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天地] 暗恋一个人最苦涩的感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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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天地]暗恋一个人最苦涩的感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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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一个人最苦涩的感觉是什么

上一秒觉得有希望，下一秒觉得自己想多了。一直重复。

最近突然觉得，暗恋一个人最苦涩的事是只能憎恨自己。
以下是原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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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知道他喜欢的是菠萝而不是你那一车的苹果，而你却还得把苹果钱给付了，然后看他吃别人的那车草莓。

暗恋是场自我感动式的游戏。
明明从未拥有过你，却在心里失去过你千千万万次。

和上司表白后，他拒绝了。
我悲痛欲绝，提出涨薪，他同意了。
我以为我的恋爱就此终止。
打算换个对象追求。
上司急了。
「禁止办公室恋爱。」
「除非是和我。」
1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面前的梁彦瑾眉眼冷淡，修若梅骨的手捏着文件。
低头看着文件，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我。
刚刚给上司告白的我瞬间变成小丑。
我愣了下，脑子飞速运转想说些什么。
「嗯？你还不走吗。」梁彦瑾合上文件抬起头。
如月般皎皎的面容有几分诧异，语气平静。
「我……」
快说点什么来解决这种尴尬的场面啊！
我脑海中飞速运转。
突然，脑袋里转动的齿轮猛然停住。
「那个……那梁总你能给我涨薪吗？」
草草草草草你在说什么呀？
陈桃你这个纯正艾斯比。
话一出口，我觉得我完了。
会不会现场被辞退，然后拿个赔付回家。
当然这样好像也挺好。
但是我这么多年的暗恋在今天终止了。
我的眼眶发红，鼻头一酸。
刚打算道歉然后像个懦夫一样逃出领导办公室。
只看到对面的梁彦瑾薄唇一抿，窗外的阳光映着他的眼角眉梢。
他眉头轻轻一挑，随后轻轻点头。
「好，我会给人力资源部发消息的。」
啊？
我愣住了。
我向上司告白被拒绝了，老板答应给我涨薪了。
梁彦瑾打开面前的笔记本，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几下后。
「我看到你的绩效考核不错，涨薪百分之五十可以吗？」
啊？
「这个月就开始执行吧，我给会计说一下。」
我失魂落魄地拿着高出同行百分之五十的工资走出办公室。
暗恋终结的感觉让我的心里又酸又胀。
但是……
我的嘴角比 AK 还难压。
我涨薪成功了耶！
梁彦瑾真是我男神！
果然，我没有喜欢错人！
2
其实被拒绝也很好理解对吧哈哈。
毕竟对方是天之骄子嘛哈哈。
回家后，我想了想打开了微信给梁彦瑾发消息。
「梁总，其实今天怎么说呢，就是大冒险输了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对方没回复。
过了十分钟后，我又重新措辞。
「梁总，真是太感谢您给我涨薪了，其实我说我喜欢你，就是逗你的。咱俩认识这么久了，要喜欢早就喜欢了。」
「这是我们家乡这边的习俗，今天要故意说假话逗别人。」
过了二十分钟，对方依旧没回复。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尴尬到要抠出三室一厅。
「哈哈哈哈哈哈梁总，我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你身体好，公司发展得才会越来越好。」
妈的，我好想死。
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晚上八点。
神经病啊这个点睡觉！
但是梁彦瑾依然没回复我。
我大概是能理解他的意思。
不喜欢我，就一点希望都不给我。
哈哈哈哈，多么体贴的男人啊。
没事，还有冰冷的钱财安慰我。
该死，可是为什么。
我的眼睛还是尿尿了。
我还是有点期待，梁彦瑾能回我消息。
可我就这样等了一个晚上。
等成了黑眼圈。
对方的头像都未在我朋友圈里亮起。
他应该不是没看到消息。
九点的时候，他还在群里布置第二天的工作。
只是——
他不想回我罢了。
3
其实我暗恋梁彦瑾很久了。
梁彦瑾是我的学长。
我们曾一同就读于一所大学。
他是经管学院，我是计算机学院。
大学的他就已经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家境优渥，清俊萧疏。
很多人都喜欢他，但是他从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告白。
那个时候的我是小镇做题家，凭借分数考进来选择了最挣钱的专业。
但第一台电脑都需要我去兼职赚钱买。
我妈是卖鸡蛋灌饼供我出来的，我就在学校旁边的街里摆摊卖鸡蛋灌饼。
因为做得还不错，同行嫉妒我。
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把我摊子砸了。
其中有个同行还威胁我：
「小姑娘别不识好歹，你明天再出摊你试试看嘛。」
