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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性话题]和教授谈恋爱是怎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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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学教授谈恋爱是怎样的体验?
「叫我教授更有感觉是吗~」
梁鹤邺将我放倒在桌台上,实验模型洒落一地。
他的胡渣摩挲着我的下颔。
我面色绯红,环住他的脖子故作娇蛮,唇颤抖地半咬着。
「热能怎么转化动能,教授教我~」
1
妈妈又一次被推进了重症病房。
是安长薇她爸给我付的医药费。
安长薇说,就凭这个,我理应给她做一辈子的狗。
我没什么好反驳的。
因为安长薇是她爸的小公主。
她一句话,我妈的医药费就能被撤走。
2
我全身都湿透了。
因为安长薇要我给她送伞。
还不许我打伞。
「我会检查的。」
「如果你来的时候身上没湿,那我就撤掉你妈病房里的床位。」
于是我硬捱着一场大雨,到的时候,大学教室里的课并没有结束。
我透过窗户望着讲台上的男人,突然想起,他们说,梁鹤邺是最有望在三十岁之前被写进教材的物理学家。
可他好看到和课本里那些老头不在一个维度。
昨天晚上我在床上问他物理是什么。
他撩了撩我的发尾,叫我坐正一点。
3
「你还算乖。」
安长薇满意地看着我从头湿到尾的衣服。
「那我就放你妈几天活路。」
「诶,你自己回家吧。」
「阿辰送我回家,谢谢你给我们送伞。」
阿辰是安长薇喜欢的人。
昨天,他跟我告白了。
他是为了气安长薇才这么做的,可遭殃的人成了我。
安长薇果然气急,抓着我的脑袋往水里摁。
今天,他俩又和好了,她挽着他的手。
男生皱着眉看我。
「下次别让她来。」
「我导师的课,就算在外面站着,也不是谁都能听的。」
簌簌的雨中,我听见他最后说的话。
「野猪吃不了细糠。」
我没在意,视线在窗外停留了一两秒,依旧是如瀑暴雨,我没伞。
他们就是想看我淋着雨回一公里外的家。
4
但我没有。
我钻进了梁鹤邺的办公室。
晚上六点半,办公室里再没有缠着他研究学术的学生。
我刚迈步进来,就被他拎着衣领往外面放。
「出去。」
「你身上全湿了。」
一分钟后,我戴着鞋套,披着他造价昂贵的风衣,手捧着「杰出青年科学家」亲手为我煮的热茶。
坐湿了他新购置的真皮沙发。
「为什么不带伞?」
他伸手掂了掂我湿湿的刘海,眉眼深邃到像藏着山海。
我仰着头回答他。
「我喜欢淋雨。」
他盯着我沉默了好一瞬。
有时候,我搞不清他在研究我和研究物理时,脑回路是不是不一样。
他俯过身吻我的下巴。
舌根交缠,愈撩愈上。
半晌,他蹙着眉看我。
「你发烧了。」
5
我还在思考他最后一个字到底是翘舌音还是平舌音。
就被他一把抱了起来。
该怎么说,重金聘请的物理学家待遇就是好。
梁鹤邺的办公室,连吹风机都有配套。
「我刚刚跟你说的话,听见了吗?」
他的手指轻挠了挠我湿掉的后颈。
「你家在哪里,吃完药我送你回去,早点睡。」
……我家。
我和梁鹤邺的相遇,是我尽力编织出的梦境。
我跟他谈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谈柏拉图的《理想国》。
可事实上我有失读症,连语文考试的作文都完成不了。
我怎么可能让他知道,我既不是隔壁学校文学院的学生,也不是饱读诗书的大小姐。
我妈在病床上,我爸是被通缉的失信人员。
于是我猛地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薄唇。
他们都说,梁教授冷得像会掉冰碴子,可是只有我窥见过他的热烈。
桌台上的物理模型被翻倒。
他带着青筋的手背摩挲我的下颔。
「不想回去了吗?」
像是含着勾引的威胁。
「老师,热能要怎么转化成动能,教我。」
而我环住他的脖子。
半晌,他低笑一声,像是被我这个很傻的物理问题彻底打败。
将我放倒在桌台上。
「会觉得叫我老师有感觉些吗?」
理智又让人琢磨不透的提问,我愣了一下。
摇头。
他的手掌就盖住我的嘴唇。
「那就不准叫。」
6
激烈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刚要旋起的旖旎。
来电显示是安长薇,她的电话,如果不接会很麻烦。
「817 酒吧,你知道的吧,现在就给我过来。」
她一贯对我采用命令式的腔调。
而我一贯没有资格拒绝她。
梁鹤邺用眼神问我怎么了。
我挂了电话,垂下眼睛朝他撒了个谎。
「家里有事,我得……走了。」
这种事做到一半被人打断,好像是个男人都会感到不快,梁鹤邺也朝我扬了扬眉。
半晌,却走过去拿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我送你。」
我从他背后牵住了他的手: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男人挺高的,回身看我,低头笑了笑,我恍如看见了神明。
他俯下身,替我将拉链一直工工整整地拉到领口。
「白同学,你好像藏着很多秘密。」
……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妈跟我讲的关于灰姑娘的故事。
而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我也来不及穿上我的水晶鞋。
迎着一场暴雨,仓皇离开了。
7
酒吧里的欢闹将街外的萧条隔得彻底。
安长薇隔了老远就朝我招手。
「诶,我的狗来了。」
「小白,嘬嘬,替我把这瓶酒喝掉。」
我觉得我应该挺恨安长薇的。
可是,如果没有她,我妈早就在九泉之下了。
「我才吃了退烧药,不能喝。」
我抬起眼睛,跟她解释。
坐在她身后的男人嗤笑一声。
「不喝就不喝。」
「找什么借口。」
……说话的是萧辰,就是昨天跟我表白的,安长薇的男神。
其实昨天还有个小插曲,他悄悄把我抵在墙边,跟我说: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怕什么,在一起我难道还护不了你?」
可我果断拒绝了他。
于是,他恼羞成怒。
不仅到处跟人说那只是他的一个玩笑,还疯狂贬低我。
就像现在这样。
「听说薇薇家为了给你妈治病,捐了不少钱。」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恩人?」
……
一句话就点燃了安长薇的怒火。
「我爸给了你家这么多钱。」
「替我喝杯酒你都不愿意?」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人摁住下巴的。
澄黄的酒液往我的口腔里灌。
大脑是蒙圈的,意识涌动,我不住地想,梁鹤邺给我的药里,是不是就有头孢。
心脏开始不住跳动,心悸时我忍不住呛出了一口酒液。
「救护车。」
勉强说出这句话,身边的人开始乱做一团,因为我的反应太恐怖了。
心跳急剧上升,却感觉怎么也呼吸不过来,我胡乱地扶着东西,撞倒了一地酒瓶。
有些人开始意识到我说的是真的。
视线剧烈摇晃,意识消散前,我好像看见梁鹤邺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8
「不是,我也不知道她真发烧了呀。」
「哈?你说我这行为无异于杀人?」
「不好意思,大姐,她妈妈的呼吸机还刷着我爸的黑卡呢。」
我在病房里,听着走廊上安长薇和一名护士的对话。
摆弄着手机,里面有梁鹤邺给我的几条留言。
字符又在我的视野之中抽动,我把他们一个个用软件转化成语音才能读懂。
「到家了说一声。」
「关好门窗,雨下得很大,不要着凉。」
「到家了吗?到家了回电。」
【未应答】
「怎么不接我电话?」
【未应答】
半晌后,是躺在手机里的最后两句话。
「小白。」
「回我。」
……
窗外的雨依旧簌簌地下。
其实,我知道该怎么摆脱安长薇。
梁鹤邺也很有钱,他本身家境就好,本硕都是在国外读的,回国也是被重金返聘。
我要是找他要钱,他肯定会给我。
只是,只能要一次罢了。
然后他就会发现,我没读过完整的《理想国》,那是我妈曾经在闲暇时读给我听的。
我也并不知道他说的庞加莱复现定理和洛施密特速度反演佯谬对于玻尔兹曼的批评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在装懂。
因为我有失读症。
我看到的所有文字都是在互相打架的,这就导致从小到大,我一场考试都没有及格过。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跟我说过,他最讨厌骗子。
9
我还是下定决心找梁鹤邺借钱。
可我打电话给他,张了张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他,先笑了。
「小白,我有个学术会议,所有的人正等着我进场。」
我愣了下,「那我挂……」
却听见他说。
「别挂。」
「你好不容易才给我打的电话,我得珍惜,不是吗?」
……
我才惊觉这几天我都没找过他,回复也稍显冷淡。
我捏紧了话筒,喊他。
「梁鹤邺。」
「嗯。」
「你爱我吗?」
「……」
我期待他迟疑,期待他回避,期待他说会不会太快了。
结果,等到的是他的慎重。
「我想,我很爱。」
我慢慢蹲下身,觉得心脏难受地疼。
可万一你爱上的,是我织成的虚假外套呢?
「小白。」
「我在柏林。」
我听见他轻轻地说。
「你知道吗?我每晚都在想你。」
「我跟那里的月亮进行了一次对话。」
「它跟我谈论太阳,而我与跟谈论你。」
他不知道,他这么说,我反而哭得更凶。
更害怕失去他。
直到他听见我的喘气。
「在哭?」
「别哭了。」
「宝贝,嗯?」
毫无理由的乱哄。
我直接摁挂了他的电话。
整个人仿佛被推进了一场循环往复的梦,再不醒,就醒不过来了。
手机里躺着他新发的短信。
「高挂天边的彩虹,永远无人能够触摸。」
……
那出自于二十世纪一名美国诗人的诗。
下一句话是——
「我想你了,可是我不能对你说。」
10
没能开得了口找梁鹤邺借钱,所以我依旧被安长薇使唤来使唤去。
不过,好在,梁鹤邺在国外,还有的是时间给我做心理准备。
周五的晚上,安长薇又喊我陪她参加一场慈善晚会。
我的作用很简单,衬托她出众,还有——
代她喝酒。
这个业务我还是很熟练的,她乐得在各种贵宾面前羞辱我。
说我是个老赖的女儿,说她爸爸大发善心,救了我们一家。
我无所谓了,她说的是事实。
而且,我这样的人,一辈子也触碰不到上流圈子的边。
只会一遍遍被人灌酒,听着他人欢声笑语的嘲弄。
纵容酒精麻醉自己。
直到,我听见一道不同寻常的介绍语——
「梁教授,感谢您参加这次募捐活动。」
「这是我的宝贝女儿。」
「啊,我女儿旁边的这位……」
我的视线渐渐混沌。
汇聚在面前男人恍如天神的眉目之上。
我曾经与他无数次在寂静的夜里交换过呼吸,却从没如现在这般陌生。
我听见他问:
「她不是州大的学生吗?」
然后,是安长薇鄙夷的笑。
「她怎么可能考得上州大?她……」
「不识字诶。」
……
酒精不断麻痹着我的大脑,使我的意识越来越混沌。
可是,我依旧明白一件事。
自己承认我骗了他。
和他人揭穿我骗了他。
是两码事。
11
秋夜道路上的风直往人的领口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会场的,酒精麻痹了大脑。
意识里,还回荡着安长薇说过的话。
「她怎么可能考的上州大?」
「她……」
「不识字诶。」
像被人强行剥去不堪华丽的外壳,展露内里的絮败。
我慢慢地蹲在地上,直到一盏车灯打在我的身前。
黑色的迈巴赫。
梁鹤邺这辆车,我其实没少坐。
不过今天之后,我估计会成为在上面坐过的,最让车主恶心的人。
男人走下车,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理由。」
他在问我骗他的理由。
明晃晃的车灯打过来,我分辨不清他的神色,抬头眯着眼睛望他,最后,决定把自己的面目撕得彻底。
「可不可以借我二十万,梁鹤邺?」
他依旧低头看着我,嗓音清冷,含着发怒的前兆。
「你确定要在这时候跟我谈这个?」
我扭过了头去。
……
半晌,我听见衣料的摩擦声,他蹲在了我的身前。
抬手,掰过我的下巴。
可是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里倒映出我有多慌张仓皇。
「想分手吗?」
他一字一句,平静地问出这句话。
我怔怔地看着他。
尽管脑海里预演过一万遍,可真从喉中溢出那个音节,原来还是那么困难。
「分……」
好不容易说出第一个字,就听见他重重地啧了一声。
而后,唇齿被人堵住。
他熟练地揉捏我的后颈,指腹剐蹭,侵占我。
「让你说什么你真说,你傻是不是?」
对面的男人眯着眼,微蹙着眉节。
他拿手背轻轻蹭了蹭我的脸颊。
「如果你真的对我说分手。」
「我就把你扔进大型 X 光机,直到你不说为止,知道吗?
