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天地] 女主清醒决绝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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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清醒决绝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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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清醒决绝是什么样子？

四十岁，我的人生塌了。
前脚收到HR扔来的调岗通知，转头就见丈夫陈凯的车里，副驾坐着陌生女孩。
当晚，他把离婚协议扔在桌上：
「苏敏，分了吧。」
他眼里没有一丝愧疚，
我才懂：那些「加班」是陪小三，那些「为了家」全是算计。
我攥着协议的手在抖，想撕了它骂醒他。
但我没动。
我突然看清：女人的底气，从不是婚姻给的。
既然他要掀翻我的船，我就自己造一艘，自己掌舵。
1
咖啡馆里。
我攥着包带，手心发烫，连指尖都绷得发僵——包里的录音笔，早拨到了「录制」档。
陈凯坐在对面。
定制西装没半点褶皱，手指敲着咖啡杯沿，嗒，嗒，嗒。
他把离婚协议推过来，指甲划着「财产分割」页：「协议看了？学区房必须分我一半，不然不签字。」
我垂着眼，盯着杯底的奶泡：「上周调去后勤，工资砍一半。房子分你，我和诺诺住哪？」
他嗤笑：「住哪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手机亮了，备注「薇薇」。
他眼底漫开温柔，是十年婚姻里我从没见过的温柔。
「薇薇是谁？」我抬头，装得懵懂，带点委屈，「你最近总加班，是不是……」
「别瞎猜。」他打断我，脸色冷下来，「跟你没关系。我马上去新公司当总监，管几十号人，总不能没套像样的房子。人家问起，我脸往哪放？」
「新公司？」我攥紧包袋，指腹硌得疼，「就是你说‘为了我和诺诺’的那家？我以为……你是为了我们。」
他端起咖啡喝一口，避开我的目光：「说这些没用。房子，我必须要。」
顿了两秒，他又补：「还有诺诺，你工作不稳定，抚养权给我。我妈说，女孩跟爸爸，不受委屈。」
「陈凯，孩子白天妈照顾，晚上回家我照顾。你照顾过几次？你就这么对我？」我声音发颤，尾音带哭腔。
他皱眉，语气不耐烦：「别装可怜。当初是谁要当‘女强人’，天天加班不顾家？诺诺上次发烧，你还在开会，最后是我妈送的医院。现在这样，怪谁？」
我咬着唇，没接话。
这话要录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眼泪在眼眶里转，不是装的，是真疼。
十年感情，只剩他的指责和算计。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电话。
他看眼屏幕，脸色立刻软下来，起身拿手机往门外走。
走前回头：「我有事，明天给答复。同意就签字，不同意……法院见。」
我看着他的背影。
他到门口，声音又轻又柔地飘过来：「薇薇，等久了吧？我马上到……」
那声音，像钝刀，慢慢割我的心。
我把脸埋进臂弯，肩膀发抖。
过了好一会儿，我抬头，摸出录音笔按暂停。
屏幕显示，录音快十分钟了。
咖啡早凉了。
杯壁的水珠滴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像我心里那点念想，被他这番话，浇凉了，浇透了。
我拿起离婚协议，指尖划过「陈凯」两个字，突然陌生。
曾经雨天撑伞等我下班的人，生日偷偷准备惊喜的人，怎么成了这样？
走出咖啡馆，下起小雨。
我没打伞，任由雨水打在脸上。
冰凉的雨让我清醒——哭没用，难过没用。
他要算计我，我就不能让他得逞。
房子，孩子，我的人生，都要守住。
2
陈凯坐着。
还是咖啡馆，同一个位置。
「我只要房子一半产权。」
他抬眼，语气没半点商量，「孩子跟我，你不用付抚养费。」
「为什么？」
我声音抖起来，「房子是我婚前首付，这些年贷款也是我在还……」
「那又怎么样？」
他打断我，嘴角撇了撇，「还款用的共同财产，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分一半，算便宜你了。」
话刚落，他手机震了。
他眼睛瞬间弯了，是那种我许久未见的柔和。
飞快点开语音，女孩的声音飘出来，又娇又纵：「凯哥，我看中的那款包补货了，你下午过来陪我买呀？」
他回复爽快：「好，等我谈完就过去，给你买最大的那个。」
发完语音，他才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轻蔑：「你看，我现在的生活，不是你能跟上的。」
我垂下眼，盯着桌上的咖啡杯。
「可我刚被调去后勤，没工作了……诺诺不能离开我，她从小就跟我亲。」
「亲又怎么样？」