我被那同行猛地一推，跌倒在地上，我的车子也被他们推倒在地上。
鸡蛋和锅碗瓢盆砸了一地。我狼狈又无助地护住车子。
周边围着一群人看热闹，有想替我说两句的。
那壮汉就污蔑我说：
「这是个小三，骗了我哥钱的，大家别同情。」
周围人又议论纷纷，怕惹事，也不知真假。
就没人来帮我。
那个时候，梁彦瑾就如同一把凛冽的剑斩开黑暗出现在我面前。
他穿着一身运动服，背着羽毛球拍，似乎是刚运动完。
踏着晨光走到男人和我的中间。
声音冷淡：「这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是你口中的小三，请你不要污蔑别人。」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赶来。」
梁彦瑾转头问我：「同学，你站得起来吗？」
只是一句话，却让刚才一直忍着没哭的我——
眼泪夺眶而出。
警察来了后，梁彦瑾跟随我一起去了警察局，他口齿清晰地解释了事情缘由，那几个恶霸被拘留了。
因为我挨了一个巴掌，又被推倒了。
梁彦瑾为我争取到了一万块钱的赔偿金。
走出警察局的时候，我连声道谢。
他声音平静：
「没关系的，我认识你，你参加过全国电子发明技术比赛获得过三等奖，你目前的研究领域和我家族的产业有些关联，我对你印象才深刻了些。」
「那几个人以后不会欺负你，你很厉害，勤工俭学。」
只是几句夸奖，让我瞬间脸红了。
我刚要谦虚一下，梁彦瑾的手机铃声却响起。
他说了声抱歉，连忙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孩娇俏的声音。
「喂，梁彦瑾，你干吗去了！」
「还不赶紧回家，我来你家蹭饭了，阿姨让我叫你赶紧回家！」
我亲眼看到，他冰冷的眉眼一点点柔和下来。
简直就像是夜色中缓缓开放的昙花。
4
我以为那个女孩是梁彦瑾的女朋友。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孩叫沈静薇，是梁彦瑾的发小。
我在微博里见过她，家境同样富裕，谈着很多男朋友。
有小明星，有网红，还有一些不认识人。
都是帅哥。
但是唯独没有梁彦瑾。
我看过沈静薇和梁彦瑾的合照。
配字是：「我最好最好的哥哥！」
也许他们只是朋友。
我天真地这样认为。
后来才发现，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梁彦瑾喜欢她，她喜欢玩。
梁彦瑾只能默默陪伴。
后来梁彦瑾邀请我加入他大学就开始创设的工作室，让我帮忙做一些项目，给我钱。
我很感谢梁彦瑾，他在某种程度上帮我解决了大学的生活费。
在梁彦瑾工作室工作的第三个月，他得知我买的是一台二手电脑后。
他送给了我一台新电脑。
「这样效率更高。」
就好像一颗烧得通红的栗子瞬间爆裂，露出软糯甜口的果实。
一种名为喜欢的情绪从我的心口迅速蔓延。
我克制着这种感情，我把这种感情认为是有罪的，是不应该的。
直到大四的时候，沈静薇意外怀孕，和另一个富二代订婚后一同出国留学。
我一直想，我是不是可以，可以暗恋梁彦瑾了。
但是我还是坚持住了。
我只是默默暗恋他，不敢打扰那个心里正在经历潮湿雨季的他。
我与梁彦瑾在同一家公司共事三年后。
我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感情。
我告白了。
然后被拒了哈哈。
5
因为太尴尬了。
我有点想躲着梁彦瑾。
梁彦瑾克制自律，每天都是来公司最早的人。
我知道，要避开他，我就晚去会。
结果，那天，他也晚来了。
我刚上电梯，打算关门赶紧上楼的时候。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挡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
我抬起头，梁彦瑾身穿黑色西服，表情冷淡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此时只有我和他。
空气似乎都紧张起来。
我尴尬得想抠脚趾，赶紧转身背对电梯门。
就像是面壁思过的小学生。
我对着电梯壁疯狂刷手机玩肥鹅健身馆。
在合成游戏中逐渐消除尴尬。
直到我听到他清冷的声音：
「你的楼层到了。」
「是。」
我猛然惊醒，慌慌张张几乎是扑出电梯。
我快几步走出电梯，还是忍不住回头了。
电梯门已经即将合上，但是我清楚地看到。
他的唇角扬起了幅度。
6
从小到大的义务教育告诉我，只要努力就会成功。
我想努力一把。
因为真的太喜欢了。
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当替补，至少要努力一次，看有没有上场的机会。
我想像孔雀开屏一样把我所有的优点展示给他，我想告诉他和我在一起后他可以得到价值。
如果真的我付出了所有努力，对方依然不动心，那我也不会后悔。
如何在追求他的过程中也不打扰到他，我开始仔细思索。
首先第一步，就是要努力地工作，创造自己在公司的价值。
因为梁彦瑾现在带我们开发一个项目，所以我决定以此开始努力。
我把上班去厕所的时间缩减了。
也不再与其他同事说领导八卦摸鱼聊天。
每天就是埋头敲代码。
我的反常行为很快被我工位旁边的同事沈曜发现了。
沈曜是个常驻摸鱼选手，对于我的奋斗逼行为，他非常不满。
沈曜染着夸张的棕发，他还是天然卷，凑过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卷毛小狗。
「卷毛小狗」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八卦朋友。
他似乎知道全公司的八卦，可能数据库出身的就是这样。
沈曜看着我噼里啪啦在那里敲代码，他捏住薯片袋痛心疾首。
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满是悲痛。
「你家里是出什么变故了吗？缺钱我可以给你，你现在每天都在当资本家的狗！」