「梁鹤邺。」
「嗯。」
「我没读过书,真的。」
「……」
他低着头看了我一会,然后牵着我的手,将我牵到了车上。
「失读症?」
暖气迅速裹挟身上的秋寒,我缩了缩,听他淡淡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
「读没读过书不重要。」
半晌,我听见他认命般说出这句话。
……
「可是,梁鹤邺,我上次去你办公室找你的时候。」
「听见你骂你那个发过十几篇 SCI 的学生。」
「你说他读书少,没见识。」
「……」
男人目视前方开着车,嗯了一声。
「他们跟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转过头问他。
半晌,听他古井无波的声调。
「没跟我上过床。」
「……」
我迅速地把头转了回去。
可接着,他在我身旁淡淡地说。
「文盲不可能跟我谈论苏格拉底。」
「在我看来,你远比其他人更能引发我的共鸣。」
「我的择偶标准又不是大学生。」
「我的择偶标准是你。」
我的脸颊蓦然红了一层。
开始找话头。
「等等,梁鹤邺,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方向。」
车子在一处红绿灯口停下,他手指叩着方向盘,笑着回答我。
「嗯,是回我家的方向。」
12
梁鹤邺好像在本市有好几套房子。
我知道,梁鹤邺得爸爸是位很有名的桥梁工程师。
不过前几年,因为某场事故去世了。
……
我被他牵着手拉进了他家。
梁鹤邺的家总是这样,不管是哪种装修风格,都精致得如同样板房。
富丽,堂皇,就是没有一丝人气。
第一次见到梁鹤邺时,我对他的印象也是这样。
没有人性。
……
不过此时,「没有人性」的人正有条不紊地解下自己的领带。
这世界上绝对有令人无法抗拒的魔法,比如他笑着叫我把手伸出来的时候。
我看着他红色的领带一圈一圈地绕上我的手腕。
「小白。」
我听见他在耳边厮磨我的名字。
我轻应了一声,他就笑,将我抵在墙角,啪嗒一声,关掉灯,室内陷入一片昏暗。
「柏拉图说,人的行为有三个来源:欲望,情感和知识。」
他的吻落在我颈间,灼烧成一片汪洋。
「我可以在浩瀚的宇宙与无垠的海洋找寻知识。」
他的指骨顺着我的锁骨而下,谓叹。
「却只能在你身上找寻情感与欲望。」
我什么也看不见,努力在黑暗里找寻他的眼睛。
挣扎着握住他的腰,被他搂抱起,放在窗台上。
「小白,欲望越少,越是接近于神的存在。」
「那你算不算,把我给毁了?」
黑夜里,我低头看着他,他真是巧妙地利用了人的负罪感在诡辩。
我伸手抚摸他的脖颈,「我……」
猛然被他搂进怀里,尽数的话语吞咽进喉管。
「作为回礼,我也要毁了你。」
像一柄毫无理由插入心脏的甜蜜利剑。
「宝贝。」
……
这样的梁鹤邺,从来跟「冷静自持」这四个字毫无关系。
到最后,我嗓子已经哑了。
他也能哄着告诉我明天给我买润喉糖吃。
「好疼,梁鹤邺。」
我咀嚼他的名字,试图唤起他的良知。
他就笑,指骨滑落在我的背脊,描摹。
「我们生来就痛苦。」
「不痛苦怎么能感知到自己存在呢,宝宝。」
如果黑格尔知道这个人拿他这句话来诡辩。
一定感概学物理的都完了。
13
银行卡里多了五十万。
以至于在安长薇再次打来电话时,我有底气把她给拉黑了。
她气得拿小号给我发短信。
「我现在就把你妈病房给撤了!」
「护士拔掉她呼吸机时,你最好不要跪下来求我!」
可她不知道,我已经带我妈转了病房。
之前他家帮缴的医药费,也悉数还给了她爸爸。
病房里,我在给我妈削苹果。
她以前没那么多白头发的。
她是肝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我那个还在逃的老赖爸爸气的。
「小白,你老实告诉我。」
「这么多钱,你哪里来的?」
我的视线落在她床头柜那盏花瓶上。
「谈了个男朋友。」
「男朋友?」
……
我又想起梁鹤邺转钱给我时的场景,五十多万,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他想也没想就转给我了。
我说,我不能拿这么多。
他笑了笑,低头吻我的唇角。
「嗯,还不上最好。」
……
「小白,如果你为了给我治病去干傻事,那我这老命不如不要。」
「妈!」
我打断了她的话,「真是谈了个男朋友。」
她盯着我,半晌,叹了口气。
插着管子的手背,牵上了我的手指。
「把男朋友带给妈看看好不好?」
「妈怕……再也见不到了。」
……
这就是梁鹤邺跟我来医院的原因。
「就,反正也不算见家长。」
我靠在电梯的一边,目光却怎么也不愿聚拢在他的身上。
「连医生都说她活不太久了。」
「所以,不用有负担,她不会看到你娶别人的。」
对面的人目光凝在我身上,蹙了蹙眉。
「我为什么要娶别人?」
「我本来就想娶你。」
……
电梯的门开了,他先我一步走出电梯,我盯着他的背影。
梁鹤邺好像笃定了他能跟我过一辈子。
他像是不明白我和他之间的阶级差距有多大。
一点都不夸张,和我在一起,别人会觉得他疯了。
14
秋日傍晚的风掀起病房的窗帘,我想起小时候我妈常常给我读柏拉图的《理想国》。
她一直是个温柔而有神性的女人。
所以我从来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而坚定地,干涉女儿的爱情。
「不行。」
「你和他不能在一起。」
「你跟谁在一起都行,唯独梁鹤邺不行。」
「为什么?!」
我没忍住,语气稍有些激烈地反问她。
其实刚刚梁鹤邺来的时候,我也已经感受到了,虽然我妈也是笑盈盈地招呼,却明显多了份隔阂和疏远。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却又只固执地盯着窗台的花瓶。
「妈妈。」
我喊她。
「女儿。」
她叹了口气,鬓边的发丝垂下,朝我笑得略有苦涩。
「你说我们老林家是做什么事遭天谴了吗?」
「为什么,你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妈能放心托付的人。」
「可他偏偏姓梁呢?」
姓梁又怎样?
虽然我自己也不觉得能跟梁鹤邺走到最后,可那一瞬间,还是下意识地辩解。
原来,我已经这样不想离开梁鹤邺了。
洁白的病房中,我妈一字一句,告诉了我原因。
我的心,也慢慢由疑惑,不解,再到震惊与苦痛。
走出病房时,梁鹤邺刚巧给我弹了个语音。
「小白,晚上我来接你。」
「有家很不错的意式餐厅,我想……」
我却在最后,打断了他的话。
原来我并不是十二点前的灰姑娘。
我是丑小鸭。
有些人的结局,从出生起就注定了。
「对不起梁鹤邺。」
「我想,我们必须得分手了。」
15
我爸是失信潜逃人员。
在此之前,他是一项桥梁工程的包工。
没人想到,承包这项工程的时候,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已经染上了深沉的赌瘾。
他到处借钱,挥霍了家里的所有资产。
甚至——在工程建筑材料上偷工减料。
于是变故在某天发生了。
工程结束的当天,桥梁总工程师会带队视察,而在他们走到桥墩下的那一刹那——
桥梁轰然坍塌。
那场事故,造成了十几人死亡,上百人受伤。
而我那个懦夫爸爸,自此消身匿迹,逃亡在外。
留着我妈和我,站在那些死者家属带来的挽联前道歉。
他们朝我们家门口泼油漆。
去我妈任教的那所中学闹事。
拿钢管砸我们家的家门。
往日的阴影如影随形,直到某天变身成一只血盆大口的怪物,吞噬掉我。
爱因斯坦说,上帝不会抛骰子。
原子的运动早已注定,我突然想起,和梁鹤邺相遇的那晚,是在墓园附近的咖啡店里。
我做完了对自己父亲罪行的忏悔,而他将要祭拜已故的亡人。
谁都不知道,那是同一个人。
当年那个被压死的桥梁总工程师,是最卓越的桥梁设计者,他每多活几年,就能多为这个世界做出一份贡献。
他是……
梁鹤邺的父亲。
梁鹤邺睡了自己杀父仇人的女儿。
他如果知道这件事,以后看见我的每一秒,估计都恶心地想吐。
16
「鹤邺当时在国外上学。」
「所以才不认识你。」
缓慢的大提琴声中,我盯着面前的提拉米苏发怔。
听说这家咖啡厅最低消费是八百元,抵我一个月饭钱。
邀请我来的,是梁鹤邺的姐姐。
女人的穿着并不张扬,却隐隐透露贵气,话语并不锋利,却抵着人的神经。
「来找你的原因很简单。」
「请林小姐在鹤邺的世界里消失,好吗?」
我垂着眼,耳边是她温和的声线。
「鹤邺他……好像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校园。」
「无论是读书,做研究,还是被返聘,他都没出过社会。」
「老实说如果他踏入过社会,肯定看不上你的,林小姐。」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面女人的声音那么轻缓。
我却觉得,她握着一把刀,一点一点捱压我的心脏。
「鹤邺他从小,最尊敬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我们的父亲真的是位很好的人。」
「他不追逐名利,一心一意愿为大众做贡献。」
「可是,有个自私自利的恶鬼,凭着个人那可怜兮兮的欲望,就把一切都毁了。」
说这句话时,女人抬头紧紧地盯着我。
半晌,却嗤笑了一声。
「你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啊。」
「可现在,我却在求着你离我弟弟远一点。」
……
「鹤邺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所以我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他还不知道你就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
女人站起身,低垂着眼睛看我,拍了拍我的手。
「你母亲的后续治疗费用,我可以完全代你支付。换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院。」
「如果我是你,我会识趣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
17
秋雨像是怎么也下不尽。
打过破碎的窗棂,弥漫出一股来自木心的蚀腐。
可悲的是刚刚女人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没错。
我盯着手机屏幕,它已经许久没有亮起了。
我喜欢梁鹤邺。
遇见他时心脏永远要比平日热烈。
我渴望他的怀抱。
渴望他缠绵的呼吸。
可此时,十八分钟前,我收到了他给我发的最后一条短信。
「小白。」
「回我。」
「最后一个号码了,别再把我拉黑。」
「告诉我原因。」
「如果等我自己找到你,我不保证会对你做些什么。」
……
我低头盯着手机屏幕。
清楚地知道,该怎么结束这一切。
我讨厌不把话讲完,我讨厌一个故事没有结局。
与其活在他还爱我的梦境里,不如亲手把这个梦撕破。
于是,到最后,我还是把那条新闻发了出去。
「看到了吗?」
「梁鹤邺,你父亲……」
「是被我爸害死的。」
……
18
雨停了。
直到天光破晓,我才发现,我没睡着。
我盯着手机屏幕,可它再也没有亮起。
也就是说,从那之后,梁鹤邺没有再给我发过一条消息。
我也没觉得意外,把手缩进袖子,只是觉得有点冷,
手机揣进口袋,我起身给妈妈买早饭。
……
至此之后,梁鹤邺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也就是说,他不找我了。
可有的时候我还是不自觉地想起他,
不受控制。
一边谴责自己。
一边无耻地贪恋。
煮混沌被烫到了的时候。
发现冰箱里没菜了的时候。
我从没意识到,我与他经历过那么多。
某天早上醒来,我想起有次坐在他的身上,他扶着我的腰时。
我问他。
「梁鹤邺,人要怎么才能回到过去?」
「时间是个矢量。」
「熵在不断增加。」
他仰着头望我,指腹摩挲我的腰际。
「我们永远都回不到过去。」
19
梁鹤邺的姐姐打了一通电话给我。
「鹤邺明天就要去柏林了,你要不要见他最后一面?」
「什么叫最后一面?」
电话那头的人呼出一口气,淡笑着回答我。
「就是他将要在柏林定居。我想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
加长的林肯车视野很开阔。
原来说的最后一面,是我单方面见他最后一面。
「我没跟鹤邺说今天去送他,所以只能麻烦你稍远些看一看了。」
女人坐在我身侧。
可就算这样,似乎也算是对我的怜悯。
机场门口路人形色匆匆,可有人就是有在一瞬间锁定他人目光的能力。
他穿着苍青色的风衣,提着并不太多的行李。
手插在口袋,像一抹并不合群的远山。
突然,一只翩翩蝴蝶映入眼帘。
女孩雀跃地跑到他身侧,似乎叫他等等,而男人微皱眉,却还是乖乖放慢步伐。
「哦,我忘记向你介绍了。」
「这次赴德研究全国就两个名额,那个女孩子本科毕业于芝加哥大学,研究生毕业于斯坦福物理学专业,她会作为学者一同前往。」
女人略有些好奇侧身问我。
「现在我还不知道呢,林小姐,你学的什么专业?」
……
「我没有专业。」
我侧过脑袋,却在一片难捱中回答了这个问题。
「哦,是吗。」
「真可惜,我还没跟没上过大学的人打过交道。」
……
她好像很明白该怎样把我扒得衣不蔽体。
可此时,我脑海却抑制不住想起那天晚上某个人朝我说的话。
「读没读过书不重要。」
「我的择偶标准又不是大学生,我的择偶标准是你。」
此时,我却觉得心像是被人,搅成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其实我们家一直跟这个女孩家交好。」
「未来,我希望她能成为梁家的女主人。」
「虽然他俩现在还不来电,但我相信日久能生情。」
女人轻轻附上我的手背。
「如果真心爱鹤邺,你该高兴啊。」
「毕竟,你真的不太能配得上鹤邺,不是吗?」
「没读过书,家里负债累累,十里八乡都传了遍的老赖之子。」
「小姑娘,你该识相一点,对不对?」
……
有那么一刹那。
我真的很想冲出这辆林肯车。
闯进重重人群抱住他的腰。
想问他你是不是还没有把我丢下,你说过你会娶我。
告诉我,我配,对不对。
不要再让那个女人羞辱我了。
……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我握紧双拳,坐在车里。
盯着他和女孩的身影。
我是个胆小鬼。
连我自己都知道。
我确实不配。
20
现在回想起那几个月,就像是人生渡过了一场很急的雷雨。
如果悲伤的事堆积在一块,似乎就感受不到痛苦的存在了。
