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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性话题]在哪一刻 你放弃了喜欢很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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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一刻 你放弃了喜欢很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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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一刻 你放弃了喜欢很久的人?
蒋墨和我的替身在一起了。
我赶回国,却见他贴着女孩的耳朵安抚:「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女孩子脸红了,躲痒似的,「你,你别这样……」
蒋墨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似乎觉得她这个反应,可爱极了。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地看着我。
这里能让她受委屈的,也只有我了。
1
「原来男人变心,只需要一年。」
朋友们都在为我打抱不平。
今天是我的接风宴。
出国一年,我几乎是马不停蹄赶回来的。
可是他们却说,蒋墨有新欢了。
看到女孩子的那一刻,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因为第一次见她,还是在一张照片上。
当时我刚出国,蒋墨发来的。
他说:「我以为是你。」
我朝他开玩笑,「怎么?想我了?」
「嗯,想了。我叫错了人,把人家吓一跳。」
照片上的背影跟我真的很像。
后来某天,蒋墨突然跟我说:「我们做回朋友吧。」
「为什么?」
「怕你耽误学业,等回国再谈也一样。」
因为这句话,我争分夺秒完成论文,结束了异国求学的生活。
而直到今晚,我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
女孩子叫苏棉。
是蒋墨的学妹。
2
说话的功夫,蒋墨领着苏棉从洗手间回来。
苏棉的嘴唇肿了,新抹了口红,企图遮盖什么。
眼眶里水润润的。
大家都心照不宣。
去了这么久,应该不只是上个厕所那么简单。
蒋墨笑得云淡风轻,「抱歉,她性子软,我得多陪着。」
这一幕刺痛了我的眼,我飞快地垂下头。
原本还在为我打抱不平的众人,瞬间换了副面孔:「对老婆好,应该的,应该的。」
蒋墨的兄弟笑着说:「你可得好好对嫂子,最难的时候都是她陪你走过来的,这么体贴的人不好找。比远走高飞的强。」
我默默喝了口柠檬水,嘴里发涩。
在他们眼里,是我抛下蒋墨。
可只有蒋墨清楚,我一个社恐的人,咬牙去异国他乡读书,是为了什么。
苏棉注意到了我,拽拽蒋墨,小声说:「她跟我长得好像。」
蒋墨笑了笑,「瞎说什么,你最漂亮。」
苏棉脸更红了,躲痒似的,「你,你别这样……」
他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似乎觉得她这个反应,可爱极了。
众人转了话题,开始聊起我。
「听说你三年的课程,两年就完成了,前不久还进了医院,怎么回事啊?」
我的笑容有些牵强,「归心似箭嘛,顾不上吃饭,胃病,养养就好。」
大家暗戳戳地观察着蒋墨的反应。
他垂着眼,正在给苏棉剥蟹肉。
冷漠得很。
3
说起来,我跟蒋墨在一起的时间,不止八年。
从牙牙学语的幼儿园,到青涩懵懂的高中,再到大学时光,我们相伴了太久。
蒋墨从站在窗口等我收拾书包的白衬衣男生,变成了将车停在办公楼下,接我下班的成功人士。
所以人都以为,我们会走到最后。
可如今,蒋墨已经戴上了新款的情侣戒指,与别的女人五指交扣。
苏棉好奇的目光在我身上不断打量。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相安无事的情况下,她突然问:「姐姐,你跟他是怎么分手的呀?」
周围一下子静了。
蒋墨扯扯唇角,对她极其纵容,「我以前都跟你说过,还问啊。」
苏棉噘嘴,「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我移开眼睛,回答得云淡风轻,「人总是会变的,比如眼光。你看他现在就喜欢你。」
她悄悄看了眼蒋墨,脸色闪过一丝愧疚,「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
蒋墨今晚第一次将目光投向我,眼神冷淡,语气带上了淡淡警告的意味,「程欢,适可而止。」
在他看来,我连正常的回答,都是在挑衅苏棉。
这种气氛让我有些不适,我放下餐巾纸,起身。
「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
离开包房,我几乎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没人告诉我他有了喜欢的人。
哪怕就在两个月前,我给蒋墨发消息,说「我要回国了。」
他还在说:「欢迎回来。」
洗手间里弥漫着一股怪异又暧昧的味道。
我撑在洗手台上,打开了水龙头,很想哭。
可我知道,他们是正常的男女朋友。
分手了,就不该纠缠。
突然,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一道声音慌慌张张地传来:「对不起,我把口红落在这里了。」
是苏棉。
她看见了我狼狈的一面,呆愣半晌,随后支支吾吾,欲盖弥彰。
「我们刚才……什么都没干……」
垃圾桶里的卫生纸。
掉在洗手台旁的口红。
以及镜子上两大两小的手印。
无一不在提醒我发生了什么。
可她偏要撕破那层窗户纸,给我难堪。
我深吸一口气,让开了洗手台的位置,方便她把东西拿走。
苏棉却站在镜子前,开始检查口红。
「刚才他那么突然,也不知道口红摔坏没有。」
说完,她抬头看见镜子,有些懊恼,
「姐姐,有没有纸巾,我想把痕迹擦掉……都怪他,说什么不会有人发现。」
她一直以一种示弱的姿态,在强势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我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出去。
4
苏棉跟我进屋的时候,难过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蒋墨握住她的手,蹙了蹙眉,「她说什么了?」
「放心,这里没人能欺负你。」
他兄弟喝多了,闷头哼了声,「就是啊……」
「你陪墨哥经历这么多,怎么,她回来你就要让位吗?她凭什么啊?」
这句话,终于点燃了我的怒火。
「说够了吗?」
「什么?」
我抬眼,压住微微颤抖的唇,「你不是想知道她说了什么吗?她说你在卫生间里,跟她干那事的时候,忘记擦镜子了,害得她要重新擦。」
众人不约而同露出恶心的神色。
苏棉脸色煞白,「请你闭嘴可以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蒋墨,倘若你没有因为我的学术成果获益分毫,你可以骂我,但是你没资格。」
我紧紧攥住手,拔高了音量,「请问蒋先生,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5
我发了很大的脾气。
当着蒋墨和苏棉的面摔了筷子。
大家都吓傻了。
蒋墨沉着脸,一言不发。
苏棉吓哭了,躲在他怀里。
摔门而出的时候,蒋墨的兄弟正在叫嚣:「墨哥,幸亏没要她,脾气怎么变得这么烂啊。」
我冷着脸走出去,脚步没停。
雨季已过,冷空气已然席卷这个城市。
我站在马路边,接到一个电话。
接起后,有几秒钟的沉默。
随后听筒对面传来清冽温和的声音。
「一切顺利吗?」
我情绪突然决堤。
「教授,我很抱歉。」
在短暂的留学生涯中,如果有人能让我心生敬意,便是我的老师——乔庭。
三十出头,已经是 MO 医学中心最年轻的教授。
在生物医学领域造诣颇深。
曾经,我们因为回国的事情,产生了激烈的争执。
乔庭用前所未有的冷淡语气说:
「程欢,你是我最欣赏的学生,私生活我无权置喙,可是提前结束学业,在我看来是极不明智的选择,你的研究不该止于此。」
我还是回国了。
一腔孤勇,撞了南墙,穷途末路。
我做好了接受奚落的准备。
乔庭却说:「我要起飞了,等我落地再说。」
「您要去哪?」
「明天在你的城市有一场学术会。」
「程欢,」他叫了我名字,「每个人都有走错路的时候,你可以选择一路错到底,也可以选择回到正轨。我希望明天在那里看见你。」
我望着夜空,能想象到他说这句时的样子。
