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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天地]有没有先婚后爱小甜文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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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先婚后爱小甜文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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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后爱
有没有先婚后爱小甜文推荐?
毕业后,我暗恋的学长结婚了。
不过听说过得不咋幸福,老婆目前正在和他谈离婚。
我正犹豫要不要主动安慰几句,没想到他先过来找我了。
「离婚协议签一下,孩子归我。」
我惊呆了。
和他结婚的人,该不会是我吧?
01
毕业三年,我和朋友在饭店用餐时意外见到了徐青空。
他没有任何改变,还是那么帅气。
徐青空站在洗手间门口,身边还站了个跟他如出一辙的小萝卜头。
看样子两个人好像在等谁。
他已经结婚了?
我喜欢了他七年,如今遇见对方已为人父。
压住内心的酸涩,我率先打招呼:「学长,好巧。这是你家小朋友?真可爱。」
说着我蹲下身子:「宝贝,叫阿姨。」
下秒,徐青空弯腰把小萝卜头抱起来,声音仿佛淬了冰。
「苏小姐还真是擅长角色切换,上秒才提完离婚,下秒连自己儿子都不认了。」
我盯着趴在徐青空身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的小萝卜头,惊呆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小萝卜头跟我……有什么关系?
此时我才发现,我周边的环境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
我来的不是一家火锅店,现在变成了一家……川菜馆。
还有,跟我一起吃饭的人去哪儿了!
我眼里逐渐惊悚,一把薅住徐青空的胳膊。
「学长,您是叫徐青空吧,19 年北中医毕业的,对吧?」
徐青空跟看神经病似的看了我一眼,压根没搭理我,抱着小萝卜头扭脸就走。
小萝卜头倒是挺配合,朝我挥了挥手,奶声奶气地说了句:「妈妈再见。」
02
说起来离谱。
我吃完饭上了个洗手间,就已经完成了结婚和生娃两件人生大事。
如果不是我疯了,大概率就是徐青空疯了。
「学长,您等一下。」
徐青空被我薅住,眼神扫了下我抓住他的手,冷若冰霜。
我吓得赶紧松开。
「学长,我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我确实现在什么也不知道,我……」
「你是想说你失忆了?」
失忆?
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使劲儿点了点头。
徐青空笑容泛冷,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给我:「里面是离婚协议,上面的条款你回去看一下,如果无异议就签字吧。」
我张了张嘴,愣是没能接下话茬。
最后只能憋出来了一句:「当着孩子的面,聊这个不好吧。要不,我们之后再说?」
「你带男人回家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当着孩子的面不好。」
一句话炸得我五雷轰顶,我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了眼小豆丁,企图在个孩子身上找到正确答案。
可惜小萝卜头压根没理我,趴在徐青空肩膀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信息量太大,我宕机了。
03
我大概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理清自己目前的情况。
我好像误入了平行时空。
在这里,我还是我。
徐青空也还是徐青空。
唯一不同的是,我们结婚了。
还有了一个宝宝。
但显然我们目前的婚姻出了问题。
我好像……出轨了。
可是这个时空的「我」去了哪里,我们是不是在洗手间的时候阴错阳差互换了时空,我完全无从得知。
「妈妈。」
敲门声打乱了我的思绪,门稍稍开启一道缝,一颗小脑袋伸进来:「爸爸说他要用书房。」
我伸手把小萝卜头唤进来。
男孩在门外犹豫了片刻,还是扭扭捏捏地跑进来。
我把他抱在膝头细细观察,眉眼像徐青空,但是脸型像我。
这是我跟徐青空的儿子。
我无法克制内心的满足,使劲儿亲了一下小萝卜头的脸颊,结果这小子脸「噌」地红了。
在我怀里扑腾了两下,然后又安静下来,小声说了句:「妈妈,香香。」
这是什么神仙宝贝蛋。
我抱着小萝卜头正想说两句,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
高大的身影立刻占满整个门框。
「爸爸!」
小萝卜头立刻挣脱我跑到徐青空身边,抱住了对方的大腿。
徐青空此时已经洗过澡,头发还沾了湿气,水滴顺着脖颈没入衣领,然后消失不见。
喜欢的人就在我面前。
我心脏疯狂跳动。
然而徐青空接下来的话打破了我的幻想。
「苏小姐,你不觉得现在重温母子亲情有些晚了吗?」
「我不是,我……」
现在好像我怎么说怎么都是错的,最后我索性放弃。
「算了,你先工作吧,我去洗澡。」
我走出门的时候,小萝卜头看了我一眼,但是人还黏在徐青空身上。
心里微微失落。
好像除了老公不爱我之外,我的儿子也不爱我。
我忍不住去想,既然这样当时我们为何结婚,又为何会有了孩子。
外面的月亮依然高悬于空,树枝深处的知了声嘶力竭,一切好像都没变。
但一切又都变了。
04
主卧只有一张大床。
单调的灰色床单平整得连一道褶皱都没有。
衣帽间里的衣服从深到浅依次排序,整个房间写满了「无趣」两个字。
只不过我翻遍了所有的柜子,居然都没找到我的衣服。
迫不得已,我敲了敲书房的门。
「学……老公,打扰一下。」
徐青空抬起头,脸上金丝框眼镜还未摘掉,整个人带着禁欲的斯文。
「请问您知道我的睡衣放在哪里了吗?衣帽间好像只有您的衣服。」
徐青空盯了我几秒,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告诉我的时候,他突然起身走向我。
站在距离我不到一拳的距离,扬了扬嘴角:「失忆了,嗯?」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失忆跟平行时空,哪一个更有说服力。
万幸徐青空没追问,转身出门。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看了我一眼:「不跟上?」
这是要带我去?
「谢……谢谢。」
然而过了一分钟,当我拉开柜门的时候,我火速又关上了。
一张脸涨得通红。
「这是我……」
徐青空双臂交叠,靠着房间门看着我,嘴角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
一副「你继续演」的表情。
我憋回要问的话,再次拉开柜子门,里面的衣服尺度大到让我以为自己到了小 H 片的更衣室。
咱就是说,这个时空的我就……这么 OPEN 嘛!
我尽量忽略徐青空的目光,扒拉了很久都没挑出一件正经的衣服。
最后,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我扭头朝着看热闹的男人问了句:「老公,你……喜欢哪一件?」
然后,我明显感觉徐青空的眼眸深了深。
他没回我,扭头走了出去。
门被关得叮当作响。
这就生气了?
我不由猜想,我俩闹到离婚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夫妻生活不和吧。
洗过澡我去了趟小萝卜头的房间。
他已经睡着了,怀里还抱了个小娃娃。
我把他含在嘴里的手拿出来,又掖了掖小家伙的被子,第一次有了当妈的真切。
说来尴尬,我到现在连这孩子叫什么、今年几岁了都不知道。
我看了自己跟徐青空的结婚证,时间是三年前。
那小萝卜头应该差不多两岁的样子。
待了一会儿,我轻轻关上房门刚走出去,毫无防备地撞进了个男人的怀里。
我吓得险些叫出来。
抬头一看,居然是徐青空。
我现在还是无法很好地适应自己已经跟男神结婚的事。
毕竟以前一直仰望的人此时就站在我的面前,触手可及的距离。
我的心脏跳得快得不像话。
「忙完了?」
「嗯。」
我不知道说什么:「那……睡觉?」
徐青空没动。
我裹了裹披着的外套,尽量让里面暴露到过分的睡衣不要露出来:「我先进去了。」
说着我走进主卧,也不知道徐青空习惯睡在哪一边,随便躺了下来然后把被子展开,规规矩矩地躺好。
片刻后徐青空走进来。
看见我脚步顿住,直勾勾盯着我。
我被盯麻了。
「您习惯睡哪边?」
他又不说话了。
我怎么觉得这个空间,除了「我」的个性变化有点大,学长的性格变化也挺大的。
我索性坐起来:「那你先挑,行了吧?」
怎么这么小气。
这回徐青空动了。
他躺到了另外一边。
我松了口气,也躺回去。
夜色静谧,房间的窗帘遮光性很好,整个房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大脑乱糟糟的,我压根就睡不着。
原本心就乱,又觉得外套硌得后背生疼。
感受到旁边的呼吸逐渐均匀,我悄悄抬了抬身子,开始脱衣服。
成功脱掉外套,丢在地上,还在庆幸旁边的人没被吵醒,突然整个人被压在身下。
睡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俯身看向我,我的鼻尖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学长,你没睡着?」
我已经吓到忘了喊「老公」。
「你到底想干什么?」
「啊?」
「结婚是你提的,离婚也是你提的,现在又在黑暗里勾引我,你还想干什么,索性直说吧。」
「勾……勾引?」
我瞪圆了眼睛,突然感到胸口一亮。
我都忘了自己穿的那件衣服有多「裸露」。
还好黑暗遮住了我的大红脸。
「我没想,对……对不起。」
说着我手慌忙往下捞,想把衣服找回来。
越急越急,衣服被我不小心拨得更远。
我生怕徐青空讨厌我,声音已经急出了哭腔,最后还是徐青空率先离开我。
他径直起身,声音冰冷。
「苏锦,我不管你在耍什么花招,我都不会接了。希望你明天恢复正常,不要再玩什么失忆梗,没意思。」
「今晚我去沐沐房间,你自便。」
徐青空走了。
我后知后觉。
原来我儿子,叫沐沐。
05
一夜未眠。
我瞪眼到天亮。
大概七点多的时候,我听到外面传来洗漱的声音,还有徐青空跟谁交谈的声音。
她应该是请了保姆照顾沐沐。
又过了一会儿,门关上。
徐青空离开。
我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在男女关系上我一向木讷,不然也不会喜欢徐青空这么多年不敢表白。
我总是幻想着能成为徐青空的妻子,那我肯定会对他很好很好。
可事实证明,情商低就是情商低,即便我已经拥有了这段婚姻,依旧一团糟。
胡思乱想着,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胖乎乎的阿姨出现在门口,慌忙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里面会有人。」
「没关系,反正我也要起来了。」
阿姨这才松了口气,走进来:「我以为您在自己的房间,徐先生刚离开的时候没提醒我您在他的房间休息。」
自己的房间?
