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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天地]人间清醒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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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清醒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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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
人间真情
人间清醒是什么?
老公把一个女孩儿安置在别墅里,替她还债,给她开店,却从来不碰。
只每天过去吃一顿饭。
朋友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说:「只求浮生半日闲,回家我还是司念的好丈夫!」
1
那天,女儿生病。
路阳下楼的时候问了句:「怎么小满还没去学校?」
正在吃早餐的女儿抬起头:「爸爸,我生病了!」
路阳愣了下,抬眼看我:「怎么回事?」
我说:「甲流,一会儿去医院。」
「严不严重?」
「还好,已经退烧了!」
路阳点点头,松了口气。
「那你开车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亲了下小满,跟她再见,然后就出了门。
阿姨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笑了笑没说话,只叮嘱小满快点吃。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无非是孩子生病了,当爸爸的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关心,甚至等孩子病都快好了,他才知道?
这对任何一个正常家庭而言,似乎都是不正常了。
但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到觉得无所谓。
收拾好东西,我开车带着小满去医院。
半路上遇到了车祸。
前面一辆车突然爆缸,导致后面三辆车连续追尾。
我是第四辆,刹车及时,幸免于难!
我本来是想掉转车头就走的。
却意外看到了路阳的车,那辆他说借给朋友在开的车。
我之前问过他是哪个朋友。
他说:「你不认识。」
这个回答就很妙。
我不认识的朋友,那肯定交情不深。
如果交情不深,又怎么会到借车的程度?
但我没追根问底,就当自己是个好糊弄的傻子。
现在看来,他确实说谎了。
车上下来的人我明明认识。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我还是记住了她的名字——蒋宁!
蒋宁焦急地查看着车子的状况,然后开始打电话。
莫名地,我觉得这个电话是打给路阳的。
「小满,你在车上看会儿动画片,一会儿我们再去医院,好吗?」
女儿乖巧地点头:「好的,妈妈!」
我把车子停在一旁等待着。
不到半个小时,一辆黑色越野车疾驰而来。
车上的男人拿着一件外套走了下来。
蒋宁就好像看到了主心骨,踉跄着奔他而去。
男人扶住她,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推着她上了自己的车。
后面的我就没兴趣看了。
「小满,坐好,我们去医院了!」
2
蒋宁我只见过一次。
但在见到她之前,我已经听过她的名字了。
她的名字是和路阳一起出现的,勾连出的是一段风韵之事。
说实话,已经有很多年没人再敢往路阳身边塞人了。
一则路阳洁身自好。
二则他和他妻子伉俪情深。
曾经有人自作聪明触了他的眉头,他不仅终止了和那个人的所有合作,还把人打了一顿。
「要是我老婆误会了,看我揍不揍死你!」
就这样,消停了很多年。
可是前不久,又有人起了心思。
「估计是看你们结婚这么多年了,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以为路总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没想到看走了眼。」
跟我说这些的是钱总的太太。
她说那一晚特别精彩。
一个卖酒的小姑娘被人裹着被子送了进去,就像古代皇帝宠幸妃子一样。
他们觉得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抵不住这种诱惑。
可是路阳进去了不到五分钟就走了出来。
阴沉着脸、周身低气压。
「他先叫来自己的助理,给那女孩儿买了身衣服,又让助理把人送了回去。然后就开始秋后算账。」
据说,他闯进了那个经理的房间,把人打了一顿。
然后报警说有人嫖娼,直接把人抓了进去。
接着他终止了和那家公司的所有合作。
钱太太半是羡慕半是唏嘘:「路总待你真是始终如一啊!」
我笑着和她客套。
但心却往下沉了沉。
始终如一吗?
不见得吧!
路阳对待这种事的态度,就外人而言,似乎和以前一样。
但他隐瞒我了。
单这一点,就不正常。
还有路阳对那女孩儿的态度。
如果是在以前,他待不了五分钟,也不会让自己的助理去善后。
于是我浅浅地调查了一下那个女孩儿。
我发现,她已经由一个卖酒女,摇身一变,成了路阳的秘书。
3
路阳回来时我还在书房工作。
陪了小满一天,很多事都耽误了。
「还在忙?」
「嗯!」
「那我先休息了!」
「洗完澡在客厅等我一下!」我回头看他,「我们谈谈。」
路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气氛一下子就有点凝滞了。
他没有说话,只淡淡看了我一眼,关上书房门就出去了。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等我。
他很不喜欢我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就像他跟朋友吐槽的。
只要我这样开口,就绝对没有好事。
今天显然也是如此。
但我并不想跟他吵,也不想跟他闹。
于是,当我忙完工作出来,看到他坐在客厅里时,我开口道:「喝两杯?边喝边聊?」
路阳挑挑眉。
「坦白局吗?」
我笑了笑:「没那么严肃,就随便聊聊。」
他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下来,站起身从冰箱拿出了一小块蛋糕。
「本来是给小满准备的,现在看来她没口福了。」
他说:「你胃不好,先吃点儿,别空腹喝酒。」
其实这时候氛围挺好的。
顺着这个氛围下去,我们好好谈谈,应该能谈出个结果。
可偏偏这个蛋糕突然出现。
果然,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在哪里买的?」我问他。
路阳说:「顺路遇到的一家甜品店。」
「不是蒋宁那一家吗?」
当蒋宁从那辆车上下来,我就知道,路阳没有做到他答应我的事。
在调查到蒋宁成为路阳的秘书后,我去过他公司一趟。
那一天赶巧了,路阳不在。
我问助理:「蒋宁呢?」
他张口结舌,一脸紧张。
后来我是在路阳的休息室发现她的。
她蜷缩在那张单人床上,身上盖着我给路阳买的羊绒毯,小脸煞白,似乎生病了。
看到我时,她一脸慌张,匆忙起身。
我问她:「路阳呢?」
她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说:「我来例假了,肚子疼。路总去帮我买止疼药和热饮了。」
我点点头:「那我们一起等吧!」
照顾来例假的女人,路阳是很有经验的。
因为从我第一次来例假,就是他给我冲红糖水。
他甚至还会涨红着脸去给我买卫生棉。
他知道吃哪种止疼药效果最好。
他也知道来例假的女人胃口不佳却喜欢吃甜食。
所以,他给蒋宁买了那款我经常吃的中成药,又给她带了一杯姜枣茶和一块红丝绒蛋糕。
我把东西递给蒋宁。
「这款药效果还行,虽然没有止疼药见效快,但胜在副作用小。如果实在撑不住就请假,公司这点福利还是有的!」
蒋宁怯怯地点头,她看了路阳一样,见路阳没有说话,一脸失落地带着东西出去了。
等到办公室门关上,路阳唤我:「念念!」
而我径直走进休息室,拿出羊绒毯,当着他的面扔进了垃圾桶。
路阳皱眉:「你不用这样,我只是看她可怜,我和她之间没什么。」
「她是谁?」
「新来的秘书。」
「我问你,她是谁!」
这次路阳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将他和蒋宁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我。
他说那是个可怜的姑娘,她之所以会答应别人,是因为要还父亲的赌债。
她年少辍学,找不到正经工作,只能在酒吧卖酒,却经常被人骚扰。
「那一天我在酒吧遇到了她,她正被人强迫灌酒。她年纪轻轻,原本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念念,我只是可怜她才帮她一把的!」
是这样吗?