他身体往后靠，双手抱在胸前，「你连自己都养不起，怎么养孩子？跟我，她能住大房子，能上最好的私立学校。跟你，只能挤出租屋，吃泡面。」
我猛地抬头，眼眶通红：「陈凯，你怎么能这么说？诺诺是你女儿啊！」
「女儿又不是只能有你一个妈。」
他嗤笑一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我没时间跟你耗，要么签字，要么法院见。到时候别说抚养权，你连探视权都未必能拿到。」
我咬着唇，手悄悄摸进包里，碰到录音笔的开关，确认它还在录：「我……我需要时间想想。」
「没时间给你想。」
他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明天早上九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带好身份证、户口本，别迟到。」
「万一……万一我不同意呢？」
他脚步顿了顿，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威胁：「苏敏，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就让你在行业里待不下去。你那些同事，谁不知道我马上要去竞品公司当总监？只要我一句话，没人敢录用你。」
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但脸上，还是维持着害怕的表情：「你……你不能这么逼我。」
「逼你又怎么样？」
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走，「是你自己不识抬举，怪不得我。」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咖啡馆门口，我第一时间拿出录音笔，确定刚刚的一切都已经录下。
掌心全是汗，录音笔被我攥得发烫。
翻盘的每一丝筹码，我都不能放弃。
我拿出手机，点开和我妈的聊天框，发了条消息：「妈，陈凯明天约我去民政局，他还威胁我，说不同意就让我在行业里待不下去。」
很快，我妈回复：「别怕，有妈在。我已经把他和那个女孩的照片，还有他转钱给她的流水，都发给王律师了。律师说，这些都是证据，到时候法院会站在我们这边。」
我看着消息，心里的慌乱慢慢散了。
陈凯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拿捏。
他不知道，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忍气吞声的苏敏了。
他想算计我，没那么容易。
我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指尖划过「陈凯」两个字。
曾经，这两个字是我心里最温暖的依靠。
现在，却成了最锋利的刀。
但我不疼了。
从他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疼够了。
接下来，该轮到他疼了。
3
第二天一早，门被砸得砰砰响。
我刚开门，婆婆就挤了进来。
她双手叉腰站在客厅中央，唾沫星子乱飞：「苏敏！你是不是不想跟凯凯离婚？还想赖着房子？」
我没关门，就这么靠在门框上，没说话。
「你哑巴了？」
她上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我脸上，「我告诉你，凯凯现在是要当总监的人，身边不能有你这种拖后腿的！赶紧签字离婚，把房子分他一半，别逼我动手！」
「动手？」
我抬眼，语气平静，「阿姨，这里是我家，您想怎么动手？」
她愣了愣，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硬气。
随即又拔高声音：「你家？这房子凯凯没还过贷款？没给你交过水电费？结婚十年，你的钱不就是他的钱？现在分一半，怎么就成你家的了？」
「他的钱？」
我转身走进书房，拿出一叠消费账单，甩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您看看他的钱究竟都用在哪了！他给胡薇买包花了三万八，买项链两万二，带她去欧洲旅行花了八万——这些钱，是我们准备给诺诺交学费的夫妻共同存款，您知道吗？」
她拿起账单，目光在「三万八」「两万二」的数字上顿了顿，指节下意识攥紧账单，指腹都泛了白，但只一秒，她就松了手，嘴角硬扯出不屑：
「男人给女人花钱，那是天经地义！他自己挣的钱，想给谁花就给谁花！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
「诺诺明年要上小学，学费还差五万。他宁愿把钱给小三买奢侈品，也不愿凑诺诺的学费——这就是您教出来的好儿子？」
我拿出手机，点开我妈发来的照片。
陈凯和胡薇在奢侈品店门口牵手，胡薇脖子上的项链，正是账单里那款项链。
「您看，这是我妈上周拍的。他带着胡薇买包的时候，诺诺正在家里发烧，喊着要爸爸陪。」
她盯着照片，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就算……就算凯凯乱花钱，也是你逼的！谁让你天天加班，不顾家？连个女人样都没有！」