妈妈去世得很突然,在那十几天里,她频繁地被推进手术室。
病危通知书叠成厚厚一沓。
等到医生终于摇摇头说我妈救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连怎么哭都忘记了。
没有人为她吊唁,以前的亲戚因为我爸的缘故对我们避之不及。
妈妈走的第四天,一群人闯进了她的灵堂。
他们在灵堂里奏乐,在灵堂外放着震天响的鞭炮。
噼里啪啦的声响中,为首的男生拎着我的衣领。
「我妈在你爸造成的那场工程中丧生了。」
「现在,你妈妈也死了。」
「我只能说,死得好。」
我挣扎着扑倒他。
被一伙人按住,眼睁睁看着他们往我妈的遗照上倒不明液体。
我扑腾,无助地拳打脚踢。
朝他们说有什么事向我来。
「你们有本事冲我来啊。」
「欺负一个死人算怎么回事。」
我盯着男生手中明晃晃的尖刀。
某一刻觊觎自己的归宿。
可最后他们因为寻衅滋事被罚款两千。
我拿这笔钱安葬了我的妈妈。
21
步入冬天。
这座城市的夜市逐渐活跃。
我靠打工维持生计。
回到家,抱着妈妈的衣服睡觉,起床,打工,周而复始。
夜景繁华,烧烤摊的客人也很多,
我麻木地将一次性餐具摆回刚收拾好的餐桌,铺上桌垫,直到视线里出现一双精致的小羊皮靴,深思才唤回一点。
「鹤邺,这家店我以前经常来。」
「烤生蚝可好吃了。」
鹤邺。
这名字并不常见。
我蓦然抬头,落进一双如远山般的双眸。
我到底有多久,多久,没有见到你了呢。
呼出的白气散落在茫茫夜空,我的神思被那人抓走,然后摇晃,视线落在你身旁人的身上。
女生穿着驼色的大衣,朝我笑了笑。
「小姐姐,可以点餐了吗?」
然后我才明白了,相配的含义。
……
我拿了三次,都没抓到别在腰间点餐的笔。
听不见声音,脑袋被扭曲成泡沫,好像只能捕捉见女生残存的声响。
「鹤邺。」
「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来这种小摊。」
「这算不算你屈身陪我了?」
女生的声线带着俏皮。
可坐着的男人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他分明的指节翻动看着菜单。
「想吃什么?」
淡声问着对面的女孩。
……
「小白,晚上我来接你。」
「有一家很不错的意式餐厅,我想……」
……
脑海中莫名想起手机里停留的我俩的对话。
我只能盲目握紧笔杆。
紧紧握着,直到甲盖泛白。
连最后我是怎么在菜单上勾勾画画,写下她要的数量。
我都不大记得了。
我逃得仓皇,奔进后厨,
那排山倒海的挫败朝我压来,这就是我和梁鹤邺之间的距离。
那个女孩相貌甜美。
她真的读过《理想国》。
真的明白什么叫庞加莱复现定理和洛施密特速度反演佯谬对于玻尔兹曼的批评。
他所有的专业术语她都懂。
我笨拙地拿华服伪装,最后被真正有教养又明艳的女孩揭穿得一干二净。
……
当初跟梁鹤邺在一起就是靠骗。
所以我知道深夜中的拥吻不是我的。
可我还是把菜单递给了后厨。
独自蹲在地上。
烧烤摊后有片潦草的花园。
我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一支烟。
看微漾的星火在夜空燃起。
放在唇中,渡入口腔,再看茫茫白雾于半空四散。
直到蓦然抬起脑袋。
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睛。
我说什么来着,人生就不可能没有更糟糕的事。
我手上还夹着烟呢,后厨潦草的花丛中,我跟手插在口袋里,神情淡薄的男人对视。
他一定想不到,短短三个半月的时间。
我为什么会堕落成这样。
22
烟瘾是半个月前染上的。
那时候我刚处理完妈妈的事情,有的时候半夜睡着睡着就大哭起来。
有天哭醒了去楼下便利店,盯着货架上的烟怔了很久,忽然就拿了一包。
反正我这样的人,也没人管了。
一想到妈妈已经走了,那几天,我近乎自虐般想要毁了自己。
……
男人一步步向我靠近。
我却眼神慌张到不敢与他对视,嘴里叼着的烟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直到他站定在我身前。
到最后我心里一横,想。
我怕什么。
大不了就告诉他呗,
这就是真正的我,狼狈,不堪,他离开我是对的,他……
下巴被人掐住,而后他从我嘴里摘掉了烟。
男人垂着眼眸看我半晌。
而后俯身,碾过我的唇齿。
舌尖被炽热的温度灼到,某一刻我在认真地怀疑,是不是这款香烟会致幻。
直到他略带惩罚性地轻咬,我清醒得不得了。
这比我疯了还疯。
我猛地推开他。
男人后退两步,不甚在意地拿手背蹭了蹭唇角。
「水蜜桃味的。」
他在认真分析我刚刚抽的烟的味道。
我彻底没办法看他,思考现在的我该怎么办。
站在他对面,听他有条不紊地说:
「我觉得我没办法待在国外,待在国外想你想得快疯了,于是就回国了。」
月色一片虚无,他盯着我,轻缓着说。
「待在国内,还是想你想到疯掉。」
……
我愣在那,没过脑子就问。
「为什么?」
……
他:
「不知道。」
「我想跟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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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据说家境优越还是大学老师。
初次见面,本颜狗一见钟情,迅速确立了恋爱关系。
在一起不到半年,吵架五十次,他每次都神色淡淡,然后告诉我:「不行,这样不合适。」
于是我提了分手。
1
2022 年还没过半,我和时砚已经吵了四十九次架。
说吵架其实都算抬举我自己。
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很冷静地听我说完,然后告诉我:「不行,这样不合适。」
吵到第五十次时,我提了分手。
原因是婚房装修到一半,我想在客厅天花板装一盏巨大的羽毛灯。
时砚合拢面前的笔记本,神情淡淡地看着我:「不行。」
「为什么?!如果你觉得太贵,我昨天发了稿费,我来买。」
「不好打扫,而且垂下来的高度太低,会碰到头。」
「装高一点不就完了?」
「不行。」
他摘下那副银丝边眼镜,揉了揉鼻梁,然后站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重新挑一下别的款式吧,我晚点和你一起选。」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出声:「时砚。」
他停住脚步,转过头来。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分手吧。」
安静片刻,他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又分?」
……好吧,我承认,之前每次吵架,我都会气冲冲地提分手。
然后被他驳回,然后就当没这事了。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我努力把声音放得很慢很平静,想让它听上去更有分量,
「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结婚,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这恋爱谈得也没意思——所以,分手各自去寻找真爱吧。」
时砚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瞬间,他眼睛里的光又冷又锐,像是锋芒毕露的利刃。
可到最后,他还是用一贯平静无波的口吻说:「好,明白了。」
严格意义上说,时砚是我第一个和平分手的男朋友。
之前谈过的两个,恋爱时轰轰烈烈,分开时也闹得天翻地覆。
分手半年后,朋友说要给我介绍个男朋友。
家境优越,学历高,目前在大学里任职,教的是操作系统和计算机组成原理。
「就是性格古板了点,年纪大了你四岁。」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自动脑补了一个秃头年级主任的形象。
没想到时砚是个大帅哥。
帅是真的帅,人也是真的冷淡不爱说话。
所以一开始,我没有和他恋爱的打算。
从小到大,我一直被爸妈纵容着长大,什么事都随我心意,所以脾气一直不太好。
刚跟时砚认识的时候,我也说明过这一点:「我脾气很差,会天天骂男朋友的哦。」
时砚镇定自若:「明白。」
「逼急了还会动手打人。」
「了解。」
眼见他毫无反应,我急了,压低嗓音恶狠狠地威胁:「动刀也不是没有可能!」
时砚终于笑了:「孟小姐,涉及到刀具,可能就是违法行为了。」
他有一张很出色的脸,但大多数时候表情平淡,看上去索然无味。
可是这一笑,眼中光华流转,有种摄人心魄的俊美。
我坐在对面看呆了两秒,回过神,擦擦嘴边的口水,长舒了一口气:「那就谈恋爱吧。」
结果时砚居然说:「孟小姐,我需要考虑一下。」
我顿感奇耻大辱,拎起包就要走:
「既然你觉得勉强,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拉倒吧。」
但没走成。
时砚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温热指尖落在皮肤表层,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像是某种挑弄。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对不起,孟小姐。」他说,「是我冒犯,现在不需要考虑了。」
「我们,在一起吧。」
在一起后我才发现,我的坏脾气对时砚来说的确不成问题。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
不管我说什么,开心还是生气,他在我面前始终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永远都不会失态。
就连今晚分手,他也很绅士地帮我整理了行李,甚至贴心地提醒我:
「你有包卫生巾放在我车里,需要的话记得拿走。」
我动作一顿,咬牙切齿地说:「不必了,留着给你新女朋友用吧。」
2
分手当晚,我从时砚家里搬出去,回到了和闺蜜善善合租的房子里。
「你不是最近住在时砚家吗,怎么回来了?」
我放好箱子,闷闷地说:「分手了。」
「为什么?」
我擦了擦眼尾,有种想哭的冲动:
「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恋爱的第四个月,时砚提出要去我家拜访。
他大包小包地提了一堆礼物,言语间进退得宜,谈吐礼貌,我爸妈都对这个女婿很满意。
再后来,结婚的事情提上日程,我们开始装修婚房。
他给我开了高额度的亲密付,我生日时送了我喜欢的大金镯子,甚至主动提出把婚房的一半份额公证到我名下。
只是,他好像不是那么爱我。
「每次发生矛盾,连架都吵不起来。他总是那样一脸冷漠的表情,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似的。」
我狂乱地揉着手里的星黛露玩偶,
「我想把墙刷成墨绿色有错吗?我想在客厅装羽毛灯有错吗?」
「难道他时砚就永远是正确的,不容别人质疑?呸,老娘不伺候了!」
善善知道我的脾气,由着我发泄了一阵,才小心翼翼地问我:「你爸妈那边知道了吗?」
我气势一垮:「不知道……先瞒着吧。」
事实上,我虽然话说得绝,但心里却很难受。
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时砚。
分手后的日子和之前比没什么变化,只是空出了好多时间。
我故意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商业街吃饭,自拍。
然后把修得绝美的图发到朋友圈,配字:「最近的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时砚无动于衷,连赞都不点一个。
其实他以前也不爱刷朋友圈,但我每次去找他,都会拿他的手机,给我最近发的动态挨个点赞。
618 的时候,为了凑满减,我和善善的东西放在一起买了。
结果里面有一打她给男朋友买的男式苦茶子。
而我付款的时候,竟然不小心用了时砚之前给我开的亲密付。
半夜一点,这个从不熬夜的男人发来了分手后第一条消息:「?」
下一秒,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那边传来时砚发沉的嗓音:「新男友?」
我心尖猛地一颤,发现自己比想象的,还要更喜欢他。
但依旧死鸭子嘴硬:「是啊,刚谈的,可比你强多了。」
静谧的夜色里,他语气冷静,慢条斯理地说:「看尺码,似乎不太像啊。」
我愣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时砚你变态啊!」
「你用变态的钱给你男朋友买东西吗?」他冷冷地问。
「……」
我无言以对,气冲冲地挂了电话,把钱转了过去。
但冷静下来,我突然开始想念他。
如果我们还没分手,这样的夜晚,时砚肯定会耐心帮我吹着湿哒哒的头发。
等它差不多干了之后,就放下吹风机,顺势将干燥温热的手从睡裙边沿探进去。
接吻时他会摘掉眼镜,长长的睫毛扫过我眼皮,像是某种撩拨。
他不但人长得帅,其他方面也是天赋异禀,表现奇佳。
和他谈恋爱,其实是生理和物质上的双重享受。
不过,发现我买了别的男人的东西,就大半夜打电话过来。
是不是证明,时砚至少对我余情未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振奋起来。
第二天起床后,我专门开车跑去时砚任教的 N 大,在教学楼外的树荫下等他。
下课铃声响起,不久后,时砚拎着电脑包走了出来。
他人本来就高,又站得笔直,身上有种芝兰玉树的气质,格外出众。
人潮中,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往前跨了一步,正要叫他。
斜里忽然有个穿碎花长裙的女人冒出来,冲他招了招手,笑意清浅:
「时老师,中午一起吃饭啊。」
3
她很快走到时砚面前,微笑着说,「正好,我下午也没课。」
我人都傻了。
这是在干什么?
时砚那么笃定我有了新男朋友,难道是因为他分手后也很快和别人勾搭上了,所以以己度人?
