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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性话题]有没有好看的女主不傻白甜的古代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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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好看的女主不傻白甜的古代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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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
虐文
古言
大女主文
甜文
有没有好看的女主不傻白甜的古代言情小说?
结局he,无大虐(大虐 书名后会有备注)
1.《表妹万福》重生文
简介:曾经惊才绝艳的少年卿相,光风霁月,名满京都。
一朝风云变,身世成疑,污名加身,自此远走。
昔日天真单纯的甄家明珠,顺遂安宁,受尽宠爱。
一夕大厦倾,遇人不淑,芳魂长眠,大梦将醒。
面对命运的分岔口,她下定决心,扭转乾坤。
他们的人生,从遇上彼此开始,变得不同。
救命之恩,照拂之情,裴右安给无助的她带去希望。
祸福不离,死生不弃,甄嘉芙让淡漠的他重拾牵挂。
一封书信,满腔深情;千里奔波,与君做伴。
雪夜虽寒,爱却让人温暖,两颗心前所未有地贴近。
纵然世事浮沉,有你相伴,此生足矣。


2.《黑莲花攻略手册》穿书
简介:这个世界妖物横行,正待英雄儿女书写传奇。可惜,你不是冰清玉洁的女主,不是身娇体贵的反派女二,而是人人讨厌的炮灰女三。原身暗恋男主,暗害女主,终其一生为男女主角的爱情之路使绊子,让姐控男二踩在脚下,用生命为“蠢”作注解。
“你的意思是……抢了女主的男人,我就成功了?”
“抱歉,您的攻略对象他……是女主的弟弟。”
-弟弟?
-对,就是那个暗恋姐姐而不得的,心术不正、心理扭曲、心狠手辣的……黑莲花弟弟。
搅乱红鸾,扭转乾坤,除魔卫道
3.《咬定卿卿不放松》
简介:这是聪慧貌美的元小娘子,一步步征服长安第一黄金单身汉,叫他从“爱搭不理”到“日日打脸”的故事。
元赐娴梦见自己多年后被老皇帝赐死,成了块桥石。
醒来记起为鞋底板所支配的恐惧,她决心寻个靠山。
经某幕僚“投其所好”四字指点,元赐娴提笔挥墨,给未来新君帝师写了首情诗示好。
陆时卿见诗吐血三升,怒闯元府闺房。
他教她投其所好,她竟以为他好诗文?
他好的分明是……!


4.《招摇》
简介:当年的我挡在了墨青的面前,只身与十大世家斗了一场。 后人传那次斗法令天地昏暗、江湖枯竭。 我一身是血地救出了墨青,从此名声外传,所有人都知道尘稷山出了一个可以单挑十大世家的女魔头。 之后我就很少听到墨青的消息了,直到我死前才再次看见他。 我死的那天,正是上古魔器万钧剑重现于世之时……
5.《勿扰飞升》
简介: 你想太多了,修仙并不是这样的……
当箜篌踏上修仙之路,她才知道,仙侠话本里都是骗人的。
箜篌(kong hou),一种传统乐器,女主就是这个名字啦。


6.《花重锦官城》
简介:本文讲述澜王世子蔺效与道观俗家弟子瞿沁瑶在妖魔作祟的山中相识,之后一起解决长安街头巷尾的各类诡异事件,并在这个过程中相知相爱的故事。本文共六卷,每卷出现一个妖怪或鬼物。
7.《我不成仙》
简介:纵你成仙,也逃不出我这一剑。她持剑,纵横捭阖,无数仙人在她剑下丧命。于是,好事者多名之曰:仙见愁。仙见愁仙见愁,仙人见了也发愁。后来,他们叫她"见愁仙子"。传闻,她有过一位夫君,曾杀妻证道。"仙见愁"是个女人,是这浩浩三千界唯一一个不想成仙的修仙人。
8.《簪中录》
简介:唐朝懿宗年间, 名闻天下的女探黄梓瑕混迹于皇子之中身背谋害全家罪名的破案,遇到玉树临风却遭受诅咒,怀疑王妃真假的宫廷王爷时;当他送给她的那支断案惯用的精致玉簪 ,一步步置他安静游动却食人鲜血的小红鱼于死地时;怨憎恨、爱离别、求不得。
在风起长安的段段情谜中,书中描写了女神探黄梓瑕眼中的大唐社会风情长卷,从被人诬陷的罪犯到夔王府的太监,通过调查案情终于洗清冤屈成为了夔王妃的曲折离奇经历。
9.《首辅养成手册》重生文
简介:他虽然是庶出,但未来却将成为权倾天下的内阁首辅,手段奸佞,冷酷残忍。
而重生之后的罗宜宁,却发现自己正在虐待这个未来的内阁首辅,如今庶出不受宠的少年。
即使他卑微低贱,有一天也会直上云霄,成为任何人都要仰视的存在。
正是因为罗宜宁知道,所以她才更想哭了。
10.《护心》
简介:“这世间最险恶的莫过于人心。可杀长生不死之命,可伤万物不伤之体。”
“说人话。”
“我被前任肢解了。”
“……所以……为什么你现在还活着?”
“为了遇见你。”
11.《折腰》蓬莱客
简介:魏劭篇:
起初,燕侯魏劭的谋士是这样劝他娶乔女的:“乔家三世踞于东郡,虽式微,却树恩深厚,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主公龙骧虎步,胸吞万流。今乔家既求好于主公,乔家之女,主公何妨取,用之便可?”
后来,魏劭终于知道了,自己打自己的脸,疼,真特马的疼。
小乔篇:
嗯,男人确实都是贱骨头。皇帝老子也一样。
……
架空,仿东汉末年军阀混战背景,部分人设参历史人物原型,或拆零散或糅杂。考据免,谢绝扒榜。
此小乔非三国里的小乔,只是觉得顺而且好听,所以借用了。
女主只负责美美美,除此没有闪光点,别找。
12. 《有匪》 priest
简介:“终有一天,你会跨过静谧无声的洗墨江,离开群山环抱的旧桃源,来到无边阴霾的夜空之下。你会目睹无数不可攀爬之山相继倾覆,不可逾越之海干涸成田,你要记得,你的命运悬在刀尖上,而刀尖须得永远向前。” “愿你在冷铁卷刃前,得以窥见天光。”


13.《国色生香》
简介:宋嘉宁长得娇艳妩媚,随母改嫁国公府,她力求端庄,却还是被霸道继兄盯上了。心肝乱颤,宋嘉宁偷偷塞了赵恒一块儿糖:我对你好,将来你得替我撑腰啊。
赵恒遂撑她腰,一路荣华共享、国色生香。
14.《三千鸦杀》
简介:朝阳台上,帝姬一曲东风桃花,艳绝天下。
而一场琉璃火,让世上再无大燕国,前尘往事如梦过。隐姓埋名的帝姬潜伏在修仙之地香取山成了小杂役覃川,不意故人纷纷粉墨登场,以前的恋人左紫辰失了记忆与玄珠相依相偎,而横地里跳出来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傅九云,对她诸多刁难百般挑逗,真假难分,恩宠难受。趁着白河龙王在香取山作乱,覃川盗了山主的宝物,扬长而去。此时自知受到欺骗的傅九云勃然大怒,不远万里追上她。得知她的使命后,无法阻止,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去成全。而她不知道,为了遇见她,他已经独自守望千年。
这十生十世的夙愿,牵绊,情缘,历尽劫波,是换来他和她今生今世的永不分离,还是忘川边上奈何桥前的相见无期?


15.《斩春》
简介:年少不知愁,她的心喜欢飞很高,望过重重山峦,在风云诡谲的江湖里,有一个梦。不怕吃苦、不怕流血,要继承闻名天下的斩春剑,她总是把儿女情长丢在身后,碰也不碰。 直到真正失去那个可贵少年,她才明白破碎的不光是江湖梦,还有一颗年少的心。原来年少时会爱上的人,可以记一辈子。
16.《神仙肉》
简介:一念花开,一念花落,一念相思,一念执著。
她叫何盼,是一只修行摄魂术的千年蚌精。
为了替淳于临渡劫,何盼千方百计接近容尘子,并且绞尽脑汁与他一夜缠绵只为一碗心头血。
待时机成熟后,何盼以己为饵,将容尘子骗入大海,取他一碗心头血。
海皇宫内,恩断义绝——
一碗心头血,错付一颗真心。
爱有多浓,恨就有多深——
当上古神兽乱世,谜题渐解。正道之中道貌岸然的尊主、海族中抱憾饮恨的祭司,以及三千年修为的河蚌精,岁月尘埃之下,到底覆盖着怎样的真相?
这一场人性和贪欲之间的较量,到底会有怎样的结局?而故事的最后,爱如浓雾轻风,信者拥在怀中,疑者只当南柯一梦。
17.《重生之将门毒后》
简介:将门嫡女,痴恋皇子,六年辅佐,一朝为后。为爱人甘心赴他国做人质,五年后再回国,后宫已无她容身之所。争宠夺爱,一败涂地,子女惨死,家族灭亡,临终之际,方知一生不过是个以爱为名的骗局。重回十四岁,她誓要血债血偿!极品亲戚包藏祸心,堂姐堂妹恶毒无情,新进姨娘虎视眈眈,还有渣男意欲故技重来?家族要护,大仇要报,江山帝位,也要分一杯羹。这辈子,且看谁斗得过谁!但是那谢家小侯爷,提枪打马过的寒面少年,偏立在她墙头傲然:“颠个皇权罢了,记住,天下归你,你,归我!”