「什么叫有女人样？我加班，是为了这个家。」
我声音冷了下来，「那时候，陈凯说要创业，我把婚前积蓄都给了他，结果都赔了；他说要考证，我供他上补习班，陪他熬夜复习。他分文不挣的时候，我要是不加班，谁来养这个家？那个时候怎么不说我没有女人样子？现在他要熬出头了，结果把我踢了！」
「那是你自愿的！」
她梗着脖子，还在嘴硬：
「凯凯没逼你！是你自己乐意！现在落得这样，活该！」
「活该？」
我顿了一下：「我确实活该。」
我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翻到财产分割那页：
「您看，陈凯只要房子一半产权，连诺诺的抚养费都不想给。他把存款挥霍一空，现在想抢我的房子。」
她看着协议，眼神里的嚣张慢慢没了。
沉默片刻，她才小声说：「凯凯……他也是有难处。」
「他的难处，不该让我和诺诺买单。」
我把协议收起来，「房子是我婚前首付，贷款我自己还了十年，跟他没关系。他要是想要，就让他去法院起诉。」
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又尖了：
「你敢！你凭什么不给？我告诉你，我死也不会让你这么做！」
「您可以不让。」
我笑了笑：
「但法院会判。到时候，陈凯的名声，也会传遍他新公司。」
她的脸彻底垮了，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儿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没半点同情。
当初陈凯算计我的时候，她没少帮腔。
「您要是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
我站起来，做出送客的手势：
「陈凯那边，您最好劝劝他。别到最后，房子没拿到，工作也没了，得不偿失。」
她慢慢站起来，擦了擦眼泪。
走到门口，又回头：
「苏敏，这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凯凯他……他也不容易。」
「商量？」
我冷笑一声：
「商量让我同意给这对鸳鸯放点血？给他脸了。」
她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低着头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靠在墙上，长长舒了口气。
4
「‘智慧城市’项目数据泄露，导致上线延期，损失超百万。」
项目总负责人张总敲着桌子，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我身上：
「陈凯说，上周三只有你登录过核心数据库，是你泄的密？」
陈凯立刻站起来，手里举着打印好的访问记录：「我有证据！她被调去后勤心怀不满，故意泄露数据报复公司！」
我心里一沉。
陈凯居然敢拿公司项目说事——他明明知道，核心数据我从未私存过。
我逼着自己镇定：
「我登录是为了提交周报，有部门总监的审批记录，工作群里还同步了进度，大家都能查。」
「谁知道你是不是借提交周报的名义，偷偷拷贝了数据？」
陈凯步步紧逼，眼神里满是得意，
「你在公司待了十五年，想动些手脚，还不容易？」
部门总监皱起眉，没立刻说话。
其他同事也交头接耳，有人看我的眼神，已经带了怀疑。
我知道，现在没铁证，光靠解释，摘不清嫌疑。
「陈凯，」
我深吸一口气，转向他，
「我在公司待了十五年，这个‘智慧城市’项目我盯了三年，每天加班到凌晨，我为什么要毁了自己亲手做的项目？」
「为了逼公司留你！」
他立刻反驳，「你怕去后勤后失势，想靠泄露数据让公司离不开你！」
「我要是想留，就不会把核心代码备份在公司服务器，还设置了三重加密。」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加密记录，
「这些记录都有时间戳，任何人都能核验——我要是想泄密，何必多此一举？」
张总接过电脑，翻看记录，眉头慢慢舒展。
但陈凯还在喊：「这是她伪造的！她就是想狡辩！」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咳嗽。
是之前跟我搭档过的老周。
他快步走进来：
「张总，我想起个事。去年项目中期，苏敏怕数据出问题，特意设置了自动备份，后台可以查看所有操作信息。」
我心里一亮。
这事过去快一年，我都快忘了。
张总眼睛亮了。
陈凯的脸，瞬间白了一半，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
输入管理员密码，进入系统后台。
里面的操作时间戳显示我提交周报那天，正常操作，没有任何异常。
张总看向陈凯，语气冷了：
「陈凯，你提交的证据，只能证明苏敏登录过数据库，不能证明她泄密。反而后台操作记录能证明她没有复制数据。」
陈凯坐在椅子上，双手抓着头发，半天没吭声。
会议室里的议论声变了味，有人看向陈凯的眼神，已经带了怀疑和鄙夷。
后台很快查出，有个IP地址为陈凯常用地址的账号复制了所有数据——我的嫌疑彻底洗清，接下来该轮到他自证清白了。
