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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天地]有没有男主很好哄,女主勾勾手就上头了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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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男主很好哄,女主勾勾手就上头了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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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脑洞故事
现言
小说甜文
有没有男主很好哄,女主勾勾手就上头了的那种?
贺舒衍和兄弟说我是他见过最会钓的女人。
兄弟不解。
贺舒衍低头,呷一口酒。
「等她来了你就知道了。」
我左脚踏进包间——穿着最普通的小白裙披着长发。
仅仅是呼吸了一下。
贺舒衍轻呵:「手段了得。」
兄弟:「?」
1
我还不认识贺舒衍的时候,是在包间看见他的。
坐在沙发一隅,挺鼻薄唇,气质凛然。
穿着我不认识的 logo 的衣服,腕上那块表,闪得人眼睛生疼。
好友林沫悄悄凑到我耳边。
「新认识的公子哥带来的,说是朋友。」
林沫的新欢是个小公子。
小公子带来的,那必然也非富即贵。
我谨慎地点点头。
不再看他。
2
没想到,第二次的面很快见上了。
林沫和公子哥吵架了。
我被她拉到包间沙发上,林沫气呼呼的,喋喋不休地和我说对方的坏。
她说他根本不爱她,是她见过最不行的男人。
公子哥的电话放在桌上还开着免提。
完全在当面开大。
我默默地为公子哥祈祷。
不过五分钟,包间门就被人撞开了。
公子哥通红着眼睛。
让林沫再相信他一次,这次肯定行。
公子哥身后不疾不徐跟进来的,就是贺舒衍。
林沫两人没生气两分钟又黏在了一块。
和好后,她伸腿踹了一脚公子哥。
「起开,我要送渺渺回家。」
她的男友迅速把贺舒衍推到我面前。
「这儿,我特地喊的专职司机,包安全到家的,放心沫沫。」
我瞅了一眼贺舒衍。
他没什么表情。
看上去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而且,今天换了块似乎更闪的表。
「其实,」我抿唇,抬眸瞄一眼贺舒衍,弱弱举手,「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家的。」
「那怎么行!」
林沫和公子哥异口同声。
我迷迷糊糊坐在了贺舒衍的副驾上。
不知道什么车。
看着贵贵的。
贺舒衍连歌都不放,一路无言。
我悄悄往更右边挪了一点。
不过下车前,我们终于交流了一次。
「那个,这个门……我不会开。」
我有点尴尬。
上车时是贺舒衍给我开的门。
我努力笑了一下,又觉得不妥,立刻把嘴唇抿回去老实了。
贺舒衍转头,微微停顿,侧身过来,伸手。
「这样。」
他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
离得近了,依旧分不清是什么牌子的香水,感觉也贵贵的。
我飞速逃离现场。
3
我和贺舒衍,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见了三四五六七八次面。
认识的时间线也在拉长。
时间久到看见他,我会点头打个招呼表示礼貌。
我想我们是最准时的人了。
每次包间总能不多不少地早到两个人,一个我,一个他。
离开最晚的也总不多不少两个人,还是我,还是他。
贺舒衍和我保持着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关系。
员工发来消息,要我回去看一眼新到的花。
我有点紧张:「那个,今天,到这个地址吧。」
我把手机上的位置给贺舒衍看。
一间困在高楼琼宇之间的小花店。
贺舒衍应了一声。
我偷偷松了口气。
不好说话的人发出一点声音都很可怕。
他送我去花店,我下车刚要谢谢他,却听他问。
「几点回去?」
「啊?」
「几点?」
我犹豫:「九点?」
贺舒衍得到回答后扬长而去。
又在九点零一分准时到达花店门前。
那辆车停在这逼仄的地方感觉委屈了它。
贺舒衍声音淡淡:「抱歉,多开了一分钟会。」
我挠挠头。
上了贺舒衍的副驾。
虽然我是林沫的朋友,但做到这个份上,他人未免也太为兄弟着想了。
贺舒衍的车没有让人头晕的味道。
和他身上的清香一样好闻。
我攥着顺手拿的两把郁金香,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下车前递给了贺舒衍。
他挑眉。
「给你的。」
「谢谢。」
贺舒衍的手也很好看。
表又换了一只。
靠。
万恶的资本家。
4
林沫知道了这事,有点意外。
「贺舒衍?」
她犹犹豫豫,「你等等,我问问秦屿。」
秦屿就是那个公子哥。
林沫的消息来得很快。
「渺渺,放心坐吧,贺舒衍的公司刚好顺你那条路。」
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还好,不是专门送,不然我得吓死。
恰好店外传来一声按喇叭的声音。
我和员工交代事情,顺便告别。
他打趣笑笑:「老板,我见这车好几次了,是对象吧?老板公?」
我头摇成拨浪鼓。
惊恐地示意他谨言慎行。
贺舒衍已经进店了。
员工友好地给了个善意地表示他懂的眼神,并自觉走到里面。
那边,贺舒衍甚是自来熟地在看花。
「要一束这个。」
他指着一筒很漂亮的花,我新进的贵货。
员工高兴地溜出来给他包。
俩人五分钟完成一桩交易。
我在旁边目瞪口呆。
这就是拆那速度。
贺舒衍把花放在后座,我下车时,他说:「等等。」
我:「嗯?」
「你的花。」
「那是你的花呀。」
「现在是你的了。」
我迟钝地反应过来。
他是给我送花。
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贺舒衍轻描淡写:「还你上次的郁金香。」
他回礼重视到这个程度吗?
上次的郁金香只是顺手,员工挑出来的品相不好的,我没舍得丢,蔫巴了都。
贺舒衍还是把花放我怀里了。
「明天我有个会要开,可能晚点到。」
「啊,哦哦。」
我脚趾抠地,抱着花有点不知所措。
偷偷抬眼看他,一不小心对视了个正着。
我眨眨眼:「那,再见?」
「嗯,」贺舒衍唇角微弯,「再见。」
5
第二天贺舒衍没能接到我。
我去吃饭了。
【抱歉哦,临时有人约饭。今天不用送我回家啦。】
贺舒衍那头显示正在输入中。
一会儿停了一会儿又正在输入中。
贺舒衍:【行。】
果然是超级无敌淡人,做什么都淡淡的。
朋友在对面看我,好奇:「谁呀?表情这么凝重。」
「一个朋友的对象的朋友。」
朋友拍拍脑袋。
「那真是复杂的关系。」
我想了想。
其实是很简单的关系。
和贺舒衍的聊天界面只有这两句话。
吃完饭后,朋友和我逛了商场,我们走到某家奢侈品店门前探头看了一眼,果断转身去了隔壁的小饰品店猜价格。
我回头时,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进了那家奢侈品店。
有点像贺舒衍。
朋友和我分别后,我站在路口准备打车。
身旁忽地站了个人。
我扭头。
贺舒衍的脸一如既往地招人。
「好巧。」
他垂眸看我。
「上车吗?」
我:「……」
那确实,有点巧。
我坐在副驾驶上抱着自己的毛绒包,总觉得贺舒衍出现的时间有点太过刻意了。
林沫给我发消息。
是个定位。
她也在这座商场,秦屿陪着。
我紧绷的情绪烟消云散。
那贺舒衍出现在这里,说得通了。
忽然觉得椅背挺舒服的。
手机又叮了一声。
是之前来花店买花加上微信的年轻男大。
【云渺姐,你今天怎么不在花店呀?】
【出去了。】
男大活泼阳光。
【明天在嘛?】
【在的。】
【明天来找云渺姐~】
我回得认真。
没注意贺舒衍等红灯的间隙往这里看了一眼。
「朋友么?」
我摇摇头。
「一个小男生。」
贺舒衍没说话。
两分钟后。
「是喜欢你的小男生吗?」
他还挺八卦。
「没有吧,」我仔细想想,「他来买花的,之前来了好几次,买了不少。」
贺舒衍不动声色:「应该是买花送小女生的。」
「那确实,」我弯弯眼睛,「现在的小年轻都很浪漫。」
「你也很年轻。」
我照了下镜子。
摸摸脸,客气道:「谢谢,那你也很年轻。」
我们就这样不知所云了一通。
一直到家。
我挥挥手:「再见。」
贺舒衍打开窗,眸子在夜色里格外幽深。
「明天见。」
6
男大蹦蹦跳跳进了店。
「云渺姐!」
我感叹大学生的活力。
想当初自己还是大学生的时候,也是这样蹦蹦跳跳。
毕业两年迅速被社会压力压迫得放弃昼夜颠倒的高薪工作转而卖花去。
男大审美很好,挑的花包在一起很有层次和质感。
「是云渺姐的包花手艺好。」
他脸有点红,悄悄看我一眼。
店门忽地被打开。
「云渺。」
熟悉的声音。
和往常的贺舒衍不一样,今天的他难得穿了一身休闲服。
背头放下了,额前落了黑发,衬得整张脸柔和了不少。
我莫名觉得也很像男大。
升级版 promax 男大。
有小年轻没有的真正的上位者气质。
「你好啊哥。」
男大的银耳钉闪闪,虎牙很讨人喜欢。
面对贺舒衍,他歪头浅笑了一下,站在我身边。
贺舒衍应了一声。
「你是来云渺姐这儿买花的吗?」
男大叹息:「那哥你算是来错时间啦,今天店里不打折哦。」
贺舒衍打断了男大的话,似笑非笑:「你的花不是包好了么?」
男大愣了一下,接过我手里的花。
「快出去吧?学校里的小女朋友要等急了。」
男大:「你!」
我想起来这茬,打趣道:「可一定只送一个女孩啊,见你来好几次了。」
买的花还都是粉粉嫩嫩的。
男大皱眉:「不是,云渺姐,我……」
贺舒衍淡声:「云渺包的花确实好看,你的女朋友会喜欢的。」
男大抿唇,顶着我善意的目光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抱着花先出去了。
我摇头晃脑。
还在感慨。
真好。
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店里只剩下我和贺舒衍。
贺舒衍:「介绍介绍花吗?」
「咦,你来买花的?」
贺舒衍顿了一下,「那你觉得我应该过来做什么的?」
我瞄了一眼他的腕。
我以为他过来炫富的。
「最近有个项目结了,庆祝要用花,」贺舒衍慢慢看我一眼,「我今天就挑时间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要什么样的?」
「贵的。」
我:「?」
「最贵的,多少朵都行。」
好简单粗暴的方式。
7
贺舒衍成了我的大客户。
贺舒衍:【花到了,很好看。】
配了一张现拍的图。
我松了口气。
能做贺舒衍的生意我也想不到。
感谢好姐妹。
贺舒衍推开店门。
我在包花。
他四处看,店里没人。
「云渺。」
「嗯?」
贺舒衍把一个袋子放在我桌子旁。
看上去不起眼。
我探头看,贺舒衍表情很自然:「感谢的礼物,你的花很漂亮。」
我看了他一眼。
「只是感谢的礼物的话,也太贵重了。」
「一些礼品里顺手拿的,两千块,不贵。」
贺舒衍不习惯说谎,他瞥见我手里的花,转移话题。
「客人订的吗?」
贺舒衍熟练地走到我旁边,帮我整理。
「不是,」我头都没抬,「送人的。」
贺舒衍的动作凝滞了一瞬,而后面不改色:「送人的,包装纸颜色很嫩,送女生的?」
我抿唇,想笑,又觉得在这个场合下不太合适。
「不是,男生。」
贺舒衍不说话了。
我瞅他一眼,弯弯眼睛。
「你怎么忽然来啦?今天不是庆祝项目么?」
贺舒衍沉默了一下,刻意强调了前面两个字。
「路过,想顺便带你去吃个饭。」
我惊讶。
「那你这还挺顺路的,不过不用了,我一会儿还得出门,欸,那两支瓶子草递给我。」
贺舒衍递过来。
手指和我不小心擦过,宛如触电般迅速收了回去。
我三下五除二完成了最后的工序。
把花塞到贺舒衍怀里。
贺舒衍垂眸,眼中含着我看不清的情绪。
「地址是什么,我送过去。」
我:「……」
这对吗?
