶水奉了上去时,裴璇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
「连你这下贱胚子也敢怠慢本宫是不是?」
侍女赶紧跪下,连连磕头:「奴婢不敢。」
裴璇恨恨拍了一下桌子:「一盏茶也要本宫等上这么久,还敢狡辩?」
白妈妈已经慌忙捧起她的手,吹了又吹:「殿下,仔细您的手,何必跟这小蹄子置气?」
裴璇咬牙,恨恨道:「都怪云嫔那个贱人!」
「什么突患心悸,离不得人。本宫看,她就是故意缠着圣上!」
白妈妈眉头一皱:「殿下……」
「本宫在自己府中,都说不得两句吗?」
裴璇的火气涌了上来,突地起身提起火炉上的水壶,将一壶滚水浇到了那奉茶侍女头上。
「啊——」凄厉的惨叫声连绵不绝。
裴璇扔掉水壶,满不在乎道:「莫说随便说说几句,就算那云嫔在这,本宫也敢直接毁了她的脸。」
「呸,狐媚子,烫了脸都叫得这么欢,是想勾引谁呢?」
听着惨叫声,她不仅不解气,反而眸中厉声更重。
「把她送到豢阁去,随那边的人怎么处置。」
白妈妈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再劝,只叫了人将烫伤的侍女拖了出去。
我与其他几个近身的侍女远远看着这一幕,皆是惊惧不语。
「豢阁是什么地方?」我咽了咽口水,悄声问身边一个叫宋娘子的妆娘。
她脸色一白,抿唇不肯言语。
但裴璇却已发现了我。
她眼中仍有未褪尽的烦躁与狠厉。
「你,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6
突地被点到名,我浑身一颤。
「奴婢,奴婢是想,古有东施效颦,今有云嫔装病。」
我斟酌着字句,轻声道:「可是在殿下绝对的美貌面前,纵使云嫔再如何伪装,也比不上真正的西子捧心令人心动。」
裴璇眉色舒缓,呷了一口茶水,却突地发怒将杯子掷了过来。
「放肆,你是在诅咒本宫也患心疾吗?」
额头火辣辣地疼,我却一动都不敢动。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有感而发,殿下您若是画了捧心妆,定是胜那位百倍!」
「捧心妆?听着倒是有点意思。」
裴璇起身,饶有兴致地盯着我:「你且替本宫上妆试试。」
我忍着疼痛,躬身上前。
不一会,便为裴璇上了一层妆。
白妈妈搬来铜镜,只见镜中人儿柳眉轻蹙,眼角微红,唇上未点颜色,却不见憔悴。
可是裴璇只瞥了一眼便连连冷笑:「捧心妆?不过如此。」
她挥了挥袖子:「既然如此,留你何用?来人,拖出去剁了她的手。」
我却不慌不忙叩首道:「殿下,这妆还差一点。」
我掏出一盒香粉:「殿下天生肌肤如玉,本无须多施粉黛。但这捧心妆必须让脸色更莹润些才好。」
她犹疑地盯着我的香粉:「当真?」
「殿下一试便知。」
她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用小指甲挖了一些涂在了我的脸上。
这是惯例要验一下东西。
我赶紧抹匀了那半边脸上的香粉,然后抬起了脸。
只是一瞬,我看见她眼中的惊讶和欣喜。
「这香粉倒是瞧着不错。」
我膝行上前:「奴婢旁的比不过其他姐姐,在簪花阁里只得另辟蹊径。」
「这款香粉名唤玉容粉,锦上添花最是有效。」
「那你替本宫用上吧。」她的声音里有一丝迫不及待的味道。
「是。」我谄笑两声,细细将玉容粉粉用鹅毛扫在她的面部。
这回,她再看向镜中,果真惊喜万分,很是满意。
「走,云嫔病了,本宫也当去瞧瞧,替圣上分忧一二!」
她换了一身素青底的长裙,纤腰束起,盈盈不堪一握,再配上特意勾画的妆容,当真是柔弱清婉,惹人生怜。
裴璇这一入宫直到第二日凌晨方回。
被她唤到身边时,她一脸餍足,身上还有着浓浓的龙涎香味。
「以后你若调制了新品,只许特供本宫,明白了吗?」
「是。」
阿姐说过,我有一双巧手,更妙的是还有一颗蕙质兰心。
裴璇身边的妆娘太多了,我怎愿只做其中之一?
要报阿姐的仇,我不仅要近身,更要成为她最最看重的那一个!
