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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天地]能不能推荐一些先婚后爱的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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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推荐一些先婚后爱的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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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后爱
能不能推荐一些先婚后爱的小甜文?
失忆后,我误把死对头当老公。
还住进了他家里。
恢复记忆这天,我正拽着他的袖子要亲亲。
记忆袭来,我浑身一僵,刚想逃跑。
向来冷漠的他却蹙着眉,低头亲了我一口,语气无奈:
「好了,现在能乖乖待在家里了吗?」
1
恢复记忆前,我觉得李闻京是全天底下最好的老公。
我爱他爱得要死。
一秒看不到他就哭唧唧。
清晨的餐桌上,我正死死拽着李闻京的袖子不撒手。
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儿。
「你是不是又要扔下我?」
「罗漾,松手。」
被我拽住的男人神色冷淡,抽了抽胳膊,西装扣子发出危险的呻吟。
我执着地抱住他的胳膊,语气幽怨:
「哥哥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会爱我一辈子,没有你我真的会死……」
这样的对话,每天清晨都会发生。
平均两三天,我就要闹一次。
只有李闻京能哄得住我。
李闻京闭了闭眼,放弃挣扎,「我去开个会,今晚就回来。」
「今晚是多晚?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见他不说话,我开始低着头掉眼泪。
李闻京脸上闪过一丝头疼。
忍着脾气低声问:「说吧,又想要什么?」
我侧过脸,指着脸颊,「你还没亲亲我。」
镜子里倒映着我娇俏的身影。
李闻京身量纤长,坐在我身边。
真是……天作之合啊——
感叹的话还没说完,思绪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那张俊逸的脸渐渐跟脑海中的脸重合。
伴随着记忆回笼,我顿时僵在原地。
痴恋的目光渐渐转为惊悚。
等等。
我在干什么?
我,罗漾,罗氏集团的 CEO。
在商战上与李闻京杀得你死我活。
现在脑子坏了,竟然喊李闻京老公?!
我浑身紧绷,正准备出言嘲讽。
就见向来冷漠的李闻京蹙着眉,俯身在我侧脸上亲了一口。
冰凉的吻像电流。
瞬间流窜全身。
李闻京语气无奈:「好了,现在能乖乖待在家里了吗?」
2
李闻京走了。
我愣在原地,足足二十分钟没缓过神来。
他刚刚……是亲了我?
说起我和李闻京的关系,那真是见面互相捅刀子都不为过。
上一次见面,我还笑嘻嘻地咒他「英年早逝」。
李闻京淡淡瞥我一眼,不咸不淡地回:「那我恐怕要拉罗小姐一起陪葬了。」
谁知道短短半个月,我经历了车祸、失忆、对李闻京一见钟情。
甚至,还死缠烂打住进了他的私宅。
真是造孽啊……
别墅里静悄悄的。
我坐在椅子上,冷静了很久。
确定了一件事:绝对不能承认我恢复记忆了。
李闻京会嘲笑我一辈子。
我在房间里疯狂翻找行李箱,终于在一个隐秘的口袋里发现了我的工作手机。
秘书接到我电话时,差点哭出声:
「罗总,您这半个月到底去哪儿了?李闻京都快把您的生意撬光了。」
我恨得牙痒痒。
怪不得这半个月他对我极近温柔。
合着一边在心里嘲笑我,一边疯狂吞并我生意是吧?
「虞城的单子是今天签吧?」
秘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是啊,您消失大半个月,虞城那边打算跟李闻京签了。」
我心一沉。
立刻起身穿好衣服:「李闻京我去拦,告诉吴会,拿不下单子我开了他!」
3
当天,我乘坐李闻京的后一班飞机,落地虞城。
这边的项目一直是公司副总吴会对接。
我这张生面孔正适合大展拳脚。
入夜的宴会厅里觥筹交错。
我对着大堂的玻璃,满意地审视着身上这条浅金色鱼尾长裙。
这是失忆期间我拿李闻京的卡买的。
加上珠宝,前前后后挥霍了小一千万。
就连这次的机票,也是刷的他的卡。
李闻京必然知道我来了。
我站在门口,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并没看到李闻京。
正准备退出去,后背突然撞上了硬实的身躯。
冷淡雅致的木质香调瞬间将我包裹。
李闻京熟悉的腔调带着冷冷的讽意,钻进了耳朵。
「罗小姐不装了?」
我呆愣一秒,猛地转身扑进他的怀里,「老公,我好想你!」
动作幅度过大,后背露出大片春光。
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是谁?」
「好像是李总太太。」
李闻京一怔,沉着脸用外套将我盖住,把着我的腰将我带进了备餐室。
冰凉的桌台抵住了我的臀部,撞得餐具叮当作响。
李闻京眸色暗沉,「罗漾,你想干什么?」
他只会对失忆的我喊全名。
看来是又骗过了他一次。
我玩弄着他的领带,眼神游移,「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说真话。」
我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嘴角一垮,瞬间红了眼眶,「他们说,你在虞城有情人……我来看看……」
李闻京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可言,「没有的事。」
「你骗人!」
我赌气踹了他一脚,「刚才我还看见你跟一个女人说话,你不爱我了……」
「……」
李闻京蹙了蹙眉,「那是合作方。」
我当然知道那是合作方。
虞城明华集团的姚副总。
我扭着头,「不信!除非你今晚带着我。」
李闻京被我闹得没了脾气,「可以。」
当晚,我挽着李闻京的胳膊,像个快乐的花蝴蝶。
与明华集团的各位代表相谈甚欢。
李闻京几次商谈都被我打断。
最后,他坐在角落里,暗沉的眼睛无声盯着我。
不知道在想什么。
宴会刚结束,我就被李闻京带回了房间。
随着门砰的一声闭合。
四周陷入黑暗。
李闻京粗糙的指腹摁在我的颈子上,轻轻摩挲着:「罗漾,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自来熟啊?」
他声线很稳,在黑暗的加持下,禁欲撩人。
今晚我喝了几杯,有些飘飘然。
靠在他怀里黏黏糊糊地抱怨:「我就是不想让你跟别的女人说话……」
我偷偷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命,好丢脸啊……我失忆之后竟然是这个样子?
李闻京没由来地嗤笑一声,「名分没有,倒是霸道起来了。」
他将我放到床上时,手机突然响了。
闪烁的灯光在暗夜中有些刺眼。
他接起了电话。
李闻京秘书的话顺着听筒飘出来。
「李总,虞城的单子让罗小姐的人抢了。」
「你说谁?」
「她手下的吴会,吴副总。」
室内一片死寂。
墙角的钟和着心脏的跳动,一下下敲击着神经。
我一边拿脚若无其事地勾他,一边屏气等待着李闻京的反应。
西装裤被摩出了簌簌的声响。
他撂下电话,薄唇染了几分冷淡的笑意:
「罗漾,你知道我今天要签合同吧?」
我枕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徐沉的香气,沉默不语。
他掐住我的下巴,抬起来端详片刻,突然笑了:「恢复记忆了?」
我心底一惊,这要是承认了,今晚可就死在这儿了。
我一脸茫然地吐出几个字:
「老公,热……」
他看到了我因为酒精而遍布酡红的脸。
那双幽深的眸子定在我脸上不动了。
李闻京掩下眼底的深沉和算计,语气温和,「罗漾,你当我好耍?」
「我喜欢你……怎么会耍——」
李闻京笑容一淡,低头咬住了我的唇。
吻中带了一丝无可消解的怒气。
咬得血腥气在唇齿间泛滥。
直到我疼得蹙起眉,李闻京才松开了我,摸着我凌乱的发丝冷冷笑开:
「继续,还有什么鬼话没说出来,老公听着。」
我喘匀了气,目光真挚:「我爱你——啊——」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嗤拉声,我的裙摆被拦腰撕开。
李闻京眸光彻底染上了狠劲儿,「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强势地将我禁锢在角落里,五指穿过指缝,与我手掌交叠。
轻笑出声:
「我希望你恢复记忆那天,也能这么说。」
「否则,我不介意亲手弄死你。」
……
4
从前,我对李闻京的评价是:手段卑劣的野狗。
他跟我不同,并非名门出身,而是靠着自己一步步打拼至今。
都说从食人窟爬出来的人,会拼尽一切抢夺资源。
李闻京就是这种。
寸步不让,惹人生厌。
我想起当年因为被抢走生意,恼羞成怒地调戏他。
李闻京漫不经心地回:「想包我?罗小姐怕是穷得包不起。」
而今夜,李闻京失控的样子,倒让我心底隐隐多了分快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白嫖,不花钱。
李闻京向来洁癖得要死。
等撕破脸那天,说不准是他嘲笑我多一点,还是我嘲笑他多一点。
我的思绪骤然被身后的力道撞散。
李闻京慵懒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走神?」
温热潮湿的呼吸喷薄在皮肤上。
我下意识咬住唇,下意识低低嘲讽:「你……你是没吃饭吗?」
李闻京一顿,低笑声徐徐而来,像夜色中荡开的涟漪。
「好。」
一个好字,再无多言。
剩下的,只是透着狠劲儿的变本加厉。
……
第二天清晨,我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浑身的酸痛感愈演愈烈。
我咬牙撑坐起身,摸到了掉在床底的手机。
切成微信小号后,界面上弹出了吴会的消息。
「罗总,事已办妥。」
「还有,姜木向咱们投诚,送来一些东西。」
李闻京身边的姜木,跟着他白手起家,两人算是很好的兄弟。
可半年前开始,他频繁跟李闻京闹矛盾。
疑似分赃不均。
我在姜木身上动了点脑筋,没想到今天终于有结果了。
我缓了会儿,问:「什么东西?」
「李闻京窃取商业机密的证据,这次保准给他送进去。」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这是李闻京自己做的局。
专为我设的陷阱。
沉思片刻,我说道:「你发我邮箱,我亲自审查。」
吴会急了:「罗总,别犹豫了——」
「按我说的做。」
结果刚挂掉电话,门就被人推开了。
李闻京站在门口,盯着我暗下来的手机屏幕,慢声轻问:「跟谁打电话?」
我慌张地藏起手机,「没谁。」
李闻京眯了眯眼,朝我走来。
我一脚蹬在他即将靠近的膝盖上,蹙着眉说:「痛……」
「什么痛?」
李闻京还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痛?」我耳根都红了,「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问问人不行啊……」
想起昨晚的激烈程度,我仍心有余悸。
李闻京一滞,声音发紧,「这是能问别人的事?」
他握住我的脚,俯身塞进拖鞋里,「下床,我带你看医生。」
5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李闻京的脾气比起我失忆期间,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虞城的早春,天气还有点冷。
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我不小心磕了脚。
心里怨气横生。
要不是为了陪他演戏,犯不着来一趟医院,还把脚给伤了。
「背我。」
我站在台阶上,有些理直气壮。
「你说什么?」
李闻京看人的时候向来不冷不热的,此刻蹙着眉,显得来者不善。
我抱着臂,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要你背我。」
原以为李闻京又要嘲讽我,谁料到他反身蹲了下去,招招手。
「上来。」
还真转了性了?
我半信半疑地趴在了他宽阔的背上,盯着他耳后的碎发走神。
李闻京的胳膊又紧又稳,背着我穿过人群密集的医院,黑发在风里摇曳。
你别说,还真像只野狗。
「想去哪儿逛?」
李闻京突兀地来了这么句,倒是问住了我。
「嗯?你不要谈生意吗?」
他不冷不热道:「没谈成,黄了。」
我有些幸灾乐祸,故作不忿地嚷嚷:「哪个混蛋敢抢你的生意——哎哟——」
大腿吃痛,我疼得差点咬住舌头。
李闻京嗤笑一声,泄了手上的劲儿,「是挺浑的,浑得没边儿了。」
我不闹腾了。
静静趴在李闻京背上,认真琢磨起吴会的话。
要说李闻京行商多年,没点把柄,我真不信。
可若说他犯法,窃取商业机密,又不那么可信。
搞不好,没弄死李闻京,倒给自己套里头。
……
天色渐晚,虞城赶上了假期人流密集的时候,入夜后的灯火节热闹非凡。
将我从沉沉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路边各式各样的摊点小吃,给这条古街添了丝烟火气。
我从李闻京背上下来,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种古街我还是第一次逛。
粉红色的淀粉肠落进油里,溅起滋滋的香气。
老板娘十分热情,「十元三根,要不要尝尝?」
李闻京替我答:「不用了。」
见我有些不乐意,他说:「不干净,走了。」
我忍住没翻白眼。
出身不行,还穷讲究。
到了面馆前,我实在走不动了,赖在人家露天院子的凳子上。
李闻京蹙了蹙眉,不等拽我起来,服务员端来了碗筷,「扫码点餐。」
我怕李闻京事多,赶紧掏出手机扫码。
他这才坐下来,要来一壶热水,认真地替我把碗筷浇过。
我狐疑地瞅着他:「你怎么不浇自己的?」
李闻京眼都不抬,「我没那么多讲究。」
这下轮到我愣神了。
合着他说不干净,是替我嫌弃的?
我想起半个月狂花他一千万的光荣事迹,李闻京确实有理由认为我骄奢淫逸,挑剔成性。
服务员端上来两碗蟹黄面。
我吃了半碗,剩了半碗,竟还比李闻京吃得慢。
服务员站在旁边跟人闲聊:「今天人怎么格外多,听说刚才名寨桥的围栏都被挤塌了,掉下去好几个呢。」
李闻京看了眼时间,「吃饱了就走,今天人多,不安全。」
我正准备起身,突然被人推了下,差点摔个狗吃屎。
李闻京眼疾手快地捞住我,神情严肃地看向街上。
「别走了,不太对。」
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原本缓慢流动的人群,变得好像被阻塞的河流。
短短半分钟,人群密度飞快炸开,将人挤入路旁的店铺。
骚动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伴随着哭喊声,莫名的惊恐开始扩散。
人流超过了商业街承受的极限,路中发生了踩踏。
店家第一时间关上了玻璃门,将拥挤的人群挡在了门外。
几秒的时间,我被李闻京粗暴地塞进了两间商铺建筑的交界处——一个窄小的缝隙里。
「靠墙,别动。」
李闻京撑着墙挡在了我面前。
很快,剧烈的推动抵达了我们这边。
我听到人倒在地上的声音,被踩踏胸腔时挤出的喘息,还有呕吐声。
李闻京脸色都白了,却岿然不动,低着头一言不发。
硬生生在拥挤的人潮中,给我挤出了一小片空地。
我想伸手抱他,却被他喝止。
「后背有人,想挤烂胳膊就试试!」
我意识到他已经到极限了,连说话都有些费力,那一瞬间,我攥住了他的衬衣。
「李闻京,你会不会死啊……」
他气息不稳,「咒我点好,你想守寡啊……」
6
这场恐怖的踩踏事故持续了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才散去。
街上倒着横七竖八的人。
哭声四起。
李闻京第一时间顺着墙跪了下去,倒在了我怀里。
我抱住他,救护车的灯影在眼前晃,我焦急地喊道:「医生,医生,这里……」
李闻京的呼吸很弱,指尖也很凉。
手背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像是被某种铁制的装饰品割的。
掌心因为粗糙墙壁的摩擦,血肉模糊。
我不敢去碰他的手,去医院的路上,我死死盯着监护仪上的指标,浑身发冷。
医生说,李闻京可能会死。
他被推进了抢救室。
医生把我拦住,「你是他什么人?」
「爱人……」
「这是病危告知书,签个名。」
我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看着抢救室的大门闭合,一种陌生的荒唐感袭来。
我笑了。
什么鬼啊……
李闻京为了救我,不要命了。
当年家里火灾,连我爸妈都没救过我,轮到他李闻京什么事啊?
没脑子的野狗。
愚蠢好骗的野狗。
旁边的小女儿缩到了妈妈后面,指着我说:「妈妈,那个姐姐又哭又笑的好可怕。」
女人捂着孩子的嘴,「少惹精神病,快走。」
夜色渐浓。
我等到浑身都僵了,才等到医生。
「你老公目前还算稳定,需要继续观察,度过危险期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谢过医生后,我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其实我不知道该联系谁。
我不了解李闻京的家庭。
也不晓得他有哪些亲人。
那场事故就像一根纽带,将我和他牢牢绑在一起。
几天后,李闻京转入了普通病房。
吴会给我打来电话:「罗总,姜木的消息绝对可靠,你就信我一回。」
我看着闭眼躺在病床上的李闻京,说:「等我回去再说,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轻举妄动。」
吴会有些不高兴,却没说什么。
当天下午,李闻京醒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暖黄的阳光落在床旁的吊兰上。
我因为疲惫,正伏在他床上睡觉。
李闻京动了动胳膊,不小心将我从梦中惊醒。
他看着我扔在一旁的工作手机,沉着眉眼,没说话。
他知道我想起来了。
下一秒,我猛地扑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嘴一撇,一颗眼泪就滚下来。
李闻京这才眉眼一舒,扶住我的腰,「没被别人压死,快要被你压死了。」
我只是一个劲儿地抽搭,也不说话。
最后李闻京轻轻拍了拍我,「帮我叫医生,我需要了解一下我的病情。」
……
李闻京不愧是「野狗」。
醒来后,他的状态一天好过一天。
我们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我恢复记忆的事儿。
返程的日子定在了假期结束的最后一天。
上飞机的时候,李闻京打包了一堆行李。
一大半是我当时刻意挥霍他钱包买的小玩意儿。
坐在飞机上,看着虞城飞快缩小,渐渐隐入了云海。
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回到我和李闻京的战场,才算是回到了现实。
我从来不是李闻京的妻子。
而是一个想置他于死地的对手。
「是这么拼吗?」李闻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将我的思绪拉回。
一具木制樱花树模型出现在他大腿上。
是我之前买来让李闻京帮我拼着玩的。
我接过模型抱在怀里,「是。」
李闻京看了我两眼,没说什么,将图纸合上,等待飞机降落。
节后的机场人满为患,我们推着行李车,在机场七拐八绕,才慢慢接近了出口。
我看到了吴会。
明白有些戏,该落幕了。
抬头看向李闻京,我正准备开口。
他突然将我扣进怀里。
「还记得我那晚跟你说过什么吧?」
那句凶巴巴的,威胁人的话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牵着似的,酸酸涩涩的。
李闻京说:「等你想好要跟我说什么,再来找我。」
说完,他将我推进人群,朝着吴会的方向推去。
吴会朝着我露出微笑,「罗总,不负所望,我把警察带来了。」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血液骤然凝固。
吴会身后走出几名警察,娴熟地对着李闻京掏出证件,
「李先生,经他人举报,您涉嫌商业犯罪,跟我们走一趟。」
这边的骚动顿时引来了众人围观。
我愕然回头。
只见李闻京温和的笑意僵在唇角。
咔哒一声。
手铐锁上了还未痊愈的腕骨。
我上前一步,被汹涌的人潮狠狠撞回原地,被推搡裹挟着,离他越来越远。
「原来是这样。」
李闻京盯着我,语气很轻。
我张口,「不是我——」
李闻京垂下眼,笑了笑,「罗小姐布了好大一盘棋,你想搞死我?」
吴会反唇相讥,「李总其身不正,怨不得别人。」
李闻京再抬眼,眼底又是那种熟悉的锐利和冷漠,
「好一个其身不正。你罗漾装失忆玩弄我感情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其身不正』?」
我心底传来丝丝的抽痛。
对上我发红的眼眶,李闻京露出讽笑,「我说错了?」
我说:「错了,报警的不是我。」
「三个月前,找我兄弟要证据的,也不是你?」
我无话可说。
我的确动过那个心思。
找他兄弟要证据的,也的确是我。
警察推了他一把,「别废话,上车。」
李闻京踉跄了几步,牵动了身上的伤,蹙起眉。
上车前,他停住身子,回过头来,隔空对着我说了一句话。
我看清了他的唇语。
他说的是:「罗漾,等我回来。」
「我会亲手弄死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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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撒花~】
我跟顾桓之结婚三年。
现在他的白月光回来,我主动提出离婚。
他却说他家有规矩,十年不能离。
我俩本来就是协议婚姻各取所需,如今我成了他奔向真爱的障碍,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于是,我忍不住替他操心,“那你跟她,要搞地下情吗?”
他错愕良久,骂我,“你是不是猪脑子啊!”
我不解,后来,我才知道他对我蓄谋已久了。
1
“和我结婚,你侄女治病的钱我来出。”
三年前,在医院的病房里我签下了我的卖身契。
现在,他的心爱之人回来了,我自然得把顾太太这个位置让出来。
他为了能够拿到家族信托里那笔婚姻基金,迫不得已与我结婚,可他想娶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白珊。
白珊特意跑过来挑衅我:“现在是时候把顾桓之还给我了吧?”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白珊,穿一条剪裁简单的裙子,同色系高跟鞋,黑发像光滑的绸缎似的,柔顺有光泽。
她站在我的面前,淡淡地笑着,一双眼睛里似是含着星河,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一股贵气。
我一个女人看见她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她的气质风韵,让人心头一颤。
我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脑袋有点蒙,好半晌我才吞吞吐吐道:“那个,我问一下顾桓之。”
“顾桓之那边我来说,只要你没意见就行。我怕你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她说话的语气明明那么温柔,可我总觉得脊背一阵森冷。
“我,没意见。”和白珊大战的第一个回合,完败。
我和顾桓之本来就是假结婚,早晚都是要分开的,可为什么到了分手的这一刻,心里竟觉得有些堵。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发现顾桓之已经到家了。
此时的他已经换好了家居服,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杂志。吴嫂则在厨房里忙碌,她听到我回来后,扯着嗓子跟我说:“太太,快上去换衣服吧,马上就能开饭啦!”
顾桓之抬起头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而后继续低下头看起他的杂志。
不得不说顾桓之的侧颜简直绝美,瘦削的脸庞,倨傲的下巴,眉宇间始终流淌着一股冷静沉稳的气息,就好像天下都被他装在心里,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倒他。
等我换好衣服下来的时候,吴嫂已经干完活回家了,而顾桓之坐到了餐桌上,他并未动筷,他是一个很绅士的男人,如果他在家吃饭的话,都会等我一起。
而我每次也会客气客气:“你先吃呀,不用等我。”
“白珊今天找你了?”一听顾桓之提到白珊,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本来没想主动跟他说,不曾想他竟然问我了。
“嗯。”
顾桓之眼皮都没抬,只径自问道:“说啥了?”
我清清嗓子,实话实说道:“说让我把你还给她。”
“你咋说的。”
“我说可以啊。”话音刚落,顾桓之一记冷眼看过来,看得我身上直冒汗,难道我说错话了?
被他看了好半晌,他才又缓缓道:“怎么,就这么着急把我送出去?”
此时的他,干脆已经放下了筷子,就这么两个眼睛盯着我,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我许久没说话,顾桓之又说道:“忘记跟你说了,家族信托上的规定是十年内不许离婚。”
“那你跟白珊怎么办,要搞地下情吗?”