我往前跨了两步,正巧听见时砚淡淡的嗓音:
「不好意思,邵老师,我下午要去趟家具城,婚房正在装修,人走不开。」
女人笑了笑,神态自若:「装修也不急于一时,何况你已经分手了……」
我再也听不下去,大步跨到两个人面前,神色不善地盯着时砚:「在?」
他目光一顿,垂眼看着我,没说话。
「时砚,你认识我是谁吗?」
「认识。」他点了点头,尔后话锋一转,「前女友。」
我气得脑袋都快冒烟了,旁边的邵老师掩唇笑了笑,落落大方地朝我伸出手来:
「你好,我叫邵棠,是时砚同学院的老师。」
我盯着那只细白的手看了两秒,默默伸出手去,和她交握。
掌心一触就分开,我收回手,继续看向时砚:「我有事找你。」
话里暗示的意味已经很明显,邵棠很识趣,微笑着告辞: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时老师,下次有空我再约你。」
示威,这绝对是示威。
我咬牙切齿,瞪着面前台阶上的时砚:「下来。」
他本来就比我高半头,这样站着,我更得仰视他,说起话来都显得很没气势。
时砚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走下来,站在我面前。
我开始盘问他:「邵棠是谁?」
「同事。」
「只是同事?」
原本神情淡淡的时砚忽然扯了扯唇角,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孟小姐,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问我这些?」
然后他不再理我,越过我就要往后走。
我气势一弱,下意识揪住他衣袖,低声道:「我没找新欢。」
他步伐蓦然停住,片刻后,转过头来:「孟镜心,你……」
我们说话间,有几个学生从后面大门走出来,跟时砚打了招呼,又忍不住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他抿了抿唇,绷起下颌线,忽然伸手抓住我手腕:「走吧,有什么话上车说。」
一个多月没坐,时砚那辆漆成银蓝色的四系宝马依旧保持着原状。
车顶垂落着我送的星黛露挂饰,还弥漫着淡淡的薄荷气味。
我晕车严重,受不了轿车内的味道,当初时砚买了好几款车载香回来让我试,最后才敲定了这一款。
虽然他不爱我,但至少对我够尽心。
时砚食指轻敲方向盘:「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心里又酸又甜,吸吸鼻子,然后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那天晚上搬走的时候有点匆忙,有东西落在了你家,我要过去取一下。」
时砚默了一默。
「就是为了这个?」他冷冷地说,「什么东西,我打包好给你寄过去,我家不欢迎陌生人。」
「陌生人」三个字刺入耳膜,我脑袋嗡地一声,强烈的难堪涌上来,想也没想地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一股温热的力道忽然扣住了我手腕,接着往后一拽,我又重新跌坐在副驾上。
「扣好安全带,我带你回去取。」
他说着,发动了车子。
我咬着嘴唇,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了第一次去时砚家里的场景。
4
那是我们恋爱后半个月,我赶完稿子,拎着两瓶青梅酒跑去 N 大找他,正赶上时砚下课回家。
「一起吃晚饭?」
我说好,然后跟着时砚跑了三家饭店,都人满为患,排队一小时起。
面对这种盛况,哪怕是一贯冷静的时砚好像也有点无奈。
他低头思考了两秒,抬头问我:
「其实我厨艺也还不错,要不要去我家?」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品尝了时砚精妙绝伦的厨艺。
并且就着他做的四菜一汤,顺理成章地喝醉了。
时砚收拾厨房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瞎想,忽然想到之前和善善讨论过的话题。
她说:「你知道吗?其实帅哥反而可能不太行。」
我看着厨房里时砚的背影,宽肩窄腰,双腿修长,低头擦盘子时,侧脸的线条好看得不像话。
好一个赏心悦目的大帅哥。
我内心忽然充满了担忧。
洗澡时我精妙计算了一番,脚下一滑摔倒在浴缸边,发出巨大的声响。
很快,浴室门被推开,朦胧的热雾中,我看到时砚模糊不清的脸,在我面前放大。
「你要不要紧?」
「没事,就是滑了一下。」
然后他的吻,就顺理成章地落在了我嘴唇上。
热雾渐渐散去,又在涌动的水流中越来越稠密。
在我急促的呼吸声中,他暂停动作,直起身来,摘掉眼镜,又开始卸腕上的手表。
见我直勾勾地盯着他,时砚动作一顿,垂下眼来看着我。
「别着急。」
他把摘下来的手表搁在一旁的洗漱台上,又凑过来,慢条斯理地吻我,「怕等会儿划伤你。」
……
简单来说,谣言不可信。
动情后的时砚,和平时相比,完全像是两个人。
那一次之后,我食髓知味,越来越频繁地往他家跑。
后来干脆住在了他那里,把自己的东西也一并搬了过去。
后来我们开始装修婚房,有天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时砚把车停在停车场角落,我低头解开安全带,再抬起头时,正好撞上他的嘴唇。
我打了个寒颤,他就暂停接吻,回头关了车载空调——
……
「下车。」时砚的声音蓦然响起,我一下子从记忆里回过神。
反应过来后,我整个人都开始发烫。
「时砚……」
刚说了两个字,时砚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一眼就看到了来电显示备注的名字:邵棠。
那些回忆带来的悸动在这一刻猛然被切断,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我盯着时砚神色如常的侧脸。
可他甚至没看我一眼,就伸手按了免提,接起电话。
那边传来邵棠柔柔的声音:「时砚,你和你前女友的事解决了吗,能不能回学校一趟?」
我肺都快气炸了,结果时砚转头看了我一眼,问她:「什么事?」
「喔,就是上次学院那边说的那个项目,今天下午他们来人了,等下就开会。院长知道我们关系不错,特意让我来联系你。」
「明白。」
时砚挂了电话,把钥匙扔给我,「你的东西,自己上去取吧,我要回学校一趟。」
她说关系不错,他竟然没反驳??
我眨眨眼睛,又气又委屈,感觉自己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强撑着问他: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要不要我等你,晚上一起吃饭?」
「不好说,你拿了东西就回去吧。」
我死死地掐着手心,小声说:「那我先跟你一起……」
「孟镜心。」
时砚蓦地打断了我,「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已经分手了?」
5
我站在盛夏傍晚的日光里,望着时砚远去的车发了好久的呆。
倏然一阵风吹过来,卷着未褪的热意,却让我心底原本雀跃的悸动飞快冷却下来。
「孟镜心,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已经分手了?」
在说完这句话后,时砚微微停顿了一下,声线柔和下来,带着点无奈,
「下车吧,我得回学校了。」
和从前恋爱的时候一样,他在我面前永远情绪稳定,清醒理智。
反而衬得我患得患失,无理取闹。
时间越长,我越焦躁,很想让他为我失态一次,至少证明他很在意我。
但不管我怎么发脾气,时砚都在一旁冷眼看着。
直到我闹得累了,自己坐在一旁生闷气,他才会平静地问一句:「结束了吗?」
我沮丧地走进电梯,去时砚家里随便收拾了两条没带走的吊带裙。
临走前,目光随意掠过,忽然定格在玄关柜上。
台面上有一管口红。
看上去是开了封用过的。
玄关暖黄的灯光照下来,我愣在原地,盯着那管口红看了好久。
……也对,对时砚来说,我们分手了,就是结束了。
带其他人回来,也再正常不过。
话是这么说,但等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善善看到我,还是大吃一惊。
「心心,你眼睛怎么红成这样?」
我擦了擦眼泪,坐在沙发上,闷声说:「时砚找新女朋友,还带回家了。」
「这么快?你们不是上个月才分手吗?」
「以他三十岁的高龄,和我分手后赶紧找下一任也很正常。」
我抿了抿唇,吐出一句嘲讽,「我总不好耽误人家结婚生子,就拉倒吧。」
这个世界上,有谁是非谁不可的呢?
那天晚上,我给时砚发了一条消息:「钥匙放在你家门口地垫下面了。」
然后就干脆利落地删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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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凤林溪是我大学教授,也是闺蜜凤林灵的哥哥,从小我就认识他
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他当成大哥哥,毕竟他比我大了7岁
但是最近有点奇怪,我总是能够梦到他,梦里他还亲吻了我......
01
没想到同学毕业聚餐的时候,凤林溪也来了,他不是我们的同学,而是我们的大学教授
「那不是凤教授吗?好帅哦」
「没想到他会来......」
「听说他还没结婚,还没谈过女朋友呢」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没谈过,艺术学院的刘老师不是跟他走的挺近的吗」
同学们在七嘴八舌的讨论这凤林溪这个钻石王老五,谁让人家不仅出身好、颜值还高呢
~~
今天凤林溪穿着一件休闲白色T恤,配上牛仔裤和运动鞋,活脱脱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模样,哪像30好几的人了,额,这么看着还挺帅的,怎么以前没发现......
当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凤林溪已经坐到我旁边的位子了
「想什么呢,叫了几声都没听到」
「啊~~~哦!没什么~」
我看了看周围,大家都朝这边看来,只好乖乖叫了声
「凤教授好!」
凤林溪眼角挑了挑,随意回了声「嗯」
坐在凤林溪身边,我感觉有点不自在,因为大家似有似无的目光总是飘过来,主要是这家伙,每当有人来跟我喝酒的时候,总是帮我挡酒,还说我喝不了
我哪里喝不了,我可能喝了,我能喝上2杯啤酒呢,额,就是喝完就醉了,有点难堪......
「禹橦,我们喝一杯吧,你不要让凤教授再帮你挡酒哦,搞得我们以为你跟凤教授......师生恋?」季风宇端着酒杯过来,用暧昧的语气说着
「季风宇,你乱说什么鬼话!」听着季风宇的话,我有点急了,不自觉地就放高了声音,搞得同学们都停下手中的事情,看向我们这桌
我看了眼凤林溪,这家伙居然也不出来说一句话,算了,就说出去吧,也没啥
「我跟凤教授,我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哪是你说的什么什么师生恋~~」
说完话,我以为大家都了然了,哪想到大家反而起哄了,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句
「在一起」,接着一帮同学跟着喊了起来......「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眼看着大家情绪高涨,呼声不疲,我着急忙慌地凑到凤林溪耳边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呀」
「要我说什么?」凤林溪嘴角含笑,压低声音说道
「跟大家解释我们的关系呀」我有点气急败坏,想不通这家伙怎么就一声不吭
「清者自清,没啥好说的」对我说完这句话,林凤溪又转向还在举着酒杯的季风宇
「来,我跟你喝,不会老师这点面子都不给吧」又是帮我挡了一杯酒......
这下同学们更是骚动了,你一言我一语
「要说你俩没啥我们也不相信啊~」
「怪不得我追了祁禹橦3年愣是没追上,原来早就被凤教授拿下了,伤心!」
「还以为这下毕业了,我要倒追凤教授呢,唉~没戏了」
「你们都在胡言乱语什么呀,我跟凤教授就是一般的师生关系,哪有你们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眼看着大家一直围着这个话题转,我只好站起来
「嗐~~,不就是喝酒吗,谁不会,凤教授你又不了解我,来,大家一起干了」说完,我豪迈的将手中满满一杯酒一口闷掉
罢了还挑衅地看了眼凤林溪,意在告诉他,谁不会喝酒.......
这下,我发现他蹙了蹙眉,倒是没说什么
这个小闹剧就这样翻过去了,大家都在畅谈未来的规划,充满对未来的憧憬,还有一丝小小的即将离别的忧伤
~~
就在我和舍友林晓晓相谈甚欢,嗨聊各种小八卦的时候,班长文曦突然走到我身边,叫了我一声,手里还捧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一束鲜红的玫瑰花
我识趣道「哎哟喂,我马上闪一边去!」这家伙应该是要跟我舍友晓晓表白的吧,我偷笑!
「禹橦,你等一下」我刚站起来要走,文曦反而着急忙慌的拉了我一下
我笑笑,小声跟他说「加油!别紧张」我以为他是紧张了
「好!」他突然温柔地对我笑了笑,又好像变得有些羞涩,瞬息的变化让我的心没由来地也跟着跳了一下
「我一直藏着一个秘密~从没告诉任何人,就是想等着今天,要当面告诉你」
我还来不及多想,文曦接下来的话又当场把我镇住了......
「自从遇到你那天起,我的心就不再属于我自己,余生很短,我想与你同行,你是否愿意?」
「你~你~你......」我“你”了半天,愣是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脑子还处于短路状态,毕竟文曦平时是跟晓晓走的比较近,我下意识地看了眼晓晓,发现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对文曦示意,为他加油打气
「你俩怎么回事,怎么又扯上我了......」
「一直都是你」文曦含情脉脉的对我说道,我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文曦,我一直都当你是朋友,从来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今后,也还是这样」说完这句话,我忽然看到旁边凤林溪绷紧的脸似乎松了一些?