可疑点是路阳几乎不去酒吧。
偏偏在蒋宁被人送到他房间后,他又在酒吧偶遇了她。
真的是偶遇,还是路阳特意去酒吧找她?
挺耐人寻味的。
但我没深究,只点点头。
我对他说:「辞了吧,给她换份工作。」
路阳甚至没犹豫,直接答应了。
他说他不会再和蒋宁有联系,他说他不会背叛我。
我信了。
却没想到,他不仅把蒋宁养在了别墅里,还给她开了家店。
一家甜品店。
4
我的一句话让气氛陷入到了僵局。
路阳的神态慢慢变了。
由审视转为冷漠。
「你调查我?」
他说:「司念,人家小姑娘已经够可怜了,你这样不礼貌!」
我叹了口气:「路阳,你乱了。」
关心则乱。
「不然你应该知道,如果没有发现什么,我不会做多余的事。」
我点开手机,把车上监控录下的视频放到了他面前。
「有些东西不难联想,她既然能开你的车,那绝对能住你的房,那她现在在哪里工作呢?」
路阳没有点开视频,只静静地垂着眼眸。
过了许久,他吐出一口浊气。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出轨,没有背叛你。我只是可怜她,她住的地方一再被追债的人骚扰,她无处可去。她应该有份更好的工作,而不是靠出卖自己换取钱财。念念,这些事对我们而言不值一提,但却能改变一个女孩子的一生。」
我并不耐烦听他说这些。
于是我打断他:「你喜欢她吗?」
路阳看着我的眼神逐渐失望。
「在你看来男女之间就只有这些情情爱爱吗?司念,我跟她之间是清白的,你不应该凭着自己的妄加猜测就去造谣一个女孩儿。」
路阳这话真把我说蒙了。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的一大好处就是可以交流。
我们明白彼此想要表达什么,我们心知肚明,所以一拍即合。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路阳已经变得我不再熟悉了?
他的反应没有达到我的预期。
这会让接下来的事情很难进行。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不能让我以及我的孩子陷入到太过狼狈的境地。
于是我果断开口:「路阳,我们离婚吧!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等你考虑好了,我们再谈细节。」
5
我很早就意识到,离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除非两个人达成共识,否则就是一个长期的持久战。
一直以来我没有在路阳身上感应到他有想离婚的想法。
直到蒋宁出现。
他第一次在除了我之外的女孩儿身上动这么多心思,以我对他的了解,不是心动就是将要心动。
于是我提了让他辞退蒋宁的要求。
我以为他会拒绝。
但他答应了。
难道是我想错了?