我无视他。
据说沈曜家里有点背景，他在这里养老，但是我不行。
更何况，我还想靠努力刷沈彦瑾好感度呢。
我随手从抽屉里抽出一个蛋白棒递给他：
「吃去吧，我再忙一会儿。」
沈曜握着蛋白棒，后退一步惊讶。
「陈桃疯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同事拍了拍沈曜的肩膀说：
「让开一点，我要去带薪拉屎了。」
「还好其他人是正常的。」
沈曜拍了拍胸口。
卷毛小狗凑到我的旁边，我不理他，他更加来劲。
「你知道咱们公司前台的故事吗？」
「不想听，我在敲代码。」我冷淡道。
「那你知道二楼的张策划被人寄刀片了吗？」小狗喋喋不休。
「闭嘴！」
「那你知道咱们公司老总梁彦瑾的秘密吗？」
我竖起了耳朵。
「我怀疑他喜欢男的。」耳边是吸引到我注意力的小狗欢呼雀跃的声音。
「滚。」
7
除了努力工作展示自己的价值以外。
我还决定去提升一下我自己，就像是孔雀要疯狂在梁彦瑾面前开屏。
我摘掉了大框的眼镜，戴上了隐形眼镜。
把卫衣卫裤换成了修身的西装裙。
我穿了这身去公司的时候，沈曜一口奶茶直接喷了出来。
一颗珍珠划过天际吧唧粘在了我胸前的领带上。
我皱眉头，沈曜连忙迈着长腿跑过来，伸出手从我的领带上拈走珍珠。
「抱歉抱歉，陈桃。」
「哼！」我高冷一笑，还记得自己今天的美貌，冷漠地回到工位上。
我紧张地期待着今天中午的例会，梁彦瑾肯定能看到今天漂漂亮亮可可爱爱的我了。
我对自己还算有点点自信，毕竟我平时只是懒得打扮。
我今天背挺得板直。
沈曜坐在我旁边，他穿着橘色的卫衣，上面还有最近很火的动漫人物。
他有些不自在起来，凑过来扭捏地问我：
「你今天太正式了，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了。」
「我就不能打扮一下吗？」我白了沈曜一眼。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打扮一下挺好看的。」他咧开嘴，扬起开朗的笑容，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沈曜都这么夸我，那梁彦瑾会看到吧。
公司例会的时候，梁彦瑾却一眼都没有看向我。他始终注视着其他的下属，声音清冷讲解着 PPT。
我有些失落。
他怎么可以一眼都没看到我呢。
今天公司好多人都注意到我了，他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到。
下班我依然是最后一个走的。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了里面穿着西装高挑的身影。
梁彦瑾面如雪月，冷冷地站在我面前，我一时犹豫要不要进电梯。
「负二还是一楼？」里面的男人已经问出了声，作势要替我按楼层了。
「一楼。」我赶紧进了电梯。
又是两个人独处的时间，我脸颊红红的，想要说些什么又不敢说。
空气在这瞬间有些凝滞。
「明天好像有雨。」男人清冷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收到。」卑微打工人下意识回复。
「我的意思是——」
「明天记得要多穿一点。」
我下意识地抬头，在对面清澈如静湖的眼眸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晕乎乎的我。
我晕乎乎地回家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好像砰砰打了好多枪，枪口冒出一团团玫瑰花。
他是在关心我吧？
第二天，果然下雨了，我穿上了卫衣卫裤。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在我身边的工位上。
沈曜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正襟危坐在位置上，看见我来了后，扭头冲我乐。
8
喜欢一个人就是容易自作多情。
对方一点点示好，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就因为梁彦瑾关心我了，我觉得我又行了。
我知道梁彦瑾每天早上都会喝一杯无糖冰美式，然后再开始工作。
每天早上，我都会给梁彦瑾带一杯冰美式放在他的桌子上。
冰美式的底部压着我给他的便签。
「早安 O(∩_∩)O」
对不起我真的是小学鸡，这么多年单身真的不知道怎么追求男生。
我偷偷观察着，梁彦瑾好像喝了冰美式！
他喝了。
他喝了等于他对我有一点点好感，等于他后面会喜欢上我，等于我们俩的孩子要去哪里上学。
家人们，我又胸有成竹了。
我捧着脸在工位上嘿嘿傻笑。
「行了，就是穿得正式了一点，也没必要如此花痴吧，哥承认哥有点帅。」卷毛沈曜穿着黑色的西装，脸颊颇红，手搭在椅背摆出自以为帅气的姿势。
我看了他一眼后敷衍道：「1。」
「我感觉我风韵犹存，你说呢？」沈曜露出小虎牙笑道。
「1111111。」
突然间，办公室安静了下来。
我抬起头，果然是领导来视察工作了。
我的目光也全部聚焦到了梁彦瑾的身上。
他长身玉立，修长的手握住咖啡，手指的关节微微泛红。怎么看都觉得好帅。
有人说，你迷恋的那个人身上一定有你缺少的部分。我果然喜欢冰冷熟男，可能因为我是小学鸡……
我看梁彦瑾，他的眼神倏地直直向我看来。我一个躲闪不成，正与他四目相对。
他露出了一个很小的但是很温柔的笑容。
就好像是被冰泉浸过的一把剑，剑尖上突然落了一瓣小小的桃花。
我的脸瞬间就红了。
我快速低下头，心里想：
他是对我笑吧？
那是不是说明……
我还有一点点希望。
这让本来不敢给他发消息的我，突然又有了信心。
当天晚上，我给他发消息：【我觉得我又有希望了，我可以追你吗？】
对方没回。
9
我追求梁彦瑾也更有动力了。
每天给梁彦瑾带早餐，骑着共享单车蹿三条街买老字号的点心。
上班努力敲代码，把自己本职工作完成得漂漂亮亮。
梁彦瑾提出什么方案我都积极响应。