将门嫡女,痴恋皇子,六年辅佐,一朝为后。为爱人甘心赴他国做人质,五年后再回国,后宫已无她容身之所。争宠夺爱,一败涂地,子女惨死,家族灭亡,临终之际,方知一生不过是个以爱为名的骗局。重回十四岁,她誓要血债血偿!极品亲戚包藏祸心,堂姐堂妹恶毒无情,新进姨娘虎视眈眈,还有渣男意欲故技重来?家族要护,大仇要报,江山帝位,也要分一杯羹。这辈子,且看谁斗得过谁!但是那谢家小侯爷,提枪打马过的寒面少年,偏立在她墙头傲然:“颠个皇权罢了,记住,天下归你,你,归我!”
18.《我家二爷》
简介:女主不美,男主后天残疾,建议慎点,全篇7章。twentine的文,质量保证
19.《怎敌她千娇百媚》
简介:落魄士族出身、无血缘关系、心机婊想嫁勋贵之门的表妹VS嫌弃她的黑心肠表哥
罗令妤:我父母双亡,家族无势,寄人篱下。我只是不够善良,想嫁一个疼我爱我的夫君,我有错么?
陆昀:没错。但想嫁给我以外的人,就错了。
郎心似铁,不敌卿千娇百媚。
20.《司命》九鹜非香
简介:尔笙是一个孤女
  她说,全家都在土里面埋着,就是为了让她活得恣意妄为
  没人在乎,无人牵挂才是真自由
  但是这只是她自己说的
  当生命中突然出现那么一个人
  牵她的手,背着她走,为她铸剑,教她识字,因她而喜,代她而忧
  遇见这样的人之后
  她再也无法真正的自由了
  一路风雨淌过
  她以为自己
21.《半城风月》十四郎
简介:她来自钟山之巅,披霜带雪,清艳无双,于“情”之一事,偏又没什么天赋,生平最喜不过清茶一杯,看看热闹。 都说她年少多舛,性格古怪,其实她也可以乖巧柔顺,笑靥如花。 都说她毒舌刻薄,傲慢无礼,其实她也可以巧笑倩兮,温柔可亲。 不过—— 她·就·是·不·乐·意! 直到那天,她遇见了一个少年。 半城风月半城雪,她一生中的所有风景,都因他而辉煌了起来。
22.《千香百媚》十四郎
简介:世间妖魔鬼怪横行,人心难测。她渺然一身,前路未知,光暗交错。 仙路漫漫,上下求索,是留在当世做一位千娇百媚的女仙人,还是回归海的彼岸,回归孤寂的源头? * “你姿态能不能委婉点?”——“怎么委婉?”——“沐浴熏香妆容,想着我要杀掉你们,然后笑。”——“哦。”
23.《多情应笑我》酒小七(后面写的有点仓促了,是篇超萌的小短篇)
简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别别别,给点钱就行了……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报官了!--官府是我家开的。^_^注:1,女扮男装文。正剧,正剧哦,不是搞笑文,看的时候不要笑。2,姐弟恋,养成,三观碎成二维码的草根女主比男主大七岁。雷者绕行
24.《娇娘春闺》 笑佳人(古代日常小甜文)
简介:青楼老鸨犯事被抓了,尚未接客的阿娇被官府送回了舅母家。 十六岁的阿娇白净脸,樱桃嘴,会弹琴唱曲,会揉肩捏背,却因喝过绝嗣汤,无人问津。 隔壁的赵老太太咬咬牙,花十两银子聘了她,让她给官爷赵宴平做良妾。 赵老太太临死前,抓着孙子的手再三嘱咐:她只是我买来给你晓事的玩意,你没娶妻前先用着,将来真的谈婚论嫁了,提前卖了她,别留着给我正正经经的孙媳妇添堵! 赵宴平:好。 后来,赵宴平带着阿娇与孩子,一起去老太太的坟前磕头。 祖母啊,往后阿娇就是你正正经经的孙媳妇了,您看可还行?
古言我本命,信我你就进来看看,保证不亏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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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再补充几本:
《龙凤呈祥》乔家小桥
尚书府大公子楚箫惊才绝艳,名动京城,却有个不为人知的隐疾,沾着血会“鬼上身”。 这“鬼”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有着强烈心灵感应的孪生妹妹。 楚谣:怪我? ———— 《官场修炼秘籍三百问》:当你在官场发现身边有个权臣之子行踪可疑,很可能是女扮男装时,该怎么办? 吃瓜同僚们:假装不知,接近她,撩她! 楚家政敌们:肯定要找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拆”穿她! 于是若干年后,曾当着皇帝以及文武百官的面儿,“拆”干净自己大舅子的锦衣卫指挥使寇大人,悔的肠子都青了。 ———— PS.1,妖艳贱货心机男(作天作地,易踩雷)VS 身残志坚耿直女(女主前期小残疾,后期会治好。) 2,无玄幻灵异,属于孪生兄妹心灵感应的升级版,感应时有时无。 3,架空明朝,不考据。(脑洞文,TVB扯淡向。)
《七星彩》明月珰
这是一个心机女费尽心机勾搭高富帅,终于嫁入高门的故事。女主肯定是拯救了整个王朝,中了古代七星彩。
《人人都爱马文才》祈祷君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摔断你的腿。望着眼前的会稽学馆,马文才终于想起了那魂魄无归的恐惧,以及曾被世人嘲笑诽谤的侮辱。被坑的一脸血的马文才,坚决表示:这一次,他一定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娶了祝英台,拳打梁山伯,最后出将入相,升职加薪,登上人生巅峰!等等等等,怎么梁祝情况有些不对?***祝英台:(郁闷)想我也是有才有貌,有见识有素质的四好女青年,不过就是爱脑补了点,他们怎么就把我当疯子呢?马文才:(痛苦挣扎脸)她撞死在梁山伯坟前,我不过就是丢一辈子脸;把她娶回家去,我十八辈祖宗都要丢脸,是要还是不要,这是个问题……梁山伯:哦呵呵……
《富贵不能吟》青铜穗
镇北王燕棠作风端正守身如玉,从小到大眼里只有清纯可爱的青梅,不想马失前蹄被个妖艳贱货揩了油,从此他的人生不止有了黑点,简直已黑成了一幅水墨画……
《归德侯府》杀猪刀的温柔
韦氏王朝太元十二年,吏部尚书家中嫡长孙重伤了当朝归德侯幼子。 次月,吏部尚书许家的嫡次孙女许双婉,定给了归德侯长子宣仲安为妻。 归德侯府被皇帝不喜多年,许双婉被家族与父母放弃,代兄行过沦为弃子,为堵悠悠众口入了满门病殃子的归德侯府。 从此,四面楚歌的许府二姑娘为了活得好一点,不得不走在了一条遇神杀神、遇魔灭魔的路上,身后还紧跟着一个比她还心狠手辣的病秧子丈夫。
原回答
《重生之嫡女无双》白色蝴蝶
当那一根根手指被掰断的痛侵袭着她身体的时候,她才知奶娘与丫鬟早已是背叛了她; 当那庶母姐姐说出腹中怀着她夫君骨肉的时候,她才知她们以前对她的好只不过是演一场戏; 当那温柔缱绻的夫君指使新欢索要她命的时候,她才知自己不过是他登上高位的踏板石…… 尘世二十载,原来,她只是任人操控的傀儡! 好在苍天垂怜,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轮到她来送那些人下地狱! 明眸乍睁,冷光寒冽,无人知晓,这一缕带着满腔仇恨的灵魂,将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又将会展现出怎样的耀眼风华……
(别看名字非,是真的很好看)
《世婚》
作者:意千重
世代为婚,不问情爱,只合二姓之好。春花般凋谢,又得重生。一样的际遇,迥异的人生,她知道过程,却猜不到结局。重生,并不只是为了报复。重生,并不只是给了她一人机会。重生,原是为了避免悲剧,让更多的人得到更多的幸福。
推荐理由:不同于以往重生文,活了之后就大杀四方的爽文,作者有一定的想法和考量。
《无方少年游》
作者:四木
冷双成,女扮男装来自民间,在纷繁乱世隐忍苟活,坚定不移。秋叶依剑,运筹帷幄出身高贵,颜容俊美、冷酷无情、为达目的而草菅人命。两位少年斗智斗技,命运的联系若即若离。如果冷双成的游历分为两世,那么前生她是他手中的一枚任务棋子,他虐她;后生她是他心尖最疼的一根刺,既然不受控制爱上了,他甘愿被她虐。难怪有人感叹:这世道的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生伤。
《一寸相思》
作者:紫薇流年
一个是妙手飞贼,正教弃徒,大道千条偏直行的愚者; 一个是候府公子,风华无双,任性凉薄无羁束的恶魔; 一卷山河图,一场江湖交易,千金酬,万里行,琴歌相和; 一记娑罗梦,一笔前尘旧债,初心劫,黄泉引。。。
前传《一枕山河》,是女主她师傅的故事。
《夜行歌》
作者:紫薇流年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七年杀伐生死路,携琴寄鹤共缓归。 那年,天山雪满,他和她在杀戮场相遇。她是弹指碎烟花的杀手,为复仇以身试毒,历经寒暑稚颜不改;他不过一介无名小卒,为了生存折节为奴,忍辱负重心事成灰。 那月,他跟着她走在死一般的寂静里,歌声忽起,道尽了生之欢悦、死之静穆,却温暖得让人落泪,他愣愣望着她,终止了一切思维。从此,他的命是她的,他的心也是她的。 那天,明月破出云海,万里风起,他翻身上马,一把带起她揽在身前,随即纵马而出,直奔江南。他低头轻吻风扬起的发,道:“我们,回去。” 那时,他不会想到,昔日生死相托的两人有一日会境地全殊,各分天涯。 眼见天各一方,红颜半陨,如何才能执手相看陌上花? 若还可以,说好了,一起老,一起死。百年之后我们埋在一起,坟前种上青青的树。春天开出满树的花,风一吹就像我在对你说话。好不好?
