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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天地]你们有没有什么甜甜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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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什么甜甜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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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什么甜甜的小故事?
老板变成猫,每次被我撸完,都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感觉自己太过强猫所难,于是偷偷摸摸去了猫咖。
结果被老板抓了个现行。
他扒去我沾满猫毛的衣服,咬着我的耳朵冷笑,「我不是你最爱的小猫咪吗?」
1.
发现老板的秘密是一个意外。
老板的助理回老家办事,请了两周的假。快下班的时候,老板在职工办公室转了一圈,把我提溜走了。
「就你了,晚上陪我去应酬,给我挡酒。」
让一个女生给自己挡酒,实在有失绅士风度,但事出有因。
去年年底公司团建,我一个人在酒桌上干趴了所有男同事,还差点借着酒劲把貌美老板按在温泉里强吻了。
自那以后老板每天都看我不顺眼,想给我穿小鞋,这不,终于让他逮到机会了。
出发前,我在微信上找温助理取经,温助理回复得很快:「这几天是老板的特殊时期,请务必保证他滴酒不沾。」
特殊时期?
老板一个大男人,难不成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嗯?
脑洞还没来得及打开,我的胃突然开始隐隐作痛。
这几天加班连轴转,作息饮食都不规律,刚刚两杯白酒下肚,这会儿额角的冷汗都下来了。
偏偏今天的客户十分热情,看到喝酒的是个女生,敬酒敬得更加勤快。
我捂着胃稍稍蜷缩着身子,试图缓解一下,坐在我旁边的老板却眼尖地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他微微蹙眉,「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在桌子底下摆了摆手,「没事,老板。」
「还说没事,嘴唇都发白了,别喝了。」
他挥手叫来服务员,收了我面前的酒,换上一杯热水。
我看着他那刀削斧凿般的俊脸,那替我喝酒的潇洒动作,那上下滑动的性感喉结,感动得泪水险些从嘴角流下来。
一顿饭下来,合作谈得差不多了,客户被哄得喜笑颜开,老板的脸也越来越红。
我偷偷给温助理发消息:「老板好像喝多了,怎么办?」
不等对面回复,我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扣住,掌心干燥却炽热。
一抬头,发现客户已经离开,老板紧紧盯着我,眼波流转,脸颊泛红,呼吸渐沉。
我赶紧扶住他,「老板,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给你买醒酒药?」
他整个人都仿佛没了力气,借力靠在我身上,呼吸之间的温热气息洒在我的耳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唇瓣似乎轻轻擦过我的耳廓,有点痒。
「不要,赶紧……送我回去。」
他的嗓音又低又哑,我明显感觉到他的体温在升高。
温助理还没回消息,我不敢耽误,在手机上叫了代驾,带着他就往外走。
走到一半,他突然扯住我,推开走廊角落的一扇门就快步闪了进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反身压在了墙上。
「老……老板……」
黑暗的环境,隐蔽又暧昧。
我看着他逐渐逼近的轮廓,心跳开始不受控制。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瓜田李下,美色惑人……他竟然还用脸蹭我的脖子!
「老板,你这算是潜规则吗?」
真算起来,以老板的姿色,吃亏的到底是我还是他呢?
脖子上的触感越来越奇怪,老板低低喘了口气,「……不算。」
我愣愣地问,「为什么?」
「因为——」
话应未落,眼前的人忽然消失,我顺着动静低头看去,散落一地的衣物里,一只蓬松的毛团子抖了抖脑袋钻了出来。
他朝我仰起头,「我只是一只小猫咪。」
「???」
2.
要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感觉呢?
大概就是一道闪电从我头顶正上方劈下来,我直接从头麻到脚。
包里的手机适时震动了起来,我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猫咪」,颤颤巍巍接了起来。
「喂?」
「程渔,老板人呢?」温助理的声音很是焦灼。
我蹲下身,猫猫懒散地施舍给我一个眼神,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摸一下他的头,被他一爪子按在了地上。
「你想干什么?」
低沉磁性,是老板的声音。
我紧紧握住手机,都快哭了,「温助理,老板……老板喝的酒有毒,他,他变成猫了……」
电话那头温助理明显顿了一下,「哦,那没事了。」
「……」
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反应过来时已经吼出了声,「什么叫没事!我一米八八、八块腹肌的老板变成了一只五短身材的煤气罐罐!你跟我说没事!」
猫猫又飞身给了我一爪子,软乎乎的肉垫直接拍在了我脸上。
温助理淡定得不行,「是你让老板喝了酒变成这样的,你得负起责任。」
「那老板之前也喝酒,不是没出事吗?」
「咳咳……老板现在是特殊时期,喝了酒以后不太能控制自己,过段时间就好了。」
「特殊时期到底是什么?」
「就是……」温助理吞吞吐吐,「春天到了……」
「……」懂了。
我在神游状态下把老板领回了家。
因为老板说,虽然他的猫猫形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是通过不了自家小区的人脸识别。
到家后,我坐在沙发上和温助理讨论照顾猫老板的相关事宜,猫老板在一旁欢快地挠沙发。
我哭丧着脸,「老板您高抬贵手,这是我新买的布艺沙发,好几千块钱呢。」
猫老板不屑地「喵」了一声,「你知道我家里的意大利定制真皮沙发多少钱吗?」
我摇头。
「七位数。」
我震惊地问,「你也这么挠吗?」
「我从来不挠。」猫老板舔了舔爪子,「勤俭节约我还是知道的,我只挠便宜的沙发。」
「……」
温助理安慰我,不要跟一只醉酒的小猫咪计较,等老板恢复正常,会照价赔偿我的损失。
我深深叹了口气,不得不接受这魔幻的现实。
猫老板闻声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一跃而起,跳到了我腿上。
「给我洗澡。」他命令我。
3.
猫老板是只布偶,长得十分漂亮,骨量大,毛量足,一双眼睛仿佛装下了星辰大海,极为灵动。
我一开始还有点羞涩,甚至有点想入非非——
要是洗着洗着,老板变回了人,那我的手会停留在哪里呢……
但当我看见他全身的毛毛被淋湿后的滑稽模样,瞬间变得心如止水。
我给他搓着背,还能跟他打趣,「老板,你这品相要是拿到市场上去卖,起码得要六位数吧?」
猫老板两只前爪扒着浴缸,尾巴用力一甩,溅我一脸水,「难道我还没有沙发值钱吗?」
「是是是,」我哄着他,「您的身价沙发可比不了。来,翻个身,该洗肚子了。」
猫老板很受用,听话地挪动身体转了一圈,结果因为失去着力点,一下子滑进了水里,吓得喵喵叫。
看得出来是真醉了,傻乎乎的。
我赶紧把他捞出来。
「老板你怎么还是个夹子音猫咪呢?一点儿也不符合你高大威猛的形象。」
「别废话,快洗,我困了。」
猫老板举起前爪,只靠后爪站立,摆出一个投降的姿势,露出自己的小肚子。
把人的心都萌化了。
我捏住他粉色的小肉垫给他一个支撑,开始洗他的肚子。
猫老板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微眯,「程渔,你怎么知道我有八块腹肌的?」
「……」我干笑两声,「猫猫也有腹肌吗?」
「别装傻。」猫老板冷声冷语,「你不是说那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吗?」
「啊……我做梦梦见的。」
猫老板耳尖抖了抖,「你、你居然做那种梦……」
他扭动着身体,似乎想从我手里挣脱,把自己团成一团缩起来。
我索性把他的两只前爪一起抓在手里,举起淋浴头给他冲洗身上的泡沫。
「老板你想什么呢?我梦见今年夏天你要带我们去海边团建,你穿着沙滩裤,好身材一览无遗。」
猫老板不动了,还垮起了个小猫批脸。
直到我在沙发上安置好他,他都撅着个嘴。
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上一重,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翻身把那重物掀了下去。
床底下传来几声不满的嘟囔,紧接着我的怀里钻进一个暖乎乎的团子,我顺手揉了两把,就沉沉睡去。
梦里水汽缭绕,我跌跌撞撞循着水声往前走,就看见温泉池里裸着上身的晏柏。
我瞪大眼睛,他也瞪大眼睛。
喝醉了的我根本就站不稳,头重脚轻地往池子里栽。
晏柏接住我,我扑腾了几下,双手不偏不倚地按在他的胸膛上。
要说这事它真不赖我,就那场景,那氛围,那手感,搁谁不迷糊?
我禁不住诱惑,吃了点豆腐。
他的唇瓣被水汽蒸得粉粉嫩嫩的,一张一合不停在说些什么,我看着晕,就想凑过去堵上。
晏柏偏开了头,黑发间冒出一对毛茸茸的猫耳。
我嘿嘿直笑,「老板,没想到你平时一本正经的,私下里喜欢玩这个啊?」
再然后,我就没印象了。
闹铃声打断了我的梦,我习惯性地伸手去摸——
手机没摸到,摸到了一片温热光滑的肌肤。
光滑的……
我一跃而起,睡意全无。
4.
进公司大门前,我犹豫了很久,生怕因为左脚先迈进公司而被开除。
今天早上,我的一个大动作闹醒了晏柏。
意识回笼前,他还伸了个懒腰,然后和我面面相觑。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精彩,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随后用力扯过被子想把自己裹起来。
可惜被子太小,我的睡衣又因为睡觉不规矩开了好几颗扣子,我脑子一懵,就跟他抢起了被子。
一阵兵荒马乱。
我抢夺被子成功,晏柏变回了猫,背对着我坐在床沿,猫猫头埋得很低,蓬松的尾巴耷拉下来,显得十分颓废。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给他递根烟,再点个火,或许比较符合意境。
而我只是把他昨天的衣服放到一边,没忍住,大胆摸了一把猫猫头。
为了避免尴尬,我把早餐和车钥匙留在餐桌上,就出门了。
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特别像拐人回家睡了一觉之后就不管不顾的渣女。
这个想法盘旋在我脑海里,害得我右眼皮一直跳,工作的进度都慢了许多。
一杯咖啡摆在了我面前。
「程渔,想什么呢?这几行字你都看半小时了,摸鱼也不带你这样的。」
同事周姐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手背的创可贴很是突兀。
我谢过她的咖啡,「你手怎么了?」
「家里的猫抓的,没啥大事。」
「你家的来福不是一直很乖吗,怎么还会抓你?」
周姐叹了口气,「我不是没给它做绝育吗?最近发情了,脾气怪得很,阴晴不定,一不顺毛捋就扒拉我。」
「这么凶啊?」
「害,不提了。」周姐神秘兮兮地凑近我,「你没发现吗?老板迟到了,例会都没开。」
我一愣。
晏柏的守时是出了名的,大家都说没有比他出勤率更高的老板了。
被我看光对他的打击有这么大吗?