办公室里开始有人说我的坏话，说我是工贼。
我怀疑坏话就是沈曜传的，毕竟他又大嘴巴又爱偷懒。
因为积极上班，导致我有些发烧，今天下班后我没有主动留下来加班就走了。
走到一半发现充电器忘记拿了，我返回办公室去拿充电器。
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声音高昂，提到了我的名字。
「陈桃今天下班走得挺早啊，又不卷了？拿几个钱啊这么卷。」
「就会向资本家献媚，这项目早完成晚完成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声音是我同事的。
我烧得有些迷糊，我站在外面不知道要不要进去了。
突然听到了里面高亢的声音。
像是小狗发怒。
「住口吧你，陈桃把自己的工作早完成了，她加班写的是你的代码，因为你磨磨蹭蹭一直不满足需求导致项目一直没办法上。」
「你还挺有理了。」
是沈曜的声音，沈曜在替我辩解。
是的，这几天我加班一直是弄同事的代码，没办法，梁彦瑾主导的项目，我想让他早点完成。
我的头越来越痛，浑身又冷，但是额头烫得出奇。
我握住了门把手，到底没往下按。
不敢进去面对他们。
我转过身坐电梯往楼下走。
发烧了确实有些迷糊，不小心电梯到了负二层的地下车库我都没注意到。
但是眼前的场景却让迷迷糊糊的我瞬间清醒。
是梁彦瑾。
他面前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裙的美貌女人，我认出了，那是沈静薇。
沈静薇容貌艳丽，气质矜贵，手里捧着一大束白色的玫瑰花。
梁彦瑾牵着一个小女孩，嘴角也挂了浅浅的微笑。
沈静薇回国了吗……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吧。
我从来没见过梁彦瑾笑得这么温柔过。
那总是冷静如渊的眸子里就像是含着澹澹春水。
我把自己的身影隐藏在黑色车子的后面，默默地看着他们。
我看到梁彦瑾把我绕了三条街给他买的精致包装的点心递给了那个小女孩。
我看到梁彦瑾把车门打开，沈静薇明媚一笑后自然地坐上了副驾。
我大抵是烧得重了点，我的脸滚烫得似乎在被火灼烧，我一只手撑在了黑车上。
这里是停车场，梁彦瑾的奔驰开得很慢，他的车要开出去要经过我。
我烧得太重了，头好痛，眼眶似乎也有泪珠打转。
模糊的视线中，那辆属于他的奔驰车缓慢地从我面前经过。
我肯定，我确信他看到了我。
他的车没有任何的犹豫，从我的面前开了出去。
就像是，从未打算在我的世界里停留一样。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车远离的影子。
内心的酸楚和浑身的滚烫交织，瞬间席卷了我全身。
我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呜咽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太没出息了。
在他漠视我离开的那一刻，我终于明明确确地知道了一件事情——
我一点希望都没有，我一直都是一个——
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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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司告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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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暗恋对于他来说是种负担，他不想捅破我们之间的关系，但又希望我留在他身边。于是，他将女友的朋友介绍给我，美其名曰「四人约会」。
等到我真的跟人家约会了，他又质问我：「你是因为我，才赌气跟他在一起的吧？」
我喜欢江辞很多年，一直稳居他好朋友的位置。
连告白的机会都没有。
他爸妈车祸去世那一年，我逃课，连夜坐火车赶回家，陪他处理丧事。
他抱着我，头埋在我的肩窝，嘶哑着声音说，我只有你了。
我不善言辞，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愚笨又直接地承诺，一辈子陪在他身边。
等一切处理完后，我想将自己藏了一整个青春的心事告诉他，他却红着眼圈求我，让我不要说出来。
那时我不懂为什么，也不敢多问。
后来在一次聚会，朋友开我和他的玩笑，他突然特别生气，我才发现，我十几年的喜欢，对他而言，早就成了负担。
他不愿意有人捅破，包括我，是想着继续和我安稳度日，和平相处。
做他口中的好朋友。
那天，我笑着否认，我说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江辞，江辞太花心了，不适合做男朋友。
说完之后，我亲眼看到他松了一口气。
花心这话，半真半假。他是谈过很多场恋爱，但我知道，他从没有真的喜欢过一个人，他只是懒得去拒绝。
他最近交的女朋友，好像有点不一样。他竟然很正式地告诉我，见一见我的女朋友，她对你很好奇。
喜欢他的女人哪个对我不好奇，毕竟我是他最好的异性朋友，可他从来没有安排过见面。
他总说那些人都是过客，没必要走进他的圈子，认识他的朋友。
那如今这个人为什么可以呢？
到了约定地点，我深呼吸了三次，才推开包厢门。
里面坐了三个人，两男一女。
江辞对我挑了挑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坐在他身侧，穿着白色长裙，卷发披散在身后的女孩，飞快站起身，笑得甜美，她对我招手：「安安姐，我是林沫。」
我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淡笑着回应：「你好。」