我突然想到昨天徐青空带我找衣服的客卧,里面好像确实有一张床。
我们一直以来该不会是……分房睡吧!
怪不得昨天他非说我勾引他。
捂着脸哀嚎了两声,沐沐大概是听到我的声音,赤着脚「蹬蹬」跑过来,站在门口怯生生望着我,不敢进来。
「沐沐。」
我试探地唤了句,然后朝他勾了勾手。
小家伙像是得到某种允许,像小炮仗直挺挺冲进来,瞬间滚到我的床上,露出三颗牙:「妈妈!」
两颗葡萄粒似的黑眼珠锃亮。
看得我心都化了。
不管我和徐青空的关系如何,我都想尽量对沐沐好一些。
我和保姆阿姨打了招呼,带着他去了趟商场,一方面是打算给他买点玩具,另一方面是给我自己买两件衣服。
这个时空「我」的穿衣品味,时髦得实在让我有点无福消享。
中途我旁敲侧击地问沐沐,以前的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小朋友想了很久才摇了摇头,说:「不理沐沐。」
然后又小声加了句:「凶巴巴。」
小孩子不会撒谎,如果真是这样,那两个时空的我差距实在太大了。
不仅体现在穿衣品味上,还有其他的各个地方。
我不禁在想,那为什么徐青空要和我结婚?
难道他就喜欢这样的我?
口味也太重了吧!
「妈妈,我想吃那个。」
突然旁边的小家伙拽了拽我的衣摆,我一瞧,果然是每个孩子都无法拒绝的 KFC。
沐沐看着我,眼底散发出了蜡笔小新的光芒。
我:「……买!」
然而半个小时之后,我和沐沐低着头坐在徐青空办公室对面,仿佛大逆不道的两个罪人。
而「罪魁祸首」,就是这袋还未拆封的全家桶。
06
起因是我给沐沐买了全家桶之后,小朋友想要和爸爸一起分享。
徐青空工作的医院就在这附近,我琢磨这也算是修复我们夫妻感情的契机,于是就带着小家伙来了诊室。
万万没想到,这人见到我手里拎的东西,眉头立刻皱得能绕地球一圈。
开口就问我:「为什么要给沐沐买这种垃圾食品?」
我懵了,赶紧找补:「是我买给自己的,不给沐沐吃。」
「所以你觉得自己吃就没问题?」徐青空眉毛皱得能原地织一件毛衣,「油炸食物会让身体的 PH 值飞速下降,造成酸性体质。正常人体液的 PH 值在 7.35-7.45 之间,但如果 PH 值下降到 6.8 癌细胞将快速扩散。」
我没听明白:「所以呢?」
「致癌风险会增加。」
我脑袋转了 180 个弯儿,才意识到他仿佛在关心我。
可真够含蓄的。
沐沐不高兴了,攥着小拳头:「是我要妈妈买的!爸爸,凶凶!」
说完,徐青空笑了。
嘴角漾出了一颗微不可见的梨涡。
这还是我误入时空,第一次看见徐青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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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公用小号找情感咨询师聊天。
问如何笼络老婆的心。
他说:「老婆对我很冷淡,有什么方式改善?」
「只要你有办法让她对我热情点,钱管够。」
他还说:「最好让她爱上我,欲罢不能那种。」
不巧。
那情感咨询师,是我。
1.
我跟靳云是家族联姻。
因为我家破产,靳家的老太爷很喜欢我,特地上门提亲,并承诺奉上靳氏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救我家集团于水火之中。
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我爸一口答应了。
结婚那天。
比起新闻上靳云拈花惹草的形象,他对我更多的是冷着一张脸。
好像我欠了他好几个亿。
这婚,又不是我要结的。
他跟我摆个臭脸抗议,有什么用?
一整天的婚宴,他没主动跟我说过话。
直到晚上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晚上不用等我。」
然后他去了书房。
我这才足足松了口气,巴不得他不回来。
洗完澡后,我拿出手机看了眼工作后台。
我是做情感咨询的,职业习惯让我时不时上线看下有没有人联系我。
如果没有急事,晚上 7 点以后是不会有咨询者的。
但今天,还真有留言。
四条留言,五分钟前。
他的昵称是小猪猪。
「救命啊!老师,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我老婆看我一眼?」
「我老婆真的好漂亮啊,但我不敢跟她主动说话,也不敢离她太近!我怕她不喜欢我!」
「老师,你在不在!求助啊!」
小猪猪是同事转到我这里的咨询者,因为他的主要目的是问如何得到他老婆的心,如何让他老婆开心。
同事认为我是女生,更有发言权。
所以,我在一星期前就接手了。
小猪猪平时见不到人,但一上线就是个话痨。
而且我算是明白了,他更多的是想着发泄情绪,而不是寻求我的帮助。
大概是看到我上线,又给我发了一条:「老师,新婚第一夜,我该怎么做?要不要直接冲进去?」
我:「……」
「老师也觉得不合适吧?但她真的好美啊!我得发个照片给你瞧瞧。」
几秒钟后,图片发过来了。
我震惊了。
天!
照片中的正在喜宴上敬酒的女人,不是我吗?!
2.
不管是婚纱款式,还是手里拿着的定制红酒,甚至手上跟脖子上的黄金饰品,跟我身上的简直一模一样。
我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包括我的脸。
是我没错。
「老师,很美吧?诶,可她对我没什么兴趣。」
小猪猪正在输入:「我来书房工作她好像还挺开心的,今天可是我们新婚夜,不应该值千金吗?」
「女人心海底针,怎么这么难琢磨啊?」
我:「……」
所以,小猪猪是靳云?
我实在是没办法把这个话痨跟冷面阎王靳云联系起来。
靳云是靳氏集团的掌舵人,也是最年轻的金融黑马,靳氏集团虽然是老牌公司,但发展出现了停滞,也跟我家遇到过相同问题,就是破产。
但靳云掌舵后,成功转型,不仅突破了原有限制,更让市场跟业务都翻番。
可在他手下待过的员工,都说他行事果断雷厉风行,尤其是那张脸。
五官虽然精致绝美,但只要一眼,就能让人浑身一颤。
「老师,我想好了!我决定冲进去了!」
小猪猪给我发来了信息,我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回复呢。
门口就来了动静。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靳云站在门口,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衬衫,腹部的肌肉若隐若现,可眉头微蹙着,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冷意。
我拉紧被子,结巴地问道:「你、你干什么?」
他轻启薄唇,言简意赅地吐出三个字:「你怕我?」
紧接着,迈开修长的双腿朝我走来。
我深吸口气,怕他做出极端的事,下意识地敲键盘打了行字给小猪猪:「不能冲动,会吓坏她的!」
果不其然,我听到他握在手里的手机一声震动。
靳云脸色阴沉,轻飘飘地对我丢了句:「怕什么,我拿个东西而已。」
他故作镇定,随手拿起我放在沙发上的贴身吊带,迈开双腿朝门外走去。
啊……他要不要看看自己拿了什么?
随着房门被关上,我的手机又收到了小猪猪发来的信息:「啊啊啊,老师!我听你的话出来了!」
「但我不小心把她的吊带拿出来了!」
「我社死了,这也太丢脸了吧!我老婆肯定觉得我是个 LSP!」
好吧,我确定了。
小猪猪真的是靳云。
3.
来回在对话框输入了好几遍,我都没发出去。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回他了。
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声音,挺大声的,一听就是靳云在说话。
我下床光着脚走过去。
只听到他扯着嗓门:「鲁阿姨,这衣服味道太大了,得拿去清洗,洗到没味道为止。」
「好的,少爷。」鲁阿姨应声道。
她是家里的保姆阿姨,专门管衣物清洗。
闻言,我脸色一红,因为今天结婚,所以我是喷了点香水在身上,但不至于吊带全是味道吧?
想着,手机忽然振动了。
小猪猪又发来信息。
小猪猪:「老师,我灵机一动,说我老婆的衣服有味道!立刻喊家里的阿姨把她的衣服拿去洗了。」
小猪猪:「我聪明吧!」
小猪猪:「总好过让她误认为我是 LSP!」
是聪明?是大聪明。
我抿了抿唇,还没从刚才的震惊里缓过来,实在不知道怎么回。
可小猪猪喋喋不休啊,使劲地给我发信息。
小猪猪:「我老婆的衣服好香香啊,我有点喜欢。」
小猪猪:「诶,不光人长得美,味道还好,我后悔了。」
小猪猪:「要不然我鼓足勇气,再冲进去一次吧!」
小猪猪:「老师,你鼓励鼓励我。」
???
我看到信息后,毫不犹豫把房门锁上了。
我看着锁被转动了两次,紧接着,又收到了小猪猪发来的信息。
小猪猪:「完球了,我老婆把房门锁上了?」
小猪猪:「啊,救命啊,老师,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我说她衣服有味道,她听见以为我嫌弃她,所以生气了?」
小猪猪:「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倒吸了口凉气,甚至怕他敲门,想了想还是决定发条信息回他:「猪猪,既然她把门锁了,你要不就睡书房?」
「或许她不好意思呢?你不是说你们是家族联姻,她也许到了新环境会觉得陌生。」
我打着字手都颤了,听着外面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心更慌了。
就怕他一冲动把门砸了闯进来。
4.