他低头看我,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还是很淡定。
「没有地址,是对方不愿意给?那看来这个人也不……」
「送你的。」
「不怎么样——什么?」
贺舒衍卡壳。
脸上的一瞬间空白不像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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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礼物
还没有人送礼物,鼓励一下作者吧
我迷上了地下街卖唱的小帅哥。
每次只听一首歌,转五块二毛钱。
次数多了,有时候不去,我也转。
他会给我私发唱歌音频。
「姐姐请查收。」
我心想,弟弟上钩了。
直到那天,我在琴行,听到三个帅哥买琴。
「你还没拿下那个五块二大姐?」
「赌约还有三天,输了要赔五万块!」
「去死。这种老女人,我勾勾手就来了。」
才知道他们拿我打赌。
后来我也打了个赌。
赌一个月之内,拿下他们三个。
1
离婚后,我有了自己的爱好,豢养小狗。
当然不是真的小狗。
是那种美貌,温顺,天真,愚蠢的小狗。
所以我把琴行搬到了音乐学院的隔壁。
准备就地捕捉一只。
人选也差不多定好了。
是我最近迷上的一个地下街卖唱的帅哥。
他白瘦腿长,坐在地上盘着腿,抱着吉他弹唱时,几乎不抬头,都能吸引很多女生围观。
第一次见面时,我扔给他一枚硬币,换他抬头。
深棕微卷,睫毛长长,声线低沉,超帅。
「这年头随身携带一块钱,姐你也是个人才了。」
他将那枚硬币捏在手里,拇指往上一动,刚好弹到了我怀里。
尴尬的是,我当天衣领较低,直接就……精准投入了。
帅哥慌忙站起来。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看了看自己,抬眼去看他:「这一块你暂时是拿不到了。」
他脸颊绯红。
我给他转账了五块二。
当晚收到微信好友申请。
他叫许迟,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朋友圈健身照发的不多,没晒过女性朋友的合照。
看起来还干净。
后来我每天下班都会特意经过地下街。
每次只听一首歌,转五块二毛钱。
许迟问我为什么是五块二。
我说因为他唱的是情歌。
「姐姐,不知道我为什么唱情歌吗?」
我知道,但我不说。
自从加了我的微信以后,他腹肌照都一天一发了。
「因为流行?」
他回了沉默。
后来次数多了,我就逐渐不去了,但是不去,我也会转钱。
五块二是我给他设置的情感锚点。
许迟给我私发唱歌音频。
「姐姐请查收。」
「好听。」
「我以为你腻了。」
「不顺路。」
「上个月还顺路。」
「这个月就不顺了。」
成年人的暧昧拉扯,无需多言。
后来有一天,我故意忘了给他转钱。
许迟等了一夜,就破大防,发脾气了。
「你就是腻了!」
他气得把我转过的钱都还给我了。
两个多月,四百来块。
真是笨蛋啊,白被我玩了这么久。
我一分钱没花。
2
苦头吃的差不多,该给点甜头了。
我给许迟准备了惊喜。
新琴行特意开在他学校附近。
为了保持姐姐的神秘感,我没和许迟聊过我的职业。
琴行老板的身份,应该会惊艳到他。
我和他说我今天会见他。
今天新琴行开业,来逛的师生很多,说不定能偶遇许迟。
我突然听到三个男生的聊天。
「你还没拿下那个五块二大姐?」
「赌约还有三天,输了要赔五万块!」
「去死。这种老女人,我勾勾手就来了。」
低沉磁性的声线,实在是好辨认。
许迟和两个男生走进店里。
三个人勾肩搭背的,应该是好兄弟,长得都挺帅的。
许迟的脸是最纯最正的,那个叫我五块二大姐的长得比较野。
剩下的那个戴眼镜,斯斯文文,像从日漫里走出来的优等生。
正所谓,物以类聚,男以帅分啊。
「当初是谁说三个月包拿下的!」
「你送我一架钢琴,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许迟扯了扯唇,朝他们晃动手机。
「看见没有啊!我一发脾气,她就要来找我!」
我倒是没想到,许迟还有这一面。
以为人家是纯情小狗,结果是蔫坏小狗。
还敢在外面打赌,三个月睡到我吗?
真是恶劣的游戏啊。
但我还……蛮喜欢这种赌约的。
我打赌,一个月,睡到他们三个。
3
他们仨看上了一架钢琴。
许迟站在钢琴边上,一手按着几个键,一手给我发消息。
「好听吗?我在逛琴行。什么时候来找我,见面我弹琴给你听。」
「马上见。」
许迟弯起唇角。
「她真的要来找我了!你们要买快买,别耽误我。」
三人莫名团结,赶紧问价。
「老板,这个多少钱?」
我亲自过去招待。
出现的那刻,他们脸色都变了。
许迟是愣住了,脸色欠佳。
那位比较野的倚靠在边上,下意识调整了站姿。
连坐着弹琴的那位,怔愣片刻,随后站了起来。
我保持温柔的微笑。
「你好,我是老板,这款琴需要介绍吗?」
我侃侃而谈,散发魅力。
许迟全程注视着我。
等我说完了,许迟心虚地张口:「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意识到了我是谁。
「刚到。不是说,见面弹琴给我听?」
我没有拆穿他。
因为游戏还要继续。
许迟在旁边弹琴。
我给两名男生送上白开水,野的叫祁贺,斯文的叫岑川。
我把纸杯递给岑川时,指尖刻意接触,趁机贴近他耳侧。
「你刚才弹得比他好听欸。」
岑川看我一眼,缩回指尖:「你……」
纸杯突兀落地,水都泼在我的裙子上。
音乐中断。
许迟时刻注意着我们,站起来看向岑川。
「你干什么啊,杯子都拿不稳?」
岑川犹豫着没说话。
我笑了笑:「没事。」
我去洗手间处理,出门时,正撞见混不吝的男生。
「我都看见了,你勾引小岑。」
我笑着看他:「我没有。」
一句话的事,哪能叫勾引啊?