林沫指了指旁边另一个男生，「这是方湛，我最好的朋友。」
听到这个身份，我来了点兴趣，认真地看向他，这个男孩很清秀，不同于江辞，他很阳光，唇角的笑容腼腆真挚。
礼貌打过招呼，我坐到他旁边的空位。
江辞终于舍得开口了，他手肘放在桌面上，身子往我这边探了探，「安安，你还没谈过恋爱吧。」
不是问句，而且陈述一件事实的语气。
酸涩和苦闷充斥在胸口，我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坦然地当着他女朋友面讨论这个问题，让我有些窘迫难堪，他明明知道，这些年，我喜欢他喜欢到不愿意同任何人将就。
「真的吗？安安姐，方湛也一直单身。」林沫学着江辞，双肘撑在桌面上，一双杏眼波光粼粼，清澈明亮，里面隐隐含着期待、紧张、防备……
我明白她的情绪，谁希望自己男朋友身边有一个红颜知己呢。
我握着杯子，佯装淡定地喝了口柠檬水，笑了笑，看向我身侧的男孩，「是吗？好巧啊。」
他下意识朝林沫那边看了一眼，反应过来后，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我太清楚这丝苦涩代表了什么，当江辞向别人介绍我是他好朋友的时候，我眼底也出现过。
一股同病相怜的感受油然而生，我轻声问道，「你同林沫认识很多年了吧?」
他没有说话，将眼睛弯成月牙，笑着点了点头。
林沫会介意江辞有我这个女性朋友，那江辞是不是也介意林沫有方湛这个男性朋友。
我突然领悟了什么，将目光重新落回江辞，他长得真好看，牛奶肌，单眼皮微微有点肿，看着有一股颓败的阴郁，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唇色是带一点暗沉的哑光。
鼻子有些酸，我假装若无其事地端起水杯，压下心里那股怒意，抿了口水，笑道：「江辞，林沫，你们相信一见钟情吗？」
江辞和林沫的眼神不约而同地聚集在方湛身上。
我也微微侧头看向他，「我喜欢你，我可以追你吗？」
方湛唇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放在膝盖上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蜷起，似是他纠结的内心。
一阵轻快的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宁静。
是林沫的手机，她小声接通完，歉意地看着我，「对不起，安安姐，我有点事，要回去一趟，方湛，你帮我陪陪安安姐。」
江辞送她出去，包厢里只剩我和方湛。
他整个人松懈下来，一口干掉杯中的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对我说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
「你喜欢林沫，我喜欢江辞，这么有缘分，没理由不在一起啊。两对情侣一起约会，总好过一对情侣加两个电灯泡吧。而且，」我拿过菜单，认真地看着上面的菜式，但其实眼里早已蒙了水雾，什么也看不清。「林沫好像很想你放过她，不然你以为今天我们为什么会见面？」
江辞也很想我放过他。
这句话，出于不想面对，我没有说出来。
他终于承受不住我的喜欢，或者说不需要我的喜欢了。
分不清是为了赌气还是为了让他们如意，又或是期待一个人能将我从毫无头绪的现实中解救出来。
我迫切地希望方湛答应我。
大概是没预料到我的直白，方湛的耳尖到脖子都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眼里涌现出复杂的情绪。
一阵静默过后，他点了点头，「好。」
适时包厢门被人推开，江辞站在门口，表情有一瞬间错愕。
他坐到我对面，掀起唇角轻轻笑了笑，「好久没见你，好像胖了。」
高考完那年的暑假，他半夜喝酒喝多了，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他。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趴着酒桌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只能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他家走。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万籁寂静，我弯着腰，看着被月光拉长的身影，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走到他家楼下的时候，他醒了，拍着我的肩膀笑道：「小胖子就是有力气。」
我生气他这句小胖子，一整个暑假都在减肥，从一百一十五斤瘦到了一百斤。
他知道后，很嘚瑟，「我的话这么有用？那以后你要敢胖回来，就背着我跑马拉松。」
想起那段往事我苦涩一笑，挑眉问方湛，「我胖吗？」
方湛一愣，「不胖啊，我觉得刚刚好。」
江辞笑了笑，指了指菜单，「点菜吧，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我突然有点气恼他的自信，故意点了他讨厌的包菜、红烧肉，西红柿。
江辞不甚在意，他斜靠在椅背上，眼睫低垂，修长如葱的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打字，时不时露出宠溺的微笑。
一时间我有点恍惚，我这种幼稚把戏能说明什么？
宣告我的愤怒、不甘、不愿意，还是想告诉他，我真的很了解他？
不仅仅知道他爱吃什么，更知道他不喜欢吃什么。
吃完饭后，江辞便去找林沫了。
我坐在方湛的车上，听着车里舒缓的音乐，突然觉得疲惫极了。
这些年爱而不得的痛苦，在这一瞬间都爬上了心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方湛，你有多喜欢林沫？」
「我不知道。」他侧目看了我一眼，「但就一直舍不得放下她。」