「禹橦,你先别着急拒绝,再考虑一下。虽然我们的家在不同的城市,但是以后你往东,我绝不会往西,你在哪里安家,我就在哪里落叶,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我惊了,心想,这不是家不家的问题,是我对你不来电呀伙计
「文曦,实在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况且,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没办法,只能应付应付。
「那你喜欢的是谁,总让我知道了死心吧!」文曦穷追不舍
「我~~我~~」妈呀,我就是应付应付,让我找谁来挡。嚯嚯,我憋见了旁边的凤林溪,突然急中生智,「我喜欢凤教授这款的,呵呵~~~」
有点尴尬了,刚才还在极力跟人家撇清关系,现在又拿人家来当挡箭牌
怕文曦不相信,我又解释道「是我单方面的喜欢,凤教授不知道,所以刚才大家起哄的时候,我才要解释的」
说完,我还扯了扯凤林溪,想让他配合一下,末了还装作歉意地跟他道歉「对不起凤教授,你不用觉得为难,就是我自己暗恋您的,跟你没关系」
「嗯」
我没想到凤林溪这么配合,看来小时候对他多有误会
这下,文曦不再追问,有些黯然神伤地说「即使你今天拒绝了我,但是我还是不想放弃,这杯酒,与刚才无关,就当是我们同窗4年的同学情谊,喝一个?」
「好!祝你前程似锦,干杯!」这杯酒确实不好拒绝,我也就跟他干了
喝完酒,文曦默默走回原座位,继续跟大家喝酒,但是氛围有些奇怪
看着文曦的模样,大家都识趣地不再因为我和凤林溪的事情起哄
「晓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幽怨地盯着舍友
「我也是这昨天才知道的,他人还不错嘛......」林晓晓有点心虚的闪了闪眼
「嗐,不提了,咱们一起去给老师们敬酒吧?」这个酒好像没啥度数,喝了2杯都没事,我是不是酒量有所提升,哈哈
敬完一圈酒回来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晕乎乎,后来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谁把我扛回的宿舍
02
放假回家一个礼拜后,闺蜜凤林灵也回了H市,她在另一个城市上学,不过,以后我们会在同一个学校上学,因为我们考了同一所大学的研究生
「喂,我怎么听说,你喜欢我老哥」
「嗐,那不是拿他来当挡箭牌吗」
「不过,话说回来,你当我嫂子也不错,总比让别的不熟悉的人来的强」
「小心我当你嫂子,天天收拾你,哈哈哈」
「你干嘛!」对面凤林灵不说话了,我问到
「后面」闺蜜往我身后努力努嘴
「后面有什么」我顺着她的目光转身
「哎哟喂,吓我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的」身后站着的是凤林溪,随意背着一个旅行包,应该是刚从学校回家
我突然惊了一下,刚才我跟凤林灵的对话......
「额,林溪哥,你什么都没听到吧?」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你说呢」凤林溪没有回答,反而戏谑地笑了
我就知道他听到了......
我慌忙站起来解释「我对天发誓,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那天聚会上拿你当挡箭牌确实是我不对,不过情急之下,实在是无奈之举,希望你不要介意」
「嗯」我解释完,感觉凤林溪好像脸更黑了,只是嗯了一下,果然他还是生气了
「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就当是你帮我的回馈」我小心翼翼地说
「好,可不又要放我鸽子了」
额......这人怎么这么计较,不就是四年前高考结束,为报答他对我的指导,说是要请他喝奶茶,后来因为大姨妈来访,痛的死去活来,放了他的鸽子,他倒是还记得,真是小气包。
「我那不是肚子疼嘛,路都走不了」我小声嘟囔,但他还是听到了
「那你怎么晚上又跟徐毅那家伙出门了」
「你怎么又认识徐毅了」我狐疑地问道
徐毅是我同学,那会儿好像是因为要去班主任家,他就顺路来接我了
「老哥,你不会是在打橦橦的主意吧」凤林灵好像是捕捉到什么信息,凑过来问
「一边去」
「靠,你们不会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干了什么吧,如实交代」这下凤林灵更来劲了,一脸的八卦
这下,我和凤林溪同时瞪着凤林灵,「林灵儿,我跟你哥清清白白,在学校话都没多说一句的好吗」
「谁让你上我的课都往后面坐,居然还有胆翘我的课」凤林溪想到咬牙说道
「那不是要尽量缩小存在感嘛,呵呵~~」我确实是缺了几回凤林溪的课
「要不是念着你是林灵儿的闺蜜,我都要给你挂科了」
「感谢高抬贵手,林溪哥,你真是人帅心善,嘚好了」我赶忙送上彩虹屁
「嗯,那就不是一顿饭能解决的了,至少两顿饭,再加一场电影」
「行行行,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我给他打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催促他上楼休息了
凤林溪一走,闺蜜又是一脸认真的凑过来「橦橦,我哥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要看上不早看上了?会留到现在才看上吗」
「说的也是,不过我老哥一直以来都没有谈过女朋友,30岁了,把我妈给急的,我哥不会是不喜欢女孩子吧」闺蜜忽然一脸惊恐的开口
「你是说他是gay?不是吧,那要碎了好多女孩子的心了,你不懂,我们学校好多女学生暗恋你哥。咳咳,话说回来,你觉得他是攻还是受」忍不住跟闺蜜一起八卦起凤林溪,毕竟这家伙以往近乎完美,除了经常冷着一张脸,其他没啥缺点
「嗯,攻?我哥经常锻炼的,八块腹肌,很men的,应该是攻」闺蜜居然还思考了一会
「啧啧,可惜了这八块腹肌」
我们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完全忘记了话题的主角也在家,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黑着一张脸,不懂在那站了多久
「你们俩是闲得蛋疼了是吗?」凤林溪冷冷的开口
「啊,不是,林灵儿,我想起来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做,我先回去了」社死,找个借口遁了,再待下去,估计凤林溪要被我们气吐血了
「喂,禹橦,你不是要我一起去的吗,等等我」闺蜜说着也跟着跑了出来
「呼,你这没良心的,居然想撇下我自己跑了」出了门,闺蜜气呼呼地跟我说
「呵呵,那不是你哥那眼神要杀人嘛,还不是你先挑起的话题」
「嗐,怕什么,谁让他自己不找女朋友,来来来,咱们到这里喝奶茶,顺便规划一下下周的旅游」
03
旅游的时候有多爽,现在我就有多惨
老爸老妈出去远门,居然把我给忘了,钥匙都没给留一根
悲戚戚的我只能向闺蜜求助
「林灵儿,我觉得我不是亲生的,我爸妈出门旅游,居然把我给忘了」
「你不是一个人!」
「你说什么?」
「我说,被遗忘的,不是你一个人,我也是」
「不会吧,你也进不了家门?」
「哈哈,祁禹橦,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没有钥匙进门吧,我没你惨」聊了下才知道其实是我爸妈跟闺蜜他们爸妈一起出国旅游去了
「我去跟你挤挤吧,他们至少半个月才回来」没办法,只能跟闺蜜住
「勉为其难收留你吧,哈哈哈」
去到闺蜜家才知道,他们家的凤大教授出差了,没人管,这下我们更加疯狂了,两个人通宵打了一晚上的王者荣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闺蜜还在呼呼大睡,我赖在床上点了个外卖,又倒头继续睡了,直到门铃响起,我才惊醒
看了看时间,才过去20分钟,这外卖也是贼给力,这么快就送达了,我打着哈欠下楼开门
「凤林灵,你还要不要形象,这样就来开门」门外不是心心念念的外卖,迎来的是凤林溪嫌弃的声音
「啊,林溪哥,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是你?凤林灵呢」
「还在楼上,我先上楼了」说完,我一溜烟就跑了,真是囧死,头发凌乱,穿着睡衣,脸也没洗......
「林灵儿,快起来,你哥回来了」
「哦,他是说他今天回来」
「你怎么没告诉我」
「你也没问啊」好吧,我确实没问
等我跟闺蜜洗漱好下楼之后,发现凤林溪正在厨房忙活着
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一身笔直的定制西装、精致的侧颜、硬朗的轮廓,挂上一件围裙,竟别有一翻风味,看得我这个颜狗有些呆住了
「回神啦,口水都快留下来了啊」闺蜜一脸猥琐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哥
「讨厌,哪里有口水,你看到帅哥的时候,不仅流口水,还恨不得扑上去」我佯装生气,骂了闺蜜一句,又赶忙阻止凤林溪
「林溪哥,我已经点外卖了,不用煮太多」
「你们就吃这个?」顺着他的手指,我们看到我们的外卖就在餐桌上,粉汤表面飘着一层红红的辣椒油
「别吃完了又要去医院报到」我来没来得及回答,凤林溪又补了一句
「那不是很久没吃了嘛」我尴尬地笑笑
回想到凤林溪刚来我们学校任职那年,我大二,闺蜜跟着他一起来看我,2个人高高兴兴地要凤林溪请吃饭,吃的是川菜,半夜的时候,我突发肠胃炎,上吐下泻,急得闺蜜哭着打电话给凤林溪,后面是他送我去医院打针的,连打3天才好。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吃辣,直到这一年,我慢慢又开始吃了
「过来把菜端过去,准备吃饭了」
「好」,唉,看来这碗螺蛳粉又与我无缘了
不过这小小的失落很快就消散了,因为,这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林溪哥,深藏不漏哦,这手艺,大厨都不敢在你面前造次」吃人嘴短,赞扬当然不能吝啬
「那你多吃点,瘦了」
「我哥从来不给我做饭,今天完全是沾了你的光」凤林灵幽幽开口
「饭都堵不住你的嘴,给我好好吃饭」从我认识他们起,两兄妹说话都是互怼
闺蜜并不因为他哥哥的话而闭嘴不言,反而是聊起了各种趣闻,以至于我们把“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都抛之脑后,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其乐融融
吃完饭,我跟闺蜜抢着洗碗,又约了晚上在外面吃饭,再看电影,毕竟还欠着凤大教授2顿饭和1场电影呢,要赶紧解决
04
「林灵儿,你这不靠谱的,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再去看电影,你居然抛下我,让我和你家凤大教授自己去,多尴尬!!!」
「那不是导师叫的太突然嘛,说好的下周才去,结果通知明天上午8点要报道,那不得今天连夜赶去嘛」闺蜜边回答边麻利地收拾东西,一脸歉意
「就,不回来了??」
「对,一直到开学,我们要泡实验室的,跟你们不一样」
闺蜜其实是个学霸,跟她哥哥是一样的,我就有点吃力了,在凤林溪的悉心指导下,勉强超过一本线几分,好在运气比较好,本科被A大录取
「那好吧,我也有两个周就去学校报道,你先去等着哈」
~~~
送闺蜜到机场又回到城区已经是六点半,跟凤林溪匆匆吃了点东西,就赶去看8点半的电影
影院里面都是一堆年轻的小情侣,一双双依偎着黏在一起,再加上荧幕上时不时的亲嘴搂抱画面,我俩好不尴尬,凤林灵选的什么鬼片子,说要看又不来,让两个异性单身狗来影院看爱情片,吃狗粮,也是醉了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我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急急忙忙跑出去,凤林溪也跟了出来
不知道后面谁撞了我一下,差点就从阶梯上摔下去,慌乱中凤林溪拉住我的手腕,才稳住了我的前倾的身体
「谢谢!」
「小心些,慢点走」凤林溪说完,并没有放开我的手,拉了两下没拉开,索性就任游他牵着走出放映厅
「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夜宵」
「哪能饿,狗粮还吃不够吗」我看着前面的小情侣们你侬我侬,真是饱吃一顿
走出影院,这家伙居然还牵着我的手,我刚想抽出手,一个女孩捧着一堆玫瑰花就走到我俩面前
「哥哥,买束花给你女朋友吧」小女孩直奔凤林溪
我刚想说我不是他女朋友,低头看到他牵着的手,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不用了,我不需要」
「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花的,小姐姐是口是心非咯」小女孩还在不留余力推销玫瑰花
「拿这束吧」凤林溪指着其中一束对小女孩说
「好咧」小女孩麻利包着花
「今天什么日子,怎么到处卖花?」我看了四周,卖花的摊子比平时多了好多
「今天七夕,节日快乐!」凤林溪接过小女孩手里的花束,就递给了我
我接过花,顺势抽掉他一直牵着的手,怪尴尬的「谢谢,花很漂亮!」
「嗯,就像你一样」凤林溪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我有些讶异
「你今晚是吃了蜜吗?嘴那么甜」我打趣,感觉现在的凤大教授变了个人似的,不像以前一样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哪能背着你吃呢」凤林溪笑着回答
「可不,唉,两个单身狗抱团取暖,怪可怜的」周围还是热热闹闹,随处可见成双成对的小情侣
突然想到闺蜜应该到学校了,看了时间10点半,所以给闺蜜打了个视频电话
「你到了吗?」
「到了,在吃夜宵呢」