但很快,外面的脚步声停了。
「老师你说得对,我要爱护她,毕竟她刚来,我会把她吓坏的。」
没想到冷面阎王,还挺知道心疼人呢?
等我浅浅地松了口气,下一秒,又收到小猪猪的信息:「为了让她快速适应家里的环境,我决定明早等她吃饭。」
「……」
我怎么觉得给自己挖了个坑?
重新回到床上望着天花板,我努力回想了下跟小猪猪的交流,之前并不算多。
他一直声称家里给他找了个女孩结婚,他挺喜欢的。
还问我说怎么笼络她的心。
我当时怎么说来着。
我翻了翻聊天记录,哦,我当时说:「得给彼此时间,尤其是联姻没有感情基础。」
那时候我想到了自己,家里破产后被直接告知联姻,也让我措手不及。
所以现在冷静下来,我突然有个疑惑,他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我想来想去跟靳云的人生轨迹都没有任何交集。
还是说,他像新闻上说的,见一个爱一个?
念头一闪而过,我不敢细想,连忙拽紧被子入睡,也不知道明天要怎么面对小猪猪……啊,不,是靳云。
…………
第二天一早。
管家上来喊我下楼吃饭,说靳云等在楼下挺久了。
其实我早就洗漱好,化好淡妆,随时都能下楼。
可是……我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靳云怎么还在楼下等着,他不用上班的吗?
我深呼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跟着管家下楼。
只见靳云坐在主桌上,背脊挺直,紧抿着薄唇,侧眸看向我一眼,抛出两个字:「吃饭。」
他还真等我吃饭啊。
我走到餐桌前坐下,埋头苦吃,想趁早吃完赶紧逃回房间去。
可我才吃两口就噎得不行。
靳云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不明意味的情绪,他看着我,轻蹙着眉。
随后起身:「我去上班了。」
那敢情好。
我也随即站起来,想回房躲一躲,可谁知道靳云伸手拦住我:「我说过你可以走了?」
「吃没吃相,苏羽,你不知道好好吃饭?」
「……」
怎么这么凶啊?
「坐下。」
靳云眉头轻挑,薄唇微动:「管家,看着苏羽把饭吃了。」
5.
靳云去上班了。
可饭桌上的早餐却越准备越多。
食材不仅很新鲜,而且各式各样的都有,变着花样地给我上菜。
好在每一样都不多。
管家在一旁详细耐心地给我介绍各种早点。
他介绍完,紧接着又说了句:「少夫人,我们家少爷很在意您,我从没见过他对女生这么上心。」
是挺上心的。
但他到底见过哪个女生早餐吃这么多?
天南地北的美食,总共加起来得有十八种!他明明是在把人当猪喂啊!
正当我一筹莫展,手机振动了,是小猪猪发来的三个表情包。
小猪猪:[得意][得意][得意]
我皱眉,他在得意什么?
小猪猪:「老师,我早上把我老婆喂饱了。」
「……」
他用词能不能再准确点?
小猪猪:「老师别误会,我还没跟她有接触,我的意思是早餐把她喂饱了。」
小猪猪:「我寻思着她是不是很久没吃好东西了,吃早餐差点整张脸都掉到餐盘里去了!」
小猪猪:「一定是家里破产后,没好好吃饭,看着也挺瘦的。」
小猪猪:「但我不知道自己刚才语气怎么样,会不会太凶了点。」
小猪猪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可我想了想还是得给自己狡辩两句:「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不适应婚后的身份,想早点吃完,避开你?」
什么整张脸掉到餐盘里去了!我只是想赶紧把早饭吃完!
小猪猪沉默了。
我看软件那头一直在正在输入,但始终没有发信息过来。
索性,我又发来一条信息过去:「而且女孩子的胃口小,刚起床早餐吃不了这么多,很容易造成浪费。」
外界传言说靳云是个冷面咖,但也是个玩咖,身边很多莺莺燕燕围绕着他。
既然他身边这么多女人,怎么搞得他对女人好像不了解一样?
忽然,管家的电话响了。
他在一旁恭恭敬敬地接起:「好的,少爷,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做。」
挂断电话后,管家走到我面前,带着浅笑:「少夫人,少爷打电话来说您应该吃饱了,您没动过的早点会分发给别墅佣人,不会造成浪费。」
「行。」我朝管家点头笑了笑,总算不用吃完。
靳云还挺听话……不对,小猪猪还挺听话的。
果不其然,我刚走到楼上房间,收到了小猪猪的信息:「老师,你太了解她了!管家说她应该是吃饱了,盯着桌子很久!可能是想吃,但是胃口小。」
小猪猪:「但避开我这件事我还是不懂。」
小猪猪:「我是她合法老公,她为什么要避开我?」
这到底是什么直男逻辑?
看到靳云发的信息,我实在忍不住了。
深呼吸了口气,询问:「猪猪,你谈过几次恋爱?」
怎么……蠢笨如猪啊!
良久。
那头再次沉默了,已读不回。
过了一小时也没什么动静。
我想了想,大概是靳云谈过恋爱的次数太多,自己都记不清了,也就没好意思跟他的咨询师实话实说!
8.
下午闲着没事。
我回公司上班了。
当初我是在咨询工作室全职的。
可后来因为我家公司走向衰败,我爸让我回公司帮忙,我才从全职转为兼职情感咨询师。
闲着无聊,我索性直接回去上班了。
因为有靳氏集团的资金注入,我家的企业还能正常运作。
「你怎么回来上班了?」
我爸见我回来上班,略带愧疚地说道:「不是给你放了婚假?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
「我闲不住。」
我是学会计专业的,帮我爸理清楚公司的账目是我目前的重任。
「既然这样,你跟我去一趟会议室。」
我爸这两天忙集团的事,黑眼圈都加重了不少:「靳云过来了,刚好你在,把财务上的事也一并跟他汇总。」
我微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公司如今靳氏集团占着股份,他过来也很正常。
我爸领着我去了会议室,公司的股东都到了,靳云就站在他们中间,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生气地屈指敲了敲桌板。
带着金丝眼眶的靳云,浑身上下多了几分清冷。
啧,跟话痨小猪猪真是两副面孔。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眼神,随即抬起头来,对上我的眼睛。
四目相对,我先怂了。
我立即低头看手机回避他的眼神,这谁扛得住啊?他聊天有点猪,但眼神有狼性。
「小羽,你在想什么?靳云让你过去跟他汇报财务工作。」
我爸用手肘戳了戳我,提醒我。
我:「哦……」
我匆匆上前,把最近汇总的公司财务情况说了一遍。
交谈中他只轻轻单音节一个「嗯」,又从我手里把报表拿过去看了两眼。
那双手骨节分明。
我顺着他的手往上看,这才发现我跟靳云竟然距离这么近,尤其是他喉结微微滚动……瞬间吸引了我的眼球。
人帅又高,扑面而来荷尔蒙,人还很有意思。
我猛地倒吸了口气。
咦!
我在想些什么?!
「明白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低沉又有磁性,我的身体微微一颤,天,小猪猪的声音真好听。
「还有问题?」看我站在原地,靳云公事公办的语气带着疑惑。
「没有了。」
我扭头轻吐了口气,随后迅速地走到位置上坐下。
该死,差点被他那张脸迷惑了!
9.
回到位置上。
我的视线落在靳云脸上,见他在 PPT 前侃侃而谈,对苏氏未来要做出的改变跟产品的变动舍弃有他自己的规划。
靳云很果断,直接把不应该存在的产业链全部拿掉了。
选择的新产品跨度挺大的。
保守派的老董事们当然也有不同意的,急得差点站起来跟靳云干架。
「如果你们不同意我的方案,可以退股,我会按照市场价回收。」
靳云敲了敲桌板,示意会议室安静:「不会让苏氏的董事们吃亏。」
「现在,谁还有意见?」
顿时,会议室鸦雀无声,谁也没说话。
虽然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个年轻人,但靳云不仅让靳氏集团成功转型,还让靳氏完全成为一方标杆性企业。
加上他散发的气场,谁也没开口说要卖股份。
我忍不住感叹。
靳云真的是小猪猪?真是不可思议啊。
没想到他这种说一不二的霸总外表下,还有小猪猪这种话痨体质啊。
…………
会议结束后,我看被靳云被董事们再次围住了,似乎都对他的新方案很有想法。
我爸在我身边夸赞道:「胆大心细,这么好的女婿,我是怎么找来的。」
我眉头轻皱,轻咳了声:「爸,不是用百分之三的靳氏集团股份换来的吗?」
我爸心虚一笑,又迅速板起一张脸:「你不说我都忘了,不光找了靳云这么好的女婿,他还送了这么贵重的聘礼!」
「这样的好事,也只有我女儿能摊得上。」
我的好父亲。
要不是我是当事人,听到这些话我都要痛哭流涕了!
从会议室离开,我回到办公室继续整理资料。
一直忙到快下班才有空看了眼手机,我下意识地打开软件,发现小猪猪给我留言了。
其中还附了张我的图片。
我刚才工作时候的照片。
小猪猪:「老师,给你看看我老婆工作时候的样子。」
小猪猪:[图片]
小猪猪:「可爱认真又美,今天我还听她汇报工作了,完成得很棒啊啊。」
小猪猪:「嘿嘿,要是被她知道我偷偷看她,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我默默地回了一条过去:「心情有点惶恐。」
小猪猪几乎是秒回:「老师惶恐什么?我又没拍老师。」
是是是,你说得对。
小猪猪:「老师,我想晚上约她共进烛光晚餐,怎么样?到时候气氛一烘托,我就搂住她!」
我:「???」
这都是一些什么虎狼之词!
