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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一个人被两个病娇同时盯上,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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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被两个病娇同时盯上,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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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
心理变态
真实经历
病娇
现实情感
一个人被两个病娇同时盯上,会发生什么?
(已完结)开学第一周,我频繁梦见两个男人,都说是我男朋友。
醒来后全身酸痛。
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只是压力太大,不要紧张。”
他笑容温吞,在电脑上敲了几下,“吃完你会早早入睡的。”
后来我发现,梦更长了。
梦里,另一个人轻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1
“瞧你这个样子,真漂亮……”
那只横在我锁骨前的大手漂亮修长。
我却看不清他的脸。
“羡羡,醒醒!”
突然有人将我从睡梦中喊醒。
室友白璐一脸担忧地坐在床边,摸了摸我汗涔涔的额头,“羡羡,你是不是发烧了,脸好红。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此刻,我躺在寝室的小床上,出了一身汗,心脏砰砰撞击着肋骨,浑身酸痛。
“我……没事。”
一开口,声音嘶哑。
寝室的闹钟滴答滴答作响。
我动了动手腕,梦中遗留的痛感有些真实。
在被叫醒之前,那两个疯狂的男人,正在研究,怎么kun住我的双手,吊在落地镜前……
2
这是一周来的第四次了。
自从搬进这个寝室,我便开始频繁地做梦。
每次梦里都会出现两个男人。
看不清脸。
一个年长一些,温吞和煦,手指修长,手腕上带着名贵的腕表,声音苏得人两腿发软。
像个斯文败类。
另一个,要年轻一些,虽然总是笑着讲话,但却是个实打实的激进派,对我一点也不心慈手软。
他们都说是我男朋友。
并卯足了劲折腾人。
每次醒来,我都会感到浑身酸痛,下地的时候需要撑着床柱子缓一缓。
“羡羡,解剖课要迟到了,走吗?”
白璐抱着课本,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是个医学生,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因此,那些奇怪的梦,我一律认为,是自己开学压力太大了。
3
周五的下午,解剖教室里人挤人。
白璐已经在教室第一排找好了座位。
“羡羡,你去哪?”
她在人群里招呼我。
我脑子里还在想着做梦的事,发现自己走过了。
四周流动的人比较多。
我搬着东西后退时,不知道谁从后面绊了我一脚。
眼看我就要连人带书一起倒下去。
突然,后腰多出来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炙热宽厚。
一顶,便止住了我向后倾倒的冲力。
“小心点,把自己弄湿就不妙了。”
轻慢低哑的笑声,听得我两腿一软。
因为在梦里,我无数次听到这个声音调戏我。
这不见鬼了吗?
白璐正朝着我的身后挤眉弄眼,比了个口型——学长。
我慢慢回过头。
学长段衍站在我身后,微微侧头,低垂的眉目清隽好看。
长长的睫羽之下,是带着笑意的黑眸。
“用不用我帮你?”
我条件反射般地冒虚汗,急忙后退两步,“不……不用了,谢谢学长——”
他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微微一笑,“坐好,要上课了,同学。”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
学校里追逐他的狂蜂浪蝶数不胜数。
迄今为止,却从没听说他有过女朋友。
有传言说,他的喜好很不一般。
阳光筛过窗扇。
段衍站在讲台前,穿着白大衣,身影宛若神祇,将光线切割成一段段。
他已经戴好白色的乳胶手套,捏起手术刀。
手套材质与他的肌肤无缝贴合,勾勒出性感灵巧的五指。
白璐激动地拍拍我,“羡羡,你知不知道,学长的解剖手法远近闻名。”
她声音大了些,被段衍听见了。
他掀起眼皮,浅笑着望过来。
浅色的瞳仁落在我脸上,却并不觉得温暖,反而带着耐人寻味审视,幽深的视线莫名让人头皮发麻。
我小心地缩到白璐身边。
讲台上,段衍五指灵活翻动,解剖动作麻利干练。
清冷的声线回荡在教室里,他开始为我们讲解课本知识。
我不禁回忆起梦里——他也是用这样的手法,游刃有余的,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直到你崩溃求饶……
真是疯了。
我得去看病。
下了课,我不顾白璐的喊声,收拾好课本落荒而逃。
4
医院就在学校南侧,距离校区不远。
周五下午是医院的人流高峰。
我挂了心理科的号,等叫号才走进去。
诊室里很安静。
夕阳的光辉从窗子里照进来。
入眼,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搭在圆润的鼠标上,手指灵动地操纵鼠标按键点击界面。
逆着光,我勉强看清他模糊的侧脸,和肩宽窄腰的优越轮廓。
这是我们学校知名的心理学教授——徐宴。
年纪轻轻,不光有出色的学术头脑,还有一张迷人的皮囊。
浑身上下,散发着清冷禁欲的气息。
“哪里不舒服?”
他轻轻地问。
我心一颤。
苏到让人腿软的声线,在一个平静的黄昏,平和地灌进了我的耳朵。
我想到了那只把我禁锢在落地镜前的大手,还有笑着要我抬眼看镜子的声音……
我真的疯了。
看见谁,都怀疑是自己梦里的男人。
“同学,你在听我说话吗?”
徐宴温和的视线透过眼镜框上方扫过来,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发现他并没有低头写病志,而是抱臂,好整以暇地准备听我的陈述。
“对不起,我在听的。”
我犯了错一般,乖乖坐好。
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别紧张,我是你的老师,待会考问你医学知识,这很正常。”
他的声音温醇悦耳,轻易地抚平了我的焦躁。
我点点头,吞吞吐吐,“我最近总做噩梦,已经连续一周了……”
说完,脸不受控制地烧起来。
徐宴的眼神一点点变得严肃,“噩梦?有什么细节吗?”
我张口结舌,“也……不能算噩梦……就……就是被调戏……”
徐宴清冷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哑然,钢笔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节奏规律。
他似乎来了兴趣,身子前探,“嗯……所以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我紧张地攥紧了手,“可能是……压力过大,导致睡眠质量下降。”
“醒来累吗?”
徐宴声音轻缓,让人不自觉的跟着他思维走下去。
“是的,教授,我……很累。”
他了然一笑,低头在病历本上写了点什么,“你只是压力太大,不要紧张。我给你开得药要按时吃,它会让你你早早入睡的。”
我如释重负,“谢谢老师。”
徐宴的心理学造诣颇高。
希望用完药,这个令人面红耳赤的症状能得到一丝缓解。
5
当晚,我坐在桌子前,把买到的安眠药掏出来,摆在桌面上。
白璐盯着我,欲言又止:“你今天,是不是去找徐教授看病了?”
“你怎么知道?”
她表情有点不自然,给我递了杯带着甜味的水,“没什么。对了,我觉得段学长人不错的,你觉得呢?”
不错吗?
也许吧。
我就着白璐递来的水,吞了一粒安眠药。
药效很快上来,我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混沌。
本以为今夜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可是——
梦境卷土重来。
又是那两个男人。
这一次,梦境甚至更加漫长,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哭喊,都没法从他们两个的手里醒过来。
……
咚——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声响,梦境戛然而止。
我醒来,发现自己坐在寝室的地板上。
还打翻了放在床边的水盆。
室友白璐迷迷糊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今天周末,羡羡,你不睡懒觉,折腾什么呢……”
“对不起……”
我嘟哝着道了歉,发现自己浑身虚弱,仿佛刚跑了场马拉松。
此时,我后之后觉。
昨晚又做梦了……
症状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梦境更长。
我扶着床栏,浑身都在抖。
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虚弱让我连站起来都觉得吃力。
缓了几分钟后,我强撑着爬起来,接了杯水。
嘴唇碰到水的那一刻,稀稀拉拉的刺痛刺激地我皱起眉头。
好痛……
我走进卫生间。
只见——镜子前的女孩子穿着简单的吊带纯棉印花睡衣,发丝凌乱,脸颊绯红。
在嘴唇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很小的伤口。
咬伤?
破了?!
我哆嗦着抬起手腕……
在内侧,细嫩的肌肤上浮现出极淡的红痕……
镜子里的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顿时脸色煞白。
这一切……真的只是梦吗?