“朱凝初,你是不是猪脑子啊!”他很大声地骂完我后,便离开座位,径直走上楼去,连饭都不吃了。
我坐在原位上实在是捉摸不透这位阴晴不定的大少爷。
可平白无故被吼了一句,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天晚上我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去书房哄他,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我错在了哪里,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最后还是一不小心睡着了。
2
从小到大,我都是属于那种很心大的人,我的父母以前经常说,没心没肺的人更容易幸福。
可我真的幸福吗,我也不知道。
毕竟,我可是年纪轻轻就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心里总会潜藏着某种痛。
平时不会刻意想起,但心底的沟壑总是难填,一个不经意间就会独自一个人苦涩回想。
如果我没有遇到顾桓之,过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事情还是从一开始讲起吧。
我是属于只要吃一点甜食立马就会变得开心起来的人,以前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梦想,就想离家近点,开一个小小的甜品店。
关于甜品店的名字我都构思了很多个了。
大学更是选了心心念念的食品专业,一有闲暇的时间就跑到各种甜品店里打工偷师,跟各种各样的食物打交道,每分每秒都觉得幸福,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把每一次研究的新品,放进嘴里,然后慢慢与岁月咀嚼。
后来我觉得自己技术有了很大的增进,便跟老板谈起了条件,想让她允许我自己研发产品售卖,然后给我一部分提成。
许是瞧见了我眼睛里的热爱,她同意了我这个无厘头的条件,想放手让我试一试。
大三那年,我在老板的应允下,每到节日,就设计出一款专属节日的礼盒,卖得最好的一次是元旦礼盒。
那一次,我赚到了今后创业的第一桶金。
所以大四实习的时候,我便已经选好了地址,开了一家属于我自己的甜品店,叫一头芝呜甜品研究院。
每个产品盒上都画了一只可爱的猪,有很多熟识的老顾客都喜欢把这家店称为“猪店”。
小店不大,室内也就六十个平方,带了一个小院子,我把它装修成了日系风,头顶上是暖黄的光。
许是因为我非常喜欢研究新品,所以小店颇受年轻人的喜欢,我赚到了自己比较满意的钱财,每天的生活累而快乐。
说起来,我和顾桓之的相识,还是因为他爷爷。他爷爷特别喜欢吃我店里做的无糖面包,但他爷爷腿脚不是很方便,有时候爷爷没时间来,便吩咐顾桓之来取。
我对顾桓之的印象深刻,是因为他在我的店里充钱最多,而每次来拿面包时也总是臭着脸,不喜欢讲话,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欠他的。
有一次面包没烤好,我不忍心他等太长时间,便拿了块小蛋糕给他吃,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一脸嫌弃。
在我百般劝说下,他才吃了一小口。
“怎么样?”
“还行吧。”
后来我去操作间忙,再出来的时候,发现那块蛋糕已经被他吃完了。
我去收拾盘子的时候,他跟我解释道:“浪费粮食可耻。”
总之,他并不是一个太好相处的人,反正我跟他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但我们始终算不上熟络,他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而我小店的生意却越来越好了,这号难伺候的大少爷早就被我抛之脑后。
有时候父母闲暇,也会来帮我看看店,那样美好得如同梦中的生活过了两年。
3
意外发生在第三年的十一国庆节。
难得的小长假,我哥哥和嫂子想带我们全家人一起自驾出去玩,我因为店里太忙实在走不开,就没有一起出去。
前一秒还在群里跟他们热热闹闹地聊天,后一秒他们便在旅行途中发生意外,当场身亡。
我的侄女因为被嫂子紧紧护在怀里,幸存下来,但受了重伤。
那一刻,我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我很想让自己冷静地处理这件事,但还是不受控制地晕厥过去。
在店里晕过去没多久,就被来取面包的顾桓之碰见了,是他送我到医院,然后一直等到我清醒。
他说在我昏迷期间,他替我接了几个电话,有警察打来的,有医生打来的,有亲戚打来的,但我根本听不到他在讲什么,我把自己封锁在一个空白的世界里。
后来亲戚们赶来,我们一起处理了后事,为侄女办好了住院手续。
那几天,仿若地狱般的生活,是从前一直顺风顺水的自己想象不到的。
侄女的住院治疗费用高昂,还不一定会治好,最好的情况便是一生都要插着管子,痛苦地活着。
嫂子那边的亲戚无力支付的时候不想再救了,但我舍不得让她死,她是我唯一的寄托。
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想过要卖掉父母的房子,大不了以后赚了钱再买回来,我找了中介,也把卖房信息挂在了小店里。
有一天,顾桓之来拿面包,看到了这则广告,他眉头微皱,我主动上去跟他搭话:“你要买吗?我着急用钱。”
“这么小,买来干吗?”果真是富家子弟才有的豪气,我心里燃起的希望又重重地落了下来。
过了没几天,顾桓之带来了一个让我快速赚钱的方法,他说:“和我假结婚,你侄女治病的钱,我来出。”
换作从前,我肯定第一时间拒绝。
可时至今日,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会比生命更重要。
不过是假结婚,就算他把我真卖了,我也愿意。
有钱人家定制的规矩我也不懂,大概意思是,顾桓之必须要在32岁之前结婚才能拿到家族信托里的一笔结婚基金,反之则永远拿不到。
虽说是假结婚,但结婚证还是要真领的。除此之外,我们还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他的爷爷在婚礼上逢人就夸:“我的孙媳妇,手艺可真好。”
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和顾桓之结婚后,我终于不必为侄女的医药费发愁,她得到了更好的治疗和更好的照顾。
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就因为不想自己在这个世上孤独地活着,就强迫另一个生命艰难地维系着。
有一次顾桓之反问我:“怎么就孤独了,你不是还有个丈夫吗?”
我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回答。
接着他又自顾自地说:“虽然是假的……”
后来,每次我感到难过孤独的时候,总会想起他这句无厘头的话,心里竟觉得有点温暖。
4
和顾桓之结婚后,最开心的莫过于他的爷爷,我经常到他爷爷家亲手为他烤面包吃,然后听他的爷爷讲年轻时候的往事。
爷爷说顾桓之和他父亲都属于那种很调皮的,小时候怎么管都管不听,可年龄大一点,他们又变得很自律很优秀。
爷爷还问我,最喜欢顾桓之哪一点。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还真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优点,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说:“心地善良吧!”
话音刚落,顾桓之从门口走进来,我们四目相对,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爷爷瞥了一眼顾桓之继续说道:“是啊,你别看他表面上冷冷的,内心还是很热的。”
顾桓之走过来,轻咳了几声,岔开了话题。
他为了能让我有更多的时间陪爷爷,特意聘请了上好的甜品师傅来我的小店工作,我不必再做那些工序繁琐的小事,而是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搞新品研发。
有钱真好,可以为所欲为。
有时候他也会在爷爷家住下,为了不露馅,我们必须睡一个房间。
这是一幢非常复古的别墅,每个房间的面积很小,扣掉卫生间,房间里小到连个床垫和沙发都放不开,我和顾桓之只有睡在同一张床上。
那一天,别墅里的暖气坏了,只盖一床被子的我冻得直哆嗦,于是,睡梦中我不知不觉地抱住了顾桓之,像个无尾熊一样。
而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家伙竟然硬生生把我叫醒:“朱凝初,不要蹭来蹭去!”
我睡得一脸懵,只是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有点冷。”
他没好气地从其他房间拿了床被子,然后一下子扔到了我的头上,我在被子里拱了半天才冒出脑袋,重获外面新鲜的空气。
被顾桓之这么一搅,我彻底醒了,再入睡并没有多容易,于是百无聊赖地看着顾桓之的脸。
觉得人生真的不可言说,谁能想到如今的我失去至亲,然后躺在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身边呢?
想着想着我便哭了,从默默流眼泪到小声哭泣,不小心把顾桓之吵醒了。
我本来以为他会开口训我,没想到他竟然轻轻地将我揽在了怀里,然后像哄宝宝那样哄我:“好了,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他不安慰我还好,这么一安慰我,我哭得更凶了。
这么一折腾到了大半夜,早晨佣人来敲门叫我们吃早饭的时候,我正在顾桓之怀里睡得香甜。
那天之后,我看向他的眼神总有一点不好意思,总觉得我们是已经发生了亲密之事的夫妻,反观顾桓之,仍旧那么淡然处之。
后来每次跟他迫不得已睡一张床的时候,他都会提前警告我:“晚上不准哭啊,再哭把你丢出去。”
我拖着长长的音回答道:“好……”
不过说实话,有他睡在自己的身侧,我心里总归是安稳的。
而我的失态,发生在我父母的一周年忌日。从墓园回来后,我喝了许多酒,回去之后抱着顾桓之又是亲,又是啃。
一边上下其手,还一边让他向我保证:“我的亲人都离开我了,你保证你不会离开我!”
“我是谁?”
“我的假老公,顾桓之!”
5
但那日的顾桓之只是把我剥了个精光丢进浴室里,并没有对我怎么样,照他的话说,他对一个酒鬼提不起兴趣。
而我看着被子里光溜溜的自己,脸一下子就红了。
“朱凝初,你现在知道害羞,是不是晚了?”顾桓之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径自走出房间,留我一个人在床上尴尬得要死。
脚趾都能在床上抠出三室一厅来。
幸好那天之后,顾桓之要出差几天,而我一直住在爷爷家,我们并没有见面,很好地缓解了我的尴尬。
那几天爷爷很高兴,还亲手下厨房为我烧了几道菜,我越来越相信顾家是很有修养的一家人,他们并不会因为贫富差距而对一个人冷眼相看。
在饭桌上我突然心里一暖,有了家的感觉,知道爷爷是真心爱护我,不像是孙媳妇,更像是亲孙女。
很快便新年了,顾氏集团的员工每人都分到了一张我们店里的储值卡,那是我这辈子都没有收过的巨款,就这么一下子打到了我的账户上。
照顾桓之的话说,我高兴地就像一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的,“瞧你那没有出息的样!”
“谢谢金主爸爸!”那几天我对顾桓之莫名殷勤,每次他下班的时候我都飞快地跑过去,递给他拖鞋;吃饭的时候把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推到他的面前,然后我吃的时候抻着胳膊用力够着。
他不留情面地吐槽了一句:“别难为自己了,小短胳膊。”然后默不作声地又重新推回来。
我还给他在洗澡水上放满了新鲜花瓣,他站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怎么,这是要一起洗?”
我的头摇成了拨浪鼓,飞快地跑了出去,然后听见顾桓之在里面大喊:“这么热,你要烫死我!”
后来在吴嫂的介绍下,我才知道家里的浴缸都是高科技,不仅能自动放水,而且都是恒温的,遥控器在卧室的抽屉里。
亏我还一桶一桶地往里倒,累得腰酸背痛,感动着自己。
以前因为泡澡麻烦,我从来都不泡澡,现在知道了泡澡这么方便,我房间里浴缸的使用频次也高了起来。
点个香薰,放个音乐,确实是一件挺享受的事。
顾桓之是大年三十才放的假,而我提前就回到了爷爷家,我还见到了公公婆婆,小姑和小叔,平日里空荡荡的别墅,到了过年这几天特别热闹。
唯一有点为难的是这几天为了不露馅,我要和顾桓之一直睡在一起,并且扮演一对儿恩爱夫妻。
我也没有想到他演起戏来可以这么深情,搞得我心里一直小鹿乱撞。
大年三十,按理说是要通宵守岁的,可考虑到爷爷年纪太大,我们把所有的活动项目都提前,烟花也是在十二点之前燃放的。
我被顾桓之揽在怀里,一家人其乐融融。
6
因为我父母离世,顾家在这一年是没有走亲访友的,他们给了我足够的尊重,更多的时间只有至亲聚在一起。
顾桓之和他父亲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都那么不苟言笑,然后一开口,恨不得怼死人不偿命那种。
婆婆跟我说,如果顾桓之说了什么很重的话也不要往心里去,说到底,他们这种男人就是喜欢怼自己最亲近的人。
爷爷家的暖气早已经修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夜里竟有些躁得慌,睡梦中我不知不觉地就把自己的上衣纽扣解开了。
我隐约听见顾桓之压低声音很小声地问我:“朱凝初,你干什么?”
我迷迷糊糊地回答道:“好热……”
下一秒,一个吻便覆上了我的唇,他握住我的手,将手高举至头顶,然后近似粗暴地堵住我的嘴唇,我一下子便清醒了。
睁开眼,映着朦胧的月光看见他紧闭的双眸,睫毛长长的贴在脸颊上。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我一点也不想推开他,任由他独有的清冷气息,占据我的唇舌。
后来他的吻不断向下探去,我在紧张中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顾桓之!”
他向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继续按着自己的意愿进行着,令人深刻又漫长的一夜,有好几个瞬间觉得脑海一片空白,继而是无限延绵的绚烂。
隐约中我听见他在我耳边小声说:“我们成为真夫妻了。”
短短的一句话,足够令人脸红心跳。
第二天我们为了那条带痕迹的床单不被佣人发现,干脆把它拆下来装进行李箱,然后又去拿了一床新床单铺上。
整个过程里羞得我的脸颊一直泛着红,而很难得的是,顾桓之没有调侃我。
后来的几天,我们依旧有着夫妻之实,而在床上的顾桓之远没有床下那么绅士,他近乎霸道地主导着一切。
最后一天,我迫不得已地跟顾桓之求饶:“顾桓之,我腰疼。”
他白了我一眼:“没出息。”
他自己一个人去冲了个凉水澡,回来后命令我:“把身子转过来,趴好。”
我刚想斥责他无情无义的时候,突然一双大手覆上了我的腰,我整个身子忍不住瑟缩一下。
“别乱动,帮你揉揉。”果真是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整双手保养得非常好,一点都不粗糙,我舒服地轻哼一声。
结果被他狠狠地打了一下屁股:“瞎叫什么!你再勾引我,后果自负。”
我委屈地哼哼唧唧,有苦说不出。
“以后跟着我一起锻炼,你身子骨也太差了。”一边揉,一边又开启了他的吐槽模式,让我一开始心里融升起的感动,一秒钟消失无影。
本来我以为顾桓之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还真的拉着我锻炼。
冬日早晨被他从被窝里拽起来的痛苦,真的是令人印象深刻。
“跑快点,小短腿。”冬日天亮得晚,有时候出去,天还没那么亮堂,街道旁的景物只有如雾的轮廓。
我也没有想到我人生的第一次日出和许多次日出是和顾桓之一起看的。
看见太阳在山间升起,世间一切都被覆上一层荣光,就连顾桓之的鼻尖也被日光勾勒出一层淡淡的绒边,显得十分温柔。
所有崭新的一天,都是和顾桓之一起度过的。
有一天早晨我们跑到半路的时候,还下了小雨,我们找了个小亭子一起避雨,“你不用躲雨。”
“啊?”
“不是说大头大头,下雨不愁吗,你的脑袋这么大!”我一度怀疑,顾桓之就是怼我为乐的。
7
我们婚后的第二年,顾桓之经常回家里来住了,他怕我疑惑,还特意跟我解释道:“吴嫂做饭好吃,想吴嫂做的饭了。”
可晚上还是把我叫到他的房间,本以为他又编什么理由的时候,他很直白地跟我说:“我想跟你一起睡觉。”
他是个作息十分规律的人,让我这个习惯性熬夜的人很无措,于是经常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他说:“既然睡不着,那我们就做运动吧!”
我觉得这个男人心里就是住着一个流氓。
但他也没有让我白白付出劳动,他会开始有意无意地送我一些礼物,有衣服、鞋子、包包,不得不说,他的审美还是很不错的。
我们越来越像一对真正的夫妻,共享生命的许多时刻。我那颗漂泊不定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并向顾桓之靠拢。
他开始带我去参加一些各种各样的商业活动,照顾桓之的话说,我这张脸稍微捯饬捯饬至少还能看。
为了不让顾桓之丢脸,我也特意去学过各种社交礼仪。
学习后才发现,在这种商业场合上应付各种各样的企业家,和在自己小店里招呼顾客,可真是天差地别。
我本来以为自己挺能说会道的,可面对那些有着强大气场的人,有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承认很多次,我确实让顾桓之丢人了,我也知道顾桓之的那个圈子并不是太喜欢我。
其中还有一个人喜欢叫我面包小妹,后来被顾桓之横了一眼后,不在他面前叫我了,但还是会背后叫我。
我找理由出来透口气,回去的时候经过窗户,听见他们在里面高谈论阔地谈论着白珊和顾桓之。
我第一次在他们口中听到白珊的名字,我整个人鬼使神差地躲在窗棱旁边,听着他们讲述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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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先婚后爱系列:岁暮凝之》
作者:七忆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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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
收到情敌发来的酒店房号,于是我拉着和闺蜜去抓奸,打开门发现房间里居然是……
一个男人?
等一下。
男的?
他该不会是……
喜欢男人?!
这简直比出轨女人更侮辱人!
京都安缦酒店。
“菲菲,等会儿我先进去拿一手证据,你蹲在外面后备。”
“笙笙,你确定我们不多带几个人吗?”
多带几个人好欣赏我那便宜老公上演活春宫?
“陆森他不要脸,我还要呢,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我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走出电梯。
我跟陆森结婚两年,商业联姻,婚前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但结婚的时候,双方都一致同意“不出轨、不闹绯闻、不到万不得已不离婚”。
当时答应的多好听。
我以为像陆森那样的人,金口玉言,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虚伪。
阮菲菲躲在转角伸出手指向我比了个OK,我站在套房门口,朝她点头,转身吸了口气,抬手就往门上砸。
等会儿先用手机拍照,拿到证据直接寄到陆家,摊牌离婚!
十三秒后,房门开了。
我呆滞的望着眼前这个五官英俊,身材精瘦挺拔,穿着睡袍,头发半湿的混血美男,脑子当场死机。
这特么不是陆森的脸!
难道是走错房间了?
我皱着眉瞟了一眼门牌号,8610,没错啊。
混血帅哥绅士礼貌的看着我,唇角衔着温雅至极的微笑,“请问有事?”
我尴尬的眨了眨眼,正准备道歉走人,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冲上头顶。
等一下!
男的?
陆森他……他该不会是……
喜欢男人?!
我目瞪口呆的盯着面前这张俊美如斯、妖孽倾城的脸,原本窜着熊熊烈火的心瞬间跌入万丈深渊。
我特么被一个男人绿了?!
这简直比出轨女人更侮辱人!
“陆森呢?”我冷着脸,十分不客气的推开他闯进房间。
男人似乎没料到我的举动,被我粗鲁的撞开。
我揣着憋满火药即将要爆炸的心态,找遍了卧室、衣柜、浴室、阳台,就连天花板和床底都没放过。
什么也没有!
难道消息有误?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明目张胆的投怀送抱吗?”男人姿势慵懒的倚在门口等我演完,视线淡淡的锁住我,语调揶揄的调侃。
投怀送抱?
想多了!
我抬头镇定的望向他,语气委婉的道歉,“对不起啊,我找错房间了。”
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募地晕开一抹玩味,步伐优雅的朝我走来,“找错房间?”
虽然他长相斯文,气质温雅,但他靠近的时候莫名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很显然,他有些恼,且把我当成费尽心机接近他的女人之一。
我礼貌的挽起一抹淡定从容的微笑,“是这样的,我本来是想找我老公的,没想到闯错了房间,打扰到你很抱歉。”
直接表明我已婚,这样应该能解除倒贴的嫌疑吧。
对方似乎意外的愣了一下,“你老公是陆森?”
我诧异的挑眉,“你认识?”
没想到他语出惊人,“考虑离婚吗?”
“……”什么鬼?
“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一脸错愕的看着他邪气凛然的微笑,足足呆滞了三秒才回神。
这人有病?
“你知道陆森是谁吗?居然敢公开勾引他老婆?!小心他打死你!”
我嫌弃的撇了他两眼,踩着高跟鞋傲慢的走出房间。
出了酒店,阮菲菲知道这个乌龙后笑得花枝招展,“怎么回事啊,你这出轨的消息哪来的?这么不靠谱!”
“乔梦诗给的。”我翻出手机,悻怏怏的调出聊天记录。
“她的话你也信?”提起乔梦诗阮菲菲就嗤之以鼻,“那女人嫉妒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京都圈里谁不知道,乔梦诗视纪笙歌为头号死敌,两人从小就不对付。
阮菲菲一边翻聊天记录一边吐槽,“她会这么好心提醒你陆森出轨,我看啊她八成是想挑拨离间,看你笑……”
话没说完,阮菲菲气呼呼的将手机怼在我面前,“这什么啊?”
照片里,一个女人挨坐在陆森身边,妖娆冷艳的扬着红唇,手指捏着陆森的下巴。包厢内灯光昏暗,陆森侧着脸无动于衷,看不清表情。
乔梦诗发完照片后又发了一个嘲笑的表情,“纪笙歌,你老公出轨了,安缦酒店,8610房。”
陆森是什么人,世茂集团太子爷,正宗红三代,富N代,天才学霸,高冷男神,京都无数名媛的梦中情人。
一个名不见经传、长相妖艳的女人居然捏了他的下巴。
肆无忌惮的捏了陆森的下巴!
如果没有他的默许,谁敢在他脸上动手。
“卧槽!这是陆森在外面养的小妖精?!”阮菲菲瞪着眼睛,气的脏话都飙出来了。
看到照片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也是这样,于是我想都没想,就冲来酒店捉奸,没想到捉了个寂寞。
虽然陆森出轨没有坐实,但这照片,看着实实在在很碍眼。
我冷嗤的哼了一声,“不管小妖精还是白骨精,陆森他要是敢红杏出墙,我就送他一片青青草原!绿死他!”
迎面走来的李钦嘴角微微一抽,表情不自然的停在跟前,“太太,陆总让我来接你。”
李钦是陆森的助理,常年跟在陆森身边,身上沾了一股子陆森的深沉气。
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我看见他语气不太友善,“去哪儿?”
李钦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去了您就知道了。”
坐在车里,一路上我都在考量,待会儿应该用什么表情组织什么语言去质问陆森照片的事儿,才不会让他觉得我生气不是因为吃醋,而是觉得掉了面子。
二十分钟后,汽车一路开到新区的安缦酒店。
我站在电梯里,看到李钦按了8楼,瞬间领悟过来。
特么京都有两家安缦酒店!
我刚才找错了地址……
这一家酒店是今年才开业的,谁想到乔梦诗说的竟然是这里!
更出乎意料的是,她说的居然是真的!
我看着眼前8610房间号,心里既凌乱又无语。
走错了片场,现下捉奸是没戏了。
房门打开,我刚看清陆森的脸,人就被他一把拽进去,炽热又狂野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脸上。
陆森掐着我的腰,手指不规矩的钻进衣服里,像只发了情的野兽,又猛又凶,吻的我差点窒息。
“我被人下药了。”他喘着气,头埋在我的肩窝,声音沙哑又性感的解释。
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溺死在他撩人的声线里。
天知道我有重度音控,陆森长的好看也就算了,可偏偏声音也如此动听,慵懒又勾魂。
他一开口,我就感觉身心都沦陷了。
我靠在门上,心跳扑通扑通的,“被下药了就去医院,找我做什么?”
我又不是泄欲工具!
陆森抬起头,嘴角的笑容魅惑又迷人,“只能找你,你是我老婆。”
没人知道,在外高冷禁欲的陆森,回到家就是个斯文败类,顶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仗着天籁般的嗓音,经常将我撩到腿软。
他的嘴唇暧昧的划过我的脸缓缓移到耳边,语调不正经的叹息,“笙笙,你好香。”
瞬间,我感觉有股电流窜遍全身,有什么东西扣住了心脏,惊起一阵酥麻。
我沉迷在他撩人的音色里,直到被他剥光衣服才反应过来。
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是来陪睡!