微信公众号:书荒找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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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送进宫做了皇帝的美人。
褚既安负责送我的小轿,他腰上还带着嫡姐给的香囊。
我探出脑袋,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晏秩哥哥,我不想进宫。陛下已经古稀之年,或许陪葬的名单上有我的名字。」
我勾住他的手指,「晏秩哥哥,我们还能再见吗?」
褚既安喉头微动,不动声色推开我的手。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唇上还带着我今早新添的咬痕。
「会。」
1
我笑了,笑男人薄情。
从前我和他在尚书府阁楼里厮混的时候他总爱掐着我的腰,一声一声念我的名字。
「滟滟。」
耳鬓厮磨,好不快活。
我的腿勾在他的腰上,孟浪得像山野里的兽。
我总问他,「太子殿下会娶我吗?」
褚既安斩钉截铁,咬字又轻又快,「会。」
我就吻他,拆开褚既安一丝不苟的束发,在床榻上凌乱。
「有殿下这句话,妾就是死了也愿意。」
我骗他的,我一贯会骗人。
我娘教我,男人的心都是石头。可女人能叫石头一样的心变成一滩水,等他满心满眼都是你,你提什么他都会答应。
可我娘说得头头是道,她还是被我爹打死了。
不为别的,她出身太低微了。
一个佃户的女儿,长了几分姿色。诱惑了尚且年轻的长史大人,还没过门就珠胎暗结。大夫人快呕死了,她等了许久。等到我爹厌倦了我娘,又正是升官的关键时刻。说服我爹把我娘送给了别人。
要不说妾通买卖呢。
送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往日那些情分也消散了。他原本觉得我娘纯情,后来就说她水性杨花。
试问,谁会喜欢一个别人用过的东西呢。
对,东西,他这么形容我娘。
我给娘擦洗身子,我爹让我别管了。
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我比我娘高贵些。但他也没忘了,我不是真的高贵,因为我有一半身份还是个佃户。
上不得台面的卑贱之人。
我表面上应了,半夜又偷偷摸摸回来。
娘躺在床上,脸色通红。我一摸身子,烫的吓人。我要去找大夫,大夫人就让下人把我拦着。
「这种事说出去多丢人,把二小姐看好了。」
你看,上流人有时候也挺下流的。
干点龌龊事,还要关上门。
我回了我娘身边,她身上有很多鞭痕。还有很多掐掐咬咬的痕迹,她清醒了看见我就开始哭,问我会不会嫌弃她。
「不会,我嫌弃你干什么?」
我娘又睡下去,眼泪流进头发里。
「你要是嫌弃我我不怪你。」
我给她擦酒,「你应该牢牢抓住一个,起码不用在这受气。」
那些人的官可都比我爹大。
我娘摇摇头,我知道她还是爱着我爹。
可是我爹不爱她,他说她是脏东西。
我娘没用处之后,他就把我娘打死了。
惨叫声很凄厉,因为我娘有天实在受不了咬了一口那个人。
这可是了不得的罪过。
我爹把我娘从这个院子拖到那个院子,她的头发落在地上,根根都带着血。
我娘哭,她说:「顾郎,顾郎,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顾郎才听不到她的话,他下手那么重。我看见我娘吐出的血里带着牙齿,再往后她就不叫了。
她叫我的名字,「雪滟,雪滟,我的儿,你怎么办啊!」
再往后,她就说不出话了。
我娘被草席子卷了扔去乱葬岗。
她活着的时候总爱和我说,那会子我爹的官不大。人很腼腆,眼睛亮亮的,有一个酒窝。
他总会在我娘干活的时候看着,递过来一壶水,又或是一块大饼。
于是她们相爱了,在某天我娘变成了一滩温柔的水。
明明是我爹先招惹的,后来就变成了我娘勾引。
我和我娘不一样,我天生就会说谎,装可怜。我情愿做个虚伪,狡诈,自私的人,我也不想死。
2
我在大夫人手底下讨生活,表面上我是二小姐,私底下我是顾雪晴的洗脚婢。
正儿八经的洗脚婢。
顾雪晴坐着,我蹲着。
捧起她的脚放进木桶,洗干净了再放在胸口,捂干了伺候她穿鞋。
心情好就是上面那一套步骤,心情不好。顾雪晴会把我踹倒,踩我几脚。
「顾雪滟,你好笨。」
这是她的口头禅。
因为我确实没她那样的学识,顾雪晴很小的时候就请了夫子。我不一样,我只配伺候大小姐。
她读书,我就跪在书亭外。
夏天日头晒,我就数树上的蝉。冬天北风吹,我会把手塞到胳肢窝咯吱窝下面。
「姐姐是人中龙凤,我怎么配跟你比。」
我爱捧着顾雪晴,她得高高飘起来,才能重重的摔下来。
我知道顾雪晴和太子有婚事,她总爱拿出来显摆。
顾雪晴十指蔻丹,百无聊赖戳着我的脸。
「雪滟,你知道吗,我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她笑得很温柔,「说不定还会是太后。」
我觉得她真是好命,怎么会有人生下来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然后,前面还有滔天的权势等着她。
对比下来,我只是个洗脚婢。
老天爷真不公平。
也不算太不公平吧,我还有一张好脸,看着就纯。
多纯啊,一双大大的眼睛,盛着水光总觉得无辜。
像我娘。
大夫人特别讨厌我这双眼睛。
初一十五,她会让我去佛堂礼佛。
大夫人就在我旁边坐着,我的嘴里一个一个往外蹦着字。是什么意思,我全然不知。
佛有什么好拜的,那样多的香火钱烧着,把心剖开来还是黑的。
尤其是大夫人。
她的戒尺敲在我背上,我一个哆嗦。火辣辣地疼,疼得我流泪。
她肯定舍不得这么打顾雪晴,她只会拿我出气。
「你的心不静。」
我抬起头,「大夫人,雪滟没有。」
大夫人看着我的脸,越发不耐了。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太像我娘了,她疑心我会抢了顾雪晴的好婚事。
「这副狐媚样子给谁看!」
她又敲了我一下,这一下敲在我的肩膀。
我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来。
大夫人喜欢这样,因为自己不得宠爱。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所以周围的人也绝不允许露出明媚的模样,只能枯萎成地上烂泥。
是夜,我对着镜子。满身都是青紫伤痕,胳膊上,背上,腰上。
可我真是生了副好模样,盈盈一握的腰,圆润的胸脯,谁会不动心呢?
