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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性话题]有没有好看不无脑的大女主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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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这类型的文很久了,要女强,no恋爱脑,no恋爱脑,no恋爱脑!个人偏好女帝文和仙侠文,其他类型也可以,反正就是要点爽文。以及既然是爽文,就不要女强…
我资助过一个女孩。
我让她读最好的高中,给她买漂亮的衣服,带她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她却和混混男朋友联手捅了我十多刀,卷走我的财产远走高飞。
临死前,她神色鄙夷:「真可怜。」
「活了一辈子都没人爱过你吧。」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资助她的前夕。
看着她跪在地上,哭诉自己家境贫寒,没钱读书。
我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拨弄自己的指甲。
「哭的不够响亮啊,再大点声儿。」
1.
几辆商务车穿过盘山公路,驶进这座大山深处。
睫毛微颤,我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荒凉的冬景。
几个中年男人站在村口马路旁,见到我们,连忙热情迎上来。
「孟小姐,这边请——」
这次是华朗集团对这座小山村进行的一次资助帮扶活动。
我们不远万里载着电暖器羽绒服棉衣棉鞋这些御寒物品,提供给当地的村民。
村干部们忙前忙后,帮着卸下物资。
我抬眸,看向他们身后。
几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女正好奇地东张西望。
其中,有一个女生更加引人注目。
她身形单薄,五官秀气,和其他同龄人站在一起格格不入。
郑安慧局促地拉了拉棉服,露出一段脖颈。
风灌进她空荡荡的衣服,吹得她秀发纷飞,好生柔弱。
我听见孟宵叹了口气。
郑安慧的确能让人平白生出一股怜爱之心。
我在上辈子,也是这样被她骗了的。
到死,我才知道郑安慧还有如此阴狠的一面。
她用水果刀狠狠捅进我的身体,无视我浑身鲜血,蜷缩在墙角,仍不满足地咒骂道:「你还想让我分手!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丑八怪!你羡慕我有人疼,你没人爱嫉妒了吧!」
「难怪孟家没一个人喜欢你!你真以为大家是怕你?!」
我这个恶女,这辈子唯一做的一件善事。
便是劝说郑安慧和一个混混分手。
——那个混混是个瘾君子,我怕她也误入歧途。
刀捅进身体的那种濒死感还犹在昨日。
看见熟悉的场景,我终于能够确定。
我重生了。
回到了资助郑安慧的前夕。
曾经我给她买衣服,让她读好的高中,带她看外面的世界。
她却不懂我的用意。
只看到我一掷千金。
既然好人没有好报,那我索性继续当一个恶人。
进了房间休息,负责人搓了搓手,把郑安慧带到我们面前,笑眯眯地跟我说。
「孟小姐,这个是这次需要您这边资助的孩子……」
「条件不好,家里没个经济来源,只能靠国家补贴。」
除了对村里的经济援助,他们想让我们资助一个孩子。
资助到她顺利读大学。
于企业而言,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路径。
可以说,是双赢的局面。
我扫了一眼郑安慧,看见她不着痕迹地默默往前挪了挪。
我身旁的孟宵突然开口。
「她叫什么名字?」
一旁的中年男人连忙把郑安慧推过来。
「她叫郑安慧,平安的安,智慧的慧。」
「安慧从小没了爸爸,妈妈又卧床不起。」
「这孩子性格文静,嘴甜懂事,很乖的。」
正说着,郑安慧也小声啜泣起来。
她哭诉自己家境贫寒,没钱读书。
摇摇欲坠的样子,很是惹人心疼。
一模一样的场景。
一模一样的说辞。
众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毕竟。
在场最有话语权的人——是我。
和郑安慧对视的刹那。
她眼中闪过一瞬的不屑和厌恶。
我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拨弄自己的指甲。
「哭的不够响亮啊,再大点声儿。」
2.
全场寂静。
郑安慧呆愣愣地看着我,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这样一句话。
她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微微颤动,一颗豆大的眼泪便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动容。
相比而言,我更像是一个恶毒女配,在故意打压郑慧这朵小百花。
曾经我在郑安慧的身上看到了几年前自己的影子。
于是,我带她走出大山。
就当再救自己一次。
可事实证明,我看走了眼。
郑安慧嫉妒我虽半张脸被烧伤,模样丑陋,却能生在富贵家庭。
于是她总是缠着我给她买衣服首饰,带她盛装出席晚宴酒会。
她嫉妒我性格跋扈,却无人能违背忤逆。
故意在家里展示自己温柔如水的样子,想攀上我爸和孟宵,做孟家真正的女主人。
说来可笑。
我第一次做善事,就把自己的命贴了进去。
郑安慧抿了抿唇,不吭一声,只是低垂着头,眼泪直掉。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春笙!」孟宵皱眉呵斥我:「你别太过分了啊!」
「当着这么多人呢!你就这样对一个小姑娘?」
郑安慧适时抬起了头,和孟宵对望。
「孟先生……」郑安慧声音渐低:「别说了……」
我微微皱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虽然孟宵也姓孟,但其实只是我爸在外的私生子。
我十八岁那年,他被我爸接了回来。
对外只说这是他的干儿子,但众人看他对孟宵无微不至的照顾都是心知肚明。
我妈懒得过问。
只要孟宵不作妖,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稳坐钓鱼台。
反正公司有她一半的股份,要是离婚她能分走我爸二分之一的财产。
我爸似乎也觉得亏欠我,把所有的金钱和时间精力都放在我身上。
几乎可以说,我要什么有什么。
这一切,都被孟宵看在眼里。
后来我遇到了纵火案,逃出来后半张脸却被烧伤。
花了大价钱去整容但还是留下了狰狞的痕迹。
此后,出席晚宴等场合,我爸便会把孟宵带在身边。
孟宵隐忍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旁人都说,孟总对这个干儿子很是器重,说不定以后会让他来当新的少东家。
而郑安慧,自然也是听见了这些风声。
但上辈子孟宵和我爸朋友的女儿联姻后,郑安慧就错失良机。
那段时间她闷闷不乐,我还以为是她学业繁忙。
现在看来,她只是为自己当不了新的孟太太而焦灼。
想必当时的她暗暗发誓,要是能重来一次,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可是,孟宵今天的穿着打扮,和我随行的秘书差不多。
郑安慧是怎么知道他叫孟先生的。
3.
但孟宵显然没意识到。
还在喋喋不休地教训我:「春笙!你这脾气真得改改!」
「这不是在家里,怎么能这样跟别人说话——」
郑安慧平静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她以为,她找到了人替她出头,能够让我难堪。
但她好像忘了。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我都没把孟宵放在眼里。
我把茶杯重重地搁在桌上,冷冷笑道。
「闭嘴!」
「轮到你说话了么?」
全场寂静。
被我呵斥了一顿,无人敢说话,就连孟宵也只能抿了抿唇,脸色铁青。
他还不敢与我翻脸。
此时正是他忍辱负重的时候。
「罗村长,村里企业和孩子们的学费这些,我们可以补贴,但是资助的话……」我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这次就先算了。」
「我和她没有眼缘。」
我没空去留意郑安慧呆愣愣的表情。
起身整理好衣服,兀自往前走去。
「您带我看看村里的产业吧,我们谈一下后续的合作。」
罗村长和其他几个干部连忙跟上,带我去看村里的特色农产业。
等到从田间地头回来,已经是傍晚了。
村长热情地招待我们留下来吃饭,我看了一眼手机。
「晚上还有个会议,不好意思,就先不吃了。」
我打了个手势,让司机和助理去开车准备离开。
余光瞥见孟宵坐的那辆车有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我皱起眉头,问一旁的村长:「白天的那个郑安慧去哪儿了?」
他们四处张望,笑了起来。
「没看见呢,估计是回家了吧。」
瞥见孟宵的车窗紧闭,我心里隐约已经有了预感。
郑安慧。
她果然也重生了。
但今天天色已晚,打狗就是要关起门来才有趣。
「开车吧。」
我弯腰就准备上车,突然身后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角。
「孟小姐——」
声音清脆又响亮。
回头,是个女孩。
和郑安慧差不多年纪。
面黄肌瘦,昏暗的路灯映在她的身上,双眸灿如星辰
见我望向她,她笑了笑。
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野心和蓬勃的生命力。
恍惚间,我好像透过小小的她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她却没有注意到我的怔神。
而是笑眯眯地开口。
「我听说,您想要资助一个学生。」
「那么,请问我可以吗?」
……
*恶女&她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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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恶女审判录》的第二部,第一部可以去我主页置顶看完结文。
梁泽旭追沈曼追得轰轰烈烈。
沈曼生病缺考,他不希望有人抢了她第一的位置,于是扰乱考场,撕毁了我的试卷。
他说,是为了公平。
后来两人终成眷属,携手走向美好未来。
谈起他们时,众人皆是满满的羡慕。
我却因为毁了考试,失去了奖学金,没钱给妈妈交手术费,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被车撞死,结束了潦草的一生。
可是没想到,我重生了!