6
我陷入了自我怀疑。
到底是我的思想不端正,还是……
“羡羡,想什么呢?”白璐打断了我的思绪,“今天选修课,老师要点名的。”
十分钟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教室。
要命,我腰酸腿疼,像个老年人。
不出意外,迟到了。
“迟到的同学,坐到前面来。”
我屁股刚沾到坐位,老师的声音就传来。
抬头一看……段衍。
他双手撑着讲台,笑意温吞。
可是教室里却鸦雀无声。
毕竟,上学期的选修课,他刚挂掉了一半的人。
我硬着头皮,和白璐一起,坐到了教室前排。
段衍并没有当面批评我,只是在点到我名字的时候,微微一顿,“于羡同学,今天为什么会迟到?”
我声若蚊蝇,“没起来……”
“哦,昨晚干什么了?”
我哽了哽,“运动。”
段衍突然笑了,清润的声音响彻教室,“据我所知,运动要坚持做才有效果。于羡同学可能……要多多练习。”
我红了脸,“好的……”
后半程,段衍没再理会我。
白璐撑着下巴,不住地感叹,“段学长洁身自好,前途无量啊,我要是你早就乐疯了。”
我听出了不对,“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外人眼中,我和段衍,八竿子打不着。
怎么到了白璐嘴里,就好像段衍喜欢我一样。
她一噎,目光躲闪,“哎呀,你关注点偏了。”
7
下课时,我收好课本,想赶着回去补个觉。
段衍突然从后面叫住我,“于羡,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他声线清冷,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迟疑片刻,又走回去。
段衍从讲台下拎出一个黑色的兜子,“给你的。”
“什么?”
“膏药,”他低头收拾好教案,“运动引起的扭伤,贴这个好得比较快。”
“我……我……”
他瞥了我一眼,“白璐告诉我的,她选了我导师,所以是我师妹。”
“啊……原来是这样。”我有瞬间的愣怔,为自己的胡乱揣测感到羞愧。
难怪白璐怪怪的。
段衍这种奇怪的态度,她不会误以为他喜欢我吧?
所以才努力撮合我和他在一起……
8
这天回寝室的时候,我给白璐买了一些零食。
她正坐在电脑前忙活什么,我悄悄靠近,想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当我看清她的电脑屏幕后,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她在研究……打结?
五花八门的打结方式,足以将一个人死死的捆起来。
听到动静,白璐回头,看见了我,啪,动作麻利地合上了电脑。
“羡羡,你怎么没声音啊,吓死人了。”
我脑子很乱,机械地将零食丢进白璐怀里,“给你买的。”
白璐若无其事地将零食丢到一边,反而亲热地拉起我的手,“老婆,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这么称呼我了。
但这次,却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刚才在……”
她眨眨眼,“学打结啊,外科老师刚教过,我想练习一下。”
“是吗?”我努力维持着平静。
因为刚才那些结,压根就不是老师教过的手术打结方式。
白璐揽住我的胳膊,开始转移话题,“好啦,看我们羡羡给我买了什么好吃的。”
我目光复杂地盯着她的背影,一切似乎都真相大白了。
我的梦境,只是臆想。
可是现实中的痕迹,确是白璐搞出来的。
我不知道她的心思是什么,但我无法忍受继续跟她住在一起。
当晚,我向辅导员提交了换寝申请。
老师说最快要下周三给我答复,也就是说,我需要继续在寝室里跟白璐待两到三个晚上。
临睡前,她照旧给我递了杯蜂蜜水。
我趁她上厕所的时候倒掉了。
出于紧张,我躺在黑暗中,一直保持警觉状态。
最后实在太过疲惫,一觉睡过去,再睁眼,天已经亮了。
白璐穿好了衣服,“羡羡,我要去食堂,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带。”
这是这么久以来,难得睡的好觉……
“谢谢,不用了。”
我躺着,盯着天花板,悄悄松了口气,看来找到问题所在了,白璐给我下药了。
只要防范一点,就不会有问题。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我都避开了白璐的蜂蜜水,睡得十分安稳。
大概白璐有所察觉,看我的时候,目露歉意,甚至隔三差五给我买零食“赔罪”。
有些事,我既然没办法回应,就不好挑明。
以免伤了同学情分。
老师说空寝室还要等几天,索性也就随他去了。
9
搬寝室的前一天,我去医院复诊。
一来想谢谢徐宴,二来想问问轻度的焦虑该怎么缓解。
在医院门口,我遇见了学习部部长,他看见我,笑得热情洋溢,“羡羡,真巧,你要看病?”
他追我有一段时间了,比较热情,我拒绝了好几次,对方一直锲而不舍。
现在遇到有些尴尬。
“嗯,我去心理科。”
他诧异道:“你最近学习压力很大吗?没关系,你别紧张,我陪你进去。”
说完,拖着我上了楼。
今天的心理科人比较少。
他跟门口的护士打过招呼后,拉着我直接推开了徐宴办公室的大门。
“徐教授,我有个学妹,来找您——”
他的话戛然而止,明亮的办公室内,徐宴两腿交叠,悠然地坐在办公椅里。
段衍两手插兜,慵懒地靠在窗边。
听见动静,齐齐回过头来。
逆着光,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只是突然觉得后背毛毛的,像被人盯住了一样。
学习部部长挠挠头,“对不起,门口护士说您没患者,我就——”
“你是于羡的什么人?”
段衍语调平淡地打断了他的话。
学习部部长憨厚一笑,“我在追她。”
话落,室内一静。
徐宴两手交叠,发出了一声似讽非讽的低笑。
段衍两只手从兜里抽出来,站直了身体。
周围气氛一点点沉下去
我脸红了,“你……别乱说……”
学习习部部长把我往里一推,“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砰。
门关上了,屋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没想到他们两个认识。
“对不起,我……先出去——”
段衍朝我走来,我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近,光被他挡住。
一双暗沉沉的眸子里藏着浅薄的笑意,他靠近我,手绕过我的腰。
只听咔哒一声。
门上了锁。
下一刻,我就听见他冷笑道:“徐宴,这就是你的好主意,放她歇几天,整出个野男人。”
哄!