半个月前,朋友来访,他们在书房说话。
其中一人调侃路阳:「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作为最有发言权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路阳笑了笑:「深以为然!」
「咦?」朋友惊奇,「怎么?痒了?」
路阳叹了口气:「那倒不至于!只是,早知道婚姻生活这么无趣的话,我还不如多玩几年!」
「那人家姑娘脱光了送你房间,你怎么不要?」
「这是两码事!」
朋友不以为然:「什么两码事,只要你藏得好,找点乐子怎么了!」
这次路阳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语气淡淡地开口:「再说吧!」
听着这些话,我合上虚掩的门转身离开。
路阳起了找乐子的心思。
不管是因为那个脱光了的姑娘,还是因为婚姻生活的无趣,他想出轨了。
而我不可能等到他出轨再离婚。
所以,在他出轨前,我必须终止这段婚姻。
我要离婚的话让路阳沉默了很久。
他就那么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不仅是他,我也想到了曾经。
曾经那段我频繁提离婚的日子。
那时候我焦虑、痛苦却又无计可施。
我通过争吵缓解自己的情绪,通过提离婚爆发。
但其实我不是真的想离婚。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和路阳的关系走进了死胡同,没有出路,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撞着南墙。
直到头破血流,破墙而出。
路阳叹了口气。
「念念,我和蒋宁之间真的没什么,你如果介意,我会尽量不跟她联系。离婚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不爱听。」
我也叹了口气:「路阳,你别急着答复我,你先好好考虑考虑,你真的不想离婚吗?毕竟现在对你而言,离婚,利大于弊!」
6
这一晚,我和路阳不欢而散。
后面连续一周,他住进了客房,早出晚归,没再跟我说一句话。
小满抚平了故事书上的褶皱:「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怎么了?」
「我想跟爸爸一起看这本故事书。」
「妈妈陪你看不行吗?」
小姑娘看着我:「可是这本我想跟爸爸看!」
我心中一涩,看来不能被动等待了。
蒋宁住的别墅离我们家并不远,是当初抵债时别人给的。
我去了保安室,以物品丢失为借口,在保安的陪同下调取了监控。
这一周的时间里,路阳一天不落,每天都会在下午的时候开车进入,然后一两个小时后开车离开。
现在距离他过来,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大门是密码锁。
密码是什么,我早就忘了。
只能敲门。
大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张明媚的小脸探出来。
「你今天怎么……」
看到我,她脸上的笑容凝滞,愣在了原地。
看着她身上穿着围裙,我问:「在做饭?」
蒋宁攥紧了衣角:「司小姐!」
我点点头,错开她走了进去。
蒋宁跟了上来,她问我:「司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啊!」我说,「我得收回这个房子的使用权,你给你一个小时收拾东西,够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找搬家公司?对了,还有那家甜品店,你看是你把启动资金还给我,还是我把店面收回去!」
蒋宁瞪大了眼睛。
原本的小心翼翼变成愤怒。
「你凭什么?」
我笑了笑:「凭这些是婚内财产。」
蒋宁沉下了脸。
她退后一步摇摇头:「司小姐,这是我和路阳之间的事,你没有权力干涉!」
「好,那我们等等他!」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而蒋宁还站在原地。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打破了沉默。
「司小姐,你知道路阳有多不想回那个家吗?」
「哦?有多不想?」
她勾起嘴角,眼中带着讽刺。
她说:「他宁愿在公司加班,宁愿去会所喝酒。你知道他每天到家后都会在车里抽半个小时的烟再上去吗?」
「司小姐,其实我和路阳之间没你想得那么龌龊。他只是想在我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他压力太大了,而我这里能让他放松。你要连他最后一点空间都要剥夺吗?」
「司小姐,你让你的丈夫连家都不想回,你这个妻子该多失败啊!」
「听到了吗?」我突然出声。
「什么?」蒋宁茫然。
我举起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路阳,听到你们家小姑娘说的话了吗?」
对面沉默着。
我继续说:「我不敢想象,如果我还深爱着你,听到这些话,我该多崩溃。但好在我已经不爱你了。路阳,我不爱你了。这个婚,我们尽快离吧!你给你两天的思考时间,如果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就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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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将近。
公婆同住,没有彩礼,嫁妆要用来装修新房。
一条一条都是大雷。
男朋友现在又吞吞吐吐告诉我,小姑子想在娘家生产。
我憋住最后一口气问他妹妹是不是坐完月子就走了。
小姑子骂我一个外人,凭什么不让她回家。
公公婆婆的意思也是家里就这个条件,爱嫁不嫁。
退无可退,这婚谁爱结去结吧。
1
第一次感觉祁川他父母在防备我,是祁川兴高采烈告诉我,他父母已经付了市中心的锦绣城楼盘的定金那天。
「你是说?你爸妈把老房子卖了,要和我们一起住到婚房?」
祁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宝宝,你也知道,我们家也确实拿不出首付,只能卖了他们住的老房子凑首付,我爸妈一直对你很好,我保证你们会相处的很好,你应该会理解吧。」
我确实能理解祁川家条件不好。
但我实在不能理解,既然是公婆同住,那为什么祁川爸妈还要说这房子是为我准备的婚房?
我强颜欢笑的和祁川逛完街。
回家和我爸妈吐槽了这件事。
我妈冷静的问我:「梦梦,你嫁祁川,是因为房子还是因为感情?」
「那肯定是因为我们有感情啊。」
「那不就是了,你一直都知道他家条件不好,现在人家都卖了老房子给你们凑首付了,有这个心意就够了。」
我妈劝我的话让我没办法反驳,我只能闭嘴回房间。
想想之前每次去祁川家,他妈都热情的准备了一大桌子鸡鸭鱼肉,他爸虽然不善言辞,但也会一直叮嘱祁川给我夹菜。
我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人心哪里有这么坏?
想了想,我打电话给祁川,想问问他首付是多少钱,毕竟我和他要结婚了,建设新家庭我也得出一份力。
我的存款大概 15 万,我爸妈应该会给我 20 万的陪嫁。
35 万加进去,首付款越多,我和祁川以后的还款压力也会越小。
电话接通,我刚兴高采烈的和祁川说了我的想法,祁川就迎头泼了我一盆冷水。
「我爸妈已经签了合同,60 万的首付,月供 8 千。」
「啊。」我忍不住吓了一跳:「可你的工资也就 8 千块,还了房贷你不就是月光了。」
「不是,我爸会和我一起还房贷,我每个月还 4 千,还剩 4 千,加上你的工资,我们也就够花了。」
我忍不住皱了眉头,祁川他爸也还贷,那这个房子就不止我和祁川的名字了。
祁川还有一个妹妹,说实话,他妹妹挺不好相处的,我有点担心,以后他爸妈老了,我们会因为这个房子和他妹妹产生纠纷。
我刚把这个担心和祁川说了,想着以后大不了就把份额换成钱补偿给他妹妹。
祁川就吞吞吐吐告诉我,房产证上只有他爸妈的名字。
我忍不住心里一寒,房产证上连祁川的名字都没有,更不会有我的名字了。
而房贷没还完以前,是不能再加名字的。
也就是说,祁川要用他的婚后财产,给他爸妈的房子还贷。
别说我,就连祁川都只有居住权却没有任何使用权。
所谓的婚房,倒不如说是他爸妈的新房。
听他的意思,我的工资还要拿出来补贴家用。
我忍住情绪和祁川打完电话。
疲惫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2
我和祁川是校园恋爱,因为我爸妈的婚姻,我一直觉得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说句很矫情的话,在这个爱情快餐的年代,我还是想要一份深刻的感情。。
所以即使有过比祁川条件更好的男性向我示好,我都会告诉他们,我和我男朋友感情很好。
我一直都知道新鲜感是和同样的人做不同的事,不是和不同的人做同样的事。
比起有的男生虽然长相帅气但满肚子花花肠子,祁川虽然什么都一般但性格老实,我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普通人过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福气。
但我现在真的忍不住怀疑,我的选择真的对吗?