回到了考试的那一天。
1
我以为我死了。
但是一睁眼,却发现自己正坐在考场上。
旁边站着监考老师,正在轻轻敲我的桌子。
见我醒了,老师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语气嗔怪:「就算提前答完了也不能睡觉啊,多检查检查,查漏补缺。」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低头看向面前的试卷,一度精神恍惚。
这是高二的期末考试,我竟然……回来了!
正在我沉浸在重生的惊喜之中的时候,旁边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这不公平!」
我扭头看去,只见梁泽旭拍着桌子站起来,一脸的义愤填膺:「曼曼生病了,没来考试,缺了一个人,这场考试就没有任何意义!」
说完,他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
这场景……
我见过。
当初梁泽旭就像现在一样,发疯一般地冲过来撕了我的试卷。
因为我和沈曼成绩不相上下,她没来考试,我也不能考。
他说要为心上人争一份公平。
因为他的举动,考场被扰乱得一团糟。
事后却没人追究这件事。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梁泽旭是富二代,他爸用钱摆平了这一场小闹剧。
没错,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个小闹剧;对我而言,却是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开始。
我妈生病,等着我拿到奖学金为她支付手术费。
可是我没有成绩,自然拿不到奖学金,我妈没钱治病,死了。
我太过伤心,精神恍惚出了车祸,也死了。
我不甘心,凭什么他们的幸福,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凭什么他们毁了我的人生,还能如此心安理得!
凭什么!
大抵是上天听到了我的诉求,竟然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如今场景重现,我心里一颤,来不及多想,当即将试卷和答题卡一股脑全都塞进衣服里!
因着我的举动,梁泽旭愣了一下。
但是很快他又朝我冲了过来,伸手要来拉扯我的衣服!
「老师!救命啊!梁泽旭当众耍流氓,他要强暴我!」我死死地抓着衣领,扯着嗓子放声尖叫。
既然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让曾经的悲剧再次发生。
这一次,就算是赌上我的名声,我也要保住我的前途!
2
我们被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梁泽旭梗着脖子,指着我的鼻子气急败坏地骂:「谁看得上她这样的啊,我又不是瞎了!」
对于他言语中的奚落,我未曾反驳,只是死死地抱着自己,默默落泪。
十足的被恶霸欺负的柔弱模样。
监考老师心疼地抱着我,控诉梁泽旭:「你当众就要扯她的衣服,监控都看得到,还在这里狡辩!」
「我那是要她的试卷!」
「考试的时候你抢人家试卷做什么,难道你还想作弊?你有没有把学校的规章制度放在眼里!」
面对监考老师的质问,梁泽旭一时语塞。
他不好解释,毕竟事关沈曼的名声,他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我也不想。
虽然事情的起因是沈曼缺考,但是在这之前,她并不知情,是无辜的。
我不能为了自己,毁了另一个女孩子的名声。
始作俑者,只能是梁泽旭!
他最该死!
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校长夹在其中,也十分为难。
一边是学校排名前几的学生,一边是给学校捐了不少钱的大少爷,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他都不舍得。
校长纠结的头都大了。
犹豫了半天,最终挤出来一句:「这件事还是要双方家长出面来解决一下。」
原本梁泽旭还在叫嚣,一听要叫家长,人顿时就萎了。
他怕他爸知道他又惹事了。
作天作地的大少爷,原来也是个软脚虾。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依旧柔弱无依,低声说:「抱歉校长,我妈来不了,她病情严重,医生不让出院。」
说着说着,我又忍不住双手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次是因为高兴。
我妈还活着。
闻讯赶来的班主任刚一进门,听到我的话,适时地解释:「王芳和她妈妈生活,她妈妈身体不好,一直在住院。
「平时王芳放学之后,还要去医院照顾她妈,这孩子很不容易。」
周围人一听,顿时唏嘘不已。
校长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孩子,时间不早了,你还得去医院照顾你妈妈,先回去吧。这件事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我点了点头,哽咽不已:「谢谢校长,也谢谢各位老师。」
鞠躬之后,我转身离开。
3
第二天课间操的时候,我被叫到了办公室。
班主任递来一张银行卡:「这是梁泽旭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我看着那张卡,没伸手。
老师叹了口气,塞进了我的手里:「拿着吧,你现在正需要钱,有了这笔钱,你妈能好好治病,你也不用再去辛苦地打工,可以专心学习。
「不要因小失大,你要明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读书,考上大学就好了。
「别为了不值当的人,牺牲了自己的前途。」
我低着头,默默地听着,攥着银行卡的手不断的用力。
老师看向我时的表情更加心疼:「老师知道你受了委屈,所以你更应该努力,才能走得更远,站得更高,到时候,你就可以为自己讨回公道。」
良久之后,我长舒一口气,沉声回应:「老师,我都明白,谢谢您。」
离开办公室,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什么公道,都是放屁。
我敢保证,就算梁泽旭真的对我做了什么,学校也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山高路远,这些权当是一点利息。
将银行卡妥帖收好,眼前多了一双脚。
是梁泽旭。
此时我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去,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搞这么多事就为骗这点钱,你还要不要脸?」
4
我眨眨眼: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骗呢。」
梁泽旭铁青着脸,居高临下地俯视我,一如前世在酒店施舍我一般:「你要钱我给你就是,你知道你坏了我大事吗?」
「那你知道,你差点坏了我大事吗?」
我笑容敛去,身体一点点逼近,眼中翻涌着恨意,脑海中浮现起前世母亲临终前的挣扎,我被车撞时的无助……
种种遗憾,随便一个拎出来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我都不足平恨。
「梁泽旭,梁大少,你纵有万贯家财,但也要有命享用,中国有句古话——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他似看出我眼底那浓浓的杀意,根本无法理解不过就是一场考试,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凶狠的眼神。
他第一次躲避了我的眼神,放下一句「你真有病」便匆匆离去。
望着那仓皇的背影,我笑着笑着眼泪飙出。
梁泽旭,你欠我的,远不止这些。
5
或是我癫狂的表现,梁泽旭竟许久没打扰我。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
沈曼病愈回来了:
「王芳,能出来一下吗?」
沈曼找到我,这是我没想到的。
但我还是很听话地跟了出去。
来到走廊刚站定,没等我说话,她便向我鞠了一躬:
「对不起,王芳,考试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为梁泽旭的行为跟你道歉。」
出来前,我想了无数种可能性,但唯独没有道歉这个环节。
前世,沈曼是天之骄女,我们之间的交际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突然来这么一招,反倒让我准备好的一些说辞堵在胸口,只能干巴巴憋出一句:
「没……没关系。」
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我深吸一口气,眸露精光,重新开口:
「其实这件事不怪你,也不怪梁泽旭,他也是为了维护你,只不过这场考试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家里……唉,抱歉,我说多了。」
「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沈曼眉头微微皱起,拉起我的手说。
我长叹口气,勉为其难道出了我家的处境。
只见她听完眉头皱得更紧,眉宇间更是有愤愤之意:
「真是太过分了,这个梁泽旭简直太任性了,就这么点小事非要闹得天翻地覆,这要是真的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他不会良心不安吗?」
良心?
那玩意他也配拥有?
我「一脸慌乱」地捂住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怪他,唉……毕竟,他也给我赔偿了,那笔钱够用一段时间了,你千万别怪他,说到底他也是为了你。」
「我不需要这种人血馒头!」沈曼一脸冷意,「他以前再怎么胡闹,我权当他是被宠坏了,只是任性,本性不坏。现在看来……哼!」
随后看向我时,她目光变得柔和:「你别怕,你做得对,以后你也不用帮他开脱什么,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找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前世,沈曼接受了梁泽旭,不过是被他刻意营造的浪漫蒙在鼓里罢了。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破这面鼓,让她看清楚梁泽旭这自诩的浪漫背后到底有多么恶心。
梁泽旭,你当真以为一点钱就能抵消你的错了吗?
咱们——来日方长。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当然是学业为重,这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6
从那天开始,沈曼和我的交集变得多了起来。
我们成绩相差不多,但是相对于她的稳扎稳打,有时候我的成绩起伏比较大。
毕竟我一边要学习,一边还要照顾妈妈,打工补贴家用……分身乏术,精神头跟不上。
沈曼自打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之后,想着办法帮我补习。
市场上买不到的习题册,名校的内部试卷……她总是能搞到,然后放到我的面前。
她说:「你是难得一遇的竞争对手,我很欣赏你。你家里的困难我暂时无能为力,但是作为同学,互帮互助还不是问题。」
她对我格外关照。
反观梁泽旭,倒是被她冷落一边,哪怕迎面走来,也当是透明人一般擦肩而过。
多少次我都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恶狠狠的目光注视着我。
想必他一定是觉得我在嚼舌根子吧?
真聪明,还真猜对了。
【芳芳,我在图书馆给你占了位置,你完事就过来吧。】
我回了沈曼一个「好」,收拾完教室的卫生,便去了图书馆。
我妈最近恢复得不错,已经出院回家休养了。
也不需要我每天都赶回去照顾。
我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使劲儿遨游!