小猪猪:「老师觉得不合适吗?」
我:「当然不合适!新婚、联姻,你们应该保持距离!压迫感太强她会想逃,不如你冷落她几天, 她没准能发现你的好。」
小猪猪:「嗯,我听老师的。」
还好小猪猪听话,要不然真不知道靳云能干出什么事来!
我揉了揉太阳穴的工夫,忽然想起我早上给他发的信息,他还没回。
我索性又问了一遍:「猪猪,你还没告诉我你谈过几次恋爱呢。」
10.
十分钟后,那头又没动静了。
又是已读不回。
怎么回事,他想躲避问题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接下来的几天,小猪猪不仅在线上没找我,连新房里都见不到他的人影。
我听管家说,靳氏集团最近又接手了好几个项目,靳云经常忙到深夜才回家。
管家还说:「少夫人,我看少爷回来后经常会在主卧门口坐一会儿,然后去书房忙工作,他有好几次想找您,但又怕打扰您。」
啊啊啊,他还挺听话的呢?
让他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真是个好拿捏的霸总。
可是,一周后。
我刚下班回家,就收到了小猪猪发来的信息。
小猪猪:「不行了老师,我忍不住了,我要主动找她!」
这怎么能行?
我正想扭头溜走,身后传来了管家的声音:「少夫人,您终于回来了,少爷等您很久了,您快过来一起吃饭吧。」
管家早就把晚餐安排好了,又是满满一桌。
靳云坐在主桌上仍然挺直脊背,姿态优雅,他只是轻轻瞥了我一眼。
这时候走,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我只好深呼吸朝着饭桌上走去,边走边露出职业假笑:「刚好我也有点饿了。」
只要靳云不扑上来搂住我,吃个晚饭而已,我能接受。
「最近工作挺忙?」
他见我坐下,冷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额头上却沁出了一层汗。
他看着挺紧张?
「挺忙的,你不也挺忙的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尬聊?
我细细地品尝桌上的菜品,绝对不再犯狼吞虎咽的错误,但没过一会儿我看着靳云就起身了。
他似乎要朝我走来。
他不会是想要搂我吧?
我慌了。
我抬起头,手一抖,看到路过的鲁阿姨,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大脑完全没经过思考,我随便找了个话题,几乎是脱口而出:「鲁姨,我之前那件吊带您帮我洗了吗?」
肉眼可见地,我身侧的靳云脚步僵住了。
鲁阿姨连忙摆手:「吊带我没洗啊,少爷后来说他自己处理。」
自己处理?自己处理是什么意思?
鲁阿姨又连忙补了句:「少爷,之前我打扫书房,好像看到你放在床头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靳云。
只见那张脸顿时染上红晕,俊脸的两颊仿佛猴屁股。
他动了动唇,想说却没说出口,视死如归地扭头直接朝着二楼的书房走去。
完了!
他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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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从小到大的宿敌联姻了。
却在结婚前意外地出了车祸。
为了双方在婚后和睦相处。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装失忆。
但谁料这男人在得知我失忆后竟然直接倾身吻了我?!
1
我叫乔柔,是江城乔家的大小姐。
在我身边坐着的这位,是我从小到大我宿敌——梁越。
当然,现在也是我名义上的合法丈夫。
此刻我和他正坐在车上,准备前往婚纱店,确定最后的妆造细节。
车内空间宽敞,我和梁越各占两端,中间隔着距离仿若银河。
我拿着手机看着微博上的好几条热搜,无一不是关于江城梁、乔两家联姻的系列话题。
话题内许多财经类的博主进行着热烈地讨论和分析。
就连外行人也能看出来这是一场极具商业性质的豪门婚姻。
梁氏企业的官博恭祝着新婚快乐,配图是我和梁越的合照。
照片中两人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说不出「幸福」二字。
最重要的是,这张照片里的我,额头冒了一颗痘。
我嘴角一抽,拿着被我放大到极致的照片,转头就想和梁越理论一番。
「梁越你——」
话到嘴边却又突然凝噎了。
过几天就是婚礼,好不容易维持了表面和谐,这一吵不是又没了?
我收了话头,继续玩着手机,在一旁默默地平息着怒火。
耳边却又传来梁越微哑的嗓音:「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
——又?
我乔柔是有很多事吗?
刚压下去的怒火「噌」的一下又冒了上来。
我摁灭了手机,双臂低低环起,挑眉看着慵懒地靠在背椅上正在小憩的梁越。
依旧是年少时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我更气了。
梁越似也若有所感。
他掀起眼皮,慢悠悠地抬眼望向我,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我的发言。
大战一触即发。
我背脊不自觉地挺直,微微抬起下巴。
刚想反唇相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人死死地按在了怀里。
清冽的松木香萦绕在我鼻尖,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耳边只剩各个方位嘈杂的鸣笛声。
车身好像被撞飞了,又开始翻滚着,不断在坠落。
我只觉得我的肩膀被箍得生疼。
2
醒来后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我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想要起身坐起,谁知刚弯了下腿便感受到了一股锥心的痛。
冷白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我无力地躺了下去。
脑海中不断闪过车祸发生时的每一帧画面。
梁越……
也不知道他和司机怎么样了……
我呆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却始终忘不了那个炽热得仿佛能将人融化的怀抱。
甚至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循环播放着。
我脸烫得像发了烧,用手背进行物理降温好几次也依旧毫无作用。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可是从小吵到大的宿敌。
心底一个激动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可是他救了你啊!还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抱着你!」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又立马反驳:「那你现在难道是准备和宿敌好好相处了?」
「都要结婚了,当然得好好相处啦!」
「你确定他不会认为你被夺舍了?」
……
我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又将被子拉至头顶,把自己整张脸都遮掩着。
不过要是真被夺舍了就好了,这样也永远不会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等等。
……不会想起?
我脑中叮的一声,闪过无数本偷偷熬夜看过的失忆梗狗血言情小说。
瞬间找到了破局的切入点——装失忆。
3
我独自在病床上演练了好久,将梁越会出现的各种反应都设想了一遍,现在就等着见到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如愿被打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率先进入了房间内,身后跟着额头缠着纱布的梁越。
以往向后梳起的碎发此时乖顺地垂在他的额前,再没有私下里散漫的模样。
出神间,二人已行至我的床边。
医生一边手调节着点滴速度,一边问道:「乔小姐,感觉怎么样?」
来了来了。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我刻意让自己的眼睛无法聚焦,又装作一脸懵懂的模样:「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医生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从胸口处的小口袋里掏出一支圆珠笔,开始记录着什么,没再多看我一眼。
我的目光缓缓移动到梁越身上,被子里那只打着石膏的腿悄悄用力,一股熟悉的疼痛感顿时遍布全身。
我小嘴一瘪,双眼噙泪,带着哭腔张嘴:「老公。」
这委屈到极致的语气、这刻意拖长的尾音,
估计就算是我爸妈现在站到这,恐怕都不敢认我。
梁越果然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
医生停下手中的笔,看向一旁的梁越:「应该是车祸刺激出现暂时性的认知障碍,待会需要给乔小姐做一个更加详细全面的检查。」
……我后悔了。
但如果我现在说是在开玩笑,估计下一秒就会被他送去精神病医院。
于是我眼皮一眨,眼眶里的眼泪吧嗒一下就落下来。
站在一旁的梁越忽然倾身上前,用他修长的手指擦拭着我的眼泪:「不是认知障碍,我的确是她的丈夫。」
他的手在我脸上轻轻地摩挲,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柔。
我双目圆睁,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梁越看着我,不知想到了什么,兀自笑了笑。
下一秒便捧着我的脸,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温声安抚:「别哭了。」
原本浅淡柔和的木香却极具侵略感地将我包围。
我心跳漏了一拍,接着又快速地跳动着。
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想象梁越得知我失忆后各种各样的反应,唯独没有想象过现在这一种。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
梁越却已经起身,顺手替我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身去找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的主治医生。
我抬手摸了摸额头,大脑一片混乱。
梁越,你也被夺舍了?