如果，他「清白」的话。
散会后，我走在走廊里，有人悄悄跟我说：「苏姐，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陈凯就是故意栽赃。」
我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结果很快出来了。
就是陈凯。
在三个月前——那时他还没提离婚，就已经在给竞品公司传资料了。
张总眉头越皱越紧：
「他居然真的敢这么做……当初我还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没想到这么没底线。」
我去幼儿园接诺诺。
她看到我，立刻扑进我怀里：
「妈妈，今天老师说我唱歌最好听，还奖励我小红花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把小红花别在她的衣服上：
「我们诺诺真厉害！妈妈今天也有好消息，妈妈打了个大胜仗呢！」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搂着我的脖子说：
「妈妈最棒了！」
回家的路上，夕阳照在我们身上，暖暖的。
5
周三傍晚，我刚把诺诺哄睡，门开了。
是陈凯。
他头发乱糟糟的，衬衫皱成一团，跟白天在公司的光鲜模样判若两人。
我打开门，没让他进来：「有事？」
「有事？」
他一把推开我，声音又哑又急，带着嘶吼：「苏敏，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这会毁了我！」
我关上门，靠在门边，看着他：「是你自己泄露公司机密，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
他冲过来，伸手想抓我的胳膊，我侧身躲开。
他没抓着，摔在沙发上，指着我骂：「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停职？我马上就要当总监了，都是你毁了我！」
「我毁了你？」
我拿出手机，点开之前存的文件传输记录，「难道泄密是我逼你的？」
我走到他面前，语气冷得像冰，
「你想当总监，想抢我的房子，想把给诺诺交学费的钱给小三花——这些都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诺诺诺，你就知道诺诺！」
他突然站起来，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我也是你丈夫！你就不能为我想想？你认了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咬出我来！我要是当了总监，我们全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
我轻笑：「谁跟你全家？不是要离婚了么？」
他愣了几秒，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呜呜地哭起来：
「我完了……新公司也不要我了，原公司还说要告我泄露商业机密，让我赔偿损失；我妈还不知道这事，要是让她知道我丢了工作，还欠了债，她肯定会气病……」
「自作自受！」
我走到门口，打开门，「这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没告你诬陷，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现在，请你出去。」
「你别逼我！」
他突然站起来，眼神变得凶狠，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诺诺带走！让你永远见不到她！」
「那我就跟你拼了，你可以试试。」我顿一顿，「你做个人吧。」
他眼神里的凶狠慢慢没了，只剩下慌乱。
他往后退了一步，声音软下来：「苏敏，我知道错了……公司要我赔偿损失，你再帮我一次，就一次。你把房子先过户给我，我拿去抵押，贷了钱就还你，好不好？」
「不好。」
我语气坚定，「房子是我婚前首付，是我给诺诺留的保障，不可能给你。」
他看着我，知道我不会松口，突然泄了气，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门。
我关上门，靠在门上，长长舒了口气。
我走到窗边，看着陈凯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
我心里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难过。
如果我没能证明自己清白，那么此刻崩溃的就是我。
6
周日上午，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快递，开门却见婆婆。
她拎着一篮鸡蛋，头发花白了不少，背也驼了些，没了上次上门时的嚣张。
「小敏，在家啊？」
她站在门口，语气小心翼翼，没敢直接进来。
「进来吧。」
我侧身让她，心里清楚她来的目的。