我意乱情迷的挣开眼,看着头顶上方染着情欲,眼尾偏红的俊脸,“那个……捏你下巴的女人是谁?”
“不重要。”
陆森沉下身,低头吻住我的唇。
法式长吻,技巧娴熟。
纵使我再清心寡欲,也挡不住他持美行凶的攻势,全身心陷在这场鱼水之欢里。
人人都以为我和陆森是假恩爱,错了,他对我是“真宠”。
遥想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稚气未开,却已经是个冰冷的小美男。
陆森从小就出类拔萃,智商高,还不爱玩儿,成绩优秀到小学连跳两级。
明明年纪一样,他愣是比我高了两届。
他在我爸妈眼里是神一样存在的模范生代表,在我眼里,他就是个碍眼的天花板,笼罩在我头顶的乌云。
奥数比赛,小提琴比赛,每次赛前我都会被扔到他那儿接受魔鬼训练。
除了做题做到头晕眼花,挨训受骂,我还被逼着跟他跑步锻炼,美其名曰:体质教育。
托他的福,我从娇生惯养的小花变成了铿锵玫瑰,从此体魄健壮。
我承认他优秀,但这份优秀从小学到高中一路碾压着我,我就有点儿讨厌了,以至于我对他这个人都相当排斥。
要不是一场蓄意撮合的酒后乱性,我跟陆森能结婚?结仇还差不多。
但是,我也不能否认,作为老公,陆森还是挺完美的,五官漂亮,声音好听,关键是带出去贼有面儿,能气死一众看我不顺眼的塑料名媛。
或许是昨晚太耗体力,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陆森还在睡觉,正面仰躺,姿势周正。
我抬起手,一个巴掌就呼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又好听。
陆森皱着眉,缓缓睁开眼,视线冰冷的射向我。
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当年被他“悉心教导”的时光。
潜意识里,我其实是有点畏惧他的。
不过,昨晚他拿我当解药,这就有点儿欠抽了。
打他一巴掌不过份。
我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懵懵的眨眼,苍白的解释,“我做梦你出轨了,手一挥就打到了你。”
“是吗?”陆森轻哂了一声,表情有点意味深长,“没想到你这么在意我,连做梦都在担心我要出轨。”
呵呵,想得可真美。
我干笑一声,含沙射影的回怼,“我梦到你出轨男人,然后被记者拍到了,全网口诛笔伐说你骗婚,于是我带着一群人把你给揍了。”
“哦。”陆森懒洋洋的拖着尾音,嘴角勾起一抹欣慰,“陆太太真是辛苦,不止要防女人还要防男人觊觎我。”
“能言善辩”这四个字真是被他诠释的淋漓尽致。
我笑不达意的看着他,“你语文学的可真好。”
“谢夫人夸奖。”
夸奖你妹!
这么好听的嗓子搁他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起床,刷牙,换衣服,吃早餐,我和陆森除了在床上亲密无间,其他时候相敬如宾。
用阮菲菲的话形容:“你俩就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室友,除了偶尔生理冲动来一炮,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婚姻生活该有的浪漫。”
说的一点都没错,陆森就是个纯钢铁直男。
别人约会是去游乐场,他约会是去赛马场,悠哉悠哉的骑马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把我甩的望尘莫及。
完了他还问我:“今天生日玩的开心吗?”
这能开心的起来就怪了。
坐在车上,陆森忽然偏过头,精致的轮廓在光影的勾勒下完美无瑕,“你昨天说什么女人捏我下巴,是什么意思?”
我翻出照片将手机递给他,“喏,有人跟我举报说你出轨,还发图提供了证据。”
陆森挑了挑眉,拿过手机随意扫了两眼,明显不以为意,“这算什么证据?”
“难道非要她把你扒光才算证据?”我笑眯眯的眼里藏刀,“人家手都摸你脸上了,你竟然无动于衷,一点都没有身为已婚男士保持距离的觉悟。”
陆森低着头,认真看了遍聊天记录,“你经常收到这种骚扰挑衅的消息吗?”
他突然严肃的语气转变的有些快,我没太在意,习惯了他经常答非所问,“也没有吧,偶尔会收到几条冷嘲热讽,不过我不介意,她们越是跳的凶说明她们越嫉妒。”
她们越嫉妒,我就越炫耀!
在这点上,我可是出了名的招摇。
不管是参加宴会还是看秀,每次我出场必定惊艳四座,气场和穿着绝对碾压一众明星名媛。
也因此,我招来的记恨也不少。
经常有水军在网上黑我,唱衰我和陆森的婚姻。
特别是以乔梦诗为首的几个富家千金从小就看我不顺眼,除了见面跟我唇枪舌战,背地里没少搞小动作。
陆森抬头看向我,嘴角衔着淡淡的笑意,“你觉得论家世背景样貌才艺,京都有几个女人能比得上你?”
我自信望着他,不假思索,“没有!”
确实没有,多亏他,我从小学开始就是学霸。家世更不用说,红三代,富三代,名门望族。
在双方家长眼里,我跟陆森就是绝配,所以从小他们就不遗余力的撮合我们在一起。
陆森叠起腿靠在后座上,视线幽幽的递着我,“既然我太太这么优秀,你觉得我会看的上外面那些残次品?!”
言简意赅,张本继末。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眼光高。
我赞同的点头,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愉悦,“说的挺有道理,但是,再美的东西也有看腻的时候,指不定哪天你就换了口味,喜欢上了你眼里的残次品。”
陆森眯着眼不动声色的看了我半响,“我记得我们婚前没有签署婚前财产协议,如果你没有安全感,那我就立个口头协议。”
“如果我陆森出轨,我名下财产将全部归纪笙歌所有,我本人净身出户。”
“笙笙,这样你可满意?”
我最受不了他顶着撩人的目光,温柔缱绻的喊我“笙笙”。
那声音真的太致命了,每个字都好像扣在我心弦上,叫人方寸大乱,又叫人心生忌惮。
我佯装镇定的点头,露出一副无懈可击的微笑,“满意,希望你说到做到。”
汽车开到世茂大厦,陆森推开门下车,一脚踏在地上又回头问我,“要上去坐坐吗?”
我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摇头,“不了,今天有事。”
点开微信,我突然发现陆森把他自己置顶了。
并且备注也从“提款金库”改成“老公”?!
这厮太不要脸,居然偷窥我手机!
丧心病狂。
聊天列表显示有两条未读消息,我点进去,上面一条是语音,下面一条是文字:“口头协议也具有法律效应。”
我点开语音,内容是陆森刚才对我说的话。
“我记得我们婚前没有签署婚前财产协议……
笙笙,你可还满意?”
这家伙疯了?!我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打消我的顾虑,没想到他来真的!
责任包袱好重。
如果你有个长得帅巨有钱声音又好听的老公,你会不会爱上他?
我靠在后座,漫不经心的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情非常复杂。
二十二岁以前,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可以斩钉截铁的回答:“我不喜欢陆森,甚至有点儿讨厌他。”
但是现在,你问我对陆森什么感觉,我说不出来。
我迷恋他的声音,以至于我看他这个人都比以前顺眼了不少。
这是喜欢吗?
我分不清。
身在富贵圈里,人情世故太淡泊了,大家都只谈钱谈名利,那些飞黄腾达之后抛妻弃子的事见得太多了。
从一而终的感情,在有权有势的世界里,金贵的如同凤毛麟角。
更何况陆森这种天之骄子,接触的优质女人太多,保不齐哪天就跟我离婚。
而我要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心,及时行乐。
花陆森的钱,我从来不手软。几百万美金的高级定制,钻石珠宝,名牌包包,我看中的全都收入囊中。
坐在拍卖行,我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一千两百万。”
现场一片窃窃私语,因为我报的价格比上一个人足足高了三百万。
无人出价之后,我成功拍下在泰坦尼克号沉没前演奏“Nearer,MyGod,thoThee”所使用的小提琴。
阮菲菲瞠目咋舌的看着我,“不是吧,就因为明天的一场拍摄,你就挥土如金买了这么贵的小提琴?你老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我拿出手机对着小提琴拍了几张照片,“什么呀,这是我准备的七夕节礼物。”
阮菲菲笑眯眯的凑过来,“送你老公啊?”
我掀了掀眼皮,鬼魅一笑,“我老公送我的。”
“呦!自己拍礼物送自己啊。”乔梦诗抱着手臂冷嘲热讽的窜出来,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假恩爱的人设都是被你这么凹出来的吧?每天这么辛苦的经营,纪笙歌你不嫌累,我都替你累得慌。”
怎么每次都能遇见她煞风景。
阮菲菲暴躁脾气一上来,差点冲上去动手,“跟你有屁关系啊!”
我拉住她,转头盛气凌人的看着乔梦诗,语气不屑,“我一有点风吹草动你就嗅过来,你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你?”乔梦诗气的放下手,脸上的表情轮番变换,最后定格为嘲笑,“你有什么可豪横的,不过是仗着陆家少夫人的头衔招摇过市!”
我气定神闲的伸出手指,秀了秀陆森送给我的24.78克拉的粉钻戒指,“我就是仗着我陆森有钱,你管的着?”
“我是管不着。”乔梦诗心高气傲的抬着下巴,“但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么高调,又假又作。”
就不能换点新鲜的,每次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台词。
我懒得搭理她,“看不惯你就忍着呗,又没人请你来。”
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每次都吵不赢还非得跟我杠,自讨没趣。
乔梦诗气急败坏,冲着我的趾高气扬,“哼!你就等着吧,陆森迟早有天把你给休了!”
“乔小姐好大的威风,我陆某人的家事也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陆森突然从罗马柱后走出来,一身衬衣西裤,气势清隽骄矜,尊贵冷傲。
乔梦诗看到他瞬间吓得神情紧张,话都说不利索,“我……我……”
陆森一手揽在我肩上,语调冰冷的打断她,“你是自己道歉还是请你父亲来道歉?”
乔梦诗脸色煞白的握紧手指,视线愤愤不平的看着我,非常不情愿的低下头,“对不起。”
陆森语气不耐烦的点评,“没诚意。”
乔梦诗抬眸畏惧的看着他,眼中顿时泛起一层泪花,考虑了两秒,然后转向我,态度十分诚恳的鞠躬,“对不起,我刚才多有冒犯,请陆太太见谅。”
人家小姑娘好歹是见过世面的,竟然被陆森凶得快哭了。
不过也对,连乔建雄来了都得给陆森毕恭毕敬,更何况是他女儿。
陆森单手插兜,直接对她下发命令,“下次注意了,以后见到我太太记得绕道走。懂了吗?”
乔梦诗低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点头,“懂了。”
阮菲菲在一边看的超级爽快,等乔梦诗走了立刻上来拍马屁,“陆总出马就是给力!一招制敌!”
陆森难得朝她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绕道走!
哈哈,原来这就是小说霸总护妻的名场面么。
感觉还挺不错!
我美滋滋的勾起红唇,“你怎么来了?”
陆森牵住我的手,眼神深邃的看向我,“接你回老宅吃饭。”
“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哈,今天七夕,祝你们情人节快乐!”阮菲菲挥了挥手,很干脆的走人。
然后,又暗戳戳的给我发了一条微信:“我觉得陆总深藏不露,他可能真喜欢你。”
我挺佩服她的观察力:“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阮菲菲:“感觉,第六感。”
哦,她的第六感就没准过。
我失笑的回复:“我感觉你今晚有艳遇。”
阮菲菲:“哪个方向?”
我:“西边。”
阮菲菲:叩谢表情包。
阮菲菲:“借娘娘吉言。”
我走出拍卖行,街上的节日气氛很浓重,好几个女生手里都拿着束花,依偎在男友怀里有说有笑。
说不羡慕是假的,像陆森这样的人永远不懂浪漫。
元旦节别人在外面跨年看烟花,他带我去山顶上看星星。圣诞节别人在家里弄圣诞树挂礼物,他带我去滑雪,拿技术秀我一脸。
我曾经一度怀疑他是古代人穿越过来的,不然怎么思路这么清奇,跟个老古董一样,一点都不会讨人开心。
陆森打开后备箱将小提琴放进去,“我今天自己开车,坐前面。”
“哦。”我拉开车门,副驾驶上放着一束红玫瑰,我抱起花束意外的看向他,“送我的?”
“嗯。”陆森笑着走过来,微微低头吻在我额头上。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他终于开窍了。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满脑子都回荡着他的声音,“笙笙,情人节快乐!”
吃完晚饭后,我跟陆森在老宅一人演奏了一首小提琴曲。
时隔多年,我又一次看到他拉提琴的样子。
月光下,他的脸格外的深邃冷峻,修长如玉的手指优雅从容的拉着琴弦,身姿挺拔,眉目如画,每个动作都令人赏心锐目。
我拿出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配上文字:“祝大家七夕节快乐!”
很快,底下就有几条评论。
在外读书的堂弟陆珏:“卧槽!我哥居然会乐器!好帅!”
曾齐:“森哥竟然懂浪漫?”
陈旭:“森哥被迫下凡营业了吗?”
江缅栀:“有夫如此,妻欲何求!”
阮菲菲:“陆总深藏不露!”
阮菲菲:“谢谢你们撒的狗粮!好甜!”
介于今天陆森表现这么好,我决定将我拍的小提琴送给他作回礼。
洗完澡,我一边回复消息一边夸奖他,“你小提琴拉的挺好,才艺不减当年啊。”
陆森坐在我身边,张口就夸,“笙笙比我厉害。”
我抬眸一笑,扣住他的后脑勺,将嘴唇印在他额头上,“我今天才发现,你跟以前好像有点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
“比以前多了一丝人情味儿。”
十几岁的时候简直是个冰块,不通人情,又严肃又孤僻。
如今,虽然生日节日安排的差强人意,但好歹知道送花送礼物。
陆森嘴角勾起笑,伸手将我推倒,英俊如斯的脸倒映在我的瞳孔里,颠倒众生一般,“还有呢?”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容潋滟望着他,“还有点儿自恋。”
他眉梢一挑,“难道我不应该被置顶么?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第一时间找到我。”
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真不像他的作风,不过我懒得计较。
“说的挺有道理。”
陆森突然跟我算起帐,“那你呢,我在你眼里就是提款金库?嗯?”
我就知道这事儿会没完。
我笑容尴尬的扯了扯唇,“这个嘛,我就是随手那么一备注,谁让你财大气粗,婚礼花了两个亿。”
平时送个礼物,随手一挥就是顶级收藏。
确实是提款金库没错啊。
陆森眯着眼,视线幽幽的望着我,“笙笙,我们生个孩子吧!”
啊喂……唔……
我才二十五岁,我自己还是个孩子,我不想当妈!
第二天,我成功睡到九点自然醒。
陆森已经去上班,我摸到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不懂节制的男人老的快。”
然后翻到朋友圈,发现陆森在昨晚十一点五十分发了一条朋友圈,内容是:“我老婆送给我的七夕礼物,小提琴。”
配图是我昨天拉提琴的照片。
因为共同好友比较多,底下有三十几个赞,二十几条评论。
陆珏:“我哥第一次发朋友圈,感动哭了。”
陈旭:“森哥,你手机是被盗了吗?”
曾齐:“你们夫妻是商量好了在虐单身狗?”
阮菲菲:“嘿嘿,我就知道陆总深藏不露。”
江缅栀:“是真爱没错了!”
我看着陆森的头像,震惊了半天没回神。
他这是在……秀恩爱?
太不像陆森了。
要不是他昨晚跟我呆在一起,我也要怀疑他手机是不是被盗了。
我心情极好的翻到聊天记录,想撤回刚才发给他的消息,没想到过了两分钟,撤不回了。
接着陆森发来回复:“我有锻炼,运动可以延缓衰老。”
他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回答我每个问题啊。
我失笑的回复他:“你牛。”
因为把小提琴送给了陆森,我重新去店里选了一把水晶小提琴。
“我就说吧,陆森他肯定喜欢你。”从巴黎回来后,阮菲菲背着手,笑得一脸肯定。
搁以前,我铁定理直气壮的反驳她,但是这些天陆森表现的确实反常。
什么出轨口头协议,发朋友圈秀恩爱,陪我飞巴黎看秀。
跟变了个人脱胎换骨了一样。
我坐在椅子上,心情愉悦的翻着处理好的视频,“我长的花容月貌,我老公喜欢我难道不是很正常?”
阮菲菲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掰过我的肩,眼睛大惊小怪的看着我,“笙笙,这可是我第一次听你喊陆森老公,你以前都是直接喊他全名的。”
我愣愣的眨了眨眼,心跳莫名有些快,“这有什么稀奇,他本来就是我老公!”
阮菲菲松开手,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抿着笑,“嗯,先婚后爱,陆太太。”
爱不爱的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如果能跟陆森这么一辈子相处下去,好像也不错。
我把前几天拍的宣传片发给陆森。
视频是在一间废弃的大楼里拍的,一共两段,一段是我站在二楼,背后是没有安装落地窗有点破败的墙。
我披着长发,穿着黑色及膝下摆不规则的蓬蓬裙,脚上配的一双白色中筒靴,侧着脸,拉着水晶小提琴。
这首曲调是激昂澎湃的那种,我双脚挪动,扬起灰尘,没想到画面效果竟然很唯美。
第二段是在大楼外面拍的,镜头主要是上半身和空中,两段连在一起就是一首完整的Senbonzakura,也是陆森当年教我比赛得奖的曲子。
视频发过去之后,我问他:“拍的怎么样?”
陆森:“拉的专业水平,音很准。”
果然,直男的风格点评。
我有些不满:“然后呢?人怎么样?”
陆森:“人很美。”
陆森:“气场十足。”
陆森:“风姿绰约。”
陆森:“身材很好。”
噗嗤……
隔着屏幕我都能看到陆森坐在椅子上,想一个词发出来,想一个词发出来。
然而,真实情况是,会议室里一堆高管经理陪着陆森,听了一首长达四分钟的小提琴曲。
然后,前一秒还在大发雷霆的陆总,下一秒就对着手机发笑。
众人一片惊悚:“我们眼瞎了吗?”
万年冰山的陆总居然在笑?
陆森把我的视频发到朋友圈,配上文字:“我老婆真厉害!”
我傻了,我懵了。
这已经是陆森发的第三条朋友圈了,第二条发的是我们在巴黎看秀的合照。
最关键的是,我这宣传片还没有投放,陆森就先给我透传了。
这是国际音乐节的宣传片,因为这次是在京都举办,我作为演奏家之一又是本地人,就受邀拍了这段短片。
曾齐:“森哥你是被妻管严了么?一天天的…”
陆珏:“哇,我嫂子牛掰呀!”
陈旭:“热烈庆祝森哥荣登炫妻狂魔第一人!”
陆森回复曾齐:“没有妻管严,我在秀恩爱。”
江缅栀回复陆森:“你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帅!”
陈旭回复陆森:“你低调随和的样子真帅!”
……
然后下面就像成语接龙一样,大家都来凑热闹评论一句:“你XXXX的样子真帅!”
我麻了,陆森从前那个高冷骄矜的霸总人设彻底崩了。
“啊哈哈……”阮菲菲抱着手机,不亦乐乎的加入评论,“你看,我就说吧,陆总他果然是在秀恩爱。”
晚上睡觉之前,我趁陆森去洗澡,拿了他的手机想看看他朋友圈里的评论。以前他都用指纹解锁,密码我基本没看到他用过。
密码输入他的生日,不对。
他妈生日,也不对。
我托着腮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试了一下我生日。
哦,也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密码错误”这四个字我感觉心里有点难受。
可能是这些天他做了太多让人浮想联翩的事,以至于我萌生出他真的爱上我的错觉。
陆森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我拿着他的手机发呆,“密码是结婚纪念日。”
我恍惚的抬头,心不在焉的反应过来,“嗯?”
结婚纪念日,我心里突然又生出一阵窃喜。
陆森想起什么似的侧过脸,精致的五官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的动人心魄,“你右手的大拇指也可以解锁。”
我的手指可以解锁他的手机?
我怎么不知道!
一股巨大的电波冲击心脏,我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录了我的指纹?”
陆森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答,“新婚之夜,你睡着的时候。”
这么久以前?
我低下头,嘴角飞扬出一丝甜蜜,伸手将大拇指按在屏幕上,真的解锁了,然后我又锁上屏幕,输入结婚日期,也可以解锁。
如果说前一刻我还满腹狐疑,那现在我可以肯定一件事了。
我跳下床,冲过去赤脚踩在他脚背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眉开眼笑的望着他,“陆森,你喜欢我?”
陆森扣住我的腰,嘴角勾着明目张胆的调笑,“这么多年了陆太太现在才发现吗?”
“这么多年?”我咧着嘴,伸出手指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陆先生真是深藏不露,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
陆森目光似火的望着我的眼睛,“大概十五岁吧。”
“十年!陆森你居然暗恋我十年!”
我不可思议的放大瞳孔,有些难以置信。
“你那时候对我这么严厉,我一点也没看出来你喜欢我。”
陆森掀了掀眼皮,提脚挪着步子漫舞,“没关系,你现在知道就好。”
十年,他竟然一点喜欢我的迹象都没表现出来。
“你可真能忍!”我仰着脸,笑意连连,“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表白呢?”
“你那个时候不太喜欢我。”
“你还看的出来我不喜欢你啊,谁让你对我这么凶,整天顶着张冰块脸。我爸妈让你给我补习,你比班主任还严苛。”
“是,我表达方式不对,我以为你们女生都喜欢成绩好才华横溢的男生。”
我掐着他的脸,语气不满的撅起嘴,“所以你就在我面前拼命展示你的优秀,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全方位碾压的快自闭了。”
赛车、骑马、滑雪……难怪他每次安排的活动都这么另类,原来是想在我面前展现魅力。
这个男人,还真是可爱。
陆森一把抱起我放在梳妆台上,眼神深情款款的望着我,“笙笙,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话不多,不会浪漫,不懂讨你欢心,但是我正在慢慢学。江缅栀说女人喜欢被人宠喜欢惊喜,我就去拍你喜欢的珠宝送你。乔梦诗说你秀的恩爱是假的,那就由我来秀,以后我的朋友圈都只晒陆太太。阮菲菲说我把对你的喜欢藏得太深,那我就毫无保留的展露给你看。”
“你喜欢招摇,我就陪你一起招摇。你喜欢看秀,我就陪你一起去看。”
他拉住我的手按在他心脏的位置上,“他们都说我是冰山脸,但是回到家,我尽量学着去变温柔,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所以他撩人的手段也是别人教的?!
“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现在正式回答。”
“纪笙歌,我爱你!从十五岁开始动心,后来牵肠挂肚,二十二岁时被长辈撮合酒后乱性睡了你,二十三岁结婚。今年我二十五,我还可以再爱你50亿年,直到太阳熄灭。”
谁说他不会说情话,刚才那一通听的人怦然心动。
我红着眼睛揪紧他的睡衣,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还好你把我眼光养高了,国外留学四年,我要是看中了别人怎么办?”
陆森忽然露出一抹邪笑,“就算你有看中的人,他也不敢跟你在一起。”
明白了,我这么多年斩桃花全都是拜他所赐。
“难怪我高中有好感的学长见到我就跑,原来是你搞的鬼。”
我气呼呼的伸手想打脸,却被他一手握住,放在嘴唇亲了亲,“好笙笙,我这不是被自己赔给你了吗。”
麻了,这声音溺死人不偿命。
我气笑的望着他英俊帅气的五官,“你筹谋了这么多年,万一我一直不喜欢怎么办?”