4
经过再一次详细的检查后,我坐着轮椅,被梁越推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看着化验单,得出结论:「是一种车祸后出现的应激综合征,具体表现为暂时性的记忆缺失或混乱,先目前没有太好的治疗方法,主要以疗养为主。」
梁越听了眉峰紧蹙,转头看向了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我。
我立马正襟危坐,轻轻柔柔地问:「很严重吗?」
梁越挑眉,眼底眸光微转,似觉得见到这样的我十分新奇。
他轻笑了一声,同医生道别后向我走来。
在他的手搭上轮椅时,我身体微僵,犹如芒刺在背。
吵了这么多年,果然还是有些不适应和梁越如此和谐亲近。
我身体微向前倾,试图悄悄远离背垫。
一只手却搭上了我的左肩,甚至微微用力地将我按回背垫靠着。
「躲什么?」梁越垂眸看着我,声音染上些玩味,「不是你老公吗?」
我额角一跳,轻轻咬牙。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是真的被撞坏了脑子。
不然怎么可能脑袋一热就喊了他一声「老公」。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深吸一口气后,我仰头看向梁越,准备将小白花人设发挥到极致。
「坐太久了,我只是想活动活动而已。」我语气委屈至极,还带着许些撒娇的意味,「老公怎么能这么说我?」
「嗯。」梁越望着我,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满意地勾起了唇角,「是老公的错。」
我:「……」
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这两个字。
5
梁越身边的周秘书已经将车开过来了。
上车时梁越轻手轻脚地将我抱进了车后座。
不经意抬眸间,我看见周秘书一脸嗑到了的表情。
我:「……」
梁越,你的秘书都和现在的你一样奇怪。
6
宾利驶入城南别墅区,在一座三层高的复式别墅前停下。
这是两家人为我和梁越准备的婚房。
但我和他从来都没踏入半步。
「我们的婚房。」车窗上倒映着梁越的身影,只见他姿态懒散地倚着靠背,似笑非笑,「这也忘记了吗?」
……糟糕。
第一次装失忆,还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记得这件事。
我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正准备回答时,就听见一声轻笑,随后便见他转身下车,打开了我这一侧的车门。
梁越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另一只手向我伸来,姿态放荡不羁。
见我看来,又扬了下眉梢,语气难得有几分正经:「忘了就忘了。」
他停顿,突然倾身靠近我,声音略低:「老公带你回忆。」
7
车门半开,昏黄的路灯斜照进车内,在清冷的夜色中平添了几分暖意。
他逆着光,光线勾勒出他深邃的眉眼。
我被他眸中的的笑意晃了心神,迷迷糊糊间搭上了他微凉的手心。
梁越笑意更深了。
在我双脚刚沾地时,他将我拦腰抱起,还顺手掂了掂。
身后的宾利扬长而去,不敢多留一刻。
梁越抬脚走进庭院,颇有兴致地开口:「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可都是依着你的喜好种下的。」
我望向院中的亭台水榭,假山玉池,更有藤萝翠竹点缀其间,清幽雅致。
的确是我喜欢的风格。
可这跟你梁越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在这之前,你可是一直住在另外一套公寓里。
我抿了抿唇,有些无语。
进门后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梁越单手托着我,打开了别墅里的照明灯。
偌大的别墅里没有用人,家具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崭新而干净。
梁越将我放至沙发上后,仍站立在我面前。
我仰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只见梁越扯了扯领口,忽然微微屈身,与我对视。
几秒后又十分具有侵略性地向我缓缓逼近。
我心跳陡然加快,下意识地向后躲,警惕地看着他:「你干嘛?」
梁越唇角勾起浅浅弧度,伸手拿起我身旁的靠枕,替我垫在了身后。
「有人腿脚不方便。」梁越语气戏谑,「当老公的不得照顾照顾吗?」
我双手抓紧了裙摆,心里不停地蹿着小火苗。
老公老公,公你个头!
直接把这两个字文在你脑门上得了!
我深吸一口气,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谢谢老公,老公真好。」
梁越「嗯」了声,笑意漫上眼角,懒洋洋地靠在了沙发上。
可我哪能让他歇下来?
我环顾别墅内的布局,侧头看向刚坐下的梁越,幽幽开口:「原来这些都是老公精心挑选布置的吗?」
梁越身子微微向后靠,姿态悠然,嗓音从容散漫:「除了我,还有谁?」
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我眨眨眼,对他提出要求,语气中含着一丝促狭:「我有点渴。」
梁越身形一顿,挑眉看着我,递来的视线耐人寻味。
片刻后又不紧不慢地起身,刻意拖长语调:「行,我去给乔乔找。」
别墅里的厨房很大,大到只能看见梁越一个人翻箱倒柜的忙碌身影。
我忍不住弯了嘴角。
8
我和梁越的婚礼在一个星期后如约举行。
在这一个星期内,我和他的相处算得上友好。
——基本都是他说他的,我演我的。
但毕竟是商业联姻,婚礼流程算不上繁琐。
除去中午的正式婚宴外,重中之重还属今晚八点的天台晚宴。
今年许多新兴企业入驻江城,梁、乔两家本地企业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
为了利益最大化,加之我与梁越在长辈面前表现和谐。
双方决定以联姻的方式促成合作关系,稳定两家军心。
这段时间两家正忙着筹划各种方案,无暇顾及我俩的真实情况。
今晚更是他们与各行各业交换信息的重要途径。
9
我从来没有幻想过我的婚礼。
我想,梁越应该也没有想过。
我和他二人左右不过是一个从出生就等着嫁人和一个等着继承家业的区别。
但这一点也不悲哀。
10
此时的我身着婚纱,与宴会厅只有一门之隔。
婚礼进行曲响起。
面前沉重的门向两边打开,我终于看见了浪漫而梦幻的会场。
成千上万朵红色玫瑰分布在会场各处,中间点缀着白色小灯,似星河坠入花丛。
昏暗的宴会厅里只余我身上这束柔和的光,跟随着我一步一步地缓慢移动。
梁越穿着深色西装,姿态矜贵地立在长廊的尽头。
场内坐满了宾客,此刻却十分安静。
我行至梁越面前站定,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梁越回望着我,幽深的眸底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情绪。
我拿起被人托举在一旁的银色婚戒,伸手握住他白皙修长的手。
在戴上无名指的那一刻,我停顿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
梁越挑眉,歪了下头:「现在想逃婚——」
他顿了顿,将手向前伸了半寸,戒指卡在了无名指正中间:「会不会有些晚了?」
我笑了笑,低头将戒指一推到底:「只是怕老公不想娶。」
梁越低眸轻哂,没有回答。
他取过女戒,神色专注地戴上了我的无名指。
下一秒,他俯身而来。
单手托着我的后脑,另一只手落在我的腰间。
唇瓣紧紧贴合,清冽的木质香拂过我的鼻尖。
淡而灼热。
明明是浅尝辄止,却让我心止不住地狂跳。
梁越眸光深暗,声线低缓:
「梁太太,下次别把这个忘了。」
11
晚上八点整。
国内外极具盛名的交响乐团早已在天台演奏着悠扬婉转的乐曲。
我穿着珍珠白的紧身鱼尾礼服,挽着梁越的手臂,在媒体的闪光灯下,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
在梁、乔两家对近期合作情况展开简要描述后,晚宴正式开始。
各类名流集聚,在觥筹交错之间谈笑风生。
唯有一处角落,与晚宴中的氛围格格不入。
那是我与梁越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们。
与他们结识,还多亏了梁越。
小时候爸妈常常忙于公司事业,根本无暇顾及年幼的我。
思来想去,想送去托管,又怕我孤单,后来与同样忙于事业的梁父梁母一拍即合,便直接把我送到隔壁梁家,让我和梁越一起玩。
与他们相识的那一天,也是我和梁越成为宿敌开始的第一天。
记得当时踏入大院时,小梁越正和他们在商讨今天该玩什么游戏。
我穿着最喜欢的粉纱蓬蓬裙,踏着小皮鞋站在了他们面前。
小梁越举起小手,提出大家一起玩枪战游戏。
我不满地瘪嘴,娇声娇气地对着这一群正激动应和着的男孩子说想玩公主和骑士的游戏。
男孩们面面相觑,有的抠着小手,有的低下了脑袋,分明是不想玩,也不忍拒绝我的模样。
但那时的我太小,还固执地站在他们面前,认为他们一定会和我一起去玩。
后来只有小梁越站出来,奶凶奶凶地对着我说:「世界上根本没有公主。」
在听到这句话的几秒后,我哭着跑回梁家别院,在梁爷爷梁奶奶面前嚎啕大哭。
小梁越当晚就被梁爷爷打了屁股,好几天没能出去玩。
「噗。」想起小梁越当时哭花的小脸,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梁越步伐一顿,侧头望向我:「在笑什么?」
「就是你——」我笑着回答,却在下一秒止住了话头。
好险。
差一点就露馅了。
不远处的许成杰正热情地向我俩打着招呼。
小时候大院里的人基本都在那边坐着,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但很抱歉。
我乔柔现在只能装作记不得你们了。
「没什么。」我收回视线,朝那处正在挥手的许成杰扬了扬下巴,「要去那边吗?」
这不废话吗?
依照他们和梁越三天两头约局的关系,这能不过去吗?