她把鸡蛋放在茶几上，双手反复搓着衣角，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半天没敢开口。
诺诺在旁边画画，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画——上次她上门骂我时，诺诺都听见了。
「小敏，」
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颤，
「凯凯的事，你知道了吧？他……他没了工作，还欠了债，胡薇姑娘还说要起诉他……」
「知道。」
我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
「是他自己做的事，该承担后果。」
「我知道，我知道是他的错。」
她抓着水杯，手指发白，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膝盖砸在地板上，声音很响。
「小敏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真被起诉，上了失信名单，以后怎么找工作？怎么娶媳妇？我这老太婆，以后靠谁啊！」
她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
「你看在诺诺的份上，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帮帮他吧！好不好？」
我愣住了，想扶她起来，她却抓得更紧：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凯凯毁了，看着我这老太婆无依无靠啊！」
诺诺被吓得停下笔，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冷下来：
「妈，您先起来。有话好好说，跪着解决不了问题。」
「我不起来！」
她哭得更凶，声音拔高，
「你今天不答应，我就跪在这里不走！让邻居都看看，你这个当媳妇的，多狠心！自己丈夫落难了，不管不顾，连婆婆的请求都不答应！」
「狠心？」
我掰开她的手，扶着她的胳膊，强行让她站起来，
「当初陈凯要抢我的房子，要夺诺诺的抚养权，您怎么不说他狠心？当初您上门骂我‘不顾家’‘活该’，怎么不说自己狠心？现在他落难了，您倒来跟我讲良心，讲道德？」
她被我说得一噎，哭声顿了顿，又恼羞成怒地指着我：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是你婆婆！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凯凯再错，也是你丈夫！你帮他是应该的！」
「应该的？」
我拿出手机，点开之前存的录音，里面是她上次骂我的话，
「您听听，这是您上次说的话。您说‘凯凯没逼你，是你自己要当女强人，现在落得这样，活该’。现在您又说我该帮他，您不觉得矛盾吗？」
她看着我的手机，脸色一点点白下去，眼神躲闪：
「我……我那是气话！我不是真心那么说的！」
「气话也好，真话也罢。」
我收起手机，
「陈凯的错，不是一句‘气话’就能抹掉的。胡薇要起诉，是她的权利；陈凯欠的债，是他的责任。我帮不了他，也不会帮他——我要是帮了，就是纵容他，让他觉得做错事不用承担后果。」
她的气焰瞬间灭了，像被戳破的气球，瘫坐在椅子上。
刚才的嚣张和哭闹都没了，只剩下无力。
她低着头，声音沙哑：
「可他现在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躲在外面，不敢回家，也不敢给我打电话……小敏，我知道之前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我真的没办法了……你就借他点钱，让他先活下去，好不好？哪怕只有几千块……」
「我没钱。」
我拿出手机，点开银行余额给她看，
「我要给诺诺交学费，要还房贷，还要生活，手里没多余的钱。就算有，我也不会借给他——我怕他又把钱给胡薇花，怕他又去做傻事。」
她看着手机屏幕，眼眶又红了，却没再哭，只是喃喃道：
「这孩子……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没人能毁他，除了他自己。」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阳光，
「他要是真想好好过日子，就该自己站出来，跟胡薇道歉，跟公司道歉，努力找工作还钱——这才是他该做的，不是躲起来，让您来求我。」
她没说话，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
最后慢慢站起来，拿起茶几上的鸡蛋，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那我……我再去找找他，跟他说说……」
「这样最好。」
我送她到门口，
「您年纪大了，别太操心，照顾好自己最重要。」
她点了点头，没说话，慢慢走了。