3
褚既安来了。
顾雪晴羞得满脸通红,羞羞答答地叫太子哥哥。
褚既安也是能装,拜了个平礼,叫她雪晴妹妹。
大夫人把我支开了,让我去自己院子里。
她真的好怕,怕我抢了顾雪晴的风头。
我回屋子,从床底下抽出我娘的牌位来拜了拜。
「娘,您可千万要保佑女儿一帆风顺。」
拜完了,我又把牌位塞回床底。脱下鞋袜,光脚走到了池塘洗脚。
我可没勾引褚既安,我只是难得不用伺候人自己在池塘玩耍罢了。
况且这里又没人。
我知道褚既安在我身后,刚才他和顾雪晴见面时我们就偷偷眼神打了八百个回合。以至于我走的时候把手帕丢在了假山后面。看见褚既安捡了我才放心的走。
大夫人说得对,我就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二小姐。」
听到褚既安的声音,我假装害怕,把脚从水里抽了回来。
多好的阳光啊,照在我的脚背上,白皙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
「太子殿下。」
他孤身一人,没有带随从。
男人的眼神愈发深沉,他蹲下身子将我的脚握在手心。
「我可以视作邀请吗?」
「妾身三生有幸。」
我勾住褚既安的脖颈,任由男人将我抱起。
不好意思啦,顾雪晴,你的男人我先用了。
褚既安褪去我的衣衫,温热的手指轻轻触摸我肩膀的伤痕。
洁白的肌肤上,那些青紫痕迹触目惊心。可放在一起看,又平白多了股凌虐的美感。
怪不得总有变态,不完美的美反而更令人着迷。
我蒙住褚既安的眼睛,「殿下不要问。」
褚既安伸手,摸到了我的眼泪。
有一就有二,后来我们厮混了很多次。
褚既安总是在温存过后匆匆忙忙地抽身离去,我也从来不要他许诺什么。
还不到时候。
每次褚既安问我想要什么,我总会迷恋地看着他。
「妾身对殿下仰慕许久,除了您,别无所求。」
看上去就是个为情所困的傻女人。
褚既安才不会相信,不然他也不会成为太子。
可我一向沉得住气,他会比我先按耐不住。
等他开始琢磨一个女人想要什么的时候,他就开始沦陷了。
褚既安抚摸着我湿润的发,外面的月色如水般温柔。
他总是半夜来,我会在我院子里的藏书阁阁楼等他。
这里太偏了,这座藏书阁年久积尘,根本没人记起它,正适合我们厮混。
褚既安披起了外袍,他功夫很好,可以轻松溜进溜出。
我望着他的背影,忽然道:「殿下,雪滟想跟你求一件东西。」
褚既安转过身,眉宇舒展了。
这才对嘛,接近他的人向来有所求。如果别无所求,那才可怕。
「雪滟想要什么,孤都满足你。」
我缓缓坐起身子,从枕头下拿出自己缝的香囊。珍而重之地交到他手里。
「希望殿下可以带着这个香囊。」
褚既安的表情有一瞬间迟疑,我低下头,无比贴心的说:「殿下放心,只是个寻常香囊。不会暴露我们的关系。」
怕他不相信,我还把香囊翻来覆去让他看了眼,以此证明除了里面塞了草药,外面绣着红豆,别的什么都没有。
可是褚既安怎么会不知道,红豆最相思呢。
思来想去,他还是收下了这个香囊。
褚既安望着我,英挺的眉眼有些疑惑。
「雪滟,我看不懂你。」
我轻声提醒道:「殿下,您该走了。」
褚既安总是完事就走,从来不多留。这一天,他终于意识到,虽然自己没表现出留恋,但我也从来没有挽留过他。
他有些不自然,于是他决定多留一会。
他想起我身上的痕迹,对此我只是淡然一笑。
「不要紧的殿下,雪滟已经习惯了。」
褚既安抿了抿唇,「是谁做的。」
「大夫人。」
我本来还想说顾雪晴,但我及时刹住了车。褚既安又不是瞎子,看不出我在顾雪晴面前就是个奴婢。只不过他以前都选择了忽视罢了。
我又开始催他了,「殿下快走吧。」
褚既安走了,带走了我的香囊。
有了信物,下一步就是思念了。
不知道褚既安什么时候给我他的信物。
这一觉我睡的很好,毕竟第二天还要早起。
顾雪明回来了,顾家长子,被送到边关历练三年。
今天是归家的日子。
大夫人激动的都快哭了。
4
我对阖家幸福的戏码一向没眼看。
我一个死了娘的人,要撑着笑脸看人家其乐融融,多残忍啊。
顾雪明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
大夫人是玉镯,顾雪晴是耳环,轮到我,顾雪明掏出了一个布老虎。
「二妹妹,这是送你的。」
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怎么送人家就是贵重的东西。轮到我就是个布老虎,线都没缝齐,看上去丑丑的。
但我还是笑着说,「谢谢大哥,真好看。」
顾雪明红了耳尖,不敢看我。
「你喜欢就好,我记得你小时候说想要一个布老虎。」
他说到这我才想起来,那时候我刚死了娘。白天要伺候顾雪晴,晚上一个人害怕总睡不好。
顾雪晴在书亭上课,我跪在外面哭。
那天顾雪明下课早,出来就看见我在那抽抽。
他走过来,蹲下身子问我:「二妹妹哭什么?」
我说我夜里害怕睡不着觉,想要个布老虎。
因为老虎可以赶跑坏人。
顾雪明说他要给我一个布老虎,可惜他被大夫人看见和我来往,被训斥一顿后我就见不到他了。
大夫人觉得,我娘是狐媚子,大狐媚子生小狐媚子。没一个好东西。
我只配伺候顾雪晴,做她的奴婢。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被安排在顾雪晴身边。
因为我娘斗不过她,我娘的女儿也永远上不得台面。
指甲险些掐破掌心,我终于扯出笑来。
「难得大哥还记着。」
顾雪明摸摸我的头,似乎意有所指。
「长大了就好,一切都会过去的。」
有些人总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轻描淡写一句过去了,大概是因为切身承受那些痛苦的人不是他们。不然恨不得上去捅三刀再踢上两脚才解气,如今没受过那些苦楚就叫别人放下,统称傻逼。
顾雪晴一把拉过了顾雪明,像小时候那样亲昵。
「大哥,你好不容易才回来,赶紧进屋吧。我可是亲手做了饭菜呢!」
顾雪明于是点了点她的鼻尖,「那我可要好好尝尝我们小宝的手艺。」
多温馨啊,这种时候谁会想到我死不瞑目的娘亲。
饭桌上我给顾雪晴布菜,顾雪明愣了愣,笑僵在了脸上。
「这是做什么,雪滟赶紧坐下!」
顾雪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大哥,不用管她啦!」
我也只是笑,伸长手露出小臂上的掐痕。
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好妹妹。对所有人都可以笑颜如花,却可以对我随意打骂。
顾雪明还想说什么,大夫人轻轻咳嗽一声,我识趣地离开了桌子。
人家才是一家人,我凑什么热闹。
我在凉亭吹风,天气很好,让人昏昏欲睡。
有人在我身边坐下,是顾雪明。
他取来药膏,为我仔细涂抹。
那些淤青有些疼,但似乎习惯了,还是可以闭上眼。
「雪滟,大哥以后不会让你受欺负了。」
没有人可以保护一个人,除了她自己。
「是我不小心摔得,不要紧。」
顾雪明的声音很沉,「说谎,摔的和人为,我分的清。」
我的脸上又投下一片阴影,我睁开眼一看,是褚既安。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我懒懒开口。
那人抿了抿唇,像是第一次见面,只是微微有些咬牙切齿。
「听说雪明回来了,孤来看看。」
是夜,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
长臂一伸,药瓶子咕噜噜滚到了墙边。
「不准用他的药,孤的药比他好。」
我转身抱住褚既安,笑:「殿下怎么连雪滟哥哥的醋都吃?」
褚既安粗粝的拇指抚着我的唇瓣,「孤不想看到你身边有别的男人。」
我闭上眼,埋进褚既安的怀里。
「我也不想看殿下身边有别的女人,可殿下不还是要娶姐姐。」
我又吻上他的唇,「殿下君临天下之日,身边可会有雪滟的位置?」
褚既安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颈间。
「自然。」
他今晚真的是来找我睡觉的,我枕在褚既安的臂膀上,有种心落到了实处的安全感。让我这片随风飘扬的落叶短暂的有了个落脚地,得以安稳的休息。
可我比谁都清楚,褚既安不可能放弃顾雪晴。他可以爱我,但他更爱权利地位。
我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他更爱我一点。
翌日清晨,褚既安已经走了。我不知他何时走的,只是枕边多了枚月牙佩。
真是好东西,摸着温润极了。不像我,浑身没一件值钱的东西,难为褚既安把那三个铜板的香囊当宝贝似的天天戴着。
我打了个哈欠,把月牙佩挂在腰上,伺候顾雪晴洗漱。
顾雪晴穿的可真好,软云纱流光溢彩,各色珠宝衬得她人明媚极了。
再看看我,粗布麻衫,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穷酸气。顾雪晴敏锐的发现,我和这枚月牙佩一点都不相配。
她圆乎乎的眼睛死死瞪着我,从我的腰上扯下月牙佩。
「顾雪滟,这东西是哪来的?」
我眼神闪躲,心虚地把头低下。
「这是我的。」
「你的?哼!」顾雪晴从鼻子里嗤出一身,「把你卖了也买不起这玉佩,快告诉我是谁的!」
我仍不说话,顾雪晴来了火气。左右侍女将我按住,顾雪晴纤长的手指伸出来掐我腰上的软肉。
「你说不说!你说啊!」
我拼命摇头,「我不知道,这玉佩就是我的!」
我怎么也不肯开口,顾雪晴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定然是你偷的!你不说,这东西就是我的了!」
说罢,她仔细端详起玉佩来。越看越喜欢,怎么也放不开手。
我猛地挣脱开丫鬟们,将顾雪晴推倒,抢过月牙佩就跑。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顾雪晴在跟丫鬟们发火。
「还不给我把她抓住,一群蠢货!」
我当然跑不过丫鬟们,很轻易地就被抓住了。
顾雪晴居高临下,我被人踩着肩膀,只能看到她精致的鞋面。
「顾雪滟,你只是我的奴才知道吗?」
她轻而易举从我手中拿走了玉佩,「你没有资格拒绝我。」
我蜷缩起身子,抱住头。任由拳脚落在我的身上,顾雪晴看了许久终于发现月牙佩的角落刻着两个小字。
晏秩,是褚既安的字。
「啊!顾雪滟你这个贱人!」
顾雪晴愤怒地尖叫出声,屈尊降贵,亲自将我从地上揪了起来。
她扯我的头发,疯了一样甩我耳光。
「顾雪滟,你怎么敢,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觊觎我的东西!」
我一言不发,沉默地接受这狂风暴雨。
直到有人出声制止。
「够了!雪晴,你究竟在做什么!」
顾雪明怔怔地看着顾雪晴,好像第一天认识她。而顾雪晴还在跟他诉苦,「哥哥,这个贱人竟敢勾引殿下!」
顾雪晴一口一个贱人,说话间还不忘伸出脚来踹我。
我被顾雪明拉了过去,他将我护在身后,竟真有几分哥哥的样子。
「雪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说她贱人。顾雪晴,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顾雪明拨开我散乱的发丝,露出那双通红的眼眸。
我终于哭了出来,扑在他的怀里。
「大哥好痛啊!我好害怕,呜呜!」
顾雪明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不怕,不怕,大哥在。」
我抬起头,哭花了的脸让顾雪明露出万分心疼的表情。
「大哥,我没有勾引太子殿下,我只是在凉亭捡到了玉佩。我想等下次殿下来的时候再还给他。」
「大哥知道,雪滟一直都是好孩子。」
顾雪明拉着我的手警告顾雪晴。
「如果我再看到你欺负雪滟,我一定会罚你跪祠堂!」
「大哥!」顾雪晴气急了,她一生气就说不好话。我更是懂事的表示:
「那嫡姐就代由我将玉佩交给太子殿下吧。」
顾雪晴盯着我,忽然笑了。
「顾雪滟你到底承不承认勾引太子?」
「姐姐为什么不自己问问他?」
「你!」
顾雪晴漂亮的眉眼凝住了,她可真像大夫人。那副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的表情简直和大夫人一模一样。
我跟在顾雪明的身后离开,只不过走到一半我回过头对着顾雪晴吐了吐舌头。
等着吧,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5
我去看了舅舅。
他一个人,养了十几匹马,种了几亩田。
我难得来看他,舅舅也知道我日子不好过。
有时候他路过尚书府会让人带点首饰给我。
我娘爱美,我应当也爱。
不过话说起来,天底下有多少姑娘不爱美呢?