平和内敛。
睿智儒雅。
我抹掉眼泪,声音发哑,「我知道了,教授。」
我在市中心租了一套公寓,跟蒋墨同一个小区。
原本是想离他近一点。
眼下反倒成了最膈应的地方。
蒋墨的兄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在拉窗帘。
说来也巧,从我的窗户向对面望去,能看见蒋墨家的客厅。
此时窗前站着两个人。
苏棉像一根蒲柳,柔软攀附在蒋墨身上。
窗纱浮动,交颈缠绵。
电话里,蒋墨的兄弟还在喋喋不休:
「程欢,我这儿有套房子,空余的,在郊区,你搬过来吧,别打扰他们。」
「她比你听话,比你体贴,比你有陪伴感,你好好想想你差在哪里。」
其实我没兴趣怼蒋墨的兄弟,如果不是他执意要犯贱的话。
「你不会是喜欢苏棉吧?」我打断了他。
「什么?」
「我看见他俩在亲嘴。」
蒋墨的兄弟突然愣住,随后像是被人揭开了遮羞布,怒骂:「程欢,你有病吧?」
他狠狠摔烂了电话。
6
参会那天,我遇见了蒋墨和苏棉。
这场会议,他当然要来。
因为这关系到自己公司的命运。
更因为,我与乔教授的研究成果,将直接决定未来几年行业的发展方向。
「姐姐,你是跟谁进来的?」
苏棉挽着蒋墨的胳膊,四处张望。
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以为我是个出国镀金的水货。
连进会场的资格,都要靠别人获得。
我无视了她的话,谁知她不依不饶,「如果有新男友的话,给我们看看呀,恭喜你了。」
「程欢。」
乔庭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下一秒,他来到了我身边。
「你好,我是程欢的导师,请问你们是……」
我抬头,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影,一如往昔,清冷疏离。
他向来不喜欢干涉学生的私生活,更别提主动和别人打招呼。
我怕他被蒋墨冒犯,抢着答:「是我的前男友和他现女友。」
乔庭听完,原本还算温和的眉眼染了一层冷峻。
「程欢,快开始了,跟我们之前一样,需要你打头阵。」
这样的场合,我已经出席过无数次了,自然不惧。
「等等,你上去干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在蒋墨脸上看见愣怔和错愕。
可笑吧,在利用我的研究成果让自己公司突飞猛进后,蒋墨就不再关心我取得了哪些成就。
甚至都不记得,我的导师正是这次大会请来的知名海外学者。
我理都没理他,随乔庭离开了。
刚才躲在蒋墨身后,一言不发的苏棉却跟了过来。
她在台下揪住我。
语气平静。
「姐姐,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什么呢?」
「比我优秀吗?」
「别把自己想的太好。」
会场灯光在我们之间,划出泾渭分明的界线。
我看着她因勉强微笑而微微痉挛的面部,一字一句掷向她:「妹妹,你脑子丢了吗?」
伴随着话落,全场灯灭。
一道耀眼的光柱自头顶落下。
我站在光里,没有看见苏棉的表情。
正如乔庭所言,人总会走一些弯路。
或许是鬼迷心窍。
或许是猪油蒙心。
但是千万不要把主动权交给别人。
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
蒋墨的公司靠着我第一批学术成果,跻身知名企业。
第二次机会,我不会给蒋墨了。
当晚,我成为众多公司眼中的香饽饽。
常春藤名校毕业,海归医学博士。
师从乔庭教授。
这样的光环叠加在一起,让我一整晚都在寒暄中度过。
茶歇的空挡,我从洗手间出来。
蒋墨早早等在外面。
「程欢,好久不见。」
有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从前。
他跟我预想中的一样。
站在机场的出口,也是穿一身黑色西装,笑着跟我说:「程欢,好久不见。」
当美好的期许被现实打碎,只剩下支离破碎的现实。
甚至是恶心人的那种。
我面无表情,「蒋总这句话,说得太晚了吧。」
蒋墨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去年,公司曾经遭遇过一场危机,那是我最难的时候。」
「程欢,我不是没努力过,我想跟你倾诉,可是你忙着做实验……」
我听着他突如其来的诉苦,讽笑道:「你怪我?」
「感情破裂并非一方的责任。」
我板着脸,「提分手的是你,说回来再谈的也是你。蒋墨,何必多此一句?承认自己做不到,这么难吗?」
「我跟你和好,可以吗?」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
蒋墨被打偏了头,白皙的侧脸浮现一道五指的痕迹。
「蒋墨,你贱吗?」我气笑了,「你没人爱是不是会死啊?有困难就要投入女人的怀抱,妈妈不在了,就找我,我不在,就找别人,用不用死了也给你配个阴婚啊?」
蒋墨垂着头。
倒是苏棉不知道从哪冲过来,推了我一把。
「程欢,你好意思打他?他吞安眠药自杀的时候,你在哪?」
「别说了。」蒋墨打断了她的话。
「你瞒着她干什么?」苏棉狠狠甩开蒋墨的手,「我不眠不休守着蒋墨,程欢你呢?在国外镀金,学成回来,一堆人捧着敬着。所有人都要迁就你是不是?」
「他抑郁症是我造成吗?他有跟我说过吗?」
我冷笑,「学术成果给了他,他有钱有权,我得到什么了?」
「你得到什么了?」苏棉气笑了,「今晚你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
「我谢谢你,那是我该得的。他能活下来,该谢医生。谢你干什么?护工还不眠不休守着呢,他怎么不娶护工啊?」
苏棉脸憋得通红,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有抑郁症,你知不知道!」
「烦死了,你说几遍了,复读机吗?」我面露不耐烦,「有病治病,别来招我。」
苏棉哭的那一瞬,蒋墨心疼地抱住了她。
「别说了,谁对我好,我心里有数。」
这句话如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MO 医学中心纬度高,常年积雪,夜间气温也在零下。
我披星戴月,顶着严寒在实验室和宿舍间穿梭。
辛苦两年的研究成果,送给了蒋墨。
他说谁对他好,他心里有数。
我气出了眼泪,「蒋墨,你良心让狗吃了。」
蒋墨权当听不见,吻了吻哭得梨花带雨的苏棉,柔声说:「我们回家……」
7
我推开天台玻璃门的时候,动静有点大,惊得几个人扭过头来。
乔庭早就坐在那了,「第一次看你发脾气。」
我烦躁地散开头发,压住沉郁的眉眼,「遇见点麻烦,没什么大事。」
乔庭用他那双蓝色的眼睛打量着我,「没关系,不用压抑自己。」
我扭头望着城市的夜景。
星罗棋布,车水马龙。
风吹起我耳边的头发,喧闹渐渐远去。
「他不要脸!」
我突然爆了粗口,「王八蛋!」
乔庭倚在靠背上,递过来一杯茶。
我擦了眼泪,气得手都在颤抖。
乔庭语气温柔,「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实验室的场景吗?」
「嗯,搞得一团乱,还哭了。」
「我知道你留学并非自愿。按照惯例,我会让你滚蛋。」乔庭探身,两手交叉,认真说道,「可是后来,你在我身边如鱼得水,让我无法拒绝你的申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并不能阻拦有人中途下车,不是吗?」
「程欢,你并不适合这里。」
我坐在藤椅里,怔怔望着乔庭。
「教授,我以为你会说,要我考虑清楚……」
他一向不喜插手别人私事。
这应该算是他说过,最越界的话。
乔庭那双蓝色的眼睛盯着我,认真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间起风了。
他轻轻开口,「抱歉,我也有私心的。」
这句话,藏进了风里。
尾巴扫过我的心尖。
微微一颤。
8
学术会议不到十点钟就结束了。
我拎着包走出会议厅的时候,发现门前围了一群人。
空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灰味。
走下台阶,发现有人在我车前摆了一个火盆。
火苗刚熄,几张照片躺在里面。
烧得只剩下半张脸。
是我的照片。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谁干的,这么晦气。」
「这是咒人死啊……」
车玻璃上用口红写了几个大字:「小三去死。」
作案之人生怕大家看不见,专门挑了正红色,在前挡风玻璃和汽车的白色车身上,写了好几遍。
周围人意识到我是车主,纷纷对着我指指点点。
「看着挺体面的人,做这种烂事,怪不得呢。」
「其实这种人挺多的,学术妲己嘛,成果都未必是自己的。」
血液瞬间涌上了我的大脑。
纵使我有良好的教养,也无法容忍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泼脏水。
透过人群,我捕捉到苏棉坦然勇敢的目光。
她到底哪来的勇气和自信啊?