「再吃不怕胖死你」
「胖有什么好怕的,就怕缺口吃了,咦?谁给你送花了,今天可是七夕哦,背着我偷偷谈恋爱啦?」
「除了你哥还能有谁,就你放我们鸽子,还好意思说」
「这么说,你跟我哥谈恋爱啦?嫂子,嘻嘻~」
「正主就在后面站着,我看你还打不打趣人」说完,我把视频对着凤林溪
「吃完赶紧回宿舍,大晚上的跑外面多不安全」凤大教授又变回一副冷冷的模样了,果然,闺蜜说的话他还是介意了,所以才会生气,我赶紧把视频调过来
「我说小祖宗,以后你不要总是打趣我跟林溪哥了,我俩真的没什么,老是说他都生气了」我小声告诉闺蜜
「他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啥时候才能给我找到一个嫂子,唉,发愁,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吃完回宿舍了,拜~」
挂完电话,我俩就一直沉默着,一前一后往回走,快上车时,凤林溪突然说了一句「我没有生气」
「什么?」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又突然想到之前跟闺蜜说的话,虽然小声,到凤林溪大概率是听到了
「没什么,上车吧」他突然又不说了,还说没生气,明明就生气了,我能感受到
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可总之就是感觉不得劲,好不容易熬到家,20分钟的路程,愣是感觉开了半个世纪,这家伙周身又是之前一样散发着冷气,亏着刚才还感觉现在的凤大教授变了个人呢,看来是幻觉
「林溪哥,我先上楼了,晚安」下了车,我落荒而逃
「嗯,晚安」
05
早上醒来感觉头晕乎乎的,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做太多梦睡不好还是因为电影院冷气太足着凉了,整个人躺床上不想起身
磨磨蹭蹭到10点钟才下楼,楼下没有凤林溪的身影,桌上倒是布了几道小菜,我翻出手机,看到他留言有事出门,晚上才回来
心里松了一口气,想到昨晚的梦,现在看到他人的话,还是挺难为情的
欢快地吃完桌上的饭菜,便匆匆出门去找大学同学周宇,他在H市开了一下网络科技公司,我们学的是金融方面的专业,周宇从高中起就自学炒gu,方法是一套一套的,这几年也赚了不少钱,现在开这家小公司,主要是做一些理 、财方面知识的培训,现在是起步阶段,资金周转困难,所以拉着我一起入了点股,我也是欣然接受,毕竟这几年炒gu也攒了点钱,这几天筹备这开业,所以还挺忙的
「这是按照你的建议,又叫人家修改的logo,你看看」周宇把图纸拿过来
「嗯,我觉得没问题了,尽快让广告公司来安装吧,课件内容是不是让凤教授帮把把关」课件内容是我们一起精心打磨了很久的,也是结合了市面上各种大佬,加自己实操总结出来的方法,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靠谱的
「能够请到凤教授帮我们把关当然是最好了,纰漏应该也会更少」周宇一听这个建议,非常开心,「那就靠你咯,只有你能够请得动了」说完,他暧昧一笑
「你这是啥表情啊,把课件打印一份,一会我带回去请他瞧瞧」因着毕业聚餐的乌龙事件,现在大家总是有意无意地把我跟凤林溪绑在一块,我也懒得解释了
忙活了一整天,我跟周宇还有都有些筋疲力尽,两人找了家餐厅应付晚餐,还要继续商讨一些细节上的东西
「咦,那不是凤教授吗?还有艺术学院的刘老师」
我顺着周宇的目光转头看过去,确实看到凤林溪跟刘老师在吃饭,两人有说有笑,突然想到之前同学们说的八卦,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好像是有点闷闷的,难受,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吧
「嗯,的确是凤教授和艺术学院的刘老师」我转回身,装作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不吃醋?」周宇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失口问道
「吃啥醋,都说了我跟他就是邻居关系,你们就是不信,懒得跟你们解释那么多」心里还是有点堵堵的,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那你之前说的暗恋凤教授都是堵文曦的?」周宇追问
「可不是吗?那天我都蒙了,看他那架势,不找个人堵一堵,他哪会撒手」
「我看他未必撒手,你俩考研是同个学校」周宇笃定地说
「我都忘了这茬了」之前都没注意过文曦,实在是太突然
「以后估计有的纠缠你,这个人固执得很」周宇跟文曦之前在同一个寝室,对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怎么之前没发现他是这样的」我皱皱眉「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吃完饭,再把开业仪式方案敲定之后,已经是晚上9点多,我让周宇开车送到我家门口就下了车,不想让他知道我住在闺蜜家,省得又要解释一轮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凤家,里面黑灯瞎火的,凤林溪还没回来,估计跟刘老师腻歪着吧,心里想着,闷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可能真是太累了
洗漱完,我往大床上一躺,想美美地碎一觉,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耳朵不由自主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直到将近12点,凤林溪都没回来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又被各种梦吓醒,真的是被吓到了,我梦到凤林溪七夕节给我送花,顺势还吻了我,刚亲上小嘴,我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砖头,后脑勺都是鲜红的血,染红了我的双眼,回头看了眼是艺术学院的刘老师,嘴里还不停骂着「臭不要脸的小三,勾引别人 的老公,还堂而皇之的住到别人家去」,听完刘老师的话,我一头栽倒在地,梦也醒了
看了眼时间,才12点半,也就是说,才睡了半小时还被吓醒了,真是悲催,头一天晚上,梦里还跟凤大教授谈起了小恋爱,第二天就梦到自己变成了小三,果然,这个男人不是自己能够肖想的,就算是梦里也不行
喉咙有点干干的,额头也渗着冷汗,想喝口水,发现房里没水了,只好下楼去厨房打水
「怎么还没睡?」突然,身后响起凤林溪的声音,吓得我手中的杯子差点落了地,还好他眼疾手快,帮我接住了杯子,但也因着帮我接杯子,凤林溪现在身体紧紧贴着我的后背
「你吓死我了,一天到晚尽吓人」被他这么一吓,我额头上的冷汗更甚了
「脸色怎么那么差,哪里不舒服」凤林溪也发现了我的异样,忙伸手探过我额头
「没事,就是被你吓到了,你还回来干啥,不陪陪刘老师吗」我幽幽开口,说完才发现语气有点酸溜溜的,就像一个小怨妇
凤林溪愣了一下才说「她回A市了」
怪不得还知道回来,感情是人家不在H市「哦,那我回房了」
刚走上楼梯,凤林溪哑着声说道「下次下楼披件衣服再下来」
我低头看了下,身上穿着有些清凉的真丝吊带睡裙,里面还没穿内衣,刚才被吓到了没注意穿着就下楼了,真是亏大发,又羞又气,只能不理会身后的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回房间
「凤大教授不会以为是我故意穿成这个鬼样子勾引他的吧,真是没脸见人了」回房后,照了照镜子,自己都觉得羞死了
06
第二天,我翻箱倒柜找了件长裤和短袖穿上,一个夏天都没穿长裤了,实在是难受,但又想到昨晚的难堪,也就只能穿着了
下了楼,又是凤大教授在厨房里忙活着,一身的居家服,加上翻锅的动作,真是帅的一比,怎么看怎么顺眼「这个男人怎么不是我的?」我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祁禹橦,清醒点,人家茗草有主了」
「愣着干什么,吃早饭了」凤林溪对着发呆的我叫了叫
「哦,好!」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必须勤快些
早餐做的还是很丰盛,我想再呆上十天半月,估计要胖好几斤,看来还是要加强运动
「你的厨艺到底从哪学的,每天不重样,关键是,好吃!」很羡慕会做菜的人,只可惜咱没那个天赋
「熟能生巧,做多了就会了」
「我能说我做多了也不会吗」
「那你就不用学了,只管吃就好!」
我倒是想学,学不会,也就只能吃了
~~
「林溪哥,这几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帮个忙」吃饭的时候,想起了课件的事情
「什么事?」
「我跟同学合伙创办一个小公司,主要是做一些理 、财方面知识的培训,课件我们已经打磨很久了,但是还想请你帮把把关」入股周宇这个事情,我还真没跟任何人提过,毕竟主要还是周宇在做
「跟那个同学?公司在哪里?」
「就是大学同学周宇啊,公司就在泰景路,额,昨晚就是在那边吃饭看到你跟刘老师了」
「嗯,刘老师的丈夫跟我是大学校友,托她过来找我办点事」他没有回答帮不帮忙,反而解释起刘老师来
「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谁跟你说我跟刘老师是男女朋友?」
「学校里就是这么传的,呵呵~」
「看来你们都是太闲了,回头找院长商量一下怎么让学生能够更好的学习」凤大教授咬牙切齿说道
「嗯,对,确实该整改整改」反正我已经毕业了,整改也改不到我头上,哈哈
「你们那课件一会拿过来我看看」大佬肯帮忙,我们的信心又蹭蹭蹭提了不少
「好咧,一会我拿给你,已经打印好了,就在楼上」不知道今天的菜是不是比较合胃口,还是因为有人帮修改课件,总感觉今天心情有点愉悦
「周宇,还行吧,但是还是要长点心眼」凤林溪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其实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周宇的大哥也是凤林溪的同学,我跟周宇高中时也是同校不同班,后来上大学在同班之后才慢慢熟悉起来,但是周宇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
吃完饭,我想去洗碗,结果又被凤林溪打发走了,名副其实的白吃白住还不干活
「课件拿过来吧」凤林溪上了二楼,便叫我拿课件到书房
「这是已经成型的3类课程,一期都是一些比较基础的,适合小白,二期是深层次一些的内容,共6份课件」闺蜜有个教授老哥还是比较好的嘛
「嗯,我先看看」
「那我先到公司看看了,准备开业,周宇忙得头快冒烟了」
「好,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个位置」说完,他又专心地看起了课件
到了公司,周宇也刚到,正指挥着广告公司在安装公司logo以及其他宣传画报
「你先上去,一会9点钟其他人来到我们开个简单碰头会」目前团队共8人,投资的只有我跟周宇,我主要负责教材方面的工作,其他的人是陆续招来的,后续还有再招人
「好,我上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布置的」发完地址给凤林溪,我就开始忙起来了
9点钟准时开了碰头会,大家都汇报了各自工作完成情况,并确定了公司开业的吉日
中午大家简单吃了点又投入到工作,忙到下午6点,一切工作都基本准备就绪,就等着公司开业了
晚上周宇说是要请我们大家吃饭,犒劳犒劳大家这段时间来的辛苦付出,大家都很开心,结果我们人还没出去呢,凤林溪却到公司里来了
「林溪哥,你怎么来了?」我问
「来接你」他答
「凤教授好!」周宇也走了过来「我们准备去吃饭,要不您一起吧,您看方便吗?」对于帮把关课件的事,周宇是非常感激的
凤林溪看了我一眼,我说道「一起去吧」
他这才转头回了周宇「好,那我就一起蹭了」
07
这几天都是窝在家里修改课件,看着认真审阅课件的凤林溪,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机就拍了张照片,啧啧,真是帅到掉渣,顺手还发给了闺蜜「你确定你哥单身?你确定你哥不喜欢女人?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啧啧啧」
不知道闺蜜在忙什么,迟迟不回信息,无聊的我只能欣赏帅哥打发时间,毕竟人家往哪里一坐,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过来看一下,基本改好了,修改的地方不多,看来你基础还是蛮扎实」
神游太虚的我终于回了神,拿过课件,经凤林溪的手之后,课件条例更加清晰,内容更加通俗易懂了,不愧是学霸
我趁着时间还在,又在电子档上进行修改完善,并在凤林溪的指导下把排版布局都弄好了,转给周宇看也是一阵感叹「果然大佬出手就是不一样!」
征得凤林溪同意后,我在他的电脑上安装了我们的APP电脑端,主要是要上传课件的
电脑突然卡了一下,我也不小心点进一个文件夹,里面一个命名“小公举”的文件夹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不会是他的白月光吧?」我想,手也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文件夹,我发誓,我绝不是有意的
文件夹里面是很多相片,相片里面的人有点眼熟,我kao,这不是我吗?从13岁到现在都有,很多场景我都记不清,看着这些相片,我心跳突然加快,又有些欣喜,有种莫名的感情正在破土而出......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应该是凤林溪回来了,我慌忙想要关掉文件夹,但是,该死的电脑又卡住了......