背影比刚才更驼，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看着她消失在楼道口，我关上门，靠在门上。
诺诺走过来，拉着我的手：
「妈妈，奶奶刚才好吓人。」
我蹲下来，抱着诺诺，轻轻拍她的背：
「没事了，奶奶只是太着急了。诺诺以后要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用下跪、哭闹的方式逼别人，也不能让别人替自己的错误买单。」
诺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妈妈，我知道了，我会做个好孩子。」
我抱着诺诺，心里暖暖的。
陈凯和婆婆的闹剧，还在继续。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有诺诺，有自己的生活，有要守护的东西。
那些烂人烂事，再也影响不了我。
我只要带着诺诺，好好过下去，就够了。
7
周三上午，法院调解室。
长条桌旁，我、陈凯、胡薇各坐一边。
调解员面前摊着材料——胡薇的起诉状、我的夫妻共同财产证明，还有陈凯那份无底气的答辩材料。
陈凯穿洗得发白的T恤，头埋得快贴到桌子。
胡薇一身黑衣，眼神像淬了冰，死死剜着陈凯。
「林女士，你主张陈凯欠你十万房租，是借贷？」
调解员敲了敲桌子。
「是！」
胡薇立刻举着手机，屏幕亮着转账记录，
「去年十月转的，备注了‘房租垫付’，他说会还我，还说离婚分了房多给我五万！」
调解员转向陈凯：
「你承认吗？」
陈凯猛地抬头，声音发颤却硬撑：
「不是借贷！是她自愿给我的！我们处对象，她给我钱花不是应该的？」
「处对象？」
胡薇拍桌站起来，手指戳着陈凯的脸：
「你没说你没离婚！说马上就跟苏敏分，还说会娶我！我要是知道你是骗子，会给你钱？」
「我没骗你！」
陈凯也急了，往我这边瞥了眼，
「是苏敏不签字，不分我房子！我要是有钱，早还你了！」
「又拉我当挡箭牌？」
我拿起桌上的消费账单，推到调解员面前，
「陈凯给胡薇的钱，才要算清楚——买包三万八千元，项链两万二千元，旅行八万元，都是婚姻存续期的夫妻共同财产。根据《民法典》，他单方面赠与无效，我有权追回全部。」
胡薇脸色瞬间白了，伸手想抢账单：
「什么共同财产？是他自愿给我的！跟你没关系！」
「自愿？」
调解员拿起账单，指了指条款：
「林女士，陈凯在婚姻内擅自处分共同财产，你明知他有配偶仍接受，这笔钱必须返还。至于你给陈凯的十万，你主张是借贷，但无借条，且转账时无明确借贷合意，按法律规定，视为赠与，无法要求返还。」
「赠与？无法返还？」
胡薇愣在原地，声音发飘，
「不可能！我是借他的！不是送他的！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欺负我？」
「法律不看‘你以为’，只看证据。」
我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刺，
「你想拿他的‘补偿’，结果拿的是我的钱；你以为能要回十万，结果连本带利都得吐出来——这不是欺负你，是你自己贪心选的路。」
她猛地转头瞪陈凯，眼睛通红：
「都是你！你骗我！你说会还我钱，说会给我补偿，结果都是假的！我不仅拿不到钱，还要倒贴十一万九？」
陈凯缩着脖子，不敢吭声——他现在连饭都快吃不上，哪有能力替胡薇还这笔钱。
「调解方案很明确。」
调解员合上材料，
「陈凯无需返还胡薇十万，胡薇需返还苏敏十一万九。三天内不达成一致，就开庭判决。」
胡薇瘫坐在椅子上，眼泪突然掉下来，没了刚才的嚣张，只剩崩溃：
「我怎么这么傻……我以为能捞到好处，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陈凯偷偷抬眼，想劝又不敢，只能低下头。
走出调解室，胡薇突然冲上去抓陈凯的衣服：
「你得帮我还！这钱是你花的，凭什么让我还？」
「我没钱！我连工作都没了！」
陈凯用力推开她，转身就跑，
「是你自愿给我钱，自愿要那些包的，跟我没关系！」
胡薇站在原地，看着他跑远的背影，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声音又惨又悔。
我没上前安慰，只是转身离开——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8
三天后，法院门口。
胡薇背着个旧包，脸色蜡黄，没了之前的精致模样。
她手里攥着一张银行卡，指尖发白——里面是凑来的十一万九。
「钱都在里面了。」
她把卡递给我，声音冷得像冰，「苏敏，你赢了。但我告诉你，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没让你算了。」
我接过卡，核对了金额，「你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至于你和陈凯的账，你们自己算。」
「我和他？」
她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怨毒，「他早就跑了！我去找他，他妈妈说他去外地打工了，连手机号都换了！他就是个懦夫，只会躲！」
我没接话——陈凯的逃避，早在我意料之中。