我推开人群,直冲她走去。
苏棉没料到我会直接开干。
愣在原地。
下一秒,就被我揪住头发,拽过来,脸狠狠摁在车玻璃上。
我语气冷冽,「舔干净。」
她被吓傻了,在短暂的哑巴后,哭着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你干什么……」
「干你。」
我五指骨节都发了白,一边摁着她,一边用空余的手打电话报了警。
现场的骚动引来许多人围观。
突然蒋墨的怒喝从人群后传来:「程欢,你放开她!」
那焦急的神色,是我从没见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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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路朝告白后。
他送我一辆跑车说:「我想和你当一辈子好兄弟。」
我疯狂点头表示同意。
车不车的不重要,咱主打的就是一个兄弟情。
之后,他红着眼眶问:「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拍拍胸脯:「好兄弟,一辈子。」
1
告白失败,喜获新车。
路朝带我去提车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
半晌反应不过来。
小丑竟是我自己,少爷竟在我身边?
直到听到路朝说:「我想和你当一辈子好兄弟。」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把握住路朝的手,激动改口:「义兄!」
路朝虎躯一震,脱口而出道:「义妹!」
我恨不得在面前插三炷香,当场和他上演桃园结义。
车不车的不重要,咱主打的就是一个兄弟情。
这时候,江雪发消息给我:
【表白说什么当兄弟,他是不是故意钓着你呢?】
【你小心着点他。】
我低头啪啪打字,义正言辞:
【路哥和我掏心窝子,我能和路哥藏心眼子?】
【路哥把我揣兜里,我能把他踹沟里?】
江雪:【?】
我对着新提的跑车就是一顿咔咔乱拍。
然后把照片发给了江雪:
【我路哥送我的小礼物。】
江雪:【!】
2
我这次真是深深感受到了和路朝的兄弟情。
正要给路朝改备注。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
指着我微信给他的备注,疑惑道:「二臂?」
我整个僵住。
大脑疯狂运转:
「二臂的意思是左膀右臂,没了你,我就活不下去,给你备注二臂,意思是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脑子跟不上嘴,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说完,我尬笑了两声,想要调节一下尴尬的气氛。
笑完感觉更尴尬了怎么办。
路朝一副瞬间明白的表情,然后拿出手机把我的备注也改成了二臂。
我笑不出来了。
路朝还一脸无辜地问我:「不开心吗?为什么不笑了?」
我扯了扯嘴角:「因为我生性就不爱笑。」
……
我一度认为这个备注简直是为路朝量身打造。
和他第一次见面。
我说我有点腼腆容易被骗,他到处说我在缅甸干诈骗。
第二次见面。
我不想理他。
他问为什么。
我说:「我生性冷淡。」
他转身说我性冷淡。
从那之后我就认定。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二臂是路朝独属的备注。
3
路朝要生日了。
听说他喜欢李小龙。
机智如我准备找个会耍双截棍的师傅在他生日会上来一段。
在平州住的远方小叔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听我爸说我最近在找会耍双截棍的师傅。
他认识一家双截棍武馆的老师傅,他可以帮忙给我联系联系,看有没有武馆学徒愿意接我的单。
于是我爸把我的微信号给了小叔。
当天我微信就弹出了一条好友申请。
刚加上。
他:【我喜欢你。】
我愣了一下。
小叔还挺感性,上来就说喜欢我。
我还没回,他又发了一条问:
【你理想型什么样的?】
小叔上一秒还准备和我联络感情,下一秒就要直接切入正题了?
还理想型,小叔真潮流。
我先发过去一句:【我也喜欢你。】
然后要找的理想型嘛。
我沉思了一下,打下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有真才实学的,个子高的。】
给我路哥过生日,花拳绣腿肯定不行。
必须排面,一定要让路哥充分感受到我对他的爱戴。
不加一点私心,我又填了一句:
【不要细狗,最好是双开门冰箱那种。】
小叔半天才回我:
【?】
我的要求如此浅显易懂,小叔怎么还是听不懂。
我想了想,只好又发了一条:
【小叔,有照片吗?给我看看照片吧,我看下能不能让我满意。】
【小叔?】
我疑惑了一下,随即发问:【不能叫小叔吗?】
不久,那边回过来:
【可以。】
其实去武馆现场看看挑一挑更好。
我很是纠结,去武馆的话,周末就不能留在宿舍看剧了。
正苦思冥想着。
一低头看到了桌上的车钥匙。
我暗暗唾弃自己。
真该死啊。
路哥和我心连心,我竟然和路哥动脑筋。
我羞愧低头,啪啪打字:
【小叔,给我发个地址,我去看看满不满意。】
小叔没回我,可能去忙工作了。
4
艺术学概论的课。
路朝又带着他那个音乐系的舍友许易来蹭课。
这个破课我是一点也不想上。
许易倒是挺积极。
总是跟着路朝来蹭课。
不过他今天好像有点讨厌我。
眼睛看天看地看路朝就是不看我。
不小心眼神交汇到了,他也冷着脸秒移开目光。
我满脸问号。
不解。
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飞机。
……
出去拍摄小组作业。
他也跟来了。
实在分不出手打光了。
我看他坐在一边闲得很。
边嘱咐边拿了反光板给他:「易哥,帮个忙,站那个角度给她侧脸打一下光。」
许易抿了抿唇角,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递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他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手唰的一下收了回去。
一抹红色从他脖子迅速蔓延上来。
脸肉眼可见地变红。
我正纳闷。
许易从我手里一把薅过反光板:
「往哪打?」
一本正经的样子。
仿佛刚刚他的失态都是我的错觉。
5
小叔终于回消息了。
他没发地址,说先约时间。
我说:【周日。】
怕小叔有心理压力。
于是,我跟他说:【小叔,不行也没关系,我再另外再找就好了。】
小叔秒回消息:
【你还要找别人?!】
我看着他这条消息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
不能再找别人?
小叔这是什么意思?
我咬了咬手指,直白回道:【小叔,万一我不满意呢?当然要再找别人了。】
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半晌才回。
他发的语音,像是在跑,低低的嗓音里有风声带着短促的喘息声:「等着,现在就来找你。」
我啧了一声。
小叔声音真好听,不过隐隐有点耳熟,我一时想不出像谁。
又听了一遍,我才猛地反应过来。
什么叫现在来找我?
小叔来我学校了?