嗡鸣声席卷了大脑。
我思绪停滞,脸色渐渐变得惨白。
徐宴也起身,挡在我和段衍身前,摘掉腕表,温文尔雅道:“为了表示歉意,你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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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有个双胞胎哥哥。
第一次见面,他微笑着问我:「你能分得清我和他吗?」
那时我很笃定地点头。
后来,他们蒙上我的眼睛,让我猜现在是哥哥还是弟弟。
如果猜错……
1
和严慎恋爱的第四个月,他忽然提出要带我回家。
我有些愣怔:「现在就见家长,会不会太快了?」
「放心,我爸妈都在国外做科研,家里只有我和我哥。都是同龄人,你就当见朋友就好了。」
他搂过我肩膀,唇边的笑容一如既往天真又灿烂,甚至带着一点期待。
莫名让人想到摇着尾巴的大型犬。
于是我答应下来。
出发前夜,我专门问他:「你哥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严慎笑笑地凑过来,吻住我,嘴唇下移,嗓音渐渐低哑:「随便买就好了。」
「我们俩的爱好很统一。我喜欢的,他也喜欢。」
就因为这句话,第二天出发前,我专门去商场买了一套限量版乐高。
然而,在严慎开着我那辆几万块的二手车,驶入本市房价高到离谱的富人区时。
我突然意识到。
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这是你家?」
自动铁门打开,露出前方带着喷泉池的漂亮花园。
我亲爱的男朋友,转头看着我,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是啊。我是怕卿卿有压力才一直不敢说的,你不会怪我吧?」
「……」
他实在是太擅长运用那张好看的脸,最终我只能摇摇头,拎着巨大的乐高盒子和他进了家门。
刺眼的阳光骤然柔和下来,我下意识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沙发上的男人穿了件白衬衫,哪怕是在家也扣得一丝不苟,袖口处缀着亮晶晶的钻石袖扣。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视线穿过镜片落在我身上。
唇角微微勾起:「你好。」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严慎的双胞胎哥哥,严恪。
2
「哥,你今天回来得好早。」
严慎揽着我肩膀,笑着跟他哥介绍我,「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女朋友夏卿。」
「卿卿,这是我哥严恪,我们家的公司目前是他在管。」
严恪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一张和严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气质天差地别。
比起热烈又单纯的严慎,严恪身上那股温和却疏离的气质,隐隐让我觉得有些不适应。
手里的乐高礼盒忽然变得无比烫手。
我正要不动声色地把它藏到身后,严恪的目光就看了过来:「是给我的见面礼吗?」
「谢谢,我很喜欢。」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也许是出于礼貌,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镜片折射的锐利目光让我莫名不安,仿佛置身丛林,四周随时都有猛兽扑出。
更要命的是,保姆忽然来叫严慎,说在楼上发现了一些他的旧物。
很快,客厅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夏小姐似乎很紧张。」
严恪忽然开口,「怎么了,是觉得我太难相处吗?」
我如坐针毡,还要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不,只是有些惊讶,您和严慎长得好像。」
他轻笑一声:「我们是双胞胎,他只比我晚出生五分钟。」
话说到这里,他忽然撑着沙发靠背,一寸寸地靠近我。
「那么,你能分得清我和他吗?」
刻意压低的声线,像是小蛇钻进耳朵里。
我往后躲了躲:「能。虽然您和他长得一样,但无论是穿着打扮,和身上的气质,都完全不同。」
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他就像是毫无察觉,仍然微笑着问:
「那如果换上一样的衣服,摘了眼镜——」
「哥。」严慎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严恪的问话。
也让我从这片莫名诡谲又暧昧的气氛里抽离出来。
严慎下了楼梯,走到我身边:「开饭吧。」
他家实在大得离谱,从客厅到餐厅,要路过一段长长的走廊。
我挽着严慎的手走在后面,目光却情不自禁地落在前方的严恪身上。
如果换上同样的衬衫,摘下金丝眼镜,再稍稍打理一下头发。
好像……真的不太能分得清他和严慎了。
3
吃完饭,严恪说要回书房处理一些事务。
严慎带着我参观他家。
从地下一层巨大的影音室出来,我突然发现走廊尽头有一扇紧闭的房门。
奇怪的是,门上挂着一把和整座别墅的风格都格格不入的大铁锁。
「这是什么地方?」
严慎目光微微一变:
「放一些当初装修留下的杂物的,里面太乱了,所以一直上着锁。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上楼休息吧。」
他的房间在二楼。
圆床右侧,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穿衣镜。
严慎凑到我耳边说了几句话,刷的一声,我耳根红透了。
伸手想打他,却被捉着手抵在床头。
「这面镜子……可是特地为我和卿卿准备的哦。」
我瞪着他,正要说些什么,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安。
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让我后背一瞬间冷汗涔涔。
我推开严慎,猛地坐起身,警惕地四下环视,最终目光定格在那面巨大的镜子上。
「怎么了?」
我忍不住嗓音发紧:「镜子后面是什么地方?」
严慎的目光落在我脸上,近乎审视,那种莫名的幽深,在某一刻和他原本迥异的哥哥,竟然出奇地一致。
「好像是个空房间吧……我忘了。」
他重新抱住我,把脸埋在我肩窝,「别这么敏感,卿卿。这是我家,很安全,不是上次那家酒店。」
「……」
他说的,是上个月我们去市郊泡温泉时,入住的一家温泉酒店。
我用从网上学到的方法,在房间的天花板上发现一枚红外摄像头,当场报了警。
那次回家,我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
每次大汗淋漓地醒来,都是严慎抱着我,柔声安慰。
想到这里,我不安乱跳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严慎慢慢蹭过来,抱住我:「睡吧卿卿,可能最近你工作压力太大,休息一下就好了。」
温热的气息缭绕在耳畔,带着淡淡的橙柚香,很快就让我觉得困倦了。
或许严慎说的没错,是我压力太大了。
他和我是一个部门的同事,见过我在工作上的拼命。
刚恋爱那会严慎就劝过我好几次,让我不要那么辛苦,他会养我。
那时我只笑着扑进他怀里:「我觉得这样很好,不需要你养我。」
是的。
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只不过是和我一样家境平平的普通人。
沉入梦乡前,我轻轻嘟囔了一句:
「为什么你之前都没告诉我,你有个双胞胎哥哥,还是这样的……」
话音未落,我就睡了过去。
后面听到的严慎的声音,大概是来自梦境。
他搂着我的腰,一寸寸啄吻我的耳郭:「因为……我想把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卿卿,藏得再久一点。」
……
午休起床后,阴云积压,天色将暗。
严慎很有兴致地带着我来到花园,说那里种着一棵名贵稀有的月季。
我走了几步,皱了皱眉。
那种强烈的被窥视感,又一次卷土重来。
这一次,我环顾四周,终于在转身抬头的瞬间,看到了二楼书房,落地窗后站着的严恪。
他摘了眼镜,松开两颗衬衫扣子,把袖子也挽上去,露出线条流畅结实的小臂。
与我目光相对的一瞬间,他不闪不避,甚至冲我举起了手里的红酒杯,微微致意。
我的眼神慢慢往左移动。
书房的左边,就是严慎的卧室。
4
原本晚饭后,我和严慎就该离开了。
结果外面下起暴雨。
严恪看着我们:「今晚就在家里住一晚吧。」
我想拒绝:「我没带换洗的衣服,还有卸妆水……」
「妈出国前,应该有留下她的护肤品和睡衣,严慎你去楼上找一下。」
严恪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完,又在严慎上楼后,似笑非笑地看向我。
「夏小姐很讨厌我吗,这么不想和我共处一室?」
我抿了抿唇:「您多虑了。」
他慢慢地坐到我身边来。
「夏小姐,严慎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
说这话时,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目光里带着几乎要将我生吞下去的压迫感。
「从小到大,我和他的喜好都是一致的,包括——」
外面忽然一声惊雷炸响,伴随着暴雨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以至于最后一个字,我没能听清。
我猛地站起身:「我去楼上找严慎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但,哪怕我没有回头。
也能感受到他滚烫的目光,始终有如实质般追在我背后,如影随形。
睡前,我想起严恪白日里看向我的眼神,心烦意乱。
干脆推开了严慎:「我很累,想直接睡了。」
一向乖巧听话的严慎忽然沉下脸,反手扣住了我肩膀:
「卿卿见过了我哥,就看不上我了,是吗?」
「别胡说!」
我心头蓦地蹿上一股火气,
「和你哥有什么关系?严慎,我们俩只是在谈恋爱,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吗?」
「只是在谈恋爱……吗?」
幽暗暧昧的灯光下,他眼神中情绪翻滚,如同幽深漩涡。
到最后,却又尽数沉落下去。
严慎勾勾唇角,露出一个无辜而歉意的笑:「对不起,卿卿,是我的错,你睡吧。」
但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安稳。
不知道是因为环境陌生,还是白日里莫名的暗流涌动。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就躺在这张圆床上,却有两条巨大冰冷的蛇从镜子后面游过来。
它们立起身子,冰冷又充斥着暗欲的蛇瞳紧盯着我,而后缓缓缠绕上来。
「放开——!」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窗外闪电亮起,在短促的半秒内,把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可我的身边,空无一人。
「……严慎?」
我才刚迟疑地叫了一声,房间的门便被推开。
「你去哪儿了?」
「倒了杯水。」
严慎走进来,顺势坐在我身边,抱住我,「做噩梦了吗?」
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红酒香气也跟着萦绕过来。
「卿卿别怕,我回来了。」
5
「你喝酒了?」
「嗯。」
他应了一声,嗓音里带着暗流涌动的哑,指尖浸入湖面,激得我一颤。
「乖一点,卿卿。」
他低低开口,「交给我就好……一切都交给我。」
大海中一叶小舟,疾风骤雨掠过,摇摇欲坠,却始终没能翻船。
酒气蔓延,我莫名也像喝醉了一样,很快变得昏昏沉沉。