他从一开始，就是个只会算计、不敢承担的人。
「对了，」
胡薇突然开口，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他之前去新公司面试，人家一查他的背景，知道他泄露商业机密，直接把他赶出去了。现在他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去工地上搬砖。」
「那是他的事。」
我把卡放进包里，「他欠我的，欠公司的，欠你的，都得自己还。谁也帮不了他。」
她的眼眶红了，却没再哭，只是看着我：「我当初要是没贪那点便宜，没想着靠他过上好日子，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路是自己选的。」
我看着她，语气平静，「没人逼你跟他在一起，没人逼你接受他的赠与。你贪心他的‘总监’身份，贪心他的‘补偿’，最后摔了跤，只能自己爬起来。」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背影很落寞，没了之前的嚣张，只剩满身的疲惫。
回到家，我把草莓洗干净，放在盘子里，「快吃吧，刚买的，很新鲜。」
诺诺拿起一颗草莓，咬了一口，笑着说：「妈妈，今天老师夸我画画好看，还说我是个独立的好孩子！」
「是吗？」
我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画——画的是我和她，在一片阳光下，笑得很开心。
没有陈凯，没有婆婆，只有我们两个人。
「妈妈，」
诺诺突然抬头，看着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久没见过他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爸爸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以后可能不会经常回来。但没关系，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给你买草莓，陪你画画，好不好？」
诺诺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吃草莓：「好！有妈妈就够了！」
我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暖暖的。
陈凯欠的债，会有人逼他还；胡薇的教训，会让她记一辈子。
而我，终于可以摆脱那些烂人烂事，带着诺诺，过自己的日子。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草莓上，闪着甜甜的光。
我知道，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9
离婚证终于拿到了。
判决里写着：诺诺的抚养权归我，陈凯每月支付两千元抚养费。
我把离婚证放进抽屉。
那是过去的句号，没必要再翻出来看。
客厅里，诺诺正在搭积木，嘴里哼着幼儿园教的歌。
「妈妈，你看！我搭了个大房子！」
她举着积木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真好看。」
我蹲下来，帮她扶正歪掉的屋顶，「这是我们的家吗？」
「是呀！」
她用力点头，「有妈妈，有草莓，还有我的小兔子玩偶，就是最好的家！」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了陈凯的算计，没了婆婆的刁难，没了胡薇的闹剧，这个家终于有了温暖的样子。
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一看，是之前的邻居张阿姨。
「小敏，听说你离婚手续办好了？」
她走进来，手里拎着一袋饺子，「我包了点韭菜馅的，你和诺诺尝尝。」
「谢谢您，张阿姨。」
我接过饺子，心里暖暖的。
以前陈凯在的时候，邻居们都觉得我们是「模范夫妻」，只有我知道里面的糟心事。
现在虽然离婚了，却收获了真心的关心。
「跟你说个事，」
张阿姨坐在沙发上，压低声音，
「前几天我碰到你婆婆的远房侄女，说你婆婆最近总跟人念叨，陈凯去南方打工后，就没怎么寄钱回来，偶尔打电话也是说‘活儿不好找’，语气听着挺愁的。具体过得怎么样，也没细说。」
「路都是自己选的。」
我端来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当初她帮着陈凯算计我，就该想到有今天。」
张阿姨点点头：「也是。你呀，真是个坚强的，遇到这么多事，还能这么稳当。」
我笑了笑——不是我稳当，是我知道，哭没用，怨没用，只有自己站起来，才能护住想护的人。
送走张阿姨，诺诺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吃饭了。
「妈妈，饺子好香呀！」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放进嘴里。