而如今,我终于有被她看中的资本。
7
只是人人闻之色变的「豢阁」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寻了个机会,又悄悄地问宋娘子。
她是公主府的老人,为人最是谨小慎微。
听我提起「豢阁」,她立刻捂住我的嘴。
见到四下无人,她才压低了声音说:「这是公主府里的禁忌,你也该知道些。豢阁,顾名思义就是豢养人畜的地方。」
「什么是人畜?」
「你当府里日日的新鲜人乳是哪里来的?都是豢阁豢养的人畜提供的。」
她嘴唇颤抖:「虽然他们看着还是人,实则都被视为畜生。」
我心中一紧:「那府里对外说是招募乳娘,实则都是把人骗进来当畜生用?」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外面招来的到底还好些,只要挨过一年大抵还有放归的希望。
「除了四年前那个……」
宋娘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突地顿住话头。
她干笑一声:「说起来,我们这些身契在公主手上的才要当心。」
「一旦触怒公主被罚去豢阁,便再也不能被当成人,只有日日产奶一条路子。」
我紧咬下唇,阿姐的死绝对不简单。
「可是人又怎么可能日日能产奶呢?」我装作无意问道。
「这便是豢阁的可怕之处。」
宋娘子牙齿打战,又凑近了几分:「豢阁里养了数十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又叫作种子,只为那个之后好配种产奶。」
我想到了阿姐身上的伤和她所受的非人折磨。
滔天的恨意和难以忍受的痛楚来回绞动着我的心脏。
我努力压抑着鼻间的酸涩,装作好奇的样子追问四年前的事。
可是宋娘子却说什么都不肯再说,只说凡事顺着裴璇,被罚被打都没什么,千万莫要惹怒了被罚入豢阁就好。
我勉力一笑,谢过了她。
我的阿姐,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么善良。
姐夫一家,也均是良善之辈。
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我的手指死死嵌入掌心,放心,阿姐,裴璇的报应快来了。
8
自从用了我的玉容粉,裴璇姿容更甚。
她接连在宫宴上大放异彩,莫说是圣上,就连一众妃嫔贵女都被她吸引得转不了眼。
我更加费心地给她装点,每每别出心裁。
以至于后来,裴璇成了贵女中争相效仿的对象,不时便因妆容引领潮流。
她也因此愈发地倚重我。
因为玉容粉能锦上添花,裴璇更重肌底,新鲜的人乳原是隔几日才用上一回,现在却是每日不缺。
我轻轻地将香粉铺在她的脸上,看见她越发满意的神色,心中也愈发兴奋。
她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身上开始有了一丝几不可闻的腥气。
快了,四年前就开始精心为她配制的东西,就快要起作用了。
一日清晨,裴璇的脸颊突然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疹子。
「这是怎么回事?」
她将所有妆娘召集起来,一顿鞭打。
「究竟是谁在本宫的脸上用了不该用的东西?」
我也跪在其中,身上挨了好几鞭子,当真是火辣辣地疼。
但每个人都咬牙哭诉,坚称没有用不该用的东西。
「那本宫的脸究竟怎么了?」
她狰狞着盯着我们,一个一个地扫视过去。
「圣上刚刚急召本宫,这个样子如何出得了门?
「谁有办法替本宫遮掩,立赏百金。
「本宫府里不养闲人,若是都没有办法……全部拖进豢阁!」
大家听了都抖得不成样。
眼见裴璇就要喊人将大家拖下去,我抬起头:「殿下,奴婢,或许有办法。」
「那你为何不早说?」
她又要发怒,我赶紧凑到她跟前,小声道:「只是遮掩用的膏粉里有红花,奴婢怕有损您的贵体。」
「呵,这有什么?」她撇了撇嘴唇,「快给本宫用上试试!」
我按例先寻出膏子用在自己的脸上。
等到全部化开也无异样后,才动手给她上妆。
这是与玉容粉配套的玉容膏,抹上脸后冰凉无比,瞬间镇定了红疹。
再扫上玉容粉,不消片刻,裴璇的脸又恢复如初。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欣喜若狂:「烟絮,你果真有一双巧手!」
「为殿下装点,本就是奴婢的幸事。只是治标不治本,奴婢这法子只能应一时之急……」
裴璇美目流转,满不在乎:「无妨。许是饮食消克了。」
她命白妈妈务必彻查她的饮食和所用之物。
只有我知道,她什么也查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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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烟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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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我本是尊贵的郡主,侯府的主母,操持全府上下,竭力养育女儿,却因未出嫡子而被处处诟病,最后更是孤寂的死在了侯府之中。
蹉跎一生才知女儿竟是渣男侯爷的私生女,而我的亲生儿子却被掉包,颠沛流离后在7岁那年惨死荒野。
重活一世,这一次,我选择摆烂。
1.世界仿佛天旋地转,头脑混沌不清,但身体的痛感却十分真切,我皱起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夫人,用力啊」 久违的声音和撕裂的痛感让我呼吸一滞,眼前的场景正是我之前的寝殿,这是我产子的那日,我这是……重生了?