其实一直以来,我的睡眠质量都不是特别好。
和严慎在一起后,他想了很多办法。
安神蜡烛,定期治疗。
却都收效甚微。
此刻,他在入侵的夜色里抱住我,手指挑起我一缕碎发,凑到耳边轻轻吹气。
「睡吧……」
后半夜的梦境里,我坠落深海,被巨大的章鱼触手缠裹,又有无数只眼睛藏在浪潮之间,静静地偷窥着这幕深海春色。
醒来后,暴雨停歇,天色大亮。
严慎已经不见踪影。
我浑身都是黏腻的汗水,翻身下床,去浴室洗了个澡。
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迎面撞上严慎。
他看着我,眸色幽深了一瞬,又很快笑起来:「卿卿醒了?下楼吃早饭吧。」
他走过来,替我拢起湿发,用热风吹干。
动作间,指腹不时擦过我敏感的后颈和耳垂,渐渐多了几分旖旎的意味。
我忽然开口:「你不是说不喜欢帮我吹头发吗?」
严慎动作一顿,关了吹风机,垂眼看着我。
「我可没说过,卿卿睡迷糊了吧?」
他把我抱起来,放在冰凉的洗手台上,手臂顺势环过来,眼睛里多了些危险的意味,
「还是……把我记成了你那个讨厌的初恋?」
……和严慎在一起之前,我确实还有过一个恋爱三年的初恋男友。
可他人生中第一次谈恋爱,就是和我。
严慎一直耿耿于怀,我也哄过他好几次。
压下心里翻涌的怀疑,我摇摇头,试图推开他:
「梦里记岔了……不是说要下楼吃早饭吗?走吧。」
他恶劣地勾勾唇角,反而欺身更近。
「忽然觉得有个地方更饿,需要卿卿帮忙才能吃饱。」
阳光穿透玻璃窗照进来,被巨大的镜面折射到每一个角落。
我与严慎整理好下楼时,已经临近中午。
严恪正坐在餐桌前翻着一份文件,面前还摆着一杯咖啡。
「严先生,昨晚多有打扰,我和严慎就先回去了。」
他放下文件,目光淡淡地看向我,极具压迫感。
我这才发现,他今天竟然没有戴眼镜。
和我身边的严慎……更像了。
「夏小姐不必这么客气,我很喜欢你,也希望你能时常和严慎过来玩。」
我礼貌地点点头。
心里却想,我可再也不会过来了。
「我送你们出去。」
他笑了笑,站起身来,以不容置疑的姿态,把我和严慎一路送到车库。
因为我对路不熟悉,回去还是严慎开车。
我坐在副驾上,正要把车窗摇上去,严恪忽然撑着窗框俯下身来。
肩背遮挡阳光,让那张俊美的脸有大半都浸在阴影里,情绪也模糊不清。
他唇角微勾,看向我的目光竟然缠绵悱恻:「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夏小姐。」
「……」
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镇定,但后背的肌肉几乎紧绷到极点。
直到严慎的声音响起:
「好了,哥,那我们先回去了。」
车窗关上,把严恪状若温和无害的笑也拦在外面。
那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
只要我不想过来,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6
回去后,我的睡眠质量变得更差了。
凡是入睡,总是做些光怪陆离的梦,最后大汗淋漓地醒过来。
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这几天公司里传言四起,都说我们被一家大型集团收购了,新的大股东很快就会过来视察。
可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严恪。
看到他西装革履地走进来,原本高高在上的老板跟在他身后,点头哈腰地介绍员工时。
我大脑几乎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直到身边的女同事扯了扯我袖子:「夏卿,我是不是瞎了?为什么大股东和严慎长得那么像啊?」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
严恪就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严总,这是我们项目 A 组的小组长夏卿,别看她年纪轻轻,工作能力相当出色,业绩常年排名第一。」
「夏小姐似乎瘦了点,是最近睡不好吗?」
严恪看着我,轻轻笑了一下,「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又一次,我像是置身丛林,被猛兽极富侵略性的目光盯住。
我找到严慎:「你哥为什么会突然收购我们公司?」
「他的决策,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做过价值评估吧。」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抬起头看着我。
「卿卿。」
我被他莫名带着一丝哀怜的目光注视着,忽然心头一痛:「怎么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不爱我好不好?」
他说着,拿起我的手,轻轻贴在他脸颊一侧,「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会死的。」
我不知道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这个。
但还是安抚了他。
这天晚上的严慎有些奇怪。
睡觉时一定要搂着我,哪怕手臂被压得发麻也不肯放开。
醒来后,天色大亮,而他目光深深地看着我。
「天亮后我要回去一趟,上次有东西落在老宅那边了。」
严慎不在家,我干脆回了趟公司,想拿点资料回来。
却意外在园区撞上一个熟悉的人。
陈樊。
「卿卿!」
他一脸惊喜地冲到我面前,看了看我身后的大楼,「原来你现在在这里工作。」
我动作一顿,停在原地,终究还是和他打了招呼:「……是。」
陈樊是我前男友,也是我的初恋。
大学时在一起三年,毕业后却因为前程分道扬镳,是再常见不过的故事。
「毕业这么久了,我始终没有忘记你……」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结果现在又遇到了,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怔在原地,表情一瞬间黯淡下去。
天空又开始打雷,显然一场暴雨将至。
我的车送去保养了,于是答应了他送我回家的请求。
然而刚进家门,就看到玄关站着一道黑影。
「严慎?你这么早就回来……」
话音未落,我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抓住手腕,强硬地抵在了墙边。
手里的钥匙落了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谁送你回家的?」
熟悉的声音带着沙哑,贴着我耳畔响起,
「我都看到了……卿卿,你对着他笑了,还允许他把手放在你肩上——」
湿润的酒气自耳郭一点蔓延开来,飞速笼罩了我全身。
一股麻意从脊椎窜上来,我反应过来,用力推开了他,反手按下顶灯开关。
「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
我皱着眉看他,「外面下雨,我搭便车回来,有什么问题?」
惨白的灯光下,严慎站在一步之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注视我。
片刻后,他忽然笑了一声:
「是不是我听话的样子装得太久了,卿卿忘了我不听话的时候,是什么样了?」
这话把我拖进很多纷乱的回忆里。
我愣愣地看着严慎。
忽然发现他的手揣在卫衣口袋里,那布料微微勾勒的轮廓形状……
察觉到我在看他,严慎慢吞吞地笑了一声,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
「啧,被发现了。」
他挑挑眉,往前跨了一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步步逼近,把我抵在了沙发边。
我试图挣脱,然而他的手实在有力。
「看来,只好正大光明地来了。」
7
这天晚上,他身上那种沉冷的木质香调始终笼罩着我,如影随行。
让人想到深山落雪时静静的松木。
但和从前那种生机蔓延的橙柚香,又截然不同。
不知道是这股气味,还是别的原因。
我被推着跌坐在沙发上,渐渐觉得浑身无力。
模糊的视线里,唯有那张漂亮到出挑的脸,和情欲丛生的眼睛,格外清楚。
和严慎在一起之前,他对我其实一点也不友好。
刚被安排到这个部门时,他一直和我针锋相对。
小组会议上,他揪住我方案的一个小错处反复追问,最后发展成对我工作能力的质疑。
那时候,我想了半天也没记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于是单独问过他一次。
犹记那天夕阳西下。
他听完我认真诚恳的询问,眯了眯眼睛,很夸张地笑了出来。
「夏小姐,你是不是太自恋了点?」
严慎挑着眉,用戏谑到近乎轻蔑的目光打量我,
「我只是在履行身为督察组成员的职责,对你的工作能力提出合理质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有意针对你?」
「哦,那是我误会了,抱歉。」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
但从那之后,他针对我的举动反而越来越明显。
到最后,连上司都叫我过去询问:「你和严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沉默两秒:「我会和他谈谈。」
那天晚上,公司聚餐。
我喝了点酒,去天台吹风,才发现严慎就站在那里。
转身要走,却被他抓住手腕,一把扯了回去:「不是要和我谈谈吗?原来只是说说而已啊,模范员工。」
「你希望我和你谈什么?」
他微微低头,看着我,眼睛弯起:「谈个恋爱,好不好?」
起初我觉得他有病。
但严慎似乎是认真的。
他对我的态度,一点一点,发生了改变。
那种驯服一只野兽,让他逐渐变为家养犬的快感,让我贪恋着迷。
在严慎应酬时为我挡酒,并把那只搭上我肩膀的手拧到轻微脱臼之后。
我答应了他的表白。
从那天起,曾经与我针锋相对,看我各种不顺眼的严慎消失了。
他变成了在我面前十分温顺,只在某些时刻稍稍恶劣一点的十佳男友。
但这一刻。
过去那个严慎好像又一次回来了。
「乖,再喝一点。」
他把我抵在沙发边,酒杯贴过来,一口一口往下灌。
我吞得没那么快,有一部分酒从唇边溢出来,顺着脖颈往下淌,很快就在揉皱的前襟染上一大片水渍。
我下意识往后仰,却被天花板的灯光刺得流下眼泪。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严慎动作一顿,笑意温柔:「当着我的面,卿卿竟然允许别的男人碰你,当然应该受到惩罚。」
「别怕,不会太痛的。」
醉意渐渐上涌。
朦胧中,后颈传来轻微的刺痛,接着眼前一黑,像是有人关了灯。
骤然失去视觉,让我心底涌上巨大的惶恐。
下意识乱踢的腿,却被两只有力的手牢牢按住。
头晕的感觉越来越剧烈,最后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吞没。
我试图蜷缩起身体,却被强行制止。
黑暗里,听觉越来越敏锐。
我甚至能清晰辨认出面前的呼吸声。
还有不断震动的手机。
不对。
不对。
可我张口欲出的制止,被一个灼热又凶狠的亲吻堵回去。
紧接着,严慎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某种难以觉察的暗色漩涡,传进我耳朵里。
「卿卿……」
「想不想玩个游戏?」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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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可能就是他俩一人一刀把你害死之后还要争你的骨灰吧。
我的校霸同桌被病娇校草盯上了。
校草天天盯着他的手,开始在网上选麻绳。
但他不知道我同桌盯着他的脚,在网上看铁链。
我揣着两人的秘密忐忑不安。
一个月后。
我脚上拴着铁链,手上绑着绳子。
而他两看着笼子里得我,“该谁了?”