3
再一次和祁川出来约会的时候,祁川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突然跪地向我求婚。
打开盒子,一个造型老气分量却很足的黄金戒指映入眼帘。
祁川憨厚的笑了笑:「钻戒不保值,我就买了金戒指,但梦梦,我保证我会对你好的。」
我把那戒指戴在手指噗嗤一笑:「祁川,你看我这个手指头,看着像不像煤老板的老婆。」
祁川把我搂在怀里,我也顺从的靠在他的肩上。
钻石华丽却不保值,金戒指虽然土气却实用。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即使祁川真的给我买了大钻戒,别人也会觉得我手上的戒指是假货。
祁川的确没有什么浪漫细胞,但恋爱七年,他就像我手上的黄金戒指一直让人安心,而这,正是我舍不得的原因。
没有婚房就没有婚房吧,我相信只要我和祁川一条心,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4
我试探着和祁川提出要不结婚以后出去租房子住,在我们这个小城市,房价虽然高,但租房子住,只要一千五就能租到精装修的一室一厅。
我算了算账,租房住,除掉房租生活费,我和祁川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每个月能存下 1 万,一年就是 12 万。
再加上我的存款和陪嫁,只要两年,差不多就能攒出首付了。
如果中间我们两个升职加薪了,说不定还不用两年。
至于那套房子,我们不住那里,自然也不用我们帮忙还贷款了。
祁川说回去了和他父母商量商量。
我就安心等着他的好消息了。
但祁川很快又给了我一棒。
「我刚和我爸妈说了我们结婚以后出去租房子住的事,我妈一听就哭了,我爸也说要是我搬出去,就感觉像生分了一样,宝宝,我真的不忍心让我爸妈伤心。」
我再也忍不住情绪,冷淡的回答:「喔,我知道了。」
此时此刻,我看着手上的金戒指,突然觉得它的造型那么碍眼。
祁川爸妈不让他和我出来租房子,到底是舍不得和儿子分开住,还是舍不得祁川帮忙还房贷?
我想,话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不知道祁川那边是什么情况,过了一会,祁川他妈突然接过电话。
「梦梦,是阿姨啊,听小川说你想结婚以后和小川出去租房子住,这样,这个周末,你和小川一起回来吃饭,阿姨和你聊一聊好不好。」
我调整好心态,客气的答应了祁川妈妈的邀请。
而那枚金戒指,我到底还是摘了下来。
5
周末和祁川一起去他家吃饭,我都做好了祁川父母态度可能会很强硬的准备了。
没想到他的父母还是一如既往的和气。
「小川,给梦梦多夹点肉,瞧她瘦的,工作最近很辛苦吧。」
祁川听话的给我夹了一个鸡腿。
我看着碗里的鸡腿,突然联想到每次汤姆想抓杰瑞,就会在老鼠夹上放一块美味的奶酪。
吃完饭后,祁川被打发到厨房洗碗去了。
祁川妈拉着我的手坐到沙发上,我本来想拉开距离,但发现那一张单人沙发已经被祁川爸占了,只能任祁川妈挨在我身边。
亲密距离是 45 厘米,但祁川妈,和我的感情显然还没到那么深厚的地步。
「梦梦,小川都和我说了,阿姨理解你们年轻人崇尚自由,觉得和老人住在一起不方便,但也请你理解一下阿姨,小川是我的儿子,从小把他带到大,结婚以后突然就不住一起了,感觉就像两家人一样,阿姨心里真的难受。」
在来之前我设想过祁川他妈的态度,但看着一个和自己爸妈年纪差不多的长辈和我低头说软话,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
仿佛发现了我的态度松动了,祁川妈又连连和我保证,她会把我当做亲女儿一样疼爱,我在这个家里,拥有绝对自由,也有当家做主的权利,她和祁川爸爸会尊重我的一切生活习惯。
话已至此,仿佛我再闹着要和祁川租房住,就成了土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我安慰自己,祁川他爸妈确实看着还挺好相处的。
大不了,以后真的住在一起不开心了,我们再搬出来住呗。
到那个时候,谁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很快我就会因为现在意志不坚定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瓜子。
6
我和祁川的恋情就这样有条不紊的推进。
到了两家父母聚在一起吃饭那天。
该商量嫁妆和彩礼的环节了。
我爸率先豪爽一笑:「我们打算到时候给梦梦陪送 20 万嫁妆,现在不是旧社会了,我们也不会干出拿了高彩礼,一分钱嫁妆都不陪送这种事。」
「嫁女儿,主要就是希望小两口婚姻和和美美,小两口手上有点钱,干什么都方便。」
祁川爸妈顺势夸赞着我们家。
过了一会,祁川他爸也闷了一口酒,突然用羞愧的语气说道:「李老哥是个敞亮人,我也不说暗话了。」
「梦梦是个好姑娘,我们家小川能找个这样的老婆是他的福气。」
「只不过彩礼,我们家现在真的出不起,把小川和他妹妹供出来家底就不剩什么了,我们又为了给他们买婚房把老房子都卖了,装修这些都还要一大笔支出,能和他们办婚礼,就是我们最大限度的努力了。」
我爸和我妈对视一眼,没接着开口,气氛突然就冷下去了。
我看着祁川,他也仿佛不可置信一样,嘴唇蠕动了半天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祁川他妈连忙站起来,殷勤的招呼着我们一家人吃饭。
我爸妈勉强回应了她。
然后祁川他妈突然哭诉道:「亲家,我知道彩礼这个事确实对不起梦梦,你们心里有意见是应该的,说实话,谁不盼望着孩子好呢,只是我和祁川他爸真的尽力了,还请你们谅解。」