祁贺双手插兜,扯了扯唇,带点痞帅。
「我本来也懒得管!但许迟和岑川都是我兄弟,你给我们兄弟搞散了怎么办?」
听起来,这三个人里,祁贺是老大,岑川是最小的,那许迟就是第二个了。
祁贺走到我面前,低头逼近:「你再勾引小岑,我就告诉许迟了。」
我抬起头看他,差点碰到他的鼻尖,尾音上扬。
「那我勾引你,你也会说出去吗?」
趁他没反应过来,我攀上他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
这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
祁贺被我猛地推到墙上,低头怔愣地看我,都忘记了要推开。
直至耳边传来岑川冷淡的声音。
「祁哥,你们在干什么?」
4
祁贺堪堪回过神来,掰开我的胳膊,唇边还残留着口红。
「你!」他气死了。
我拍了拍他的脸:「要保密哦。」
祁贺喉结微动,呼吸急促。
他的脸可真烫。
许迟很快过来了:「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祁贺脸色怪异,不敢说话。
我乖乖走到他身边,目光瞟向另一人。
「岑川过来道歉的,对吗?」
岑川抿了抿唇,轻应了一声。
但他的脸色明显不好,尤其是看向祁贺时。
——大哥不仅偷偷做坏事,还要自己给他打掩护。
许迟看了一眼祁贺:「你嘴上有口红。」
祁贺眼底慌了一瞬:「呃,我今天化妆出门的。」
许迟皱眉,没再说什么。
三人选好了钢琴,购买者是岑川。
我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
许迟和我去看了一场电影。
巨幕画面映出的光影下,他偷偷牵过我的手,掌心带着薄汗。
「你的手好软。」
我侧头去看他。
明灭不定的光里,精致的眉眼更为动人。
他真的长在我审美点上。
我凑到他耳侧,压低声音:「我想要摸腹肌。」
许迟为难地抿唇:「这是在外面。」
我兴致乏乏地收回手。
看到一半时,我去洗手间,给他发消息说有急事,就先走了。
许迟追出来时,我已经上了电梯。
回到店里时,手机一直响。
「我不让你摸,你就扔下我了?」
「你可真行!」
「我不就说了句在外面,你非要又不是不让……」
「姐姐,你能再给次机会吗?」
「……我都听你的。」
那双正在弹奏钢琴的,指节修长的手停了下来。
「你不用回他吗?」岑川睫毛修长。
我弯下腰去看他。
「不用,我更想听你弹琴。」
提一个大概率会被拒绝的要求,才有机会脱身。
我出了电影院,拨通岑川的电话,和他说之前的钢琴有瑕疵,需要更换。
「但我和许迟在吵架,也不太想见到祁贺,你能一个人来吗?」
岑川犹豫半晌:「好。」
我把他带到了琴行二楼。
这里环境静谧,更适合拉近距离。
琴声缓缓止息。
我坐到他身侧,随意按起黑白键。
「上午的事,是祁贺找我的。」
岑川起身:「这和我没关系。」
我拉住他的手腕。
「有关系。我和你说了一句话,他就说我勾引你,要告诉许迟。我担心影响到你,才和他亲了。」我放开了他,「你不信就去问祁贺。」
岑川给祁贺打了电话。
和我说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祁贺说是我主动亲他的。
祁贺还悄悄拜托他:「小岑,这件事你别和阿迟说,他对那女人正上头呢。」
「知道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寝室?许迟回来了,又在发疯。」
「我在外面家教。」
岑川挂了电话,冷冷看我。
我抿着唇,眸光幽怨。
「他肯定这么说,是他逼我亲他的。而且我夸你弹琴好听,算是勾引你吗?」
岑川定定地看我,声线无波无澜:「算。」
我怔住了。
5
岑川坐到我身侧。
修长的手指覆上我的手,轻轻按下琴键,发出单调的乐声。
「我知道你在勾引我。」
岑川侧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我。
「不只上一次,也包括现在。」
对上薄薄镜片后的阴冷眼眸,我的手心因为紧张不停出汗。
看起来越是斯文乖巧的,原来是最不应该招惹的。
我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移。
岑川微微垂眼,注意到了这一点,唇角弯出似有若无的笑。
他突然猛地扣住我的腰,把我按到他身上,低头牢牢盯着我。
「所以,你勾引我就算了,为什么亲祁贺呢?」
我心里乱成一团,脑子里都快打架了,但还是说了实话。
「我只是不想让他说出去。」
岑川平静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倾身靠得离我更近,呼吸都落在我脸上。
「你别玩许迟了,玩我吧。」他缓缓贴到我耳侧,「我比他好玩。」
岑川说的是真的,他比许迟好玩多了。
就在那台钢琴上,我被他亲得上气不接下气,手也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沉。
「嗯……」
岑川的喉咙里顺势发出引诱的声音
就像小猫咪发出呼噜声,吸引人去摸它的脑袋。
手机陡然响起。
我瞥了一眼,是许迟的电话,没有去接。
岑川看到了,伸手按断。
但许迟一直在打,后面也就都顾不上了,只记得接吻。
岑川把我抱到腿上亲,亲得沉沦,无比投入。
突然门口响起一道阴沉暴怒的声音。
「操!岑川,这就是你特么说的家教?!」
许迟一脚把门踢开。
祁贺的声音紧跟其后。
「阿迟,你冷静……我操!岑川,你下贱!」
6
岑川和我堪堪回神。
他放开我。
低头去扣自己凌乱的白衬衫。
许迟眼睛都看红了,冲过来给他一拳。
「你特么能不能要点脸!」
岑川被打得嘴角溢血,但到底没有还手。
他站定了,缓缓抬眸,盯着许迟,声音沉闷:「你和她不是男女朋友。」
许迟愣了愣。
我和他确实没有在交往。
但总感觉岑川是不对的那方啊。
「我先认识她的!我把她介绍给你认识,结果我被扔在电影院,你在这里亲上了!我靠,我今天不打死你!」
祁贺双手抱住冲动的许迟。
「阿迟,冷静!小岑是我们的好兄弟,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许迟震惊地回头看他。
「你特么说的是人话吗?这还能不小心吗!还有,哪个兄弟会亲别人的约会对象?」
祁贺一时沉默了。
还有他。
他也亲了。
我转身离开。
许迟立即推开祁贺,拉住我的手腕。
「你别走!你要去哪儿?你今天不是来看我的吗?」
我沉默半晌,摊开手心:「我去洗手,刚刚碰过……」
嗯,欲言又止。
许迟慢半拍反应过来,万分嫌恶地松开了手。
他转头盯着岑川,咬牙切齿道:「你、特、么、的!」
祁贺同步看向岑川,脸色痛苦得几近扭曲。
「小岑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发烧了?」
岑川脸色淡定:「我有我的优势。」
祁贺不懂:「这特么什么鬼优势?」
他一回头才发现,许迟在到处找棍子。
「不要脸呗!」
还真让许迟找到了一根棍子。
他高高扬起手。
我冲过去护在岑川身前。
「我说够了,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许迟和我对视片刻,放下了手里的棍子,颇为委屈地看我。
「我不给你摸,你就回来摸他,是不是?他这么随便,你还护着他?」
岑川皱眉:「你还想摸他的?」
我沉默。
祁贺退后两步,看了我一眼,默默捂好自己。
许迟又和岑川对上了。
「你还敢叫,你特么管上了?小三玩意儿!」
岑川冷冷重复:「她不是你女朋友,我们应该公平竞争。」
许迟气得都笑了。
「我拿什么和你争?我和祁贺晚来一会儿,你裤子都脱完了,我还竞争你妈……」他越说越气,捡起棍子,「我今天弄死你!」
祁贺又过来拉他。
「行了!阿迟,小岑是被这个女人骗的!我作证,上午你还在的时候,是她先勾引小岑。」
我微微眯眼看向祁贺。
——竟然敢出卖我。
那他死定了。
许迟怔愣,不可置信道:「那我还没拒绝你,你就看上他了?」
我面不改色地坐下来。
「因为我听到了。」
我和许迟对视。
「你拿我打赌,打赌三个月之内睡到我,赌金五万块。」
三人脸色都不太好。
「许迟,你的赌局,已经是输定了。」
我依旧保持微笑。
「不过我加五万块,打赌一个月,睡到你们三个。」
岑川瞬间切为冷漠脸。
许迟紧紧抿唇:「这怎么可以打赌?」
我往前弯腰,微微挑眉。
「为什么不可以?你们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只有祁贺走到许迟身边,信心满满地搭上肩膀。
「跟她赌!怕什么,我们必赢的!我还就不信了,有种来强我!」
许迟看了眼岑川,叹了口气,转头去看祁贺。
「哥,你真的行吗?」
祁贺往前倾身,和我四目相对。
他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自己下面。
「我跟你说,我要是管不住这一根,我特么直接就切了!」
许迟吓了一跳:「哥,也不用……」
我当即站起来,笑得弯了弯眼。
「很好!就这么定了!十万块,还有你这根……战利品。」
祁贺默默拉过两人,挡在他身前。
「注意保护我。」
7
他又看了看许迟和岑川。
「算了,还得我自己保护。」
我低头轻笑出声。
祁贺一手拉着许迟,一手拉着岑川,准备带两兄弟离开。
许迟甩开了他,盯着我不放,语气卑微。
「姐姐,那我们……」
祁贺满脸黑线:「不是,哥们?」
「许迟,之前我是想过和你认真交往的。但是你先拿这种事情打赌的,所以我想我不会考虑把你当成男朋友选项了。」
我的回应很真诚。
这两个月来,我为了追到许迟,花了很多心思。
先不说七十多套不重样的氛围感姐姐穿搭了。
每天上下班有车不开,地下街五百米,十厘米的高跟鞋,我走了三万多米,回家脚都疼。
而且我还为了他把新琴行选址定在这里。
结果他拿我打了个五万块的赌。
五万块,还不够我买双鞋。
许迟无比沮丧地看我,眼圈微微发红。
「姐姐,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我提出来的。」
祁贺忍无可忍,抓住他头发,一把薅走了。
「别姐了,看看哥吧。」
岑川淡淡地看我一眼,转身跟着离开了。
我拿起手机,追到门口。
「等等。我想加你的微信,可以吗?」
我静静地盯着他,心跳得不停。
我还是第一次主动要异性的微信。
岑川脸色冷淡,也不开口。
祁贺的不解很直白,语气都带着不确定。
「你那儿都给她摸,微信还不给她……微信这么私密吗?」
许迟突然从祁贺手底下钻出来,龇牙咧嘴地仇视着岑川。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回去炫耀我认识了姐姐,他非说你对我没意思,是打发要饭的,后来说着说着才打赌的。这一切都是他嫉妒我的阴谋!」
我怔愣,看向岑川。
岑川拿出手机:「可以。」
许迟差点要扑向我:「别加他!」
祁贺一把就抱住了他:「你别阴谋论了。」
等到他们三个吵吵闹闹走后,我惊讶地发现了一件事——我早就加过岑川的微信。
是在三年前。
但没有备注,没有分组,没有聊天记录。
我也完全没有印象。
我不想转移话题,就当这件事不存在,给他发了消息。
「就差一点?」
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亮起。
岑川:「嗯。」
我盯着那个毫无情绪的「嗯」字,不由得深深咬唇,胸腔里的心失控狂跳。
他真的很会。
「那我可以约你吗?」
「为了赢?」
「不耽误。」
「我给你二十万,你放过祁贺。」
「看来你觉得我会赢。」
「输了你会不开心。」
我忍不住笑了。
这话说得这么贴心,那就是要答应了?
过了好一会儿,岑川又发过来一句话。
「赢了我会不开心。」
正在敲击屏幕的指尖停滞。
我微微皱眉,他这是拒绝了?
「拒绝?」
岑川:「怎么,我看起来很好睡到吗?」
「嗯。」
我是还没见过比他看起来更随便的人。
「哦,就是先让你看看,我比他们都大。」
8
我一口水当场喷出来。
彻底沉默。
我请问,谁问你了?
who ask you?
这里有一个人在乎吗?
到底是谁在问你们三个的排名?