周姐笑得意味深长,「昨天老板带你去酒局,是不是发生了一些特别的故事?」
故事没有,事故一堆。
但我不能说,只能假装淡定地反问,「能有什么特别的?」
周姐狐疑地盯着我,随即释然,「也是,看你这没事人的样子,就算有故事,那也是老板跟别人的故事。」
我点头附和。
直到下班,晏柏都没在公司露面。
接下来就是愉快的周末,眼看着忙碌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所有烦恼都被抛诸脑后,我感觉身心愉悦。
哼着小曲乘地铁回家,沿路买了几样小吃,我连晚饭都不打算做了。
「心情很好?」
冷不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得我一个踉跄。
「老板,你怎么在这?」
晏柏打开车门,长腿一迈走下车。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作为深谙各种职场潜台词的社畜,我很快接收信号。
「老板你放心,你的事我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的,我保证。」
晏柏皱眉,「我不是指这个。」
「那是哪个?」
我一头雾水,迷茫地望着他。
晏柏不说话了,就这么眸色沉沉地盯着我。
手里的烤冷面凉掉就不好吃了,我急了,「老板要不你给个提示吧,我着急回家。」
晏柏有点生气了,连带着声音都大了些,「程渔,你把我全身上下都摸遍了,就用这种态度敷衍我,你觉得合适吗?」
「……」
救命,好好一个帅哥,怎么长了张嘴。
这时,住一楼的张奶奶牵着狗笑眯眯地路过,「现在的小情侣哟,什么都往外说……得亏我耳背,啥也没听见。」
5.
为防晏柏再说出什么令人误会的虎狼之词,我把他拽回了家。
我跟他摆事实讲道理,「老板,昨天是你让我给你洗澡的,不是我主动要摸你的。」
「我喝多了。」晏柏理不直气也壮,「再者,我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便答应这种要求?」
「可你那时候只是一只小猫咪。」
「小猫咪也是有尊严的。」晏柏黑眸微眯,「你摸也摸了,抱也抱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怎么,不主动、不拒绝,也不负责?」
「负……负责?」
我人傻了。
「老板,昨天是你自己跑到床上去的,我可什么也没干啊……而且,早上被子半遮半掩的,我也没看清什么……」
晏柏打断我,「你想看清什么?」
他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莹白如玉的俊脸上泛起一层薄红,语气颇为羞恼。
我想起周姐的话,小猫咪求偶期会变得暴躁古怪不讲理,得顺着毛哄。
于是我低头装鹌鹑,「我没想……」
晏柏冷笑一声,「程渔,你有本事看着我说。」
我抬头直视他。
我……
我有权保持沉默。
没想到我的沉默反而取悦了晏柏,他紧绷的嘴角有一丝松动,甚至还有微微上扬的趋势。
「程渔,你早就对我有想法了吧。」
他身体舒展,长腿交叠,仿佛坐的不是沙发,而是他办公室里那张精贵的老板椅。
「我考虑了一天,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追求我的机会。」
「……」
震惊!劳模老板无故旷工一日,竟是为这般!
我再次陷入沉默。
那一瞬间,我不禁为公司的前途担忧,甚至产生了离职的想法。
……算了。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小猫咪只是想在求偶期找一个对象,又生性傲娇拉不下面子罢了。
……
晏柏离开前,还顺走了我的糖葫芦。
他说,给我两个月的考察期,能不能转正看我表现。
不愧是当老板的人,我直呼内行。
转头我就把这事抛诸脑后,周六美美在家睡了一天,然后熬夜追剧。
周日一早,我被晏柏的电话吵醒了。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可惜他看不见。
「喂,老板……」
「程渔,节假日不约会,你是打算占用工作时间吗?」
只睡了三个小时的我脑袋昏昏沉沉,随便应付几句,定了个时间,就蒙头昏睡过去。
再醒来,离约定时间还剩半小时。
我手忙脚乱地订了两张电影票,起床换衣服洗漱,出门时发现袜子都不是一对,又着急忙慌地去换。
走出单元楼,我一眼就看到了在车旁等候的晏柏。
他穿着一套深色的西装,搭配同色系领带,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细框眼镜,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连发梢都透着精致,整个人显得清冷又矜贵。
我呆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卫衣、休闲裤加帆布包,忽然生出逃跑的念头。
6.
刚转了个身,晏柏就伸手勾住了我的卫衣帽子。
「去哪儿?」他把我推到驾驶座的车门前,「开车。」
「我开车?老板,我技术很差的。」
「是你约我,当然是你来开车。」
「是我约……?」
晏柏淡淡地看我一眼,我立马闭嘴缩进了车里。
十五分钟的车程我开了半小时,中途等红灯的时候,旁边车副驾上的大哥摇下车窗问我:
「妹子,这豪车新提的吧,龟速秀一把?」
我欲哭无泪。
好在并没有迟到,我还有时间去给晏柏买个爆米花和饮料。
这个影院开在商场里,离大学城近,周末来看电影的学生很多。
晏柏西装革履地往那一站,气质卓然,跟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我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松了一口气。
为了让晏柏高兴些,我买了最大桶的爆米花,需要两只手抱住的那种,边上小孩都馋哭了。
一回头,晏柏正被两个女孩缠着要联系方式,一口一个哥哥甜到人心坎上。
年轻人总是这么大胆且热情。
还有几分钟才检票,我索性站在一旁看戏,不曾想晏柏扭头朝我一指,「我女朋友。」
两个女孩看了过来,我只好讪讪走过去,「老板……」
她们的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突然其中一个女孩轻声笑道,「哥哥,你别骗我们了,她叫你老板哎。」
晏柏勾唇一笑,晃得两个女孩红了脸。
他伸手揽过我的腰,稍稍一带,我就隔着爆米花桶撞进了他的怀里。
鼻尖充斥着奶香和他身上淡淡的木质调香水味,被体温熏得微微发烫。
「这叫情趣,懂吗?」他说。
女孩走后,晏柏接过我用手指勾住的饮料袋子,看着我怀里的爆米花,「买这么大桶干什么?」
我往他面前送了送,「给你的。」
我能感觉到,晏柏的心情不错,在进影厅之前。
但电影结束后,他就变了,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给我都看懵了。
变脸大师?
「老板,电影不好看吗?」
我挑的可是目前上映的电影里评分最高的一部。
晏柏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好几回,才干巴巴地开口,「你喜欢狗吗?」
「挺喜欢的。」
晏柏轻嗤,「你喜欢狗,所以带一只猫看了两个小时的《神犬》?你怎么不干脆带我去看《猫狗大战》?」
「……」
救命,我真没想到这一层。
我紧急求助万能的网友,猫咪生气了要怎么哄?
网友说,没有一个罐头哄不好的猫咪,如果有,那就两个。
我看了看晏柏高大的背影,又看了看网友植入的罐头广告,默默收起了手机。
真不靠谱,还得我自己来。
我扯住晏柏的袖子,「老板,其实我更喜欢猫,真的。」
晏柏没回头,但步伐明显慢了些。
「猫猫多可爱啊,特别是像老板你这样的猫——长得又甜又仙,声音也好听,摸起来还很软,小爪垫粉粉嫩嫩,踩起奶来一定很得劲……」
「程渔!」晏柏耳尖通红,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停止你的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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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我感觉旁边有个人。
就着月光,那个穿着清凉的男人,又出现在我床上。
我要疯了。
自从我妈在不知名小庙帮我求了姻缘后,每天晚上,那个男人都会出现。
可每次我都像鬼压床,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夺走我的被子,霸占我的大床,再一脚把我踹到床下。
最开始,我以为这是我妈为了让我脱单铤而走险的手段。
直到我借宿朋友苏苏家,睡到半夜,身旁的苏苏又变成了那个男人,我才明白……
这特么是梦啊!
1
第二天,我愁眉苦脸,仰天长啸。
苏苏拍拍我的肩膀,真诚地给出建议:「不能反抗的话,就好好享受吧。」
我:……
晚上,男人又出现了。
我生无可恋,浑身僵硬地等待被踹下床时,男人突然长臂一挥,把我揽进怀里。
我的脸准确无误地贴在了他的胸肌上。
……好大。
我试图挣扎,突然发现,我好像能动了。
艰难地移动时,男人猛然用力,再次把我禁锢在怀里,开口的声音沙哑慵懒:
「乖,别动。」
然后我就醒了。
我接受了苏苏的建议。
每天晚上,我都抱着艳遇的心态进入梦乡。
并且我发现,只要我跟他产生肢体接触,我就能动了。
这设定,怕不是逼我变成老色批?
但咱也不是那样的人,除了摸摸胸肌,撸撸腹肌,再研究一下男士内裤的款式,其他的,什么也没做。
不过有件事我比较在意。
梦里,我总是看不清男人的长相,他面庞前好像笼着一层薄雾,最多只能看到他棱角清晰的下颌。
我不死心,沿着他锁骨一点点往上摸,然后意外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两颗小小的痣。
2
「遥遥,你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公司里,隔壁桌小妍偷偷问我。
我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她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那肯定是有桃花了,气色一天比一天好。」
我低下头,赶紧用工作掩饰自己发红的脸颊。
昨天晚上,男人问我,要不要在现实中跟他见一面。
我刚想回答,就被我妈的河东狮吼叫醒了,一看手机,马上都九点了。
来公司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思考着今晚会发生什么剧情。
没一会儿,小妍又挤过来:「遥遥,白姐辞职了。」
我一愣:「怎么回事?」
「好像是家庭原因。」
白姐是我们部门总监,一直以来都是部门的主心骨。
「她走了谁来顶?」
「听说是公司高价请来的。」小妍一脸神秘,「一个未婚男性。」
就算未婚,也已经是大龄男性了吧?
我撇撇嘴,脑海里立马浮现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男形象。
正说着,办公室突然一阵骚动,我抬起头,就看到几个高层带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进来。
他在我旁边侧身站着,我看不太清他的长相,但在他开口自我介绍时,我突然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直到他离开,小妍拉着我胳膊尖叫,感叹「顾总监长得好帅啊」时,我还傻傻地盯着电脑屏幕,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刚来的新总监,顾洲然,他衬衫领紧裹的颈部上方,脖子相同的位置上……
有两颗痣!
3
整整一天,我都在隔着玻璃偷偷观察总监办公室里的顾洲然。
声音很像,身材很像,痣也很像……
巧合,一定都是巧合!