说实话,千算万算我都没想到会有带了陪嫁,却零彩礼这一出,更别提我爸妈了。
此时此刻,我很难不恼怒祁川,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让我爸妈有个心理准备,而不是被打个措手不及。
我爸妈也说不出什么了,只能也招呼着祁川妈多吃菜。
饭吃完了。
老妈开车带我和老爸回家。
在路上,我妈突然哀叹道:「梦梦,我怕你结婚了以后日子不好过啊。」
虽然心里也生气,但想到之前我妈劝我的话。
我还是硬着头皮说:「你之前不是还说人家条件不好,为了首付把老房子都卖了,心意到了就够了吗?」
我妈横了我一眼,用恨铁不成的语气骂道:「你懂个屁,情况此一时彼一时,你妈看走眼了行了吧。」
说完,我妈不管我说什么,都不搭理我了。
7
那天过后,我和祁川生了好久的气。
某一天他突然来到公司楼下等了我半天。
我看见他脸色冷淡的问他有什么事。
他突然把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
「梦梦,我知道你委屈,这是我的存款,密码是我的生日,里面有 10 万块钱,就当是我给你的彩礼。」
看着他认真的神色,我到底还是心软了。
一个老实人都为我做到这份上了,李梦,见好就收吧。
我的存款陪嫁加上祁川的存款已经有 45 万了。
即使以后和祁川爸妈相处的不好,有这 45 万,我还不信我们两个人会买不上自己的房子。大不了就带着祁川在我们家先凑合两年呗。
祁川把存款都给了我了,我妈听了这件事,也神色一松:「只要祁川靠谱,我就放心了。」
锦绣城交房了,祁川他妈非让祁川带我去看看新房。
毕竟这房子和我没关系,所以我兴致缺缺。
看完了房子,祁川带我回他家吃饭。
中间说起装修的话题,毕竟装修好了也得通风半年才能住人。
祁川他妈突然对我说:「梦梦,这是你和祁川的婚房,我觉得,要不装修的事就你来负责吧。」
我还以为祁川他妈是让我盯着装修的工程,便连忙推拒。
废话,这又不是我的房子,结婚了会在里面住多长时间也未知,我是吃撑了才会跟着跑上跑下。
祁川他妈听到我的拒绝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姨不是让你负责装修,是装修费,要不就你来,我和你叔叔都老了,过几年这些东西都是你和小川的,阿姨怕自己的审美不符合你的心意,所以你们就自己来吧。」
我都差点气笑了,这老太太我算是看透了,完全一个笑面虎,装可怜道德绑架一套又一套。
今天这饭也就是一场鸿门宴。
我咽下嘴里的饭菜笑了笑:「阿姨,那天你们和我爸妈说你们负责装修,现在我一分钱彩礼没收,就让我负责装修费,这是不是不太好。」
祁川他妈急了:「小川的存款,那 10 万不是都给你当彩礼了吗?」
我看了祁川一眼,他脸上一片紧张之色,看来我们之间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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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上班在路上看到一个大妈摔了,刚要上去扶,大爷把我拦住,不让我扶,我目瞪口呆地看了看大爷,大爷轻声说道:“小伙子你走吧,我来扶。”
我刚走两步,听到背后的大爷说了句:“万一说不清,我也躺地上!”大爷的形象在我心里一下高大起来,我便停下来,看到大爷扶起大妈说了几句话顺利走开了,我才离开,心想如果大爷真躺地上了我一定去给他作证,同时也佩服起大爷在扶起大妈前的语言艺术。
男朋友生日当天,我跟闺蜜彻夜未归。
他打来电话时,传来他青梅得意的声音。
「哎哟,不会真忘了吧?你好可怜啊,阿白~」
我不以为意,「不就是个生日吗?今天忘了,大不了下次再过就是了,反正平时节日多得是。」
我挂掉电话,随后铃声又响,我直接关机。
1
聚餐的时候,蒋沐白的青梅忽然插嘴:「阿白,上次你落在我这里的衣服,我给你拿来了。」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蒋沐白也下意识地来拉我的手:「染秋,你听我解释。」
我避开他的手,神色如常地夹了一筷子的菜:「一件衣服而已,我不会多想。」
众人看了看我,又看蒋沐白,有人笑:「嫂子,好贤惠啊,不像我家那母老虎,一回家就追着问东问西。」
我笑了笑,也许这确实是贤惠吧。
我和蒋沐白是大一的时候,在社团活动中认识的。
我是啦啦舞团新招募的舞者,会民族舞、街舞、古典舞……
他是乐团里玩打击乐的,那天他在台上随手拈来,那节奏、那动作都充斥着颓然,偏偏又夹着几分不服输的力量感。
灯光下,他的每个动作仿佛都击在我的心脏深处。
那种怦然心动,一瞬间顺着心脏,沿着血液传到了我的每个毛孔,然后炸开。
而如今,我几乎已经快忘记了曾经的那种心脏悸动的感受。
不会再不由自主地去关注他,不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患得患失。
餐桌上,好朋友陶喜儿递给我一瓶果汁:「你尝尝,白葡萄加槐花味,味道不错。」
我顺手接过来,没拧开就下意识地用牙咬开了。
我没注意到蒋沐白伸出了手,等着帮我拧开。他看到我的动作时一愣。
为了掩饰尴尬,他夹起一只虾,徒手剥起来。
「染秋,你最爱吃的白灼虾,我给你剥吧。」
准备放入我碗里的时候,我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碗:「别剥了吧,这玩意儿没什么肉,还难剥,别弄脏了你的手。」
其实,我的心里有一刹那的惊诧。
不是感动,而且淡淡嫌弃:他怎么不戴手套?