我默默打字:「年龄?」
岑川:「装。」
套话失败。
一通毫无营养的聊天下来,我倒是被他撩得脸红,像是做了亏心事。
明明许迟阳光可爱,岑川看着像个性冷淡,但没想到和他聊天比许迟有意思多了。
约不出来岑川,我得好好想想,一个月的时间,怎么赢下这把赌局。
先去给祁贺买一把剪刀。
再拿好剪刀,在朋友圈发个自拍:【耶】
许迟和岑川先后点赞。
我突然被许迟拉进了一个三人群里,群名是「一无是处」。
一条消息弹出来。
【自今天起,三十天为期结算,我们和老女人的赌局开始了。每天汇报,有没有做到坚守群名?】
【怎么有四个人?阿迟你拉的谁?】
岑川的头像我认得:【是那个女人。】
【许迟,你是不是有病?】
【不是你让我把所有人拉进来?】许迟也出现了。
那刚开始的就是祁贺了。
许迟紧接着发了一条:【欢迎漂亮姐姐!撒花撒花!爱心爱心!】
群里寂静了一会儿。
良久,岑川复制许迟的消息并发送。
祁贺:【来就来了吧!正面战场,让你亲眼看着你走向必输!」
我盯着群聊,皱紧眉头,犹豫片刻,才发出了第一条消息。
【你们都是处男啊?】
不应该啊,三个人都帅得很有章法……
群里突然静默。
整整十分钟,都没人说话。
我主动道歉:「对不起。」
岑川:「严格意义上,我不算。我昨天有边缘性行为。」
许迟:「我靠,如果不是你这个贱人,我已经不是了!!!」
祁贺:「难道都这个时代了,还要以处男为耻吗?经过科学研究发现,处男的寿命比非处……」
他发了一篇小作文,不知道从哪复制来的假科普。
哦,我突然悟了。
刚才十分钟,祁贺去搜索小作文了。
祁贺继续发起号召。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共同抵制坏女人!】
岑川和许迟跟着复制。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共同抵制坏女人!】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共同抵制坏女人!】
三个人整得挺慷慨激昂的。
而他们口中的坏女人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许迟给我发的。
「姐姐,我是内奸,嘻嘻。」
附带一个快乐小狗摇尾巴的表情包。
我忍不住挑眉一笑。
看来许迟是能约出来的。
9
但这场赌局能不能胜利,取决于三个人里最不愿意的那人。
除了许迟,岑川和祁贺都不乐意,尤其是祁贺,他赌上了所有,不可能答应的。
我必须打消他的戒备心。
如果我把许迟给拿下了,祁贺肯定会感到恐慌。
所以要让他感到安全。
我让工作人员拨通岑川的电话。
「您好,你订购的钢琴包装好了,我们让人送货上门?」
岑川报出地址。
「那需要现场签收,您现在在家吗?」
岑川的声音温柔而纯澈。
「我不在,但有人在,我会让他代为签收的。」
挂了电话,我拿到地址,去送钢琴。
祁贺他们没有住在学校的宿舍,而是在校外租了间大平层公寓。
我按响了门铃。
打开门的是没穿上衣,就穿了内裤的祁贺。
哇哦,身材真好。
我眼睛不由得睁大。
祁贺嘴里咬着牙刷,迷迷糊糊看到是我,骂了一句操,就把门猛地关上了!
等再开门时,他穿好上衣,套了运动裤,双手抱胸看我。
「靠,你还真敢找上门来啊?我可不像他俩,跟没见过女的似的!您请回吧!对于给您造成的寂寞难耐,我感到非常的抱歉。」
他终于说完了。
我移开半个身位,往后作出手势。
「我来送钢琴的。岑川和你说过吧?」
祁贺才看到几位等他废话等到无语的工人大哥。
他愣了愣:「说过。」
一进来视野变得开阔无比,一线江景映入眼中,装修尽显高奢。
他们有一间做过特殊隔音处理的超大音乐室,乐器真不少,吉他,小提琴,大提琴,架子鼓,还有钢琴……
「你们都有一架钢琴了,还买一架?」
「那是小岑以前的,他想再买……」他扭头看我,「关你什么事?问那么多!」
钢琴摆放好了。
祁贺把我拎出去:「走走走,出去!」
其他人都走了,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祁贺和我保持相当远的距离。
「你怎么不走?」
「岑川让我等他回来。」
我惬意地往后躺去。
祁贺的眼神高度警惕又充满疑惑:「他要你等他干吗?」
我单手撑起下巴,对他眨眨眼:「可能是哦。」
祁贺愣了愣,等他反应过来,脸上五官都扭曲起来。
「啊——小岑不是这种人!是你勾引他走上歧途!你这女人太不要脸了!」
祁贺说完真跑了。
连房门反锁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就像我真能拿他怎么样似的。
三十分钟后,我敲响祁贺的门。
他只打开一道门缝,摘下头上的耳机。
「干什么?小岑回来了?」
我笑着拿起手里的外卖:「你没吃早饭吧?」
祁贺低头看一眼,咽了咽口水。
「不饿。」
他说完就要关门,我及时握住门侧。
「别啊。你拿进去吃,我不进去就是了。」
祁贺盯着我,语气犹豫:「这么坚持,你下药了?」
我一阵无语。
他单身是有道理的。
「没下药,小米粥和虾饺。」
我回到客厅继续玩手机。
放在房门口的外卖,被一只手拉了进去。
没过多久,祁贺出来了。
「多少钱?我转你。」
我头也没抬:「不用了,就当是付给你接吻的钱。」
头顶传来祁贺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老子的初吻,就值一顿早饭?」
10
我一愣。
原来那是初吻啊,难怪那么差劲。
我抬起头看他,坦诚道:「呃,就那个体验来说,一顿早饭都不值。」
如果是岑川的吻技,我愿意买栋楼给他,真的。
祁贺愣住了,喃喃道:「那个体验不好?」
他却如遭大祸,坐到沙发上,两肘撑在膝上,指尖撑着下巴。
「你是说,那个体验不好?」
我沉默一会儿,戳了戳他的肩:「你别重复了,你没事吧?」
就那一秒的嘴碰嘴,能有个什么体验?
祁贺突然转头看我。
脸色从不可置信慢慢转为恍然大悟。
他突然发出大笑声:「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你想通过激将法,让我再亲你,你就会趁机勾引我,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被他吓了一跳,把身体往后退,不小心掉下去,坐在地上了。
「啊——」
「啧,手段频出。」
祁贺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打量我。
就在这时,大门开了。
岑川停在入门玄关处,面无表情地看向我们,薄唇不自觉抿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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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密室回来后,我被男鬼缠上了。
在他压着我亲了一口后,我终于受不了了。
去给这家密室写了测评。
「拜堂的 NPC 很敬业,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冰冰凉凉的,不知道是哪位工作人员呢?」
一抬头,卫生间镜子歪歪扭扭写着两个血红的大字:
【谢淮】。
我蒙了:「谢淮是谁?」
镜子又写:
【你老公】。
1
【你老公】。
我看着这鲜红的三个大字,陷入沉默。
一周前,我去玩了本市赫赫有名的密室。
传闻说这家密室玄而又玄。
玩过一次之后,回来就总能碰上各种奇怪的事情,必须要给它做宣传才能恢复正常。
听到这说法,我扯扯嘴角。
好蹩脚的打广告方式。
我一直以来胆子都很大,坚定地相信科学。
直到我从密室回来后。
先是回到家里,桌子上会出现一颗被削好的苹果。
又是几个月之前就断掉的发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粘好了。
最关键的是,从密室回来后的每一天晚上,我都在半梦半醒中,感觉到一股阴湿黏腻的气息。
沉重地包裹着我。
比起压,更像抱。
直到今晚,我清楚地感觉到什么东西很轻地在我唇上碰了一下。
冰冰凉凉。
仅仅一下,随后那股压在我身上的重力也消失了。
我在黑暗里猛地睁开眼,坐起身。
几秒钟后,我认命地打开手机,开始给那家鬼屋写测评。
传闻上说,写了测评宣传,一切怪事就都会消失。
现在写完了,我死死盯着那面写了【你老公】三个字的镜子。
如此堂而皇之,丝毫没有消失的意思。
「我好像,没有老公?」我试探道。
不信邪地靠近那面镜子去查看。
像是看花眼,镜子忽然水波似的晃动了一下。
我似乎看到有一个影子从里面一闪而过。
一阵冷风袭来。
镜子前面的台子上忽然「啪」地摔掉一个洗面奶。
不知怎么,我下意识觉得这是「它」在生气。
我把洗面奶摆回去:「别生气,我真的不记得这是怎么回事了,你写出来告诉我。」
那边静默两秒。
【你老公】三个字消失了。
随后开始歪歪扭扭地继续显字。
【七天前,在秘室,你和我,戴着红头纱,拜堂。所以,我是你的老公,要跟着回家……】
一时间,那面镜子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字。
可能是字数太多,它写得很慢很吃力。
好不容易写了两笔,还停顿一下。
然后开始抹错别字。
……
「停停停。」恐惧感顿时消散,我有点看不下去了。
「你有没有别的交流方式,方便一点的?」
半晌。
我的手机忽然在黑暗里亮起光。
来了一条短信。
2
我低头,看着那个无比熟悉的号码沉默了。
那是我的手机号。
就现在,此时此刻,给我本人发了一条信息。
【人,我是鬼。】
太诡异了,我默默给那串电话改了个备注,之后打字回复。
我:【我知道】
我:【那天在密室和我拜堂的就是你?】
谢淮:【嗯。】
我:【只要完成仪式,我们就是夫妻了吗?】
谢淮:【嗯。】
谢淮:【老婆。】
那消息眼睁睁地从我眼皮底下弹出来,好像谁真的这么叫了我一声似的。
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我:【你先别叫……】
我:【你现在在哪儿呢?】
谢淮:【你面前。】
我顿时打了个冷战,抬眼看着我眼前的位置。
安安静静,空空荡荡,只有冷空气沉默地和我对视,一点儿鬼影也没有。
谢淮【:我在和你打招呼了哦。】
谢淮:【人,我们可以洞房了。】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假装没有看到这条消息,继续问他话。
男鬼似乎思维有些混沌,断断续续讲了一会儿才说明白。
拜堂后,他和我之间就形成了某种契约。
因此,我是他在世间唯一能够找到和跟随的人类。
谢淮:【人,除了这里,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我抿抿唇,莫名从他的话里品出来一点可怜。
但不能心软,我继续问他。
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在我们人类世界里,你们鬼都很坏。】
对面发来一个撇嘴的表情。