手机振动了一下。
又是一条语音消息弹出来。
语音条里的声音很低,他只说了两个字:
「下楼。」
6
许易长身玉立,眉眼精致,阳光穿透树叶打在他的侧脸上。
他穿着一身礼服装,黑色燕尾服,白衬衫打着领结,笔直的西装裤。
像是刚去学校礼堂演奏完钢琴回来。
在女生宿舍楼下看到他的时候我还没多想。
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刚挥手。
他直接拉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晦暗。
他今天帅得有点过分。
我可能突然感染了帅哥恐惧症。
我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干吗?」
听我问完,他嘴角一下子绷紧了,拉我的手也紧了。
他眼尾微红,薄唇轻启,施施然看着我,缓缓吐出几个字:「明知故问。」
我脑袋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他又搞什么飞机?
他满脸坚毅:「我不是那么随便的男生,你以后可要对我负责。」
说完这句话,他脸色通红。
脑袋上的一个问号瞬间变成三个问号。
???
我疑惑挠头:「我负责什么?」
听完我的话,许易要气死了,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乔思思,你,你……」
「无耻!」
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句话。
卑鄙是哥的内在美,无耻是哥的保护色。
我晃了晃脑袋:「你到底干吗啊?」
他面色潮红,咬紧嘴唇,牵着我的手就向校门跑:
「跟我走。」
7
不久后。
我呆呆地坐在许易开好的酒店豪华大床房里。
挠头,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下楼不是要找我小叔吗?
怎么让许易这小子给我带酒店了。
许易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
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要遮不遮的。
我目瞪口呆。
然后,身侧的床一下子塌下来。
我僵着脖子转过头,就见他平躺在床上,一副任人鱼肉的姿态。
他用手捂着眼睛,喉结微微滚动:「不是要看满不满意,自己来吧。」
我一脸蒙。
满不满意?
这不是我和小叔说的话吗?
我脑子疯狂运转。
小叔让我下楼他刚好在楼下。
难道小叔附近那家在我们学校有分店?
许易的?
小叔和许易联系了,所以让他来找我?
脑子一团乱麻,我脱口而出:「那我相信你的质量一定能让我满意,到时候路朝生日直接送给他。」
许易瞳孔地震:
「你要把我送给路朝?!」
短短一句话把我 cpu 直接干烧了。
许易气急了,把手机拿过来翻:
「乔思思,你到底什么意思?」
看着熟悉的聊天记录。
我炸了。
看着许易半遮半掩的浴袍。
我整个人都觉得烧得慌。
8
我哆哆嗦嗦解释清楚后。
许易也炸了。
我俩坐在床上半天没人敢开口说话。
我脚趾快抠出一座梦幻芭比城堡了。
许易终于说话了: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他低着头,像一棵蔫了的小白菜。
我赶紧摆手:「不不不,这事儿都怪我,是我没说清楚。」
他抬起头看我,眼睛里像是凝着水汽,语气低沉:「所以思思,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对吗?」
我呼吸一窒。
正想着怎么回答能不伤害他。
他大滴的眼泪吧嗒掉了下来:「可我真的很喜欢你,思思。」
顶不住。
平常看着高冷傲娇得要死的男人哭着说喜欢我。
真的顶不住。
我赶紧拿纸给他擦眼泪:「你别哭啊,没有,我没有不喜欢你。」
他眼泪秒停,手抓住我给他擦眼泪的手腕,漂亮的眼睛眨了眨:「那就是喜欢了?」
我嘴角一抽。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9
路朝这时候突然打电话给我,打断了许易的施法。
我立刻手忙脚乱地接了电话。
「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快点下楼啊。」
刚刚经历太多,我有些迷茫:
「等我?你等我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下午去拍摄吗?你忘了?」
路朝一说,我才想起来,小组作业还有几组镜头要补拍。
我刚要回话让路朝等我一会儿。
许易先开口了:「思思没在宿舍,我马上送思思回去,大概要二十分钟左右。」
说完他还十分顺手地帮我挂了路朝的电话。
然后手一下子撑在我身侧,迫使我不得不向后倒。
他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我。
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现在不喜欢也没关系,可以试着喜欢我一下吗?」
我心跳漏了一拍。
你小子,搞色诱这一套是吧。
不过还真让你小子搞对了,我雀食吃这一套。
年纪轻轻没别的爱好,就是 sai 迷。
之前喜欢路朝也很大程度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帅脸。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
回到到宿舍楼下。
路朝一脸蒙地看着我和许易:
「你们俩去干吗了?」
我轻咳两声,含糊其辞地说:「没干嘛,走走走,补镜头去。」
10
三天后,我微信弹出一条好友添加的消息。
加上之后。
对面马上发来了消息:
【思思啊,前几天小叔手机坏了。】
我扶额悲叹。
小叔你手机坏了,受苦的却是无辜的我。
……
暑假假期。
我接了几个拍摄的私活假期没回家。
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两居室。
路朝因为转专业的事,和他爸大吵了一架,然后离家出走了。
他爸把他所有的卡都停了。
路朝拖着行李箱来找我:
「是不是好兄弟?」
我重重点头:「当然是。」
「兄弟有难,应该怎么样?」
我嘿嘿一笑:「兄弟有难,各奔东西。」
路朝竖中指。
路朝住进来后,我的生活质量明显提升。
谁能想到他这个大少爷居然会做饭。
还做得那么好吃。
许易知道路朝在我这里后,消息轰炸式地给我发。
还嘴硬地表示自己很大度。
还说:【我没名没分的,当然也没资格要求什么。】
我看到这话,嘴角不禁抽搐了两下。
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渣了他呢。
11
拍摄完成后,合作方很满意,拉着我请我吃了顿饭。
吃饭期间喝了点酒。
有点喝醉了,合作方把我送回家。
我头晕乎乎的,感觉很沉。
推开我房间门,进去就摊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
我被路朝的声音惊醒。
一睁眼就和路朝面面相觑。
路朝拿被子捂紧自己,只露出头。
脸色爆红:「乔思思,你怎么在我床上?!」
我大惊失色低头看了看。
我还整整齐地穿着昨天的衣服,一件没脱。
我长舒了一口气。
真吓人啊。
「昨晚喝醉了,走错门了。」
我边说边从床上爬起来。
路朝急道:「你怎么磨磨蹭蹭的,赶紧出去。」
这么着急赶我,还拿被子捂那么紧。
不会是裸睡吧。
我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路朝瞪着我,表情羞愤欲死。
我尬笑了两声,赶紧转身出去。
路朝和许易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当天,许易也拖着行李箱来了我租的房子。
我诧异地看着他。
他说:「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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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七年前,我捡了个落魄的帅哥。
砸尽一切资源,将他捧成了顶流偶像。
他却和助理厮混在一起,用舆论将我踩在脚底。
再睁开眼,我穿回了七年前,即将捡到他的时候。
这一次,面对他渴求的目光,我视若不见。
转而点了点他身边同样落魄,但未来会成为影帝的清冷少年:
「你,跟我走。」
01
我来剧组视察时,不少人在我身后议论。
「这就是投资老板的女儿吧?一看就是白富美。」
「听说她想做经纪人,谁要是被她看中,今后就不愁资源了。」
「怎么才能吸引她的注意啊?好着急……」
我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直到临近一处拐角,才放慢了脚步。
「三,二,一……」
我在心里默数。
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拐角另一侧冲出一道人影,慌乱地撞到我身上。
我一个趔趄,站立不稳。
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
「对不起,有没有撞疼你?」温柔的男声充满关切。
我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阳光帅气的脸,正专注地凝视着我。
果然,这一幕来了。
上一世,席峰也是这样,在我来剧组视察时,从拐角冲出撞上了我。
近距离的接触,让我注意到他俊美的容貌。细致如白瓷的肌肤,樱花瓣般的嘴唇,是时下少女们最喜欢的小鲜肉类型。
后来,席峰成了我签下的第一个艺人,又在之后成了我的恋人。
我砸尽一切资源,用七年时间,将席峰捧成了顶流偶像。
换来的,却是席峰的背叛。
他不光出轨了年轻的女助理,还在我最困难时,用舆论将我踩在脚底。
而眼下的场景,就跟上一世我们初遇时,一模一样。
可我不愿重蹈覆辙。
我将胳膊从席峰手中抽出,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冷冷对剧组的工作人员说:
「你们剧组的秩序,一直都这么差吗?」
席峰一愣,表情顿时僵了。
我皱着眉表达不满:
「撞到我是小事,万一撞到了设备,误了工期,谁来承担损失?要是人人都这么毛躁,这戏还怎么拍?」
工作人员诚惶诚恐,连声对我道歉:
「不好意思颜小姐,这是剧组的群演,不懂规矩,今天拍完我们就赶他走。」
说完,又瞪向席峰:「快,跟颜小姐道歉。」
席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这种反应。
半晌,才不甘心地挤出一句:「对不起。」
我觉得可笑。
上一世他欺我瞒我,害得我声名尽毁,也没对我说过一句「对不起」。
如今竟因为旁人的一句斥责,就对我低了头。
看来,还是让他一直做个默默无闻的小群演,才比较安分。
「颜小姐,导演还在等您,您看……」
工作人员满脸紧张,向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点点头:「走吧。」
刚迈开步,却被不死心的席峰阻拦。
「颜小姐,我知道你想做经纪人,最近正在物色艺人。
「你签我吧,我可以给你创造巨大的价值。」
他把话直白了说,语气中都是笃定。
可我记得,上一世刚签下席峰时,他的言行处处透着小心。
是什么促成了他的改变?