「阿白,我也爱吃白灼虾,你怎么不给我剥?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
坐在蒋沐白右手边的章轩轩,扬起手勾住了蒋沐白的脖子:「我不管,你今天就得给我剥,不剥完十个,今天就送我回家!」
「别闹,我女朋友还在旁边呢!」
蒋沐白第一次推开旁边的章轩轩,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亲昵不妥。
「这有什么啊,嫂子都不生气,你忸怩个什么劲啊,蒋沐白?」
章轩轩一点也不以为意,甚至洋洋得意地扭过头,冲我一笑:「是吧,嫂~子~」
我没理,我不在乎蒋沐白,但不代表可以随意被人当作他们 play 中的一环。
我拍了拍旁边的陶喜儿,问:「陶喜儿,我吃好了,你的车定好了吗?」
她凑近我的耳朵,小声悄悄地说:「早就定好了,今天我哥屈尊给我们当司机噢。」
陶喜儿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对其他人道别:「那个,我和染秋吃好了,先回了啊。」
蒋沐白立刻站起来,甚至主动替我拿起包:「我送你们回去。」
我有些惊诧他突然插的这一嘴,还是下意识地回:「不用了,我和陶喜儿还有事,今晚上还有事,会晚点回,不用等我了。」
「染秋,你们两个女生晚上出去不安全,我陪你们一起吧。」
蒋沐白主动得奇怪,让我觉得好笑。
陶喜儿拉着我,阴阳怪气:「不了吧,免得打扰了你和你好哥们的好兴致。」
2
前些日子,我忙前忙后地从上海飞到北京对接工作,又飞去海南实地视察,终于把项目顺利拿下。
而上司递给总公司的晋升书面申请,今天也顺利通过了。
她决定带着我一起去总公司发展,前途光明。
我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分享给陶喜儿,她兴奋地给我攒了个聚会。
奈何今天的聚会无关人等实在太多,陶喜儿决定单独约我一起去唱歌。
最后陶喜儿困得不行,又醉又困,她哥哥没法子只能先送她回家睡觉,再送我回家。
「没事,我到了,你早点回去吧。」
「算了,晚上不安全,我还是送你上楼吧。」陶烨发挥一个绅士的风度,直到我安全到家才离去。
我用钥匙插门,还没扭动门就自动开了。
室内一片灯火通明,我有些惊诧,进门:「你回来了?」
我以为,他会和章轩轩他们熬夜通宵不回来了呢。
蒋沐白站在阳台边,隔着阳台门的那边烟雾缭绕,地上掉落的是零落的烟头。
他的神色淹没在弥漫的烟雾中,看不清,平白添了几分落寞。
看见我回来,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化作一句:「给你带的醒酒汤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我没喝多少,就是有点累。」
我揉了揉额头,看着茶几上打包好的醒酒汤,已经凉得一丝雾气都没有了。
没有一丝惊喜,也没有失望,甚至觉得有点……负担。
提着包装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下次不用等我了,困了就早点睡吧。」
第二天,生物钟准时叫我起来。
我看向阳台昨天蒋沐白站过的地方,那里的烟头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没有任何残留。
七点,桌上放着我已经煎好的两份鸡蛋饼,一杯温热的牛奶,以及一杯恰到好处的冰美式。
蒋沐白出来时,看到桌上的早餐一愣,脸上的惊喜还没绽开,目光落在桌上的冰美式时又一愣,脱口而出:「早上喝冰咖啡对你的身体不好。」
我端过牛奶喝了一口:「那是你的。」
他的唇瓣透着不健康的微白,最终还是没动那杯冰美式,声音微哑,甚至似乎有点向我撒娇似的:「昨天喝酒了,嗓子哑,想喝牛奶。」
而我有些错愕:「你以前不是说早上喝牛奶嘴里没味道,只喝冰美式提神吗?」
我的上班时间比蒋沐白的早,每天我都会提前备好早餐,包括两杯温热养胃的牛奶。
但蒋沐白的那一杯,他是从来不动的,他只会从冰箱里拿一罐自己买的冰美式。
我曾经佯装生气似的说:「我辛辛苦苦给你热的牛奶你都不喝,偏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不怕我担心吗?」
蒋沐白却不以为意地挪开那杯热牛奶,灌了一口冰饮。
直到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牛奶彻底凉透,然后被随手倒进下水道。
最终,我还是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为了这点事,没必要计较什么。
其间,他总想和我搭话,可总是欲言又止。
他不善言辞,我从来都知道的。
所以以前,每次在一起总是我绞尽脑汁地和他找话题,分享公司或者朋友之间的趣事。
他偶尔回复一两句,大多数时候只是沉默或者直接打断我:「染秋,你的话太多了,有点烦。」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面对蒋沐白已经没有了那种强烈的分享欲。
如今,我们之间只有沉默。
我本来是个话多的人,但如今面对蒋沐白,却有了一种,如同一种学生面对班主任的感觉,只愿应付,只觉麻烦,只想逃离。
「你最近工作很忙吗?」
蒋沐白难得关心了我一句。
我随口应答:「是啊,最近接了个大项目,我得早点去了。」
终于把最后一口早餐吃完,喝光了牛奶,我提着包,逃也似的飞出门外。
关门声隔断了他说的那句话。
我没听清,算了,不重要。
3
傍晚时分,夜幕渐渐染黑了外面的景色。
我是没想到,蒋沐白下了班竟然会来接我。
毕竟这不是刚谈恋爱那会儿,他早已经忘记男友是需要做什么的。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发现他确实就站在车的旁边。
「外面冷,怎么不在车上等?」
我下意识地避开了他准备接过我的包的动作。
假意没看到他一闪而过的受伤神情,自然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们平时也忙到这个时候吗?我记得你们公司的下班时间以前是五点。」
我:「嗯,时间改了。」
其实,我们的下班时间早就改了,这几年公司受疫情影响,效益不好,裁了好些员工。
走掉的人的工作,自然而然地就落到我们身上了。
只是,我已经好久没有要求他来接我下班了。
「以后下班了就给我打电话,这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换做是往常的话,蒋沐白这样关心的话语会让我欣喜若狂,我会立刻露出惊喜的笑,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宝贝!」