话讲不清,小表情倒是用很溜。
谢淮:【人看手腕。】
我听他的话,低头看了看手腕。
果然,皮肤下面出现了一条若有若无的血线,鲜红鲜红。
恍惚间好像从我的皮肤中破出,连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我顺着看过去,正在我斜前方不远处。
再想看清,血线却消失了。
谢淮:【没骗你。】
谢淮:【可以洞房了吗?】
信息刚发过来,我就感觉到什么阴湿潮冷的东西缠绕上了我的腰。
还有一种奇怪的触感贴着我的脸蹭了蹭。
「先别碰我!」
一阵寒意爬上我脊骨,我下意识大喊出来。
喊出声才意识到,我说了些什么他都是可以听见的,不用打字。
湿冷感顿时消失。
那边又发过来一个撇嘴。
谢淮:【为什么。】
「我……我不太舒服。」我随口扯谎。
「而且那天的婚礼太简陋了,不能算数。等到我们真正办完婚礼再……」
我耳根子发烫,吐不出那两个字。
他似乎愣了愣。
过了几秒,才过来信息。
谢淮:【好。】
我松了一口气:「那我就……先睡觉了?」
谢淮:【好】
谢淮:【人,我会一直看着你。】
3
空气死一般地寂静了三秒。
我语气复杂地开口:「……不要讲一些奇怪的话。」
结果等了半天,手机那边迟迟都没有回复。
好久,才突然冒出来一条。
谢淮:【我的意思是人好看。】
我一时蒙了。
甚至连该不该道谢都有点迷茫。
但身为人类,我认为我不应该在鬼面前丢脸。
要做个有礼貌的人。
「谢谢。」
我认真地对着虚空说。
抱着手机爬上床,趁着那股阴冷还没有缠绕上来,我打开手机,想要搜索有没有人跟我有类似的遭遇。
意外看见了一条不属于我的搜索记录。
【盯着老婆看,但她生气了怎么办?】
……
还是个好学鬼。可惜是笨的。
第二天,我拖着困倦的身体去上班。
或许因为不需要睡眠,谢淮在我手机里头异常兴奋。
09:18
谢淮:【人,这就是上班吗?】
09:32
谢淮:【上班坏不看手机不说话。】
谢淮:【鬼无聊。】
……
10:02
谢淮:【他为什么骂你?】
忙完以后的我看着手机,倒吸一口凉气。
忽然明白了领导为什么骂我骂到一半,喝了一口水都能差点呛死自己。
我左右看看,没有人在看我,噼里啪啦地打字。
我:【你不要乱动,下班就会理你了。】
我:【乖乖待着哦。】
谢淮:【好。】
发完这一句,我就做贼心虚地把自己的手机留在座位,借同事的手机,拨通了密室老板的电话。
一道年轻而风风火火的男性声音响起:「你好,这里归驿密室,我们这里有极恐、无敌恐、超级无敌吓背气恐几种密室类型,请问您要预定……」
「有鬼跟着我。」我压低嗓子,喝声打断他。
那道声音卡了一下壳,随后惊愕问道:「你说什么?」
「有鬼跟着我,」我很笃定地又重复了一遍,「他名字叫谢淮。」
电话那头静默了足有十几秒。
随后开口,语调和先前的欢脱完全相反。
「来找我,要快。」
4
我急匆匆地请了假往密室赶。
密室只有老板一个人,我还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来过这里。
刚一踏入室内,体感温度骤降。
我脸色一变。
「不是这个的问题哈。」老板带着歉意地笑笑,随后默默调高了空调。
他嘟嘟囔囔:「我们员工还是很专业的,不会让人感受到存在的。」
我挑眉:「所以,那些传言是真的?」
「……嗨呀。」店老板躲闪着我的眼神,挠了挠脑袋。
他染着一头艳丽的红毛,右耳戴着一颗黑色耳钉。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庄谐,是这家密室的老板,」他向我伸出手,「也是个道士。」
「道士?」
「嗯,不像吗?」他抬起下颌,一脸失落,「唉,现在人有人法,鬼有鬼道,各路阴鬼不可平白无故害人,大家都相信科学。」
他往椅子上一瘫:「我实在没饭吃了,只能干鬼屋了。」
「你这鬼屋,」我眯起眼睛,「有真鬼啊。」
庄谐心虚地笑了笑,嘟囔着:「有一些孤魂野鬼,流浪着也是怪可怜的,我给他们找点儿活儿干嘛。」
「那谢淮是什么情况?」我忍不住问。
「他的情况很复杂,是我见过最难缠的……」庄谐表情拧得皱皱巴巴,犹豫着组织语言。
「等等,」我打断他,「你这么说,他不会听见吗?」
谢淮在我的心里十分鬼出鬼没。
庄谐带点儿骄傲地跷起腿:「我刚在门口贴了符,他暂时进不来。」
「那他会去哪儿?」我问道。
「他现在就站在门口等你呢。」庄谐一顿。
「一动不动紧紧盯着你,相当专心。」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嘶」地倒吸一口凉气:「你快点说说怎么回事儿吧。」
庄谐沉吟一下,开口:「这个谢淮,原本也是我招来的孤魂野鬼。但在我聘工的时候,发现阴间登记簿上没有他的名字。
「他是个游魂,三魂七魄还丢了一魂一魄,所以很多事情都有些记不清楚。
「为什么没名字他也不知道,我就更不会知道了。
「但他记得,他是来找人的。」
「找人?」我微愣。
「嗯,」庄谐点点头,「他每天就只做一件事,找人。」
我神色复杂地望了望门口。
「那……他为什么说他和我已经结为夫妻?」
庄谐一听这话就恨恨咬了咬后槽牙:「那天他莫名其妙伤了我们 NPC,自己占了那个位置。
「我本来是给每个 NPC 用过法术的,各种涉及仪式的密室环节虽然周全,但都不会真的成功。
「但谢淮身上什么也没有,你们那天真的拜堂了。」
我看着庄谐,有点儿绝望:「所以他说的是真的,他是我鬼老公。」
庄谐悲壮地点头。
「有办法甩掉他吗?」我不死心。
虽然他听起来也有点惨,但我总不能真的被鬼缠一辈子。
……何况还是一个会在晚上压着我偷亲的鬼。
他万一有天真的要洞房怎么办?
庄谐沉思了一会儿,说:「我还是先看看他的情况吧。」
他走到门口,揭掉那张符,却忽然左右看看。
「奇怪了,」庄谐说,「他不在门口了。」
我拿出手机,想要问问谢淮。
手机屏幕却像病毒似的弹出无数条消息。
谢淮:【人回家。】
谢淮:【人回家。】
谢淮:【人回家。】
……
5
气喘吁吁地赶到小区门口时。
消息已经是四十分钟前发来的了。
这之后的谢淮都没什么反应。
以至于那些消息看上去好像一只絮絮叨叨催主人回家的小狗。
直到我刚坐上电梯,又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谢淮:【人解决了。】
谢淮:【以后家里不会出现别的男人。】
看见这个消息,我心里一咯噔。
电梯门打开。
一个男人痛苦的呻吟声传来。
听见那个声音,我才松了一口气。
前男友陈川人倒在门口。
180 的个子,却捂着腿缩成一团。
我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林凝水,你到底在家里养了个什么玩意儿?」陈川脸色发青,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被吓的。
「养的男人啊,」我轻飘飘地说,「只许你在外面养女人,不许我养男人?」
陈川闻言,表情从后怕变成了愧疚。
「凝水,我没想到我对你的伤害这么大,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慢热吗?这才过去多久就找了下一个……他是做智能电器的吗?为什么你家的东西都能自己动?」
我一脸吃了苍蝇的震惊:「你有病吗?」
没继续搭理他的话:「我不是让你明天再来了吗,我有事儿。」
「凝水,」陈川龇牙咧嘴地忍着痛站起来,「其实也可以不分手的,你看,我的东西你都还留着……」
「我看了犯恶心,收拾出来让你赶紧拿走的。」我眯了眯眼,「拿了你就赶紧滚,不想要我就烧了。」
「凝水,我特意提前来找你的,刚出门的时候腿还不小心被门夹到了,你看,好痛。」
「你脑子有病怪我家门吗?」我无语。
「可是我很疼啊……」陈川好像听不懂我的话似的,还要往我身边凑。
楼道的灯忽然黑了下来。
「啊——!」陈川发出一声惨叫。
灯再亮起时,只见他腿上那一道伤口正在自己往外撕裂,越来越长,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楼道的灯飞速地一闪一闪,混合着陈川的惨叫声分外吓人。
但这么大的动静,四周的邻居家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似的,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一眼。
饶是胆子大,我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后退一步。
刚一踉跄,就感觉到有股力量在我身后扶了一下。
随后灯光停止了闪烁,陈川的伤口也不再冒血。
只剩他一个人躺在地上痛得冒冷汗,翻来覆去地打滚。
「滚吧。」我冷漠地看着他,「别再来了,也别乱说,我男朋友不高兴的话我也保不住你。」
他见鬼一样看了我最后一眼,头也不回地跛着剧痛的腿跑走了。
我无奈:「你搞的?」
谢淮:【嗯。】
谢淮:【他东西没拿走。】
我瞥了一眼那些散落在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都是以往我和陈川的回忆。
我和陈川是大学恋爱,初恋。
他人帅,温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像变了一个样子。
人心比鬼神还难以捉摸。
我的眼神落在了一张我和陈川的合照上。
照片上,我看着镜头笑,陈川凑在我耳边,亲昵地耳语。
忽然,那照片一角燃起火苗,烧得飞快。
几秒钟就化作一撮灰烬。
那股阴湿的气息又蹭了过来,尤其在我耳侧停留了一下。
谢淮:【不许看。】
谢淮:【消失了。】
6
在我的指挥下。
谢淮乖乖烧光了所有东西,还帮我把血迹和灰烬都收拾干净了。
这么看,家里有个男鬼倒也不是很坏。
谢淮:【做完了。】
我:「知道了,看门狗。」
谢淮:【我应该是鬼,不是狗。】
我没忍住笑:「知道了,看门鬼。」
谢淮:【你刚刚是去干什么了?】
我收住笑容:「没什么。」
不能让他知道我想偷偷和他解除契约的事。
谢淮:【哦。】
三秒钟后,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捧玫瑰花。
只不过是纸做的。
谢淮:【我也可以送你花。】
我微愣,想起来谢淮一开始烧掉的那一张照片里。
我捧着一束玫瑰花。
谢淮:【人只有我一个老公不需要别人好吗?】
半晌,我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晚上还是睡得不好,但我没有再去找庄谐。
上班午休的时候,我抱着抱枕睡得正香。
梦里忽然出现一阵大雾。
雾里似乎隐约有个身影。
看上去很高大,虽然影影绰绰有些吓人。
我下意识地想去靠近。
那身影感觉到我的靠近,似乎动了动,想转过身来。
我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他……
「林凝水!」
同事忽然喊我的名字,把我从梦境中猛然拉了出来。
我吓一跳,不小心把舌头咬破了。
「不好意思……」同事抱歉地看着我。
「没四没四。」我大着舌头讲话,却发现往常咬了舌头痛一下就好,这次却血流不止。