「遥遥,你也被顾总监迷住了?」小妍一脸坏笑。
我连忙否认三连,假装继续工作。
可心里像一团麻线,怎么理都乱糟糟的,导致我工作效率急速下降,不得不在下班后又加了会儿班。
做完一切后已经九点多了,我伸了个懒腰,发现总监办公室的灯亮着,顾洲然还在加班。
直到我离开,他也没有下班的迹象。
工作第一天就这么拼,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坐上总监的位置。
晚上,我睡着了很久,男人才出现。
他翻了个身,摸了摸我的脑袋:「抱歉,今晚加班了。」
……其实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也没有特意等你。
但是说到加班这个事,我又不得不联想到了顾总监。
斟酌再三后,我弱弱地问:「请问……你是不是姓顾,现在是个总监?」
两分钟的沉默后,男人笑了,胸腔带着性感低沉的共鸣:
「你怎么知道?」
4
我,岑遥,在 26 岁这一年,每晚都在梦里跟一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
而这个男人,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
我麻了。
公司里,我尽量避免跟顾洲然接触,毕竟我能认出他,他也有可能认出我。
但同在一个部门,难免会有接触,就比如他为了认识所有同事,把我们都叫到会议室做述职报告。
轮到我时,我全程压着嗓子,把言语压缩到极致。
顾洲然点点头,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异样。
回到座位,小妍小声问我:「遥遥,你怎么了?」
我随便找个理由:「嗓子有点不舒服。」
「感冒了?」
「没有没有。」
正说着,我忽然感到一道目光,下意识抬头,正巧与顾洲然对视。
他顿了顿,从容地移开了视线。
好像刚刚只是不小心与我对上了目光。
但我心里依旧毛毛的,于是下定决心,非必要,绝对不看顾洲然。
下班时,我快乐地奔向电梯间,迅速地挤进一个快要关门的电梯,正想感叹自己好幸运,一抬头,看到电梯的角落,站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正扬眉朝我望来。
我:……
「顾,顾总监,你也下班了啊。」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似乎并没有想跟我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
我赶紧转过身,背对着他。
电梯经停几层,挤上来不少下班的人。
然后挤着挤着,我就被挤到顾洲然身边了。
作为一个玛丽苏剧情绝缘体,我并没有发生「一不小心撞进上司怀里」的狗血戏码,而是一个趔趄,一脚踩在了顾洲然的皮鞋上。
头顶闷哼一声,我连忙道歉:「不好意思顾总监,我不是故意……」
此时身后大姐一个肘击,我又没站稳。
梅开二度。
我:……
我的鞋底,大概是爱上了顾洲然的皮鞋。
大姐又一个神龙摆尾,梅开三度之际,顾洲然猛地扶住我的肩膀,把我固定在他面前狭小的缝隙里。
我听到头顶传来笑声,胸腔带着低沉磁性的共鸣,像每个晚上他在我耳边的低笑一样:
「别踩了,我皮鞋还挺贵的。」
5
出了电梯,我连连向顾洲然道歉,甚至斗胆问起了赔偿。
他说没关系,不用。
临走时,他突然叫住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要认出我了。
结果开口还是工作上的事:「岑遥,你述职报告做得有些简略,明天上班后,麻烦再重做一份详细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除了刚刚笑起来那瞬间,一直都跟我保持着疏离又陌生的距离感。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毕竟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我抿抿唇,说好。
晚上,顾洲然又出现在我床上。
他抬手想摸我的脑袋,被我一把推开。
「怎么了?」他问。
「既然你每晚都会出现,我们能不能约法三章?」
他迷惑不解:「什么?」
「第一,你要穿着睡衣睡觉;第二,你不能进我被窝;第三,你不能随便摸我。」
他拍拍我放在他腹肌上的手:「你有没有觉得,把手拿开后再说这些话,会比较有说服力?」
我开始摆烂:「你明明知道,我不碰你就不能动弹。」
他笑笑:「那好吧,我答应你。」
梦里的他,除了最开始把我踢下床,一直都是温柔耐心又体贴的形象。
我忽然有些疑惑,每晚的梦境,到底是他和我在一起做梦,还是这里的顾洲然,只是我单方面臆想出的一个并不存在的形象?
「在想什么?」他问我。
我随口瞎编:「最近又胖了,我妈说我要嫁不出去了。」
「不会,你不重。」
我撇撇嘴:「你又不知道我多少斤。」
他顿了几秒,低低地笑了起来,语气慵懒而温柔:
「不重的,毕竟踩了我两次,我都没觉得疼。」
6
我从梦中惊醒。
我妈敲门:「要迟到了!」
一看手机,又快九点了。
自从顾洲然出现在我的梦里后,我总是睡得很沉,根本听不到闹钟。
来不及吃早饭,我抓起牛奶面包就出门了。
上班的路上,顾洲然那句「毕竟踩了我两次,我都没觉得疼」,频频出现在耳边。
心跳很快,我不断地想,是不是顾洲然和我一样,已经在现实中认出我了?
到公司后,顾洲然还没来,我想起述职报告,打开电脑开始写。
小妍挤过来,看到我在键盘上翻飞的手指,打趣道:「这么努力?」
我咬了口面包:「顾总监让我重写一份详细的述职报告。」
恰在此时,一个修长的身影从我们身旁经过。
我浑身僵硬地停下动作。
「怎么了?」小妍问。
总监办公室的门打开后关上。
我忙回过神,继续打字:「没事。」
玻璃后办公室里,顾洲然脱掉外套,坐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一切如常,好像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慢慢攥紧手指。
他并没有来找我,也没有跟我多说一句话。
就像无数个稀疏平常的工作日。
所以,梦里的那句话,到底是真实的顾洲然说的,还是我根据现实中发生的事而臆想出的台词呢?
下午两点,我抱着写好的述职报告,心情复杂地敲开了总监办公室的门。
顾洲然坐在办公桌后,神色自然地示意我坐下。
我盯着他,企图找到一点点他对我的不同。
他低头翻看我的报告,时不时问一些问题。
其实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东西,但面对着每晚出现在床上的人,我舌头就好像打结了,脑子也不受控制,语无伦次的程度就好像得了老年痴呆。
顾洲然合上报告,抬头看来,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声音有些凉:「如果今天状态不好的话,可以明天再来。」
那一刻,我的心好像在一点点往下坠。
果然,梦里那个温柔体贴的顾洲然,只是我臆想出来的角色罢了。
至于相像的声音身材和两颗痣,应该都是巧合。而在遇到顾洲然后,我的潜意识和想象力不断完善这个梦里的角色,将他彻底设定为顾洲然。
我垂下头,低声说了句「抱歉」,便匆匆离开了。
整个下午,我都沉浸在顾洲然的严格和冷淡中。
小妍问:「顾总监又让你重新整理了?」
我点点头。
「真够变态。」
这是我跟小妍聊天时的特别用语,越「变态」的人,越容易成功。
我不置可否:「确实是个『变态』总监。」
恰在此时,顾洲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径直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和小妍:……
完蛋!
7
下班后,顾洲然还在办公室里坐着。
小妍劝我稍微等会儿再走,但我一刻也不想留,当即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临出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小妍被叫到了总监办公室。
回家的路上,我左思右想放心不下,给小妍发微信:小妍,顾洲然叫你去办公室干嘛?找你麻烦了?
发信息时,我暗暗想,如果真是这样,他可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
顿了会儿,小妍回:没有,就问了点工作上的事。
当天晚上,我是在郁闷中入睡的。
再次看到躺在床上的顾洲然时,我一言不发。
他拽了拽身上的睡衣:「我穿睡衣了。」
我继续一言不发。
他又指了指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没有进你被窝。」
我还是一言不发。
安静了片刻,我突然感到头顶上温暖轻柔的触感。
耳边传来他哑哑的气声:「可我很想摸摸你。」
我呼吸猛然一滞。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在说这些话时,显得很寂寞。
好像很久很久,都没跟别人好好说过心里话。
原来我在梦里给顾洲然设定的性格是这样的。
不过他年纪轻轻就做到总监的位置,面临的压力和挑战应该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吧?
想来,倒也算合理。
我最终还是心软了。
转过身,轻声问:「怎么了?」
我依旧看不清他的脸,可我总觉得他在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没什么。」他摇摇头,顿了许久,哑声问,「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没有犹豫,主动钻进了他的怀里。
他顿了一下,紧紧抱住了我。
反正是我自己臆想的梦。
反正在梦里,我们早就拥抱过无数次了。
可能是梦里的他过于温柔,我忍不住抱怨现实中的他:「你白天对我好冷淡啊……」
他摸摸我的长发:「对不起,我不想因为我的梦,对现实中的你造成困扰。」
等等,这句话我怎么没听懂?
他突然笑笑:「虽然不知道我梦里的女主角为什么会是你,但在梦中臆想女下属的上司,一定会遭人唾弃吧,况且,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一整个大震惊:「我没有男朋友!」
他又笑了起来,胸腔嗡嗡的:「果然,在我的梦里,你还是单身。」
「我真没男朋友!」
「好,那今晚,你只属于我。」他笑笑,「还有,我不是变态。」
8
醒来后,我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
根据梦里顾洲然的话,他好像是和我一样,以为梦里的我是他单方面臆想出的角色。并且为了不对我造成困扰,故意在现实中跟我疏远,装作陌生人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男朋友」的说辞哪儿来的,但我还是要搞清楚。
他到底有没有和我一起做梦?
到公司后,我再次走进总监办公室。
向顾洲然二次进行述职报告的过程中,我仔细观察,不错过他任何微表情,企图找到顾洲然每晚在梦里与我同床共枕的证据。
可他依旧公事公办,态度冷淡,完全不像在梦里与我有交集的样子。
结束后,我站着没动。
所以,你是故意的吗?
是故意对我这样冷淡的吗?
我刚想开口,顾洲然掀起眼睛:「还有什么事吗?」
我猛然哽住,半晌,摇了摇头。
临到门口时,我停下脚步,转身对顾洲然说:「总监,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最近我私人生活发生了点事,所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顾洲然看着我,神色看不出喜怒。
半晌,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我火速开门离开。
回到位置上,我又重新捋了一下。
顾洲然对我的态度,明显不像是每晚跟我一起做梦,那他梦里的说法,会不会是我潜意识里,为了解释现实中顾洲然的冷淡而强行圆上逻辑的表现?
并且他说我有男朋友这件事,完全就像是我的想象力在梦中鬼扯。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梦里我们同床共枕,现实我们形同陌路?
我好想冲进总监办公室,大声质问他最近是不是每晚都梦见我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但我觉得,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怕是职业生涯就此结束,更甚者会被当成精神病人抓去治疗。
我不敢。
整整一天,我都在发呆和摸鱼中度过。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的点,我又跟顾洲然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无语。
好在电梯里还有其他同事,我侧身跟别人聊天,全程都没把目光放在顾洲然身上。
出了门,大家各自离开,我正想去地铁站,突然有人叫我。
我回过头,灯火通明的写字楼前,顾洲然站在光线闪烁的交汇点,大步朝我走来。
可能是当晚的夜色太过温柔,又或是逆光而来的他像是打破了梦境的次元壁,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就这样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愣愣站在原地,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在我面前站定,顿了顿,开口无波无澜的冷静语气让我立刻回过了神:
「岑遥,我今天没有不认可你工作能力的意思,相反,通过以往的成绩来看,你是个相当优秀的人。如果我的做法有哪里让你误会,我向你道歉。」
我愣了一下。
他特意叫住我,就是为了向我道歉?
我紧张地眨眼:「没,没事。」
他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犹豫片刻,才终于开口:「如果你个人生活有什么困难,公司能帮到的,我可以尽量帮你协调。」
「啊?」我愣了下,才意识到今天我跟他说过「私人生活发生了点事」。
我总不能跟他说,我的困难就是每天晚上在梦里跟你同床共枕?