眼泪顷刻间滑落。
所有得不到回应的喜欢，都是说不完的心酸。
他递给我几张纸巾，眼圈在我的感染下，也有些泛红。
接过之后，我擦干眼泪，「我没谈过恋爱，靠你了。」
「我也没谈过，但放心交给我。」他迎上我的视线，轻轻荡开一个笑容，「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你说，我们会比他们幸福吗？」我看向窗外疾驰而过的车流，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
「我和你在一起是给彼此一个机会，不是和任何一个人赌气。」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耳尖生出了淡淡艳色。
阳光照进车里，打在他的身上，有一种蓬勃的生机，连他面上薄薄一层绒毛，都在泛着温柔的光泽。
我惊讶地盯着他，久久说不出话。
2
到了小区后，方湛飞快下车，跑到副驾驶这边为我开门。
他笑得眼眉弯弯，眼神里透露着羞涩紧张。
我仰头看着他，心尖一颤，像是有一片羽毛轻轻扫过，激起一阵酥麻。
「谢谢。」我轻声道，脸上忍不住升腾起了热意。
他不好意思地别开眼，鼓起勇气再看向我时，白皙的面容已经泛起红晕，光洁的额头上还有轻薄一层汗意。
「我……会努力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男朋友的，让你第一次谈恋爱能有一个很好的体验。」
我被他这认真的模样逗笑了。
很好的体验，这不是对客户说的话吗？
晚上，江辞将我拉进一个群聊，里面有他、林沫、方湛。
群名叫「恋爱小分队」。
我觉得好笑，屏蔽了消息，没多久，林沫加我。
她的头像和她本人一样甜，每句话都会带一个萌萌的表情包和语气助词。
她想和我聊江辞，我有些抗拒，回复得很冷淡，她察觉到了，将话题引到了方湛。
她告诉我，方湛从小就是学霸，各种奖学金拿到手软，现在在一家公司负责产品开发，待遇很不错，有房有车，父母康健，有退休金。是个很适合结婚的对象，让我不要错过。
还说如果方湛欺负我，我一定要告诉她，她会帮我教训方湛。
我拿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方湛的好，可就是不想要。
江辞也是吧。
抛弃了自尊和骄傲，不辞辛苦奔赴他们的行为，既为难了他们，也难堪了自己。
手机突然一震，江辞发来消息，「你是因为我，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鼻头一酸，我飞快扔掉手机，埋进被子，久久不敢动。
脑海中不断闪现和江辞的过往。
「安安，幸好有你在。」
「安安，谢谢你陪我，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安安，只有你最懂我。」
我对他那么重要，可偏偏，他不肯填满我最大的遗憾。
手机铃声不依不饶地响，我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点了接通。
那头没人说话，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像是较劲一般，我也跟着沉默。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一分一秒都变得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江辞小声说道：「安安，对不起。」
他极少跟我道歉，就算把我惹生气了，也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等我自己把自己哄好。
今天这声对不起，我很想问问他原因。
是明明确确的拒绝，还是隐隐约约的愧疚。
喉间像堵了一大团棉花，我吞了几次口水，才成功发出声音：「江辞，没关系。」
他松了一口气，「安安，谢谢……」
我打断他，「我不等了。」
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悄然瓦解，我觉得心空荡荡的，但又觉得整个人轻盈了。
房间的光线都好像更亮了。
「安安，你什么意思？」沉默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没有回应，第一次主动挂断了他的电话。
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一个契机放弃江辞，当爱被失望打败，我就自由了。
今天，终于到了这个临界点，我没有热情再消耗下去了。
「我和你在一起是给彼此一个机会，不是和任何一个人赌气。」
突然想起方湛的话，我心念一动，拨通了他的电话。
对方接通得很快，声音清亮动人，「你好，余安安。」
余安安三个字，他念得轻缓而认真。
我打倒床头柜上和江辞的合影，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调笑的口吻，「我哪儿好？方湛。」
他愣了一瞬，轻轻笑了起来。
一种微妙的暧昧在我们之间滋生。
3
我和方湛约定，不单独见江辞，他也绝不会单独见林沫，认认真真地谈好这场恋爱。
第二天一早，我刚下楼，就看到了他。
晨曦明媚，他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站在那儿，宽肩窄腰，腿长而笔直，挺拔如一棵小白杨。
不同于昨日的休闲风格，今日的他，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沉稳。衬衣扣子扣得一丝不苟，衬得修长脖颈上喉结的线条格外漂亮。再近一点看，那块冷白的皮肤旁还有颗褐色小痣。
「余安安，早上好。」他徐徐绽放出一个笑容，蓬松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来送你上班。」