看来又得演一场大戏。
我看向梁越,等待着他的回答。
天台上光线朦胧,淡淡的灯光恰好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
他顺着我的视线望向许成杰。
他凝眉半晌,薄唇淡淡抿起:「暂时先不去了。」
「啊?」
「这也不记得了吗?」梁越放下我搭在他臂弯处的手臂,「那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发小。」
我依旧怔怔地看着他。
他轻笑了一声,抬手在我的额间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你先去,我还有事需要处理。」
我对上他那双蕴着散漫笑意的眼眸,有几分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梁越见我没动静,又微微屈身与我平视,吊儿郎当地拖着腔调:「原来我家乔乔这么黏人?」
我摇了摇头,抬步向角落处走去。
行至一半又回头看了眼梁越。
他仍慵懒地站在原地,衬衫解开了两个扣,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12
「乔姐,越哥怎么没来?」许成杰递给我一杯酒,看着梁越的背影,语气里充满了疑惑。
我瞥了一眼许成杰:「我怎么知道?」
「你俩不是结婚了吗?怎么会不知道。」许成杰开始不满地嚷嚷,「我不管,乔姐,你必须把越哥叫过来。」
许成杰的大嗓门嚷得我头皮发麻,只好先无奈地应道:「行了行了,他刚说有事,估计等会就来了。」
许成杰闻言顿时一喜:「还得是我们乔姐。」
「什么乔姐。」坐在环形沙发另一头的傅楚笑着接话,「现在应该喊嫂子。」
「对对。」许成杰凑到我身边,碰了一下我手中的酒杯,笑得狡黠,「嫂子~」
一声声妖娆妩媚的调子直往我耳朵里钻。
我眼角轻轻一抽,几乎是咬牙切齿:「许成杰。」
「到!」
我微笑着看着他:「别逼我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扇你。」
话音刚落,许成杰直接把脸怼到了我面前,还一脸享受地闭着眼。
不远处的傅楚直接踹了他一脚:「行了,等会儿真扇了,有你好受的。」
许成杰挨了一脚,仍贱兮兮地凑回来说:「不过还真没想到你俩居然成了。」
我摇着玻璃杯里的酒,只觉得耳朵边嗡嗡响:「许成杰,你话真的很多。」
许成杰当然不为所动,直接略过我说的话又自言自语起来:「你记得小时候你俩第一次见面就吵架吗?」
「那不也有你俩的原因?」我十分无语。
傅楚将手摊在两边,耸了耸肩,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许成杰幽怨地看着我,嚷道:「那后来还不是陪你玩了半个月的过家家啊!」
顿了顿,他又不甘心地干嚎:「整整半个月啊!」
我揉了揉一侧的太阳穴,没再理他,将视线放向不远处。
哪知道许成杰突然又来了兴致。
他用手肘碰了碰我的手臂,用下巴点了下我视线所及处正穿着和我同色系晚宴服的年轻女人。
我半眯着双眼。
这是我和梁越的婚礼晚宴。
按理来说,受邀而来的女士但凡稍微有点情商,应该都会避免与新娘撞色撞衫。
这位女士倒是与众不同。
「这是林家的小姐,林诗雯。」傅楚顺着我俩的视线看去。
许成杰咂着嘴补充:「你之前没在的那三年,她一直在追求越哥,有任何越哥出席的场合她一个都不落下,还真没想到连你和越哥的婚礼她也能凑上来。」
我压下心里莫名的烦躁,轻轻「哦」了一声。
看着她那身珍珠白的晚宴服,是越来越不顺眼。
不远处的林诗雯向我看来,举杯朝我微微一笑。
「宣战。」许成杰有些激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是在向你宣战啊!乔姐!」
我不说话。
举杯回敬了她,无名指上的定制钻戒在灯光下照耀下熠熠生光。
13
拿什么战?
我可是的的确确缺少了在江城的这三年。
14
正准备起身去找梁越时,林诗雯出现在了我面前。
她脸庞清纯可人,像一朵柔柔弱弱的小白花。
「乔小姐。」她含笑开口,声音清脆甜美,「这件婚纱很美。」
我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礼服,点了点头。
「说起来,在乔小姐没回国之前。」她撩了撩散落在肩头的头发,「我也预定了类似的婚纱。」
「看起来很像同一件。」林诗雯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连,又忽然饱含歉意地笑了笑,「你别介意。」
同一件?
到底是同一件衣服,还是同一个人?
我向后靠了靠,虚环手臂,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林小姐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这话中话我倒是听不太明白。」
「我的意思是,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林诗雯回视,「偏偏有人占巧横插一脚,让人烦恼。」
我露出一个笑容:「你说得对,是得有个先来后到。」
我不再理会这朵小白花,转头看向一旁吃瓜正起劲的两人,淡淡道:「我不过出国三年,圈子里更新换代这么快?」
许成杰立马直起身接话:「哪儿能啊,姐姐。」
他压低声音,却又让在场的人听个分明:「这位就根本没进过。」
站在一旁的林诗雯顿时变了脸色,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我瞥了一眼林诗雯,刚要开口,就瞧见梁越向此处走来。
!!
我还没告诉许成杰他们我「失忆」的事儿呢!
我起身快步走到梁越身边,挽上了他的手,带着几分委屈:「老公。」
「怎么了?」梁越在我身侧站定,不再往前半分。
林诗雯重新挂上了得体的笑容,眼含几分羞涩地看着梁越,娇声喊道:「梁少。」
我觉得我头顶隐约有点冒绿光。
梁越目光根本没往她身上看,仍侧头望着我,又轻声问了一遍:「怎么了?」
你惹的桃花债都找上门来了!
还问怎么了!
我眨眨眼,很无辜地看着梁越:「林小姐说我插足你和她的感情。」
一旁的林诗雯瞪大了眼睛,仿佛根本没想到我会直接这么添油加醋地向梁越告状。
她摆着双手,一副被冤枉了的模样:「我没有,梁少。」
梁越上下打量了她不到一秒,又转头看向我,眉间微拧:「我不认识。」
哼。
我刻意避开梁越的视线,转头看向其他地方。
你最好是不认识。
「好了。」梁越声线里带着点儿笑意,「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我没回答,手却很诚实地搭上了他的臂弯。
梁越看向许成杰他们,笑得温和而不失礼貌:「我就先把乔乔带走了,你们玩得尽兴。」
许成杰微怔,呆呆地点了点头。
15
回到别墅内时已经快接近凌晨一点。
在主卧洗漱完后,我坐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这一周我和梁越都是分房睡,是梁越主动提出来的。
理由是虽然已经领证了,但还没正式举办婚礼。
当然正合我意。
我是「失忆」了,又不代表我愿意和梁越同床共枕。
「……」
虽然这么想着,但我还是坐在床上,下意识地看着卧室紧闭着的木质门。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主卧门外没有任何动静。
我双手抓紧薄被,原本平整的被子多出许多褶皱的痕迹。
我抿了抿唇。
这样最好。
看来他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我也用不着演什么恩爱戏码了。
「咔嗒——」
卧室门兀地被人推开。
梁越穿着黑色绸质睡袍站在门口。
门外的暖光将他原本散漫不羁的身影平添了几分柔和。
我莫名有些生气:「你怎么来了?」
话一出,我愣怔了一下。
这语气怎么有点不太对。
就好像,在对彻夜不归的丈夫发着脾气。
梁越勾唇笑了下:「新婚之夜,怎么能留乔乔一个人独守空房?」
说着,他迈步走到床的另一侧,理所当然地坐了上来。
独属于他的木质香丝丝缕缕地萦绕在我身边,扰乱着我的心绪。
「乔乔不也在等我吗?」梁越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声线中透着一股子散漫的笑意。
我有些不可置信:「谁在等你了?」
梁越闻言挑了挑眉,递来的视线耐人寻味:「乔乔恢复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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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众所周知,京圈新贵谢南州是个工作狂。
就连我,他的联姻妻子。
婚后两年也没见过他一面。
所以在那场直播的发布会上,我认错人了。
我对着他身侧的助理甜甜的叫道,「老公好~」
台下的谢南州死死的瞪着我,像是要把手里的佛珠摁碎了。
1
此言一出,原本还零零碎碎的弹幕一下多了起来。
【时姐,你认错了人了。】
【笑飞了,助理眼睛都瞪大了,看给孩子吓得。】
【谢南州啊,可长点心眼吧。别摁你那串佛珠了,都要摁碎了。】
【够了,我心疼那串佛珠!】
【之前不是有人说这串珠子求的是姻缘,那里求的,让我们避避雷。】
【我先来个热搜预定。】
……
我看着不断实时更新的弹幕,才发现原来我认错人了。
OMG!