此时我心底涌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讽刺,假的,他的话只是哄我的,说说而已。
当我真的傻乎乎地站在路边等他时,他就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来了。
譬如,他那个青梅「好哥们」章轩轩喝醉了或者生病了……
「没事,我已经拿到驾照了。」我的声音平静。
蒋沐白握在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滞,夜色微澜,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从包里拿出小本本:「过几天,我妈说我一个人上下班不方便,给我提了一辆新车。」
其实,那车不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以得到,就十多万。
安静的气氛,在车里显得压抑、无趣,我疲惫地撑着额头想睡过去。
叮叮叮~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车里的寂静,我睁开眼就看到他的屏幕上「轩轩」的名字大剌剌地在夜里闪闪发光。
屏幕的图片是我和蒋沐白的情侣合照,不过配着来电「章轩轩」的名字显得格外讽刺。
蒋沐白下意识地摁灭了手机,挂断了来电。
叮叮叮~
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大有一副不接就一直打的意味。
「接吧。」
我撑起额头,掏出手机找到打车软件,开始搜索。
果然,章轩轩撒娇又活泼的声音传了出来:「阿白,今天下雨了,我忘记带伞了,你可以过来送我回去吗?」
正好路边的灯光从车窗的缝隙投了下来,蒋沐白手上的动作肉眼可见地慢了。
他眼底的犹豫不决和担忧一览无余,他侧过眸试探般地看了我一眼。
不抱期望,就不会失望。
「你去吧,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就行,我已经打好了车。」
似乎是完全没想到我会如此果决利落,利落得连蒋沐白都忍不住下意识地攥住我开门的手,我看见他深呼吸一口气,用近乎温柔的语气对我说:「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路边,我先送你回家。」
这是蒋沐白第一次,在我和章轩轩之间优先选择了我。
可如今的我并没有半分惊喜,只沉默着。
因为我想起了从前,好像也就是半年前。
蒋沐白来接我,可刚上车他就接到了章轩轩的电话,她喝得烂醉如泥,甚至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哭得稀里哗啦。
我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愤怒地凑在蒋沐白的手机边上,句句带刺:「拜托,姐妹,你的茶味顺着网线冲到我了!别人的男朋友你用得就这么顺手吗?
「你没有家人,朋友吗?非得大晚上喝醉酒叫别人的男朋友?」
我骂得底气十足,可蒋沐白却皱了眉头,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盯着我,语气透着不满:「你闹什么,她就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你这样说她太过分了。」
「我过分?蒋沐白,你说我过分,难道你真要抛下我去找她?」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自己下车冷静冷静吧。」
他把我一个人留在原地手足无措,最后我打的出租车被司机绕路,揣着惴惴不安的心和陶喜儿连着视频,直到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才崩溃地哭出声来。
4
蒋沐白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但在我这里,已经不重要了。
周末,陶喜儿约我去毕业的大学打卡,那附近有一整条美食街,还有一家超级火爆的密室逃脱。
之前去过一次,我为那里面的女孩和她亡夫之间的爱情哭得稀里哗啦,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天生多一根情丝,生来感性。
而蒋沐白生来仿佛就是我的克星,在我们之间的感情中,他的理性永远大于感性。
「秋染,周末我们公司聚会,可以携带家属出席,你……」
「周末我还有事,不太方便。」
我窝在沙发里打着游戏,头也没抬,甚至还能瞬间语音秒转文字:「陶喜儿,中路怎么不发信号啊?」
一局游戏结束,我才发觉身旁投下一片阴影,蒋沐白不知道盯着我多久了。
我惊了一惊,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可他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脸上浮上一种名为「心烦意乱」的情绪,他踢倒脚边的垃圾桶,猛然起身抽起沙发上的外套:「行啊,那我让章轩轩代替你去!」
他摔门而去,而我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哪里惹怒了他。
也许,蒋沐白第一次有在他的社交圈子公示我存在的欲望,却被我「不长眼」地拒绝了。
他向来高傲,被拒绝而恼羞成怒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换作从前,我也许会觍着脸去哄他,去安抚他,可现在这却仿佛在我的心湖上投了一块石子,有波澜却很快恢复常态。
我换了一条颜色清丽的裙子,撸了个白开水的妆容,那是陶喜儿特意给我挑的,她的眼光向来不错。
「我就说,你这身配你这甜妹气质才是最合适的,妥妥的回头率女神,以后我非得把你那扭曲的审美观扯回正轨不可!」
其实我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长相不属于妖艳那一挂,不适合那种成熟韵味的妆容,自己的气质也压不住艳丽的衣裙。
但是架不住有人喜欢,我也就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自己的审美。