转眼发现陪嫁丫鬟翠莲正满眼心疼的看着我,拿热毛巾擦掉我额头的汗水。前一世,因胎儿太大,产后虚脱的我便晕了过去,反而给了旁人偷龙换凤的可乘之机,正想着,又是一阵疼痛席卷而来。
半个时辰后,终于穿出婴儿的啼哭声,产婆要把孩子抱出去,我不顾虚弱的身体,声音嘶哑:「给我看看孩子」,产婆却是一滞,似乎在纠结什么。
我对翠莲使了一个眼色,「没听到吗?把孩子带来给夫人看看。」听到翠莲这么说,产婆讪笑:「奴婢正想带着小小姐去清洗干净后再带来给夫人。」心中却道「被夫人见了孩子可不好调包了。」
翠莲直接上前堵住了那婆子的去路,婆子无奈只好把孩子送到我的身边,我撑起身子仔细看着他,眼眶却不自觉红了,两世为人母,这竟是第一次见到我的孩子。
上一世,在我缠绵病榻时,养女朱慧思才告诉我真相:「许久未见母亲真是苍老了不少,不过也好,早日去见你的亲生儿子吧。他可比我还小上几天,不过早在7岁那年就跌落悬崖死了,你不是最瞧不起穷秀才吗,你儿子没了侯府公子的身份,没了你这个郡主娘亲,不照样什么都不是!」我知道她因我阻止她与人品不端的王家秀才私会,帮她订了门当户对的婚事而怨恨我,却不知真相竟如此残酷,想要说话,却只能艰难地大口喘息着,感到一股腥咸的液体从嗓子里涌出,最后含恨而终。
「夫人,奴婢带小小姐出去了。」产婆佯装镇定,眼睛却不敢与我直视。 「不必了,给我就好,有姜嬷嬷在,你们下去吧。」产婆不愿松手,却也无计可施,姜嬷嬷顺势接过襁褓。碧竹给婆子们发了赏钱,婆子们道谢后便离开了。
「恭喜夫人,是位小公子。」随着姜嬷嬷喜悦的声音传来,我心中了然,翠莲和碧竹都是又惊又喜:「奴婢们恭喜夫人,贺喜夫人!」随即碧竹又不满道:「刚那婆子说是小小姐,竟是这般胡言乱语,亏得还给了她赏钱!」
望着襁褓中的小团子,我陷入了思考,前世产婆「清洗」完孩子后,便抱着养女朱慧思给我。当时姜嬷嬷不是没有提醒过我这孩子似乎比其他刚出生的孩子大一些,但是孕期胃口不错,加上侯爷朱之锋更是每日山珍海味的往我院里送,所以肚子一直都比寻常孕妇大些,疑虑还未形成就被初为人母的喜悦冲散了。如今看来,朱之锋这么做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调包,甚至于……想要我胎儿太大难产而死。就是不知这次偷梁换柱失败了,朱之锋又会如何安置朱慧思?