我拿出身上所有的钱,舅舅仰起脸有些疑惑。
「给我钱做什么?」
他站起身,我只到他的肩膀。
我说,「我要为娘报仇。」
舅舅又坐了回去,「我早就这么想了,可如果那样你怎么办呢?雪滟,我们斗不过的,你要好好活着,不然你娘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可不这么做我也不会安心。」
我掀开自己的袖子,那样层层叠叠的痕迹,是我无数个日夜躺在床上靠咬着被子才得以停息的怨念。
舅舅怔住了,他问我想干什么。
「三日后在静安寺将我和顾雪晴掳走。」
「好。」
他没问我为什么,他只知道我是他唯一的亲人,我干什么都是对的。
有时候我看着顾雪晴嫉妒的恨不得将她撕碎,有时候我看着她又会想。她应该飞得再高一点,我手里牵着栓她的绳,只要我动动手指她就会比我惨千倍万倍。
可是现在我也穿上了华丽的衣裳,步摇流苏在我的发上摇晃,珍珠的光泽那样好看。
顾雪明为我描眉,他坐在我的对面,温润的眉眼盈满了深情。
「雪滟,我会把这一切都弥补给你。」
我仰起脸,有些天真的少女情丝。
「哥哥,我的脸还肿吗?」
顾雪明指腹的薄茧覆上我的脸颊,「雪滟怎样都是美的。」
他靠的越来越近,几乎吻下来。
我推开他,眼里写满了惊恐。顾雪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他并没有放开我。
是啊,有什么要紧呢。
这里这么偏,只有我和他。我始终是他们兄妹俩的玩物,搓圆揉扁,随意打骂。
不管是做一个趁手的奴才,还是关上门做见不得人的禁脔。
令人作呕。
可我多会装可怜啊,我直直看着顾雪明的眼睛。
「哥哥也要欺负我吗?」
他一个哆嗦,如梦初醒。
「不。」
「那我们走吧。」
我低下头,等着顾雪明动作。
他喉头微动,平复了情绪。
「走吧。」
我还是跟在他身后,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花园里,顾雪晴正在和褚既安说话。
「太子哥哥,这玉佩是你的吗?」
褚既安波澜不惊,「怎么在你那?」
顾雪晴眨眨眼,「我在凉亭捡到的,这玉佩可真好看,太子哥哥送给我吧。」
褚既安望着她,目光缱绻。
「雪晴喜欢就好。」
我的目光一寸寸黯淡下去,褚既安转脸看到我红肿的脸。
我在顾雪明的身后,陌生又疏离地向他行礼。
他知道,顾雪晴又欺负我了,不仅欺负我,还抢走了我的玉佩。
褚既安,你会觉得愧疚吗?
会的吧,你已经躁动不安了。
可我还是走了,我一副失望的样子离开了。
我在马车里等顾雪晴,今天要去静安寺上香。
顾雪晴得意洋洋的。
「你这家伙,捡到了玉佩为什么不交给我,一定是存了其他心思。不过不要紧。」她大发善心不追究我的过错,「你也十七了,我会让母亲为你找一个好人家的。」
我闭上眼,「随你吧。」
马车缓缓前行,驶上了山道。
和我预想的一样,我们被劫持了。
绑匪不要命,只要钱。可他只能放走一个人,剩下的那个要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放人。
顾雪晴哭得梨花带雨,嘴里不住叫着太子哥哥救我。
我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珠钗散乱。可我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褚既安。
顾雪明的手下已经拉上了弓,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射死绑匪。
这样关键的时刻,绑匪却突然把我拉到了跟前。匕首抵住了我的脖子,渗出细小的血珠。
顾雪明呼吸一紧,弓箭放了下来。语气都带上了祈求。
「不要伤害她。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绑匪没有理他,只是问褚既安。
「太子要救哪一个?」
我想起那天晚上,褚既安告诉我,待他君临天下之后身边会有我的一个位置。
「滟滟,你让我魂牵梦萦。」
「我几乎要爱上你了。」
可那是君临天下之后,不是现在。
他终于做了决定,意料之中的回答。
「顾雪晴。」
是了,所有人都会选她的。
我早就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拥有一切,有些人就连活着都费尽全力。
我被一股力量带着上了马背,骏马飞驰,我的眼泪跟着一起散在风里。
「伤心就哭吧。」
「我不伤心舅舅,我只是眼睛有点干。」
舅舅沉默了,很快把他们甩出一段距离。
就是这里了,我会从这里坠马。然后舅舅会骑另一匹马从其他方向离开。
他有很多匹马,谁也抓不住他。
我准备跳了,舅舅拉住我的手。
「会很痛的,我们现在可以一起走。」
我摇摇头,告诉他,我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这点痛不算什么。
马的速度慢了下来,我身子一歪,在地上滚了很多圈,有种浑身骨头都断了的错觉。
我看见褚既安向我奔来,他那么着急,好像我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我在他的怀里哭,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我抓住他的衣领,埋首在他的胸膛。
「好痛啊殿下,好痛啊!」
我泣不成声,「殿下不要我了吗?」
褚既安抵住我的额头,「没有。」
他亲吻了我的眼泪。
颤抖而虔诚,「我的滟滟,我的爱。」
6
顾雪晴知道了,我早就和褚既安情投意合。他腰上的红豆香囊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们两个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厮混。
她气得发疯却无可奈何,因为褚既安要抬我做侧室。
我笑的花枝乱颤,牵扯到肋骨,疼得我流泪。
她可真笨,她除了在房里摔东西乱叫,什么本事也没有。
她应该学学大夫人,什么叫手段。
我躺在床上,大夫人转着佛珠,不屑地样子好像我是什么蝼蚁。
「我早该知道你和你娘是一路货色。」
我笑笑,「可惜姐姐没继承夫人的阴险狠辣。」
大夫人盯着我,像在盯一个死人。
「我会为我的晴儿扫清一切障碍,包括你。」
「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我让老爷把她送给了很多人,吏部尚书,大理寺卿,左将军。很多人都知道你娘是一个婊子,最后陛下看中了她的美貌。」
「你们的眼睛可真像啊,楚楚可怜。你娘用这双眼睛毁了我,可你不会用这双眼睛毁了我的晴儿。」
「我会让老爷将你送给陛下,届时,太子只会觉得你脏。」
我被送进宫做了皇帝的美人。
褚既安负责送我的小轿,他腰上还带着嫡姐给的香囊。
我探出脑袋,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晏秩哥哥,我不想进宫。陛下已经古稀之年,或许陪葬的名单上有我的名字。」
我勾住他的手指,「晏秩哥哥,我们还能再见吗?」
褚既安喉头微动,不动声色推开我的手。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唇上还带着我今早新添的咬痕。
「会。」
那是我上轿时故意趔趄跌在他的怀里。
他的唇破了就亲不了别的女人。
大夫人让褚既安亲眼看着我进宫,想断了他的念想,却不知道我一路都在撩拨他。
我问褚既安,「我送你的香囊呢?」
「在怀里。」
临近宫门,我摸着肚子告诉褚既安。
「我不会陪葬的,晏秩哥哥,我怀孕了。」
我不叫褚既安殿下了,那样太生疏。我叫他的字,我是他最亲密的人。
褚既安的瞳孔微缩,任由我贴着他的耳朵。
「我还记得,待君临天下之日。」
褚既安终究是没忍住,揽了一把我的腰。
我咯咯的笑,「好痒。」
「晏秩哥哥要记得来看我。」
褚既安吐出热气,那样缠绵的语气。
「滟滟,这里是皇宫,你想要了我的命吗?」
他吻我的指尖,「可是我愿意把命给你。」
我捂住他的嘴,「晏秩哥哥怎么说这样的话,我还等着做你的妻。」
大夫人怎么会知道,我确实狐媚子,最擅长勾的人神魂颠倒
褚既安确实迫不得已把我送进了宫,可他整个人一颗心都只能是我的。
我被送到皇帝的床上,他可真老啊。松弛的皮肤上布满了褐色的斑点,满屋子的龙涎香也盖不住衰败的腐烂气。
可他很喜欢我,大概是年轻的躯体让他感到了生命的鲜活。
他摸我的脸,「朕总觉得你很熟悉。」
我看着他肩膀上的牙印,盈盈笑道:「说不定妾上辈子是陛下的情人,所以才能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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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春风镇有名的美人,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觊觎着我。
可他们不敢。
我夫君是一身好武艺的孙镖头,而我那姘头,也大有来头。
我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孙镖头,淡定地喝了口茶。
是啊,大有来头。
1
拎着篮子去了集市,买了一块豆腐,恰巧看见了一个胭脂摊子。
「姑娘,你这胭脂怎么卖?」
怎料那姑娘看也不看我,自顾自地忙着。
「姑娘?」
我身后传来了窃窃私语,
「这不是孙镖头他媳妇吗,孙镖头才出门多久啊,又出来勾搭汉子了!」
「可不是,还买胭脂,真不要脸,孙镖头咋不打死她,省得她出来丢人现眼!」
我叹了口气,这胭脂还算不错,可惜,我买不成了。
遗憾地转了转,我便回了家。
不出意外,当天晚上,我家灯火通明。
这可不是一个好场面。
我一个许了人的娘子,黑灯瞎火的,家里大摇大摆地来了陌生男人。
按理说,这要沉塘吧?