我?
1
晚自习,有女生坠楼了。
五楼跳下去,脑袋全是血,校服裙都掀起来了,还有男生在讨论裤子颜色。
当时我正在抱着作业去发,走廊上聚集了很多人,老师把我们赶回教室。
他父母趴在地上哭得昏天暗地,警察最终调查结果为高三学习压力大。
可我分明看到了校花脸上得意的笑。
2
晚上回家,我妈大概是听说了我们学校的事,跑来安慰我。
“你要是敢像她那样没出息,我打死你。”
在她看来因为顶不住压力而寻死就是没出息。
我鼓起勇气提了一句,
“她上个月被校花说偷了项链。”
“我当时不小心看到校花自己放进去的。”
啪--
我妈狠狠地甩了我一耳光。
“这话你跟谁说过?”
“没。”我被扇晕了。
“别管闲事!”
我妈扔下这句话摔门出去了。
3
晚上我做了很多梦。
有我第一次转到这个学校,大家说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只有那个女生对着我甜甜的笑。
有我掉了饭卡,站在食堂不知所措,她请我吃了一顿牛肉面。
后来就是她和校草在一起了,渐渐的我和她走远了。
再后来就是每次看见她都是在被校花欺负。
校花骂她贱人,勾引校草,用她的校服拖地,还把她的卫生棉扔到作业本上,谁跟她玩就进入霸凌名单……
最后的画面停留在她倒在血泊里,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欢欢,我好痛。”
我一下子被吓醒。
翻开我的日记,翻到几个月前:“2022,2.20日,晴,我看到她被全班孤立,一个人躲在角落哭,我好难过,我想去帮她,但我妈妈警告我不要招惹校花,因为她爸爸是校长,会让我妈丢了食堂的工作……”
泪水湿透了日记本,我写下一句,“2022,8.8日,雨,她解脱了,我是个废物。”
4
没过几日,校园就恢复了平静。
这件事再也没有人提起。
再后来校花把校草甩了。
因为新学期来了一个转校生,一来就吸引了所有女生的眼球。
还以100%的胜率打败了前校草,稳坐校草排行榜第一的位置。
他叫季云白。
女生都在打赌他被校花章钰追到手需要几天。
结果,一个月过去他们还没在一起。
他好像跟其他男生都不同,专门跟章钰作对,他对每个女生都在笑,唯独不对她笑。
毫无疑问,他很快就自食恶果--被章钰校园霸凌。
章钰带头把他的书都扔到地上泼上墨水,在他值日的时候在黑板上写着他的各种黄谣。
即使这样,他依旧不对她笑。
我有点佩服他了。
5
放学路上,我看到他被一群人堵住。
“喜欢我妹委屈你了?你知不知道她在家里哭?”
“我都没让她哭过,你怎么敢的?”
说话的人是我同桌章添,是章钰的哥哥,也是我们学校的校霸。
他是妹控,全校皆知。
我躲在角落,看着这一场打斗,有些疯狂的声音在叫嚣。
最终我报了警。
第二天,上课,章添在跟他的兄弟递纸条,让我传。
“章哥,你说昨天是谁报的警?”
“他还不知道派出所警察是你小姨吧?”
“鬼知道,直接捅我爸那去了,一周零花钱没了,知道了我非要打断那个人的腿。”
看到这我的心快冲出胸腔了。
原来派出所的竟然是他小姨,而他很“严重”的程度竟然就是被罚一周零花钱。
“章哥,我昨天在现场捡到一个小鸭子吊坠,是不是那个人的?”
看到这张纸条,我的大脑瞬间空白了。
因为我的鸭子吊坠不见了。
6
我手里捏着纸条,不敢传给章添了。
他却靠在墙边,盯着我,拖着调子,“纸条呢?”
“纸条?”我装作在书里乱翻,“刚才还在这,我不知道……”
“不见了?”
“嗯。”
他抬起手,我吓得躲了一下。
我以为他要打我,他的手却停在了我的头顶,轻轻摸了一下,“怎么这么迷糊啊?”
我因为害怕一阵脸红,不敢说话。
“一跟我说话就脸红?”他凑过来低下头看我的表情,“真他妈可爱。”
跟章添同桌几个月了,他主动换过来的。
为了方便抄作业。
我不敢跟他说话。
因为在学校里惹了他和他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跳楼那个女生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妈常常警告我,“于欢欢,我把全部身家投在你身上,是要你学习的,不是要你来交朋友的,里面都是有钱人,你看看你配吗?”
所以我埋头学习,不敢有分心。
我成绩在名列前几,过年的时候,我妈总是把排名表拿给亲戚看了又看。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难得地赞美我几句。
“你长得像你那个烂账爹,幸好脑子像你妈我,好使。”
7
中午食堂打饭,季云白突然站在我身后。
他低下头来,把头放在我肩膀上面一点的位置,把我吓了一跳。
“昨天报警的是你吧?”
我惊到头皮发麻,“不是。”
“怕我被打死?”
明明我都拉开距离,他还凑过来问我。
他皮肤好白,不太正常的那种,嘴唇被映衬得更红,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都说了,不是。”
我有点恼,因为我看到章钰和一群学生从楼梯口往这边走。
要是被她看到季云白跟我说话,我的小命不保。
“你别跟她们来硬的。”我看着他不禁打的样子,好心提醒他一句,拉开距离。
他忽然笑了,又走上前,“能不能帮我买个药膏?”
我紧张地抬头看着他。
他耸了耸肩,“身上好痛。”
我实在不想他继续跟我说话了,但又看到他脸上几处淤青,怪可怜的,只好答应他,“好,别说了她们在看。”
“下午体育课,器材室来找我。”
他说完这句,在章钰走过来前转身退出打饭的队伍,潇洒地往楼上走了。
8
中午我跑到医务室买药膏。
碰到了章钰。
“周欢欢,好久不见?”她主动跟我打招呼。
“她不叫周欢欢,叫李欢欢。”
“神他妈李欢欢,人家叫于欢欢,你们一分钟给人家换了好几个爹。”
哈哈哈哈
她们笑得前俯后仰,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你买什么?”她笑够了,问我。
“药。”我不敢多说。
“章姐,她跟你一样都买的跌打药膏。”
“跌打药膏?你被你那个酗酒老爸家暴了?”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笑。
“不是,我妈跟他离婚了。”我咬着唇。
“谁想听你们家的破事。”章钰说着把吃剩的香蕉皮扔在我鞋子上,又踩了几下,“我听有人说今天在食堂你和季云白说话了,老实点。”
我等她们走了才敢慢吞吞地去厕所洗鞋子。
洗鞋子的时候,怎么都洗不干净,急的我掉眼泪。
我想象中我应该在当时扯着她的头发,撞到墙上,再扇几个耳光,可事实上,我什么都没做,被打了连哭都不敢让别人知道。
我真没用啊。
9
回到教室,大家都在午休,我趴在桌子上掉眼泪。
“谁欺负你了?”章添被我吵醒了。
我摇摇头。
他一下子不睡了,拉着我的校服,把我拖到他面前,认真地盯着我。
“告诉我,是谁,哥哥帮你灭了他。”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就想笑。
告诉他,然后他和他妹妹霸凌加倍吗?