2.我一边吩咐翠莲暗中留意那产婆的动向,一边难得的享受了温馨的母子时光。到了晚上,朱之锋才回来,说是公务繁忙抽不开身,我心中却道不知如今太平盛世,他一个武将能有多么繁忙,连夫人生产都能不顾,肯定是将私生女朱慧思偷偷安置于府中,转身去安抚他那外室去了。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是温良淑德:「侯爷,这是您的嫡长子呢。」朱之锋顺势抱住我的肩膀,嘴角上扬,眼底却不见笑意:「辛苦你了晏瑶,你是我们朱家的功臣。」说着抱起襁褓,装模作样的逗弄起来,小团子却是突然撇嘴哭了起来,朱之锋悻悻的递给奶娘,这时管家却在外求见。
我眼皮一跳,朱之锋却已经让管家进来回话,只见管家怀抱一个婴儿,说是遗弃在侯府门口的女婴,看着不过几日大小,特来询问如何处置。
「既然如此,与这孩子也算有缘,晏瑶啊,不如收养了说是我们的双生子如何?」朱之锋貌似询问,语气却不容质疑。
在万晋国,龙凤胎被视为大吉之兆,虽然重活一世打算摆烂,却也不能心甘情愿地替渣男养白眼狼。「侯爷可曾想过,双生子必然会传遍京城王孙贵府,若是传入宫里,娘娘们必然会召我入宫,到时岂不是有欺君的罪名?」
老侯爷一生战功赫赫,侯府也曾风光无限,到了朱之锋这代,于科考学问上毫无建树,胆谋武功更是平庸无能,仅仅是靠着袭爵和平时的钻营取巧维系表面的风光。老侯爷也正是预见到了这点,所以早先便向皇上求了这门婚事,让我这个皇上的亲外甥女嫁入侯府,巩固侯府的地位。公主府当时也是听到风声,北越国意图和亲以巩固两国交好,担心我被选作和亲对象,于是我便成了侯府夫人。
听到「欺君」二字,朱之锋那令人作呕的笑容凝固了:「那便做养女吧,你好好休息。」
望着他忿忿的背影,心中舒畅不已。
翠莲却告诉我一个意外的消息,那产婆离开侯府后就被朱之锋人打了一顿,这种人对着上位者点头哈腰,却对弱小者如此暴虐,我不禁皱眉,上一世我是多眼瞎,那么多年竟然都没有发现。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做了三件事,一是清点盘算我的嫁妆,停止了嫁妆对侯府的补贴,以养身体为由将掌家大权转交给了老夫人,二是写信给我的母亲嘉乐长公主,请求为我寻得两个身手好些的侍卫,三是吩咐翠莲留心府中事项和我的饮食,并悄无声息的根据前世的记忆将身边几个吃里扒外的下人给替换掉。
老夫人刚得掌家大权时高兴不已,后来才发现这是个烫手山芋,每月自己儿子的应酬玩乐竟然如此挥霍无度,加上自己每月佛堂捐献的香火钱和打赏下人的银子,如今又是多了两个婴儿的费用,自己儿子的俸禄在这般的花销上竟然也是入不敷出。想要把掌家大权还给何晏瑶,让她继续补贴嫁妆,都被需要照顾两个孩子为借口拒绝了,气愤不已却又忌惮郡主的身份。
嘉乐长公主听说女儿平安产子的消息激动不已,隔日又收到女儿的信件,再也按捺不住,快速准备好就去往了侯府。
见到母亲,我连忙起身迎接,上一世,母亲在我重病的时候染了风寒,没熬过那年冬天,朱之锋更是见我没了靠山便更加猖狂,毫不避讳的在府中频频与那外室私会。
「当了娘啊,更要顾好自己的身子。这是凌冬与凌风,本宫为你精挑细选的人」这般说着,却是径直走向奶娘怀里的朱怀玉,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稀罕的要他叫外祖母。
凌冬是女子,武功高强,方便贴身保护;凌风为男子,却是轻功了得,又擅长习剑。有了他们,我做事会方便许多。
3.入春多雨,春雨连绵,本来回暖的天气渐渐又降了温。凌风为我打探到了那外室的消息,名叫蕊娘,有一个比朱慧思还大5岁的儿子,名朱臻春,也就是在我成婚前他们便有了儿子,上一世要害死我儿,也是为了朱臻春铺路。这次我偏不让他们得逞。
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勾唇一笑,「再去细查那蕊娘的来路。」话音刚落,凌风便没了踪迹,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来过。