“那我就一直变,直到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我捧着他脸,笑得十分甜蜜,“有夫如此,妻欲何求。”
我何其有幸,能得他偏爱十年。
“老公,你现在的样子我就很喜欢。”
后来宣传片投放,街角的大屏幕上放完我拉提琴的短片之后,紧接着出现一分钟的广告,偌大的屏幕上只印了一行字。
生日快乐,陆太太,爱你50亿年。
吃瓜的网友把这条广告送上热搜,大家都在讨论,为什么是50亿年。
后来有网友说:“50亿年是太阳毁灭的时间。”
于是,陆森凭一人之力,硬生生把“爱你一万年”扭转成“爱你50亿年”,并且成为网络流行语。
国际音乐节那天,有记者问我喜欢陆森哪点。
我想了想,随口回答:“长得帅,有钱。”
结果还没等回家,陆森就把我按在音乐馆后台休息室的墙上,“听说你喜欢我的钱?”
我笑眯眯的亲了他一口,一手勾着他的领口一手滑上他的脸,指尖流连在眉眼,“嗯,我喜欢你的钱,也喜欢你的颜值、才华、声音,但是,我更喜欢你这个人。”
“陆森,我有没有告诉你。”
“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不是出生在一个有钱的家庭,而是当你的太太,拥有你一辈子。”
标题:《陆总他秀恩爱了》
作者: 谢微尘
[徐先生的宠妻日常]已完结,全文链接在这里
  结婚两年,徐靖州的白月光离婚回国,当夜,从不夜不归宿的他,第一次没有回家。
  徐靖州他妈当初曾开价五百万逼我离开,我没答应。
  现在我想通了,我准备还还价,还到一千万就离婚。  
  毕竟,她相中的儿媳妇现在离婚了自由了,我腾位置她老人家一定很高兴。
  早晨六点,我敲响了婆婆的房门。
  十分钟后,整个徐家炸了锅。
  两个小时后,徐靖州收到了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当晚,我在酒吧和小奶狗弟弟贴面热舞的时候,徐靖州的人……把酒吧封了?
  ……
  01 离婚协议
  “江瑶,一大早你不去准备早餐跑来发什么疯?”
  婆婆一脸怒气顶着乱糟糟的卷发望着站在门口的我。
  “还有,你穿这么短的裙子成何体统?要把我们徐家的脸都丢光吗?”
  她指着我的短裙,怒不可遏。
  徐靖州喜欢女人黑长直白衣长裙清水芙蓉,他妈说当徐家的儿媳妇就要守妇道不能穿露胳膊露腿的衣服,以免丢徐家的脸。
  结婚两年,我都快忘了,我江瑶也长着这样一双雪白美腿,该拿出来造福世人,免得暴殄天物才对。
  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又怂了,她就开始指着我鼻子训斥:“你现在,立刻上楼去把衣服换掉,然后去厨房准备早餐,我们今天早上要吃中式早餐……”
  “喂。”我抬起手,将她那根食指拨到一边:“徐太太,我们谈笔生意?”
  “你喊我什么?”她神情古怪看着我,“江瑶,你中邪了?”
  片刻后。
  我坐在沙发上,徐太太坐在我对面,依然顶着微乱的发和有些憔悴下垂的脸,她这个往日里端庄得体的贵妇,已经第三次失态了。
  “你让我给你一千万?然后你会和靖州离婚?”
  我的小姑子徐静萱也鄙夷不屑的望着我:“江瑶,就你爱我哥爱的要死几乎发狂,你舍得离婚?”
  我没搭理她,直接对徐太太道:“对,两年前你说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徐靖州,我没答应,现在我忽然想通了,只是,徐靖州娶了我之后身价翻倍,那我也翻个倍,不过分吧?”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靖州呢,你把靖州给我喊下来。”
  我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笑了笑:“您别喊了,他昨晚没回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白露昨天回国,他们应该在一起,一整晚。”
  徐太太的脸色瞬间精彩无比。
  徐静萱却一下子惊喜出声:“呀,白露姐回来了?怪不得我哥昨天心情那么好……”
  徐太太瞪了她一眼,徐静萱赶紧捂住了嘴。
  毕竟婚内出轨传出去不好听。
  “您以前就特别喜欢她,现在有机会当母女了,一千万,不过分的对不对?”
  我敲了敲桌子,将拟好的离婚协议推给她看:“只要你答应,我一分夫妻共同财产都不分割。”
  徐太太一把抓起离婚协议,果然,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我江瑶净身出户,分文不要。
  她却狐疑的看着我:“江瑶,你耍什么幺蛾子呢?我怎么就不相信你会这样轻易放手?”
  我摇摇头,叹了一声:“怎么说呢,就像是你的牙刷,被人拿去刷了马桶,你还会再要吗?”
  我这个比喻,成功的恶心到了她。
  她一脸厌恶的望着我:“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就是言语粗鄙上不得台面,怨不得靖州结婚两年也不喜欢你,你哪配和白露比?”
  “所以现在我不是给您机会了嘛,您好好考虑。”
  “妈,还考虑什么啊,这可是好事儿,您赶紧答应啊。”
  徐静萱连声催促,她和林白露感情特别好,所以连带着,就看我怎么都不顺眼。
  但无所谓,以前我是看在她是我小姑子的份上不计较,但以后是路人,我可不管不顾了。
  十分钟后我就拿到了钱。
  然后我就上楼拎了我早就收拾好的箱子。
  下来时,几乎徐家所有人都在客厅里。
  包括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公公。
  他对我其实还算不错,从来没有刁难过,对我娘家,也算是照顾。
  所以走得时候,我就只对公公打了招呼:“爸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喊您啦,您以后多保重身子,您腿不好,冬天记得保暖,让佣人多炖汤喝。”
  我看到鬓发微白的公公轻叹了一声,然后他招招手,让我过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我一张卡:“这也是一千万,不多,你收着吧。”
  我心想,挺好的,爱情没了老公没了,可我有20000000!数0我都能数半天。
  我亲爹得二十年才能挣到这个数呢。
  我没有推拒,大方的接了:“谢谢爸爸。”
  “厚颜无耻……”
  徐静萱小声骂了我一句。
  我这会儿心情好了一点,不想和她计较,收好卡,我和公公道别,就拉着箱子直接离开了。
  两个小时后,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被徐靖州的秘书送到了办公室。
  “那个,徐总,太太让人送过来的,说您签好字的话,给她回个话。”
  徐靖州忙的头也不抬:“先拿一边去,我这会儿没时间。”
  “徐总,您还是先看一看吧。”秘书又小声说了一句。
  徐靖州有些不悦,只是,在看到那白纸上硕大的离婚协议书五个黑字后,他握着钢笔签字的手,就顿住了。
  薄薄的几张纸被他拿起来,翻动了几下,他的视线最后定格在江瑶的签名上。
  只是,片刻后,徐靖州就把离婚协议丢给了秘书:“去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今晚八点回去。”
  “可是您今晚不是要给林小姐接风洗尘……”
  徐靖州眉眼一倏:“去打电话。”
  秘书不敢迟疑,赶紧应了。
  只是很可惜,我不但把徐靖州拉黑了,还把他身边的人都拉黑了,甚至,如果他养的德牧有社交账号的话,我都会一起拉黑。
  “那个,徐总,太太好像把我拉黑了……”秘书的声音有点抖。
  02 寻欢
  徐靖州脸色更沉了几分,他伸手拿了手机,直接按了江瑶的名字。
  好可怜,他都不知道,他是第一个被拉黑的呢。
  徐靖州撂下手机,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
  “你出去吧。”打发了秘书,抽完烟,徐靖州敛了思绪准备工作。
  但徐静萱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哥!超级好消息!你总算能甩掉江瑶那个舔狗和白露姐修成正果了!哥,你以后再也不用因为讨厌她不想回家了!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徐静萱,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了,江瑶又在闹什么?”
  徐靖州站起身,有些烦躁的扯开了领带。
  他就一个晚上没有回去,江瑶这女人竟然就能闹到这样的地步。
  她难道都没想过,如果他真的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她该怎么办?
  “哥,就是江瑶找妈要了一千万,然后同意和你离婚啦,她人都走了,不过还算识趣,只带走了自己的贴身物品,徐家的东西都没碰。”
  “哥,我得赶紧把好消息告诉白露姐……”
  徐静萱乐滋滋的说着,电话却忽然被人挂断了。
  徐靖州抄起西装外套向外走。
  “江瑶这会儿在哪?”他问秘书。
  “抱歉徐总,我们都不知道。”
  “抱歉徐总,太太把我们号码都拉黑了。”
  徐靖州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往上涌,可他到底持重,很快稳住了心神:“她不是说签好字给她回话?”
  秘书瞄了一眼徐靖州的脸色,“太太说,您签好字,周一上午九点直接和她在民政局见面就行,她绝对不会迟到的。”
  徐靖州站在那里,面容越发阴翳,片刻后,他方才抬起手,摘了眼镜递给助理:“去查一下太太的行踪,有消息了通知我。”
  “是,徐总。”
  “准备会议吧。”徐靖州说完,折身又回了办公室。
  今天这个项目极其重要,关系着徐氏未来五年的发展前景。
  他已经连轴转了好几日,昨夜又在公司加班了一个通宵才搞定。
  江瑶胡闹,他却不能陪她玩,对于徐靖州来说,工作永远是第一位。
  徐家怎么地震我不管,徐靖州怎么想我也不想考虑。
  此时,我正在婚前我爹给我买的公寓里,抱着我的小熊哭个不停。
  “瑶瑶,你哭够了吧。”闺蜜安暖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抽了张纸巾递给我。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继续抱着小熊哭。
  我离婚了,我才二十五岁,可我江瑶已经变成了失婚少妇,身价大跌。
  我以后肯定还要再嫁人的,但是如果找不到一个比徐靖州更有钱的,整个蓉城的名媛都要笑话死我。
  “晚上去喝酒散散心吧,我姐的酒吧刚开业,听说聚齐了整个蓉城的帅哥呢。”
  我抬起哭的红肿的眼望着安暖:“真的很帅吗?有徐靖州帅吗?”
  “妹妹,就算没他帅,但至少比他年轻比他精力旺盛比他会哄你开心啊,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男大学生的……比钻石都要硬!”
  安暖有点恨铁不成钢,把我从地上拽起来:“你现在,要不要换一条性感漂亮的裙子,跟我去找弟弟放纵一次?”
  我扭捏了一下,就答应了。
  我已经两年零一个月没穿过性感的裙子了,我都要忘了,没嫁给徐靖州之前,我也是天天热裤小吊带的。
  和徐靖州相亲见面那一天,是被我爹的人给硬薅过去的,我那时才二十二,徐靖州马上就三十了,所以我特别不乐意。
  果然,见面的时候,三伏天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刚从谈判桌上下来的精英的模样。
  而我,挑染了粉色头发,穿的是抹胸小背心和热裤,我爹看见我顶着粉头发进来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想帮我在徐燕州跟前美言几句,都磕磕巴巴不成样子。
  徐靖州倒没什么反应,起身绅士的帮我拉开了椅子。
  我本来就不想嫁人嘛,所以也就我行我素,该吃吃该喝喝,没一点淑女的样子。
  我爹给我使眼色使的眼珠子都要飞出去了,我只当没看见。
  吃完饭,徐靖州出于礼貌送我回去。
  他是不苟言笑的性子,我却正年轻爱玩,所以自然而然觉得没戏。
  但我没想到,后来徐靖州又约了我几次。
  我爹也喜滋滋的说,他对我印象挺好的,这件婚事说不定能成。
  我就冲我爹嚷嚷:“他看上我,我可看不上他呢,老牛还想吃嫩草。”
  我爹一句话就把我制服了:“你看不上,你的死对头周彤,巴巴儿的要嫁过去,正托人说媒呢!”
  我一听立刻急了,周彤喜欢啊,想嫁啊,那我一定得抢。
  我开始和徐靖州约会,原本我是打算骑在周彤头上扬眉吐气的,却没想到几个月后我一头栽了进去。
  我爱上了徐靖州,年轻女孩儿的爱意如火炙热滔天汹涌。
  把我自己烧的面目全非。
  他气定神闲的掌控了我的一切,甚至把我变成了我爹梦里都想把我改造成的样子。
  黑色的长头发,永远的长裙子。
  因为他喜欢,所以我乐滋滋的改变。
  直到后来,我在他电脑里发现他和林白露上学时的合照。
  照片上的林白露人如其名,白裙黑发,清纯的要命。
  明明照片上还有另外一个男生,林白露站在两人的中间,但我根本看不到第三个人的存在。
  我的视线都被林白露羞怯望着徐靖州笑的样子给钉住了。
  原来徐靖州不是喜欢我江瑶黑长直和白裙子。
  原来徐靖州心里也有个恶俗的白月光啊。
  可那时候爱他爱的如痴如醉的我,却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我怕我一问,我的幸福就像肥皂泡被我亲手戳破了。
  更何况,我和徐靖州结婚之前,林白露就嫁人了。
  所以我心里其实一直很庆幸。
  但现在林白露离婚了,回来了。
  我想到徐靖州昨天晚上哄她的样子,陪她一整夜的情景,我忍不住又要哭。
  安暖赶紧把我拽到了衣帽间,她扒拉出来一条特别紧身的小黑裙,直接塞给我。
  又神秘兮兮的拿了一件新内衣:“换这个,你看你这段时间瘦的,都要成飞机场了,换上它,保你波涛汹涌GAY见了你都能被掰直……”
  我捧着衣服,抽抽噎噎看向安暖:“这不好吧,我怎么说现在也是少妇不是少女了,是不是要稍微端庄一点?”
  03 他生气了
  安暖恨不得一个白眼翻死我:“江瑶!你才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妙龄女子一枚,你要端庄也等你五十二的时候再说好吗?”
  好吧,两个二十五岁的妙龄女子,一黑一白,裹胸紧身裙,细跟高跟鞋,就像两条夺人魂魄的蛇,下车后摇曳生姿的扭进了酒吧。
  我最初还有点害羞,因为我都端庄得体两年了,忽然这样热辣性感,就觉得有点不自在。
  但一杯酒下肚后,我的想法就变了。
  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徐靖州肯定也迫不及待的签了字。
  下周一,民政局一去,我俩就彻底没关系了。
  当初他忽然相亲结婚,其实也是因为林白露嫁人刺激的吧。
  我瘪了瘪嘴,忍住想哭的冲动撒开手,甚至将衣领又往下拉了拉,我脚步有些虚浮的拽着安暖直接进了舞池。
  舞池里贴面热舞的男男女女很多,我很快就找到了放纵肆意的感觉。
  有小帅哥凑过来搭讪,我睨了一眼,觉得长的还不错,莫名眼睛有点像徐靖州,我就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
  他的手立刻就揽住了我的腰,如舞池里其他人一样,与我贴面热舞。
  我还不太习惯和陌生男人贴这么近,下意识要拍开他的手。
  音乐声却戛然停了,众人都讶异的看过去。
  酒吧里忽然涌进了很多穿着黑色西装保镖模样的男人。
  服务生和酒吧保安都被拦在了角落里。
  那些保镖直接过来将舞池团团围住。
  “搞什么啊。”
  “是啊,怎么回事啊,他们要抓谁?”
  我的酒劲儿都被吓醒了,他们要抓的……大概就是我。
  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人群之后长腿阔步走来的徐靖州。
  他没戴眼镜,脸色十分的冷肃,我的心瞬间缩成了一团。
  下意识就想往人后躲。
  但徐靖州的目光已经锐利的穿过人群,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慌乱的根本不敢和他对视,转身就要跑。
  “江瑶。”
  徐靖州喊了我的名字,我有点了解他的,他越是生气,声音就会越平静。
  04 欠收拾
  刚结婚的时候,我偷喝酒,他逮住我时,也是这样喊我名字。
  那个晚上让我记忆犹新,后来,我在家躺了整整两天才能下床。
  但也长了记性,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又软又乖,徐靖州好似很满意,送了我一大堆的名贵珠宝哄我。
  我的脚步被钉住了,而直到这时,我才想起,小帅哥还揽着我的腰。
  一瞬间,我只觉得汗毛倒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徐靖州皱着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走上前,保镖强硬的分开我面前几人。
  然后,他的视线一寸一寸从我的脸,细白的颈子,羸弱的锁骨滑落在我细的不盈一握的腰上。
  确切的说,是那个帅哥的手上。
  我预感到不妙,刚要开口。
  徐靖州却蓦地伸出手,直接攥住小帅哥的手腕将人推到了一边。
  人群里发出小小的低呼。
  我缩着脖子,眼神慌乱,像个怕死的鹌鹑。
  我怕徐靖州生气,确切的说,因为太爱他,所以我格外关注他的情绪。
  他不高兴的时候,我就觉得天都塌了一样。
  但是现在……
  我们离婚了啊。
  我忽然想到这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倏然抬头看向他,与他对视。
  舞池里只有头顶的一束光打下来,我裸露的肩背单薄而又雪白,一览无遗。
  徐靖州身边的助手保镖都十分识趣,没一个人敢看我。
  但我今晚真的被很多男人看到了。
  我没见过徐靖州这样可怕的脸色,让我有了一种错觉。
  他愤怒的,好像是被人偷了最宝贝的东西一样。
  但我江瑶,从来都不是他的宝。
  眼睛一点点红了起来,我忍住心里的刺痛,倔强的抬高下颌:“徐先生,你找我有事?”
  徐靖州眸光沉厉看了我几秒钟,忽然抬手摘了西装,上前一步直接用西服裹住了我。
  他甚至还拉紧了衣襟,将我整个人都裹的严丝合缝。
  我扭着身子想要甩掉他的西服,可他单手就将我牢牢箍在了怀里。
  “江瑶,有什么事,先跟我回家再说。”
  我能感觉到徐靖州在耐着性子和我说话。
  可这让我更委屈。
  他来找我大约也只是觉得我这样丢了他的脸。
  毕竟我们还没走完离婚程序,我还算是他的太太。
  “徐先生,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不肯走,使劲的从他怀里挣出来。
  徐靖州眉宇蹙了蹙,隔着西装按住我的肩不让我脱掉他的外套:“江瑶,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闹,我已经决定了,离婚协议也签好字了,徐先生,你不认字还是看不懂?”
  周遭是死一样的静。
  甚至徐靖州的几个贴身助理都讶异无比的看向我。
  我再次甩开他的手,又将他的外套拽下来狠狠扔给他:“所以,我们没关系了,你少来管我。”
  这一举动,无疑惹怒了他。
  他面色越发沉寒,我心里其实很害怕。
  我怕我下了他的面子,他会失控对我动手。
  虽然结婚这么久,他其实一句重话都没对我说过。
  我咬着嘴唇,硬撑着不肯低头。
  只是眼泪开始不争气的往外涌。
  都怪安暖,给我化这样浓的妆,我都不敢让眼泪往下掉,生怕自己妆花了变成鬼。
  但我不敢再看徐靖州,我看到徐靖州就觉得委屈。
  我看到他,就会心软,就会舍不得。
  他长的太好看了,尤其是生气的样子,完完全全踩在我对男人所有的幻想和喜好上。
  其实现在想来,我之前老爱故意惹他生气,也是有原因的。
  每次他冷着脸解衬衫扣子单手将我摁在墙上,掐着我的下颌狠狠亲我,说:“江瑶,你就是欠我收拾你。”时。
  我都会如怀春少女一般心脏乱跳。
  05 民政局见
  嫁给徐靖州两年了,我还像是沉醉在热恋中。
  对他的迷恋更是日复一日的加深。
  他性子寡淡,不爱言笑,我爹说这是沉稳,成熟男人的象征。
  但我知道,他只是不喜欢我。
  哦,也不是完全不喜欢我。
  只要他在家,只要我不是生理期,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要我。
  但这又能代表什么,他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值盛年呢。
  我这个妻子,不过是他合理合法的工具而已。
  我一边沉沦一边却又悲哀的清醒着,知道自己是在往悬崖边走。
  到那一天,他若是不要我了,我立刻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我怕疼,也怕死,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了两千万,更不能死。
  所以我得远离他,不能再被他蛊惑了。
  我忍住泪意,长长舒出一口气,移开视线:“徐先生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先离开吧,这种地方配不上徐先生的身份。”
  是啊,我嫁给他,穿衣,打扮,妆容,说话的口吻和笑容的尺度,出入的场合等等等等。
  一切都有严苛的限制。
  稍有差错,他妈就会斥责我小家子气,配不上他,丢了徐家的脸面。
  酒吧,我已经两年半都没进过了。
  但现在我不是他老婆了,他也就管不着我。
  也许是我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让徐靖州也多少有些无奈:“江瑶,你和我怄气,总要让我知道原因吧。”
  原因?
  他还好意思问我原因?
  他电脑里保存着和白月光的合照。
  他借徐氏的法务部金牌律师给林白露打跨国离婚官司。
  去年我生日那天他飞国外,声称是有重要会议必须要去,结果徐静萱刷到了林白露发在朋友圈的合照。
  我一个人孤零零过生日的时候,他正陪着林白露下午茶呢。
  他把我改造成第二个林白露,解他的相思之苦。
  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还要每天晚上要我折腾我。
  结婚两年不肯让我怀孕,说我年纪还小,自己都是小孩子不用着急当妈妈。
  其实就是为了免除后顾之忧,他可以干脆利落甩掉我娶他的心头肉。
  林白露离婚回国第一天他就夜不归宿。
  我现在如他所愿了,他却来问我原因。
  我心里塞满了委屈,可那些委屈从我的心口一直哽到了喉咙眼,我除了掉眼泪,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也许是我哭的太凄惨,徐靖州的态度好似稍稍和缓了一点。
  “瑶瑶,先跟我回家。”他再次上前,将西装披在我身上。
  我哭的整个人都在抖,最后一次狠狠推开他:“徐靖州,你别碰我,你碰我我就觉得恶心,恶心!”