他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桌上胭脂一字排开。
「你喜欢胭脂,我便把天下最美的胭脂都给你寻来,你可喜欢?」
我遍体生寒。
他蹙眉打量了我一下,缓缓地又问了一遍,「你可喜欢?」
「喜……喜欢。」
「喜欢就好。」
就像不谙世事的少年郎,轻易被心上人蛊惑一样,他的审视变为愉悦。
「听闻前朝有位妖妃,最喜二八少女指间血研制的胭脂,名曰岁岁红,潆儿喜欢吗?」
此时,我怕是脸都白了。
但我在他眼里应该是乖巧的,因为他看起来甚是满意。
我慌乱丢下一句去煮面,就跑了出去。
平心而论,他一没打我,二没骂我,金银细软绫罗绸缎流水般送给我。
可他越是如此,我越是怕。
因为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在杀人。
烟火四起,嘈杂喧嚣中,他提着刀一步步走来。
身边都是哀嚎。
他走过来,割一刀数一句,整整割了七十三刀。
然后顺着流淌的鲜血看见了我。
他杀的,是我的夫君。
他吃着面,神情有些闲适。
「不想潆儿还有此等好手艺。」
屋内的烛火有些摇曳。昏黄的光打在他的身上。
我嗫嚅了几下,「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和奶娘学的?」
他吃得很快,和我长兄一样,我知道,他这是军旅生涯的习惯。
然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
「你睡吧。」
我认命般地走到床边,睡觉。
他每次来,都会在我房里过夜。
春风镇已经家喻户晓,只要我男人走镖,家里就会来一个陌生男人。
那陌生男人前呼后拥,我房中灯火通明。
我看着院子里的层层叠叠影子,恨恨地揪了揪被角。
2
隔壁李大娘和儿媳妇带我去山里采蘑菇。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吃的蘑菇,是在雨后的树林里长出来的。
蘑菇的颜色和腐叶差不多,眼要准。
刚出土的蘑菇嫩得很,手要轻。
我眉欢眼笑。
李大娘乐呵呵地和我话家常,「张娘子,你娘家是哪的?」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家嫂子怼了李大娘一下,挤眉弄眼的不让她继续问。
李大娘有些不好意思。
欲言又止了半天,吞吞吐吐地对我说,「你家孙镖头是个好的,每次走镖回来啥都舍得给你买。这男人年轻的时候虽然顾不了家,但是他能赚钱,心里也有你,你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
我点了点头。
「你刚搬来的时候,半个镇的人都来你家门口瞧你,这天仙似的人呦!要不是你家孙镖头回来说你成了亲,怕是门槛都被踏破了!他不在家,有啥需要照应的你就来找大娘,有些人背后说得不好听,要是让你娘家知道了,会打你!」
我继续点头,乖巧地说,「知道了,大娘。」
三日后,他从我家离开,我转身,正碰见出来倒水的李大娘,她看我的眼神,失望中含着悲凉。
这种日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思索再三。
「殿下,你要的东西不在我这。」
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又带有一丝疑惑,
「哦?本王要的是什么?」
什么?当然是遗诏。
前前朝的遗诏。
「本王要的什么,潆夫人真的知晓?」
嗯,潆夫人就是我。
前朝皇帝的后宫里,仅次皇后,位列三夫人之首的,潆夫人。
我不姓张。
我出身徽州秦氏,是秦氏的嫡支独女。
我父亲官拜宰辅,我长兄是都尉将军。
而我还有个嫡亲的姑姑,她也是我的大妇。
她是皇后,我夫君,就是我的皇上姑父。
我姑姑年少伴驾,入主中宫数十载。
可当皇权稳定了,她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于是,我那嫡亲的姑姑,将一幅画像送到皇上姑父的书案上。
我便千里迢迢地从徽州入了京。
我不愿,我哭过闹过,可我爹只是锁眉问我,可要眼睁睁看着我长兄去死?
皇上姑父荒淫好色,彼时,独宠车骑将军的女儿,封之为思夫人。
车骑将军平步青云,很快就成了柱国将军。
我长兄秦昭,正在他麾下。
那年,我长兄九死一生地被抬回了京。
我的画像第二天就被送进了宫。
我爹说,秦家满门生死,皆在我一人手中。
他让我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3
我以做妖妃为己任,没想到,第一天就狠狠地栽了个跟头。
我的册封礼上,思夫人娇俏地问我,可喜欢她为我特制的胭脂?
此胭脂,取自三十二名少女的心头血,祝我岁岁长红。
岁岁红,不是他说的什么指间血。
岁岁红是心头血。
先把少女饿上三天,再活生生地刨心,取血。
她摸着我的脸说,真衬我。
我大病一场。
这场病招了我皇上姑父的不悦,等我病好,就彻底失了宠。
家里的书信像雪片一样递到我手中。
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皇上姑父荒淫好色,投其所好,就能将他迷惑。
很快,我就成了三夫人之首,位份仅次于我的皇后姑姑,甚至还允我随意出入御书房。
我秦家蒸蒸日上。
一年之后,柱国将军战死。
打进来的,是谁都没想到的常州团建使,宗室之子,郑简,他要诛杀叛逆。
当年高祖遗诏,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六子,淮王。
而三子庸王,矫诏篡位,将淮王囚禁致死,并贬淮王一脉至常州。
所以,庸王一系,乃乱臣贼子。
淮王一系,方为正统。
庸王,是我皇上姑父的皇爷爷。
淮王,是郑简的祖父。
郑简有三个儿子,其中最骁勇善战的,便是次子,也就是如今的成王殿下,郑俞瑾。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真挚地对他说,
「瑾哥儿,遗诏真的不在我这里,婶婶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他好像不信,因为我看见他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遗诏属实是存在的。
这便是庸王把淮王囚禁到死,也不敢动他后人的原因。
只是庸王穷其一生,也没能如愿找到遗诏。
应是做贼心虚,临死前留下只传新君的遗命,一定要找到高祖遗诏!