我没想到他会认真到这种程度。每天早上绕路到我家楼下，送我上班，车里放着丰盛的早餐，晚上又带着甜品去公司接我下班。
如此几天后，我有点不好意思，对他说道：「你不用这么辛苦，我可以下班去找你。」
他垂下眼睫，笑得有点腼腆，「我不觉得辛苦，别人谈恋爱也是这样的，我上网查过。」
对待我的事，他好像总是一副兴致盎然，精力充沛的模样，半点不耐烦都没有。
还会在相处过程中默默记下我的小习惯。
我曾亲眼看到，他在手机备忘录上写着：余安安喝奶茶喜欢五分甜，不喜欢珍珠。
听林沫说，方湛还主动去问江辞我有什么爱好。但江辞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难道都是他在网上查的恋爱攻略吗？
隐隐有些失望，但转瞬我又明朗，就算是恋爱套路，那也是夹杂了他的诚意和精力。
我在他给予的种种细节中沦陷，甚至还生出了几分单身时看不起的矫揉造作，好几次鬼使神差地对着他撒娇。
事后回忆起，都忍不住老脸一红。
第一次牵手，是我主动的。准确一点说，是我的手，先动的手。
指尖刚触碰到他的手背，他就飞快握住了我，一点反悔的机会都不给我留。
自那一次后，一发不可收拾，和方湛同行，他几乎就没松开过我。
晚上看完电影回来，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一个人，黑衣黑裤，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单薄的身影看着有种莫名熟悉感。
「怎么了？」方湛顺着我的视线看去。
「没事。」我摇了摇头，仰头对他笑道：「今天又是开心的一天，谢谢。」
他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将包递给我，「女朋友开心我就开心。」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方湛已经会说一些委婉的情话，但说话时还是耳尖艳红，眼神看上去天真又纯情。
让我忍不住生出逗弄的小心思。
「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我捏着嗓子，故作羞涩地说道。
果不其然，他耳尖的红飞快蔓延到了脸上。
我得逞地笑出了声，下一瞬，额头一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蜻蜓点水般落在上面，一触即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万籁俱寂，世界只剩下我咚咚作响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方湛磁性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道：「下次，我一定上去。」
我呆滞地将目光从他凌厉的喉结移到他的脸上，他的眼睛很好看，双眼皮，眼头内敛，眼尾舒展，瞳仁是琥珀色，和他头发颜色很像，里面倒映着我红红的脸。
「好。」
说完之后，我撒腿就跑，再不敢多看他一眼。
晚上，我好不容易从激动中平息，江辞给我发来消息。
「你很久都没跟我说话了，还在生气？」
有一瞬间的惊讶，紧接着又是一种释然。
原来，我也可以忽视他，原来，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有时间聚聚吧。」他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问问方湛。」我回道。
消息发过去之后，那边就再没回过我。
我也没在意，专心和方湛天南地北地说着废话。
等想起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点开江辞朋友圈，看到他有一个最新动态，三分钟前发出的，是他和林沫脸贴脸的亲密照片，没有配文。
照片中，他静静凝视着镜头，唇角微微下弯，这细微表情代表他有心事。
倒是林沫，眼角眉梢都写着甜蜜。
没有预想的那么难过，只是觉得可惜。
对于江辞，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开心一点。
前一秒给江辞点完赞，后一秒方湛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暖黄色的灯光，影影绰绰洒在他的眉眼，让他看上去有种含蓄的性感。
「余安安，我陪你说会儿话。」他语调温和，眼神专注。
我静静看着他，心里某个地方，泛开一片熨帖的热意。
「我不难过，谢谢你。」
好像认识以来，我和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
他总是无时无刻照顾我，包括我的小情绪，让我觉得很暖心。
「你呢，需要我给你讲讲笑话，逗逗你吗？」我问道。
他一怔，蹙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看到她幸福，我挺开心的。」
4
这几天回家，我都能在家附近看到那个戴着鸭舌帽的人。
身影太熟悉，每次我想走过去看清楚，他却不给机会，转身走了。
内心猛地生出一个念头，我浑身血液都像凝固了一般，指尖一片冰凉。
我决定晚上去弄清楚真相。
可临到下班，一个学生泪流满面地冲进我的办公室，非要请我吃饭。
他是我资助的高考复读生，也是我补习班的学生。
推辞半天都没办法拒绝，加上办公室其他老师的怂恿，我只好答应。
「那地点我选。」我递给他一包纸巾，无奈地笑道。
去之前告诉方湛不用接我，晚上要陪朋友吃饭。
大排档上，学生告诉我，高考成绩出来了，他成功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学校，我一时高兴，就忘了自己酒量不好，跟他多喝了几杯。
摇摇晃晃站不稳时，学生担忧地说：「余老师，让你男朋友来接你吧。」