  他没有再说话,脸色很沉的看着我,眼底的情绪更是阴翳可怖,彷佛我才是那个背叛婚姻有了第三者的罪人。
  我哭的一塌糊涂,实在不想再看到他,转身拽着安暖跌跌撞撞离开。
  徐靖州没有再追过来。
  走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手机铃声响,他接起来‘喂’的那一声,格外温柔,刺耳。
  是林白露找他的吧。
  所以,他们今晚可以没有负担的约会了。
  我晚上住在了安暖那里。
  洗完澡我就把自己扔在床上,关掉手机痛快哭了一场之后,就睡了个昏天暗地。
  安暖懂我,知道这时候我不想被打扰,除了按时给我送点吃的进来,什么都没说。
  周一早上,我早早起床,洗澡护肤,换了一条细肩带的红裙子。
  安暖本来要送我去民政局,但我没让她送。
  这是我和徐靖州最后的一点交集,虽然我们是去领离婚证的。
  但我还是不想被第三个人打扰。
  我看起来那么洒脱,化的妆都充满了元气,嘭嘭的少女感,但谁都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走之前我打开了手机,有很多的短信微信和未接电话。
  但徐靖州只在前天夜里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江瑶,周一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看到这条微信的一瞬,我情绪差点失控,攥着手机的手抖的厉害。
  但我忍住了没哭,我不想重新化妆。
  一般我重新化妆都会失败,比第一次还要糟糕。
  但我是必定要美美的去离婚的。
  我的死对头周彤现在肯定等着看我笑话。
  还有徐静萱那小贱人,一定也摩拳擦掌等着呢。
  我虽然成了失婚少妇,但也要做蓉城最美的离异女人。
  06 不学好
  其实我和徐静萱最开始关系也没那么糟糕。
  嫁给徐靖州后,我们俩还偶尔一起逛街,我也会送她一些衣服首饰。
  有一次她看上了徐靖州送我的翡翠耳环,软磨硬泡让我送她,我拗不过,只能忍着肉疼送了她。
  孰料徐靖州看到她戴了那对耳环却说了一句:“耳环还给你嫂子,你没她皮肤白,翡翠不适合你。”
  得了,一句话,我和徐静萱就彻底掰了。
  女人之间要成死敌很容易,只需要一句你哪个地方不如她,再好的闺蜜,背后也能恨对方咬牙切齿。
  这两年徐静萱没少明里暗里给我穿小鞋,我都忍了。
  但从现在开始,她要是敢来惹我,我一定要她好看。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下楼开车。
  开车到了民政局,刚刚八点四十。
  徐靖州性子刻板又老旧,说的九点,就绝对不会误差一分钟。
  果然,九点整的时候,他的宾利座驾准时到了民政局门口。
  他下车,径直往我的车子边走过来。
  我也戴上墨镜下车,阳光下,我黑发红唇雪肤红裙,美的像是一团火。
  我下车就往民政局里面走,看也不看他一眼。
  徐靖州跟我走进大厅,我才发现今天民政局只有我们这一对要离婚的夫妻。
  徐靖州……不会又龟毛的,清场了吧?
  我想起安暖早上和我嘀咕,说她姐的酒吧被暂时查封了,理由是:涉嫌破坏公民家庭和谐!
  真是要冤枉死了,但徐靖州背后施压,谁都没办法,只能先关门休整。
  安暖和我嘀咕,说徐靖州这一手很有点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看起来他对我不是没感情。
  我心里不屑,他和徐家人,只是誓死都要维护徐家的脸面而已。
  “签好字了?”我扬起下颌问他。
  徐靖州看起来气色稍稍有点差。
  “为什么忽然要离婚?”他没答,却问了我一句。
  “不是忽然,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现在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他了。
  “江瑶,你喜欢上别人了?”
  我:“??”
  这就叫恶人先告状吧?
  明明他先和旧情人不清不楚夜不归宿,怎么到头来却成了我先出轨了?
  “徐靖州,你少血口喷人?”
  他气定神闲的望着我:“既然不是,那为什么要离婚。”
  “你非要我把你的丑事揭出来?”我气的狠狠跺脚。
  “我什么丑事。”他微挑眉,声音仍然很淡。
  厚颜无耻,厚颜无耻!
  我恨不得咬死他。
  “因为林白露?”
  我像是被掐住了七寸,瞬间安静了。
  我抿紧了嘴唇,眼圈泛着红望着他:“是,因为林白露。”
  “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和丈夫闹离婚回国,你也跟着不学好?”
  我:“???”
  07 情敌相逢
  “江瑶,我可以纵容我的妻子任性,偶尔胡闹,甚至在外面惹是生非,都可以,但是,是有限度的。”
  他似乎有些疲惫,抬手按了按眉心:“你闹够了,现在还可以跟我回去。”
  我仿佛看着我的心,被人不屑的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了上去。
  所以,还是我在闹。
  他仍以为我在无理取闹。
  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徐靖州,江瑶不想再爱你了,不想再做你的妻子了,不想,不被你爱,不被你放在心上了。
  可我如今看着他略微疲惫的样子,还是会难受。
  我看着他穿着我挑选的衬衫,系着我买的领带,甚至连内裤袜子都是我亲力亲为手洗的。
  我都没给我爹洗过袜子呢。
  我那么那么的爱他,他其实只要再喊我一声老婆。
  再抱我一下,我就会不争气的妥协的。
  但他懒得再敷衍我。
  林白露回来了,男人只有对自己爱的女人,才会有足够的温柔和充分的耐心。
  江瑶,你多可怜,你的老公,他不爱你。
  他和林白露的苟且,压的我要喘不过气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有点可怜的守着我最后一点自尊,抬着下颌不肯让自己输了气势。
  “徐靖州,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明白,我要和你离婚,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江瑶,你最好想清楚,离婚不是儿戏。”
  “我知道,徐靖州,从一开始对你提出离婚,我就想的很清楚了,再不会变了。”
  他深深看着我,过了片刻,仿佛自嘲的轻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笑,我已经没心思再去考虑这些。
  因为他说了‘好”。
  离婚的程序走的很快,因为我不要分割他的任何财产,所以事情就很简单。
  工作人员在红本本上盖章的时候,徐靖州看了我最后一眼:“江瑶……”
  我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麻烦请快一点,我赶时间。”
  他没有再开口。
  我们很快拿到了离婚证。
  我拿着自己的那本,戴上墨镜快步向外走。
  徐靖州好像一直跟在我身后。
  也许是我想多了,毕竟出口就那一个门,他自然只能走这条路。
  我上车离开,没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直到车子开到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终于缓过神来了,我看着那个红本本,整个人都崩溃了,握着方向盘嚎啕大哭。
  我堵了后面的车子,可我也不想管。
直到交警过来敲我的车窗,我才勉强调整好情绪。
   开车回了公寓,这是婚前我爹给我买的房子。
  洗了澡换上家居服,我抱着我的熊开始发呆。
  但不到十分钟,我的手机忽然开始疯了一样响个不停。
  我不想看,也不想接。
  但打电话的人仿佛不肯罢休似的,一秒都不停。
  我觉得头疼欲裂,只能伸手把手机拿过去预备关机。
  但我看到了一个名字。
  周彤。
  我体内的战斗因子瞬间复活了。
  我抓着手机,像是蛰伏的小兽,目露凶光。
  周彤想看我江瑶的笑话吗?呸,下辈子吧。
  我直接按了接听,全身高度戒备正要对战。
  可周彤却尖着嗓子说了一句让我怎么都想不到的话。
  “江瑶,你是疯了吧,你竟然为了顾淮森,和徐靖州离婚了!”
  我傻眼了。
  什么顾淮森,我怎么是因为顾淮森……
  我和顾淮森早几百年都分手了啊。
  虽然他是我初恋,但是那时候年纪小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的。
  我都快把他这个人给忘了。
  “江瑶,你脑袋被门缝夹了吗?顾淮森这边刚宣布和简澜分手,回国创业,你这边立刻就和徐靖州闹离婚……”
  周彤电话里激动的不得了,我离婚,她生什么气?
  我离婚对她不是好事嘛,她那么喜欢徐靖州。
  “江瑶你凭什么啊,老娘倒贴都想嫁的男人,你说嫁就嫁,说甩就甩,你凭什么啊,你不就比我好看了那么一点点,白了那么一点点,别的你哪儿比我好啊,凭什么徐靖州受了情伤随便找人结婚宁愿选你都不选我……”
  周彤骂着骂着在电话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可我握着手机,却更想哭。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当初忽然要结婚,是因为受了情伤啊。
  但唯独我不知道,我傻乎乎欢天喜地的嫁给他,做了他的老婆。
  嫁给他的前一夜,我兴奋的在床上不停翻滚,蒙着被子尖叫……
  如今想来,整个蓉城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的吧。
  我把电话挂了。
  到了这个地步,反而哭不出来。
  我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小熊。
  这还是恋爱那一年,过六一的时候,我闹着让徐靖州送我的。
  他虽然觉得这行为幼稚荒谬但却还是亲自给我买了这只熊。
  我稀罕的不得了,每晚都要抱着睡。
  但是现在。
  你爸我都不要了,你这个熊儿子也给我滚吧。
  我拎着它的耳朵一骨碌爬起来就去开门扔熊。
  可我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顾淮森那张深情又清隽的脸。
  他冲我灿烂一笑,伸开手臂直接抱住了我:“瑶瑶,我回来了!”
  而他抱住我那一瞬,身后的电梯缓缓打开。
  徐靖州的身影一点一点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08 吉祥四宝
  我手里拎着的熊儿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瑶瑶,怎么了?”顾淮森温柔的轻声询问,我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我说不出话,也抬不起手推开他。
  只能怔愣的望着面无表情的徐靖州。
  顾淮森终于发现了不对,他松开我,转身看向后面。
  他原本温柔含笑的目光触到徐靖州后,笑意就缓慢的敛住了。
  而徐靖州的眼底,仿佛含着一层薄薄的霜雪,瞬间就能把人冻住。
  我瑟瑟发抖,踉跄的往后退,想要关门躲藏。
  可顾淮森唯恐天下不乱,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
  我下意识去看徐靖州。
  他脸色沉的吓死人,薄唇紧抿成线,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此时肯定咬紧了后槽牙。
  “江瑶。”
  徐靖州只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却什么都没说。
  但我像是触电了一样,飞快甩开了顾淮森的手。
  “我,不是,那个你误会了,我不知道他在门外……”
  我支支吾吾的想要辩解,但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徐靖州……”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两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巧前后脚过来了。
  一个是我刚离婚的前夫,一个是我年少无知时的初恋。
  偏偏,就连周彤都以为,我是为了顾淮森才和徐靖州闹离婚的。
  偏偏,徐靖州正好就看到了我刚离婚就和顾淮森搂搂抱抱。
  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这些天的事让我筋疲力尽整个人都要垮了。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冲他俩喊了一声:“我不管了,你们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吼完转身要回公寓,但眼前却蓦地一阵天旋地转。
  就这一刻,我上学时看的几百本霸道总裁玛丽苏小说剧情瞬间侵入我的脑海。
  我顺势就软绵绵的往地上倒去,还特别聪明的往我的熊儿子身上倒。
  万一他俩没慢镜头旋转三百六十度抱住我,我会摔疼的。
  “瑶瑶……”
  我闭上眼,听到了顾淮森焦灼惊惶唤我的声音。
  但我落入的那个怀抱,却带着熟悉的烟草香和淡淡的青柠味儿。
  那双手臂结实,有力,在我就要摔倒那一瞬,稳稳的接住了我。
  那是徐靖州的怀抱。
  我忽然就彻底安心了,我紧闭着眼,一直到上了车。
  徐靖州厉声吩咐司机去医院,我才缓缓睁开眼,拽了拽他的袖子。
  徐靖州垂眸看向我。
  我从他怀里挣出来:“我装的,我没事儿,不用去医院。”
  “江瑶!”
  徐靖州的脸色阴翳的吓人。
  我眼神飘忽着移开到一边:“刚才只是误会,我不知道他在我门外,刚开门他就抱住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推开呢,你就来了……”
  “你在和我解释?”
  “不然呢,我总不能莫名其妙背上出轨的罪名。”
  我很坦荡的看向他:“还有,我和他分手后就没有任何联络了,离婚这件事和他无关。”
  “这就护上了?”
  “你乱说什么呢,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江瑶,你最好没骗我。”
  徐靖州的声音很冷:“既然没事,就下车吧。”
  我的心瞬间尖锐的疼了一下。
  忍不住咬了咬嘴唇,看向他。
  他的侧脸也那样的好看,下颌线的线条锋利又流畅,男人味十足。
  我特别喜欢亲他的喉结,尤其是我和他亲热的时候。
  而每当我亲他的喉结,轻咬他的下颌时,他都会格外的热情,凶猛。
  只是,现在我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可能林白露也摸了亲了,我就有点倒胃口。
  伸手拉开车门下车,我没说话,也没回头。
  所以我并未看到,徐靖州一直隔着车窗看着我的背影。
  直到我的身影消失,他的视线还没有收回去。
  我的情绪连着低落了一周,这期间顾唯森想尽办法联络我,找我,但都被我拒绝了。
  我一直没出门,直到安暖约我去逛街下午茶。
  我俩疯狂的买了一大堆衣服包包,果然能让女人开心的除了购物就是购物。
  我点了大杯芋泥奶茶,刚把吸管扎进去。
  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道纤弱的身影。
  我抬眸看了一眼,林白露也正有点抱歉的看着我。
  “江瑶。”
  她柔柔的唤我名字。
  我打量着她,黑长直,米色的长裙,很淡的妆,不是很美,但很温柔清秀,很招男人喜欢的长相。
  但我和她不熟啊,她怎么就直接叫我名字。
  “有事儿吗?”
  “我能和你谈谈吗?”
  “不能。”
  “江瑶……我知道你很恨我。”林白露的声音微微颤栗了。
  “??”
  我总共就说了六个字,她咋就要哭了?
  别别别,她要是哭了,徐靖州岂不是要心疼的过来掐死我。
  我赶紧放下奶茶,换了一副热情的口吻:“林小姐,您要和我谈什么?我看那边没什么人,不如过去说?”
  林白露红着眼,小白兔一样冲我点了点头,特别乖巧的说了一句:“好,那我听你的。”
  我和安暖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个词:自叹不如。
  怨不得徐靖州会那么在乎她,这样娇弱的小白莲,我要是男人我也喜欢啊。
  我的心酸溜溜的,我之前的装乖在徐靖州眼里一定特别可笑吧。
  看看人家林白露多自然多精妙。
  怨不得嫁给他两年多了,白给他占了这么多次便宜,徐靖州还是不喜欢我。
  我跟在林白露的身后,她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像是一朵纤弱的白莲花。
  我穿着热裤T恤,扎了个丸子头,像是没发育的大学生。
  唉。
  我的肩背垮了下来,有点蔫儿。
  但是,在男人极致的偏爱跟前,我就算是如从前那样打扮的精致端庄。
  徐靖州还是不会多看我一眼啊。
  所以,就做自己吧,至少能自在快乐一点。
  “江瑶,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才害的你和靖州离婚了。”
  林白露刚站定,就直接开门见山。
  害,这和我看了几百本总裁文的套路都一样啊。
  我笑眯眯看着她:“是啊,都是因为你。”
  林白露愣了一下,可很快,她就眼睛红红的看着我,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江瑶,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和靖州只是纯粹的老同学,他帮我那些忙,也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
  “而且,我们之间就算有点什么,但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真的不用这样计较的。”
  “你忽然和他闹离婚,我心里感觉特别愧疚,要是因为我的事让你们闹不和,我就罪该万死了。”
  “你既然道理都懂,为什么还要和有妇之夫走的这么近呢。”
  “你如果觉得愧疚,为什么要让他在你那里留宿?是不是别人的丈夫睡起来格外的刺激?”
  林白露又愣了一下,“江瑶……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你们只是盖着棉被聊天?”
  “我只是因为离婚的缘故心情不太好,加上刚回国水土不服,靖州担心我才守着我的。”
  林白露眼底的泪珠儿摇摇欲坠:“江瑶,你可千万别误会呀,我和靖州之间很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做的。”
  “再说了,如果我们之间真像你想的那样的话,当初我就直接嫁给他了呀。”
  “江瑶,靖州现在事业正在上升期,很忙很忙的,你这时候不该给他添乱的,你也二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以前靖州说你年纪小不懂事,但是现在,你都嫁给他两年了,也该懂事了。”
  林白露苦口婆心的劝着我,这要是不知道她是我前夫的三儿,我都要感动了。
  我爹都没这么耐心的劝我呢。
  “说完了吗?”
  “还有要补充的吗?”
  “没了的话我就先走了。”
  “江瑶……我只是一片好心,不想看你们夫妻失和,靖州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我希望他能幸福。”
  “我和徐靖州已经领了离婚证了,你想让他幸福,你现在可以去做他的填房了呀林小姐,你嫁过去,他肯定很开心,他妈肯定也开心,他妹和你关系好,自然也开心,你们就是开心的一家,吉祥四宝,快去吧林小姐,去加入他们这个家庭,完成人生大和谐,我恭喜你,提前为你鼓掌徐太。”
  09
  我仍是笑眯眯的看着她。
  但我背在身后的手,却掐的死紧,细皮嫩肉的掌心可疼了。
  可疼死我也不能在她面前哭。
  徐靖州这个王八蛋,竟然在自己白月光跟前把我说的一无是处……
  是啊,我幼稚,我不成熟,我不懂事,可谁让你娶我的,谁让你承诺会对我好,照顾好我,让我永远开心无忧的。
  结婚前是你跟着我去我妈墓前跪下发誓的,你说你会把瑶瑶当孩子一样宠爱。
  后来,也是你嫌弃我像个孩子一样不成熟。
  但我嫁给你这两年,每日做早餐,帮着打理家务,甚至给徐静萱洗衣服收拾房间。
  陪你妈逛街拎包,打牌倒水,陪公公做体检,学着煲汤。
  你喝酒不舒服的时候我给你熬醒酒汤,你一出差一个月,我想你想的半夜哭,却也不敢打扰你工作,连视频通话都不敢给你打。
  结婚两年,你待在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
  我的世界从围着你转变成了围着你的家人转。
  她们待我再不好我也都忍了,因为我爱你啊,所以我才傻乎乎的爱屋及乌。
  偶尔的小任性,偶尔在你跟前撒娇,也不过是想要得到自己丈夫的一点点关爱。
  可你总是很冷淡的样子,除了有需求的时候会亲吻我和我说几句甜言蜜语。
  下了床你就一副禁欲脸,公事公办的不近人情。
  我还要怎么懂事,怎么成熟?
  我这两年多过的一点都不快乐,现在终于决定痛下决心离婚了,你的三儿还要来阴阳怪气。
  我凭什么要受这样的气?
  林白露如果继续这样刺激我的话,我真不介意发一次疯让你们看看,泥人还有三分性呢!
  可林白露没给我这个机会,也许是我刚才说的话气到她了。
  她的脸色变的一片惨白,哭的格外凄惨,我头疼不已,转身向安暖求救。
  林白露却对我伸出了手,我下意识以为她要打我,就把她胳膊给推开了。
  结果,她踉跄了一下,就软绵绵的摔了?
  安暖见状也赶紧跑了过来,我们俩正要把她扶起来,林白露却捂住小腹,轻声的呻吟了起来:“江瑶……求你了,快帮我打急救电话,我怀孕了,一直吃着保胎药呢。”
  安暖闻言立刻看向了我,而我,在短暂的怔愣之后,瞬间也想到了什么。
  徐靖州和她,不是那天晚上才旧情复燃的,去年我生日的时候,他们就在国外见面了。
  而今年,徐靖州也曾去过国外出差。
  他那样尽心竭力的帮林白露打离婚官司,出人出钱又出力,所以,林白露肚子里这个孩子,会不会是他的……
  我所有强撑出来的坚强,无所谓,洒脱,在这一瞬间,全然的崩塌了。
  我站在那里,眼前一片模糊。
  安暖吓坏了,不停的摇晃着我:“瑶瑶,瑶瑶你别吓我,你要是想哭,你就哭出来啊,你不要这样瑶瑶,我害怕……”
  我的眼泪开了闸,可我的喉咙却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了,我哭不出来,我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它掐的那么紧,让我透不过气来,我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绞着一样,尖锐的,剧烈的疼。
  我不敢去想那些画面,不敢去想他在林白露床上的样子。
  不敢去想他如何亲吻林白露如何要她的,不敢去想,他们耳鬓厮磨时,他怎样说爱她的。
  救护车将林白露送到医院,护士推了她去做检查。
  也许因为喝了冷饮,我这会儿也觉得小腹坠坠的很难受,就去了洗手间。
  内裤上有一抹暗红的血痕,我以为是例假来了,就拿出了备用的卫生巾贴上。
  等我从洗手间回来时,我正看到徐靖州匆匆从电梯里出来,他大步向检查室那边走去,背影里都透着担忧和惶急。
  我忽然有点站不住,缓缓靠在了墙上,直到徐靖州的身影消失,我才转过身,失魂落魄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
  “瑶瑶,你和靖州……好好儿的为什么要离婚啊。”
  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倦,“这几年都靠着靖州,爸爸的生意才勉强能做,现在……你和他离婚了,爸爸的几个合作项目都黄了,一下子亏空了两千万,瑶瑶,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我站在路边,看着头顶毒辣的太阳光洒落下来。
  人要是没有那个命,怎么样都没用,离婚我拿了两千万,现在,都原封不动给我爸还亏空了。
  饶是如此也没用,没了徐靖州这个女婿,我爸的生意一落千丈。
  我不忍心看着他一把年纪还要为了生计奔波,就开始四处投简历找工作。
  大学学的设计,但没什么工作经验,大多都被HR直接拒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家规模中等的广告公司录用了我,只是实习期薪水低,而且特别辛苦。
  从小我爸就疼我,我妈死的早,他不肯给我找后妈,就怕我被后妈虐待,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却从没让我受过半点委屈,也因此我从小就有点娇气。
  工作真的很累,但我都咬牙忍了。
  只是心里的痛楚,实在难以排解。
  尤其徐静萱还千方百计用别人的微信给我发了几张照片。
  都是林白露的朋友圈截图。
  其中一张照片上,林白露双手轻轻捂着小腹,笑的岁月静好。
  配的文字是:安好无恙,还好有你,感恩生命里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份情,一直都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我面无表情的将那个微信号拉黑了。
  而在那之后,一直不安分的她,却莫名消停了下来。
  我开始拼命加班,不想一个人回去胡思乱想,结果在加班的中途,我起身接水的时候,忽然就晕倒了。
  我被送到了医院,中途清醒时,我打给了安暖,拜托她来陪我。
  当医生检查完,告诉我,我有了五周的身孕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安暖激动的不行,立刻就要打给徐靖州。
  我却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我这个做母亲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更何况是我的孩子呢。
  他不爱我,也不会爱我肚子里的孩子。
  告诉他,他只会以为我又在学林白露,是啊,他只会以为,我连怀孕都要学林白露。
  安暖看着我苍白的脸,忍不住哭了。
  我想安慰她,可刚张了张嘴,眼泪就突地涌了出来。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想要他像我一样,永远得不到圆满的爱。
  可我又那么的舍不得,他是徐靖州和我的孩子啊,他若是个女儿,徐靖州会不会有一点点的疼爱她?