而这一代领命寻找遗诏的,便是我长兄。
可不论是我长兄继续在柱国将军麾下效力,还是去找遗诏,他都没有活路了。
我进宫,是自愿的。
可我伺候自己的姑父,是不愿的。
所以那天当郑简打了进来,我偷偷地跟着护送皇上姑父的公公,一起来到了偏远的冷宫。
记号是我故意留的,郑简的兵也是我特意引来的。
我看着在脚踏上瑟瑟发抖的皇上姑父,不禁嗤笑。
一贯高高在上掌控众人生死的九五至尊,永远都不会知道,专供奴婢们休息的耳房,有一张桌子。
而今这张桌子下,有人狂热地等待着他生命的终结。
我荷包装满了我宫里最不起眼的首饰。
只要今天他死了,我就会趁乱逃出宫去。
然后自城东门而出,与三十里外接应我的奶娘汇合。
我会和她离开京城。
从此以后,我是寡妇张娘子,她是我那苦命的婆婆。
我们会找一个风好水好的小镇子,买上房,置上地。
再也不顾这人间死活。
4
那天是我第一次见郑俞瑾。
冷宫外面充满哀嚎。
大门打开,他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逆着光。
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只是感觉,他周身,都是寒芒。
他沙哑地问了句,
「遗诏在哪?」
而我那素来高高在上的皇上姑父,抖如筛糠。
他只问了一遍,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始提刀。
一共整整剐了七十三刀。
当那气若游丝的哀鸣归终于无,他似乎才缓过了神。
然后冷漠地在皇上姑父的龙袍上擦干刀上的血迹,起身的时候,顺着地上的血迹,看见了面色苍白的我。
我记得在我和他眼神对视上的时候,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放过了我。
我很惊讶。
因为除了郑家人,我怕是唯一一个知道实情的人:
郑家,根本没有拿到遗诏。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放过了我,但我想,晕了和死了,他还不至于分不清。
不管怎么说,谢天谢地,我捡了条命。
宫里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我踉踉跄跄,碰见了一个身受重伤侥幸逃过一劫的侍卫。
我认识他,他曾帮我捡过风筝。
而我,在皇上姑父的手下救过他。
他说他愿意护送我一起逃出宫去。
我跟着他走到了城门外三十里,看见了我的长兄。
他好整以暇地品着茶,地上,是死不瞑目的奶娘。
「潆儿,遗诏呢?」
我掩面而泣,我根本没有拿到遗诏!
秦氏势大,皇上姑父怕是从继位那天就开始盘算,如何铲除秦家。
寻找遗诏这种秘辛,如何能真正的信任我长兄?
安插在思夫人宫里的眼线回禀,遗诏,就在皇上姑父的手中。
于是秦氏,送我入宫。
妹妹与女儿共侍一夫,抛却百年秦氏的傲骨,以表对皇上的臣服。
妹妹与女儿同榻侍寝,以放松皇上对秦家的警惕。
我以为我卧薪尝胆,是为了我长兄,为了我爹爹,为了秦氏全族。
我在低贱当中,又觉得自己十分伟大。
但是今日,
长兄,轻蔑地看着地上的奶娘,
「此等贱妇,竟敢拐走秦氏的嫡小姐!自当受罚。」
他说,「潆儿,你将遗诏给我,爹爹自有大用!为了秦氏,你辛苦了,哥哥不会亏待了你。」
他还说,「潆儿,你自小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一份好姻缘。哥哥由你的性子,你是想嫁给左都侯的儿子,还是想嫁给吏部尚书的弟弟?」
恍惚间,似乎他还是那个自小疼爱我的长兄。
可所有的疼爱,一早,便标注了代价。
5
我一路都在想着逃跑。
终于在我第十三次要去小解的时候,偷偷地跑了出来。
在长兄手下亲兵漫山遍野找寻我的时候,我又遇见了那个侍卫。
他说他目送我和我长兄团聚后本是走了,不久还没走远就听到我的哭声。
我既于他有恩,他不能见死不救。
后来,他又不好意思起来,「主要是小的身上也没银子,若是能接应到娘娘,想来娘娘也不会亏待小的。」
我破涕为笑,拍了拍自己的荷包,让他保护我,我们一起走。
我这荷包里的首饰,虽是我在宫中赏人用的,但拿到外面,也是罕见之宝。
他问我去哪。
我随意往东指了指,奶娘的家乡,就是在京城东面。
我不知道她的家乡叫什么,反正走到喜欢的地方就留下。
然后就到了春风镇。
镇子很小,歪歪扭扭不过四五条街,零零散散加起来,在镇里逛一圈都用不上一个时辰。
我花了点钱,办了户籍,成了张娘子。
买了房,置了地,正在琢磨是做个绣娘,还是当个女先生。
有人敲我的门。
他在门外和邻居们热络地打着招呼,
原来他姓孙,是一个镖头,是我夫君。
我惊诧莫名,我竟不知,护送我一路的侍卫,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夫君?
他紧紧地握着刀,眼神充满着警惕,嘴里却热络地和邻居们寒暄。
我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在他笑着让我接过他的包袱,赶紧让他进屋歇歇的时候,不得不让他进了门。
我留了个心眼,门只半掩。
只要他对我做什么,我高声呼救,邻居们应是能听到动静,怎么也能挡他一挡。
他进屋后,目不斜视地给我行了个礼,转身就去了院子里开始打水劈柴。
而后,就一直坐在院子里,任我如何问询都不开口。
我实在太困了,插好了门,就睡了过去。
夜半惊醒,桌边,坐着郑俞瑾。
他清冷通透的声音如魔鬼般传来。
「遗诏在哪?」
我脸上血色尽失。
此命休矣!
于是我从哽咽,到落泪,到抽泣,到嚎啕。
而他,惊愕地盯着我哭了一宿。
我哭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醒来,他已经走了。
我又捡了一条命。
想了想,他惊愕个头!
换他大半夜卧房出现个人试试?
况且他杀我皇上姑父之前,问的就是这句话,我能不怕吗!
第二天邻居们和孙镖头玩笑,是不是昨夜吵架了,我竟然哭了一夜。
孙镖头神情古怪地说,他可不敢招惹我,就再次出去「走镖」了。
我看着镇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人,放弃了离开春风镇的念头。
何况,我也无法离开。
找我的人,一边是徽州秦氏,一边是当今的成王殿下,我能跑去哪?
我战战兢兢地继续在春风镇生活,就当他们是不要钱的护院了。
只是,不知道郑俞瑾发什么疯,居然还会来我这。
性格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他再也没问过我遗诏在哪。
我有点怕,因为当初他问我皇帝姑父就只问了一遍,然后就痛下杀手了。
有一次,我问孙镖头,这镇上的人都知道我是他娘子,若有朝一日郑俞瑾做贼似的从我这离开,被邻居们撞见,他孙镖头可怎么做人?
孙镖头似是一口老血憋在喉间。
当天晚上,郑俞瑾就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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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是个大字不识的农女,却把我爹供到中举。
我爹要娶相府嫡女那天,我娘乖乖做了平妻。
我爹觉得我娘爱他好拿捏。
嫡母觉得我娘出身乡野不是她的对手。
我娘就这样在她们的轻蔑下,扮猪吃虎,将我养得贵不可言。
1
我爹是个貌美的穷秀才。
借着我娘劳作的钱中举后。
他立即将我和娘亲接到了京城里。
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
爹爹公务虽然繁忙,娘亲也每日忙着点灯做绣品卖钱。
我们一家人挤在租来的小小宅子里。
穷困却异常开心。
爹爹做了官,应酬的席面也多了起来。
侯府的流水宴上,相府嫡女对他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老相爷就这一个女儿,视若珍宝。
她流两滴泪,便是要天上的月亮,相爷也会为她寻来。
何况只是一个微末小官。
谁也没想到,爹爹会拒了这门亲事。
他说娘亲是他的糟糠妻,他不可能让娘亲做妾。
娘亲感动得直淌泪。
为了报答爹爹的这份深情,她握着绣花针的手马不停蹄地绣帕子卖钱。
熬坏了本来就不甚清明的眼睛,弯了本就低垂的脖颈,手上的茧也渐渐地厚了起来。
她才不到二十,瞧着竟然像三十岁的妇人。
众人都以为相爷会公报私仇报复我爹,谁知并没有。
不仅如此,他还当众夸赞我爹是难得的君子,将我爹当作门生培养。
短短一个月,我爹便从翰林院的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官,到了户部这个肥缺任职。
往日嫌弃他出身卑贱的同僚,一夜之间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对他逢迎起来。
瞧着这些以往眼高于顶不屑与自己同朝为官的高门子弟突然讨好起自己。
我爹嗤之以鼻的同时也有几分得意。
那大抵是他第一次尝到权力带给自己的便捷以及「尊严」。
一场场的花酒流水宴吃下来,爹爹丰腴了不少,也变了许多。
同僚家里宴请,他开始替母亲拒绝。
发了月俸之后,他带了不少银子回来。
他又喝得醉醺醺。
他告诉娘亲不用再刺绣了,以后都不用了,他可以养活我们这一家人了。
相爷做主,替我们搬了家。
我爹闪烁其词地推诿。
他说我爹住得太远,户部的事情多得厉害,有时候晚上要找他还得驾车。
他又说,宅子是他们家积年的老仆留下的,并不算大,他会收取我们的房租,只当是租给我们的。