这样的事情,其实还不少。
快迟到遇到电梯维修、买早点被前一位买光。
我最近好像尤其倒霉。
或许和某位寄居我家的游魂同志有关……
游魂同志没有半分自知之明,舌头被咬破了以后,一个阴冷的身影立马顺着我背后抱住。
气息离我的嘴巴越来越近……
「别动!」我怒喝一声。
阴冷的气息骤然停住,委委屈屈地散去了。
「嗯?」同事被我吓一跳。
「没事没事。」我拿棉签按住伤口,示意同事继续说。
「你上次借我手机打电话,那个人又找你。」
上次走得急,确实没和庄谐商量之后要怎么联系。
再次联系上后,庄谐神神秘秘:
「你一会儿再来一趟我店里。
「我找到让你甩掉谢淮的办法了。」
7
「离婚。」庄谐抱着胸,一脸等待夸奖地看着我,「把婚离了,谢淮就没办法跟着你了。」
「怎么离?」
「我去求了我师父好几天,她才肯告诉我,阴阳两隔的人离婚需要仪式。
「你手腕上是不是有一条姻缘线?」
我摸了摸自己手腕,点点头。
「只要重复结婚的仪式,但在拜堂的时候把手腕划破,把血放出来,姻缘线就会消失。」
我点点头,抿着唇思忖。
「不过……」庄谐犹豫一下。
「怎么了?」
「离婚也当取黄道吉日,我帮你看了,四周后才可以。」
庄谐同情地看看我:「你还要忍一忍。」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好的,这个没关系。」
「你确定吗?」庄谐却表情复杂地看着我,「你俩这段时间相处得真的没问题吗?一个黑眼圈快掉到地上了,一个……」
庄谐看了看门外。
那个据说是谢淮蹲着乖乖等我的地方。
「一个带着伤。你俩这是干什么了?」
「嗯?」我疑惑,「他身上有伤?」
谢淮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们没做什么,除了……」我把谢淮帮我教训陈川的事情仔仔细细跟庄谐讲了一遍。
「怪不得……」庄谐皱着眉头,「鬼伤人都是要受惩罚的。」
「谢淮还真挺宝贝你的,他脸上的伤现在都还没好。」
我没应声,咬着嘴唇看了看谢淮的方向。
「啧啧啧,」庄谐咂着嘴摇摇头,「痴情种啊,那小脸顶着伤还怪可怜的呢。」
「……小脸儿?」
「嗯呐,」庄谐点点头,「你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是吧?」
「不吓人吗?」我以为鬼都长电视剧里那个样子。
「吓人。」庄谐努努嘴,「漂亮得吓人。我都很少见到长这么漂亮的男鬼,所以一开始才想招他的……你想看看吗?」
「不了不了……」我赶紧拒绝。
美色误人。
我怕太好看了,我真舍不得甩掉他了。
「那你的黑眼圈怎么回事?」庄谐问我。
「一周七天至少能有四天鬼压床。」我无奈道。
「你早说么。」庄谐起身,拿了几张符给我。
「这个,贴在你卧室门口他就进不去了。」
8
谢淮是个黏人鬼。
平时没事就爱在我身旁腻着。
然后控制手机跟我对话。
虽然他说话断断续续,但偏偏很爱说。
睡觉前,他更是一定要跟我说一句晚安。
虽然他压根就不睡。
也因此我根本就晚不了安。
没办法,我佯装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肚子不舒服,想喝点热水,但不想下床……」
几十秒后,客厅传来烧水的声音。
我飞速地跑下床,把符纸贴在卧室门口,回屋,关门,上床。
美美入睡。
果然,睡得很安稳。
到了后半夜,我却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就从我卧室的门外传来。
我打开手机。
谢淮:【人不要我。】
谢淮:【夫妻不可以不睡一起的。】
谢淮:【我没有地方去。】
谢淮:【哭哭.jpg。】
……
没办法,我又爬起来,放谢淮进来。
几乎是打开门的一瞬间。
阴湿感就扑面而来,缠绕住我。
和以往任何一个近似于拥抱的触碰不同。
他紧紧地缠绕着我,那种刺骨的黏腻与寒冷顺着脊骨爬上来。
我几乎有点喘不过气。
一种生理反应下的恐惧把我吞噬。
谢淮的手摸上我的腰腹、脸颊,我能感知到他手掌的形状、每一根手指的力度……
如若他有意,我根本就逃不掉。
这是我第一次对我身边是跟了个男鬼有实感。
原来谢淮以前都只是在逗我玩儿。
压根没有动真格的。
只短短几秒钟,他就放开了我。
谢淮:【你离不开我的。】
手机发来一条信息,紧跟着是一张照片。
一张黑白的遗照。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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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自己是恶毒女配时,我正在美滋滋地试婚纱。
落地镜中,养兄闻铮的目光晦暗不明地落在我的裙摆上。
眼前飞速刷过一行行弹幕:
【蠢货女配,还美呢!男主跟她结婚只是为了弄清女主的下落。】
【迫不及待地想看男主找回女主后,狠狠报复闻玉了。】
【闻铮不是男二吗?怎么到现在和女主的剧情线一点没走,还在暗恋女配?作者来修修文啊!】
眼前闪过我陷害女主不成,众叛亲离,在雨夜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被卡车撞得濒死的画面。
妈呀!
好真实。
还带痛感。
我颤声道:「哥、哥,我不嫁了。」
男人暗沉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1
闻铮什么都没问,干脆道:
「好。」
我看着镜子里镶满钻的洁白婚纱,不甘地闭了闭眼。
也许只是幻觉。
但我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有刚刚剧烈的痛感……
睁开眼,弹幕不仅没消失,还刷得快出了残影。
【怎么回事?女配不是从小就喜欢谢惟止,费尽心思嫁给他吗?】
【没有闻家帮助,男主还能赢过他哥哥,成为继承人吗?】
【对啊,不掌管谢家,男主拿什么找到女主?】
【剧情怎么发展啊全乱套了!】
……
文字原来也能这么吵。
我头痛欲裂,晃了晃。
闻铮猛地站了起来,几步来到了我身后。
他青筋蜿蜒的大手牢牢地揽着我的腰,我软倒在他健壮的胸肌上。
闻铮肩宽腰细,身形高大,穿着合体的正装。
镜子里看去,像一对般配的新人。
闻铮半低着头,透过落地镜,目光沉沉地和我对视。
我跟这个养兄并不算熟稔。
爸妈一开始被诊断不能生育,才收养了闻铮作为继承人。
我出生后,闻铮的处境变得很尴尬。
爸妈把他放在了另一个别墅里,闻铮是由保姆带大的。
关于闻铮的记忆是奇怪的空白。
像被盖了一层雾。
只记得他是不苟言笑,非常英俊的哥哥。
我面对他有点心虚。
总觉得他应该是恨我的。
但看弹幕说。
他、他居然暗恋我吗。
静止的空气里,只有我心脏狂跳的声音。
我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脸红到了脖颈。
怯怯道:「都发请柬了……」
闻铮语速飞快,怕我反悔一样:
「不用担心,有我。」
弹幕:
【妈呀这青筋,好强的 x 张力我有点磕了谁来懂一下呢?】
【所以,闻铮今天推了所有工作,还换了一个小时衣服,就为了看女配试婚纱?】
【男二手好大,一手握住了女配的腰……女配整个人都粉了好可爱怎么回事……】
【前面的吃点好的行吗?女配从小就欺负男二,又害了女主,男二肯定是错把恨当成爱了。就知道磕磕磕三观都没了。】
【还是劳斯你会吃,爱和恨本来就是同一种感情,仙品啊!好想看他们做恨。】
【做!做!一做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
2
我若有所思。
他们说的女主,大概是我曾经的学妹阮清。
我从小顺风顺水,做惯了人群的中心。
唯独在阮清身上吃尽了瘪。
阮清堪称标准的坚韧小白花。
她父亲因赌判刑,母亲也因为不正经职业入狱。
阮清不仅从烂泥里爬出来,还考上了名校,成了我和谢惟止的师妹。
但自从她出现以后,全世界的注意力都转到了她身上。
明明她处处不如我。
连任两届的学生会主席竞选,我输给她。
我的朋友们不再和我喝下午茶,转而去听她讲乡间生活。
连谢惟止都开始有意无意地围着她打转。
我暗恋了谢惟止那么久,关于他的日记就有厚厚一本。
生平第一次,我尝到嫉妒的滋味。
很快,我开始昏头昏脑地使出一些不上台面的手段。
但在阮清身边,我不管做什么,都会莫名其妙地出丑。
不是当众摔跤,就是不由自主地说出蠢话。
毕业后,阮清和我曾经见过一面。
随后她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
生活恢复如常。
谢惟止问过,我只推说阮清回老家发展了。
我究竟做了什么?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3
我想得头疼,试图看弹幕找到点线索。
弹幕兴奋地刷着:
【家人们我刚买了 ssssvip,谁想看现在闻铮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
【我我我!】
【卧槽金主妈妈!】
【闻铮想把闻玉的婚纱***然后***现在不是有一整面落地镜吗正好可以****】
【啊啊啊怎么 ssssvip 也有违禁词啊!】
【我流鼻血了好刺激……】
【闻铮不是被女主救赎后清冷自持,默默付出的深情男二吗?怎么这么变态啊?滤镜碎了。】
我也碎了。
要自燃了。
【前面的你没认真看。】
【按原剧情,闻铮应该在给女主颁完奖学金后,提出包养女主的。】
【然后在相处的过程中,逐渐被女主的积极乐观阳光感化。】
【但他颁完奖不知道为什么直接走人了,现在都不一定记得女主是谁,救赎鸡毛。】
【看后面剧情吧,女主的吸引力是绝对的,前面就出现那一会,我都爱上了。】
闻铮把我往怀里按了按,看我脸烧得通红,长眉微蹙,另一只手覆上了我的额头。
他的鼻尖挨近了我散落的长发。我被整个圈进了他沉香味的怀抱里。
有种莫名的熟悉。
我居然丝毫不觉得反感。
闻铮在我耳边哑声问:「发烧了?」
热气扑到我的耳朵上,激得我一抖。
我摇摇头,瞥了一眼弹幕。
满屏的*像下雪了。
……
我勉强找出来一条不带*的:
【女配其实也没多坏,使点小坏还都弄巧成拙了,有种越努力越不幸的笨拙感,怜爱了。】
……谢谢。
要不你还是讨厌我吧!
马上有人反驳:
【女主都被她搞失踪了你还洗,你是洗地机?】
【新进来的,女主怎么消失的?】
【没看着画面,到俩人进咖啡馆就黑屏了。】
那也不一定是我啊!
【作者打字说明,女主因为女配受尽苦难。】
哦。
那没跑了。
我蔫蔫地靠在闻铮怀里。
4
闻铮的眼中燃烧着说不明的情绪。
他让我搂着他的脖子,把我打横抱起,上了楼梯。
我闷闷地说:「哥哥,我好像做了很不好的事。」
闻铮把我轻柔地放在床上,半跪在床边平视着我。
他的大手盖在我的手上,黑眸沉静。
「告诉我,没关系。」
【对不起我要倒戈男二了,谢惟止那个阳光小狗固然好,但谁懂成男沉稳话少的魅力。】
【我要磕晕了……】
【不是吧,闻铮这是要包庇闻玉?大好前程,他糊涂啊!】
【女二趁闻铮还上头赶紧坦白吧,以闻铮的能力,说不定真能保住她。】
坦白?