到了图书馆,我一眼就看到了沈曼。
刚要打招呼,紧接着就看到了坐在她身侧的梁泽旭。
到了嘴边的话又被我咽了回去。
他坐的是我的位置……真晦气!
梁泽旭正在和沈曼说着话,余光见我走来,当即朝我狠狠瞪了一眼。
又用看似低声,实际在场的人都听到的声音问:「曼曼,最近你对我态度这么冷淡,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你不要相信,那都是胡说八道!有人心思恶毒,见不得别人好,就想尽办法挑拨离间,你可千万不要被蒙骗了。」
梁泽旭说得情真意切,字字珠玑。
然而沈曼却没有表现出他所期待的恍然。
反而紧皱着眉,一脸不耐:「梁同学,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关于旁人对你的评价,我并不在意。
「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了,我不想惹麻烦。
「还有,这里是图书馆,要保持安静,你刚才的声音已经影响到其他的同学了。」
7
梁泽旭闻言,下意识地环顾了下四周。
只见周围的同学都看着他,面露不满。
梁泽旭有些难堪,但更多的是不悦。
只是当着沈曼的面,他不好发火。
深吸了口气,他调整好表情,没有因为沈曼的拒绝而伤心。
又是一副关切贴心的模样:「你别生气了,我下次注意,不会再打扰其他人了,好吗?今天是你生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惊喜和礼物,消消气。」
说着他突然站起身,打了个响指。
啪——
原本灯火通明的图书馆,一下子陷入黑暗。
只有边缘的安全通道散发着绿油油的光。
停电了?
我正纳闷儿,突然,门口亮起了微弱的光,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声音: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只见平日跟在梁泽旭身边的那群小弟,手捧着蛋糕,蜡烛上的火焰在跳跃。
其中一人从背后拿出一束鲜花和一个礼盒。
梁泽旭接过,转过身看着沈曼,深情款款。
「曼曼,生日快乐,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但是你放心,从今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全场一片寂静。
气氛有些尴尬。
梁泽旭脸上有些不好看。
跟班中有人率先鼓起掌,其他人也跟着拍了起来。
只是除了他们之外,别的同学都没有反应,稀稀拉拉的掌声,使得原本的尴尬又浓厚了几分。
「曼曼,你……」
啪——
灯重新亮起,驱散黑暗。
「退后,都退后!」
随着一声怒吼,我提着灭火器,箭步冲上前,对着梁泽旭和他的跟班儿一顿猛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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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身怀「好孕系统」,一胎四宝。
皇上要废了我的后位,赠与柔妃。
皇上后宫三千,无儿无女,也只有柔妃才能为他诞下皇嗣。
他俩耀武扬威看着我。
我轻笑。
「皇上难道以为,这普天之下,只有您两位有系统?」
01
我生来是没有系统的。
我爹宁国公是开国元勋,和先皇是过了命的交情。
姊姊嫁给了先皇长子,李有德。
她当了十年太子妃,没能陪着李有德荣登大宝——
最后一次见到阿姊的时候。
她面色苍白,形容枯槁。
李有德说:「我是一国太子,要是因为看望她被过了病气,没法和父皇交代。」
那日。
阿姊清冷绝艳的脸颊瘦脱了形。
她就这么静静瞧着窗外。
直到我进门,才露出了点温柔的神采、
太医说她没能诞下皇孙,心中有愧,积郁成疾。
我说放他娘的狗屁,就是李有德他下面那玩意儿不行,满屋子姬妾,也没见哪个有喜。
阿姊震怒,她紧紧拧着眉,露出肃穆威严的姿态,让我慎言。
阿姊聪慧温婉,不仅是太子妃,还是整个京城少女们羡慕、仿效的对象。
而我不同。
我是跟着爹爹在军中长大的。
宁国公上交虎符后。
我也跟着回到了京城。
每天女扮男装到处溜达,在校场舞刀弄棒,在秦楼楚馆呼朋唤友,还是日日闲得发慌。
京城里最不缺流言蜚语。
和人唠嗑多了,我自然知道李有德是个什么玩意儿。
然而姐姐却握住了我的手。
皎白的手腕那么轻,圈住我的时候却已用尽了全力,她颤抖着双唇,眸子里是满盈的泪光。
她求我嫁给李有德。
「昭儿,姊姊身子要不行了——可是我身上的这个名分,必须是我们楚家的。」
龙椅上那位亲口说过。
这天下,本当是李楚二家所有。
未来的皇后,只能是楚氏女。
我虽然任性。
但我不蠢。
这事我没得选。
姊姊见我答应,苍白的脸颊多出几分血色。
然后她抿唇,咬住牙关,以一种奔赴刑场般壮烈的姿态,命我锁紧门窗。
她从枕下摸出了把匕首。
勒令我伸手。
锐利的锋刃划开我的手腕,下一刀却是对准了她自己。
阿姊从自己的左腕里生生剜出来一样物事!
这东西只比米粒大上少许,晶莹如玉,但被血肉裹着、滋养了许久,就显出几分邪性。
她把它塞到了我的手腕的伤口里。
「昭儿,姊姊没用,只能把这个给你……」
我拧着眉,怔然望着她。
姊姊说。
这玩意儿叫「系统」。
我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宿主更换成功。一代贤后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02
绑定了系统之后。
我立刻就能熟背从未碰过的《女诫》,《列女传》。
我出口成章,声如黄鹂婉转,容貌肃穆端庄,让人见之赞叹:
「和她姊姊一样,天生就是做太子妃的好苗子!」
系统要让我成为未来的贤后。
皇后是六宫之首,普天之下贵女风范的表率。
姊姊死后。
我在系统的逼迫下学习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我心想。
学你个大鸡腿子。
那日我和我爹宁国公下棋。
他见势不好,就哇呜乱叫,悔棋耍赖。
我一拍棋盘,黑子白子被震得叮咚乱响。
系统立刻出声。
「检测到宿主有违规行为,执行电击惩罚。」
「请宿主静恭女德,温婉柔顺,在家从父。」
我不知道什么是电击,却被电的心脏抽痛。
我在脑海怒吼:「我爹和我下棋,为老不尊,悔了十个子儿!你还让我在家从父?」
系统:「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我气乐了:「照这么说。我嫁给李有德,他用鞭子抽我,我也不能还手?」
系统:「太子乃天潢贵胄,非无故挝妻之人。挝则必有因。妻悍,殴治之。自古如此。」
我沉默许久。
眼底是沉沉的冷光。
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悲哀。
妻悍,则殴治之。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也不知道桎梏姊姊二十七年的是李有德,是太子妃位,是系统,还是这一声「自古如此」。
系统说,我冥顽不灵,不如我姊姊。
我拊掌朗笑:「好,妙极。」
那天下完棋。
我爹宁国公回想起悔了十个子儿的事,心中有愧。
特意溜达去琉璃厂,给我买了只鹩哥赔罪。
鹩哥聪明,还会学人说话。
我抚了抚它的尾羽。
它说:「吉祥如意,吉祥如意。」
我提着鹩哥,连着一个月,日日都去琉璃厂。
旁人都觉得奇怪。
我爹问起。
我说,琉璃厂有个回春妙手,善于医鸟,受了伤的黄鹂、百灵、八哥都能医,有趣至极。
我看了整一个月。
最后一天,我去药房抓了血竭、没药、南红花、口防风,再去书房拿了我爹从军时的金疮药,最后还偷偷熬煎了一副蒙汗药。
门窗紧闭。
明明灭灭的烛火中。
我最后一次给鹩哥摸骨,确认方位。
然后用帕子把它蒙晕。
烧红了银针,再用烈酒一烫。
我划开自己左手腕,把那个邪祟一样的「系统」,生生剜了出来——
嵌进了鹩哥腹部的中央,避开了它的内脏和肌腱。
几天后,我多了一只神奇的鹩哥。
它出口成章,声如黄鹂婉转。
它端庄典雅,让人交口称赞。
它甚至还能熟背《女诫》,《列女传》。
宫里的嬷嬷看了,纷纷欣慰:
「这是祥瑞,祥瑞!」
「定是因为,楚昭姑娘日日在家咏诵班昭女诫,感动了上苍,才降下这等祥瑞。」
「天佑我大夏!得此太子妃,实乃福泽深厚。」
嬷嬷们一来一走。
我和李有德的婚事也定了下来。
我闺门紧闭,佯装在绣着嫁衣。
实则女扮男装在外面鬼混。
没了系统的桎梏,我又夜夜流连秦楼楚馆。
和秦小将军推杯换盏。
和永安侯的傻儿子,争一掷千金,争花魁一笑。
我尤其爱去折腾永安侯世子。
还爱盯着他的手腕猛看。
直看到——
秦小将军都有些吃醋。
半夜,我飞檐走壁,偷摸着回府。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鹩哥。
鹩哥怒斥:「楚昭,你姊姊拼了命也要把我留给你。你不识好歹,竟将我困于这牲畜之中!」