一番话说得父亲不好意思,只得应了。
2
爹爹不再每天早上去上朝时为娘亲备饭,他说他很忙。
他每日回来都是一身的酒气,倒床就睡。
他半醉半醒时告诉娘亲:「如今我已经是五品的官员,马上就要开门立府了,你要改掉以前在乡下的习气,好好做一个当家的夫人。」
娘亲抬起了头,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慢慢地,睫毛低垂遮住了她眸中的失望。
她好像早就料到了有今天,情绪并没有很大的波动,只是低声回答:「我知道了。」
爹爹又开始说娘亲的衣服搭配得不好,发髻也难看。
他握着娘亲的手指很快又松开,眼里的情欲褪却:「怎么这样粗糙?」
他不再心疼娘亲皲裂受伤的手指了。
他好像忘记了。
忘记他曾红着眼,满目深情内疚地握着娘亲被生活蹂躏的粗粝手指,贴在自己白皙如玉的脸侧,心疼地说他对不住娘亲。
又忘记了他曾说「为妻嫁我,实在命苦」的缱绻泪语。
那天夜里,他醉了酒,说了许许多多的话。
每一句都是对娘亲的谴责。
他真的都忘记了。
忘记了娘亲的苍老是为了他。
忘记了娘亲的不爱打扮也是为了把钱都省下来供一家人生活。
他昏昏睡去,娘亲却抱着我坐在屋外看了一夜的月亮。
我去擦娘亲的泪,怎么都擦不干净。
她朝我咧嘴一笑,有些难看却煞是温柔:「娘亲什么都没有了。
「哎呀呀,不对,娘亲还有我们的小宝贝呢!」
她重重地亲了亲我,努力朝我笑,泪水咸涩滑到我的口腔。
好苦。
我努力地亲了亲她的脸,妄图给她一些安慰。
那天夜里,娘亲没有了丈夫,我没有了爹爹。
我们娘俩,此后相依为命,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至于「他」,只是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
3
第二日一早,父亲醒来看见娘亲红肿的双眼,眼里闪过一丝内疚。
他走过来和娘亲道歉。
娘亲笑得温婉:「没事呀,夫君说得对。」
父亲愣了愣,继而松了口气:「你能这样懂事,是极好的。」
父亲走后,娘亲将所有绣好还没来得及卖的绣品都烧了。
火光映着娘亲沉静的眉眼,漆黑深处,是深可见底的狠戾。
在看见我的脸时,她的目光又柔和了起来。
她亲了亲我的额头,小声地告诉我:「娘亲会保护好你的。」
父亲回来后瞧见娘亲烧了绣品,不解地问:「这是做什么?」
娘亲展颜一笑。
她握住父亲的手,目光温柔。
「相公昨晚的那些话我也想了许多,如今这是在上京,相公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穷小子了。
「如今的你已经可以将我们娘俩养得极好了,你是顶天立地的人物,我再去卖这些东西,岂不是打你这个朝廷命官的脸?」
娘亲三两句话就将父亲夸得心花怒放。
「以前我不爱打扮收拾自己,那是因为我以为家中没钱,我总是想多省点钱下来给你,生怕你在官场上需要打点。
「瞧我,真是蠢笨,我那些钱哪里够打点的呢?
「何况相公你又如此争气,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五品官了,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也该好好收拾自己,给相公长脸。」
娘亲话音刚落,相府嫡女许微澜便来了。
她一进来,便直接奔向父亲:「若生哥哥,我爹说你今天搬家,你一个大男人哪里懂这些,嫂嫂又是出身乡野,更不会持家,所以我就来帮你了。」
娘亲生得不丑,甚至是好看,只是这些年为了爹爹操劳,这才沧桑了些。
可即使是全盛时期的娘亲,在碰上许微澜时,也是鱼目和珍珠的比较。
许微澜太好看了,姿容瑰逸,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间恍若神妃仙子降世。
父亲看向她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到底还是动了心。
「这位就是嫂嫂吧。」许微澜笑着走向娘亲。
父亲紧张地看向娘亲,生怕娘亲会闹会哭会破口大骂。
在他心里他的妻子不过是个乡野村姑,他能有这样的担忧实在是再平常不过。
毕竟在乡下,哪有什么三妻四妾,能娶到媳妇已经是积德了。
许微澜的笑中难掩挑衅,她是瞧不上我娘亲这样的乡野女子的。
在他们两人的目光下,娘亲只是笑了笑。
「我们一家人初来乍到,能得相爷和大小姐的青睐实在是三生有幸。
「我的确是不懂持家这些,正好,我和相公说好了,要出去买些衣物首饰,搬家的事情那就麻烦大小姐了。」
许微澜示意身边的嬷嬷拿出一袋银子出来,她拿着那袋银子笑吟吟放在娘亲手里。
「今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早就听说若生哥哥有个糟糠妻,还有个女儿,一直不得空见面,今日既见了,你们又要去置办衣物,这些钱就当是我给你和孩子的见面礼,想来你手里也没有几个大钱。」
她光明正大给娘亲羞辱,愉悦地等着娘亲的哭诉和窘迫。
谁知,娘亲居然满含热泪地接过了钱,握住她的手再三感谢。
「真是太谢谢大小姐了,第一次来就给了这么厚的礼金,日后若是大小姐不嫌弃,我便让她认大小姐做干娘如何?」
许微澜嫌弃地撇了撇嘴,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想着我爹在旁边,她还要扮演自己温柔善良的人设。
「我看就不用吧。」
那天,许微澜帮着我爹搬家跑前跑后,虽然不用她亲自动手,可来来往往的指挥也花掉了她所有的力气。
最后她累得脚都起泡了,喉咙都干了。
娘亲却从房里把我抱了出来,带着我花着许微澜的钱,置办了许多的漂亮衣服和首饰。
我问娘亲哪里来的钱。
娘亲熟练地结账又买了一条衣裙,语气难掩兴奋。
「你爹爹的卖身钱!」
4
娘亲抱着我带着新买的一马车东西来到新宅子。
路过书房时听见了里面被翻红浪的动静。
周围一个婢女都没有,许微澜是故意的,这是娘亲回房的必经之路。
娘亲不吵不闹,只是捂着我的耳朵,带着我转身到了自己的新房里布置。
我们一夜好眠,娘亲呼呼大睡。
第二日,爹爹回来带给母亲一件极好看的绯色衣裙。
「过几日,周夫人举办马球会,你穿这件衣裙去。」
娘亲笑着说了好。
爹爹走过来,握紧娘亲的手,将府中的对牌钥匙都给了她:「瑶娘,你永远都是我白若生的糟糠妻,我永远都不会辜负你。」
话到深处,他甚至落了泪。
娘亲像是看着小孩子一样看着他,笑着安慰他。
「不要这样说,我早就知道夫君是人中龙凤,即使再来一次,我也会救下卖身葬父的你,将你带回家里好好安置。」
爹爹愣了愣,似是终于想起这桩陈年旧事,眼里的愧疚愈发浓烈。
爹爹本来打算歇在娘亲这里,被娘亲以身子不适拒绝了。
爹爹走后,娘亲翻看衣裙,在里衣里看见了绣着许微澜尾字的刺绣。
娘亲摩挲这个字,眼里竟然没有恨意,甚至连怨气都没有,反而带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马球会那天,娘亲果然穿上了这套衣裙,甚至一早,许微澜还好心地派了嬷嬷来给阿娘梳妆打扮。
就连头饰也是从相府里带来的。
娘亲还是一副看见恩人的模样,再三感谢。
许微澜在娘亲认真的感谢下,连自己的嘲笑都不掩藏了。
「真的,你好傻,你傻得我都觉得可爱了。
「是吗,那这是我的荣幸,大小姐笑起来风华绝代,煞是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我娘无比诚恳地说,眼里甚至还有泪光,像看神仙一样仰望她。
许微澜嫌弃道:「你们乡里人是不是脑子都不太好啊,你怎么看起来笨笨的?」
娘亲不好意思地低头:「我没念过书,脑子是有些慢。」
许微澜哼了哼更加眼高于顶瞧不起娘亲了。
她专门等着娘亲装扮好和娘亲一路出发。
到了马球场后,路过的人都对着娘亲指指点点,要不就是偷偷地笑。
娘亲仿若未闻,脸上一直挂着笑。
周夫人过来和娘亲说话,她是个爽快人。
「夫人的衣服和头发倒是别致,只是不适合今日的场子,我的身量和夫人相似,夫人随我去换吧。」
娘亲笑着摇摇头。
「谢谢夫人的好意,只是这是许小姐的一片好意,我一个乡下女子,承蒙夫君中举,又被相爷提携才有了今日,我这才能站在这里和您还有众夫人说话。
「许小姐是个好人,知道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还专门给我送来嬷嬷替我装扮好带我过来,我也不会打马球,我就在一边看着就好。」
娘亲的笑意淳朴干净,周夫人没由来地对许微澜来了火。
在场的大多都是娇养长大的贵女,一个皇城根长大的,谁祖上没出过列侯。
刚才还偷偷取笑娘亲的人这下一个都笑不出来了,一个个看娘亲的目光都带了怜悯。
周夫人看不下去,她爹和许微澜父亲是死对头。
她拉过娘亲,对许微澜斥道:「你一个未嫁女觊觎别人丈夫也就罢了,还敢这样对别人的正妻,谁不知道这衣服是你——」
说到这里,周夫人咬了咬牙,看了看母亲懵懂的目光,将话咽了下去:「许微澜,你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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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3-14 11:44:50  更:2024-03-14 11:4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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