“看电影感人,没忍住。”我撒了谎。
他愣在那里,摸着我的头笑了笑,“电影都是骗人的,专骗你这种小女生。”
说着他又把我的头摁到他的怀里,柔声道,“好了,不哭,睡会儿。”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眼泪都收了回去。
我跟他话都很少说,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让我写作业的时候说一句。
像这种亲密的动作的确把我吓到了。
气氛有点尴尬。
他好像也反应过来,缓缓地把我捞出怀里,然后又把我推回了原位置,“你先睡,我去抽根烟。”
这话说得……
剩下的半小时我也睡不着了,浑身不自在。
10
下午体育课,章添在打篮球,周围的同学被他的球技炫得连连尖叫。
我却无心看球赛。
趁着大家没注意我捂住衣服口袋就往器材室走。
一转身--
“去哪里?”
身后传来章添的声音。
我一下子愣在那里,同学都看着我。
“他妈的,我打得很烂?”他走过来质问我。
“啊,没有。”我再次被吓到。
“那怎么五个三分球,你一个都没看,还要走?”他捏着我的手,看起来很生气。
好疼。
我?
“我不太懂这个。”我老实说。
而且我现在要去找季云白,我哪有心思看打球。
“章哥,你行不行,人家摆明了对篮球没兴趣。”
“没想到啊,章哥你也有被拒绝的一天。”
哈哈哈哈
场上一阵哄笑。
我想他们是误会了,章添就是这样的性格而已,他就是喜欢欺负我,像奴隶一样使唤我,跟她那个妹妹霸凌人的方式不同而已。
“笑你妈!”他拿篮球砸了过去,摸了摸我的头,“去给我买一瓶矿泉水。”
“章哥,那边上有一箱。”
“你懂个屁!”
骂完人,他又低声过来哄我,“口渴,乖,小同桌。”
“嗯。”
看吧,又是使唤我。
11
但我这次没听他的。
我买了矿泉水,却去了器材室。
里面好大,很多器材,但是没人。
“季云白。”我小声叫他。
叫了三遍,没人理我,我怀疑是不是被耍了。
眼前却被一只手覆盖了,一股力量把我拉到器材后面。
“救--”
“嘘,是我。”他将我放开,低着头好笑地看着我。
“你吓死我了。”我说着把药膏从衣服口袋拿出来给他,“给你了,我先走了。”
刚走出一步--
“不想看看我被他们打成什么样了?”他笑着问。
我停下来,“怎么看。”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单手脱了自己的T恤。
我的眼前立马白花花的一片……
这还是我17岁以来第一次看到男生不穿上衣的样子。
脑子不听使唤了。
“季云白!”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章钰的声音。
我吓得呼吸都停了。
出去是不可能了,我像个老鼠钻进了装篮球的桶里。
季云白却一丝不慌,反而盯着我笑。
啪--
章钰朝着他就是一耳光,“我刚才看到有个女生进来了,是谁,你们在干什么!”
季云白惨白的脸上瞬间印上五指山。
他却无所谓地靠在架子上点了一支烟,“那你找找?”
这人!!
听到脚步声靠近,我僵硬的发抖。
“好了,你过来。”
在章钰就要看到我的一瞬间,季云白总算大发慈悲。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拿着的药不是给我的吗?”季云白一脸淡定地看着她,“在闹什么?”
“你为什么总跟其他的女生说话,为什么总是跟我作对,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章钰把药扔给他。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暴躁又如此委屈的模样,简直惊呆了。
“买都买了,不想帮我上药吗?”他朝着她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那你……在这里是等我?”章钰还在别扭,但是态度已经缓和了很多。
“除了你……还有人敢来吗?”
季云白疼得叹了一口气,她就红着脸过去仔仔细细地给他涂药。
一边涂,还一边吹,问他痛不痛。
季云白真是魔鬼啊。
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对着她笑了笑,厉鬼都成了温柔的天使。
12
他们两在那里涂了十分钟的药,这十分钟对我来说很难熬。
“你不高兴我对她笑?”章钰走后季云白突然盯着我的眼睛问我。
“你对谁笑跟我没关系。”明明普通不过的话,说出来却有点酸味。
他看着我,眼睛有点红,“你说的让我顺着她的。”
他要哭了吗?
是因为被章钰欺负哭了吗?
还是因为急于向我解释,急哭了?
“行。”
随便怎么样,我的确不想他在满身是伤,还被人弄哭。
“你呢?又被她和她哥欺负了吗?”
他心疼地看着我白鞋子上的污迹和手里的矿泉水。
明明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却好像因为被同样的人欺负,有了一层不清不楚的关系。
后来我总结为,自己人。
回到教室,我一想到季云白刚才那光洁的背上,全是淤青,脸上还有章钰扇得那一耳光,我突然想反抗章添了。
一个女生过来找他,递给他一大包零食。
他却推给我,“爱吃吗?”
“不饿。”我埋头写作业。
“待会再写?”他递给我一袋撕好的QQ糖。
“我说了不饿。”我伸手去挡,结果糖直接掉到了地上。
他愣在那里,脸有点黑。
我拿着水杯去接水,他顺势把他的也递给我。
我没反抗,但是我给他接了一杯开水。
他烫的龇牙咧嘴,却问我,“有没有烫到手?”
我没理他。
他让我帮他写作业的时候,他趴在一边盯着我,即使我满篇都写的错误答案他都看不懂。
毫无意外,第二天,他就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被骂的狗血淋透。
我胆子一直很小,这次的反抗,是我三年以来最勇猛地一次。
季云白站在教室门口,穿过人群递给我一个肯定的笑容。
就在我心跳与害怕到达巅峰的时候,章添终于从办公室回来了。
他兄弟立马上前询问。
我做好了被霸凌的准备。
“以后谁他妈送我零食我都不收了。”
他兄弟?
我?
他眼含笑意盯着我,“有人吃醋了。”
我吃醋?
他是不是有病?
12
后来的日子,章添越发有病了。
他开始自己写作业,还让我教他,
“我帮你写。”
十分钟能写完的,我花一个小时去教?
他开始不去厕所抽烟了,兄弟问他,他就盯着我,“这么小就抽烟,发育不好迟早要完。”
有谁惹了他,兄弟让他去打架,他也全推了,“你们孤寡一人,死了就死了,老子跟你们不一样。”
他说这话总是盯着我看。
看得我心里发慌。
我只有去发作业的时候才稍微缓一口气。
今天发作业的时候,我看到章钰塞了一个粉色的信封在季云白的作业里,傲慢地示意我别声张。
这样的情书我看她跟前几任校草都送过。
我抱着作业没出声,路过季云白跟前的时候,手突然被人握了一下,然后手心被塞进一个小纸团。
我低头看着季云白,他仍旧是面不改色地对我笑笑。
我在数学课拆开,“谢谢你哦,我没那么疼了,放学要一起吗?”
要一起吗?
几个字让我心跳了整个晚自习。
“在看什么?”章添从外面打球回来,凑过来看我。
“没什么。”我心虚地把纸条往桌子里塞。
“这是什么?”
他指着我抽屉里面那个粉色信封。
我瞬间吓得灵魂出窍。
那是章钰写的情书。
我红着脸,慌乱地往里面塞,他伸手过来抢,最后却握住了我的手。
“章添!”我小声吼他,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他愣了一下,放开了手。
“你给我写的情书?”
13
情书?
我沉默不语,他也不再追问。
整个晚自习他都没来烦我。
他找人要了信签纸,还借了字帖,在写什么东西。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晚自习我不敢抬头看季云白的位置,因为每一次抬头总能看到他恰好在看我。
放学的时候,章添要跟着我走,我很紧张,借口去厕所才把他甩了。
上完厕所出来,大部分学生都走了,走廊的尽头,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斜斜地靠在墙边。
他逆着光,只有一个轮廓,但是我还是心突突地乱跳。
是季云白。
“你在等我?”