莫非,席峰也是从七年后穿回来的?
02
我勾了勾唇角,奚落地笑:
「你一个群演,哪来资格放大话?」
席峰挺直腰杆:
「如果你看过我的表演,一定会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没错,上一世,我正是看过席峰作为群演在泥潭里苦苦挣扎的戏份,才被他打动。
可那时,我只是在一旁默默观察。
如今,却是他主动要求的。
我漠然地看着他:「多的是人想从我这里讨机会,你,还不够格。」
席峰露出诧异的目光,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争取些什么。
但我已经转身离开,去了导演那边。
「颜小姐。」导演对我很是恭敬,让出摄像机前的位置。
我摆摆手:「不用管我,就按你的节奏拍。」
也是巧,导演正要拍的场次,就有席峰的戏份。
他虽然是群演,但因为长得好看,得了三句台词,是群演里领头人。
觉察到我的视线,席峰演得更卖力了。
我却懒得看他。
反倒被席峰身后的一个男人吸引了目光。
那男人没有台词,可他幽深的眼睛就像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倒映的月光,只一眼,就能拉人跌入暗夜的薄雾中。
挣扎在泥潭中的这场戏,他没有像席峰一样哭嚎着表达,而是通过微微颤栗的身体、精准的面部控制,勾勒出一个对命运无限不甘与向往的形象。
不愧是未来的影帝——郁承灏。
哪怕他此时只是个群演,也已经表现出摄人心魄的演技。
只可惜,上一世他拿了影帝后,就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逐渐被人遗忘。
我也是看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和记忆中的模样对上号。
没想到,重来一世,居然会在这里遇见。
「过了!」
随着导演这一声喊,泥潭里的群演们纷纷重新站起来。
席峰的动作尤其迅速,迫不及待抹掉脸上的污泥,期待地看向我。
我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开口问导演:
「这批群演还有别的戏份吗?」
「没了。」导演听出我的言外之意,「颜小姐有看上的人?」
我笑着点点头:「的确有一个。」
此话一出,剧组的人纷纷交头接耳。
都知道我是投资人的独生女,身家不菲,我看中的人,不说飞黄腾达,起码是资源无忧。
「到底是谁,能得到颜小姐的青睐?」
导演吩咐方才的群演站成一排,方便我仔细观察。
席峰站得最近,他昂着头,眼底的兴奋和轻视藏都藏不住。
而郁承灏只漠然地看向远处,轻扯的嘴角泄露出嘲讽,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
「颜小姐,你看中谁,直接带走就行。这些群演,做梦都想有出头之日。」导演笑着说。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我站起身。
靠近席峰时,他难掩得意,站了出来:
「颜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选我——」
然而,我看也没看席峰,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停在了郁承灏面前。
然后伸出手指,点了点这个浑身上下写满了疏离的少年:
「你,跟我走。」
全场哗然。
周围顿时炸开了锅,八卦声、羡慕声、质疑声,统统向郁承灏涌去。
众议之下,郁承灏漠然的神色终于松动。
他的喉咙动了动,好半天,才喑哑着开口:
「你……选中了我?」
「没错。」我望着他轻笑。
上一世我们的交集不多,但我还记得看到他的死讯时,内心深深的惋惜。
我曾经看过郁承灏参演的电影,他长了一张有故事的脸,能轻易将人带入情境中。
这样天生的演员,好不容易功成名就,为什么选择自杀?
我惋惜,也好奇,更不想放弃这位未来的影帝。
「怎么可能?!」席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冲到我面前,「颜偀,你怎么能选别人?你明明应该选我的!」
「你?」
我这才想起席峰的存在,如今再看他,没了爱意的滤镜,只剩下厌恶。
我勾起唇角:「你算哪根葱?」
席峰的身体颤了颤,似乎意识到什么,脸色霎时惨白如纸。
他细细地探究着我脸上每一寸表情,屏住呼吸,一字一顿地问:
「颜偀,你……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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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时,捡到一个没人要的校霸。
我努力很久,却始终无法将他捂热。
后来他的小青梅出现。
我才知道,他其实有温柔的一面,只是不是对我。
放手的那一天,我撒了个谎,说自己去去就回。
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七年后,片场重逢,已经成为影帝的他抓住我:
「去去就回?」
「你到底去哪了?!」
01
我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新晋影帝裴觉,就在我身后五米处。
只要我转身,就会跟他撞见。
副导说:「裴老师,下一场戏跟前任重逢,您要表现出眷恋和不舍。」
裴觉轻声嗤笑。
「眷恋?」
副导:「您觉得不妥?」
「都是前女友了,还有什么可眷恋的。」
他声音还跟以前一样,散漫不羁。
十八岁那年,他就是用这副嗓音,或轻或重地叫我——
「岁岁。」
身后的讨论还在继续。
副导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但裴觉疏离的嗓音,清晰地传入耳膜:
「我前任?早就忘了,我这人没有吃回头草的爱好。」
哦。
作为回头草,我也不打算和他相认。
戏拍完,各分两散,挺好。
正这么想着,同事突然很大声地叫我:
「岁岁,道具找着了吗?」
02
身后突然安静了。
我抱起道具,慌忙跑远。
裴觉没追上来。
他可能没听到。
也或许听到了,但并不在意。
布置影棚时,我跟同事说:「下次叫小程,别叫岁岁。」
「怎么啦?岁岁多好听。」
「小程显得更专业嘛。」
同事哈哈笑,信了这个理由。
这是我成为助理导演的第一个戏。
入组前,我就知道男主是裴觉。
他是星二代,坐拥半个圈的资源,偏偏演技还好,二十五岁就拿下影帝。
本人不巧,是他的初恋。
我曾犹豫,要不要来。
最终不想放弃这么好的工作机会,还是来了。
我在心里发誓,一定不能让他发现我。
不然我就完蛋了。
因为七年前,我们的分手很不体面。
我在信里说:
「我早就知道你是星二代。接近你只是想扒你家的料,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小混混,我喜欢斯文的男生。以后别见面了,拜。」
文字有多洒脱,我走得就有多狼狈。
不知道裴觉看完那封信是什么感觉。
但他这个人,睚眦必报。
若是被他逮到,我的事业搞不好会被封杀。
同事说:「裴觉真人比电视里还帅,基因无敌啊。」
「也不想想他爸妈是谁,曾经的影后影帝,随便长长都比普通人强。」
「我喜欢裴觉的气质!清俊斯文,嗷嗷,他上学时肯定是校草吧?」
我差点呛着。
裴觉?校草?