如今,面对陶喜儿的宣言,我只好乖巧地翘了翘唇,说了句「好」,但没解释。
「你刚拿到驾照,我就放心坐你的副驾驶,这绝对是妥妥的真爱啊,秋秋。」
陶喜儿拉上安全带,一面撒娇,一面举高手机的后置摄像头,和我脸贴着脸来了一张自拍。
「是啊,喜儿以命相托,我宣布待会儿所有的消费,全算在我的账上。」
「秋姐大气!那我就不客气了,必须狠狠宰你一刀才行!」
一路上我们先寻了大学时期的小吃摊,什么臭豆腐、炸串、油炸糕、烤冷面……买买买了一堆,也不顾及形象,桌子不够坐时,我们俩就蹲在摊前吃起来。
其间,由于我俩的甜妹装扮,竟然还有男孩一脸忸怩地想同我们加微信,都被我们笑着拒绝了。
「梁染秋,可以啊,这叫什么?徐娘不老——风韵犹存哎~」
我把酸唧唧的葡萄往她的嘴里塞,叉腰笑骂:「吃你的葡萄去吧,你用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不过大你一岁,也才 26 岁,那是妥妥的出水芙蓉一朵。」
「好好好,我们的秋姐出水芙蓉,美不胜收。」
陶喜儿的声音有些大,弄得旁边好些人都侧目而来。
我的脸刷地一下子通红,我不得不捂住脸上了车:「姐,我唯一的姐,你是我的姐,拜托你别这么大声 OK?你的秋秋还要脸。」
「哈哈哈……我要发朋友圈,发你的原图。」
「你敢发我的原图,我就九宫格置顶你刚刚啃臭豆腐的丑模样!」
我们又打又闹,嘻嘻哈哈地进了那家火爆的密室。
路上夜幕降临,我和陶喜儿相互搀扶着,抖着腿走了出来,我的眼角挂泪:「太可怕了。」
陶喜儿也眼眶红红的:「太感人了。」
嗡嗡嗡~手机震动得厉害,我拿起来才发现蒋沐白已经给我打了好几个未接电话,微信消息也已经 99+ 了。
无边的情绪涌上来,这种感觉很奇怪,我竟然一整天都没想起过蒋沐白,甚至也不想同他分享今天的趣事。
更稀奇的是,平时忙得脚不沾地的蒋沐白竟然有耐心联系我这么久。
或许真出了什么事?
我摁下了接听键:「喂。」
「你在哪?」
5
「和陶喜儿在外面,有事吗?」
那边沉默了很久,甚至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记得吗?」
我思考了一下,很快就有人替我答了:
「嫂子,今天是阿白的生日哎,你不会忘了吧?」
我沉默了,这种近乎于默认的沉默。
那头传来章轩轩得意又惊讶的笑声:「哎哟,不会真忘了吧?你好可怜啊,阿白~」
「不就是个生日吗?今天忘了,大不了下次再过就是了,反正中国平时节日多得是。」
我受不了章轩轩那阴阳怪气的语气,随口反驳。
啪嗒,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的声音。
章轩轩惊叫了一声,手机又回到了蒋沐白的手上,他的呼吸声粗重,似乎夹着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不以为意,甚至接过陶喜儿递过来的口香糖嚼起来:「这是你说的呀,你忘了?」
看来,蒋沐白忘了。
去年我满心期待地准备他的生日,甚至为了给他惊喜而在房间里摆了爱心蜡烛,买了九十九朵红玫瑰,装饰了气球彩带,准备了一个大大的蛋糕。
甚至请了好友来见证,我准备向他求婚的。
谁说,女孩子不可以向心上人求婚呢?
没错,那时我很爱他,爱到仿佛被下了降头,迫切想拥有一个法律上认同的伴侣身份。
所以,那一天我让我所有的好友见证了自己是个笑话。
「不就是个生日嘛,每年都会过的,轩轩他们已经约了我去看演唱会,你知道的,这票很难抢。」
蒋沐白的声音那样随意,隔着手机都可以感受他的不耐烦。
「我费心费力为你准备的生日宴,你连出席都不愿意吗?」
我握紧手机,再也压不住声音里浓重的哭音,失望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将我淹没,让我失去直立的力量,胸口闷得厉害。
「谁让你准备了?自作多情!不就是一个生日吗?我少过一次又不掉块肉,你能不能别做那些多余的事啊,我根本不需要,好吗?」
「可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所以呢?就可以替我做决定,能不能不要总缠着我?总那么敏感,烦不烦啊?你没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吗?」
「你要去演唱会,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陪你?」
我咬住唇,最后问出心里隐秘又迫切想知道的问题:「你和章轩轩去,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怎么,又查你的行踪啊?」我已经可以透过那边的声音,想象到章轩轩捂住嘴笑的样子了。
「烦死了,问东问西的,有意思吗?我跟谁出去玩还要跟你报备?我没有自由吗?」
他轻描淡写地就将我对他的爱意,变成了禁锢他自由灵魂的枷锁。
他细数我的罪过,小到我干预他早餐喝什么,大到他和章轩轩的交往距离。那些曾经我以为是爱的表现,现在却是罪行。
「你能不能不要像个老妈子一样管我?我不想被你安排,也不想让你麻烦我,哪怕一个瓶盖,那也是我愿意帮你拧,而不是你要!」
如今,我如他所愿了,他却反问我。
真是搞笑又无语。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挂了。」
我挂断电话前,忽然想起来我们还没分手,毕竟蒋沐白今天生日,不能太扫他的兴。
我语气略温和地补充了一句:「今晚我和陶喜儿去看灯会,生日不能陪你过了,礼物随后给你补上。」
然后挂掉电话,随后铃声又响,我直接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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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离开,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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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2-05 15:19:17  更:2024-02-05 15: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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