我倒是想坦白,我知道的还没你们多呢。
闻铮确实天赋异禀。
他毕业后就进入了家里的公司,家里的企业很快在他手上扩张到难以想象的规模。
他只持有很少的股权,一年到头的工作,从没有过怨言。
业界不无艳羡地笑称,闻铮是闻家回报率最高的投资。
我毕业后搬进了他的房子。
爸妈的意思是,让我跟着他学习,逐步接手家里的产业。
我对接管公司毫无兴趣。
我隐隐觉得,是自己造成了闻铮被家人二次抛弃。
现在,我又要夺走他的事业。
看他天天对我冷着一张脸,更是心虚得要命。
于是偷偷溜出去找谢惟止。
被他抓到了。
他那次可真凶。
我看向闻铮的眼睛,意识到我关于他的记忆缺失的部分,很有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我抿了抿唇:
「哥,我好像会失忆……」
我认真道:「我怀疑我有第二人格。」
我忐忑不安地看着他的脸色:
「有好多事我不记得。」
【哇擦!这什么烂理由啊?】
【说女配又蠢又坏还真没说错,韩剧早八百年都不用这么土的剧情了。】
【好拙劣……】
【这下完了,男二最讨厌别人撒谎。】
5
闻铮愣住了。
他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眼中闪过许多莫名的情绪。
见我咬着下唇,伸手轻轻抚过我的嘴唇:
「别咬。
「哥哥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弹幕空白了一会儿。
才刷起来。
【对此我有六个点要说……】
【这也行???】
【男二你别太爱了……】
【不是这以后怎么守护女主啊,好膈应。】
闻铮要起身,他半跪了太久,踉跄了一下。
薄唇擦过了我的额头。
闻铮冷漠的脸上微微泛红,罕见地有些慌乱:
「对不起。」
我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了一些画面。
似乎是……幼年的闻铮?
脑雾散去。
我看到小小的闻铮站在玫瑰花园里,冷冷地看着我,他问:
「你来干什么?」
我拉住闻铮的手,急促道:
「哥,你再亲亲我,我好像能想起来一点。」
闻铮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的耳根红成一片,沉黑的眼睛里有隐约的水光。
我揪住他的领子,逼迫他低下头。
不得章法地胡乱亲到他的下巴上。
啃了几口果然记忆更清晰了!
闻铮本来都已眼神迷离,在我蹭到他唇角时,却突然挣脱了我:
「你,你好好休息。」
他狼狈地弓着身子走了。
弹幕满屏都是加粗的:【Ohhhhhh!】
【谁懂,小看闻玉了。】
【还得是恶毒女配,手段低劣但管用。】
【目测闻铮马上幻想成真。】
【你们刚才谁看见闻铮的……啊啊啊死丫头命真好起来让我演两集。】
我无暇顾及弹幕,忙着回想刚刚清晰起来的记忆。
小时候……我确实经常欺负闻铮?
6
闻铮迅速处理了和谢家退婚的事,对外宣称我身体欠佳,需要静养。
我应付完爸妈,拒接了谢惟止的电话。
十分缩头乌龟地关了机。
说来奇怪,随着从前记忆的清晰,我对谢惟止的狂热也消退了。
专家换了一波又一波。
能做的检查全做了。
我的所有指标都很正常。
闻铮不肯让我亲了。
他每次来看我,都板着脸站在床尾。
真小气。
要不是弹幕每天叽叽喳喳的剧透,他在一墙之隔做了什么。
我还真害怕。
念及此处,我对着他诱哄地伸手:
「哥哥,再亲一口,我就都想起来了。」
我必须尽快恢复记忆,搞清我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错事,就要承担责任。
道歉也好,补偿也罢,哪怕是进去蹲两年。
不能继续纠缠下去。
看弹幕说,女主光环是无法抵抗的。
这点在谢惟止身上已经得到验证了。
闻铮现在还管我,等女主回来,就不一定了。
到时候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体检结果正常,总该知道女配是个死骗子了吧?】
【支持闻铮狠狠惩罚女配。】
【同意,以下是我建议的惩罚场所:卧室、浴室、客厅、练舞室、琴房、天台、小花园。】
【花园不行,都是玫瑰丛,扎屁股。】
……都什么跟什么!
我咬牙道:「哥哥,我想起来小时候老是跑去找你。
「你不理我,我就往你的作业上画王八图。
「还逼你给我讲题,我听不明白,就咬你泄愤。
「还有青春期的时候,有一次我趁你睡着……」
闻铮沉声打断:「够了。」
他走近我,垂眼看着我朝他伸出的手:
「我以为……你不想记得。」
我攥着他的领子强迫他低下头,印上了他又软又凉的唇。
闻铮僵了一会才开始回应。
他的大手强势地按着我的后脑,亲得我喘不过气。
我听见自己不成调子的细碎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回响。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阿玉,这就是你退婚的理由?」
我和闻铮转头向声源处看去。
谢惟止坐在我卧房敞开的窗台上,面上毫无笑意,桃花眼里有暗沉的红血丝。
闻铮条件反射地为我盖上了被子。
他半跪在床上,禁锢我的手臂没有放松半分,黑眸直视我,声如寒冰:
「看来是哥哥管教不严。」
「谢惟止,经常这样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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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清冷学神同居半年。
他却始终不愿和我更进一步。
就在我准备提分手时。
头顶飘来弹幕。
【笑死,女配还不知道这是伪骨科文吧。】
【一口气跳到分手戏份,女配搞快点啊,过几天暗恋男主的妹妹就要搬进来啦!】
我起了反骨,用领带绑住沈妄周的手腕后,将他推倒。
男人嗓音低哑:「你想干嘛?」
弹幕网友变如脸:
【要不那啥,女主你还是先暗恋着吧,我们先看点刺激的。】
1.
和闺蜜吐槽沈妄周不和我做恨。
她分析道:「沈妄周是不是不行啊?」
我回想起好几次接吻后,他的异样。
脸上泛起羞恼的热意:「不是,恰恰相反。」
「压枪战神啊他。」
思考片刻后,宋念又道:「那他就是不爱你,毕竟你是用钱才逼他和你在一起的,他不想碰你。」
2.
就比如昨天凌晨,出租屋的隔音不好。
我被一阵异响吵醒。
女人的声音,穿透墙壁钻进我耳朵,令人耳根生热。
我枕着沈妄周的臂弯。
往他怀里钻,把他闹醒。
「沈妄周,隔壁好吵,我睡不着。」
他摁住我乱动的脑袋,嗓音带着被吵醒的低哑:「睡不着就起来,去写论文。」
冰冷、无情。
只是随着那声音此起彼伏。
被窝的温度渐渐变得火炉一般。
沈妄周的身体明明在发烫。
我轻咬了下他的锁骨。
耳边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我无辜道:
「他们在做什么啊?」
「吵架。」
「我也想和你吵架。」
抬头的瞬间,他捏着我的下巴,绵密地吻了下来。
唇齿交缠,连呼吸也染着极深的欲念。
我想和他贴得更近。
他却忽然起身,将我堆在锁骨处的睡裙拉下,往浴室走:「我去洗个澡,你先睡觉。」
想到这儿。
我对宋念摇摇头:「每次到关键时候,他就跑去浴室了,真不知道那破浴室有什么好玩的?」
我觉得不正常,宋念也觉得不正常。
她说:「强扭的瓜不甜,要是他一辈子让你守活寡,你受得了吗?」
……受不了一点。
3.
大二那会是沈妄周最穷的时候。
重病的爷爷,早死的妈,好赌的爸、上学的妹。
还有好色的我。
我用钱帮他解决了一切,逼他当了我的男朋友。
两年过去,沈妄周因为创业搬到学校外面住。
我二话不说收拾好行李,跟着搬进了他狭小的出租屋,赖在他的床上不走。
他以为我吃不了苦,没几天就会搬走。
谁知我一住就是小半年。
室友都说羡慕我吃得太好了。
可这半年来,我根本没吃到。
顶多望腹肌止渴。
-
回到出租屋。
沈妄周在给阳台的茉莉浇水。
那花我一时兴起在路边买的,买回来没怎么管过,都是他在捣鼓。
狗男人,对一盆花都比对我好。
桌上放着我最喜欢吃的香煎排骨。
「过来洗手吃饭。」
我没好气:「不想吃。」
他停下手中动作,眉头轻皱了下:「谁惹你了?」
往常我回来看到他这张权威的脸,可能早就忍不住抱着他亲了。
可一想到昨晚的情形,这念头被我硬生生压了下来。
「你过来,我们谈谈。」
他一把将我捞起,让我侧身坐在他大腿上。
刚开始在一起时,他木得像块石头,闹别扭时也不懂怎么哄我。
还是在我三年来的调教下,才有了现在的进步。
「你想谈什么?」
「说真的,我们分……」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飘来一行行弹幕,分手二字卡在喉咙。
【笑死,女配还不知道这是伪骨科文吧。】
【一口气跳到分手戏份,女配搞快点,过几天暗恋男主的妹妹就要搬进来了!】
【不懂就问,男主都和女配同居这么久了,他们平时都不做恨吗?】
【当然,男主是因为钱才和女配在一起的,绝不卖身!】
4.
从零碎弹幕拼凑出来的信息得知。
我处在一篇伪骨科文中。
沈妄周是重组家庭,他后妈的女儿许笙笙是这本书的女主。
女主跟着她妈来到沈家后,就偷偷喜欢上了沈妄周。
但高中时的沈妄周忙于学习,从未觉察过她的暗恋与爱慕。
而我作为恶毒女配,用金钱买断了沈妄周三年时间。
这三年里,我仗着自己是「金主」,对沈妄周肆意妄为、没少折腾他。
他不得不被迫迎合我。
可我玩腻了之后,又任性妄为地提出结束关系。
在我搬走后没多久,许笙笙就住了进来。
她毫无保留的爱慕、大大方方的喜欢都和我这种自私做派不同,用弹幕的话说就是,她是沈妄周的唯一救赎。
同一屋檐下,许笙有意无意的撩拨下,兄妹关系逐渐变质。
看完这些剧透弹幕。
我只想说,去他大爷的。
我长这么大,顺风顺水,周围人都说我手握女主剧本。
唯一的挫折就是追沈妄周那会,使出浑身解数撩他,他始终冷淡。
直到最后用钱才拿下的他。
被说是女配,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起了反骨,一把扯下沈妄周的领带:「不谈了,我们来玩个游戏?」
「你又想拿我取什么乐?」
「你先伸手,两只都要。」
沈妄周有些不解,却还是乖乖地将手伸到我面前。
两手合并时,拢出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胸肌线条,勾人得紧。
我咽了下口水。
酒红色的领带如蛇一般的缠上他冷白的手腕,一圈两圈,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将他推倒。
他哑声:「你想干什么?」
【不是,也没说还有领带 play 啊,你们要是这样我可就来劲了啊。】
【我去我去我去,女配这是要强制爱男主吗,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磕了喂。】
【要不那啥,女主你那边还是先暗恋着吧,我们先看点刺激的嘿嘿嘿~】
我像拆礼物一般,一颗一颗解开他的衬衫纽扣。
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胸腹时。
他的呼吸粗重了许多:「松开我。」
「我饿了,哥哥。」
「饿了就去吃饭。」
我吻上他的脖颈?