「楚昭,你有负于长姊!你是楚家的罪人!」
我扬眉。
「你怎知我有负于长姊?」
况且,我已经拿到了姊姊真正要送我的东西。
「常人脉气经过手腕,会在太渊、大陵、神门三穴涌动。」
「但若身负系统,系统寄居在太渊穴内,于八脉交汇之处被气血供养,久而久之,那里就会多出一个血点。」
「这几天,我发现一件趣事。」
「永安侯世子的手上,有个血点。」
「若我记得没错,当今圣上的手上,也有个血点。」
我轻轻抚上鹩哥的尾羽,温柔至极。
「这世上的系统,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我圈住它的脖颈,缓缓用力。
「更何况,你是最没用的那个。」
那鹩哥瑟瑟发抖,拼了命的扑腾。
我说:「乖,我不会夺你性命,你毕竟是我爹送我的爱宠。不过,在鸟儿身子里,就得像只鸟儿。若不像了,我可不得换一只。」
天边翻出了鱼肚白。
鹩哥哑着嗓子,颤颤巍巍讨好我:
「吉祥如意,吉祥如意。」
03
再过一日,我就得嫁给李有德了。
我和秦小将军在月下比剑。
我俩喝的微醺,提着两坛酒,踏着月色攀上城楼。
整个京城都被我俩踩在脚下。
秦小将军闷声说:「你今天,倒不追着永安世子后面跑了。」
我笑笑。
可不。
过了今日,永安世子于我就无用了。
月色正好。
秦小将军灌了自己几口酒,壮了胆。
他神色复杂,盯着我耳垂上浅浅的耳洞,说:「你……究竟是谁家的小姐。」
我斜睨了他一眼:「眼力倒是不错。」
他说:「你一掷千金,家境定是不俗。对当今局势如数家珍,定是有父兄在朝内为官。你剑术和我不分伯仲,我胆敢推测,你那父兄,还是个武官。只是我思来想去,也猜不透你到底是谁。」
我笑他:「猜中又如何,猜不中又如何。」
秦小将军郑重道:「若能猜中,我早就上你家提亲去了。」
我笑容凝固。
秦小将军侧过头去,冷峻的眉眼中有些无措:「反正,明日太子娶亲,整个京城的贵女都会赴宴。」
他塞给我一坛酒:「你到时候别乱跑,我来宴上找你。」
秦小将军轻功卓绝。
落荒而逃时,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我把那酒坛上的封泥一拍。
飘落一张字条儿,铁画银钩,是他自个儿抄的戏词。
「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我前程不想想钗裙,从此不敢看观音。」
真是酸的掉牙。
猜中猜不中又如何。
徒增烦恼。
他是少年将军。
我却是楚家女。
因着我明日要出嫁。
回府后,我爹也来捉我,让我陪他喝酒。
见我和鹩哥相处不错,他甚是欣慰。
我爹本是驰骋沙场的三军统帅,破敌于塞北,平叛于西南。
龙椅上那位忌惮他的威名,派出他的狗腿子永安侯,接替我爹执掌兵权。
我爹不服气。
永安侯那废物点心想要奇袭。
我爹说,敌在暗我在明,奇袭简直是做梦。
没想到永安侯抽调了走两百精兵,竟不伤一兵一卒,取了那西夏太师的首级!
朝野上下哗然。
我爹只得交还虎符,在家赏花遛鸟,聊以度日。
我问他:「和永安侯对赌那次,你服气吗。」
我爹一摔酒杯:「服气个鸟!那次他定是通敌了!」
我说:「他倒是没通敌,不过,我猜有别的原因。」
永安侯那废物点心,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拿了虎符也没用,过两年就死了。
而且他会带个屁的兵。
生前几场仗都是胡乱指挥,坑死了不知多少大夏男儿。
他的爵位给了永安侯世子。
我这两月,在秦楼楚馆里流连,动不动就跟那傻子世子打上一架。
终于确定,他腕子上有个血点,也就是说,他手里也有个系统。
这世上的传家宝,无非父传子,兄传弟。
就像姊姊给了我一代贤后系统。
不知道永安侯,给了他那傻儿子什么系统。
入夜。
城防被抽调了不少,去准备明日的太子侧妃大典。
永安侯府前本有宿卫驻扎,这下人少了大半,空门大开。
任谁也想不到,会有人选这一天对永安侯府动手。
那傻世子躺在炕上,猝不及防被捂住口鼻:「你是谁?有刺客——」
我易容了整整三层,还蒙着黑巾,对他嘿嘿一笑。
手起刀落。
永安侯世子被人割了手腕,昏迷不醒。
而我回到闺阁。
笼子里的鹩哥怯怯看着我。
我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宿主更换成功。全方位战争侦查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那晚。
我一直呆坐到接亲的队伍过来。
他们恭恭敬敬请太子妃楚昭上轿。
我凤冠霞帔,坐上轿子,激活系统。
只意念一动,全京城的禁卫军、羽林卫,动向一一皆在掌控之中。
我轻轻叹气。
这可不好办了。
以前还想着,要为姊姊出气,得暴揍李有德一顿才是。
而现在……
让这天下易姓。
楚代李兴。
似乎也不是难事了。
【我真的好爱写大女主!有愿意看的宝子给我一个赞赞吗!?(^?^*)】
师尊新收了一个弟子,活泼可爱,貌美如花,最关键的是,天上出现了一堆弹幕,说她是女主,我早晚要死在她手里。
我的洞府被要求让给了她,我的丹药也被分给了她,师尊对我不闻不问,宗门弟子们都说,女主天生灵骨,而我是个废人了。
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也是天生灵骨吗?
1
我是皇城安氏的人,是仙灵宗掌门近百年来收的唯一一个弟子。
我喜欢修炼,在黑暗中强大自身,识海与天地共鸣,窥得大道一二便有无尽的满足感。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修炼、睡觉。
辟五谷后,更是连吃饭和睡觉都省了,如果没人打扰,我可以修炼到地老天荒。
而且半年后宗内要进行大比,魁首可获得一块洗髓晶,能洗净精髓提升资质,让修炼者如虎添翼。
我志在必得。
这日我去长老那里报名,却见到了一位面生的师妹。听人介绍才知道,她是掌门新收的弟子,叫楚灵云,是我的嫡系师妹。
我没在意,报完名就准备回去修炼,楚灵云却拦住了我。
「听闻安师姐是仙灵宗最有潜力的弟子了,师妹斗胆向师姐下战书,半年后宗内大比时,你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她一袭白衣胜雪,面若桃花顾盼生姿,算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了。
空虚中突然浮现出几行字。
【王见王了!好刺激!】
【楼上的瞎说什么王见王?灵云宝宝才是女主,安慈不过是个大反派,早晚要死在我们灵云宝宝手里!】
望着虚空上的字幕,我皱起了眉。
大反派?是说我吗?
女主又是什么东西?
楚灵云却仿佛看不到这些字,见我不语,又继续挑衅道:「师姐该不会怕了我这个刚入门的师妹了吧?」
怕?
我把视线落到她身上,只短短一瞬,便笑了:「你天生灵骨,的确是修炼的好苗子,但基础打得好,也需要日夜修炼精心打磨,别说赢过我,就是修炼到我如今的境界,你也得一百年!」
我说的是实话,但在楚灵云听来却是羞辱,她脸色腾地绯红了几分,双拳紧握,死死盯着我。
虚空中的字幕又出现了。
【安慈真不善良啊,一张口就讽刺女主。】
【她分明就是嫉妒女主天生灵骨,呸!】
嫉妒?
我又瞥了一眼楚灵云,不过是天生灵骨而已,也配让我嫉妒?
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也是天生灵骨?
2
我也没太在意楚灵云,不过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而已,说完话便转身准备离开。
虚空的字幕又变了。
【姐姐好漂亮,气势好强,一看就是大女主啊。】
【楼上的瞎了眼还是没看介绍?这是大反派!灵云宝宝才是女主好吧!】
女主不女主的,有什么好争的?
但随着这些字幕的讨论,越来越多的剧情开始展现,我竟然从中窥得了后面即将发生的一切。
从他们的字幕里,我才明白自己身处于一部仙侠剧中。
楚灵云是这部剧的女主,她天生灵骨,有绝佳的修炼根基。而她来仙灵宗并不是为了修炼,而是为了报仇。
她的全族百余口人皆被魔尊所杀,此次目的是寻找潜伏的魔尊并将其诛杀。
只不过在后面的剧情里,楚灵云却爱上了魔尊,而知晓一切的我为了劝阻她屡次出手,结果反被她和魔尊陷害,被逐出仙灵宗。
所以我开始修炼魔功,成了大反派,最后被楚灵云废去一身修为丢到人间沦为娼妓,就连死后都无人裹尸,曝尸荒野……
看完他们说的剧情,我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仙魔殊途,若是按剧情所说,魔尊转世在仙灵宗,我必会杀了他。
但楚灵云若是爱上魔尊,我可没那么好心去劝诫,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3
后面的日子,我也不可避免地与楚灵云有了交集。
因为第二日,师尊便把我叫了过去,要我把现在居住的洞府让出来,给楚灵云住。
我自是不同意。
我居住的缥缈峰是我一手打理的,刚住进来时峰顶光秃秃的,荒芜、寂寥,是我花了一百年时间种植灵植、饲养灵兽,一点点把它培育成了仙灵宗灵气最浓郁的洞府。
现在要我让出来,凭什么?