「都,都是小事,没什么特别的困难……」
他点点头:「嗯,好。」
直到离开,顾洲然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
既表达了作为一个上司对员工的关心,也维持了公事公办的态度。
只有我一个人晃了神。
地铁上,漆黑的玻璃映出我神情麻木的脸庞。
除了每晚的梦境,我和顾洲然之间,大概永远都不会产生交集吧。
9
晚上,顾洲然出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我捂住他的嘴巴。
「嘘——」我食指放在唇前,「别说话。」
别再对我说温柔的话,别再对我展现你的柔软与脆弱,别再让我沉溺于梦中无法自拔。
我怕有一天,我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我会忍不住走到你面前,问你还记不记得我。
「嗯?」他轻轻发出一个不解的音节。
我顿了一下,慢慢放下手指,低头自嘲一笑。
算了,本来就是一个无法控制的梦,我又何必试图控制这个靠我臆想存在的,梦中的人呢?
我把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呢?」
为什么做这个梦的,只有我一个人呢?
他抬手摸了摸发顶,声音轻柔:「你不是一个人。」
果然,我梦里的顾洲然,永远是一个体贴温柔的人。
我继续问:「如果梦里我告诉你,我真的有男朋友,你会消失吗?」
许久许久,他才哑声回道:「我不知道。」
我抬起头,轻轻推开他。
分离的那一刻,我能清楚感觉到身体重新变得沉重,像被无数枷锁禁锢,根本动弹不得。
可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扬起头,轻轻笑着,视线却逐渐模糊。
我说:「顾洲然,我有男朋友,你从我梦里消失吧,好不好?」
10
这句话就像打破幻境的魔咒。
一连数天,我再也没有梦到过顾洲然。
公司里,小妍问我:「遥遥,你最近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失恋了?」
我顿了一下,梦中与顾洲然相处的场景一幕幕浮现,直到最后的分离。
我茫然地回道:「算是吧。」
上班偷闲时,我总忍不住偷偷看向总监办公室。
看到那个在梦中消失的人依然存在于现实中,我莫名感到些许慰藉。即便我清楚地知道,梦境结束后,我们再也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总觉得顾洲然的严格开始变本加厉。
不管我完成什么工作,他总能找到理由把我叫到办公室,然后就一些小问题提出自己的质疑。
我随便解释解释,他又似乎很满意,让我回去继续工作。
莫名其妙。
小妍小声问我:「最近部门业绩还行吧,怎么顾总监越来越严了?」
我撇撇嘴:「谁知道。」
我越来越肯定,梦里的顾洲然是我想象出来的,毕竟跟现实中的顾洲然相比,可谓是相差太多。
所以,快把梦里的他忘记吧。
下雨天,我又加班了。
离开时顾洲然还在继续工作,我望着玻璃后的他,恍惚间又想起了那晚他加班后在梦里向我道歉的场景。
我赶紧摇摇头,加快步伐离开了公司。
出门后才发现雨下得很大,我没带伞,站在大堂门口,想等雨势小些。
身后传来鞋跟落地的清脆脚步声,我下意识回头,就看到顾洲然朝大门这边走来。
我慌忙扭过头,想想又觉得不太合适,尴尬地转回来:「顾总监……」
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在我身旁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后,他仰头看向越来越大的雨势,又转头望向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没带伞?」
我一愣。
我要不要实话实说?他会不会邀请我共撑一伞?那我要不要答应他的邀请?
就在我沉浸在丰富的内心戏中时,顾洲然笑笑:「真巧,我也没带。」
……好吧。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我和顾洲然很少在除公司外的地点单独相处,而现在共同避雨的场景,让我忍不住又想起了与他同床共枕的梦境。
他抬手看时间,袖口上移两寸,露出腕部和钢表。
我眼睛忍不住往旁边瞟,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曾在无数个夜晚,轻轻抚摸我的发顶。
察觉到我的目光,顾洲然问:「怎么了?」
我慌忙收回视线:「没什么。」
空气安静了几分钟,顾洲然忽然开口:「你最近工作状态不错。」
我一愣。
果然是做惯领导的人,开口闭口不离工作。
「嗯。」我淡淡地应道。
之后我们又就工作中的问题聊了一会儿,其间我一直注意着外面的雨势。
眼见大雨终于变小,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赶紧开口:「雨变小了。」
刚向前踏出一步,顾洲然突然叫住我,又露出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头发上有东西。」
「嗯?」
顾洲然突然探出手,指尖掠过我的发丝耳畔。
被他无意碰过的地方,好像燃起了熊熊大火,我只觉得脸颊红得发烫。
他捏起一片纸条放在我的面前:「可能是碎纸的时候弄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黑亮的眸子里带着抹促狭的笑意。
我忙避开视线:「谢,谢谢,那我先走……」
「等等。」他再次叫住我,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伞。」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是说你也没……」
他把伞塞进我怀里,眯了眯眼,那抹促狭再次出现,像只目的达成的狐狸,压低声音懒懒地答道:
「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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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一个大帅哥啪啪地拍我脸。
「说我是狗?嗯?小爷是纯种白狐!
「还要给我绝育?哼!我偏要生!」
我这才想起来,前两天捡了只受伤的流浪狗,帮它治好了伤,还带它去绝育。
没想到小狗不领情,噌地跑了,还逮住我的手咬了一口。
原来我要绝育的是狐大仙儿?
摊上大事了……
1
大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骑在我身上。
一边啪啪地拍我脸,一边咬牙切齿地说:「要给我绝育?人类你好大的胆子!」
我不耐烦地挥手。
这人反而把我手腕捉住,捏着我的下巴,冷笑:「我偏要生,我还要生一窝。」
意识慢慢回笼,我猛地睁开眼。
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大半夜的,我房间里怎么会有个人?!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我,颐指气使地问:「人类,你知道错了吗?」
???
看我表情木然,他不悦地提醒:「今天早上,宠物店,你干了什么!」
我哆哆嗦嗦回忆。
前两天我捡了一只受伤的流浪狗。
一番悉心照料,好不容易把它的伤养好。狗子不但不领情,还老用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瞪我。
气性太大,没缘分。
我今早带它去宠物店,准备给它做个绝育以后放归。
没想到狗子疯狂挣扎,噌地跳下手术台跑了。跑到门口竟然又折回来,逮住我的手,嗷呜咬了一大口。
太忘恩负义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强压下心底的恐惧,仔细打量眼前的人。
月光下,他发色浅浅,五官却浓墨重彩。杏核似的眼尾上挑,勾着一丝媚意,但眸色极深,泛着寒意。
这蓬松的头发……这惊人的发量……
「原来你是我捡的狗子!」我赶紧双手合十,连连求饶,「是我有眼无珠,竟然还想给狗精大人绝育!对不起!」
这人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愤怒地拍开我的手:「你才是狗!看清楚了,小爷我是纯种的白狐!」
「白狐?」
下一秒,我眼睁睁地看到——
一条毛绒绒的长尾巴,从他身后咕嘟地冒了出来……
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
一团雪白色的尾巴,在那人背后欢脱地扫来扫去。再配上一张虽然冷冰冰,但难掩精致出众的脸。
我整个人都疯了。
捡的狗,不是狗,是个狐狸精。
有很多条尾巴、长得很好看的狐狸精。
我扯扯被子,推开他:「麻烦让一让,我可能没睡醒。」
2
睡是不可能睡的。
狐狸把我从被子里挖出来,捏捏我的脸。
「小爷我叫顾羡北,是血统最高贵最纯正的白狐。小姑娘,你看到神仙了,知道吗?」
然后这位神仙大人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
「来吧,我们谈判一下。」
谈判?
我缓缓坐下,满脑子是——见到狐大仙儿了,是不是应该先发条朋友圈?
顾羡北晃着腿,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尾巴毛,列数我的罪状。
先是把他这么高贵纯正的白狐错认成狗,大逆不道。后来竟然还要给他绝育,罪无可恕。
我面上乖巧低头认错,心里很是不服。
喂,老铁,我救你的时候,你正被一只黑狗打得一脸血哎。
谁能知道你们高贵的白狐会跟狗打起来?还这么弱鸡。
顾羡北见我认错态度良好,唇角满意地上扬,终于慢悠悠地说出真正目的。
「黄檬檬,你给我造成了精神伤害。说吧,要怎么补偿我?」
补偿?
我缓缓抬起头。
认错可以,赔钱不行!
我据理力争:「我救了你,还给你治好了伤。咱俩扯平了。」
顾羡北揉捏尾巴的手一顿,眉峰锐利地挑起。
他冷笑一声:「扯平了?黄檬檬,你还敢说你救了我?」
我打了个哆嗦。
在顾羡北声音如冰冻的控诉中,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原来他当时一脸的血,不是被狗打的,是他在吃鸡。刚咬一口就被我给拎起来揣回家了。
还有他前腿儿,啊不是,他胳膊上的伤,本来施点法术分分钟就好了,硬是让我给治了一星期。
顾羡北面色冰冷地问我,到底给他撒了什么土,一天三次地撒,害他留了好大一块疤。
我翻箱倒柜找出药瓶,双手微颤着递给他:「不是土,这是 X 南 X 药药粉。花了很多钱给你买的。」
顾羡北怨念地捏起药瓶,咻的一声扔到垃圾桶里。
「固体颗粒物撒在伤口上,不但妨碍愈合,还会加剧炎性反应。愚蠢的人类!」
啊这……我摸摸鼻尖。
怪不得他之前老瞪我。
看来我真的把狐大仙儿得罪惨了,小命休已!
3
顾羡北好整以暇地晃着脚尖,等我给他补偿。
但钱是不可能赔的!
大不了我赔笑。
「您现在精神头好得很,不像是受到了精神伤害呀。」我细声细语试图商量。
「怎么没有?」顾羡北把跷着的二郎腿放下,半真半假地蹙眉感伤,「一回想起那个冰冷的手术台,我就好痛苦好痛苦,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我:「……」
这狐狸是戏精学院毕业的?
梨花带雨委屈哽咽的模样,走的是十年前琼瑶阿姨的戏路吧?!
但我是土狗,我好吃这套。
「你说怎么赔吧。」一句违背我做人原则的话脱口而出。
顾羡北利索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麻利起身,哒哒哒去拿我的手机。
要转账?
我倒吸一口凉气,现在狐狸懂挺多啊,都知道货币虚拟化了。
顾羡北晃了晃手机,笑眯眯地递给我:「你给我点肯 X 基全家桶吧,两份!」
一瞬间,我无法判断,到底是我痴呆,还是顾羡北痴呆。
大半夜的,又是打我,又是跟我谈判,折腾半天,结果是为了让我给他点鸡?
还是吃的那种鸡。
逗我?