  他若是个男孩儿,将来是不是也会像徐靖州一样高大帅气。
  我紧紧的捂着小腹,蜷缩成一团,我不敢,不敢再想下去了。
  10
  顾唯森来医院看我,也许是安暖告诉他的。
  他见到我就直言不讳告诉我,他愿意接纳我肚子里的孩子,只要我答应和他重归于好。
  但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瑶瑶,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顾唯森站在我的床边,痛心疾首。
  “顾唯森,我当初和你说过的,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背叛,被放弃,你当初背着我和简澜在一起时,就该想到今日。”
  “瑶瑶,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在后悔,我是真的后悔了……”
  我摇了摇头:“你回去吧,顾唯森,我们是真的不可能了。”
  顾唯森缓缓抬起手捂住了脸。
  他知道我的性子,我的眼里揉不下沙子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执意要和徐靖州离婚。
  顾唯森走了不久,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我没有睁眼,疲倦开口:“顾唯森,你还要说我多少遍,我不可能和你和好的……”
  可没人回应我,病房的门却被关上了。
  我蓦地睁开眼,看向门边。
  徐靖州正走过来,他依然穿着黑色西装,衬衫,领带,皮带,都是我选的,他还戴着眼镜,大约刚从公司过来,面上还有些倦意。
  他好像瘦了一些,眼下有些很淡的暗色。
  我别过脸去,我知道的,他一定又熬夜,生活不规律了。
  “安暖说你不舒服住院了。”
  他走过来,在我床边坐下,很自然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正在输液,扎针的手很凉。
  他握紧,眉宇蹙了蹙:“怎么这么凉。”
  我闭上眼,想要把手抽回去,可他却将我的手,轻轻握在了掌心里。
  “瑶瑶。”
  他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鼻子立刻就酸了,就算闭着眼,可眼泪却还忍不住的开始打转,想要往外涌。
  “这段时间公司特别忙,你知道的。”
  我没有开口,他却又接着说道:“但我却总是没有心思工作,瑶瑶,这几天我没来找你,是因为,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忽然要和我离婚。”
  我仍不想说话,但眼泪却缓慢的涌出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顾唯森,所以你执意要离婚,我当时气头上,昏了头,就答应了。”
  他的声音里,甚至隐隐透着一抹愧疚,我忍不住睁眸看向他:“徐靖州……”
  “我知道,瑶瑶,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事情搞清楚。”他握着我的手,眼底竟一片的疼惜。
  我使劲摇头,他不懂,他也不会懂的,我为什么会执意要离婚。
  我就是这样别扭的人,就是眼里揉不下沙子,我宁愿一个人疼死,我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妥协。
  “结婚后这两年,是我忙于工作,疏忽了你,疏忽了很多事。”
  我仍然摇头,不是因为工作,我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我知道事业对于男人的重要性。
  “我已经让人把静萱送出国读书去了,她的账户上每个月只会有五百美元,余下的支出她需要自己打工去赚。”
  我惊呆了,徐靖州就这一个妹妹,他们兄妹感情特别好的,他也一直都很宠徐静萱。
  五百美元,可能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已经足够日常生活,但是对于骄奢的徐静萱,连一条裙子都买不到。
  “如果不是你要和我离婚,也许我仍会被她蒙在鼓里。”
  徐靖州的脸色十分沉肃,而他望着我的眼底,却又带着愧疚和怜惜。
  其实这些事,我没有怪过他,因为徐静萱自来都很会演戏,只要徐靖州在家,她总是装的和我姑嫂情深,而我,因为不想让他因为家里的琐事分心,也从未将徐静萱的两面三刀说给他知道。
  毕竟,那些幼稚的举动,也不能让掉块肉,我也能忍住。
  我执意要离婚,却像是挑破了这个脓包,徐静萱得意忘形之下,才在她哥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她什么时候懂事了,知道尊敬你这个嫂子了,再说。”
  “你不用这样的,她只是不喜欢我做她的嫂子而已,也并不算什么大错。”
  “她不喜欢也得喜欢,不接受也得接受,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
  “徐靖州……可是林白露,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的?”
  他蹙了眉,忍不住伸手在我眉心轻弹了一下:“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是……你电脑上不是存着你们的合照,你还帮她打离婚官司,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说你要出差,但你却在陪她喝下午茶,我连你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收到……”
  我说着说着声音就哽住了,我这个人别扭又骄傲,那点可笑的自尊心一直在作祟,不容许我把这样的话问出口。
  “合照?”
  “对,就是你电脑收藏夹里的合照,她看着你笑的可甜了……”
  “你说的,是这张?”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给我看,正是他电脑里收藏着的那张。
  我使劲点头,“就是这张。”
  徐靖州竟是笑了。
  他真的很少笑的,他这个人,古板,严肃,而又冷情冷肺,我嫁给他两年多,他笑起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我不由看的有些恍惚起来。
  徐靖州抬手摘了眼镜,失笑摇头,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发:“傻瓜。”
  他这一句傻瓜,带着说不出的宠溺,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了。
  “你再好好看看这张照片,后面,左上角那里,是谁。”
  我闻言,赶紧胡乱擦了眼泪,睁大了眼去看。
  左上角好像是拍到了一对情侣,那个女孩染着黑青色的头发,穿着小背心和百褶裙,很辣妹的打扮,而她身边的男生很高很帅也很潮,两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相配。
  但让我始料不及的是……
  “这是……我?”
  我惊呆了,这张照片上怎么会有我?
  等等,我旁边那个人,好像是顾唯森。
  这应该是我念大学,正和顾唯森交往的时间。
  我茫然又讶异:“徐靖州……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当时回学校办点事,路过操场的时候就去转了转,本来看到你,准备过去打个招呼的,结果你男朋友就来了。”
  他的声音很淡,但莫名的,我却听出了一点酸意。
  “你胡扯,我那时候根本不认识你,我们是相亲时才认识的,你少这样诓骗我……”
  徐靖州忽然定定望着我,“江瑶,是你言而无信在先,是你先把我忘了。”
  我彻底懵了。
  但徐靖州却好似有点生气的样子,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想不起来就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徐靖州……”
  我下意识的拽住他的衣袖想要撒娇。
  但忽然又想到,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我赶紧松开了手。
  徐靖州抬腕看了看表,“我马上要回去开一个很重要的会,你在医院老实待着,我下午来接你出院,你再跟我去见见医生。”
  眼见他起身就要离开,我实在是没忍住,“徐靖州,林白露……真的怀孕了吗?”
  徐靖州看了我一眼:“是。”
  我的心脏里咯噔一声响,我坐在病床上,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空荡荡的衣服就衬的我格外的瘦小。
  徐靖州的眸光就柔和了下来,他走过来,又摸了摸我的脸:“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她的孩子……”
  我想问,是你的吗?
  但却好似难以启齿一般。
  “那天送医院很及时,孩子没事,别多想,就算真有什么,也和你没关系。”
  他以为我是在关心林白露肚子里孩子的安危?
  我气的不想说话,一把推开了他:“你赶紧开会去吧,赶紧去。”
  他大约真的挺急的,没再多说什么,嘱咐我休息,就匆匆离开了。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在医院也待不下去,更何况,他下午过来还要再带我看医生。
  而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怀孕了。
  我就换了衣服,出院回了家。
  大约是怀孕初期嗜睡的缘故,我洗了澡躺下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我隐约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动静,赶紧起床拉开了卧室的门。
  “醒了?”
  徐靖州站在餐桌边,看向我。
  他穿着一贯的黑色衬衫和长裤,劲腰窄瘦,好想像从前那样,从后抱住。
  “又不穿鞋。”
  他走过来,看着我踩在地上的脚,微蹙了眉,转身又去拿拖鞋。
  他蹲下身给我穿鞋的时候,我轻喃了一声他的名字:“徐靖州……”
  “嗯。”
  “林白露回国那天晚上,你们是在一起吗?”
  他给我穿好鞋子,拉着我在餐桌边坐下来,方才说道:“江瑶,那晚我在公司加班了一整夜。”
  “你没骗我?”
  “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他抬手,轻摸了摸我的脸:“江瑶,是你从来不愿相信我。”
  “去年我过生日你说要出差……”
  “出差是真的,遇到她只是意外,也是那天见面,她拜托我介绍律师给她,打离婚官司,我们才有了偶尔的联络。”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他这样一说,我就不由自主的信了,但林白露的朋友圈,那些暧昧的话语……又说明了什么?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刻站起身去拿手机。
  当初徐静萱发给我的那些截图,我都保存了。
  虽然很膈应,一次都没有点开看过。
  “那你看看这些。”
  我把截图打开,给徐靖州看。
  他看完,没有说话,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看着他点开林白露的头像,朋友圈。
  林白露的朋友圈是半年可见,但最新的这条却并未出现,很显然,她发布这一条的时候,刻意屏蔽了徐靖州。
  我心里大概明白了一些什么。
  就算徐靖州对林白露没有那个意思,但林白露,显然对他是有情的。
  那天见面时,我质问她为什么和有妇之夫待在一起一夜,她当时愣了一下,方才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如今想来,徐靖州没骗我,那天晚上他并未和林白露在一起。
  徐靖州的脸色有些不虞。
  男人显然都很讨厌女人玩这样的心计。
  “也许她只是想要和你旧情复燃……”我到底还是有点酸,毕竟,徐靖州和林白露是大学同学,徐静萱也说过,他们从前关系很近。
  “什么旧情复燃?”徐靖州有些不悦的看向我:“大学时,她和我最好的朋友是一对,就是照片上站她旁边那一位。”
  “江瑶,我之所以帮她,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后来,他因为意外去世,临终前曾拜托我关照林白露。”
  “她在美国的那个丈夫,家暴她,还孕期出轨,所以我才会将徐氏法务部的金牌律师借给她打跨国官司。”
  我一时有点懊悔又愧疚:“对不起啊徐靖州……我还以为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徐靖州好似被我气住了,伸手在我脸上掐了一把:“江瑶,一个你都快让我招架不住,我还有心思碰别人?”
  我被他掐的有点疼,听了这话又不服气:“明明是我招架不住你!”
  他看着我的眼神就渐渐变了。
  我忽然有点害怕起来,下意识捂住了小腹。
  从闹离婚开始,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亲热过了。
  我其实知道的,他很有些不知餍足。
  “我看还是先不急着吃晚饭。”
  徐靖州直接将我抱了起来就往卧室那边走。
  我的心又开始怦怦乱跳,他将我放在床上,单手解衬衫扣子时。
  我一边没忍住,抱住了他窄瘦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一边小声咕哝了一句:“徐靖州……我肚子里有小宝宝了,是不是,现在不可以做那种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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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大家可以来这里看:
{已完结}
新婚夜
【今晚你可以先睡沙发吗?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在江暮准备掀被子时,我总算鼓起勇气说出这句从婚礼开始就酝酿着的话。
【哦,好的。】
看到江暮低垂着头,如往日那样一般乖顺,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浮起一丝内疚
我努力压抑这股内疚
江暮本来就配不上我,我是镇上最有出息的
大学生,他只不过是个技校出来的混子罢了。
他能娶到我,也只是因为他家对我家有恩,而我,也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01
【枝枝,春节都没过完,怎么就要去学校啊?】
饭桌上,听到我要回学校,江暮他妈有些不高兴。
【妈你就别管了,南枝再过几个月就毕业了,她最近很忙。】
江暮打断他妈的话,也掐住了我即将喷薄而出的火气。
回到房里,我收拾行李,江暮进来了
【你明天几点的票啊?我开车送你去高铁站。】
或许是新婚当晚睡沙发的原因,江暮感冒了,嗓音格外的沙哑。
【没事,不用,我自己去,你好好休息。】
这几天,我内心十分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无数次后悔当时怎么就一冲动答应了结婚
我辛苦读书多年,长相不错,很多人追,但为了学业都没答应。
我憧憬,我的另一半富有学识、思想睿智、性情幽默,他和我的灵魂无比契合
而不应该是江暮这样除了脸和身材还说的过去,学识、事业、性格都普通到乏味的人。
当初真是昏了头了

第二天
还是江暮把我送到了高铁站,毕竟在两家父母面前,我们还是热乎乎的新婚小夫妻
高铁缓缓行使的那一刹那,烦闷了多日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南枝,这次带萝卜干了没?你之前带的那个也太好吃了,绝绝子!!】
我一回到宿舍,沈佳悦就高兴的跑了过来
我摇了摇头,这次走的匆忙,也没有心情像之前那样准备各种东西带过来
【我不信,你该不会是要偷偷一个人吃吧!】
我把行李箱当着沈佳悦的面打开【那你自己看】
【哇偶~你这是想给我惊喜吧!】
在我震惊又不解的目光下,沈佳悦抱出一罐密封良好的萝卜干
【你现在开始用现金了啊?】沈佳悦又继续问到
我靠近一看,一沓子粉红色的人民币被我的衣服半掩盖着
收拾好箱子,把两万块现金锁进抽屉里,我越想越气氛
在宿舍楼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我拨通江暮的电话
【到学校了吗?】江暮率先开口
我没好气的嗯了一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我媳妇儿,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不要还给我!】
江暮语速飞快,语气有些冲,他好像还觉得有些委屈似的。
我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说到
【江暮,你对我真的很好,但我想我们还是不太合适,我需要静一静,你也好好考虑一下,我或许真的无法成为你称职的妻子。】
【南枝,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那头的他,显得有些慌乱
【就是字面意思,我们或许可以考虑下离婚的事情。】
我知道这是个错误,所以我准备开始纠错。
江暮在电话那头一直重复说不要离婚,我听的心里十分难受,在心软情绪出现前,我立马挂断了电话。
02
再次见到江暮是半年后
我如愿以偿签了一家省城的大公司,论文提交后,我就进入了公司实习
公司距离学校有些远,我只能在外面租房,考虑到金钱成本和上班距离,住进了一家老小区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早上刚出小区门,就碰到了他。
我本来心里还记着江暮的那点情分,毕竟他人真的不错,可没想到他居然跟踪我。
我要气炸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解释到:【我在那里上班!】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家兼顾护和修理的车行,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上个月新开的。
【你没骗我?】我有些不信,这也太过于巧合了
江暮摇了摇头,目光牢牢的锁住我,我被他看的不自在,瞪了回去。
半年不见,他头发更短了,人也更瘦了,还有一丝丝难以掩饰的憔悴
【我注意到你好几天了,你每天都从我面前经过,但你眼里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我。】
江暮的语气有些委屈巴巴,眼眶有些发红,就像是快要流泪了一般
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我对他的抗拒是为什么
因为,在我面前,江暮并不是真的江暮
15岁的江暮有多不羁和粗莽呢?
他敢于和疯狂布置作业的英语老师叫板,能为了帮好兄弟出头把隔壁班男生打进医院,还给我起各种绰号把我的作业藏起来,我多次告老师,他也不服管教,粗粝的就像是疯长的树
很长一段时间,江暮就像是我青春里的阴影
如今25岁的江暮,在我面前,他温柔听话、甚至可以说是唯唯诺诺。
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
毕竟,如果他混蛋一些,我就能离开的更理直气壮一些,可他偏偏像个小白兔一样,我说几句重话他就开始红眼。
【快迟到了,我要去赶地铁,晚上八点你再小区门口等我,到时候我们聊聊吧。】
话说完准备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夏日暴露在外的皮肤,裹着清晨的凉意,却被他干燥的手掌生生灼起一片滚烫
【早饭,你拿着】
四目相接,他的眼睛好像更红了
真是无奈

03
总监办公室里
【南枝,你这个策划案怎么写的?这么低级的错误不应该啊,下次要注意啊!这要是到了客户手里,你我都担待不起的】
【抱歉,娜姐,今天有些不在状态,我立马改正过来,到时候麻烦您再审核一下】
把小数点标错位置实在是不该,我羞愧的面色发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怪突然出现的江暮,害得我上班心神不宁,讨厌鬼,害人精!
我忍不住把我的过错归因到他身上,毕竟我之前绝不这样恍惚的。
我出办公室的时候,娜姐叫住我,给我放假半天。
我原本该拒绝的,但想到我和江暮的事还没解决,便接受了。
小区离地铁站不远,顶着六月初的正午烈阳,哪怕是撑着太阳伞走着都觉得烤的慌。
在临近江暮工作的车行时,我刻意放慢了脚步,漫不经心侧头寻找他的身影。
只一眼就看到他了
车行附近有几棵高大的梧桐树,但仍然有日光穿过树叶缝隙落到他的身上,在灰色的工装服上粘上明亮的光斑。
正午的温度有30多度,我穿着短袖依然觉得很热,而他还在工装服前面套着防水的罩衣。
那一刻,我为他感到有些心酸,他本可以不用做这个的,就像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靠着能干父母的积蓄,依旧可以在我们小镇活的潇洒肆意。
没读过太多的书,没有好的学历,在这个年代,就只能在大热天干这种辛苦的活。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专注吧,江暮感觉到了,停下手里的动作和我隔着马路对望。
我恨我视力太好,看到他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笑意也越来越浓,这让我原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慌乱。
见他准备穿过马路来找我,我想也没想的就急匆匆的往小区走。
【咦,你怎么今天这么早下班?】
与我合租的李曼见到我回来很是诧异,问我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吃药
她的问题和关心太多,我与她合租还不满一个月,实在是难以打下心房迎接来自她的好意。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正准备给江暮发条微信,我妈梁女士的电话打了过来。
【枝枝,最近工作忙吗?是不是快要毕业了呀?】
【嗯,还行,下礼拜毕业典礼】
我太了解我妈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找我一定是有事情要问我或者让我去办的。
【你弟还有半个月也快要中考了,等他中考完让他来省城找你,半大个孩子了,他也该见见世面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弟弟好像是给我生的一样。
【我工作忙,以后也没有寒暑假,可能没办法带他玩。】
我觉得我真的很分裂,明明心里很讨厌家人的一些行为,可理智上每次还是会好言相待,或许我的人生,就是在每一次愚孝里行差踏错。
梁女士在电话那头不满的啧了一声
【人家网上说的没错,你们这些大学生真是书读的越多人越自私…】
我打断她的话,再一次妥协了
我恨我是被愚孝栓住的一条狗
梁女士在那边语气转好
【我听你婆婆说,江暮给你俩租的房子挺大,正好,你弟弟去了也有地方住,到时候你俩去上班了,南尧还能在家给你俩做饭,到时候你俩可劲儿使唤他】
挂了电话,手机上方显示有新微信消息
下拉页面,来自于江暮。
{你平时八点多才下班,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最近天气很热,注意防暑啊}
然后是一笔3000元的转账,附带了一句“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我正准备发消息时,江暮的消息又进来了
系统显示,与前三条消息隔了整整5分钟
{那会儿,我看你看我,你是有什么话对我说吗?我准备去找你的,但我又看你走了,我怀疑我干活干花眼了,你或许并没有看我吧/笑哭emoji/}
江暮的一举一动作为一个丈夫而言,可以说挑不出来错处,于是,就越发显得我这个妻子格外差劲儿。
想到这里,我就深感无力,我明明觉得我和他结婚很惨,却又在面对江暮时,像个不知好歹的恶女。
{你几点下班?晚上我请你吃饭。}
千言万语,还是饭桌上说吧。
晚上七点,我们在附近一家湘菜小馆碰面。
店面装潢清新,每一号桌子之间还有镂空的隔断,天然的形成了与其他食客的屏障,这让我觉得十分有安全感。
【小姐,青椒小炒肉是我们店的招牌菜,推荐点哦!】
我正准备拒绝,江暮先我一步。
【她不喜欢吃青椒,要……】
江暮报出几个菜名,我惊奇的发现都是我喜欢的食材。
真是孽缘,我和他的爱好居然一样。
服务员记好便往后厨走,江暮见我盯着他看,有些手足无措的挠了挠头。
【抱歉,我都忘了问你还要不要添什么】
我打断了他正准备再喊服务员回来的举动,说到
【没事,那些我都可以】
他似乎是松了口气,看着我又说到
【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问了我俩,还说南尧过段时间来这边,你也同意了】
起初,我一开始以为他说的是他妈,直到听见南尧
我和江暮是法定夫妻这四个大字又从我脑海里过了一遍
【嗯,南尧过段时间过来】
接着,我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明明是我把人约出来的
安静了几分钟,江暮率先打破了尴尬
【你工作累吗?】
废话,工作哪里有不累的,我嗯了一声。
他眼神里溢出担心,嘴上说到:“工作是干不完的,身体只有一个,太累了可以适当休息一下”
我有些想笑,心里有道声音告诉我:看吧,你和江暮果然是不同世界的人,作为一个初入职场的社畜,不努力内卷到不败之地,还妄想休息?可真是天真!