师尊却说得冠冕堂皇:「安慈,你是我的大弟子,应该作人表率。灵云是你师妹,正需要灵气修炼,你的缥缈峰灵气最浓郁,做师姐的难道不该让给她吗?」
我反问:「师尊居住的烟竹林也灵气浓郁,怎么不给师妹住?」
「放肆!」师尊一拍案牍,不由分说道,「不敬尊长,这些年你的礼义廉耻都修炼到狗肚子里了吗?
「缥缈峰是仙灵宗的地盘,到底给谁居住,我说了算!安慈,给你三天时间搬离缥缈峰,否则别怪为师不讲师徒情面!」
掌门的命令压下来,我不搬也得搬。
虚空的字幕又出现了。
【我怎么觉得安慈有点可怜呢……】
【谁让她不是女主呢,是掌门让她搬的,要怪就怪掌门吧。】
楚灵云在一旁露出歉疚的表情来:「师姐,真是对不住了,是师傅他非要……」
若是真对不住,那满脸的欣喜和得意又是怎么回事?
我冷冷一笑,便回洞府准备去了。
三天后楚灵云到了缥缈峰。
只是一看峰顶的陈设装饰,她脸就绿了:「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我晃了晃手中的纳物镯,淡淡道:「缥缈峰的灵植都是我亲手种的,房子是我亲自搭的,既然要搬走,我当然要把房子拆走,灵植挖走了。」
楚灵云脸憋得通红:「你都带走了,那我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师妹,做人要靠自己,你若喜欢,自己去盖去种,怎么能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呢?」
说完我便走了。
等我寻到新的住处,在一处湖边重新搭好房子后,就听说楚灵云住的缥缈峰灵气骤降,连灵兽们也不去了,成了一处孤家寡人的不毛之地。
4
每个月十五都是宗门内发放灵窍丹的日子,内门弟子每个月两瓶灵窍丹,外门弟子每个月一瓶灵窍丹。
我去领灵窍丹时却被告知发完了,管理灵窍丹的师叔与我关系不错,悄悄告诉我,我的那两瓶被分给了楚灵云。
又是她!
抢了我的洞府,还要抢我的灵窍丹!
我气不过,立即去烟竹林找师尊要说法。
果然,在烟竹林中,师尊正在指导楚灵云修炼,师徒二人相谈甚欢,亲昵宛如父女。
再想想自己,从一入仙灵宗开始就是自己修炼,师尊每个月与我说话次数不超过三次,甚至一百年了,连我是天生灵骨都不知道!
我一直以为师尊生性冷淡,虽不常理我,心底却是关心我的。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也有慈眉善目的一面。
只是那一面从来不属于我而已。
那些字幕又出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好心酸……】
【是啊,安慈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就算她是反派,可现在她也没过坏事啊!】
连字幕都懂的道理,师尊怎么可能不懂?他只是单纯地偏爱楚灵云,不把我当回事罢了。
我突然没了兴师问罪的兴致,转身便往外走。
刚出了烟竹林,就看到一个男子迎面走来,他一身外门弟子的玄袍,提着一个竹篮,却掩不住那身清风朗月的卓绝气质。
字幕顿时都激动了起来。
【魔尊!魔尊大人!】
【哦哦哦,男主出现了,好期待!】
男子在我面前站定,行了个礼,道:「师姐好,我来找云儿。」
我蹙起眉来打量他,安洛寒器宇不凡、俊美如画,只是深邃的眼底似乎总席卷着墨色的狂风。
那是他入魔的预兆。
通过字幕我才明白,原来楚灵云已经找到了魔尊安洛寒,只是她不忍杀他,想在安洛寒成魔之前挽救他。
两人酱酱酿酿相处了许多时日,已经有了感情。
这时楚灵云也从竹林中出来,一看见他脸上便泛起了一道红晕:「安洛寒,你来做什么?」
安洛寒柔声道:「我炖了汤,端来给你喝。」
字幕上顿时飘起一大片的「嗑到了」「好甜」。
我迷惑不解,不过是炖一碗汤,哪里甜了?汤里放糖了?
安洛寒又瞥了我一眼,从竹篮中拿出两个汤盅,分给我一个:「师姐,尝尝。」
「不必。」我淡淡道,「我已经辟谷,不吃这些俗物。」
楚灵云不乐意了:「洛寒好不容易炖的汤,师姐又何必这样拂人面子?真是狗咬吕洞宾……」
我最讨厌蠢货了:「你喜欢他?他的来历身世你清楚吗?楚灵云,别忘了你来仙灵宗的目的。」
楚灵云脸色一变,低着头不敢对上我的眼睛。毕竟她自己清楚,她是背负血海深仇来报仇的,而不是谈情说爱的。
安洛寒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师姐何必咄咄逼人呢?」
他眸底的戾气再压抑,也逃不出我的眼睛。
我轻笑一声:「你和楚灵云,一个外门弟子,一个新来的小丫头,就算你们加在一起,也敌不过我一根手指,哪来的资本说我咄咄逼人?」
我不掩讥讽,一字一顿道:「你们,配吗?」
果然,被我语言讥讽,安洛寒的戾气刹那间暴涨了数倍,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随即又恢复清醒。
「灵云说你嚣张跋扈,我原以为是夸张,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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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九岁那年,陛下召我和我娘入宫觐见。
动身之前,我娘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藏拙装傻,不要过度张扬。
我母亲是女帝亲封的安平王,是一个闲散异姓亲王。父亲是前朝镇国大将军的嫡子,我又是这王府唯一的嫡长女,王府未来的继承人,本应是天之娇女。
但是自我记事起,就深谙藏拙之道。
只因我娘心里明白,虽然以前女皇陛下和她情同手足,一起征战,她也为女皇陛下领兵打仗过,为她打下江山,也为她亲手斩下先帝的头颅。
但时间久了,她还是对我娘有些动了杀心。
毕竟,在权力与利益面前,任何生死之交都可以瓦解得粉碎。
1
「纵儿,过来。」
是属于一个杀伐果断的帝王,沉稳又冷静的声线。
她招了招手,已经将声音压得尽量慈祥,平易近人。
身影隔着帐子,看不清楚。
蝉鸣声有些刺耳了。
荷花倒是开得正艳。
此时是春末夏初,她正在御花园荷塘中央的凉亭,与自己的臣子对弈。
正在下棋的臣子,是当朝丞相宋一朝,他是难得一败的棋艺高手,也是曾经女帝的老师,现在也是大皇子的老师。在女帝作为长公主的时候就陪在身边教授琴棋书画,据说年纪与女帝相差不远,容貌姣好,坊间也经常流传两人的绯闻,而女帝似乎也并不介意这些绯闻。
毕竟那些说书的人,现在都还活着,未曾「离奇」死亡。
「纵儿?怎么不过来呀?」
她已经尽量把声音变得温柔,但是有些不耐烦了。
于是我跪在地上,开始大哭。
「娘……我害怕……我想回家……」
一边哭,还一边抹眼泪和鼻涕。
不得不说,我真的很有藏拙的天赋。
这就是我娘需要的。
其实,我心里真的很想窥探一下两位高手对弈中那精妙的棋局。
民间那些绯闻我并不感兴趣,可是宋一朝,他那样好的棋艺,亲手撰写的棋谱我倒是都翻烂了。
现在我若是能前去观摩,学上一星半点,那长进得一定很快,也不会次次与父亲下棋都要下到气哭了。
我要是上前,一边看,一边再说上一两句,帝王和丞相必然会对我刮目相看,觉得我是神童。
可是我不能。
「陛下。」母亲也连忙跪下行礼,「纵儿还小,不懂规矩……」
「好了,不要动不动就跪。朕与你,是出生入死的姐妹,不是君臣,你现在这样倒显得生分了。」
女帝语气温和了几分,挥了挥手,宫人挽起帘子,她走了出来。
我偷偷地抬头。
那是一张干净的脸,却写满了威严和野心。她一如既往,穿着素色,不染粉黛,更没有红唇挑眉,不像是街头巷尾传说里的女帝。
真正的强者,甚至不需要多余妆容和钗裙的修饰的。她光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是世界的主角。
这是我第二次见她了,上次在宫宴上还没那么静静地仔细瞧过。
这神态,这眉眼,不管我娘怎么畏惧,我心里却对她是有些崇拜和喜欢的。
「纵儿还小,可以再教,不过也要抓紧了,也九岁了,早该开蒙了。近日打听了一下,也未曾听闻你们找师父教她,这样下去可不行。」
语气是关心的,却也带着疏离。
我娘被她扶起,笑着:「多谢陛下关心,过段时间就找……」
「不必了,朕想了,她将来是要继承王府的人,可不能这样一直惯着,多锻炼锻炼吧。过段时间,让她陪着大皇子,一起在宫里读书吧。」
我娘脸色却白了。
我仍然跪在地上,假装玩草,听到这话,心中暗喜,抬头也想谢恩,我娘却瞪了我一眼。
「是,谢陛下隆恩,只是纵儿这般资质……」
我有些急了。
陛下眉头微蹙。
「……恐怕……要辛苦丞相大人了。」
我娘最终还是没拒绝。
凉亭里传来一个清冷又温柔的声音:「安平王不必自谦,您与王夫都是有勇有谋之人,世女的资质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微臣定会不辱使命。」