上一世我的身子无缘无故的愈来愈差,这一世我开始研习医书。我一改前世对朱之锋热情主动的态度,装作相敬如宾的模样,朱之锋反而往我院里跑的次数越来越多,但我总是淡淡的,每次他来我便捧着医书或叫奶娘把两个孩子抱来,他只能悻悻离开。
怀玉1岁这年,我偶然救下了一位云游的女医师,从她这里学得了许多医术道理。
怀玉2岁这年,尽管我并未对幼时朱慧思有什么怨怼,她总是与我不甚亲近,且喜欢抢夺怀玉的吃食和用品。
怀玉3岁这年,我委托女医师帮宫里一位不起眼的昭贵人医治好了眼疾,尚显青涩的九皇子深深向我道谢,一方面是医者仁心,另一方面,我知晓如今毫不起眼的九皇子和昭贵人是未来的皇帝和太后,不同的是,上一世的盲人太后如今变得耳聪目明。
怀玉4岁这年,我暗中查出蕊娘竟是北越国一户官员家的庶女,朱之锋竟然在战乱时与敌国女子有了奸情,这可是涉及通敌卖国的大罪。老夫人和朱之锋时常背地里咒骂我端着郡主的架子装清高,而朱之锋因为私生子渐渐长大,也开始计划除去我,碍于我略懂医术而不好下毒。
怀玉5岁这年,我将名下铺子赚的钱,还有部分嫁妆,一起举办了回春堂,专为年幼的孩子和疑难杂症诊治,同时接收穷人家上不起学堂的孩子学习医术。又以回春堂的名义采购了大量药材放置起来。
怀玉6岁这年,我的探子打探到朱之锋和蕊娘打算动手对我下毒,细细排查后发现竟是用毒长期浸泡了我煲汤的罐子,如此想要用上一世的套路来害我。我悄无声息的换了罐子,又将那慢性毒药的剂量加倍放在朱之锋和蕊娘的日常饮食中。
4.怀玉7岁这年,澧县突发鼠疫,感染者四肢无力高热不退,寻常药方根本无法根治,十日便不治身亡,传染的速度又是惊人之快,年幼者发病率明显高于其他年龄段的人,各地都开始出现了病人。想到上一世我的怀玉就是在这年意外身亡,不知是不是和鼠疫也有关,正是这个原因,我早早做好了准备,想要救治更多的孩子。安排感染鼠疫的病人都住入回春堂医治,并且隔离房间,又分发面罩给医师和药童。虽然还是没有研制出根治的药方,但是回春堂的病人可以明显延缓病发的时日。
不料我还是低估了鼠疫的严重程度,回春堂很快就住满了病人,后来的病人无论什么身份,都一视同仁排队医治,有些达官显贵人家的小姐公子染了鼠疫,想要千方百计入住回春堂医治,都被回绝了。
没想到,朱臻春竟然也感染了鼠疫,朱之锋慌了,特地赶来求我。
「夫人啊,我那远房侄子不过12岁,又是家中独子,这次特地从外地赶来京城看病的,你安排他住进回春堂吧。」
听到「独子」,我心中嘲讽不已:「远亲罢了,今天你侯爷的远亲住进来,明天他太傅的儿子也要住进来了。况且外地的鼠疫和京城的鼠疫本就不太一样,回春堂的法子不适合他。我还要研究药方,侯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朱之锋的脸上可谓五彩缤纷,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咯作响,怒目圆瞪道:「他的父祖曾对我和父亲有恩,如今他家有难,你不得不帮!」
见我神色淡然,他又吸一口气,语气带有几分诚恳:「从前京中都道郡主嚣张跋扈,但我知道你最是心善大义,我求求你,晏瑶……」
「咳咳咳!咳咳!」我用力大声冲他咳嗽不停,「既是嚣张跋扈,那便随心所欲;若是心善大义,那便一视同仁。无论如何,这件事是讲不通的。」
「既然如此,以后夫人便在府中静养,对外只称你病了,无须再外出奔波了」这便是朱之锋,骨子里自私自利的小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无视其他人的死活。软禁我?呵。看来给他的毒药可以再多加些了。
没想到,我还没出手,朱之锋倒是上赶着作死了。这日他买通了回春堂的一个小丫鬟,偷偷将病人的药方给拿了去,又派人送到了西街蕊娘的住处,三日后,朱臻春高热不退,竟死了。