大错特错。
他非但不是校草,还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混蛋校霸。
我永远忘不掉见他的第一面——
他刚打完架,一身青紫。
大雨滂沱,街上行人匆匆,他却跟死了似的,坐在路边一动不动。
直到我走近,他才抬眼:
「滚。」
他那时的语气,好像一只发疯的恶犬,下一秒就要把我撕碎。
但我没滚。
我哆嗦着手,将碎花小伞遮在他头上。
这就是我和裴觉的开始。
我摇了摇头,把回忆赶出脑袋。
景布完,得空休息。
影棚太嘈杂,我遁到楼梯间去。
刚推开门,就被烟草味呛到。
裴觉站在黑暗里,指尖燃着一点猩红。
他撩起薄薄的眼皮,看我。
一如当年。
03
楼梯间很黑,很静。
「……抱歉,打扰您了。」我低头离开。
裴觉却叫住我:「你做什么工作的?」
「导演助理。」
「刚毕业?」
「嗯。」
「刚毕业就能做张导的助理,挺优秀的。」
「谢谢裴老师。」
「你多大?」
「二十五。」
他轻轻笑了一下,懒散道:「我们一样大,你叫我老师?」
「副导也叫您老师,他四十三了。」
「那再叫一声。」
我:?
我硬着头皮:「裴老师。」
黑暗中,我看不清,裴觉似乎扬起了唇角?
但是那种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的笑。
我心里发毛。
可我又心怀侥幸,他肯定认不出我。
跟七年前相比,我几乎变了个人。
从一个面黄肌瘦的豆芽菜,变成了会被人夸的小美女。
家里亲戚都差点认不出我,更何况现在身处黑暗。
「裴老师,您休息,我先回去了。」
「等等。」他再一次叫住我。
「你叫什么名字?」
裴觉问得突然。
04
「程岁仪。
「我叫,程岁仪。」
「用过其他名字吗?」
「没有。」
裴觉沉默了。
我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我以前叫程亚男,后来改了名字。
他骗过我,如今我再骗他一次,也算扯平。
高一暑假,我在街角捡到裴觉。
他说他无处可去,也没有家人。
我信了。
我以为他跟我一样,是个没人要的穷孩子。
小时候,因为我是女儿,妈妈痛恨我。
她和我爸离婚后,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
又分别有了儿子。
他们都不要我,我被寄养在姨妈家的地下室。
从小我就很乖。
因为乖一点,起码还有饭吃。
我和裴觉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他抽烟打架,无恶不作。
我内向安静,除了学习,其他一概不知。
高二我和裴觉分到一个班。
我坐第一排,他最后一排。
没人知道他家是干什么的,甚至有传言,说他无父无母,无家可归。
我们两个在学校像陌生人。
可谁也不知道,每到晚上,裴觉就会敲响地下室的窗。
我腾出一小块地面,让他打地铺。
第二天,在姨妈一家睡醒前,他又会早早离开,好似从未出现过。
裴觉经常逃课,也总是受伤。
每次,我给他上药。
他说:「程亚男,你能不能轻点?」
「叫我岁岁。」
「哦,岁岁同学。」
岁岁是我的小名,去世的外婆取的。
比起程亚男,我更喜欢这个名字。
因为裴觉总来打地铺,我便潜意识觉得,他比我还可怜。
此外,还产生了一种错觉——
我上课忘带课本,被老师质问时,裴觉从最后一排走到最前面,将自己的课本丢我桌上;
我被外班同学欺负,委屈得不知该如何争辩时,裴觉会挡在我前面,说我是他罩着的。
我错以为我们惺惺相惜。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根本没有什么惺惺相惜。
裴觉是星二代,家里房产、跑车无数。
他一只鞋,能买我一季的衣服。
他只是借用我,气一气他家人罢了。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大约就是在,苏周然出现的那天——
思绪被打断了。
回到影棚后,一杯奶茶塞到我手中。
同事说:「苏周然又来探班,给所有人买了奶茶。你快看!白富美跟影帝站在一起,简直绝配!」
我望着不远处。
苏周然正在撒娇。
裴觉侧着头,耐心听。
我和大家一样,对这美好的画面挪不开眼。
突然。
裴觉似有感应。
向我看了过来。
05
我立刻低下头。
再抬眼时,裴觉并没有在看我。
仿佛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苏周然还在撒娇。
「裴哥哥,杀青后你陪我去巴黎看秀嘛。」
语音语调,跟七年前别无二致。
我忍不住陷入沉思。
高中时,我和裴觉一直保持着纯洁的同学关系。
直到高考结束。
那个暑假,同学聚会,一聚就到半夜。
某次散场,我被几个喝醉的小混混跟踪。
裴觉从天而降,用拳头揍跑了他们。
也许是卸下了学业的包袱,也许是因为成年了。
我突然看裴觉很顺眼。
我鼓起勇气表了白。
后来又主动牵手、拥抱、初吻……
裴觉并不热情,也不推拒。
他依旧像块啃不动的硬骨头,嘴里蹦不出一句温柔的话。
但某些方面,他又是个合格的男友。
比如随叫随到,对我大方。
裴觉从不带我去见他的朋友们。
有一次,我去台球室找他,本想给他一个惊喜。
他却绷着一张脸,烦躁地说:「你以后别来这里。」
那时我也没多想,以为他性格如此罢了。
直到,苏周然出现。
她穿着昂贵的小裙子,妆容精致,像一道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她撒娇地喊他哥哥。
「裴哥哥,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裴哥哥,你刚买的法拉利呢?带我兜一圈嘛!」
「法拉利」三个字差点让我闪着腰。
苏周然看向我,瞪大天真的眼睛:「裴哥哥,她是谁啊?」
「你好,我是裴觉的女朋友。」
「哈?你开什么玩笑?裴哥哥怎么可能看上你?我才是他未来女朋友,我们两家有婚约。」
「放屁。」
裴觉黑着脸把苏周然推了出去。
「别听她的,婚约我没同意。」
他的解释很苍白。
后来,裴觉爸妈找上我,我才知道,裴觉是星二代。
还不是普通的星二代,他家里几乎掌握着大半个娱乐圈。
裴觉和父母关系不好。
他是故意从贵族学校转到普通高中来的。
还故意不回家。
父母常年在外,对儿子很不上心,压根不知道他每天在混什么。
那天,谈话最后,他爸爸对我说:
「小程同学,你可能不知道,裴觉很叛逆,他和你在一起,是故意气我们,并不是真心喜欢你,那孩子以前没少做这种事。不信的话,你可以观察一下,他是怎么对然然的。
「他喜欢的是然然,只是两个孩子从小玩到大,他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小程同学,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如五雷轰顶。
随后我发现,他爸没骗我。
虽然嘴巴上说烦她,可裴觉对苏周然很有耐心。
会纵容她的小脾气,满足她的小任性。
最严重的一次。