男朋友这三个字落在我心尖，动听极了，还有丝丝缕缕的甜味儿。
我捂着脸，笑出声，「对哦，我有男朋友，哈哈……」
拨通方湛的电话，那边传来清冽悦耳的声音，「余安安，你结束了吗？我来接你。」
他喊我名字的时候，语调轻快，尾音亲昵，莫名有种勾人的感觉。
我情不自禁软着声音撒娇：「我想你了。」
他兴许是愣住了，没有回话。
借着酒意我继续说道：「方湛，你快来，我好想见你。」
「好，你给我地址，我马上来。」他声音里含了一层笑意。
挂断电话，我将定位发给方湛，再一抬头，看到对面的学生羞红了一张脸。
「老师，我好像对你有点误解，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很理智的那种人。」
我醉眼蒙眬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这些年，我理智的面具淬炼于江辞给我的无数失望与希望之间，而如今，有一个人陪着我，我想勇敢一点，卸下防备。
「在爱人面前，不用理智。」我想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一说出口，却声音发颤，眼里蒙了一层雾气。
方湛到的时候，我大脑在酒精的刺激下，异常兴奋。
残存的理智告诉我，今天的我，放肆一点也没关系。
有酒精当借口。
我冲上前搂住他的腰，贴在他胸口，仰着头，看着他流畅的下颚，傻笑出声：「方湛，我醉了。」
醉了，但又没完全醉。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我，「怎么喝这么多？」
学生走上前，礼貌向方湛打招呼：「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就拉着老师多喝了两杯。这次我能考上心仪的学校，全靠老师一直资助我，还利用自己下班时间帮我补习。」
方湛看我的目光亮了一瞬，神情中多了几分欣赏，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像哄孩子一般宠溺：「余安安，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扶着我上车，俯身为我系安全带时，距离太近，呼吸声清晰可闻，我盯着他放大的五官，紧张得直吞口水，脸颊发烫。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动作特别缓慢，扣好后，还侧过头，凝视了我几秒，喉结轻颤。
一种如有若无的渴望，似猫一样挠着我的心。
「难受吗？」启动车子后，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难受。
我捏紧胸前的安全带，努力给自己壮胆，在一个等红灯的当口，我飞快凑过去，在方湛脸上亲了一下。
「那天你亲我额头，现在我们扯平了。」
既然是试着谈恋爱，我自然不能吃亏，要还回来。
他呼吸顿了一瞬，白皙的脸颊腾起两片红晕，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逐渐收紧，他没看我，背脊绷得笔直。
空气安静了下来，我慌张别开眼看向车外，拿不准他的情绪。
也担心自己刚才的行为破坏了他对我的印象。
到底还是怂了。
直到下车，他都没有说话。
我踌躇不定，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尴尬气氛。
他突然扶住我的肩膀，眸色认真地盯着我，「余安安，我可以跟你一起上楼吗？」
在我愕然的目光中，他又靠近了我一点，「你喝多了，我想照顾你。」
感受到他呼吸之间的灼热，我脸一红，飞快点了点头。
上楼之前，我又看到了那个戴鸭舌帽的人，这次他没有躲避我的目光，而是大步朝我走来，隐隐散发着怒气。
「安安，你这是要带他回家？」他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帽檐在眼睑处投射出的阴影，让他的眼眸看上去格外深沉阴郁，「你还喝酒了？」
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酒醒了一大半。这个人竟然真的是江辞。
他一直出现在我家楼下，远远看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
方湛注意到我的反常，默默靠近我，握着我的手收紧了几分。
我稳了稳心绪，翘起唇角，笑道：「怎么了？我还不能带自己男朋友回家了吗？」
江辞伸出手想拉我，方湛侧过身挡住了。
站在方湛背后，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平静而笃定的声音：「江辞，余安安不喜欢你这样。」
我抱住方湛的腰，从后面探出头，「江辞，我和方湛在一起，不是你期盼的吗？你放心，我会一直一直跟他在一起，林沫永远是你的。」
江辞愣怔了片刻，眼眸里腾起两束火焰，他咬着后槽牙，低斥道：「谁要你和他在一起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没有再说话，牵动唇角嘲讽地笑了笑，转过身，步履匆忙地离去。
落日余晖里，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我看了许久，才稳住心头那细细密密的酸楚。
方湛安静地陪着我，没有说话，他在等我选择。
正当我平复好心情，准备带他上楼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林沫。
他当着我的面接通，没说两句，就焦急地挂了电话。
「余安安，对不起，今天不能照顾你，林沫出了点事。」
我疲倦地笑了笑，「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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