我站起来,朝他尴尬地笑了笑,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电脑显示的画面
我只好马上解释「刚刚电脑卡了,不知怎么就点进这里来了,除了这个,其他的都没看到,我发誓」
凤林溪没有回答,反而一步步逼近我,空气安静得只剩下我“蹦蹦蹦”地心跳声,我刚想转身逃走,下一秒就被他拽住,壁咚在墙上
「我的这幅好皮囊不如就送你吧,免得可惜了」凤林溪压低了声音附在我耳边说话,热浪喷得我有些面红耳赤,又听着这个话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突然想起来,下午给闺蜜发的信息~
我慌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却发现信息误发给凤林溪,真是......社死,好想遁地
「呵~你在说什么?」我决定装傻
「为你守身如玉30年,还被你说不喜欢女人,斩断我的桃花,你总得要负责任吧」
「要,要怎么负责任?」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我咽了咽口水
「像这样」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凤林溪的双唇就附上来
从开始的震惊到接受,再到回应~~~
这个绵长的吻抽去了我浑身的力气,我只能靠在凤林溪的怀里喘气,心里的甜蜜也在慢慢晕开,我承认,我是喜欢凤林溪的
~~~
我真是被我母上大人惊到了,着急着要筹办我和凤林溪的婚礼,可是我们才谈了半年不到的恋爱,唉,管她呢,让他们折腾吧,反正我不管
我慵懒地躺在榻榻米上看公司培训班运行情况,任由我妈和凤林溪在布置婚房
【主线 完】
【番外之——我是凤林溪】
我是凤林溪,18岁时,妹妹带回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姑娘,说她是她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家住我们隔壁,名叫祁禹橦,从此之后,这两人每天都腻歪在一起,回到家还叽叽喳喳聊个不停,准备冲刺高考的我烦不胜烦,所以经常给这两个小屁孩脸色看
20岁时,我在外地上大学,两小姑娘已经上初中了,暑假回家发现小姑娘张开了些,两人在户外花园玩cosplay,最近小女孩们比较兴这个,我随手拍了几张照片,此后,我经常拍下两小姑娘的相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24岁时,祁禹橦上高二,脑子不太灵光的她成绩不太行,她父母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帮着辅导一下,我欣然同意了,每天看着小小的、粉粉的脸在面前晃来晃去,我居然可耻地想狠狠亲一口
25岁时,祁禹橦高考结束,才比一本线超出几分,成绩虽然差强人意,但是运气比较好,居然在补录名额里上了A大金融系,要知道A大金融系往年都是高分录取,这小妮子说好了要请我喝奶茶,结果临了放我鸽子,晚上我打球回来,居然远远看到她跟一个男生一起出门了,真是把我气得不轻,后来打听之后才知道那个男生叫徐毅,他们只是正常的男女同学关系,心里的大石头悄悄落地,绝对不能让其他男人把她拐了去
27岁时,本硕博连读毕业,我如愿进入A大金融系任教,只为守着心中的她,顺便掐一掐她的桃花,只要等她毕业,就把证领了
30岁时,她终于毕业了,毕业聚餐上,居然有人跟他表白,掐了那么多桃花,居然漏了文曦这朵,可真是把我吓到了,还好小丫头知道拿我当挡箭牌,虽然知道她是假意,可挡不住我的真心,可偏偏这丫头和小妹居然编排起我来了,说我不喜欢女人,哼,你等着瞧吧
我父母小妹、她父母为了我们的终身大事可是绞尽脑汁,创造机会让我俩独处,总之,现在我终于拥有了她,现在看她慵懒地躺在榻榻米上玩手机,那俏皮可爱的模样,把我的心都融化了
我悄悄把我们的结婚证和她美美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大家好,这是我老婆——祁禹橦」
上网课的时候做饭,忘记关摄像头了。
那个平时总戴着金丝框眼镜,斯文清冷的老师,敲了敲麦。
「在切菜的同学,鸡胸肉是不是放太多了?」
「注意均衡饮食啊。」
……
我,一名二十一世纪遵纪守法的大学生,在开始上网课的第三天,社死了。
1
陆逸林给我发消息。
我设了自动回复,于是出现了以下对话:
陆逸林:今天怎么回事?解释一下。
我:[自动回复]爸爸没空。
陆逸林:?
我:[自动回复]爸爸没空。
陆逸林:想挂科是吧?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师对不起,我设了自动回复……
陆逸林:晚了。
2
事情是这样的,疫情封校之后,我们全校实行线上授课。
封在宿舍里的我,吃腻了食堂送来的一日三餐。
我向天发誓,我只是突发奇想,准备自己做一次饭。
就做一次。
然后,我不知道,我的摄像头是开着的。
一直是,开着的。
我就当着陆逸林的面切菜啊我,他还说我鸡胸肉放多了。
我呜呜呜一大学生多吃点肉怎么了。
3
我被「邀请」到导员办公室谈话了。
所有人都戴着口罩,不过口罩也挡不住陆逸林那张帅脸的杀伤力。
只是他垂着眼没看我,事不关己地玩着车钥匙。
导员揉了揉眉心,问我。
「你这些蔬菜哪里来的?」
「从食堂大妈手里买的。」
「酱料呢?」
「从宿管阿姨那里顺的。」
「……」
「不是,你是不是有社交牛逼症啊吴林尧?大妈阿姨你也混得熟?」
我哈哈笑了两声。
「别哈了,回去写份检讨,下不为例。」
导员又转头看向陆逸林。
「陆老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这才抬起头,墨色的眼睛落到我身上,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我?我没什么想说的。」
「课不精彩,让这位同学不想听,是我的错。」
虽然有些阴阳怪气,但其实本来到这里,事情就结束了。
结果我脑一抽,接了他的话,「其实是陆老师你秀色可餐呀……」
导员和陆逸林两道视线,一齐落到我身上。
半晌,耳旁清冷而优雅的声线慢条斯理地响起。
「我改主意了,你也给我写一千字检讨。」
「要英文的。」
4
「Are you OK?」
室友小 F 推开椅子,满脸关心地望着我。
「别,现在我一个字母都不想听。」
我一头栽倒在床铺上。
我,到底,为什么,管不住我的嘴?
如果上帝给我倒退时间的能力,我一定要在六小时前关好我的摄像头。
把我的自动回复也给撤回。
以及刚刚,不在导员办公室里犯病。
「有可能这就是人生。」
小 F 趴在我的床边,露出一个脑袋。
「无常?」
「绝望。」
5
手机在身旁响了七八声,我叹口气,刚瞥见屏幕上的名字,一股脑坐起。
我喂得小心翼翼。
电话那头的人,好一阵沉默,「下来拿你妈给你带的饭。」
然后挂得干净利落。
……
我套好衣服,冲下宿舍楼。
果然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见到他的车,白色辉腾,低调奢华。
陆逸林就坐在车里,衬衫上挽,露出一截精致的小臂。
我妈的便当被他百无聊赖地拎在手里。
是的,他不仅是我大学英语老师。
还是我邻居。
从小到大都是的那种。
6
我埋头干饭,陆逸林在我身旁划拉着手机。
他脱下眼镜眉眼就有些锋利,不过依旧是女孩喜欢的那款就是了。
说实话,可口的饭菜真的能让人心情好起来。
特别是,妈妈的味道。
「吃个饭情绪起伏那么大,你果然戏很多。」
身旁人声线冷不丁地响起。
「那你干吗打我小报告啦。」
我撇撇嘴,扣上饭盒的盖子。
「我没打,是你们导员自己进的我会议里。」
唇角突然被异样的触感蹭了下,我抬头,他抽了几张纸巾,大概想帮我擦掉油渍。
触到我的视线,动作就停住了。
浅薄的眼眸不经意地瞥下。
「你自己擦。」
「……」
「我能不写一千字英语检讨吗?」
「不行。」
「求求你了,陆……」
「撒娇?没用。」
7
之后的几天,我妈也偶尔让陆逸林给我带饭。
一千字英语检讨还不如杀了我,我试图蒙混过去。
然后他就很未卜先知地在周五给我发了条短信。
「我不催,不代表我忘了。」
「……」
周六晚上到他车里,我把皱巴巴的两张检讨给他。
虽然没笑,但我感觉他还算满意。
今天的便当也很丰盛。
吃一半,我猛地一愣神。
「啊!」
「干什么?」
他轻扬了下眉,趴在方向盘上看我。
眉眼倦倦的,一脸「我看你能整出幺蛾子」的表情。
「我妈不是跟她姐妹爬山去了吗?」
「嗯。」
「那这便当……?」
「我做的。」
「……」
怪不得,我就说,我妈这忠实中餐拥护者,也不会冷不丁地煎西冷牛排啊。
「不好吃?」
身旁的人虽这么说,可没一点不自信的表情。
「好吃!!」我狂点头。
「那麻烦小傻子同学可以闭嘴吃饭了吗?」
「……」
怎么又无缘无故喊我傻子啊喂。
他叹了口气,像是知道我想法一样。
「因为我刚刚只是瞄了一眼你的检讨,已经发现了至少三四处语法错误。」
「准备六级跟鬼去过?」
「……」
8
「陆逸林。」
我盖上了饭盒的盖,端端正正坐好了喊他名字。
他嗯了声,浅褐色的眼睛看我,镜片都难掩那几分无奈。
「我们宿舍水管突然坏了,洗不了澡了。」我卷着裙子的边。
「所以?」
「所以……我可以去你家洗澡吗?」
9
我挺喜欢陆逸林家的。
嗯,因为很工整,超级工整。
没有丝毫多余的东西,看一眼都觉得无比舒适的程度。
每一个事物都在它该摆放的地方,比如说,我如果来他家,鞋子就得摆在鞋柜第二排第一个空位。
那是专门给我放鞋子的地方。
我曾经问过他,如果家里突然来了一堆客人,那他这令人发指的完美主义该咋办。
他那双浅薄的眸子,依旧寡情地看着我。
「你觉得除了你,我还会让谁来我家?」
10
我们宿舍淋浴系统其实算不上好,所以他家浴室甚得我欢心。
只是,我有点不太会调水温。
好像不是向左或向右打,水温虽然不刺骨,但对我来说还是太凉了。
我在浴室喊他的名字,他开门的速度还挺快的。
见我的第一眼,他就快速别开了视线,「把衣服穿好。」
「我穿得很好啊,这有什么。」
我不明白他反应干吗这么大,往镜子里看,其实我只是将外面拢着的针织衫给脱了,穿着吊带裙而已。
有可能是露了肩,领口开得有些大?
他看了我一眼,随即越过我打开水阀,试了试水温。
沉默了半晌,「我想起来了。」
「嗯?」我歪着头看他。
「我之前把我家水设置恒温了,所以你才调不了。」
「陆逸林,你平时洗澡都是这个水温吗?」
「怎么?」
「有点冷。」
「你那洗澡水才是吧,每次在你洗完之后洗,我都怀疑这水温是不是火山准备喷发。」
「……」
以前我有时候也会蹭他家浴室,但我没想到他对我洗澡的水温意见这么大。
但,我明明觉得刚好的温度,在他感觉起来有那么烫?!
11
陆逸林说他得去外面才能把热水器的恒温给关掉,我从善如流地给他让道。
也许也没有那么从善如流。
他家拖鞋有点滑,有一说一。
所以当我侧身没站稳往浴缸里摔的时候,我看他确实有那么一秒不太想接住我。
我的脑袋确实有那么一秒会开瓢。
但,他还是捞了我一把。于是我拽着他袖子,重重地带他一起撞到了地上。
准确地说,是我摔在了他身上。
「你没事吧??!!」
他好像闷哼了一声,弄得我很紧张。
只是那一瞬间我又明白了个道理:大概男人身体本来就很热,所以他们的洗澡水才会要求比较凉吧。
「乱摸什么?」
直到身下人咬着牙,又有些冒着寒气的声音响起。
我才发现,我和他现在的姿势很奇怪。
太奇怪了。
「对对对对不起。」
我赶紧起身,这才觉得耳根有些烧,特别是他的目光,简直要把我贯穿。
他叹了口气,慢悠悠地站起。
「我没事。」
这次是真的好好从我身旁走过了,我有些愧疚,想拉他的衣袖,他堪堪停住了。
依旧很清冷的声线,带着近乎咬牙切齿的无奈。
「吴林尧,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正人君子?」
「还是说你认为,我对你,就不会有正常男人的生理反应?」
12
洗澡的时候,我一直想着他刚刚说的那两句话。
「正常男人的生理反应」,明明是清冷得不得了的声线,这话我听下去,耳郭却和烧起来一样。
花洒下的水不停地冲刷脸庞,好不容易才切断我纷乱的思绪。
穿好衣服朝着镜子里的人看去,果然,脸红得有些明显。
我提着睡裙从浴室里出来时,陆逸林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落地灯的光偏暖,影影绰绰地落到他脸上,那道下颔线,简直比我的人生规划还要清晰。
他刚脱下眼镜,抬眼就和我对视了,我感觉他大概愣了几秒,才移开视线。
一片琥珀色的眼睛,浅薄又好看。
「穿这么少,不冷?」
「啊?我在宿舍里都这么穿,很少吗?」
我凑近他,他猛地合上书。
轻敲了下我的额头,他垂下眼睛。
「刚洗完澡就不要往我身上靠了,脏。」
「我去洗澡了,你要是住我家就住,不住就自己回去。」
我点点头,目送他走进浴室。
我家门钥匙就没带,压根儿。
13
陆逸林他家客房,基本算半个我的了。
毕竟,我的星星空调被还被他整整齐齐地叠在床角。
我是个一点也不恋床的人,什么地方都能倒头就睡。
但今天,怎么也睡不着。
肚子好端端地疼了起来,当痛感越来越熟悉,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非常致命的问题。
我姨妈有可能……提前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跟陆逸林说这个事情,可不说我也快撑不住了。
正在聊天框里犹豫该怎么和他提时,手一抖,发了个表情包出去。
一只表情委委屈屈的猫。
半夜十二点四十,他秒回了一个问号。
我正纠结怎么编辑接下来的话,他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明明就在隔壁的房间。
「陆逸林。」我喊他的名字,他轻嗯了声,声音缠着倦,懒洋洋的。
「我,我我我,那个来了……」
「嗯?怎么了……」
他显然没理解我的意思,声音还和着股漫不经心的哑。
「就是,女生每个月会来一次的那个……」
「……」
夜里的沉默好像显得尤为难熬,半晌,他的声音才透过话筒的电流传过来。
「肚子疼?」
我捏紧了手机,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我抱着膝盖,从刚刚开始肚子就越来越疼,这是我的老毛病,刚来的那几天,特别的疼。
「怎么缩沙发里?」
黑暗的夜里,他的身影颀长,背后带进来一室暖光,温热的手掌碰了下我的额头。
「不然会弄脏你床单……」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横抱起,忽然的失重感让我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领,黑暗里,他好像轻声笑了下。
「弄脏我床单?」
「床单就是给你弄脏的。」
「躺好。」
14
陆逸林出去给我买卫生巾了。
很难想象,他买卫生巾时的场景。
可他戴口罩出去时没什么不适应,甚至中途给我打了个电话。
视频电话。
「你在床上躺着了没?」
「躺,躺着了。」
「你用的是哪个牌子的?」
他眯了眯眼,手机的镜头转换,我只好脸爆红地给他指出我常用的牌子。
……虽然电话挂断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想,他一本正经给我买那种东西的样子。
他回来得很快,拎了一大袋子回来。
刚开始我还在疑惑,直到换好回到房间,一杯红糖姜茶放在床头柜上。
摸着杯壁,还是滚烫的。
「喝完再睡。」倚着门框看我的人,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我手指划了划杯沿,抿唇,「我不喜欢姜。」
「不喜欢到肚子疼也不喝的程度?」
小腹还是有隐隐地疼痛,权衡了一下,我到底拿过被子小口小口地喝下。
「这么难喝?」似是我动作太迟缓,他走到我面前,扬了扬眉。
「姜太多了……」
我本意是给他看杯里漂浮的姜须,可他忽地俯下身,就着我的杯子喝了一口。
虽然,只是一小口。
虽然,连嘴唇碰到的位置都不一样。
我的心还是在那个无比安静的夜晚,炸成了朵烟花。
15
第二天,陆逸林就把我送回学校了。
我们学校因为不算大,所以很难将教职工也进行隔离。
嗯,认识一个老师果然是很方便的事儿,虽然我躲他车里进出校门不太厚道。
舍友以为我昨晚没回宿舍,是去通宵自习室卷她们了。
我从善如流地糊弄了过去。
走之前,陆逸林把我写的检讨还我了。
明明纸都皱巴巴,明明知道很多内容都是我直接用翻译器翻译过来的,可他还是很认真地做了满页的批注。
他写英文字也很有风骨,落纸上流畅而赏心悦目。
让我觉得,一通乱写检讨的自己,特别特别愧疚。
……
午休的时候,建筑专业的老师给我打了通电话。
让我和另一位同学一起合作完成一个设计项目,内容是西方建筑的发展史。
说我和那名同学都是她的得意门生,希望不要让她失望。
那位同学,就叫她小 L 吧。
小 L 在专业里很出名,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强,而且经常参加活动,和老师导员的关系都很好。
我是第一次和小 L 合作,因为封校,我们约在食堂见面。
她算得上是很健谈的女生,待人也非常友善,长了张娃娃脸,笑起来有两颗虎牙。
因为是长卷的形式,我们约好可以一人设计一半,再拼起来。
结果我回到宿舍,打开电脑,猛然发现一件挺悲伤的事。
这破三年前的电脑,已经完全带不动我的建模软件了。
我咬着下唇,和移鼠标都费劲的电脑互瞪了半晌。
放弃。
16
陆逸林的办公室在离我宿舍最远的地方,不过好就好在,他作为外聘教师,独享办公室以及有一台台式电脑。
我从门缝探了个脑袋往里望,办公室里没人。
午休时间,他明明应该待在办公室的呀。
后颈突然被冰凉的指节碰了下。
「正大光明地进我办公室很难?」
陆逸林那双眼睛,在午后暖洋洋的光下会变得跟琥珀一样好看,虽说,里面没什么感情就是了。
「我电脑坏了。」我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瞥了我一眼,往办公室里走去。
我就跟在他身后,直到他坐上椅子,仰着头看我。
喉结在日光的照射里轮廓分明,轻滚了一下。
金属钢笔被他握在手上,随着指节划了道完美的弧度。
「有个设计要和别人一起做,可我电脑带不动建模软件,借我用一下你的电脑,行不行?」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可怜些,可他不为所动,眼眸微垂,让我一时恍惚他到底在往哪看。
直到我的大腿内侧靠近膝盖的地方,蓦然多了抹冰凉。
他将钢笔贴在了那里,嗓音带上懒懒地哑。
「别动。」
「夹着。」
……
……??