「可我想吃的是你啊。」
男人眼尾染上猩红,手臂青色的脉络爆起,胸膛随着呼吸不停起伏。
就在我不安分地加开他的皮带时,沈妄周攥住了我的手腕,领带直接断成了两半。
他一只手虚掐住我的脖颈,反客为主。
他的吻缓缓往下。
窗外毫无预兆地开始下雨。
雨点敲打着窗户,拍打着摇摇欲坠的茉莉花瓣,将我细碎的声音吞没。
【哈喽?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黑屏了。】
【作者你真该死啊,这么重要的戏份竟然一笔带过,吗喽的钱不是钱吗。】
【大黄丫头们,你们是不是忘记这是女配啊,要看刺激的后面大把啊。】
我无力地陷在沙发里。
沈妄周系上最顶端的纽扣。
衬衫连褶皱都没有。
衣冠齐整的模样看起来像极了斯文败类,慢条斯理的去洗手间漱了口。
我绵软地抬手,把内裤朝他扔过去:「被你弄得不能穿了。」
他接过:「我洗。」
虽然还是没到最后一步。
念在他今天的服务意识还可以。
我宣布,分手推迟。
【嘿嘿嘿浅磕一口,男主和我们女配宝宝在一起也不是不行】
【女配眼角都有泪水,男主刚才肯定是狠狠羞辱并拒绝了女配吧,不愧是他。】
【不是,楼上那位建议挂个眼科吧】
4.
隔天下课。
宋念来找我吃午饭,她一把扯下我脖颈上的丝巾。
指着上面的草莓印问:「我请问呢?我请问呢?你分手就是这么提的?」
我嘿嘿笑了下:「寡人实在是被美色耽误了。」
她恨铁不成钢:「你啊你,死颜控,分个手拖泥带水的,看来是要为了他那张脸一辈子守活寡了。」
「过几天就分,保证分。」
我连弹幕中的女主都还没见过,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退位让贤,我心有不甘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
宋念:「你看,那不是沈妄周吗!」
女生和沈妄周并排走在一块。
天蓝色的吊带裙,脚上一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拿着两杯奶茶。
她将其中一杯递给沈妄周。
沈妄周不知说了句什么,没接。
她讪讪地收回奶茶,然后又笑着对沈妄周不知道说着什么,男人的神情始终淡淡的。
宋念说:「他旁边那个女生我见过,是我们专业的大一学妹,她这是在追沈妄周吗?」
「那是他重组家庭的妹妹。」
「原来是他妹妹啊,那她样子这么娇羞,我还以为她暗恋他呢。」
「没错啊,他们是小说男女主呢,我是女配。」
「那我呢?」
「你是炮灰女配的炮灰闺蜜。」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宋念不信,她摸了摸我额头,纳闷道:「不是,也没发烧啊。」
殊不知现在我眼前飘过的弹幕是这样的——
【谁懂女主出来那一瞬间的救赎感。】
【果然男主这种清冷学神还是得和女主这种清新少女站一起才配,伪骨科嗑死我了。】
【女主宝宝就是因为男主才考 A 大的,烦死女配了,她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富二代怎么和女主这种坚韧小百花比啊。】
昨晚还短暂嗑过我和沈妄周的弹幕,现在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得不佩服,女主光环确实挺大。
毕竟连名字,也是给我取得非常普通。
5.
可我这个女配啊,最喜欢和弹幕对着干了。
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沈妄周。
而且是语音消息,最夹的那种。
远处,沈妄周拿出手机。
我的语音消息就这么水灵灵地传了出来:「好口渴哦哥哥,想喝你买的奶茶。」
他回复我:「好,我现在去买。」
【女配好煞风景啊,男女主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暧昧一下,她竟然让男主去给她买奶茶,跟电灯泡似的!】
【跟饿死鬼投胎这辈子没喝过奶茶似的。】
【这夹子音听得我想打人了!】
我继续发挥:「我闺蜜也要喝,要两杯~」
沈妄周:「知道了,你在哪里?」
【还是女主宝宝贴心,知道给哥哥送奶茶,哪像女配,只知道索取和要求。。。】
【该说不说,男主竟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怎么感觉还有点宠溺呢~】
【宠溺个鬼,要不是金钱关系,他才不会答应女配呢!】
沈妄周往校门外走去。
我出声喊他:「我在这呢。」
7.
「喂。」
我转身,许笙笙气鼓鼓地盯着我。
「你就是小皇帝?叫我哥买奶茶的那个?」
她说的「小皇帝」。
其实是我用沈妄周手机给我自己改的备注名。
「对啊,我是你哥的小皇帝,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嫂子。」
「我才不要你做我嫂子,」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以前那么多女生喜欢我哥,他从来就没答应过,你这么普通,他怎么可能喜欢你。」
宋念不开心了:「她普通的话,那你这样的就叫丑了吧。」
【女配的闺蜜是霸凌姐吗,怎么这么说我女鹅啊!】
【爽了哈哈哈哈,女配闺蜜简直我嘴替。】
【楼上这个叛徒叉出去,女主说的没错啊,周妍她除了美貌和金钱,其他地方都普通到一无是处。】
沈妄周提着两杯奶茶回来了。
递给我和宋念一人一杯。
我顺势抱住他的胳膊:「哥哥对我真好。」
低头,看到许笙笙攥紧了拳头,惹得弹幕又是心疼连连。
「周妍,这是我妹。」沈妄周说。
「不是亲的。」许笙笙迫不及待地补充。
沈妄周「嗯」了声,淡声道:「对了,你不是说电脑坏了?给我吧,修好了还你。」
许笙笙眼睛一亮。
从包里翻出电脑递给他:「好,那我晚上去你家找你拿吧。」
他淡淡:「不用,修好了我明天带来学校给你。」
「那……好吧。」她失落地低下头。
我拉着沈妄周想走。
又被许笙笙恋恋不舍地叫住了。
「哥,一起去吃个饭吗,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哎呀,」我扶着额头,「我头有点晕,好像是感冒了,你陪我去药店买盒感冒药吧。」
既然都说我恶毒,那我必须贯彻到底。
「好,」他应道,又对许笙笙说,「改天再说吧。」
许笙笙忿忿离开了。
扭头,却看到沈妄周目光幽深地看着我。
「你这是,吃醋了?」
我没来由地一阵心虚:「才不是,我真的头晕。」
他却勾了勾唇:「她只是我继妹,没别的关系。」
8.
回到出租屋。
我就把沈妄周扑倒在沙发上,又亲又抱。
身下忽然涌来一股暖流。
他伸出手:「你来姨妈了,消停会。」
洗完澡的我不想洗内裤,理所当然地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沈妄周。
然后像个皇帝似的,躺在沙发上用平板看剧。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我正要起身去开门,弹幕先一步飘了过来。
【女配好心机,竟然穿着吊带裙去开门,想故意让女主知难而退是吧】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女配你赶紧提分手让位吧,我想看男女主同居的快乐生活。】
我低头看了下身上的吊带睡裙。
我天天都这么穿的,这就心机了?
许笙笙看见我时,热切的眼神划过一丝失望:「我哥呢?」
「你哥在帮我洗内裤。」
「什么?!」
她满脸不信。
快步走了进来,迫不及待想要求证似的走向阳台。
映入她眼帘的——是沈妄周用那双修长漂亮的手捏着我的蕾丝内裤。
他另一只手拿着衣架,正要将内裤晾起来。
许笙笙眼神心疼极了。
转头对我有些埋怨:
「不是你怎么能让我哥给你洗内裤呢,我妈说了,给女人洗内裤的男人会倒大霉的。」
「啊,这样嘛,」我微微一笑,「那你帮我洗就好了,你是女的,不会倒霉。」
【不是女主你这就有点封建了哈。】
【本来挺喜欢女主的,但她这么说话我好感全无啊。。】
【低情商:我就让他洗你管的着吗?高情商:你帮我洗哈哈哈哈!】
【女主只是为了维护男主不想让他做女配的奴隶罢了,她何错之有啊】
「哥,是不是她逼你的?你没必要……」
「好了,这不是你应该管的。」沈妄周出声打断,「你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我、我是来拿电脑的,因为老师布置了个任务,今晚我要用电脑。」
【啊啊啊恨死女配了,要是她那天提了分手,说不定妹宝今天就能在这里留宿了!】
【就是就是,她干嘛一直赖着不走啊,鸠占鹊巢。】
【都是因为她我都没办法看男女主的甜甜互动了。】
9.
沈妄周把电脑还给她:「修好了,你回去再重启一下,应该没问题。」
「好,谢谢哥哥,不过,我有事想跟说。」
她示意沈妄周和她出去。
沈妄周:「什么事不能在这说?」
「不行,是私事。」
看着他二人走出门外。
我作为恶毒女配,自然是要将人设贯彻到底,去偷听一番了。
我听到了许笙笙质问的声音。
「哥,听说你和那个周妍根本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
沈妄周:「你听谁说的?」
「一个学姐告诉我的,她还说、还说周妍买了你三年,让你在这三年里给她当牛做马。」
男人轻嗤了声:「没到那种程度。」
她越说越激动:「反正她就是各种欺负你,各种使唤你,这些我都看出来了。」
「欺负么……可能有,」沈妄周顿了下,「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她穷追不舍:「那如果你……」
「行了,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干涉,拿了电脑就回去吧。」
「可我就是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哥你有钱,你还会答应她的追求吗?」
那一刻我屏住了呼吸。
心脏也开砰砰跳起来。
可我听见,沈妄周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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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5-05-06 10:14:46  更:2025-05-06 10: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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