苏周然前一秒还在笑话我穷,下一秒裴觉出现,她就变了张委屈的脸。
「裴哥哥,刚才程亚男故意把我推到小混混身上!吓死我了!」
裴觉忽然就很急:「岁岁,我跟你说过,别招惹她。」
苏周然站在他身后,得意地扮鬼脸。
那一刻我懂了。
裴觉并非铁树,只是不为我开花。
八月底,我接受了裴觉父母的提议。
在他们的资助下,出国留学。
以我的条件,这可能是我此生唯一的留学机会。
离开那天,我跟裴觉说,想去买巧克力吃。
裴觉习惯性地掏出钱包:「买最贵的,我也要。」
我没接:「不用你的,我……去去就回。」
「嗯,等你。」
然后,我再也没有回来。
06
按照裴觉爸妈的要求,我留下一封万恶的分手信,彻底断了裴觉的念头。
这场限定三个月的初恋,随着秋天的到来,悄然陨落。
我改了名字,跟高中同学尽数断联。
——我以前挺没有存在感的,没少被同学欺负。
我珍惜来之不易的求学机会,也学会健身和打扮。
姓名外貌都变了,再加上裴觉爸妈有意隐瞒,裴觉根本找不到我。
在他眼里,我跟死了没区别。
但裴觉的事,我倒是没少听说。
在我离开后,他决定复读,考上了北电。
大学出道,星途坦荡。
他在镜头前斯文而清俊,柔和笑容撩拨粉丝的心。
完全看不出当年的影子。
我想,人都会变的,我也变了。
一天的工作结束,我累得浑身酸痛。
同事却好像打了鸡血。
「我靠!这张帅爆了!!」
「什么?」
「裴觉的新路透!上热搜了!」
我伸头一看。
一张抓拍的照片,引起热议。
「裴觉这场戏是偶遇前任,你们看他的眼神!简直神了!」
「裴觉把男一号演活了!!」
照片中,裴觉静静地望着前方。
举手投足很是斯文。
眼底却燃烧着黑色的火焰,肆意而疯狂。
更让我心惊的是——照片边缘,他目光所及之处。
虚化掉的背影。
是我。
07
翌日,拍摄继续。
女主角那边出了点意外,要去医院。
这是一场重要的男女主对手戏,谁都耽误不起。
导演很急,最终决定,先找个替身,把裴觉的镜头先拍了。
裴觉要亲自选替身。
我站在人群最外围。
裴觉目光偏偏落在我身上。
「就她了。」
我很蒙。
导演没有任何意见,还催我快点换上女主角的衣服。
我只需要出个背影。
但为了防止穿帮,化妆师还是给我上了个妆。
站到裴觉面前时,他有一瞬间的恍神。
我不敢和他对视。
裴觉问:「你很紧张?」
「我没演过戏。」
「你不用演,听着就行。」顿了顿,他又说,「放松,你紧张,身体就会僵硬,拍出来不自然。」
「好的。」
「可以深呼吸,调节一下。」
「谢谢裴老师。」
「嗯,一会儿镜头对着我,你听我说台词就行。还有——」
他没继续说。
「还有什么?」我抬头,看他。
「还有,我的巧克力呢?」
裴觉一字一顿,眼底流露出一股疯劲儿,丝毫不输当年。
他缓缓伸出手。
「岁岁,七年了,应该买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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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我最穷的那年,捡到个弹吉他的流浪少年。
他跟着我打零工,晚上跟我一起睡地下室。
后来我告诉他:“我要去跟有钱人结婚了,不要你了。”
再见面时,已是顶流歌手的他把我堵在墙角:“不是结婚了吗?老公呢?”
我面无表情:“死了。”
他指指自己:“这有个活的,要不要?”
01.
季时言发新专辑了。
和以往风格不同,这张专辑里的十八首全是甜得腻死人的小情歌。
一时间,所有社交媒体全部沦陷,粉丝和路人纷纷讨论——
季时言是不是谈恋爱了。
如果是真的,那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毕竟季时言本人是圈内知名的注孤生体质,他曾经和流量小花一起上综艺,小花那边连捆绑炒CP的通稿都准备好了。
结果小花夹菜他转桌,小花喝水他刹车。
同框无数,愣是连一个有CP感的镜头都剪不出来。
小花最后生气了:“季时言,你大概很难谈恋爱吧?”
季时言冷哼一声:“恋爱?狗都不谈。”
于是有人猜测,季时言是被某个前任甩了,太过伤心,所以断情绝爱了。
这个猜测很快被所有人否决。
吃瓜群众们根本不相信,对着季时言那张好看到惊为天人的脸,能有女人狠得下心来甩他。
我也不相信。
如果不是我自己就是那个前任的话。
……
我本来不想听那张专辑的。
但架不住Amy一直在我旁边放。
她一边放一边戳戳我:“你说,大家都知道这张专辑是季时言写给悠悠的时候,会不会很激动啊?”
林悠悠就是当初和季时言一起上综艺的流量小花。
很巧的是,我现在就在她的团队里工作,担任助理,Amy是我同事。
02.
几个小时后,有关季时言的恋爱对象是林悠悠的传言就已经在网上沸反盈天。
曾经连话都不愿对林悠悠多说几句的季时言,如今一口气为她写了十八首歌。
网友们磕疯了,都说季时言终于开窍了,欢喜冤家终成眷属。
像是印证这传言一般,下午,林悠悠正在剧组拍戏,季时言就亲自来探班。
“来来来,季总给咱们团队的人都带了好吃的。”
Amy把大包小包的奶茶蛋糕拎进休息室。
同事们一边吃一边感叹。
“季总也太贴心了。”
“爱屋及乌,因为喜欢悠悠,所以对咱们团队里的人都好。”
我默默地坐在一边,看着Amy让我晚上发给营销号的通稿。
里面说,季时言喜欢林悠悠很久了,直男的爱要么不给,要给就会统统只给一个人。
心脏像有酸涩的海水涌出来,我合上电脑,感觉胃里很难受。
去走廊里抱着垃圾桶干呕了两下,抬起头时,我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季时言。
他的身边站着林悠悠,两个人看上去般配极了。
林悠悠看到我,有些惊讶:“严絮,你不舒服吗?”
林悠悠关心自己团队的人,季时言插着兜站在旁边,目光往旁边看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林悠悠和季时言走出几步,回过头来。
“严絮,你是不是怀孕了?”
余光里,我看到本来大步流星往前走的季时言,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03.
林悠悠给我放了半天假。
我去停车场找自己的车,发现一辆迈巴赫别在它外面。
幸好车主留了挪车电话,我打了过去。
对面是一个中年大叔的声音:“挪车?稍等。”
我等在那里,十分钟后,一个身影停在了我面前。
季时言。
我愣了愣,随即低下头,往旁边让了让。
没想到季时言上前一步,我俩的距离瞬间拉近。
“季总…..有事吗?”
季时言晃晃手里的车钥匙:“不是你让挪车吗?”
……可刚刚接电话的人明明不是他。
季时言看了看我的二手甲壳虫,在迈巴赫的衬托下,它显得那么穷酸。
“严絮,不是当时嫁豪门去了吗?”他嘲讽道,“看来嫁得也不怎么样啊。”
我平静两秒,突然笑了。
“没关系,你找到了更好的人就行,恭喜。”
季时言盯着我,我用没有波澜的眼神回望他。
没想到,片刻后,季时言暴怒了。
他拉开迈巴赫的车门,拽着我上车。
“你在干什么?”我挣扎,但是力气没他大,“你是有女朋友的人!”