女帝低头,挽起我的手,声音温柔:「好孩子,别怕,先在宫中待两个月吧,你娘想你了,也可以过来看你。等你想家了,朕再差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宫里有好吃的吗?」
我一脸痴傻地抬起头,女帝又皱起了眉头。
「有,管够。」
「好耶!」我装作很开心地抱住了她。
帝王身上有香气,是冷冷的香。
我娘想怒斥我没规矩,话到嘴边却还是收住了。
女帝却笑了,她似乎也没有嫌弃我。
2
其实我知道,我想要保全我全家上下,就必须待上那么两个月,说是陪读,实际上也是质子。
两个月,是我父亲承诺自己大胜带兵回来的时间。
我父亲作为前朝的镇国大将军唯一一个身体健康又年纪正好的儿子,在前朝还是男人当权当政的时期,他常常外出领兵打仗,年纪轻轻就做了兵部尚书,本来也打算子承父业。
我娘是三品文官的庶女,与我父亲青梅竹马,年少时父亲便为她许下了正妻之位,未成婚时便常常出入皇宫宴会,正好在宴会上与女帝结识,做了她身边的谋士,也是后来学会了骑马打仗,被赋予了兵权,成为史上第一个女将。
当年虎符在我娘手上,女帝弑父杀弟夺权成功之后,我娘便杯酒释兵权,为了保全自身,在京城当了个闲散王侯。
然而后来外敌来犯,兵权又跑到了我父亲手上,他偏偏却又是个痴情的,舍不得多年感情。打仗归来之后,上门当了王夫,却又不安于内宅,仍然保持着武将的身份。
于是这虎符绕了一圈,却又跑回到了我娘枕边。
娘也不是没有劝过他放权。
「林长纵?」
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宋一朝正皱着眉,点了点自己面前的棋盘。
他讲了一大堆最基础的,其实我早就会了。
「听懂了吗?」
「没有,刚刚我走神了。」我笑得天真烂漫。
眼见着当朝丞相脸都被我气黑了,我笑得更灿烂了。
「阿纵姐姐,我来教你,我会下,我以前也是下着下着就会了,我来跟你下棋!」
大皇子比我小了几岁,长得粉雕玉琢,像个奶团子,对我倒是十分热情。
但是与我下了一下午的棋之后,他脸上的热情逐渐消散了。
我看着他努力教学的模样,一直在憋笑。
大皇子这棋艺着实不行,要想输给他,实在太难。
于是我开始乱下,每次都假装没听懂规则。
最后他开始拽着他师父的衣角哭。
「师父……当老师一直都是这么累的吗……」
宋一朝垂着眼睛,面上有些无奈,拍打着,安慰着,随即想出了新方法:「不如我们下上一局,纵儿在旁边看着我们怎么下,如何?」
我点点头,于是在一旁观望。
大皇子每次几乎都惨败,宋一朝明明已经在尽力让子了,可是大皇子那棋艺,每次都能精准找到让自己输的机会。
丞相也是为了皇家颜面操碎了心。
不过他倒是不骄不躁。
「阿纵姐姐。」他眨着晶亮的眼睛,只顾着跟我说话,「你看到没有,这样就算我输了。」
「嗯。」我装作崇拜地点点头,「感觉你们好厉害啊,杀得有来有回的,不过我还是看不太懂……」
「嘿嘿……」他笑着挠挠头,「没有啦,我差得远呢,我是惨败……」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这乖巧认输的样子倒是可爱极了。
「殿下不必过于苛责自己,殿下还年幼,能到这种程度已经很远超同龄人了。」
宋一朝安慰着他,倒也是十分会说话的。
之后不管是教导琴和书画,还是诗词歌赋,抑或是兵法谋略礼仪,我一向是一问三不知,一教就是听不懂,要么就是假装走神,要么就是闹着饿肚子想吃点心。
几天下来,宋一朝对我彻底失望,大皇子却对我热情不减。
「对了,我叫李烬,姐姐,你私下里也可以叫我阿烬的。不过在别人面前就要装一装,不然不合礼法,知道了吗?」
他半夜拿着偷来的点心来找我,还千叮咛万嘱咐:
「我知道你今天上课的时候被罚了,没吃到晚饭。嘿嘿……阿纵姐姐,你看。」
浅色的眼睛,在烛火下还是亮晶晶的,脸上带些晒伤的小雀斑,唇红齿白,笑得灿烂。趴在我的床上,倒也不见外。
「那多谢烬儿啦。」
我却偏不喊阿烬。
他却脸红了,笑嘻嘻地说:「嘿嘿,姐姐,你想喊什么就喊什么,我……我没关系的。」
打开食盒,是我最爱吃的桂花糕。
「你还记得我昨天说了自己爱吃桂花糕?」
我转头看向他,也忍不住笑了笑。
「是的,我记着呢。」
这个小我两岁的小屁孩儿,背书不如我,对我的爱好,记性倒是很好。
可惜了。
他趴在那里,眨着眼睛,傻笑着,看着我在床前吃下桂花糕,似乎心情莫名很好,晃起了脚,像只摇尾巴的傻小狗。
我吃完了,抬头对视,他却扭头了。
「你不走吗?」
看我赶人了,他瞬间失落了起来。
「再陪我聊会儿吧,好姐姐……」
哎呀,真是好麻烦的小屁孩。
3
两个月倒是过得飞快。
我父亲班师回朝,更是将虎符亲手交给了女帝,并说自己要回归内宅,不再入朝。
女帝很满意。
于是转眼间,我也就要离宫了。
说来倒也奇怪,对于我一个孩子来说,离家两个月明明很漫长,中间也担忧了不少事情,可是,有了李烬和一些小宫女作为玩伴,倒也没有觉得很难熬。
我要走的那天,李烬哭红了眼睛。
我本来不想哭的,可我毕竟是一个九岁的小姑娘。
哭完我忍不住,又陪他下了一次棋,也算作是纪念。
这次我没有藏拙,我发挥了真正的实力,下赢了他。
他也对我刮目相看。
我说着下次还来找他玩,他发誓下次一定要赢了我。
我又跟几位宫女做了别,便离了宫。
现在,已是彻彻底底的盛夏了。
对了,我还答应他去御花园的树上捉蝉呢。
算了,下次再说吧。
4
回家的时候,父母居然都没来接我。
来接我的只有我的管家,江寒梦。
她面上是奴仆,背地却是教导我武术的师父,更是我娘的心腹暗卫。
「殿下,辛苦了,家里面出了点事。」
坐上了轿子有一会,她才想起来解释。
我有些紧张:「出了什么事情?」
「陛下两月前,送了母亲一房小侍,现在又提成了侧夫,据说以前是在御花园的宫人。父亲打仗回来,看到母亲对别的男人宠爱,有些不悦。」
「可是,陛下塞进来的人,一般是细作什么的吧……面上也不能亏待啊……母亲估计也就是逢场作戏而已,父亲向来明事理,不会不明白的。」
「不,这次不同。」
江寒梦摇了摇头。
「在宫里耽误了两个月,你现在回去专心学业,大人的事情,你不必太操心。」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烦躁极了。
她总是这样,说就说了,也不说清楚,我怎么学得下去嘛。
回府之后,我刚走到我娘卧房门前,还没来得及敲门,就被奴仆拦下。
我刚要发话,一把古琴就被扔出门外,摔成两半,差点砸到我。
「谈的什么淫词艳曲!给我滚出去!」
是父亲怒吼的声音。
「殿下要不,还是改日再来吧……」孙嬷嬷低声叮嘱着。
我偏不。
「主君,这不是淫词艳曲,这是我以前在乐坊学得最正经的……」
「我让你滚出去!没听见吗!」
只见一个紫色身影哭哭啼啼地坐在地上,我父亲抬脚把他踹了出去。
他十分狼狈地爬起来,我将他扶起来,帮他把琴捡好,我也正好奇这新欢长什么样。
抬头一看,哪来的什么新欢?这不是我们的老熟人羡小叔吗。
羡君是在乐坊的时候被我娘看上的,至今没赐个正经名姓,我娘只是喝醉酒了,稀里糊涂带回来一个,给了个小侍的名分,后来却再也没问过。
不过他弹琴唱曲一绝,我娘只有想听曲了才把他叫过来,往他身上扔些钱,有时还会夫妻俩一起一边赏月把酒言欢,一边把他叫过来表演。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时不时还要被我父母拿来做背景,倒是挺惨的一男的。
「萧锦!你有完没完,是你写信劝我不要偏宠,我现在没让容侧夫过来,把他叫过来也不行吗!难道你觉得以后王府上下只会有你一人吗?」
我娘着急了。
「我在前面带兵打仗,为了你又放弃兵权不求分文赏赐,你倒享上福了在这听曲!当初,明明你该是我的妻,你应该只有我……」
「当初我劝过你站队陛下!是你选择的明哲保身,说什么不愿谋反,只让我去为她犯险。女帝后来当然重用我,而不是重用你。而且现在男子也可娶妻纳妾,当初是你自己沉不住气要上门来的!萧锦,如果换作是你娶了我,你会只有我一个人吗!」
我父亲突然沉默了。
「我……我会啊……我怎么不会了!」
看起来明显底气不足。
这些陈年往事我听了无数次,他们吵了无数次,也和好了无数次,我都习惯了。
羡君向来是个胆小又有趣的人,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样不恰当,拉着我说:「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倒是个心大的,怎么还看上戏了。快走,快走,咱俩一起走吧,今天你父母是顾不上你了。」
我笑着,就扯着他的手走。
他一边走一边拍掉自己身上的鞋印。
羡君身上总是香香的,他长得好看,对我也好,说话也有趣,我总是很喜欢跟他玩。
「那位容侧夫啊,现在风头正盛呢,你娘是真喜欢他,当初在御花园就把人给……哎哟,你看我这张嘴,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羡君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然后一路走,一路念念叨叨。