我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满是踏实。
这场持续了半年的闹剧，终于彻底结束了。
陈凯在外地为他的贪心奔波，婆婆也尝到了算计的苦果。
而我，终于摆脱了那些烂人烂事，带着诺诺，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10
我穿着新买的职业装，送诺诺去幼儿园。
她牵着我的手，蹦蹦跳跳地进了校门，回头冲我挥手：
「妈妈，下班早点来接我！」
「好，妈妈争取第一个来。」
我笑着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转身去公司。
新公司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采光很好。
项目部门总监李姐是个很干练的女人，握着我的手说：
「早就听说你项目做得好，能挖来你，是我们的运气。」
「谢谢李姐认可，我会好好干的。」
我跟着她走进办公室，工位靠窗，能看到楼下的街景。
工作很顺利。
团队成员都很友善，帮我熟悉业务流程，还主动分享项目资料。
午休时，同事小张凑过来：
「苏姐，听说你之前在同行公司待过？他们那边的项目管理流程，跟我们有啥不一样吗？」
「大同小异，不过他们更侧重成本控制，我们可以借鉴下。」
我拿出笔记本，跟她分享之前的经验。
下午，王律师发来消息：
「陈凯妈妈找过我，想协商减少抚养费，说陈凯在外地打零工，一个月才挣四千多，还要还公司的债，实在拿不出两千。」
「我知道了。」
我回复完，心里没半点波澜。
当初他算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但看着窗外的阳光，我还是给王律师补了条消息：
「抚养费可以减到一千，前提是他得按时给，不能再躲着。」
不是心软，是不想再跟他有过多牵扯。
一千块不多，却能让他明白，就算减了，责任也逃不掉。
下班了，我去幼儿园接诺诺。
她看到我，立刻扑进我怀里：「妈妈，老师夸我画画最认真呢！」
「我们诺诺真棒！」
我抱起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今天妈妈第一天上班，也得到表扬了哦。」
「哇！妈妈好厉害！」
她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小声说，「那我们晚上可以吃草莓蛋糕吗？」
「当然可以。」
我笑着答应，带着她去了旁边的蛋糕店。
以前陈凯总说「吃蛋糕浪费钱」，现在我想给诺诺的，都会尽力满足。
晚上，我正在洗碗，手机响了。
号码很陌生，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是婆婆打来的。
「小敏，」
她的声音很沙哑，带着点小心翼翼，「王律师说你同意把抚养费减到一千……谢谢你啊。」
「不用谢，我是看诺诺的面子。」
我语气平静，
「但丑话说在前面，就算减到一千，也得按时给，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躲着。」
「会的，会的。」
她连忙答应，
「凯凯那边我已经跟他说了，他说以后每个月都会按时转钱，不会再拖欠。」
「那就好。」
我没再多说，挂了电话——跟她的纠葛，到此为止就够了。
诺诺坐在沙发上，拿着画笔涂涂画画，突然抬头说：「妈妈，刚才是奶奶吗？」
「嗯。」
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奶奶说爸爸以后会按时给你抚养费，还会努力工作还钱。」
「那爸爸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累了？」
她眨着眼睛，语气里带着点心疼。
「会的，只要他好好工作，就会越来越好。」
我摸了摸她的头——孩子的世界很单纯，没必要让她记恨爸爸，只要她知道，妈妈会一直陪着她就够了。
周末，我带诺诺去公园玩。
她在草坪上追着蝴蝶跑，笑声很清脆。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她的身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手机响了，是李姐发来的：
「苏敏，下周有个重要项目，想让你牵头负责，有信心吗？」
「有！谢谢李姐！」
我立刻回复，心里满是激动。
这不仅是认可，更是我职场新生的开始。
诺诺跑过来，抱着我的胳膊：
「妈妈，你在笑什么呀？」
「妈妈下周要负责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以后能给诺诺买更多草莓蛋糕了。」
我抱起她，旋转起来，她的笑声在公园里回荡。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暖暖的。
我知道，那些糟心的过往，已经彻底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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