与此同时,回春堂终于医治好了第一批病人,并将治疫药方昭告天下,又以平价将仓库里的药物售卖出去。
一时间,郡主成了百姓口中的活菩萨,人人称道郡主貌美又仁义。
蕊娘接受不了儿子去世的消息,又看到朱之锋给的药方与治疫药方诸多差别,痛哭流涕:「春儿,是爹和娘害了你啊!」空洞的瞳孔又渐渐凝聚起了滔天的恨意,「一定是何晏瑶这个贱人!」
这几日,我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梦到前世的怀玉衣衫褴褛,坠入悬崖,又曝尸荒野。暗中对朱之锋和蕊娘的监视又加强了几分,甚至连朱慧思的行踪都调查了。发现蕊娘暗中与朱慧思联系密切,而且变卖所有家当雇佣了一个身手不凡的黑衣人。
5.大太监带着圣旨到了侯府,全府人都到了前厅接旨,许久不见朱之锋,许是丧子之痛加上毒药的侵蚀,他消瘦了不少,眼下乌青泛滥,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郡主何晏瑶,医者仁心,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性行温良。着即册封为真安公主,钦此!」我抿嘴一笑,谢恩后接过了圣旨和金银珠宝的赏赐。
蕊娘竟找来了侯府,自称家人都在鼠疫中丧命,自己借了回春堂的光活了下来,请求拜见公主谢恩。与她一起来的,还有许许多多回春堂救死扶伤的病人。
「真安公主,救命之恩草民无以为报,今生今世愿意为公主当牛做马,恳请公主给小民一个机会」说完就当着众人的面吭吭吭的磕了三个头。
偏得这日我不在府内,朱慧思命人打开了府门,将蕊娘接入了侯府。
「竟然真的进去了」「公主果然仁心啊」「是啊,祝愿公主长命百岁」「有这样的公主真是我们万晋国的福气啊」
晚上我回到府中,才知晓此事,偏偏蕊娘先入为主的营造了舆论,好让我不能随便把人赶出去。
不过,我也没打算让她就这么走了,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手段。
「真安公主,草民得公主救助,甘愿为奴为婢报答公主。犬子在鼠疫中丧命,请求公主准许奴婢在世子身边服侍,以解思子之情」
我原以为她没了儿子依靠,会靠近朱之锋,或者守着她唯一的女儿朱慧思,没想到竟把算盘打到了我的怀玉身上。现如今怀玉是朱之锋唯一的儿子,想来朱之锋不会伙同她设计怀玉,难道来侯府是她一个人的计划?
无论如何,我都不敢拿怀玉冒险,正好心生一计。「世子那里不缺人手,你便在本宫身边吧,也不亏待了你,不必从三等丫鬟做起,直接做二等丫鬟吧,好了,退下吧」
蕊娘有些愤愤不平,今日来了侯府才知这院子是如此的宏伟雅致,公主竟然肤如凝脂端庄气质,与朱之锋描述的截然不同,一个疯狂的火苗被点燃:自己不仅要杀了何晏瑶的儿子报仇,还要抢走属于她的一切。
这边,朱之锋也得知了蕊娘来府里的消息。「什么?她是疯了不成!如今夫人刚得圣上看中,封了公主。我想过了风头再与她从长计议,她竟如此急不可耐!」朱之锋急的团团转,想到蕊娘的身份,吩咐身边的小厮,「把她给我盯紧了,随时向我汇报,如果必要,就把那药给她用吧」
6.到了初一这天,朱之锋照例到我的院子用膳,我着一身水红色裙衫,眉不描而翠,唇红齿白,娇俏中带着端庄,言笑晏晏,朱唇轻启,「侯爷的病可好些了,听闻侯爷胃口不佳,今日特地准备了你爱吃的菜」
不知怎么,看到我这样与平日不同的装扮,朱之锋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眼角带了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倒是很少见公主穿得如此艳丽」
蕊娘刚刚进来,便见到了这一幕,赶忙退了出去,自己身为女子仍会被真安公主的容貌惊艳,那朱之锋每日金屋藏娇,却和自己诉苦水说那公主貌若无盐、凶悍不已,难道全是哄骗自己?