「你看你啊,才过了两个月,又长高了。」
羡君把我带到墙边,照常给我量了身高,转头拿了几件衣服。
「我又做了几件衣服,他们说男人手不巧,心不细,做不了衣服。哼,我看也未必,你看……闲着也是闲着,穿上去试试短不短……」
「羡小叔,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我拉着他的手撒娇。
「行啊,去哪玩?」他笑着停住脚步,转头去了自己的厢房,拿了几个簪子和点心。
「不过现在可能不行了,你娘给了容侧妃管家权,现在我呀,偷偷出门可没有那么容易咯……」
他给我梳了一个新的发髻。
「喜欢吗?我去街上看,好多民间的小姑娘都这样扎。」
我点点头。
「没事,用我的名义出去,我是家里唯一的嫡女,就是那新来的想要刁难你,只要有我在,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他笑着:「纵儿长大了,还知道保护小叔咧。」
5
集市上人来人往,羡君想给我买个糖葫芦,却是囊中羞涩,对着我无奈一笑。
「我来我来。」
我是家里唯一的嫡女,他是最不受宠的小叔,应该的。
「对了,回来那容侧夫要是问起我们,你记得一定要称呼他为小爹,按近年礼法来是这样。」
「我不想。」
我竟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
「王府里,后面有夫字的,就算是正经名分的人了,应该这样称呼,咱要懂事哈。」
我知道羡君是好心劝我,可是现在我对这人的反感已经拉满了。
「什么小爹大爹的……我只有一个爹,全府上下我娘也最宠我,我是铁打的嫡长女,他是流水恩宠的侧夫,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就不。」
「纵儿,你不知道吗……你娘已经有了两月的身孕了……虽然不一定是他的。但是你娘要是喜欢他,就会记在他名下养,这以后要是……也说不定……」
我一生气,他就及时止住了话头。
「我们回去吧,我不想说这些。」
大好的心情莫名被搞毁了。
回府的时候,我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侧夫。
温润如玉,笑容浅浅,却莫名有些让人不舒服。
他笑着叮嘱我,下次要早点回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却打掉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却又恢复了笑容。
「小殿下不开心吗?」
我转身拉着羡君离开。
「我以后劝我娘给你抬位分,让我娘多去你那,给你多多的钱,穿好看的衣服,他长得也就那样,不如你,你可别输给他。」
反正我父亲到底又不会输,于是我母亲的侧室中,我想帮谁就帮谁。
羡君顿时眉开眼笑:「纵儿真好,不过不用了,我不想争这些,我天天陪着你玩闹,日子不会无聊,这样就挺好的,大人感情的事情,小孩子别干涉。」
就这样又过了几月。
我娘果然不让我管这些事情,只是对羡君赏赐也多了一些,还换了一批仆人。
容侧夫渐渐失宠,我父母又恩爱起来,于是我心情也大好。
后来的日子过得飞快。
直到一日入夜。
我听见兵刃和大火的声音,正想推门,却被拉住。
隔着窗户洞,我看见那位以前温柔又疏离的容侧夫站在火里,可是脸上哪还有温柔的样子。
长剑划过我母亲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我感觉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
她曾经抱着我说,这辈子只疼纵儿,只求我平平安安,做个闲散王爷,以后这王府都是我的。
可是现在熊熊大火燃烧着王府,我的母亲,她已经那么谨小慎微了,还是没有人愿意放过她。
容明礼,他好歹是陛下送过来的,怎么可能是纯良之辈,我怎么又忘了,我……如果我早点提醒……
江寒梦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
「小殿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现在千万不能发出声音。」
可是,明明她也在哭啊。
后面她说的话,听不清了,我感觉我的头好晕,耳朵嗡嗡的,眼睛也发黑。
我向来置身事外,心又大,这次却是我真切地第一次感受到痛楚。
但是很快又失去了真实感。
江寒梦为了保护我,受了很重的伤。
我浑浑噩噩的,想说话问她怎么样了,也半天发不出来声音,感觉自己像在做一场噩梦。
江寒梦紧紧抱着我,我挣扎了一下,想让她先走。
她却护得更紧了。
还责怪我:「不要乱动,小殿下,你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希望,还有希望吗。
我看见后院的父亲倒在血泊里,断了一只手,他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却狼狈不堪,跪着求着别人放过他的女儿。
他还答应过我以后带我去战场呢。
我还没学会骑马呢。
容侧夫居然敢踩在他的身上,凭什么。
凭什么……
孙嬷嬷也挡了一剑,她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她还说要给我做冬衣作为生辰礼来着。
下雪了。
我的生辰还有三天。
不知道孙嬷嬷那件衣服有没有做好呢,应该做好了,她应该满心欢喜地等着送给我吧。
我看见羡君匆匆忙忙地跑路,手里抱着箱子,被几个人紧追不舍,嘴里骂骂咧咧的:「妈的,我就是个奴才,大哥你们放过我行不行!我真倒霉,享福没轮到我,灭门倒是轮到我了!我这辈子真的是……哥,我真的没钱贿赂你们……」
我晃了晃江寒梦。
江寒梦悄悄溜过去,几剑杀了那些追杀的人。
「还好……还好……」我小声地念叨着,却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江寒梦却一把揪住了羡君,踩倒在地。
「带着东西,想去哪?」
「呜……」羡君被踩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的好管家呀,您就放过我吧……我命苦,靠着讨好小殿下,费尽心机我才享那么几天福……」
他哭哭啼啼地爬起来,打开箱子。
「我就带了一把琴……我来的时候一把琴,走的时候还是一把,真的没多拿东西……」
他衣襟里的银子却突然掉了一地。
江寒梦皱起了眉头。
我心也凉了半截。
「钱你拿走,人,你也给我带走。」
江寒梦把琴往一旁一扔,把我装进那箱子里,拿起一些药让我吃下。
「哎哟,我的祖宗呀……我上辈子是欠你们家的吗……」羡君却是哭丧着脸。
「你以前跟小殿下关系最好,小殿下也帮过你,你帮一下她怎么了?」江寒梦伸手要打。
「好好好……可以是可以,就是再给一点……」
江寒梦似乎扔了点东西,他嘴上说着好好好,把箱子合上了。
我却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估计是江寒梦给我的药。
等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却是红色的纱帐。
是羡君的声音,似乎在大声商讨着什么价钱。
「不行,一百三十两,少了一点都不行,这小姑娘你看看哪里不好了,唇红齿白,将来肯定是个大美人。也不是来路不明的,真的是自家孩子大了养不了了,看你想要她,才说的。」
「哟~看着是您以前的老熟人,才想着商量这些的,您这样就没意思了哈。」
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是您当初看到说要的,是我自己的孩子,要不是我带不了,我还舍不得呢。」
我转头,羡君突然开始抹眼泪。
却不知是真是假。
「你可别那么真心,这小孩是不是你的种还说不定呢。你要是不想卖就算了,我也盯了好几天,一个大男人带小姑娘本来就不方便,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想着帮你呢……这小姑娘整天不醒,我看着身体也不好,算了。」
女人站起来就要走。
「唉唉唉……别走……我……」
羡君转头,却看见我正在睁着眼睛看着他,顿时心虚了一下。
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了。
想哭,想笑,想恨,但却都提不起劲儿来。
只是感觉自己挺累的。
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滑下来了,好像是眼泪。
他看着我哭了,居然还愣了一下。
他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能有良心吗?