【没那种休息的命,不打拼事业怎么对得起读书多年的辛苦,再说了,不努力工作将来怎么办?尤其是我这种长大了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女孩子,更应该好好工作才是。】
我说完这话,江暮表情有些复杂,我隐约知道这话有点伤人,但我忍不住。
长痛不如短痛,我和江暮终究不是一路人,对不起。
【你把微信转账收一下吧。】江暮提醒我
我摇了摇头,我和他自然是牵扯越少越好
【那你收了再转给我吧,刚才朋友问我借钱,我刚好不用走网银提现,就直接用这笔钱给他。】
江暮这么说,我点了接收,随即又给他转了回去,不过他却没收
【我朋友说刚才借到了,现在不用了,这钱你先拿着吧!】
【江暮,你耍我玩儿是吧?】刚才还对他抱有愧疚,此时只觉得他顽劣。
他倒还觉得委屈了【你别不信我,是真的,你要不看我和他的聊天记录】
谁要看他的手机,狗都不看
我气的闷头吃饭,硬是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饭后,江暮提出消食散步,原本我应该减少和他独处的时间的,但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趁此机会,和他聊聊以后的事情也可以,毕竟以后应该不会多见。
夜晚的公园,散步纳凉的人非常多
【江暮,半年前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之前说到离婚,他的情绪很是激动,如今半年过去,在她的刻意冷待之下,也该冷静考虑出结果了吧
【南枝,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是我高攀你了】江暮轻笑出声,不乏自嘲。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想多了】我不喜欢他如此贬低自己,毕竟在老家,大家都说南枝嫁的家庭条件好,是去享福的,虽然她很不屑这个说辞
【南枝,离婚的事情可不可以再等半年。】
【为什么?】我不解,同时也感到气愤
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就是速战速决,结束这个错误,而不是在时间里拖拉等待,浪费彼此青春。
【你听我说,南枝,我们才刚结婚将将半年,两边父母也以为我们感情很好,毕竟当初结婚你也是亲口答应的不是吗?如果我们如今贸然离婚,两边都不好交代吧!】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我的脸色,我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们现在离婚,两家人轻则不来往,重则反目成仇,到时候你和我又得去无休止的相亲,你也刚参加工作,这对你来说会很困扰很分神吧?】
【再坚持半年,等你事业走上正轨,到时候我会和我家里人说我们并没有共同语言,我不想再和你继续过日子了,到时候离婚好吗?】
那晚,我最终是同意了他半年后离婚的方案。
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被他说服?明明见面之前我是那么坚决。
04
报告厅里
四面八方传来“终于毕业啦”的欢呼声
原本我该为这一刻高兴的,但我却笑不出来,看着膝盖上的花傻傻发呆。
这花是江暮送的,他本人并没有来,找了跑腿,天知道我收到花的时候有多么社死。
研究生三年,我从来没有如此高调过。
这捧火红的玫瑰,在毕业现场一众清新的洋桔梗、雏菊、太阳花、满天星的花束里显得格外扎眼。
我室友们更是要笑晕了过去,盘问我到底是哪个追求者这么狂热?却又如此低调不出现。
如果倒退几年,在我还很幼稚的时候,我会很高兴,毕竟哪个女孩子不想收到一束浪漫火热的玫瑰?纵使送花人是江暮。
但如今,心境早就变了。
【还在看你的花呢?你快把它盯漏了】沈佳悦又开口打趣我
【南枝,你太不够意思了,咱们这么亲密,你有这么狂热的追求者也不告诉我们,不够意思了哈】
田甜也凑了上来,低头嗅我怀里的话
又听到她说【你这追求者挺实在,能处,送的真玫瑰,好香啊,之前有个沙雕送我假玫瑰,准确来说是月季,一点都不香】
【是吗?】我是不如田甜那样对花有研究,只觉得太高调了。
【是啊,你回去给它插起来,好好养着,能让你房里香好几天。】
与室友吃完散伙饭,我的学生时代终于落幕了。
江暮说要来接我,帮我拿行李,我看着身旁的小行李箱,拒绝了。
【姑娘这会儿这边有检修,前面过不去,你走对面】下了地铁,就有穿制服的人引路
他指的对面,就是江暮上班的那条道。
我平时几乎不走,知道江暮在那里上班后更是不走。
越临近江暮上班的地点,我的心就跳的越快,甚至后悔把这捧玫瑰花带回来。
如果被他撞见,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因为这无意义的胡思乱想,我又陷入了精神内耗。
我祈祷他今天不在,毕竟那会儿还说开车来学校接她。
可是他,偏偏在。
车行外面支了张桌子,车行的人围坐在一起烧烤聊天。
他在一众同事里格外出众,客观的来讲,他年轻帅气、精神头儿十足,这会儿脱了灰色工装,露出里面的白T,显得更加青春洋溢。
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摩擦出不小的声音,我慢慢走了过来,与此同时,感觉到他有同事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为了拍照好看,我今天穿了bm样式的上衣,下身是一条短裙,脚上是为了显高穿的5cm高跟鞋。
此时,格外不自在,尴尬又生气,却又说不出缘由。
思来想去,脑袋里又自动将一切归结于江暮,如果我在这里没有熟人,我会很高冷的走过去,可是因为江暮,我再伪装都有一种在熟人面前逞强的违和。
【兄弟,那个抱花的美女在看你!】坐在江暮旁边的男士拿胳膊肘捣了捣他,他抬头看我
我这才惊觉我此刻居然在看他
我扭头,努力加快步伐,又听到他和同事的对话
【吃你的串吧】
【美女就是在看你嘛,还是你这种帅哥有市场,哎,你俩不会是认识吧?你眼神很奇怪】
我听到江暮说
【不认识,你别乱说。】
后面的话,我走过去了,听得不太真切,但这些也足以让我不好受
我发现,自从和江暮结婚,我因为江暮,心情不好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晚上,江暮打电话给我,祝我毕业快乐。
快挂电话时,我问他为什么说不认识我
电话那头他沉默着,在我以为他拒绝回答时
他说到【那些人嘴碎的很,我怕给你带来困扰,让你更加为难。】
我设想过答案,比如为将来的离婚维持单身人设,或是其他
但没想到会是这个
糟糕的感觉又来了,他对我越好,我就忍不住生出愧疚,可我又得克制和压抑,最后痛苦的只有我,明明我也没做错什么
【你别总是为我好,我不值得。】
【你还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又该对谁好呢?南枝】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燃烧的火柴落尽干草堆,“轰——”的一下,我整个人都变烫了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在这躁动的夜里被他宛如情话的话语给刺激的
我不得不承认,我年少情窦初开时对江暮生出过几分男女之情的幻想,但那都是古早的过去了。
我的本科同学、研究生同学,身边的每一个现实例子,都在为我证明我与他在婚恋里的不合适。
【你问我,我问谁,反正你不要对我好就是了,我不需要!】
我承认这话很刁蛮无理,但此刻,理智管不了我。
又过了一个礼拜,南尧中考完要过来了。
我和江暮又面临着一个问题,确切的说,是我和他要联手在南尧面前说谎。
综合各种原因,我将现在的房子短租了出去,搬进了江暮租住的房子。
【只有两个卧室,南尧来了你睡哪里?】我有些不满
江暮看着我,表情有些愧疚,向我征求意见到:【那要不我今天再问问看有没有三室的,与你上班距离近的话,我们再搬过去?】
我思考了片刻,拒绝了。
从原先租住的地方搬到江暮这里已经够累了,大夏天的实在是不想折腾。
【算了,将就一段时间吧,反正等南尧走了我也就回去了,没必要!等南尧来了,你就在我房里打地铺吧,或者我睡地铺也行。】
反正夏天挺热的,地铺还凉快一些
【嗯,我再去买个行军床,到时候就放在我们房间。】
搬完家,整个人身上粘腻腻的,打了声招呼我便去洗澡了。
等出来后,江暮已经做好了三菜一汤。
他十分自然的喊我吃饭,如果我不是知道我和他的真正关系,我饭菜温馨的烟火气里,我会真的以为我和他是一对恩爱小夫妻。
晚饭后,我主动去刷碗,毕竟总不能吃白食,江暮想要阻止我,但我没听
想到两人同处一室的尴尬,我忍不住厨房里磨蹭了许久。
【你怎么不穿衣服?】房子并不算大,卫生间就在厨房旁边
我一出门,就与洗完澡光着上半身,头发湿泞的江暮撞到了一起
可能是常年运动的原因吧,他皮肉紧致,泛着健康光泽的麦色,六块腹肌排列整齐,凹陷处还藏着调皮的水珠。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我的眼睛不知所措,脸颊两侧也不可抑制的升温、灼热
我逃命似的匆匆回房
【05】
次日是周末,本来可以睡个懒觉,但因为要去高铁站接南尧,我和江暮只能早起。
本来江暮今天是没有假期的,我也说我自己坐地铁去,可他还是固执地请了假。
坐在他的副驾上,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
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昨天对不起啊,平时一个人住习惯了,洗了澡就那么出来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他不提就还好,一提起来我的脸就忍不住发烧。
我深呼吸一口气,心里劝慰自己:比那更大尺度的都看过,江暮的上半身,实在是没必要害羞!不用害羞!
为了躲避尴尬,我假装闭眼睡觉,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还睡的很死
等我再睁开眼,江暮已经把南尧接到了车上。
【老姐,你昨晚去做贼了?睡的这么香,姐夫还不让我喊醒你,我打游戏都得戴耳机。】
我剜了江暮一眼,居然不喊醒我。
江暮笑了笑,丝毫不生气。
【哎呀,你们两个能不能照顾一下我幼小的心灵啊?我还只是个孩子,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好吗?】
南尧装模作样,一副被我和江暮肉麻到的模样。
秀恩爱?哪只狗眼看出来的?
【南尧你中考考的怎么样?感觉能上一中吗?】我主动岔开话题
【姐夫,救我,你快管管我姐!这才刚考完试,就问我成绩,就不能让我爽歪歪几天吗?】
南尧想去扒拉江暮,被我一巴掌把他的狗爪子打了回去
【你有病,他开车呢!】
江暮笑出声来,心情似乎很是愉悦
【南尧,你可别害我,我平时都听你姐的。】
哼,虚伪,要是听我的,怎么半年前不答应和我离婚呢?
江暮带我们去了商场里一家很火爆的自助餐厅
之前我也听同事说过,之前还约着说一起来,不过一直忙没有机会
【姐夫,你真是我的亲姐夫,我可喜欢吃自助餐了!】
虽然还不到饭点,但人还真不少,排了半小时,我们仨终于进去了
两个男的去选菜,我则被留下来看手机和包。
【南枝,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人了呢!】
出门没看黄历,我居然碰上了我的同事夏雨。
心中警铃大作,有道声音告诉我,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结婚了。
夏雨是和她男朋友一起来的,之前一直听她提起她男朋友,今天总算见到了
其实从陌生人角度来说真的挺大众的,中等个子,戴着眼镜,穿着快时尚品牌灰色T恤,好在比较干净清新。
【南枝我们先过去我们的位置了,待会儿要是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喝咖啡呀!】
望着夏雨和她男朋友的背影,松了口气,还好她没问东问西的。
【刚才是你同事吗?】发愣间,江暮走了过来。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刚才我和夏雨的对话是否被他听去了
我告诉夏雨,我是和老家亲戚来吃饭的
趁着南尧还没过来,我拉住江暮的手腕,让他坐到我旁边
低声解释
【同事不知道我结婚,我也不希望被他们知道,我刚入职,不想被大家议论,里面有些职场的弯弯绕绕我现在来不及和你解释,反正就是这样。】
我知道这样对江暮不公平,他有站在阳光下的权利,但我不想因为外界认为的结婚怀孕,从而失去发展的可能性
【姐夫,老姐,你俩真是随处撒狗粮,这大庭广众之下呢!】南尧端着盘子过来,一脸无语
【南尧,以后你就喊我哥就好了,叫姐夫太见外了,我听着也怪怪的。】
江暮起身,对南尧笑着说到
【行吧,都可以,好的,姐夫哥】
此刻,我真想暴起锤南尧一拳
夏雨和她男朋友比我们先吃完,路过这里,又专门跑来打招呼
此时,真的是比我面试都还要紧张
好在夏雨并没有刨根问底
【南枝,你和你的亲戚们颜值都很高哎,羡慕,我突然觉得我的男友该扔了哈哈。】
【姐姐,可以考虑一下我!】南尧依旧不甘寂寞,社交牛逼症发作
逗的夏雨哈哈大笑
【小伙子,你很野啊,我男朋友还在这里呢!】一旁的夏雨男友,则是一脸宠溺看她在那里耍宝。
南尧还正要说话,被江暮打断了
【南尧你和我去卫生间帮我看看我的车钥匙是不是落在洗手台上了,车钥匙不见了】
这话一听,南尧立马慌了,跟着江暮去了卫生间
和夏雨又寒暄了几句,在她男友的催促下,总算是走了
【姐,你说姐夫哥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明明钥匙在他裤兜里装着呢。】
我和江暮对望一样,我明白他刚才的举动是为什么。
南尧这个大嘴巴,说的多,错的多。
【南尧,别这么没大没小,他是你姐…哥!】

吃完饭,南尧又要逛街,真是拗不过他
【喜欢的话就进去试一试吧!】
顺着江暮的话,我瞅了一眼那个南尧爱不释手的球鞋,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要两千多??南尧哪里配穿这么贵的鞋子。我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赚八千块,这还是没扣税扣费的。
【不行,换一家】为了南尧的面子,我刻意压低声音
南尧吐了吐舌头,也觉得不妥,放了回去
【算了,姐夫哥,我也没有太喜欢。】
【就当我送你的毕业礼物,去试试吧!】
南尧立马屁颠屁颠找店员沟通去了
【江暮,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南枝,南尧也是我弟弟,他毕竟还叫我一声姐夫。】江暮表情严肃,我接下来的话也被压回了嗓子里。
一桩小插曲,让我和江暮之间陡然升起一层无形的屏障。
在外面逛了一天,回到家里,我率先洗漱收拾好躺在床上。
平时熬夜习惯了,有些睡不着。
江暮穿着家居服进来,展开行军床,躺下,所有的声音我都听进耳朵里,所有的动作也都在我玩手机的余光里
【我关灯了?】
【嗯。】
开光弹跳的啪嗒声,让我的身体也跟着一颤,也不知道我在紧张些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新婚夜那天不就是这样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吗?
【早点休息吧,夜里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安静的房间里,江暮的声音突兀响起。
【哦,知道了,就是有些睡不着。】深夜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南枝,我们聊聊天可以吗?】
【嗯,可以】我放下手机,心里生出了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隐秘的期待
【你今天在商场是不是生我气了啊?】
我嗯了一声
【江暮,你是知道我和你的未来的,所以我不希望欠你太多的人情。】
人情债,最难还,我向来都怕欠别人人情
【南枝,你其实不用给自己背负太大压力知道吗?上一辈的事情是上一辈的,与我们小辈无关的,我知道你答应嫁给我是为了感激我爸当时救了你爸,但你这样太委屈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我确实是为了报答,如果不是江暮他爸,我爸说不定就被人卖到国外当血奴了。
可是抛去这个原因,还有吗?我说不清楚。
【南枝,我们还是夫妻,即使是名义上,我也该对你好,对你的家人好,难道不应该吗?以后我们离婚了,你就是想让我对你好我都不会,因为我只会对我老婆好。】说到这里,江暮轻笑出声。
【江暮,可是我对你并不好呀。】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江暮是不是个二傻子,他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你对我不好吗?你又没打我,也没骂我,还做饭给我吃,我觉得挺好的啊!】江暮语气轻快,并不认同我的说辞
这让我有些汗颜,我不过是今早煮了一顿白米粥罢了,其他的都是楼下买的
江暮啊,你这个傻子可真是知道如何让我羞愧难当
【江暮,在接下来的半年里,我会对你好的,毕竟你是我名义上的丈夫。】
说完我就后悔了,甚至不敢相信,果然深夜让人冲动的不只是消费,还有说话的嘴。
我拉起被子,盖住我的头,仿佛这样就能把刚才的话和江暮隔绝。
随即我闷声闷气到【我困了,睡吧。】
【嗯,睡觉吧,晚安,南枝。】
06
最近事业部更新了考核方式,实行末尾淘汰制,我作为职场新人,压力倍增。
【行了,今天先下班吧,明天早会时候再接着讨论。】
娜姐一声令下,部门员工陆陆续续走出办公室。
我婉拒了同事结伴去地铁站的邀请,在卫生间里待了一会儿,独自下楼。
江暮的车停在隐蔽处,我环视四周,加快步伐上了车。
【南枝,你这样搞的我们好像是在偷情一样。】
自从那晚夜谈,我和江暮关系有所缓和,再加上为了在南尧面前演戏,两人的关系比之前拉近了许多。
【开你的车吧,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有些恼,又气又羞,脸都热了
回到家里,南尧正躺在沙发上打游戏,见我回来了,一通抱怨。
【老姐,你说你上了大学怎么工作还这么累,你看姐夫哥,每天准时上下班,比你轻松多了。】
我哑口无言,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南尧,当着我的面欺负我老婆是吧?】江暮绕到沙发后面,锁住南尧,两人闹做一团。
同时还示意我快去洗漱。
接收到他的目光,心里满满胀胀的。
【南尧,快去睡觉,不然周末我是不会让你姐夫带你去密室逃脱的。】
总算是消停了。
回到房间
【江暮,你别那么宠南尧,免得他蹬鼻子上脸。】
正在铺床的江暮嗯了一声,抬头看我
【好的,我都听你的。】
梳妆台镜里,我和他目光交汇,敷面膜的手顿了一下,撑不住,率先错开了眼神。
就…太热切了,招架不住
……
【南枝,周末要是没事的话一起去林县度假村玩儿吧?汤敏、夏雨、李昊他们几个都去,就差你了!】
周五午饭时,一起进公司的同事陈轩约我,我不是笨人,最近陈轩有意无意的示好,我心里有数,我反感办公室恋情,笑着婉言拒绝。
陈轩有些失望,还想再劝我,汤敏笑着说到:【人家南枝周末肯定是要陪男朋友的,咱们这些单身狗就别打扰人家了。】
汤敏话音刚落,其他几人都纷纷打听,我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
【没有的事,没有男朋友】
我并没有说假话,男朋友确实没有,老公倒是有一个。
【我都看到了,前几天他不是来接你了?】
不知道汤敏太八卦,还是就想找我的茬,我笑了笑,没接话。
【南枝你真的不去吗?那个度假村有非常好的spa,我还说想和你一起呢!】
【抱歉,夏雨,改天吧,这周我有个高中同学聚会。】
好几个同学从外地回省会发展,约了这周六见面,这是前天就订好的事情。
很快就到了周六这天
【姐,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这用你说?说吧,想要多少零花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姐,你给我五百块吧,我想今天请姐夫哥吃饭。】
平时我是不会给的,但听了他的这理由,果断给了钱。
就当是还一笔人情
【结账的时候积极点,别等江暮都结完账了你才想起来。】
【Okk.我一进店就结账。】
我和高中同学约在一家私人咖啡馆,我到的时候,几个人都已经到了
【南枝,好久不见了,恭喜你研究生顺利毕业,现在你可是我们几个里面学历最高的了。】
【张毅泽,能别吹捧我了吗?我可是听说你在海城搞金融都已经财务自由了呢。】
【你俩能不能先坐下在互吹,我和陈添还在这儿呢!】
付漫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坐在了沙发上。
【付漫,你和陈添啥时候结婚啊?我还等着吃你俩的喜糖呢?】
付漫和陈添两人从高一就开始早恋,好在并没有耽误彼此学习,高考都考的不错,进了同一所大学,后来还进了一家公司,总之羡煞旁人。
【我和陈添最晚下半年,倒是你,不会一直母胎solo吧?也抓紧点,25了。实在不行,考虑一下我们张毅泽吗?哈哈哈】
被付漫这么打趣,我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江暮的脸。
可惜,我和他是假夫妻。
和老同学相聚,无外乎是回忆从前的青春,吐槽当下的工作和生活,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
【张毅泽,你待会儿送一下南枝吧?刚好你俩都住城南。】
张毅泽打了个响指,说到没问题。
坐在张毅泽的车子上,我收到江暮的微信,他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南枝,时间还早,要不去看个电影?最近刚好有朋友送了我两张票。】
【不用了,我还有事。】比起和张毅泽去看电影,我更愿意回家见到江暮。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在我当前所认识的异性中,我天然的相信江暮,觉得他很有安全感。
或许是因为“夫妻”原因吧
【家里有人等你?】
张毅泽的试探让我有些不爽,为了不节外生枝,我嗯了一声。
接下来,他果然没再和我说话。
下车后,我礼貌道谢
【南枝,以后有空还可以再约你吗?毕竟我刚从外面回来,在这里也没几个朋友,你觉得可以吗?】
【嗯,有机会再约你和付漫她们,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好的,对了,南枝这个送给你,很久不见,送你的礼物。】
宝格丽的包装袋,我立马拒绝
【付漫他们也有的,拿着吧,不然我会伤心。】张毅泽耸了耸肩
最后,我只能收下,以后再找合适的机会拿别的礼物还回去。
【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下意识搜寻江暮的身影,却发现他不在,平时我只要一回来就能看到他
【你姐夫呢?】
【姐夫洗澡去了,刚才下去倒垃圾,回来就黑着脸,很恐怖,我猜他应该是被老板骂了,姐你今晚好好安慰姐夫一下吧。】
熄灯后
行军床吱呀作响,足以体现出躺在上面的人是有多么的翻来覆去
【江暮,你失眠了吗?】
【嗯,我心烦。】他闷声闷气的,心情听起来不是很好。
【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吗?】
【不是。】
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男人。
【那是因为什么呀?】
【我不舒服,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江暮的话吓我一跳,他那样健壮,看起来也不像是心脏有疾病的模样。
【江暮,我们换一下床,明天带你去医院做个体检。】
有病还是早点治疗比较好
黑夜里,他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有些无语
果然早死的都是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的
【行军床很难睡,你睡不习惯的。】他轻柔的嗓音响起,和白日的他有些不一样。
【那你就睡我旁边吧,反正床铺很大,一人一半。】
我再一次,在黑色的夜晚,说话不过脑
我怀疑,我又当又立,他会不会觉得我在勾引他啊?
我很后悔,准备给自己找补,但我话还没说出口,旁边就床铺就凹陷了下去
江暮已经自然而然的躺下了
他身上霸道的薄荷微味道的香氛向我袭来,我很快就被这种味道包围
【还是床睡着比较舒服啊!】
江暮发出幸福的感叹
我却失眠了
空调明明打的很低,可身旁多了个大男人,就觉得这个夜晚很燥热。
07
医院门口
江暮墨迹着不愿意进去
【我真没事,身体很健康,不用花钱做检查的。】
好话不说三遍,江暮固执如此,我很难有好脸色。
【随你的便,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爱做不做!】
我转身,火冒三丈,甚至气的想落泪。
我在尽自己身为“妻子”的责任,但江暮可真是个气人的“丈夫”。
【哎,南枝,我去还不行吗!你别生气,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我,真的,我很高兴。】
江暮自然的握紧我的胳膊,我使劲儿挣脱,却是徒劳无功,只能任他拉着。
周末的医院,人格外的多
等了快两个小时,终于到了江暮。
【小伙子你没病啊?心脏上没阴影,心率也很正常。】医生看了检查项目,对我们说到。
【年轻人少熬夜啊,现在好多年轻人心脏疼就是没休息好,也没休息够,睡好了一切就好。行了,回去吧。】
从医院出来,我松了口气,没病就好。
要是江暮有个三长两短,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们去超市逛逛吧,南尧说想吃火锅! 】
不得不说,江暮这个姐夫比我这个姐称职多了,南尧来这儿小半个月,都是他在带。
望着江暮推着购物车的背影,如果将来有孩子,他一定是个好爸爸。
很快,我就把这旖旎的幻想甩出脑海,我和他不可能。
【南枝,你想吃什么味道的火锅底料?】
我站在货架前,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随便吧,好难选。】我仰头看向他,眼里写满了纠结。
【姑娘帅哥,今天火锅底料做活动,买海捞组合装还送你们一个鸳鸯锅哦!】
促销阿姨似乎是察觉到了我们的难题,适时地走了上来,开始推销。
【那就买这个吧,刚好可以吃三种口味的。】
江暮话音刚落,促销阿姨就笑呵呵的把离合放进了我们的购物车里
【美女,你对象对你可真好,你俩真相配,阿姨之前学过面相,你俩真的天生一对,恩爱一辈子…】
我有点尴尬,又有些气恼
封建迷信不可取啊!
【哈哈哈,阿姨,谢谢你吉言,我对象脸皮薄,您就别打趣了。】
江暮开口,打断了促销阿姨说个不停的话
因为这个阿姨的话,接下来,我又忍不住胡思乱想,难道我的姻缘真的是面前的江暮?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那那都不配啊?我和他结婚是因为恩情,不是爱情,而且他和我的理想型相差的也太大了吧!
但是如果我这辈子真的是他的话?
我又陷入了幻想
除了学历和工作不够体面,我竟找不出他别的缺点。
客观来说,他踏实努力、勤劳朴实、性格也比较温顺听话、没有那种令人生厌的大男主主义,也不是满嘴跑火车的二流子
总之,人还可以,如果我放弃我的理想型的话。
心乱如麻,我的心脏砰砰砰的,比平时更快了。
【南枝,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
一道声音传来,我回头,是张毅泽。
出于礼貌,我也回了一声招呼。
【南枝,这位是?】
【她哥!】【朋友!】我和江暮同时出声,他在前,我在后。
张毅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翻车了!
【我明白了,南枝,我还有点东西要买,我先过去了!】
张毅泽走后,我和江暮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当中。
【刚才那是你的同事吗?他会不会误会我们的关系啊?要不要找他解释一下?】
车里,江暮没有发动车子,侧头看着我,语气透露着担心。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说谎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是同事,一个高中同学,不用解释,他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江暮唇角上扬,似乎因为我的话如释重负。
【那就好,无关紧要的人我也就不担心了。】
奇怪?你担心什么?就算该担心,也是我好吧?我在心里嘀咕

不得不说,江暮是个很居家的男人
我和南尧打了几把游戏的时间,他就将一切收拾妥当了。
可真不好意思呀。
【姐夫哥,你赶紧和我姐给我生个小侄子出来,我要虐待他,报我姐刚才揍我的仇!】
南尧狠狠地咬着丸子,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不就是刚才被我踢了一脚么?至于吗?