我趿拉着拖鞋,准备回去睡觉。
顾羡北哎哎哎地拦住我:「别生气啊,一份,一份也行!」
眼神诚挚,充满哀求,倒不像恶作剧。
我狐疑地接过手机。划开,当着他的面,大方下单了 3 个全家桶。
这点钱,姐还是能出得起的!
倒是顾羡北,他缓缓睁大了漂亮的杏眼。
面上看起来古井无波,温润端庄。但身后的一群尾巴兴奋地开始蹦迪。
啊,我默默感叹,咱们小动物的世界好单纯哈。
等外卖的顾羡北,整个狐明显很开心。虔诚地盯着门,视线一错不错。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问他:「你一个神仙,变点钱不是很容易吗?」
他郁闷地挠挠头:
「古代你们用金银当然能变了,但现在你们都用纸币和虚拟货币,我们就不能变钱了。
「不然到时候引发通货膨胀,扰乱了人类经济秩序,很麻烦的。」
我:「……」
竟然如此深明大义。
跟某些随便印钱的漂亮国比,高下立见。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怀疑,试探着问:「所以我救你的时候,你不会是——
「正在偷鸡吃,还被人家的狗逮到了吧!」
顾羡北扑过来捂我的嘴:「你不准说!」
我去!还真被我猜到了!
咱堂堂两百多岁、血统最高贵最纯正的狐仙,竟然偷鸡被狗打。
到底是狐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在我陷入震惊不能自拔的时候,门叮咚响了。
外卖来了。
顾羡北一边恶狠狠威胁我不准说出去,一边哒哒哒跑过去开门。
屁股后面的尾巴摇得像旋风螺旋桨。
突然,哀嚎声响起。
顾羡北惊慌地跑回来,抱头狐窜,一脑袋扎进我怀里,瑟瑟发抖。
他身后,一个高高瘦瘦的人跟着走了进来。手指勾着肯 X 基的袋子,轻轻晃了晃。
俊美的脸上,笑容阴恻恻的。
声音里带着山雨欲来的威压:「你胆子很大嘛。」
4
那人款步走到我旁边,坐下,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自在得跟在自己家似的。
顾羡北嗷地弹起,想跑。
但手脚扑腾半天,一步都没移动。
他被定住了!
顾羡北终于认命,毕恭毕敬地对那人鞠了个躬:「小叔,我错了。」
滑跪了属于是。
来的人是顾羡北的小叔,顾篱洛。
真实年龄未知,模样看起来比顾羡北大一点,也就三十多岁。
跟顾羡北那种笨蛋美人不同的是,他叔漂亮得很冷清很稳重。
他叔掀起眼皮,白了顾羡北一眼:「等会儿再收拾你。」
一句话,吓得顾羡北和我都是一哆嗦。
我干嘛哆嗦?
废话,你们忘了我要给他侄子绝育的事了?
就在我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该怎么解释的时候。
他叔转过脸,开口:「这位就是黄檬檬吧?」
我去,意思是要先收拾我?
我僵直身体,吞了吞唾液,艰难点头。
一瞬间,他叔的神色变得无比温柔。抬起手,像长辈一样揉了揉我的发顶。
声音也暖暖的:「羡北这孩子,尾巴都还没长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哎?
不收拾我?还这么客气?
我抬头,在他叔掌心蹭了蹭:「小叔,不麻烦的。」
顾羡北黑脸:「喂!黄檬檬,你泪水从嘴巴里流出来了!」
于是小叔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顾羡北。
等哀嚎声停下来,我才敢睁开眼。
就看到顾羡北鼻青脸肿,被打得狐狸耳都冒出来了。毛茸茸的两团,软软地耷拉在发丛中。
「说好了不打脸的。」他小声嘟囔,被小叔一瞪,住了嘴。
走到我面前,恭恭敬敬地 90 度鞠躬,超大声:「恩人,我错啦!」
恩人?我?
我不是应该给他补偿才对?
小叔就用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顾羡北是来找我报恩的。
他们白狐一族,是狐狸里的高门大户,一生下来就是仙二代、仙三代啥的。
但他们依然严格要求自己,刻苦修炼,有恩必报。
除了顾羡北。
被评为「狐族里年轻一届中最难带的差生」,顾羡北不好好修炼,修为低下。两百多岁的狐了,连尾巴都没长齐,被扔进山里去辟谷修炼。
前两天刚被放出来,饿得皮包骨,就跑来偷鸡吃。
然后被我给救了。
我挺不好意思地跟小叔坦白,其实我并没有救到顾羡北了啦。
小叔看向我,柔柔地解释,他们回溯了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我把顾羡北拎走,四分之一炷香之后,他就会被鸡主人逮住。
轻则打断腿,重则小命不保。
这种大恩大德,族中长老一致决定,顾羡北必须当成 S 级项目来报恩!
听完,我一把揪住顾羡北的毛绒耳朵,给他揪得毛开花。
「好啊你个狗狐狸,竟敢骗我!」
顾羡北委委屈屈:「我就是太饿了嘛,吃完肯 X 基我就开始报恩。」
友友们,就问你们什么感觉?
从被追着要债,变成 S 级报恩对象。
我可太爽了!那种翻身农奴当资本家的爽。
跷起二郎腿,扬起下巴,我得意地冲顾羡北吹了个口哨。
「说吧,你到底该怎么对我报恩?」
5
小叔临走前递给我一个玉牌牌,如果被顾羡北欺负,随时用玉牌呼唤他,他会秒速赶来。
「谢谢小叔——」我把玉牌挂在脖子上。
看着顾羡北气得牙痒痒又不敢吭声的样子,心里暗爽。
电梯关门前,顾羡北拉拉小叔的袖口。
「那个……」他瞄我一眼,装作随口提起的样子,「她要给我绝育哎,小叔,你不管管?」
小叔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
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恩人执意这么要求,你也是应该配合的。你以后能不能生狐崽,取决于她了。」
顾羡北听完,脸一下子绿了。
双手下意识捂住,尾巴也紧张地护成一圈,威胁地瞪了我一眼。
我满脑袋问号,我为什么会执意要求?
小叔拍开顾羡北的爪子,优雅跟我告别。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笑从里面传了出来。
什么啊!
几千岁了吧?小叔有几千岁了吧?哪有这么逗小孩儿的?
我花了好大工夫跟顾羡北解释,人类并没有那种喜欢拆蛋的癖好,起码我没有!
顾羡北咬了一口香辣鸡翅,勉为其难:「好吧,我接受你的狡辩。」
背后的尾巴一条条重新支棱开,继续欢快蹦迪。
呵,小叔一走,他又没个正经狐样了。
我踹了下他晃个不停的脚丫,问他准备怎么报恩。
他嗦了一下修长的指尖:「你说呗。」
我:「让我月入一个亿!」
他用下巴指指外卖袋:「你买的。」
哦,他好穷。
我:「告诉我下一期彩票号码!」
他摇摇头:「我们不可以预知未来。」
「不对啊。」我质疑,「你小叔说,他们当时预知了四分之一炷香后你会被打。」
他咂咂嘴,不以为然:「他们调监控看的。四分之一炷香后,鸡主人出来了。」
我:「……」
哦,科技果然改变生活哈。
我瞄了眼手机上领导催我赶工的信息,无奈问:「那你……会做 PPT 吗?」
顾羡北,和他的尾巴又是一秒警觉:「什么屁屁踢?为什么要踢屁屁?」
害,忘了他是九漏鱼了。
我幽幽叹气,弹了一下他的耳朵:「仙贝小朋友,你真的挺没用耶。」
「小叔把你送到我这里,不会是让你来蹭吃蹭喝的吧?!」
一句话,不知道怎么就踩了顾羡北尾巴。
他突然急了,蹙眉问我:「黄檬檬,你干嘛张口闭口都是小叔。你对他什么意思?」
同病相怜的意思!
我纯纯是个帮人带孩子的大冤种。
「好好想想自己的特长和竞争优势吧,不然以后不给你买鸡吃!」
我起身回到卧室,准备再补个回笼觉。
掀开被子,愣住了。
顾羡北侧身躺在床上,领口敞得很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隐隐约约的腹肌。
身后的尾巴一摇一晃。
有一条暧昧地攀上来,卷住我的指尖。
他缓慢地眨动着漂亮的杏眼,声音蛊惑:「恩人,你想知道我的特长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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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时间使者,可以让时间暂停。
我经常滥用职权,偷偷跑去和男神贴贴。
这天,我刚要碰上他的嘴唇,他的睫毛突然动了。
1
时间使者也分官阶,大则掌管整个一个国家,小则掌管一个村落。
而我,负责掌管一个大学的时间。
自从我被划分为 A 大的时间使者后,我没少利用这个能力吃萧何的豆腐。
我只需要打一个响指,A 大整个区域的时间都会暂停。
就连 A 大上空飞着的麻雀,都得老老实实停在半空中。
萧何也不例外。
这个平时自带异性结界的禁欲系男神,也只能乖乖立正任我上下其手!
原本我只敢对着一动不动的萧何戳戳脸,牵牵手,揉揉他的头发。
然而,这次我却没把持住。
2
人体素描课上,我看着坐在窗边当模特的萧何。
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阳光撒在他的身上,他低垂着目光,眼睫被打成金色。
风将樱花卷了进来,飘落在他的白衬衫上。
撕哈......这是哪里来的男菩萨!
我打了个响指。
【bing】
画笔摩擦在素描纸上的沙沙声随即停了下来。
樱花悬在半空中,像是飘在空中的粉色泡泡。
我走到萧何面前。
他一动不动,呆呆地等着我宠幸。
我蹲在他眼前,轻声说:「我可以亲亲你嘛,三秒钟不说话,你就是同意了。」
萧何靓仔沉默。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也用食指勾起他的下巴,盯着他温濡湿润的双唇,脸上漏出邪魅狂狷的笑容。
【今天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不知为何,我这句话刚一出口,我顿时感觉萧何的眼神冰冷了几分。
我打了个哆嗦。
错觉!肯定是错觉!
3
我闭上眼睛,近乎虔诚地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
软软的,带着萧何的体温。
像是触电了一样,我只碰了一下,就迅速弹开了。
我像是妖怪终于吃到了馋了很久的唐僧肉,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神荡漾。
低头一看,萧何的嘴唇沾染上了我的斩男色唇釉。
说好的亲亲不晕染,喝水不沾杯呢!
什么黑心商家!
我伸出手指,试图帮他擦掉。
食指刚碰上萧何的嘴唇,他的眼睫毛突然轻颤了一下。
我大惊失色,以为萧何被我气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吓得我连退三步。
我摸着我的小心脏,只见萧何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我环顾四周,花瓣仍飘在空中,教室里的学生也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时间也还是静止的。
难道是我眼花了?
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萧何像是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不过他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更黑了,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
「bing」
暂停的时效到了。
我还傻站在萧何面前。
我的头号情敌叶陶「啧」了一声:「迟落落,你在那挡着萧何我还怎么画画?」
我刚要转身回座位,萧何突然开口说话了。
「迟落落,你口红花了。」
4
那天过后,我冷静地分析了一下,更加坚定是我看错了。
先不说萧何是不是真的可以不受我控制。
就算他真是个 bug,那他为啥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我胡作非为。
他图啥?图我揩他油?图我是个老色匹?