这句话不是我的说。
章钰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扑了过去。
他没回答,只是看着我的方向,表情有些绝望。
“你可以喜欢我吗?我好喜欢你。”她热烈而直白。
“喜欢你的那么多,我不是好人。”他叹了一口气。
“但我只喜欢你一个。”她搂住他的脖子就要凑上去吻他。
他却摁住她作乱的手,始终盯着我。
我有点看不下去了,转身下了楼梯。
回去的路上我有点难过,但不多。
她很漂亮,脾气不好,但她爸是校长。
他向她妥协是正确的选择,他会被众心捧月,他不再需要我的帮助了。
我没有“自己人”了。
我一个人回了家,日子又回到了从前。
14
又过了几天,季云白已经被班里人默认是章钰的人了。
他走到哪里都会被打上章钰的标签。
没人再敢欺负他。
他面带微笑地接受着章钰送的早餐和奶茶,纵容她坐在他的位置跟他聊天,甚至会让她在午休的时候拉住他的手。
人人都说季云白才是章钰真正的白马王子。
真正的恋人会治愈所有的暴躁不安,会让张牙舞爪的豹子变成温顺的小猫。
章钰在他面前变成小猫了。
但我却在角落里看到白马王子把公主送的东西面无表情地扔进垃圾桶,还要在水龙头下不断冲洗那只被她拉过的手。
他每一次看到我,眼神都丧的不成人样。
“别洗了。”我看到他皮都快搓掉了。
“你也要不理我了吗?”总是在笑的他也有了情绪。
我一惊。
“没有。”我尴尬地笑了笑,“恭喜你啊。”
“呵……”他嘴角自嘲,“恭喜我成了别人的玩具?”
“这不是你选的吗?”
“我有其他选择吗?欢欢。”
他毫不避讳地盯着我的眼睛,盯得我忍不住后退。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叫我的名字,听起来像求救。
我没回答他,我跑了。
一上午的课,我都心不在焉,脑海里重复着,他有别的选择吗?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无数次。
在看到跳楼女生被章钰堵在厕所扇耳光的时候,在看到她被章钰泼了一身油漆的时候,在看到她被章钰的同伙撕烂卷子的时候……
我除了默不作声,事后递纸巾,还有别的选择吗?
每次我想,我妈就一耳光告诉我,没有。
承认吧,于欢欢,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季云白,我不是谁的救命稻草,我就是断崖边上的小沙石。
抓住我,我们只会同归于尽。
15
下午在操场跑步的时候,操场外停了一辆宝马。
里面下来一个女人,拿着一束花祝章添生日快乐。
女人要过来搂他,他却看了我一眼,害羞地把女人推开。
“小姨,我都长大了,你不能搂我。”
女人一愣,“干什么,从小在小姨这拿零花钱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界外?”
“总之,现在就是不行。”他又看了我一眼。
看我干什么?
“这位是?”他小姨看着我。
“我女--同学。”他一把拉过我。
这个女人我见过,女生跳楼那天,她就是找同学做笔录的谭警官。
这竟然就是章添小姨吗?
我对她没好感,打了一个招呼就走了。
走到操场边,我才发现季云白站在角落里抽烟。
而他看谭警官的目光实在算不上友善。
15
后来的几天,我一直没想明白,季云白看谭警官那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天我在办公室帮老师整理资料,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季云白竟然比我们都要大两岁。
“留级两年。”
“不是治病就是坐牢。”
他生病了吗?
直到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他上了谭警官那辆宝马车。
我心里有个想法萌生,难道他是因为坐牢,所以那天看到谭警官就像看到熟人?
他犯了什么事?
我担心了一路,却看到车子里,他们两有说有笑,确切的是谭警官一直在笑,他向来话不是很多,但却拿出他标志性的笑,就足以征服身边的女性。
最后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
我头皮一阵发麻。
警察和犯人?
季云白你想干什么啊?
那天晚自习他没来。
第二天他来了,一来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看起来很疲惫,很疲惫。
我路过他旁边的时候他突然碰了一下我的手,笑着问,
“昨天是不是等了我一个晚自习?”
我一惊,他怎么知道我看了几十次他的空座位?
他在教室装监控了?
“没有。”
我克制地甩开他的手。
他没有动作,只是低低地笑。
章钰从教室外面进来,风风火火地冲到他面前,“你昨晚去哪了?”
“睡觉。”他语气很冷。
“在家睡觉?”
“不是。”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他当然不是在家,是在酒店,而且不是一个人,另一个人是她小姨,这个秘密压得我呼吸不上来。
我在一边都替他紧张,他却异常淡定。
“不想。”
他趴着睡觉,不理她了。
我被他的举动吓得够呛,赶紧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16
回到座位,我下定决心要远离季云白。
我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我觉得他想干一笔大的。
他让我觉得无比危险。
但我妈从小教育我就是要远离危险,而不是铤而走险。
我开始臣服于章添的奴役,比如他下午有篮球训练,他让我给他拿衣服,他让我给他喂水,我都乖乖照办。
只是他奴役我的范围更广了。
“记得打伞,涂防晒霜,这是奶茶,不要和别的男生说话。”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揉了揉我的头,我却想打断他的手。
我总有一天要反抗的。
但我劝自己,距离高考不过一两个月,我只需要跟从前一样,就能安稳的度过。
“不好奇我昨晚跟谁在一起?”
我站在篮球场边当章添的保姆,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是季云白。
“这不关我的事。”我退开一步。
“那谁才关你的事呢?”他站在原地,看了一眼章添,“哦,你喜欢章添这样的?”
“这也不关你的事。”
我不想和他说话。
“他爸爸早就跟他订好了和区长女儿,他们会考一个大学你知道吗?”他笑着问。
“你怎么知道?”
“章钰跟我说的。”
我……
“这也跟我……”
“跟你没关系最好。”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别喜欢他,欢欢。”
“别喜欢他,那喜欢谁?你?”他莫名其妙地跟我说这些,我有点生气。
“你不会喜欢我。”
我脑子呆了一秒。
他却脱了上衣就加入到了对面那一个队。
我被他这样的举动惊呆。
季云白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他昨晚……今天看起来那么疲惫,怎么打?
“他找你说话了?”章添气得炸毛。
“说了。”季云白还在挑衅他。
“你找死?”
“她不是你的。”季云白还在不要命的朝着我笑。
毫无意外,这场比赛,季云白输得很惨。
看到他几乎脸上和膝盖上都是被球砸到的淤青,我开始隐约觉得章添对我有着过分的占有欲了。
奴役人,还这么强的占有欲?
章添拉着我胳膊让我跟他回教室,走的时候我看到季云白狠狠地盯着我,最终目光停在章添拉着我胳膊的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眼神危险。
17
晚自习,接水的时候,季云白拿着水杯凑了过来。
“你为什么总是看章添的手?”我质问他。
因为他不止一次盯着章添的手,在章添拿作业故意捏我耳朵的时候,在章添午休压到我手的时候,在章添打完篮球回座位摸我头的时候……
在我在心里想打断章添手的时候。
一抬头总能看到季云白盯着章添的手。
“你不觉得他的手挺好看,很适合泡在福尔马林做标本?”
他很轻松地跟我讨论医学问题。
我心里咯噔一下,真变态。
“下午为什么跟他走?”他又问我。
“你老是找我说话,不怕章钰知道吗?”我反问他。
“你是因为这个远离我吗?”他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那我不顺着她了。”
我刚开始还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后来我听到外面很吵。
他们跟我说章钰和季云白在吵架。
我!!!
我的全身细胞都在叫嚣。
他真是胆子大,怎么敢跟章钰说翻脸就翻脸。
章钰整个过程都在歇斯底里,他冷静到像个置身事外的怪物。
等她哭够了,闹够了,他就轻描淡写地问,“够了吗?”