【你还虐待我和你姐的孩子,你先打得赢我再说!】江暮给我夹了一筷子牛肉,嘴上调侃着南尧。
看到南尧气到语梗的模样,我正大光明嘲笑出声。
随即后知后觉的因为“孩子”尴尬的热了脸,还好此时正在吃火锅。
【姐夫哥,我可打不过你,你可太猛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上二年级的时候被我们班一个男生欺负,你带着你的兄弟往那里一站,他立马就怂了哈哈哈。】
我侧头看向江暮,竟然还有这事儿?我弟二年级,往后推一下,那时候我和他应该16岁的样子。
那时候我应该在市里读高中,江暮因为成绩不好,在县城读的技校,那时候已经很少能碰见彼此了。
【吃你的饭吧,南尧,再讲我的黑历史小心我真的揍你!】
在南尧回忆往昔的话语中,江暮不知是羞的还是尴尬的,面色深红一片。
配上他那总是湿泞水润的双眼,嗯,就很娇俏。
没忍住,我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我一笑,江暮的头险些埋进碗里,这下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枝!】
江暮侧头看我,气冲冲的喊我名字,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
又变成了兔子眼,只不过这次不像之前那样委屈巴巴,而是一只炸毛的兔子
08
卫生间里,我的脸热的都快自燃了
实在是没有勇气开门,刚才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尴尬了。
之前就不应该为了江暮睡眠和身体着想,让他上床睡。
这才一个礼拜,就发生了这么囧的事情
我磨磨唧唧,希望我出去的时候江暮已经出门上班了。
【姐,你快出来,我尿急!】
我:懒牛懒马屎尿多…
推开房门,江暮还在卧室里,穿着睡衣,双腿蜷缩,背对着我,姿势怪异。
半个小时前,我被热醒。
准确的来说,是睡的一脸香甜的江暮紧紧地搂住我,宛如火炉。
更要命的是,他还有了男性反应,抵在我的大腿上,似有若无的触碰。
我羞囧不已,尖叫出声,起身的动作猛烈,连带着,也惊醒了睡梦里的他。
【怎么了南枝?】江暮睡眼惺忪,头发蓬乱,慢半拍的样子像是一只傻呆呆的树懒。
我扭过头不看他,嘴里骂他不要脸,变态。
他居然还问我怎么了?自己做了什么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紧接着,我听到他低低地叫了一声,悉悉卒卒的一阵声音,我再回头,他已经背对着我,抱着双膝,头埋着。
【我不是变态,我也控制不了的。】他解释,带着自责和淡淡的哭腔
度过一开始的那不知所措的几秒,我也能理解他的反应,毕竟那是课本里曾经提到过的。
确实不该怪他,但是他现在一副委屈巴巴的鹌鹑样子是怎么回事?
搞的我像是个恶霸,而他就是被我这个恶霸玷污了贞洁的黄花大闺女一样。
明明我才是!!!
这会儿还蜷缩躺着床上干什么?
【喂,你今天不上班吗?】
为了表示我的不在意,我随意问到。
【我…下不去。】
【什么下不去?床吗?】我有些不解
往前走了几步,绕到他睡的那边
看到他努力夹紧的双腿,却难以掩盖的隆起,我秒懂
这一次四目相对,我们都立马扭头
原来兔子的眼睛能红到滴血的程度

忙碌了一上午,总算是和客户对接好了需求,保存好文档,刚接了杯水,夏雨就走了过来
【南枝,你待会儿下不下去吃饭啊?】
要不是我还算冷静,我这口水就会喷出来
下不下去这几个字已经自动在我脑海里变成了“下 不 去 ”
这“阴影”,属实是过不去了
餐厅里,夏雨凑到我身边,给我说起了悄悄话
【南枝,告诉你个秘密,陈轩和汤敏两个…嗯,你懂的。】
其实,我也发现了,但总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必参与别人的八卦。
【现在的男人也太现实了,之前他不是还在追你么?我还以为他有多大毅力呢,出去玩儿了一趟,就成了汤敏的男朋友,哼!】
夏雨有些愤愤不平。
【快吃饭吧,与咱们无关。】
如果我在乎陈轩,那我一定很生气和伤心,可我只把他当普通同事,甚至他之前的追求示好让我觉得困扰和厌烦,管他和谁恋爱,别缠着我就好。
我虽然这么想,但总免不了部分女孩将自己的男友当成金疙瘩,生怕周围的女性觊觎。
接下来一礼拜,我明里暗里感受到了汤敏对我的针对。
【南枝,真是对不起啊,最近有些太累了,刚才操作的时候没注意把你之前在后台编辑好的文章给误删了。】
太绿茶的,真的想给汤敏一巴掌。
【没事,下次注意点别再把别人的也删了就好,话说汤敏你这删除的还怪精准的,我三天前编辑的,与你今天的隔了好几篇,哎,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眼睛,看看是不是散光太严重了呀?】
明里暗里给我找事情,耽误我的工作坚决不能忍。
【唉,南枝你别这么说汤敏,她也不是故意的,她都给你道歉了。】陈轩站了出来,展示着无处安放的男友力。
这两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恶心
后来还是总监娜姐出来平息了这场人为的闹剧。
虽然错不在我,却还是要因此加班
等重新弄完已经晚上九点了
平时还有江暮来接我,但今早他说晚上要和同事聚餐,我就只能坐地铁了
好在此时早就过了晚高峰,地铁人并不多
出了地铁站,走了几步就到了江暮工作的车行
隔着马路,夏日夜晚,一帮年轻的男男女女支着桌子在吃火锅,沸腾的烟雾里夹杂着欢声笑语
与我这个站在阴影处的孤独社畜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看得出来江暮在车行很受欢迎,毕竟几个年轻的女孩子都围着他坐呢!
【江暮,你说你有女朋友是骗人的吧?我们怎么都没见过?】
【对啊,不会是为了拒绝笑笑胡诌的吧?】
【滚犊子,爱信不信!】江暮嬉皮笑脸,代入一下他周围的同事,还真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
【那我不信,暮哥就是没有女朋友啦?可以给我一个爱的号码牌吗?】
年轻女孩子很是大胆,赢得其他人一阵起哄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至于江暮说了什么我不知道,那些人太吵了,我也不想再听下去
我觉得站在阴影处偷听的行为很滑稽,还气的我心里阵阵难受
我打开手机,翻了翻星座运势,果然最近水逆
事业和情感都是两颗星
心情更低落了,我讨厌水逆,水逆快退散
江暮蹑手蹑脚上床的时候我并没有睡着
他躺下,我感到他逐渐靠近我
之前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晚,格外抗拒
【很热,你睡过去一些!床这么大!】
我感觉到他靠近我的动作僵住,但心里不仅没有爽快,更有一股无名火冒头。
今天很累,不想吵架,往床边挪了挪,和他拉开距离,强迫自己平复心情睡觉。
【你没睡着啊?是我吵醒你了吗?嫌热的话,那我再把空调打低一点?】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他可能也不知道我在生气,一想到这些,我就好想哭,不想理他。
我讨厌在深夜里变得脆弱的自己。
09
我和江暮陷入了冷战,就连蠢钝如猪的南尧都发现了。
这几天明里暗里问我是不是和江暮吵架了。
并不是吵架,应该是我单方面冷暴力江暮。
我知道这种行为很不好,但我还是本能的拒绝与他沟通。
起初江暮还问我到底怎么了?后来,他似乎是生气于我突如其来的脾气,也不再问我了。
似乎也有些生气了,我能感觉到他在我面前没有了往日的活跃和热情。
这几天,我变得心不在焉,果然啊,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我承认,我对江暮有了那几分男女之间的好感,于是,我痛苦我最终还是臣服于我的原生家庭,痛苦我在接受我之前想要逃离的关系,痛苦我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坚定。

【枝枝姐,我策划书写好了,你帮我检查一下呗?】
陆隽的声音把我从失神当中拉了出来,我连忙打开他之前发来的文档,粗略的扫了一眼,指出几个明显看起来不合理的地方。
【谢谢你啊,枝枝姐。】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白天还是风和日丽,到了下班时候就开始打雷下雨。
最近我也没在家吃早饭,基本收拾好了就出门了,就是不想与江暮多待,感到心情压抑。
公司楼下的伞也被人借光了,望着外面的雨帘,我第一次想转身上楼加班。
【枝枝姐,你是住康云路对吧?我家也在那边,不嫌弃的话坐我的车。】
没想到陆隽还没走。
【走吧,搬了一天砖,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陆隽是公司最近空降过来的实习生,比我小两岁,听夏雨说陆隽是在国外读的高中和大学,家庭条件不俗。
坐进陆隽的玛莎拉蒂,这一刻,确实感受到了,人家年纪轻轻都有豪车了,我向天再借五百年都买不起。
车子上了主干道,我下意识打开许久没看微信,看到江暮发来的微信。
心里有个声音:我赌对了
【枝枝姐,你看到啥了,高兴成这样?】
有吗?我很高兴,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就微博随便看看。】我撒谎
江暮的微信是半小时前发过来的,说今天雨很大,问我有没有带伞,降温了有点冷,要不要他来接?
【枝枝姐,你有男朋友吗?】
我给江暮回了个:不用了,我快回去了
对陆隽说到:【有男朋友了。】
【啊?可是其他同事说你没有哎!】陆隽有些吃惊
我笑了笑。
【秘密,帮我保密哈!】
【好的好的,没问题。】
陆隽送我到路口时,我看到了江暮。
江暮也看到了我,朝我走来。
这一瞬间,我心里升起了一种出轨被老公当场抓住的无地自容和羞耻。
偏偏我也低估了陆隽的骚操作,他把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笑嘻嘻的在我耳边说到:【那是枝枝姐的男朋友吧,他看起来脾气不好,很凶的样子,我帮你试探一下他吧?】
我对陆隽的好感在刹那间蒸发,一张娃娃脸,心思怎么这么多呢,这哪里是在帮我,分明是在害我。
陆隽和江暮两人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
直到被江暮带回屋里,听到南尧的声音,我才感到神魂归位。
【姐,我考上一中了,以后就是你的学弟了。】
虽然是个好消息,但看着在阳台上抽烟的江暮,我心里丝毫没有快乐。
打发南尧回了房间,我推开阳台门,浓重的烟味向我袭来,我忍不住咳嗽两声。
【你进来干什么?】江暮手里夹着烟,眼神里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淡漠。
那一瞬间,我心慌了。
【陆隽只是我的同事,你别多想。】我下意识解释到
江暮轻笑出声,就回了一个【哦。】
我被他的反应弄到失语,双手搅到一起
就一个哦吗?
【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我努力找话题,只想快点打破此时的尴尬
【南枝,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我确实是关心你…的身体。】扭扭捏捏的,我都变得不想我了,但这一刻我并不想说假话。
因为我知道,很多真心话,是需要一个契机的,一旦错过,以后肯定会遗憾的。
江暮走近我,在距离我一拳头的距离停了下来,弯腰俯身,男性气息带来的压迫感使我不得不后退
但阳台空间小,我不过退了一步就抵在了身后的玻璃门上。
【南枝,你是以什么立场关心我的呢?】
江暮明亮的眼眸锁住我,说话间,夹杂着烟草味的呼吸也喷洒在我的皮肤上,我脸颊发烫,脑袋也变得有些晕晕的
这样的江暮太强势了,一点儿都不温顺,完全从小兔子变成了大野狼
【嗯?问你话呢?回答我,南枝?】
此时我像是傻了一样,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
【是老婆的立场。】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这么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本能的选择
我的理智被我的情感狠狠碾压踩碎。
这一刻,我知道我之前坚持的很多东西已经脱轨了。
一想到我自己狠狠打脸自己,我强烈的自尊心就有些受不了,一把推开江暮,跑回了房间
江暮明显比我更加激动,后来者居上,将我搂抱起带回了房间。
我不敢看江暮的眼睛,但却被他的大手捏着下巴不得不仰视着他。
这哪里是红着眼的小白兔,明明是红着眼的大灰狼。
【南枝,你刚才说你是我老婆我没有听错吧?】江暮就像是一个刚考完试的学霸,迫切的想要对答案
【对,你没有听错。】
如果之前是情感的冲动,那么此刻就是连理智都点头答应的真心话
我也不想在拧巴着了,与其为了一个曾经设想的未来束手束脚弄的自己身心难受,何不就听从本心,快乐的度过当下呢?
我被江暮用力抱紧,我的脸深埋进了他的胸膛里,隔着衣衫,听到那砰通砰通的心跳,我第一次体会到之前从未体会过的愉悦情绪。
【南枝,我真的太开心了,谢谢你。】
真是个傻子。
【南枝,我想亲你。】
江暮松开我,稍微拉开与我的距离,满眼都写满了让我害怕的渴望。
我心里纠结,因为我又渴望又担心,渴望与自己喜欢的人拥有亲密行为,但又担心我同意了,他会不会觉得我轻浮太容易得到,所以以后就不能好好珍惜我
毕竟,听说男人都很贱,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我对江暮有男女的好感,但我这种天生的悲观主义还未对他建立起完全的信任。
我虽然不知道该不该同意,但江暮已经采取了行动。
我曾经幻想过的初吻,原来是和我觉得最不可能的江暮。
并没有外国电影里的热烈和色气,只是四片唇瓣的亲密触碰。
我因为紧张而僵硬,江暮明显也是菜鸟上路。
我们抱在一起,气喘吁吁。
10
我和江暮正式成为男女朋友了。
是的,我和他将关系定义是男女朋友,而不是夫妻。
江暮这么提出来的时候,我诧异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因为我也怕基于夫妻关系,他要是让我履行妻子义务这可怎么办?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我担心了好几天,甚至还偷偷网购了安全套,就怕哪天万一情难自控擦枪走火。
好在江暮除了偶尔向我索要亲亲抱抱,其他还算安分,我放心的同时,也有一丝隐秘的失落。
难道我没有女人的魅力吗?江暮难道不渴望我吗?
当然了,这些羞于启齿的话我也就心里想想。
近日,情场得意,在职场就有点小小失意了。
老领导要退了,总部派了个新的过来,新官上任三把火,最近各个部门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新领导带来的左膀右臂最近也在随机约谈各部门员工,人人都绷紧了一根弦。
我有些点背儿,今天被抽到了。
好在新来的领导表面看起来还算和善,大部分都是关怀,少部分与工作相关,顺利逃过一劫。
但到了下午,部门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汤敏要离职了,而且是主动请辞。
我有些纳闷,汤敏虽然人品叫我有些不喜,但对待工作的态度还是挺让人敬佩的,怎么就要离职了呢?
过了一会儿,夏雨告诉我说是因为汤敏和陈轩的恋情被新来的上司知道了,上面让他们自动走一个。
汤敏选择离开,保住陈轩。
我唏嘘不已。
【那陈轩怎么想的?】我问夏雨
夏雨翻了个白眼,呵呵了一声:【陈轩当然选择当一个被感动的深情男友啊,汤敏真的不值,凭什么每次办公室恋情都是我们女的走啊?现在找工作多难又不是不知道,陈轩要是真的爱汤敏,他怎么不主动请辞去外面找工作面对风吹雨打呢?】
哎,夏雨确实说的不错。
下班时,江暮说已经到了我公司这边。
【嗯,你今天就把车开到正门那边的马路上吧。】
汤敏陈轩的事情对我的触动太大,我不想成为陈轩那样躲在另一半背后,让另一半受委屈的人。
之前我羞于承认我和江暮的关系,可当我真正正视自己成为江暮的女朋友,心里却因此漫上了心疼。
毕竟真的喜欢一个人,哪里能容忍对方受委屈。
江暮那边发来【???你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的内心从来没有那一刻如此愉悦
【南枝,夏雨,以后陈轩就拜托你们帮我看着了,他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看在这几个月同事的面子上,你们可要及时告诉我啊!】
如果说之前还对汤敏有所同情,此刻只能感叹一句恋爱脑活该。
这旁敲侧击的警告,还真以为陈轩是什么人人都抢的香饽饽不成?
真是多虑了,我就算单身到死,这世界只剩下陈轩一个男人,我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拥有了更好的了。
【枝枝,我刚才没有给你丢脸吧?】
【你好好开车可以吗,你怎么说话声音都在抖?笑死。】
刚才下楼碰到了夏雨,我主动为江暮介绍。
夏雨还记得有过一面之缘的江暮,调侃着又见到了大帅哥。
【枝枝,我是有名分了对吗?】江暮像个老妈子,不停地问
哎,真让人甜蜜又无语。
晚饭后,总监娜姐临时派了点活,没带笔记本回来,就只能先用江暮的。
【枝枝,你什么时候上床睡觉啊?都快十点了。】
同样的话问我第三遍了,足以见得江暮躺在床上很寂寞。
【你先睡吧,我还得一会儿。】真黏人
没想到这人不仅没睡,反而爬了起来
【宝贝你好辛苦,工作这么晚,我给你做宵夜吃吧。】
咦,真肉麻,我赶紧制止
【吃啥宵夜啊,我都胖了几斤了,回床上去。】
【你不胖啊,昨晚我摸你,你腰上都没有肉。】江暮煞有其事
好在只开了桌上的台灯,我的脸红不至于被他瞧见
【胡说八道什么呀,你快睡吧,明天不用早起搬砖啊?】
快十一点,终于把上头交代的紧急任务完工了。
困过了,此刻反而精神头十足,身后的江暮已经抱着我的枕头睡着了,传来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
准备关机时,我有些好奇,想要看一看江暮的电脑上有什么。
打开了一个命名为《学习资料》的文件夹,有些好奇他在学习什么。
打开后,里面有两个文件夹。
上面那个叫《48小时学习视频》,我点开。
怕吵醒他,我戴上耳机
点了播放,一个视频版的PPT,叫《只需48小时,让女人对你神魂颠倒》
什么鬼东西?看了不到一分钟,我明白了,这可能就是网传的pua大法
我又打开了剩下的几个视频,都是同类性质的教程。
我再次打开《学习笔记》,里面是一个word文档
窥探隐私很不好,但我还是没忍住
第一段里面写到:“南枝提出要和我离婚,我好难受,感觉天都要塌了,我以为结婚了我会很幸福,但现在看起来,她和我都很痛苦,但是我不想离,我真的不想,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很爱她,她不知道,我不敢说。希望这些视频有用把,虽然我知道我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第二段:“视频里说可以多在女人的面前提她的缺点,打压她的自尊心,这样女人才能对男人言听计从。我觉得不行,主要是南枝在我面前没有缺点,如果非说有缺点话,那就是她的眼睛里没有我,以前一起上学的时候没有,她喜欢和李金鹏他们玩耍,如今眼睛里也没有我,哎。”
李金鹏?这人我早就忘了,他记性倒是好得很,连这号人物都记得。
我上学的时候哪里是眼睛里没有江暮,而是不敢有,当年在学校里狂霸屌炸天的混混江暮,我多看一眼就怕被他拉去操场一顿毒打
我接着继续看…
“欲擒故纵根本就没有用,这个月我强迫自己不联系南枝,她根本就不会想起我,我气不过,偷偷去了她的学校,她和她的朋友们真开心,根本就不记得我了。”
“在女人面前示弱这条还可以,但我觉得我并不是假装弱,而是面对南枝对我的冷漠态度,我就自动变弱了,有时候听着她的冷言冷语,我是真的眼眶发热想哭,我知道这样很没有出息,但好在南枝心地善良,我觉得她的内心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冷硬。”
我被这句话触动,确实如此,很多时候的坚强冷硬,已经是在从小到大的生活里变幻出的一张防御假面,我承认,我内心有时候真的很脆弱,甚至还想依赖一下别人,但从来没有人可以让我放心依赖,逐渐我也就放弃幻想了。
“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这里所说的若即若离,自从和南枝同住一间房后,我真的恨不得化作小猫天天躺在她的怀里打滚呼噜。我可能就是天生上赶着的命吧,南枝只要对我有一点点好,我就只能投降。”
文档不长,很快来到最后一段了
“视频看完了,我想要一个人欢心并不需要通过这些不怎么完美的教程,我的真心就足够了,如果南枝真的感受不到,她无法接受,那距离约定离婚还剩下的这段时间就当是我给自己的一次教训,我以后,再也不要喜欢她了。因为,我也会累,我也会心疼。”
看到这里,眼泪抑制不住从眼眶崩落
我一直以来,肤浅的认为,江暮对我抓住不放的原因,只因我是在他能选择的范围里,综合条件最好的一个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喜欢我,程度如此之深,时间可能也很久了
【枝枝,还不睡吗?】江暮睡的嗓音沙哑
我做贼心虚的关掉文件和电脑,掀开被子上床
江暮长臂微曲,如之前几个夜晚一样将我捞进被子里,我也第一次主动搂住他的腰,紧紧抱住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枝枝?】睡蒙了的江暮有些不解
【晚安,江暮。】
听说晚安也有我爱你的意思,江暮,这是我在对你说情话,虽然很含蓄。
【晚安,我的枝枝!】
江暮轻笑,胸腔发出轻微震动,他的吻落在我的头顶。
被窝里,我的唇瓣,落在他的心上。
我期待明天,因为我知道,我醒来时,爱人就在身边。
…………………………
正文完
有空再写番外
2023年.520番外番外一:相亲记
(江暮视角)
自从到了法定年龄,给我相亲就成了家里头等大事。
因为我不想和不喜欢的人结婚。
所以,再经过几次敷衍的相亲之后,我成了媒人嘴里“年纪大、眼光高、爱挑剔”的代名词。
【儿子,快起来,待会儿相亲对象来我家,你快收拾收拾!】
又相亲?人真的麻了
【我不会结婚的!你让她们别来。】
昨天看到南枝回来了,鼓起勇气和她打招呼,却只得到她的冷漠对待,我没有招惹她吧?
心情很难受,失眠了一整晚
【这次你说不定还认识呢?快起床,就算相不成,交个朋友也行嘛!】说着,我妈就开始扯我被子
好在我力气大,把自己裹成了蚕蛹
但我真的高估了我妈对我的尊重,她直接把人带到了我的房间。
【江暮】
这声音我太熟悉,此刻,如遭雷击
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整我?
安排我和南枝相亲
却又让我在头发蓬乱、胡子拉碴、床上挺尸的时候遇到光鲜亮丽的南枝。
我要死了!!!
【江暮,别光顾着自己埋头胡吃海塞,给枝枝也加点菜啊?】
我幽怨的望了一眼我妈,但凡昨晚告诉我今天相亲的是南枝。
我就会提前做好妆发造型。
偏偏不说,让我好狼狈,丢了那么大的脸。
南枝从我下楼后,脸上表情一直淡淡的,她看起来不像自愿的。
意识到这个,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但很快,我就将这些抛之脑后
忘了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机会来临时就要抓住,此刻不就是机会吗?
【南枝,喝汤。】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决定从此刻好好把握这天赐良机,我舀了碗汤给她。
【谢谢,你吃你的,我自己来。】她用手挡了回来,汤有点烫,溅到了我的手上
【抱歉江暮】她连忙对我说对不起,并拿出纸巾给我擦手
【看看这两个孩子,还挺配!】我妈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南枝被这么一调侃,面色不虞。
饭后南枝就因为有事提前走了,我要开车送她,也被她严词拒绝了。
她说她不喜欢我,对我没有哪方面的意思。
可是我喜欢她啊,但我不好意思告诉她,她不喜欢我,那我对她的喜欢就成了困扰。
【嗯,我知道了,这次确实太尴尬了,但我们应该还是同学朋友吧?】我佯装不在意的问到
南枝点了点头,回了我一个微笑。
我心里很酸,我从来没有如此渴望相亲成功过,可是还是失败了。
【南枝这样的你都不喜欢,你是不是想上天啊?你以为你是吴彦祖,江暮你是不是就想气死我和你爸?】得知我依然不满意这次相亲,我妈大发雷霆
我爸在一旁抽着烟,烟雾背后的脸讳莫如深
【江暮,你真的不喜欢南枝?
默不作声的老爸发出灵魂提问
我有些无力解释,闷声闷气到【我就是不想现在结婚】
人家不喜欢我,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老天啊,为什么让我受这样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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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3-10 12:30:14  更:2024-03-10 12:3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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