这不符合他禁欲男神的人设。
由此可见,我的心理素质还是不行。
只不过碰了个嘴唇,就给我吓出了幻觉。
今后我一定多多实践,争取再亲萧何时能脸不红心不跳。
5
上了公交车,我一眼就锁定了萧何旁边仅剩的一个空位。
我嘴角还没来得及上扬,只见叶陶「嗖」地一下从我面前飘过,一屁股坐在萧何旁边。
她朝我露出得意的微笑,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只得站到了他们身后。
两分钟后,叶陶的头先是一点一点。
接着开始以秒速五厘米的速度向萧何的肩膀靠近。
大姐,从这到学校 15 分钟的路程,这您也能装睡???
我不得不佩服叶陶的演技。
眼看着那边叶陶马上就要奸计得逞。
这边萧何耳朵塞着 AirPods,丝毫没有察觉。
「bing」
我只得拿出我的杀手锏,做自己的爱情保安!
还好我暂停的快,要不然马上就碰上了。
我的男人,由我来守护!
6
我气鼓鼓地走到萧何面前。
奈何看到他那冰封一般的帅脸,我的怒气值没了一半。
「你不守男德!」
「我可是只和你亲亲过!你怎么能让别的女孩枕你肩膀!」
想到我的流氓行为,我不自觉有点心虚。
「算了,看在你不知情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我俯下身,半眯起眼睛:「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萧何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我逼逼,像是一个冰山王子。
我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叶陶,把她的头掰到另一边。
我想了想,发现她的头一会儿可能会由于惯性撞到墙。
于是我又把贴心地帮她把包包拿出来垫在了头下。
「bing」
时间恢复转动的一瞬间,叶陶一头扎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她一脸蒙圈。看了看萧何,又看了看自己的包。
估计她这辈子都想不明白,这种反物理学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牛顿要是知道估计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我刚要功成身退,手腕却突然被人轻轻握住了。
「迟落落,你坐我这。」
我一愣,不明白萧何为啥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你坐吧学长,马上到站了。」
萧何却已经起身了。
算了,不坐白不坐。
我没再推辞,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学长。」
下车时,我的公交码突然失灵了,刷了半天刷不上,司机师傅等了我半天。
下车以后,站台边只剩萧何一个人了。
他长身而立,像是在等人。
见我下车,他弯了弯嘴角:「走吧。」
7
萧何在等我?
萧何他居然在等我???
车明明早就到站了他为什么要等我?他是不是想和我一起走?他现在要带我去哪儿?
难道他要请我吃饭??难道他喜欢我??萧何他暗恋我!!
萧何走在我前面,嘴角仍微微上扬。
我清了清嗓子,用我最甜美的声音说:
「学长,待会儿咱俩吃完饭要不要再看场电影?最近新上映的侏罗纪公园好像还不错。」
萧何沉默了。
片刻后,他低声道:「可以,但得先去一趟教 A。」
「辅导员刚才说新到了一批画材,你陪我去领一下吧。」
这回轮到我沉默了。
8
我看了看手中死沉死沉的颜料,面如死灰。
这世界上大冤种这么多,从来不缺我一个。
我幽怨地看着萧何的背影,走到奶茶店门口时,他突然停下了。
「你等我一下。」
过了片刻他手里举着一只冰激凌,从店里走了出来。
他把冰激凌递给我,将我手中提的口袋尽数接过。
迈开长腿转身走了。
我看了看手中的冰激凌,又看了看萧何的背影。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我不是来陪他拿画材的吗?
不得不说,萧何的腿是真的长。
我愣在原地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走到 50 米开外了。
我小跑着追上去。
「嗖。」
有个肉团子从我身旁一闪而过。
我定睛一看。
只见那小孩手里举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巧克力冰激凌。
他不偏不倚,笔直地朝萧何冲了过去。
当初丘比特的爱神之箭要是射得有这么准,我也不至于母胎 solo 二十年了。
我瞳孔一收缩:「小心!」
「bing!」
冰激凌球在距离萧何一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萧何的白色卫衣离去世只差 0.0001 秒。
我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
我左看看,右看看。
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我是应该把萧何抱走,还是把小孩儿抱走?
在体重不到 80 斤的小屁孩,和 140 斤的萧何之间。
我果断选择了后者。
我怎么可能放过名正言顺地和萧何贴贴的机会呢。
嘻嘻。
9
我走到萧何面前,注视着他深邃的的好看的眸子。
我故作深沉:
「我迟落落向来是不爱吃别人豆腐的,但看你给我买冰激凌的份上,今天我就勉为其难地抱你一下吧!」
说完,我屁颠屁颠地用双臂环住萧何的腰,脑袋紧贴他的胸膛。
距离上次和萧何贴贴已经过去了快 3 个月了。
上次我脑袋一热轻薄了萧何后,我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
意识到自己行为恶劣之后,我发誓以后一定公事公办!
这种利用职务之便偷吃男大学生豆腐的事情,就此打住!
然而,就像是戒烟者突然看到了时隔很久突然看到了一支香烟。
碰到萧何的那一刻起,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没想到,萧何比我想象中还要有料。
透过薄薄的一层卫衣,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紧实的肌肉纹理。
扑通扑通扑通
我听到了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我捂住胸口,心中狠狠痛骂了一句我的小心脏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仅仅是抱了一下,这就受不了了。
我保持着环抱萧何的姿势,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等我冷静下来之后,我发现那心跳声居然不慢反快!
我瞪大眼睛,抬头看了看萧何,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心跳声,好像是从萧何的胸腔里传来的。
我屏住呼吸,埋在萧何胸口仔细听了听。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这心跳声,是萧何的。
可是,奇怪。
一个被暂停时间的人,为什么会有心跳呢?
10
我当即随便扒拉了几个路人。
我撅着屁股,把耳朵贴在他们的胸口。
结果毫无例外,没有一个人有心跳声。
所以萧何是什么情况??
我成为时间使者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见这种怪事。
当晚,我给我那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师傅打了个视频电话。
「师傅,你有没有遇见过能不受咱们能力控制的人?」
「未可得也,除是与我行者也。」
「张黎,你他妈比我都小一岁,说什么文言文。」
「说人话。」
电话那头的人倒是从善如流:「自古以来,凡是人类,你说的这种情况都不可能出现。」
这下我彻底蒙圈了。
我声音颤抖:「啊?难不成......萧何是个逗留在人间的男鬼?」
我哇地一下哭了出来:「能不能给我整点阳间的桃花啊,我长这么大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
张黎思索片刻,缓缓开口:「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他可能和咱们一样,也是时间使者。」
「只要他管辖的区域和你的区域有重合,他就可以不受控制。」
「也就是说,也许他比你官大,没准是个区级干部或者市级干部。」
比我官大??
所以,我上班摸鱼,趁机吃豆腐的对象,很有可能是我的上级领导?
这还不如阴桃花呢啊!
11
这几天我一直苦苦思索,怎么才能扒掉萧何的马甲。
但我却迟迟没有动手。
主要是这段时间我被萧何的妖颜蛊惑。
导致我太过肆无忌惮地滥用能力,马上就要到达今年的上限了。
时间使者有一套严格的职业准则,对于时间的操控有一定的限制。
超过可调控的时间额度,可是要受罚的。
听说上一个违反规定的人,被发配到塔克拉玛干沙漠去驻守边疆了。
嘶,想想我就瑟瑟发抖。
我区区一个小透明,在没抱上大腿之前,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我的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对策。
每个时间使者都有一个沙漏型的纹身。
我的纹身在左肩上。
师傅的纹身则是在小腿上。
所以,是不是时间使者,一看便知。
我得把机会用在刀刃上。
一举扒掉萧何的衣服......呸......马甲!
12
我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今天是我们 A 大学院杯的决赛,萧何打首发。
作为我们院的篮球经理,本来我只是来休息室再确定一下今天的首发阵容。
结果一进门我差点喷鼻血。
「卧槽!」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白花花的美好肉体......
我靠。
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眼睛。
没忘给自己留一条指缝。
我没看,我装的。
啧啧,这腹肌!
啧啧,这倒三角!
啧啧啧,这太平洋直角肩!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
等等我是来干啥的?
「看上哪个了?」
这声音听着有些咬牙切齿。
此时此刻我眼睛黏在面前美好肉体上,哪儿有心思理会旁人?
我头也不抬,笑眯眯地说:「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部都要!」
「迟落落,你再说一遍?」
我一抬头,只见萧何一副要吃了我的眼神。
我张大嘴巴阿巴阿巴:「萧萧......萧何」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萧何似乎瞪了我一眼,接着侧身路过我,走到自己的柜子前。
「刷」地一下,干脆利落地把上衣脱了。
萧何皮肤很白,小腹平坦,肌肉紧实。
这身材就算放在体育生里都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
现在的男生脱衣服都不背人的嘛!
我盯着他裸露出来的皮肤。
手臂,没有。
小腿,没有。
脖子,也没有。
我盯着萧何看了一圈,没看到丝毫纹身的踪影。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萧何其实只是一个 bug?
最后,我的视线锁定了萧何的运动短裤。
不会真的有时光使者的纹身是在屁股上吧......
13
到了篮球场以后,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比赛都快开始了,第一排居然还有空位。
每次只要萧何出场,明明下午才开始比赛,中午就有人去体育馆占座。
后来还发展出了 1 元代占座服务,可拼单,第二单 0 元。
平日里大家都是 girls help girls,只要涉及萧何,就成了 girls roll girls。
卷到飞起。
呵,女人。
比赛都开场 10 分钟了,叶陶才款款而至。
我一脸迷惑:「你怎么才来?不是你风格啊?」
要知道,叶陶曾经可是疯狂到逃课来看比赛的卷王。
叶陶则一脸的大彻大悟:「我已经放弃萧何了。」
「我当你是姐妹才跟你说的。」她一脸神秘兮兮:「萧何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我满脸问号:「啊?」
「上次我在公交车上本来想装睡靠他肩膀,本来我差 1cm 就碰上了,结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弹开了,特别邪门!」
......
「我在学校贴吧上发了个帖子,结果有好多姐妹说她们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所以,我们一致认为萧何估计是被哪个小女鬼盯上了。」
「我劝你也趁早放弃,珍爱生命,远离萧何。」
......
我不得不佩服女人的脑补能力。
不过这对我来说确是好事一桩。
竞争对手直接-10086。
只有萧何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14
萧何在球场上挥汗如雨,殊不知自己的迷妹被我干没了。
这场比赛他打得很累,计算机系派了 2 个人专门盯他。
虽然依然不妨碍萧何秀翻全场,但他体力消耗也不小。
中场休息的时候,萧何脑袋上蒙着一块毛巾,抓住短暂的休息时间闭目养神,恢复体力。
我坐在萧何正后方,他那宽阔的太平洋肩膀看得我心神荡漾。
我强制自己收回目光。
要克制!