我倒是不指望这些了。
毕竟他这些天估计也不好过,虽然我小时候他带过我,但说到底,毕竟还是非亲非故的人。
「哎……红姨……我……我……」
羡君看着我,突然一拍脑袋把门一关,对着窗户大喊了一声:「我不卖了!你走吧,你走吧!」
他突然飞扑过来:「哎哟,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五天了,你终于醒了……我给你熬点热汤喝。」
他转眼间堆起了柴火,给我披上了衣服。
「小殿下呀,你可别怨我,我中间被官兵搜查了一番,把你埋在雪地里,才逃过一劫,人家一打开箱子看里面没人,但是有银子,全给我收走咯……我饿了整整两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个红姨当时帮忙藏了你,也喂了你几顿饭,现在老是劝我把你卖了换钱……」
他从怀里掏出半个凉饼子。
「日子再难熬,咱人也得吃饭,对吧。」
我却没动嘴。
心里却暖和了一些。
行吧,做到这一步也够了。
「小殿下,这些天只能喂你喝汤,我是真担心你饿死了。去红姨那边多少有点饭吃,我也是想着……对不起,我不提了,是我不好,你多少吃点。」
我擦干眼泪,强忍着吃了两口,却又吐了出来。
他却哭了起来,一个劲地道歉。
我也不该怪他的,其实,我已经不怪他什么了。
可我心里就是难受,吃不下去。
羡君叹了一口气:「小殿下呀,你命苦啊,这世道本就凉薄,没有银子路都难走,你真的别怪我。要怪就怪那薄情的女帝吧,是她害了你全家,让你沦落至此。」
我盯了房梁好久。
这里好穷,好破,我从未住过这样的屋子。
他一夜未合眼,又是给我加了一床被子,又是给我喂汤,又是给我讲故事,又是给我讲自己的过去苦,又是开导我,要是把窗户钉严实,寒风就刮不进来了。
说到底与他无亲无故,他这样对我,其实也不算差了。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小殿下了,估计我现在能唯一依靠的大人就是他。
「你说得对。」
等到天大亮时,我却突然说了这句话。
他已经有些困意,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啊?哪一句啊?」
「害了我全家的,是女帝。」
此刻,敲门声却响了。
羡君一下紧张起来。
「别讲这些了,赶紧躲起来!」
6
「听说了吗,女帝新纳了一位容贵君。据说以前是安平王的……」
「嘘嘘嘘——不要讲这些。」
「有什么不能讲的。还有人说他啊,原来是女帝身边的暗卫,人家在府里忍辱负重,使的是美男计,收集了一堆安平王造反的证据,本来有大好前程的,但是这也叫狡兔死走狗烹的一种嘛。什么叫作明升暗降,这才叫作明升暗降。据说跪下接旨的时候气得手都抖了,眼睛都红了,还要谢恩……本来还想升官娶美娇妻……这下升大了,升到皇帝床上去咯。」
「别讲了!你不要命了!」
「天高皇帝远……咱这穷乡僻壤小地方,谁会管我们说什么?」
「哎哟……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得离你远点,你以后在菜市口被砍头的时候,别溅到我身上就行哈……」
「我还听说呀,容贵君想在朝堂上,不想屈身于女皇,在自己的宫里砸了好多东西呢。最后还是从了,美男落泪,那画面叫一个香艳……」
「闭嘴吧,你个长舌妇……」
「唉唉唉,怎么说话呢?现在女皇也是女的,什么叫作长舌妇……可别瞧不起女人!」
江寒梦过来拍了拍我,给我捂了耳朵。
她知道我喜静,可是现在没办法。
「吵是吵了点,但这里是安全的。小殿下,困了就睡会儿,等你休息好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我知道啦。」
我却很开心。
对了,姓容的也是我的仇人。
他现在已经得到了现世报,但是,还不够。
那夜风雪中,羡君拿着铲子做势要打,一开门,却转头被江寒梦一拳打晕。
她还要打,嘴里大骂着「这天杀的人贩子」「财迷心窍」,吓得我赶紧跑过去拦。
「师父,咱别在气头上坏了事,我已经不是小殿下了,以后日子肯定难熬,也不会有几个人对我好了,他带着我,苦撑了几天,他人算好的了!」我一边拦着,一边跪下求着。
江寒梦愣了一下,却突然抱着我,流起了眼泪。
我突然看到她脸上有一个好大的疤,估计也是吃了不少的苦。
还好,现在已经不是落魄女子靠容貌才能有出路的年代了。
「你说你,小孩一个,整天冷静个什么劲,想那么清楚干什么,我倒真希望你和别人一样,会哭会笑的,这才是小孩子。」
她皱着眉头哭,有些责怪我。
于是我也忍不住哭,她给我擦泪,我也给她擦,她却苦中作乐,又笑出了声。
我怕她疯了,连忙劝她别笑了。
「你母亲在你这个年纪,还忙着跟别的姑娘比谁的裙子好看,谁的头上簪子多,你呀你……总是这样。」
我们沉默许久。
「嗯,还好有你,我还好把你保下来了,前几天找不到你,我都想下去陪你娘去领罪了。」她又开始强颜欢笑。
她突然又说:「哎呀……你父亲一去打仗几年不回来,你母亲呢,不是忙着花天酒地,就是跟你父亲到处玩乐。说句实话,他们哪都好,就是当父母不称职,其实也没怎么好好疼过你。你看起来是天之骄女,实际上也是苦命的。羡君是待你好,却也是图你在府里护着他呢,你个傻孩子,把这点好也当好。」
我抬起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喝了一口酒。
「我跟你母亲是一起长大的,这次我也死了不少姐妹。我该报仇肯定还是会报的,可是你,你还小,你看你跟你父母,其实也聚少离多。你也别想着报仇了,以后好好生活吧,这事是我们大人的事。」
「师父,你别去,也别胡说八道,那是我父母,我当然要去报仇。」
「你放心,我会把你带大的,教了点武功再去为你爹娘报仇。羡君这人,就这一点,贪财,我信不过他,等把你带大,我才放心去做我的事儿。」
「找个小城镇,住他个十几年,我得把你带大呀,不然我下去也不敢见他们俩。」
江寒梦说了好多。
最后显然是喝醉了。
「你娘是顶好顶好的人,就是太温良了,我当初劝她,你大权在握,不如直接当女帝。」
「她说,这一开始是女帝的想法,她没有这些大志向,也不知道如何去做皇帝。」
「一路上有不少男人难为我,我打到最后实在打不过了,差点出事了。倒是有很多女子拦下来了,还要为我做主。我居然要谢谢那姓李的狗皇帝……你娘以前是想不到为女子谋权利的……皇帝很好,她哪都好,就是薄情至极。你娘也确实不是当女帝的料……哈哈哈……她要是就好啦……」
「姓李的自古都是薄情,她连亲弟弟都敢杀,你娘居然也信她……哈哈哈……你娘从来没把我当过姐妹,把她……哈哈……」
后来整整一天,她醉晕了,羡君也昏着,我开始动手学着做饭。
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三人才启程。
我一手拉着一个,他们吵吵嚷嚷的,又换着法子逗着我开心,走着走着,我们三个孤魂野鬼,倒像是东拼西凑的一家三口了。
清和县的王大婶和李叔,开着一家饭馆。
江寒梦在那里打杂,羡君却回到了乐坊。
他说,这活虽然不体面,但是挣的钱多,既然打算这样过下去了,就要为我的长远打算。
我说,不行,别为了我委屈了自己。
他说,别管我,我就喜欢挣快钱,为了你那是说说的,你可别乱感动。再说,这边的富婆挺好看的。
我突然不是很想理他。
王大婶呢,以前大字不识,现在却立志于考官,考了一年又一年。她说女帝虽然做得好,但她心中觉得女帝做得还不够。
她说,现在是女子做官的好时候,等我做了官,一定要上好多奏折。
她又说,都是女人,其实也差不多,女帝的那些主张她也早想过,可惜自己不姓李。
她又说,你别看那些做官的皇帝,看起来很威严,其实跟我们都差不多。
她长得憨厚又温和,却总是说出很多大逆不道的话,每次都吓得李叔又是捂嘴又是关门,但是我很喜欢听。
以前我不知道民间有这样的女子。
我听王大婶从早聊到晚,觉得她这样不可多得的政治人才真是生不逢时。
「哎,你看我丈夫不也姓李,同样顶着这国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亲国戚,结果就是废物一个……其实也不是只是姓李的能当皇帝,我感觉我……」
李叔又过来捂嘴。
我却愣住了。
羡君却哭着回来了。
他一边打扫卫生,一边扶着腰,一边哭哭啼啼地半开玩笑说:「我的小祖宗,你以后也别报仇了,让那姓江的帮你吧,女帝大你那么多岁,等你能报仇她都老了,别拿年轻的命换一条快死的命。我把你当我亲生的养,我的钱都给你,你好好活着,你别忘了报答我啊。」
我却问他:「小叔,报仇,一定是去年纪轻轻送死吗?」
他愣了愣。
「以前李家第一个人坐上皇位的时候,说过三句祖训。臣子不得有把持朝政之心,女子不得有干政之心,非理应继承大统者,不得有谋求皇位之心。否则,会遭天谴。」
我盯着天花板。
「前两条规矩,已经有人破过了。第三条……我不行吗?」
羡君吓得扫帚掉在地上,开始跑出门去喊江寒梦:
「救命啊,姑奶奶……这孩子疯了好像,你快来看看……」
我知道的,我没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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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1-18 22:17:40  更:2024-01-18 22: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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