震惊之余,我缓缓将目光缓缓从浑身僵硬的助理挪到了他身侧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至极的事情一般,胸膛欺负的很快,像在隐忍着什么。
我的目光往上。
好家伙。
脸比后台抽奖的黑幕还黑。
2
发布会结束后。
我就看到谢南州还黑着脸靠着车等我。
他似乎看到我还是穿着深V礼服没穿外套,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蹙起,将大衣批在了我的身上再收紧,「上车。」
「不怪我。」我往里挪着,车里开着暖气,温度很高。可当我看见谢南州飞过来的眼刀时,我还是不自觉的将衣领拢紧,我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的替自己辩解,「毕竟上一次见你还是我小学五年级。」
3
第一次见到谢南州,是在我十岁的时候。
那年高二放学回家的他把我当成和家人走散的小孩。
他从一堆同行的人里走出来,「小妹妹,你和家人走散了吗?我记得你,在我家隔壁那栋别墅,我带你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
伸手指了指我家的方向,解释道,「爸爸妈妈在吵架。等他们结束,我会回去的。」
对于我父母吵架,那时的我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们因为生意场上的失意加上感情的不和谐,争执几乎充斥着我的整个童年。
直到我的弟弟出生。
我以为他们的争执会减少。
至少孩子是因为爱才出生的吧。
可是,并没有。
他们的争吵反而更多了一项——弟弟的抚养权。
其实十岁的我已经懂了一些的。
比如我的父母要是真的离婚,也更愿意选择带走弟弟。
没有人愿意带走我。
或许有很多原因吧。
或许是因为我真的没有弟弟讨人喜欢,或许是我真的没有弟弟聪慧,也或许是真的因为他比我小,所以收到的爱意更多。
那时的我当然不会想到有个词可以代替这些现象——重男轻女。
我只知道我只要听不到那些争吵,我就不会难过,不会在每个半夜偷偷将眼泪抹在枕头上。
所以在他们再一次吵架时,我跑了。
谢南州明显没想到我会是这个答案,年少的他有些无措的挠了挠头,「可是太晚了,你一个小孩不安全,有坏人专门蹲在这里拐小孩。」
他说着还扮鬼脸吓我。
那时候的他虽然没有现在长得那么帅,但也不丑。
至少在同龄人里他的长相还是很拔尖的。
所以我根本不怕,反而还笑出了声。
因为第一次有人愿意逗我。
他也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后面在等他的人说道,「你们走吧,我陪陪她。」
夏天的晚风不像白天那么粘人,吹在身上偶尔还会觉得很凉爽,很自由。
我看着一旁等我回家的谢南州,总觉得应该和他说些什么,于是我开口。
「哥哥?」
「嗯?」
「你不用写作业的吗?」
这一问把在期末的谢南州问哽住了,他缓了好久才回我,「送完你回去,倒也做得完。」
我突然坐了下来,坐在他的身侧。
抬头才发现,今晚没有月亮。
星星也很暗。
夜幕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可奇怪的是,我没有觉得害怕。
没有觉得今夜依旧是孤身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莫名的问道他,「哥哥,叔叔阿姨会吵架吗?他们也会丢下自己的小孩吗?」
我听见谢南州轻笑了一声,说道,「会吵架。有时候我让他们太生气,也会说不要我的话。」
他抬起头,那夜的我们并肩望着同一片没有星空的夜幕。
他像是在说给我听,也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可那又怎样呢?我又不指望他们能真的理解我。我做就是做了,自己不后悔就行了。
别人会纠结为什么今天夜里没有星星,但只有星星自己知道它有属于自己的轨迹,有它要去的星海,他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它注定要去往更远的天空。」
好像也对。
与其纠结为什么没有星星,为什么我没有父母的关注。
不如先做好我自己。
我不必去渴望有一个更好的过去。
因为我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比现在更好。
「我要回家了。」我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他依旧很负责的送我到门口,直到看见我进门,和我父母打了招呼才准备离开。
「谢谢你!」
在他离开时我朝他的背影喊道。
少年回过头,眼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今夜的星星还是出来了。我心想。
不过是具象化了。
若我没加上后面的那半句,或许我们的相遇确实是一场很浪漫的开头。
可是我还是加了。
我改了他的称谓,我亲切的称呼他为,「星星哥。」
再后来的我们就像不相交的平行线。
他忙于高三的学业,而我在初中选择了寄宿学校。
再见面的时候。
还是我父母打电话给我和我说生意不好,找不到融资渠道,希望我能和谢家联姻,只有他们愿意帮我们一把。
我对婚姻没什么概念。
恰好那段时间狗仔总莫名其妙给我编排些莫须有的绯闻。
一气之下,我就同意了。
我们婚结得很潦草,没有婚礼没有复杂的流程,只是多了一张红色的证。
哦,还被我锁在盒子里了。
领完证的当天谢南州就走了。
一走就是两年。
4
古早的记忆和此刻面前的男人重叠,谢南州有些乏力的揉了揉眉心,「那我那些财经新闻呢?你也不看吗?」
「我平时也只看些娱乐新闻,又不会特地关注你们那个圈子。」我抱臂往座椅上靠,「而且,我很忙。」
谢南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打开了平板。
他顺着平板里不知道被他什么时候截图下来的娱乐新闻,不紧不慢的说道。
「据狗仔爆料,跟踪当红小花两个月,主动放弃了。发现她除了拿快递外卖和遛狗,基本不以小区外的三里地。」
「论时羡的生活有多无聊?」
「有记者跟着时羡的作息生活了一周,胖了整整八斤。」
「……」
他读完这些后才转头缓缓看向我,「这叫很忙?」
我有些心虚的转向窗外,「忙,都忙,忙点好啊。」
我看着窗外陌生的街道,「这不是回我酒店的路,你要去哪儿?」
「我家。」谢南州很快的接道。
我点了点头,「那把我路边放下就行,我自己打车。」
「时羡,我想我要提醒你一下,我们已经结婚了。海外那边执行人已经订完了,他们有问题会和我实时汇报,如果没什么大型会议,我基本不会再出国了。」说着,他离我近了几分,「所以我现在的工作,是要把你带回家,让你认识一下我,避免你以后再认错人。」
他故意把后半句加重了。
直播时社死的场面似乎又在我眼前回放。
我强装镇定,强迫不再去想那件事。
打开手机,却发现闺蜜林茵给我发来的消息。
三条六十秒的语音。
我以为她有什么急事。
正想转成文字,却没想到手一滑,点成了播放。
于是整个车厢里都传出那个颠婆肆意猖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我看见那个热搜了,但你们家那位看上去挺年轻的。不像你说的那种离异带俩娃的中年地中海秃头总裁啊?」
「他知道你在外面总叫他老登吗?」
「但姐妹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在我们面前叫他老不死的代号就算了,别在人面前叫。
他看上去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我:……
谢南州:……
车内大概有五六秒的沉默,直到开车的助理憋不住的笑声才打破了这场尴尬。
可他似乎在后视镜里看见了谢南州吃人的眼神,轻咳了一声找补,「我突然想到一些高兴的事。」
5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所以我没去过谢南州给我买的婚房。
于是他进门第一句话就是。
「怎么这么空?」谢南州看着空荡荡的婚房问道,「你平时不住这儿吗?」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不是也不住这儿吗,老哥?
可我又不好直说,只能找了个借口,「房子太大了,我一个人住,会害怕。」
这理由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谁会嫌弃房子大啊!时羡!
可偏偏这招对谢南州有用。
他的眼神软了几分,「你先上去,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些日用品。」
谢南州那边前脚刚走,林茵那边就欠欠的打来电话,「在忙什么啊大小姐,怎么不回消息?这让我们这些吃瓜的网友怎么办喔?」
「我第一次能吃到第一手瓜,难免有些激动。我问你啊,他是不是喜欢你?」林茵问道,「不然他为什么死死掐他的那串佛珠?」
我以为她是真的在问我,结果没想到她是设问句。
她没等我回答,自己就接道,「因为他吃醋~~」
我否认道,「不能吧,今天还是我和他见的第二面。」
林·感情大师·茵叹气,「小姐,不知道有没有一种东西叫做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倒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姐长这么好看。
可不对啊。
第一次见面我才十岁。
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一刻,我对着手机的听筒大喊,「谢南州他妈的是变态吧!!!」
而我刚说完,听见我身后有什么东西落下的声音。
我一回头对上谢南州站在门口有些心虚的身影,而原本提在他手里的袋子不经意间从他手上掉了下来。
一个粉色的盒子很合时宜的滚到了我的脚边。
是一盒计生用品。
……
我和影帝契约婚姻多年,关系一直冷淡。
可快离婚时,他却失了忆,在恋综里对我一见钟情。
后来节目收官,每个人被要求说个愿望。
他故意喝多了酒,红着眼望向我。
“老婆,能再爱我一次吗?”
1
【明天上午去民政局领离婚申请。】
谢淮的消息从手机弹出时,经纪人正苦口婆心的劝我接下这档新出的恋综。
“薇薇啊,我知道你顾忌你老公,但最近咱们的资源被抢了很多,只剩下这一个了,你要是再不接,可就要空窗很长一段时间了。”
张姐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为了自己的事业多想想。”
这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起来就差没有把恋爱脑三个大字贴我脑门上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多想了,真的。”
连恋爱都没有,我哪里来的恋爱脑?
更何况,现在这段因为长辈而被迫接受的协议婚姻也到了应该结束的时候。
随手给谢淮回了个好,我甩开手机,亲昵抱住张姐的胳膊:“我准备离婚啦,以后都不用顾忌那些,张姐你觉得那个综艺好,就帮我接了吧。”
“你想通了?”张姐一脸喜色,“我就说你早该离了!我刚签你的时候你就说结婚,这么多年了,你那老公我一面都没见过。平常没有关心过你不说,还要因为他的关系限制这限制那的,搞得跟你是坐牢了一样。”
“他只是有点忙。”我辩解。
张姐不屑哼了声:“忙?能怎么忙,能跟谢影帝那样的拍戏生意两手抓的忙?”
我尬笑两声,眼神闪躲不敢回应,只能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实不相瞒,他还真就有那么忙。
因为我这老公,就是你口中的对比对象,影帝谢淮啊。
2
娱乐圈很少有人会把谢淮和我联系到一起。
谢淮年少成名,获奖无数,是无数人艳羡的高冷影帝。
而我入圈多年,不温不火,只是个勉强四五线的小糊星。
他出席大型活动作为嘉宾上台的时候,我可能连进活动的名额都没有,遥远的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再加上某次采访中,谢淮亲口说出来的理想型和我样样都不沾边。
所以即便谢淮被爆出隐婚的消息,身边接触过的女明星被粉丝排查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一个人怀疑到我头上。
结婚五年,我和谢淮的事硬是被隐瞒的结结实实,就连我身边的经纪人张姐也不知道我老公的真面目,平常没少念叨我糊涂。
昨天知道我要离婚,今天天还没亮,就打了两遍电话明里暗里催我赶紧去申请。
以至于民政局才开门,我就和谢淮取了号,坐在了离婚登记处。
已经入了秋,谢淮却没像以前一样穿着厚重的大衣,而是换了身颇为学生气的休闲装,耳垂也换上了平常不会戴的耳钉。
口罩挡去了那双总是紧抿着的唇,让他漂亮的有些逼人的眉眼变的柔和起来,瞧着格外好接近的样子。
发觉我在看他,谢淮看过来,微微歪头,眨了眨眼。
明知道这个眼神可能是在问“你有什么事”,但配着这一双桃花眼的观感,真的很像放电。
我忍不住嘶了一声,默念了两声我们要离婚了,扭过头去不敢看他。
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手脚很快。
审阅过表格没错后,服务的小姐姐头都没抬:“冷静期后如果双方没有改变想法的话,记得一起来拿离婚证。”
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我那颗生怕被认出来的心松弛了一些。
拿上一式两份的申请表,我先谢淮一步走出民政局回到车上,结结实实松了口气。
“……离婚之后应该就轻松不少了吧。”
左右看了看那张中了基因彩票的脸,感觉他可能有点不高兴,我试探道:“还好?”