我余光瞟到了蕊娘进出的小动作,继续温声细语的假扮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心中一动,看来猎物已经上钩了。
当晚蕊娘便把一封书信偷偷放在了朱之锋院外的石头下,第二日夜深人静时二人便一前一后进了佛堂。佛堂在偏院,与主院有一定距离,平时少人经过。
此后我更加频繁对朱之锋示好,又在他想要留宿时以各种理由推脱。果然,他们二人私会的越来越频繁。
我算了算日子,这京城应该快要换天了,上一世九皇子就是在这时候登基的,登基后就做了不少事情来整治朝纲,我也该将计划提上日程了。
于是这日,我又故技重施,对朱之锋欲拒还迎,然后吩咐翠莲和凌风按计划行事。没多久,朱之锋便向佛堂的方向走去。
佛堂内,朱之锋只觉得今日的蕊娘十分的诱人,而蕊娘眼神也不受控制的迷离起来。
是夜,整个侯府的烛火慢慢点亮,翠莲惊慌失措的跑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什么!怀玉失踪了!」老夫人险些晕倒,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嫡孙,又是活泼可爱、举止有礼,老夫人是打心眼里喜欢。虽然与公主之间没有什么婆媳情分,却是把怀玉当心肝宝贝一样疼着宠着。
我也匆忙赶来,眼噙泪花,「本是不愿惊动老夫人您,可是侯爷也不知所踪,我这是实在没有办法,我……」
「报告公主、老夫人,有下人称似乎看到有可疑人员去了佛堂。」
老夫人带领众人到了佛堂门口,黑暗中凌风一掌披晕想要通风报信的小厮,闪身到没人的地方。老夫人身边的下人上前打开佛堂大门,夜晚的佛堂有一丝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全力查找世子的下落」,老夫人一声令下,随从们开始按顺序检查佛堂。很快有丫鬟回禀后面厢房似乎有人,老夫人带人把厢房围了起来,我也跟着到了厢房门口。
7.厢房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好像并没有发现外面的情况。「好啊,哪个下人如此浪荡,竟然在佛堂这等清净地行苟且之事,把里面的人给我带出来,发卖了」孙子和儿子一起失踪,老夫人正担心着二人的安危,意外撞见这种丑事,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朱之锋终于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听到亲娘的声音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就要起身穿衣服,可惜来不及了。
下人们进到厢房内,却发现里面是自己的主子,一时拿不定主意。
「娘,无非是下人们的腌臢事,您别气坏了身子,咱们还要找侯爷和世子呢!」我趁机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安慰起了老夫人。
朱之锋的反应和公主的声音让蕊娘也一下子清醒过来,屋子里已经进来了几个下人,下意识想要遮挡起自己,唯一的被子却被朱之锋裹在了身上,看到朱之锋慌忙的样子而全然不顾自己,羞愧,紧张,失望一起交织在了心头。
老夫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看到下人们进了厢房犹豫不决的样子,右眼皮猛烈的跳了起来,几步上前越过众人,看到了厢房内衣衫凌乱的朱之锋,血液一时涌上了大脑,两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混乱之中我对翠莲使了一个眼色,她上前一步悄悄把燃尽的香灰收了起来。
「侯爷,你竟然……竟然和我屋里的丫鬟勾结在了一起,我要与你和离!」
本来是允许男人三妻四妾的,但是我被册封了公主,朱之锋便是驸马,只能公主纳面首,驸马不能纳妾,所以在万晋国驸马偷情和王妃偷情是一个道理,和离都是便宜他了。
朱之锋彻底慌了,「娘,晏瑶,你们听我解释,都是这个贱人勾引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蕊娘像个破败的旧娃娃,头发乱成一团,胡乱的抹着眼泪和鼻涕,听到朱之锋诬陷自己,只是不停地摇头。
「来人,把这个媚主的祸害给我乱棍打死!」老夫人气得不轻,自然也没有口下留情。
「不要啊!锋郎救我啊!」蕊娘哭嚎着就被侍卫按住,似乎想起了朱之锋刚刚的无情,眼睛中充满了绝望,押出去的时候经过我身边,突然又大叫,「公主!公主!我是被迫的,你想不想知道你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奴婢不想死啊公主」
老夫人脑子突突的跳,生怕蕊娘再说出什么不利于她儿子的话,命人将她的嘴巴堵上了。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对暗中的凌冬点头示意,随即凌冬便消失了。
对待朱之锋和蕊娘,我肯定不会心慈手软,毕竟他们二人前世今生都想要害我。蕊娘甚至还想害我的怀玉,自她入府后,她雇佣的黑衣人便经常在侯府附近,尤其留意怀玉的行踪。我这才将计就计,假装怀玉被绑架,一方面可以设计让全府发现二人的奸情,另一方面警告暗中想要伤害怀玉的人,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对怀玉增加人手保护。