不知道是不是叶陶那篇帖子的功力,那些平日里给萧何送水的迷妹今天都没了人影。
我看着他孤零零的背影,第一次感到有些自责。
我是不是太过介入萧何的生活了。
原本萧何稳稳攥有大学四年优先择偶权。
现在倒好,被我一搅和,校园男神变校园鬼神,女孩子避尤不及。
万一他以后为此找不到对象,我倒是愿意以身相许,就怕他不愿意。
不管他是男鬼也好,时间使者也罢。
现在,我的所作所为已经为他带来了困扰。
我应该给他个交代。
15
中场休息结束的那一刹那,我打了一个响指。
「bing。」
篮球场上人声鼎沸的喧哗声顿时归于沉寂。
萧何向往常一样,时间暂停后一动不动,没有露出丝毫马脚。
我蹲在萧何跟前,他头上盖着毛巾,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时间会暂停两分钟,你可以再多休息一会儿。」
我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摊牌了:「我知道你可以不受时间暂停的控制。」
话一出口,我敏锐地感觉到,萧何的肌肉线条瞬间绷紧了。
我等啊等,等着萧何对我坦白。
然而,萧何像是石化了一样,继续装死。
他演技好到让我怀疑,之前那些反常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为啥要装傻。
「以前是我不对,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了。」
直到我说出这句话,他的脸色沉了沉。
难道他对我的道歉不满意?
我舔着大脸说:「你要是觉得吃亏的话,大不了我就让你亲回来嘛!」
表面上我是在赎罪,实则是趁机提出最后一个非分要求。
不愧是我,顶级推拉。
这波我在大气层。
我功成身退,刚要起身离开,突然耳边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复又响起。
篮球场里定格的人群恢复了行动。
墙壁上挂着的计时器重新开始计时。
时间恢复运转了?
可是时间暂停的时效应该还没到啊?
我满脸疑惑,看着运动员纷纷从长凳上起身。
接着我感觉到,有一只手覆上了我的头顶,顺势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一抬头就对上了萧何好看的眼眸。
他目光如水:「篮球赛结束以后,在体育馆门口等我。」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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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玩游戏。
别出心裁用刮刮卡的形式。
我随口选了一句大冒险。
差点没把自己作死。
刮开内容竟是找死对头说一句喜欢他。
鉴于谁都知道我的死对头是隔壁包厢的何牧戈。
想赖是赖不掉了。
硬着头皮去,反正最多被他骂一句有病。
想不到有病的人是他。
可能是他今天酒喝多了?
他非但没骂我,微醺的眼眸还笑意潋滟看着我。
半晌后勾起嘴角吐出一句:那挺好,亲一个。
碍于当时我脑子木了一下。
没阻挡住他的身高优势,俯身便啃在我的嘴唇上。
我瞬间半耳鸣,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鼓如雷。
猝不及防的娇羞之下,我猛地推开了他。
掉下了一张刮刮卡。
我眼疾手快地捡起来,我怎么还带刮刮卡出来了?
逃命似的回到自己包厢。
还好他没看到我的刮刮卡。
咦不对,不是我的。
是他的?原来他们包厢也玩刮刮卡游戏。
你猜上面写啥?
跟你最讨厌的女生亲一个。
淦。
1
我跟何牧戈的孽缘要追溯到高中。
我错骂了他,他举报了我。
从此我们相看两厌。
高一的时候,我隔壁班的怨种闺蜜瞒着我网恋。
奔现后发现男的竟然是我班同学。
所谓网恋一见面就见光死。
照片即是照骗。
你加滤镜我磨皮,谁都没比谁 P 的少。
失恋时那叫一个难过。
闺蜜哭得泪雨滂沱雨,上气不接下气。
对方骂她,你胖成球,也不看看自己啥样。
我闺蜜顶多就圆润一些,也不到胖。
我顿时义气和怒气一起上来了,谁这么不开眼?
闺蜜抽抽噎噎,「是何……何牧……何牧戈……」
谁?何牧戈?
那个新任校草,痞痞的那个?
占着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天天身边围绕着一群女生。
好啊,我早就看这种招蜂引蝶的男生不爽很久了。
遂冲到班级,把正要去打篮球的何牧戈拦下。
对他破口大骂,具体骂什么我忘记了。
反正从他错愕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我发挥得不错。
我跟他 185cm 跟 158cm 形成了身高差。
我记得当时仰着头骂他,脖子好酸哦。
何牧戈从头到尾淡定如松。
等我骂歇嘴后,他勾起嘴角轻笑了一下:「小矮子,你是骂错人了吧!」
「小矮子?」我脑袋轰隆一声雷劈下来。
我云棠生平最恨别人看不起我身高。
就在这时,闺蜜跑来,非得拽我走。
「你别劝我,我很生气。」
「我知道,没劝你。」
「那拽我干啥?」
「你骂错人了。」
「骂错谁?」
「跟我网恋那个,是何牧戈同桌。」
「啥?你干嘛不早说?」
「我还没说完,你就跑了。」
什么鬼?搞错了?
「小矮子,你道歉吧!」何牧戈高高在上地睥睨了我一眼。
小矮子?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了。
好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从此之后我们相看两厌。
2
借着我是班级学习委员的身份。
何牧戈任何一个「违反」班级纪律的动作我都铭记于纸。
迟到、早退、缺课晚自习我都会如实的上报。
还重点报。
高一那会儿何牧戈成绩中等,很有潜力往上游。
所以是老班着重抓的对象。
每次从老班办公室回来。
何牧戈都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说:「行啊,你个小矮子,跟你有仇啊。」
拜我所赐,老班看他看得更紧。
晚自习翘课去打游戏这种事,他想都别想。
他的哥们还打趣他。
「妹子看你看得这么紧,这方式够新的啊。」
「不会你们有情况吧?」
「不可能。」我和何牧戈异口同声。
「我对小矮子没兴趣。」
「我对孔雀男很反感。」
我们的关系从来没有缓和过。
高一下学期。
学校盛行写情书。
大家都写,我不写,显得我略不入流。
在闺蜜的怂恿下,我给何牧戈前桌也写了一封。
那个戴着黑框眼镜,扣子永远扣到脖子。
考试分数次次班级排名前三的男生。
这种禁欲系学霸型男生很对我胃口。
不知怎么的,那封信竟然到了何牧戈手里。
那是一个初秋的午后。
何牧戈莫名地挑着眉看着我。
修长的手指捏着信封一角。
墨黑的眼眸盛满了星子。
狡黠一笑后,缓缓地举起了手:「老师,我举报,小矮子早恋。」
证据确凿,有名有姓有内容。
很荣幸,我成了我们班「早恋」被举报的第一人。
老班让我去办公室找他。
语重心长跟我恳谈了一下午。
出来的时候,何牧戈正长手长脚地倚着门框。
他俯身看着我,双眼盛满了笑意:「怎么样?老头很能念对吧。」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从此我们的仇恨就越演越烈。
3
后来好死不死,我们还考到了同一所大学。
不同院系,交集很少。
就因为一句谣言,我又惹到他了。
一天在食堂吃午饭。
舍友很惊讶地问道:「隔壁建筑院的男神何牧戈是你高中同学。」
「是的。」
「天哪,他好帅啊,你怎么以前没下手啊。」
我一口汤差点喷出来,我下手什么呀我。
讨厌他都来不及。
「帅有什么用呢。」长得好看,嘴贱,有什么用呢。
结果这句话被过分解读了。
食堂人多嘴杂,谣言自己长腿飞。
后面流传开来便是「建筑院的男神何牧戈没什么用,就是不行。」
再后来演变成「建筑院的男神何牧戈不行,他高中同学亲测有效。」
直到有一天何牧戈黑着脸把我拦住。
「你到处说我不行?」
额……我貌似有点理亏。
我虚咳了一下,语重心长地劝导他:
「你看你这人就是虚荣心强,哎,行不行的这事真不重要,咱们上大学是为了什么来着?……」
他皱着眉,一副看我表演的样子。
我硬着头皮掰扯:「是为了拥抱知识的海洋,广览博取,精雕细研,摆脱平庸,走上优秀和卓越,这点流言蜚语算啥?你说对吧。」
我的双眼无比真诚地看着他。
咦,这一眼看得有点出乎意料,他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要知道,他惯常都是休闲风,简单 T 血加工装裤的。
今天黑裤子白衬衫搭配得干净利落。
重点扣子还扣到最上面一颗,一股禁欲系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擦,第一次觉得这厮长得也还可以呵。
身姿挺拔,军训都没晒黑的白皙皮肤,薄如蝉翼的睫毛衬得目若朗星。
诶不对,他怎么能往我的审美点上去穿衣服呢。
「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我忍不住问。
「刚跟导师参加了一个学术性的会。」他愣了一下。
哦,难怪穿的一副精英模样。
我总觉得这样不太行。
「把扣子解开。」我忍了 10 秒,实在没办法面对禁欲风格的他。
「?」何牧戈有点跟不上我的节奏。
怎么这么不干脆呢,我忍不住要上手。
「哎,你就解开,我不习惯你这样」
「难道我就习惯了吗?你有病吧。」
拉拉扯扯间,何牧戈捂着扣子,迈着长腿跑了。
「诶,怎么就走了,你要记得解开啊!」我不忘交代。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莫名发现他耳根子泛红。
4
我转身准备回宿舍。
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
但是内容就不那么动听。
「作为女生,我觉得你的行为真的很下头」
说话的正是我们系的系花兼我的舍友郭瑶。
袅袅婷婷地站那儿,面若冰霜,口气跟她人一样高冷。
我习以为常,从一开学她起就莫名地看我不爽。
这跟何牧戈多少有点关系。
何牧戈高三时成绩突飞猛进,高考的分数是他们院系的第一名。
傲慢不羁的个性和好看的皮囊,一开学就吸引了一堆迷妹。
个个都恨不得往自己宿舍拉。
别误会,想让何牧戈帮忙帮行李而已。
其中就有郭瑶。
她拒绝了好几个献殷勤的男生,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何牧戈。
何牧戈果然不负她所望。
瞥了我一眼,再绕过我,拉走我面前郭瑶的一箱行李就往上扛着走。
色令智昏的家伙。
再怎么不对付,我们也是高中老同学。
我独自搬完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在一楼气喘如牛。
看着还有三个同样巨大的行李箱,我欲哭无泪。
他倒是手脚挺快,已经在一楼了。
看着我的目光似乎有点疑惑。
郭瑶温温柔柔地说了声谢谢,还递上了水。
哪知何牧戈有点脑抽。
略过了郭瑶,径直向我走来。
从我面前牵过了行李箱,「你是猪吗,不会等我来。」
「靠,你不是帮美女般行李去了吗?」
「我看错了,以为那箱是你的。」
听听,他才是猪,行李箱都能搞错。
然后他塞给我一瓶水,让我一边待着。
白得苦力,不要白不要,我乐得轻松。
但是一旁的郭瑶,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眼巴巴看着何牧戈一箱又一箱地帮我扛行李。
到了最后,他也没碰过郭瑶的行李箱一下。
郭瑶看着何牧戈的眼神是期盼的。
转向我时是幽怨的。
倒是我看不下去了,用手肘捅了一下他,暗示他美女在看着呢。
何牧戈这个大直男冷着脸说:「多着人排队帮她,你操什么心。」
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何牧戈痞样又上来了。
「小矮子,我怀疑你行李箱装的都是铁,老子早饭的力气都贡献完了」
在暗示我请他吃饭?而我恰巧也不愿意欠他人情。
「那我请你吃午饭?」
「好。」他倒是答得爽快。
说来也奇怪,到了大学我们的关系好像缓和了不少。
但是也没有好到可以随便一起吃饭的地步。
那是我第一次和何牧戈单独吃饭。
我们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一家火锅店。
服务员小哥很热情地推套餐,菜单上赫然一排大字,开学季情侣套餐狂减 68 元。
开什么玩笑?我是缺 68 块钱的人吗?