面对已经三个月没有见面的“老公”,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反正只是协议婚姻嘛,结婚离婚也没有什么影响的。”
对,我和谢淮只是合同婚姻,各取所需。
我爸妈早年间救过谢淮的外公,老人家身体不好,病重时还心心念念要我当他孙媳妇。
于是谢淮为了哄老人,我为了明星梦,我两一拍即合,立了个假婚协议,走到了一起,成了对假夫妻。
原本去年谢淮外公过世时我们就要结束这段婚姻关系,只是他太忙,中途又总是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扰,一拖就到了现在。
在提出离婚之前,我已经三个月没有和他碰面过。
现在这么着急,看起来之前营销号传他白月光回国的事情是真事了。
想到这,我了然道:“你放心,我把我们两关系瞒得死死的,绝对没人知道,就连张姐也不知道。”
谢淮盯了我一会,像是在确认我话语中的真实性。
良久,车子启动,他将离婚申请胡乱塞进口袋,掏了根烟出来点燃。
“……随你。”
3
这段婚姻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有过一点点幻想。
谢淮成名早,我差不多是看着他的戏长大,总避免不了有点女友粉滤镜,想着有一天能够假戏真做。
可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长,那一点点心动也被谢淮客气的举动给掐的死死的。
谢淮可以帮我对戏,讨论剧本,也可以帮我去争取以我的咖位很难拿到的礼服,要到资源。
在我们天南海北到处飞的时间之外,那少的可怜的相处时间里,他可以贴心无比,默契到好像我们认识了好多年。
但那是因为他外公的念叨,因为他从小到大的涵养,也因为那一纸婚约带来的责任,一丝一毫别的情绪都不参杂。
他是金窝里长出来的贵公子,家世好,人也好看,如果不是长辈那边意外的交集,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他认识,靠近。
所以在意识到对方喜欢上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之后,我也就放弃了那点小心思,专心的当个工具人老婆。
虽然是协议婚姻,但是本着那点道德感,我和谢淮都默契的清空了自己的社交圈里可能会有的暧昧异性,矜矜业业演着生活中的戏。
等到离婚证到手的那刻,就是戏该落幕的时候。
然而我翻着张姐给我接的恋综剧本,看到标注可能有情侣戏的标识时,还是下意识看了眼手机。
从那天领了申请表之后,谢淮接了个电话就又匆匆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只剩下聊天软件还在联系。
眼看离冷静期结束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的消息越来越少,到今天,已经又是好几天没有看见他的消息了。
以前我们两固然见面不多,但每天总还是会零碎说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同习惯一样。
我的手指在谢淮的微信头像上犹豫了一会。
……算了,都要离婚了,他要干嘛跟谁干嘛,也不关我的事情了。
万一他在和白月光叙旧,我这一消息发过去,打扰人家了怎么办。
我最终还是没有再发什么消息,阖上了手机,低头专心看剧本。
这个恋综是近期引进的新综艺,打着日常恋爱的名头,邀请名气不等的明星参加,生活在一起,最后根据意愿组CP,网络投票恩爱值最高的获胜。
因为和谢淮假结婚的缘故,我之前从来没有参加过类似的综艺。
为了不露怯,我临开机前几天,我还特意补了点其他热门的恋综名,想着能多抢点镜头。
可等到了开机那天,我才知道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看了看旁边的张姐,又看了看不远处摄像机上的开机横幅,认真的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
“谢淮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出现,我简直人都要不好了。
他不是正忙着和那个归国白月光热乎吗,消息都没有一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再说了,他一个拿奖拿到手软的影帝,来这种小成本,全靠噱头出圈的恋综干什么?
“听说前几天出了个小车祸……反正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决定来了。”张姐说。
小车祸?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多瞅了谢淮几眼,见他衣服外的皮肤连一点擦伤都没有,这才后知后觉的松了口气。
要是真有什么事,他又怎么会来上节目。
我在心里笑自己自作多情。
张姐恨铁不成钢敲了敲我的脑袋:“反正不管他为什么来,你只要搞好关系,还愁没镜头?”
我:……
姐,实不相瞒,我之前跟谢淮的关系好到不行,甚至那些你以为天上掉的馅饼,都是谢淮暗地里送上来的,你信吗?
见我欲言又止,张姐误以为我想临场脱逃,又是一巴掌拍在我脸上。
“来都来了,合同都签了,你可不准闹什么幺蛾子啊!”她小声道。
我督了谢淮一眼,无奈道:“我知道。”
4
谢淮的到来似乎极大出乎了导演的预料,以至于他身边不是围着节目组的人就是围着来参加节目的艺人,让我根本没办法靠近问私事。
想着网上问,霍,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拉黑了我,只给我留了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我本来以为他是打算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大家就是陌生人。
可等恋综正式开机,我又发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不管我往哪里凑,谢淮都会非常“凑巧”的出现在我面前。
就连分房间时,他也越过那么多邀请的目光,直直点了唯一没有围在他身边我的名字,说要住我旁边。
第一天节目组给的任务不多,CP也还没有固定,他这一通操作下来,大半的镜头都有了我的身影,惹得周围几个艺人频频投来羡慕的目光。
就连张姐也遥遥给了我好几个肯定的眼神,像是在说:对,就是这样做!
结婚五年隔在他身上的那层疏离感似乎一下被扯了个干净,明明还有这么多人,我却有一种是跟谢淮出来度蜜月的感觉。
好容易等到夜幕降临,摄像机暂停工作,我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没睡着,左想右想还是打算去找谢淮问了个清楚。
谁知一开门,就看见谢淮穿着睡衣抬着手,正做出一副敲门的动作。
“抱歉,第一次见面就在晚上打扰你。”
他垂着头,在见到我的一瞬间抿了抿唇,露出些许紧张的表情。
我被那句第一次见面给惊了一下,还没等开口,谢淮又接了一句。
“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可以追你吗?不是做节目炒CP,是真情实意的追你。”

??
???
大哥,我是你还没正式离婚的准前妻!!
我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直到这时,我看着谢淮脸上不似伪装的陌生表情,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不认识我了?”我问。
难道是在那场车祸里受了伤,影响了什么?
谢淮被我问的一愣。
他认真的看了我半晌,思索一阵,才又开口:“原来如此。”
我:“?什么原来如此。”
这家伙以前虽然寡言少语一些,但说话也没有这么谜语人啊。
“前段时间出了一场小车祸,撞到了头,医生说可能会影响部分记忆。”他说,“可周围的人都不觉得我和从前有什么区别。“
“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是因为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人。”
我的心克制不住的,重重跳动了一下。
谢淮常年冷着的脸柔和下来,声音很低,一字一句,好像真的是在将自己的真心刨出,诉说给我听一样。
昏黄的室内灯光下,他那张精致的有点过分的脸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影子,让我觉得熟悉又陌生,仿佛想要蛊惑我一般。
然而在我即将张口想要说出谎言,应下他嘴中那个身份时,脑中忽然闪过了之前谢淮发过来的那条告诉我要去离婚的短信。
他不喜欢我。
……谎言再怎么美好也是谎言,最终也是会被揭穿的。
“你可能因为记忆错乱有一点误会。”我咳嗽两声,挪开目光,“我并不是你什么重要的人,准确来说,我们的离婚冷静期即将到期,我马上就是你正式的前妻了。”
5
第二天起床,我用了不少遮瑕才勉强把重重的黑眼圈压下,不至于在镜头面前露出疲态。
今天是要确定CP分组的日子,等我化完妆出房门时,其他艺人已经早早到了客厅坐着抢镜头了。
不出意料,谢淮依旧是所有人的目光,以及镜头的中心。
可我看见那张脸,现在却只觉得头痛。
原本以为只要我说明白,他就很快能从所谓“重要的人的这种误区之中走出来。
然而我一说我们是待离婚的夫妻,从来冷着一张脸的男人眼睛却亮了。
他说:“既然是夫妻,那么说明我们之前一定有感情基础,否则结婚干什么呢?”
我解释说有协议,只是假结婚。
谢淮手一伸:“协议呢?”
“……当然是在家里,谁会把那玩意带身上?”
谢淮勾了勾唇:“那就是没有证据证明我们之间没有感情。”
我:“……”
我一直都知道谢淮有个好脑子。
否则商场纵横这么多年,他手上的生意也不会越做越大。
但现在这脑子是不是用的有一点偏??
只要我说什么,他都能找到各种脑补的角度。
之前所有避嫌的,生疏的举动变成因为太恩爱所以不想喂别人吃狗粮的证据。
删好友是闹别扭,不公开是因为双方的职业不想被影响。
甚至从前为了哄他外公而做出的恩爱假象,也变成了我们感情很好的佐证。
整整一晚上,我口水都说干了,他却仍然固执的认为是之前做了什么错事惹我生气,所以才导致这段婚姻的结束。
也因此,临从我房门前离开的时候,他说,想我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重新来过个屁啊!
结婚五年,我跟谢淮最亲密的尺度也就是在他外公面前靠靠肩膀,除此之外,我们就算在一个房间,中间也都隔着十万八千里。
没有开始过,从哪里来的重新?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参加这什么恋综,要不是现在离开影响不好还要赔钱,我早开溜了。
我摸进厨房叼了一个米糕填肚子,不顾张姐的眼神暗示,一屁股坐在了镜头的最边缘处。
因为咖位不大,所以只有边上的摄像机从我身上扫过了一下,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在意。
正和谢淮说话的那个女明星甚至听到动静后,还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体,挡在了谢淮直接能看过来的方向。
谢谢,虽然想要镜头,但现在是真不想往谢淮旁边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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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1-09 13:23:40  更:2024-01-09 14: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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