但是对于朱慧思,她前世到底有没有参与投毒,这一世又没有做过伤害我和怀玉的事情,我倒没想好怎么对待她,所以让凌冬找机会传信给她,看看对待蕊娘要被打死的事情,她会作何选择。
直到蕊娘被打了个半死,也没有看到朱慧思的踪迹,我出言道:「停手吧,我还要仔细调查一下这件事,蕊娘的入府动机现在想来也有问题,把她带到我院里吧」老夫人和朱之锋倒也没敢阻拦我。
8.回到院里,意外的看到朱慧思在等我,想必是来打探消息的。她看到蕊娘,闪过一丝慌乱,动作和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装作没看到她那些小动作,问她:「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担心弟弟的安危,母亲,弟弟找到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救救奴婢,奴婢是被冤枉的」蕊娘气丝游离的呢喃着。
「没事,她犯了错事,自然要挨罚的,你进来吧,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翠莲立刻明了了我的意思,在我和朱慧思进入堂屋之后,把蕊娘拖到了屏风后面,这样蕊娘能够听到我们对话,朱慧思却不知道。
「听说蕊娘是你开门放进来的?你和她可认识?」
「回母亲的话,女儿并不认识她,只是当日她欺瞒了女儿,女儿以为她是好人,所以才发了善心让她入府」听到我许久未说话,她有些慌张,紧张的看了我一眼,「女儿错了,不该如此轻信别人,此人若是犯了错,母亲打死她就是,可别气到母亲的身子」
屏风后的蕊娘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成了自己的催命符,朱之锋和朱慧思接连的背叛让她恨意滔天,「贱人,我就不该生下你,你和你爹都是贱人,你们都该死」
朱慧思闻言惊慌失措,从小爹爹就会带她和蕊娘见面,她一直都知道蕊娘是她的亲娘,但是养母被封了公主,她经常想如果自己是养母的亲生女儿就好了,自己是不是就能成为郡主了,为什么自己是蕊娘的女儿呢?
之前蕊娘想让她帮忙入府,她很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蕊娘说要进来帮她成为府里唯一嫡出的孩子,她心动了,弟弟是养母的亲生儿子,如果弟弟死了,自己就成了府里唯一的孩子,身份应该更加尊贵些。
今日听到弟弟失踪、蕊娘出事,她很担心波及自己,甚至想着要是弟弟和蕊娘都死了就好了,自己就永远都是公主唯一的女儿。
朱慧思眼看蕊娘要与自己鱼死网破,她彻底慌了,毕竟只是一个7岁的孩子,一时不知怎么应对,小声说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我看到朱慧思的反应,看来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还要我杀了她的亲生娘亲,看来她已经坏透了,我心中也有了定夺。「好了慧思,你回去吧,我累了」
朱慧思走了之后,我命人喂蕊娘喝了人参汤,防止她万念俱灰,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又施加了酷刑,蕊娘在生理心理的双重打击下,把她和朱之锋的事情都说了,并且签字画押。
9.第二日,一道让位的圣旨昭告天下,九皇子成了新皇,但是之前鼠疫的内忧引来了邻国虎视眈眈的外患,所以皇帝急着把烂摊子扔给了九皇子。蕊娘的母国北越国更是直接带头攻打万晋国,上一世北越国就是通过隐藏奸细而轻松侵略了万晋国,万晋国被迫割舍了五座城池才得以停战,好在这一世的鼠疫因着回春堂而及时控制住了,情况要好一些。
我秘密进宫拜见了新皇,只见之前青涩的少年如今成长为了坚韧的青年,我将蕊娘和朱之锋的事情全数告知皇帝,并且说了蕊娘的身世。
「皇姐放心,此事我必定会为你做主,必不会让你和世子受委屈。感谢皇姐提醒,我会仔细排查北越国的奸细」新皇本就是为国为民的好皇帝,因为之前我帮忙医治太后眼疾的事,更是将我当作亲姐姐一样敬重。
商议了一番后,我便离开了皇宫。
第二日早朝,朱之锋便被派去与北越国交战,在路上就被「敌国奸细」所杀,皇帝震怒,严查万晋国内的奸细。
蕊娘等一批来历不明的敌国潜伏的奸细被杀害,朱慧思也被流放成了官奴。
因为朱之锋的「牺牲」,皇帝将其唯一的嫡子朱怀玉封为王爷,担任皇子伴读,更是给我补恤了大批宅院珠宝等财物。
多年后,已经成为官奴的朱慧思再次结识了王家秀才,本想着对方能为自己赎身,却不想那王家秀才攀上了侍郎千金的高枝,却被侍郎夫人发现其品行不端,强迫女儿与他分开。王家秀才恼羞成怒,把一切责任归咎到了朱慧思的身上,将她痛打一顿:「我只是出身不好,你们没了身份不照样什么都不是!」
身在王府的我对于这些并不知情,只是看着如今成了小王爷的怀玉,有勇有谋,善良大度,感觉阳光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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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1-09 10:46:19  更:2024-01-09 10:5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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