其实我缺的,所以乘着何牧戈划手机的空档,我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上了那个情侣套餐。能省则省不是。
当服务员端上一口油汪汪红辣辣的锅底上来后。
我俩都怔住了。
这个辣度有点把我俩劝退的意思。
我问服务小哥:「这辣锅是我点的吗?」
「是的呀,情……」
「好的,知道了,您先忙吧」我赶紧制止了小哥说出情侣套餐字眼。
免得何牧戈思维发散来怼我。
打发了小哥,我悄咪咪拿出菜单一看,情侣套餐变态辣,特赠送情侣冰饮一杯。
这年头,火锅店营销都这么清奇的吗?
哎,自己的点的套餐,含泪都要吃完。
咱有一说一,味道还是不错。
我跟何牧戈就像陌生人拼桌似的。
扮演着没有任何对话的干饭人。
你一箸藕片,我一箸毛肚。
一边吸气一边刷肉。
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店里还莫名的和谐。
直到火锅汤底越煮越辣。
我被一根鸭肠辣呛着了,紧跟着他被一片雪花牛肉辣地吸气。
贴心的小哥适时端上了一杯巨大的情侣杯,一个杯子插着两根吸管。
空气中飘着尴尬二字。
这是让我们两个人吸同一杯果汁?
我们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迟疑,还有一丢丢的嫌弃。
「你们没有其他的杯子了吗?」我用眼神暗示他杯子要分开的那种。
「有的。」服务小哥秒 get 到我诉求。
一分钟后端上了一杯仍旧巨大的情侣杯。
小哥眼神中透出一股我好机智,你快夸我的样子。
与上一杯不同的是,这个杯型是爱心的,吸管浸没果汁的一端还是黏合的。
好家伙,这么奇葩的杯子到底是从哪里定制的?
简单来说,这一杯浓浓的廉价亲密感比上一杯更甚。
我勒个去。
何牧戈看看我,又看了看杯子,眼神中的嫌弃略加了两层。
我脑袋疼:「来两杯单独的果汁吧。」
「今天客人多,估计还要等 40 分钟可以吗?」
水果树上现摘的吗?要这么久。
开什么玩笑,再过 40 分钟黄花菜都凉透了。
不行,我的嘴等不了,辣得发麻了。
「那就随便上两个喝的吧。」
「今天客人多,……喝的都卖完了」
「那你们还有什么喝的?」
「这一杯,不能喝吗?」小哥看着情侣杯饮料小心翼翼地问。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是情侣」
「不是情侣,你点啥……情侣套餐?」小哥更疑惑了。
这下是何牧戈不解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狡辩。
说我喜欢情侣套餐?搞不好他觉得我对他有想法。
说为了省 68 块钱,显得我那么的抠抠搜搜。
我内心不淡定了,吃什么火锅,点什么情侣套餐啊,害死人了。
辣劲一上来,什么也管不了了
我们的眼神不约而同地飘向桌上唯一的解辣神器——那杯奇葩情侣冰饮。
谁先抢到谁先喝。
最后的结果是我们都抢到了。
解辣一时爽,喝后巨后悔。
我跟我的死对头吃饭已经很费解了。
还同喝情侣杯果汁。
完了何牧戈还厚颜无耻地说:
「云棠,你想跟我喝情侣杯早说啊,何必这么麻烦,搞得老子差点辣死,诶,不对,你是故意点这么辣的吧?居心叵测啊你。」
「……」
5
那顿饭后回到宿舍,我发现我的对床竟然是郭瑶。
我微笑着跟她打招呼,她却给了我一个高傲的背影。
因为跟何牧戈吃饭,耽误了整理行李的功夫。
睡我隔壁床的圆脸妹子小雨人很 nice。
一边帮我整理,一边贡献八卦。
说无比羡慕郭瑶。
有颜有才有身高,家里还有矿。
现实里的白富美,随时都可以走向人生巅峰的那种。
但事实证明女神是必须不接地气的。
所以没有什么集体生活意识。
整个参与度比较低。
比如说,从来不亲自打扫宿舍公共卫生,也不亲自打热水。更不亲自拿外卖和快递。
要么爱慕的男生帮忙,要么就是作为舍友的我们代劳。
当然,女神也比较喜爱自由。
她想休息时,不管几点都必须要我们安静如鸡。
她不想睡时,能音乐外放到凌晨 1 点。
小雨妹子敢怒不敢言。
只敢在床上跟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
我浅眠,几次被郭瑶婉转凄凉的乐声惊醒后,我也没闲着。
动不动就在宿舍给小雨念新闻听。
基本都是「感谢舍友当年不杀之恩」那一类型的。
拿出我当年高中在广播站工作的职业素养,
口条清晰,绘声绘色地转述投毒现场。
再加上我高中化学学得不错,
偶尔给大家科普一下无色无味的「铊中毒」是什么个情形。
之后宿舍果然安静了。
小雨给我微信发了两个字,牛逼。
从那以后我跟小雨妹子关系非同一般。
经常钻一个被窝分享小秘密和小八卦。
从小雨的口中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郭瑶一直在追何牧戈。
高调到导师都觉得他们男才女貌,给他俩制造机会。
而何牧戈倒是挺安分守己,接触比较多的女生勉强算我一个。
以至于郭瑶多少对我有些敌意。
我也不是没有解释过。
但都被她高傲地打断了。
说我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暗戳戳地指我是绿茶。
我真的是,内心堵得慌。
就在这会儿,她说我行为下头。
有她上午乘我不在,脚踩我床沿系鞋带下头吗?
不就是看到我跟何牧戈拉拉扯扯了吗。
不好意思,打嘴仗姐姐我一向很少输。
「我们拉扯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如果我说我还摸了他腹肌你是不是就更不爽了」
我咂巴了一下嘴说:「何牧戈的腹肌还是不错的,硬度够,触感好。」
郭瑶的脸色铁青,丢下一句:「你真的很不要脸。」扭头就要走。
这年头,要脸的一般吵架都输。
我还不忘嘴贱地补了一句:「还有更不要脸的呢,下次我们接吻请你看哈。」
今天一不小心气走两个人,一个何牧戈,一个郭瑶。
瞬间心情爽多了。
但是,没想到一语成鉴。
就在当天晚上,郭瑶还真看了现场直播接吻。
6
晚上是我们同城同学会。
酒酣耳热时,有同学提议玩游戏。
别出心裁用刮刮卡的形式。
选择好方式,才能打开内容。
我随口选了一句大冒险。
差点没把自己作死。
刮开内容竟是找死对头说一句喜欢他。
在座的大部分是高中老同学。
谁都知道我的死对头是何牧戈。
巧得很,他今天在隔壁包厢。
想赖是赖不掉了。
硬着头皮去,反正最多被他骂一句有病。
一群吃瓜不嫌事大的同学簇拥着我推开隔壁包厢门。
何牧戈坐在正中央,脸色微红,桌上酒杯已经见底。
全场都是男生,除了何牧戈旁边那位黑长直,郭瑶。
同城学生聚会,她怎么在?
吃瓜群众已经在倒计时了。
我硬着头皮快速地说了一句:「何牧戈我喜欢你。」
玩游戏而已,为什么心跳动得有点快?
我想他接下去要骂我有病了,上午扯他衣服,晚上表白,恰好是他最讨厌的花痴样。
然而他非但没骂我,微醺的眼眸还笑意潋滟看着我。
半晌后勾起嘴角吐出一句:「那挺好,亲一个。」
碍于当时我脑子木了一下。
没阻挡住他的身高优势,俯身便啃在我的嘴唇上。
冰冰凉凉地还带着香醇葡萄酒的气息。
我瞬间半耳鸣,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鼓如雷。
猝不及防的娇羞之下我猛地推开了他。
掉下了一张刮刮卡。
我眼疾手快地捡起来,我怎么还带刮刮卡出来了?
逃命似的回到自己包厢。
还好他没看到我的刮刮卡。
咦不对,不是我的。
是他的?原来他们包厢也玩刮刮卡游戏。
你猜上面写啥?
跟你最讨厌的女生亲一个。
淦。
上次小雨无意间打趣说了一句,我跟何牧戈就是欢喜冤家。
再次触动了我老少女的心。
他独帮我搬行李,跟我喝情侣杯,连续几年在我生日当天的 12 点给我发生日快乐。
虽然见面就互怼,但是我觉得他对我或许有那么点不同。
情感的种子一旦动了心思就飞速地扎根萌芽。
就算是玩游戏,我也从未大胆到跟人表白。
那句喜欢他终究是含了几分不敢宣于口的真心。
他亲我是我始料未及的事。
这是我的初吻啊。
而他却只是在认真玩游戏?
我抓起刮刮卡想还他,告诉他下次管好自己的嘴,别没事瞎亲……免得扰乱少女的心。
我借口上厕所,往他那边走去。
他们包厢的门虚掩着,留了一条缝。
正好听到席间有人揶揄他。
「老何你刚才很猛啊。」
「不会动真心的吧」
听到这,我有点耳热。
我看到何牧戈慵懒地背靠椅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弹了一下指尖的烟。
半晌,漫不经心地哂然一笑:「遵守游戏规则而已。」
遵守游戏规则而已?
亲耳听到,我瞬间心脏微凉。
「不会是初吻吧?」
何牧戈淡定的声音传来,「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初吻?
跟谁亲过?
他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突然失去了推门而入的勇气。
离开时我看到了郭瑶和何牧戈交头低语。
我承认那刻内心有点泛酸,俊男美女还是很养眼的。
毕竟郭瑶身高 170,估计是何牧戈喜欢的类型吧。
这个渣男,亲过别人了还来亲我,现在又跟别的女生打情骂俏。
啊呸,我祝他真的不行。
回到桌上后,收到了一条他的微信:小矮子,结束后了等我。
等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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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2-21 00:12:23  更:2024-02-21 00: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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