“嗯,我关心女朋友的工作人员,亲自送她回家。”季时言冷笑。
他猛地踩下油门,车开得和他这个人的性子一样暴躁,我的头差点撞上挡板,赶紧给自己扣上安全带。
天开始下起大雨,我看着后视镜里映出的季时言。
不愧是已经红了的人,全套黑色的高定成衣,衣领上松松垮垮地缀着巴黎世家的墨镜,雪松气息的香水不断从我的左侧飘来。
精致又遥远,和我当年从天桥下捡到的那只小狗一点也不一样。
04.
三年前,我打零工下班的时候,捡到了抱着吉他睡在天桥下的季时言。
他跟几个抢地盘的流浪汉发起了冲突,于是直接扔了吉他一打七。
理所当然地打输了。
浑身是伤的季时言背着吉他在马路上走,天空下起大雨,雨水混合着伤口的血一起流下来。
我终究还是没看过去,举着伞小跑上前。
“处理一下吧,会感染的。”
我把季时言领回了家。
跟流浪汉打架的时候他凶得像头不要命的独狼。
我给他涂药的时候他又像只小狗。
涂完药,我把在便利店买的面包分了半个给他。
他嫌弃地皱起眉头:“……工业香精。”
“那你想吃什么?”我自己咬了一大口,翻了个白眼,“芝思家的蛋糕肯定没有工业香精,一个小切角一百二十块钱,有种你吃那个去。”
他不吭声,默默把那半个面包吃掉了。
晚上,季时言在我家打地铺。
白天,我去打零工,他去卖唱。
他唱得好,但性格冷淡,和周围的小贩都处不好关系。
只有一个卖花的姑娘,他对人家特友好。
我打趣他:“哟,喜欢人家?”
他就发脾气:“严絮,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我后来终于知道了季时言为什么一门心思和卖花姑娘处好关系。
周五下班,他抱了一大束玫瑰花在家等我。
“严絮,你没有男朋友吧?”
我差点气笑了:“哪有你这样的,花都买了才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有也没事。”季时言说,“把他踹了,选我。”
我又笑:“你成年了吗?”
季时言气坏了,摔了玫瑰花夺门而出。
晚上,睡着的我被他拍醒。
“这个给你。”
“啥,是钱吗?”我揉着眼睛。
“你怎么做梦都想着钱!”季时言气急败坏,“是我的身份证!”
“这下放心了吧!我成年了!”
……
我和季时言在一起了。
第一周,他仍然在地上打地铺,亲亲就害羞,抱抱就脸红。
十八岁小男孩的纯爱程度让人目瞪口呆。
终于,我拍了拍床:“上来吧。”
两小时后,我对这一决定感到深深后悔。
年轻人没有技巧,全是真心。
天快亮时,他把我抱进怀里,吻了吻我汗津津的脸。
“严絮。”
“嗯?”
“全世界你是不是最爱我?”
“你排第二。”
季时言瞬间火了,他猛地爬起来。
“第一是谁?”
“人民币。”
季时言:“……”
他眨巴两下眼睛,半晌,自己安慰自己:“也行吧,至少不是个男的。”
他重新在我身边躺下,满足地从后面拥住我。
05.
瓢泼大雨轰然落下。
季时言踩下刹车,迈巴赫停在我家楼下。
三年过去,我总算不住在地下室,而是在筒子楼里租了个小单间。
我打开车门就要下车,被季时言拉住。
“你老公呢?”他说,“让他下来接你。”
我不吭声,车内沉默地僵持着。
“不是为了一个有钱人把我甩了吗?”季时言冷笑,“有钱人对老婆这么差劲的吗?让他下来接。”
我平静道:“他去上班了。”
“严絮!”季时言的手重重砸在方向盘上,他的耐心耗尽了。
“你直到现在还要骗我是吗?谁结婚了住这儿啊?!”
“我问了你们团队的人,都说你是单身。”
他去问这个干什么?
林悠悠听到会怎么想?
不过也无所谓吧,林悠悠并不会觉得一个助理对自己有威胁,估计只当季时言太无聊了在随口八卦。
于是我心平气和地迎上季时言的目光。
“他死了。”
季时言的眼睛猛地睁大。
“对,我老公死了。”
我打开车门,外面大雨不止,但我还是走了下去。
雨水瞬间将我浇得湿透。
季时言没有追上来,我跌跌撞撞地往楼门口走。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从和季时言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不会长久地属于我。
尽管穿得破破烂烂,但你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这是个家境很好的男生。
但我没想到,他家境会好成那个样子。
城北季家,煊赫无比的大家族,商业版图遍布全国。
季时言十八岁时因为想做音乐,和家里吵崩了,跑了出来。
但他终究是要回去的。
季家也不可能接受我。
林悠悠才是他们期待中的儿媳妇。
我朝前走着,地上有个水坑我没有注意到,被绊了一跤后狠狠摔在地上。
胃又传来钻心的痛感,我忍不住干呕起来。
下一瞬,迈巴赫驾驶位的车门猛地打开,季时言大步流星地走下来。
他脱下西装包住我,把我抱了起来。
“季时言,你脑子进水了吗?”我嚷嚷,“你和我已经……”
他忍无可忍,暴躁道:“少说一句给你一万。”
我:“……”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你他妈还真是爱人民币啊!”季时言抓狂,把我往迈巴赫的副驾驶座一扔,开车前往医院。
06.
我在病房里醒来,睁眼是雪白的天花板。
季时言坐在旁边,眼神冰冷。
“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保住?”我赶紧梨花带雨。
“严絮,奥斯卡小金人没你我真不服。”季时言冷着脸把病历丢过来,“胃炎,你他妈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不能好好吃饭?”
我皱眉:“季时言,你说话就不能文明点?”
“不能。”
“你粉丝会失望的。”
“他们都知道我就这个破样子。”
是啊,季时言一直都是这样。
暴躁冷淡脾气差,刀子嘴刀子心,当年也没少怼我。
……但能给林悠悠写十八首小甜歌。
我嘴一滑,不小心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季时言脸色更黑了。
“这句话我非常不爱听。”他冷冷道,“你之前少说话挣来的钱全扣光。”
这回换我脸色苍白。
季时言嗤笑一声,把手里的小杯子递给我。
“药喝了。”
原来他刚才搅来搅去是在搅中药,我还心想什么咖啡味道这么怪。
苦涩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退缩了:“能不喝吗?”
“一口一万。”
我笑笑:“季时言,画饼谁都会。”
季时言一把拿过我的手机,打开支付宝扫了付款码。
天降横财的机会转瞬即逝,我立刻抱起杯子,咕咚咕咚。
啧,怎么才用这么点儿水啊,几口就没了。
放下杯子,我看到季时言在看着我笑。
见我看向他,他立刻重新臭回脸。
扫码付了钱,他站起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
我讨厌烟味,他居然还记得。
“季时言。”我突然说,“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想跟我复合吧?”
季时言冷笑:“当然不是。”
“我只是觉得你病快点好,能早点回去照顾悠悠。”
他说完后,盯着我的脸看。
我回望他,脸上情绪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病房里一片寂静。
片刻后,季时言绷不住了。
他摔了烟盒,忍无可忍:“我靠,这和林悠悠教我的一点也不一样啊!”
“严絮,你不会压根儿就没爱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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