我下意识地真跟着他的话语内容做,直到他松了手之后大概一两秒,我恍然回神。
钢笔掉到地上,啪嗒一声,大概是摔挺狠的。
「陆逸林,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裙子穿那么短干什么。」
他捡起地上的笔,略挑了下我裙子,只是一点点的角度,还没风扬起来的大。
而且他收手收得很快。
他摁开了电脑,在开机音效里,其实他说的话我也听得很清楚。
「我对你做什么,你是不是都不会躲?」
「嗯?」
17
之后的几天,陆逸林的电脑理所当然地就被我霸占了。
反正他教的是英语,平时不怎么用得上电脑。
适合人体工程学的椅子躺着很舒服,特别是中午去他那里,我有的时候仰着仰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窗帘已然被拉上,身上还盖着他的风衣。
时针缓慢转动着,盯着窗缝漏下的树影,人总是会在那么一刻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
我和小 L 完成的时间都差不多,当我们把自己的建模互发给对方看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小 L 的设计很多都是抄的。
我也是碰巧前几天在网站上逛到了那位国外艺术家的作品,小 L 的设计,可以说直接把那个作品搬过来了。
大概觉得是国外冷门的艺术家,不会被发现。
老实说,抄袭一直是设计这个行业最不耻的行为,小 L 在我心里的形象一下子就被拉低不少。
况且,这个内容还要我和她一起合作。
我电话给她,跟她说明了情况。
可她语气轻松,不以为意。
「诶呀,没关系的啦,我们老师不会发现的。」
「你胆子这么小的吗?就这么怕被老师找?」
「现在谁还完完整整地做原创呀,我很忙的,没那么时间。」
「……」
我跟她说,如果她不改,我会把她抄袭的事给老师看。
她沉默了一两秒,变换了语气。
「吴林尧,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牛呀?」
「觉得自己挺清高的是吧?我告诉你,我看不惯你很久了。」
「你到底在装什么乖乖女呀,还和陆老师搞在一块……」
我挑了挑眉,我和陆逸林在学校里已经很避嫌了,其实。
「随你怎么说,你要是不改,明天我就会把你的作品和你抄袭的内容发到老师的邮箱。」
说完,我挂了电话。
但其实没到明天,因为当天晚上,老师就联系了我。
大概是小 L 找到了老师,说我性格太强硬,总是在合作里排挤她,于是要求分开来做。
我能听出老师语气里责备的意思,但我真的没什么心思管小 L 怎么拉拢老师的,分开来做就分开来做,对我来说还不用考虑她是不是又从哪找来其他东西抄的。
只是工作量会变多,我熬了几晚的夜。
交作品那天,有好几个老师会参与讨论,到底该选我和 小 L 谁的作品。
我提前了五分钟到,没想到小 L 比我来的还要早。
她甚至已经将作品给老师看,在阐述她的设计思路了。
教室里除了专业老师,还有个我认识的人。
陆逸林,他也在。
他从没有跟我说过他也会参与这个作品的评选,不过这一向是他的作风。
小 L 正翻着 PPT 讲述她的作品,我因为确实比她晚,而且老师们已经在认真地听她说的内容,我只能悄悄地找个位置坐下。
听着听着,我发现了不对劲。
这和我的作品,也太像了。
建模完全是在我们还合作时我给她的内容上改的,简直一模一样。
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到底什么意思?
冷汗几近从我的额头上冒出,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讲完了整个 PPT。
老师们频频点头,有几个严格的老教师也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以至于等她讲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时,我已经无奈到,有些随便怎么都行的放弃意思了。
我张了张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难道说,小 L,你的内容是抄我的。
谁会信?
可能是我愣了太久,老师有些不满,皱着眉看我。
「吴林尧,你准备好了吗?」
「老师,我……」
「老师,她大概是没准备好了。」
抱着笔记本的女孩弯了弯唇,朝我露出个充满恶意的笑。
「毕竟我和她合作的阶段,她的作品就是照搬国外艺术家的作品抄袭的。」
……??
「明明是你抄的,你什么意思,你这建模不也是拿的我的在做……!」
我猛地撑了下桌子,大抵是音量有些大,所有人的目光移向我。
目光里包含的怀疑、鄙夷、不信任,一点一点地将我往某个冰冷的地方拖拽。
因为,是小 L 先讲的。
因为,小 L 本就和老师们的关系好。
我的目光颤抖地移向那个笑得依旧很甜的女孩。
这个做法,实在太无耻了。
简直不像,我的同龄人能做出来的。
我只能先将我的 PPT 展放出来,果然内容一出现就引得几个老师频频皱眉。
小 L 更是,装模作样地啊了一声。
「你因为比不过我,就打算抄我的吗,吴林尧?」
「可你没料到,我比你先讲……」
「我没……」
「呵。」
我的声音,几乎和教室另一边的一声嗤笑同时发出。
我哑了声,不仅是我,教室里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陆逸林手中的笔,被他摁了一下。
很轻,但很奇怪,那么有威慑性。
因为,大概很少有人见过陆逸林生气的样子。
没有皱眉,也没多大声。
却让人下意识地大气也不敢出出来。
他大概是真有点生气,目光直直地刺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小 L。
「有的同学,那么喜欢演戏。」
「怎么不考北影,要来我们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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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
人在德国,刚上完男朋友的课,现在男朋友去跟他的博士生开组会了,我在广场上晒太阳,顺便答一发题。
体验这个东西嘛……
每个教授都不一样,具体教授具体分析。
刚在一起的时候非常惶恐,非常紧张,有种错乱感。比如前一天晚上玩太晚、第二天起不来想翘了早课的时候,一般男朋友不都会纵容一下说“那就不去了吧”,或者还是劝一下说“还是去上课吧毕竟这课挺重要的”么?
但我男朋友不是。
我男朋友会站在床边,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问我:“你还记得今天早上要上的是哪位professor的课么。”
然后我就会想起来,哦,我是要上他的课。
professor正在叫我起床上课。
瞬间就被吓清醒了。
但是跟他在一起久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大概是我们在一起挺久之后吧,有一天早上我也起不来,说想翘课,他就特别温柔地说:“那我陪你翘课吧。”
那个场景比他问我要上哪个professor的课还可怕,我想起“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吓得立即蹦起来,跟他说:“你是教授啊,你不可以翘课!”
然后我们就一起下楼吃早饭,一起去学校了。
回答先写到这里,我得去图书馆写我对象刚布置的作业了。
——ting
————————————————————————————————-(分界线)
大家好,我接着更新上一次的回答。
和教授谈恋爱还有一个问题,上课的时候容易口误。
先铺垫一下…
因为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养了一条狗,平时我叫狗“儿子”,所以我经常跟着儿子喊我男朋友“papa”。papa和daddy的感觉其实差不多。
咳,我保证,这只是个类似“孩子他爹”的称呼,而不是我叫我男朋友爸爸。各位不要想到奇怪的地方去。
好的,铺垫完了,讲事件。
那次是快到期末的时候,我们在上课,我对象问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是那种有标准答案的,而是一个设计问题。我们需要讨论最优方案。我就站起来说了我的想法。我说完以后我对象就指出了我的问题。但当时可能是我德语不够好吧,我觉得我没错,是他没理解我的想法。就很费劲跟他解释,有点像单方面争论。
本来我是要说:“professor,我是这样想的。”可是由于我实在太激动了,脱口而出地成了:“papa,我是这样想的…”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教室里那种死一般的寂静…还有我男朋友的表情。
——————————————分割线
接上一次更新。
评论里很多人问我,那次上课的时候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把Professor叫成Papa,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当时还没把那句话说完,我就感觉气氛不对了,但是作为外国留学生叫了教授爸爸,比德国学生叫了教授爸爸要好解决得多。
我可以打语言牌……虽然这么做,估计我的德国同学都会觉得我很蠢,但是被认为蠢至少比被认为是喜欢管教授叫Papa的Hentai要好得多……
于是叫完Papa两秒以后,我非常真诚地询问说:“Professor,是我的表达有问题吗?我的德语不太好,我要同时兼顾课堂的内容和语言表达,有时候会无意识地说出一些无关的词来……”
然后我对象,一如既往优雅地站在讲台上,比了一个让我坐下的手势,十分理解地说:“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错误,我相信没有人会介意。”
被我男朋友这么一带节奏,可能还有出于对留学生的关怀,竟然没有一个同学笑话我……
——————————————-
更新。
这学期我在我男朋友的实验室里做毕设,昨天真的太惊险了。
这个事件有个前景:我和我男朋友是共用衣柜的。
但是我平时穿衣服比较休闲随意,我男朋友因为是(nian)教(ji)授(lao)嘛,一般就穿的比较正式一点。最近天气变热了,大家都开始只穿衬衣了。我男朋友一如既往穿的是那种比较修身的衬衣,但是吧,我男朋友穿衣服比我大两个码,所以他的修身衬衣到我身上就变成宽松休闲衬衣了,而且我在家里总是穿他的衣服,穿习惯了,然后吧……
昨天早上我男朋友要开会,先去学校了,我起晚了,就随便套了件衬衣出门,一路上都完全没发现身上穿的衣服有什么问题……直到我到了实验室,我男朋友的一个博士生问我为什么跟教授穿同款衬衣。
那一刻我才发现,我身上穿的衬衣是我男朋友经常穿的那件……
最后只好借口说太崇拜教授所以买了同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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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3-06 23:57:54  更:2024-03-06 23:5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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