“没够!”章钰拿到什么东西都砸在他身上。
他终于不再忍耐,一脸无奈地笑,“可是我放学了。”
说完就拎着书包头也不回的地走了。
他真冷血啊。
他明明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明明对每个人笑得都那么和善,但却是在对这件事上狠得让大家内心恐惧。
最害怕的还是我。
我总觉得导致他们两吵架是我的锅。
我好害怕章钰知道他们是因为我才吵架的。
但又暗自觉得爽。
更让我惊呆了的是,晚上季云白来了我家。
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但他此刻就站在我家的门口。
“我可以进去吗?”他顶着一脸淤青还在对我笑,“快痛死了。”
18
我严重怀疑我被季云白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大脑想的明明是,滚出去,我不会再帮你了。
可是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站在药店帮他买药,而他此刻躺在我的卧室,听着我的歌,看着我的漫画。
“被章添打了?”
“嗯。”
说翻脸就翻脸,章添那么护着章钰,章钰跟个泼妇一般在教室发疯,肯定要找他麻烦了。
所以,他为什么宁愿挨打也要去作呢?
他疼得轻轻地哼了一声,“能不能对我温柔点?”
“该。”
想到明天被打的可能就是我了,我下手更重了。
“你跟那个谭警官?”我没忍住好奇。
“想知道什么?”他笑着问我。
“你真的坐过牢,两年?”
他盯着我,有些诧异,但却没有慌,反而自暴自弃,“差不多,怕我了吗?”
不知道他是装得,还是装得太像,我觉得他很痛苦。
那种活着还不如死了的痛苦。
“你背上的烟头痕迹是被谁弄得?”
给他涂药我才发现他肩膀下面有十几个烟头烫伤的痕迹。
这种痕迹我很熟,我腿上也有几个,我爸烫的。
“一个老师。”
老师?
我不敢再问了。
因为我感觉到他已经要崩溃了。
所以,季云白你杀了他吗?
“最后一个问题。”
“你下午为什么要去打篮球,还那么拼命?”我问他。
他像只小狗狗抬眼望着我,“你说呢?”
我不说话了。
他这个角度一脸伤痕地看着鬼,鬼都顶不住,我的心很乱。
“换我了。”
“问我这么多,你喜欢我?”
我垂下眼,屏住呼吸看他。
好吧,我承认我顶不住了。
我偏过脸,转移视线。
他却轻轻掰过我的脸,让我看他,他掉了一滴眼泪。
“我留在这里好不好?”他拉着我的手指了指我心脏的位置。
我开始心跳疯狂加速。
突然想做点什么,亲他也好,抱他也好,总要做点什么缓解我浑身的烦躁不安。
下一秒--
“于欢欢!在干什么还不睡!”
我妈回来了!
完结了,戳这里
会有番外解释正文所有的坑,谢谢大家等待,下一篇见。
闲得无聊,我在暗网上雇了两个人互相追杀对方。
可,我好像玩脱了。
其中一个从背后环住我,冰凉的指骨贴过我的脊尾。
「姐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另一个用绳子拴住我的双手,轻笑一声。
「不知道怎么办。」
「就把她让给我。」
1
因疫情被封在学校里的第 47 天。
作业的课题是:「毫不知情的两个人在知道自己恰有某种联系时的心理反应。」
同学们都在研究双胞胎、失散多年的亲人等。
而我,在目睹了室友怎样登上暗网,进行一系列稀奇古怪的操作之后,突发奇想。
暗网是藏在表层网络下的「深网」,通过特殊的手段才可以访问,里面的交易听说有买凶杀人。
那我能不能在暗网上聘请两个杀手,让他们在互相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追杀对方呢?
失败了我没损失,成功了我为民除害。
主要是,作业还有素材写了。
当发现追杀的人也在追杀自己时,他俩的反应和表情,一定很值得分析。
可暗网上鱼龙混杂,有些语言我甚至听都没听过。
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两个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合适的人选。
我找的第一个人,id 叫 joker。
Joker 很热情,表示他什么活都愿意干,而且在知道我的性别后,一口一个姐姐地喊我。
「姐姐,只要是你的意愿,干什么我都可以。」
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 joker,虽然他有些奇怪,但他说他愿意给我打折。
我找的另一个人,id 叫 no name.
他就有点特殊了,因为他主页一片空白,是他自己在我发布的公告上找上我的。
当时有可能因为我悬赏的金额太少,也就只有他找上了我。
他说话也很高冷。
「在?什么人?我帮你杀。」
「……」
其实,刚开始我是不相信他的。
但因为语言和地区的原因,我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就勉强相信了他。
不管有没有赶鸭子上架的意思,最后我把他们俩人的个人主页推给了双方。
期限十五天,他们要追踪对方,破获对方真实身份,并且尽可能地咔嚓掉对方。
最重要的是,他俩其实都不知道对方在追杀的其实正是自己。
2
任务发布的第一天,风平浪静。
两个杀手什么动静都没有,我也在正常地上下课。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选修课。
到教室里时,座位基本上快满了,我只能悄悄溜到后面去。
对,不同于其他科目,建筑赏析的选修课,一般是前面全坐满的。
但我上这课,单纯是来睡觉的。
于是我把书架在自己面前,闭眼趴桌子上打瞌睡。
只是,没过一会,旁边突然坐了一个人。
「学姐,好巧啊。」
「课还没开始上,你就在这睡觉。」
「……」
撑着下巴的人,眯着眼笑,看着我。
我坐这片区域本来无比安静,此时突然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我去,这不是林昭吗。」
「学神啊,他不是刚得那个国际奖的?」
「他也来上这个选修课吗……」
……
坐我旁边这位,是小我一届的学弟。
虽然是这样,但我听说他在他们院里贡献蛮高的,甚至超过了一些学长。
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非得毕恭毕敬地叫我学姐。
每次他这么喊我,我都感觉这是对我的一次嘲讽。
可他跟我解释说,他从高中就开始喊我学姐,喊惯了。
是,我跟他一所高中的。
这小子,看起来是挺乖的。
而且他学习真的很好,特别好,好到几乎可以称得上天才。
要不是……
高中某天我偶然路过小卖部后面的那片空地,看见他把我们学校那几个平时混天混地的小混混,摁在墙上踹。
我就真信他人畜无害了。
不时有女生回过身来往我们这瞟,我把书换了个方向挡着,继续趴着睡。
身旁的人轻笑两声,贴着我耳边的声线,分明是离我更近了。
「学姐。」
「你怎么这么可爱?」
……
要不是打不过他,我非得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摁回去。
被永远挡不住的冬困席卷,而且昨晚为了找暗网那些东西,我睡的真的晚,于是打了个哈欠,就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是课上到一半。
一睁眼,就跟一双浅茶色的桃花眼堪堪对视。
……他不会就这么一直盯着我睡觉的吧。
见我醒了,他突然就笑了。
趴在桌上,就这么歪头看着我。
「学姐。」
「这样,跟你一起趴在桌子上。」
「我们是不是也算睡过了?」
「……」
小学弟的发言危险性简直直线飙升。
我终于拉开了和他的距离,揉了揉太阳穴。
「别开这种玩笑了。」
他扬扬眉。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玩……」
他话还没说完,讲台上的老师突然点了我的名字。
能容纳百人的阶梯教室里,我和那个穿着藏青色风衣的男人对视。
他插着口袋,握着点名册,礼貌又疏离。
「学号 7890455,林弦雨同学。」
「麻烦你上来,把你上次的作业汇报一下。」
3
上节课,景舟笠确实说过他要抽人上来汇报。
但我千算万算,就没算出来他会抽我。
毕竟,他是我的……
我蹲在讲台前,面露难色地拿着 u 盘,对着电脑的主机。
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我拉了拉站在身后的人风衣的角。
「景舟笠,我要是汇报得太差,你能不能别凶我?」
他插着口袋,低了点身,表面上看是在跟我一起研究怎么把 u 盘插进电脑里。
实际上,他贴着我的耳边在说话。
「汇报得太差?你有心思谈恋爱,没心思整理我的汇报?」
什么恋爱?我眨眨眼睛,没听懂。
他呵了一声,干脆把 u 盘从电脑里拔出。
「没准备好就滚,下次也别报我的课了,懂?」
讲台这里没用麦说话,下面确实听不到。
可我俩已经在讲台上耗太多时间了,底下渐渐开始起了些窃窃私语。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小声地问他。
「你要挂我科?景舟笠?」
他一脸冷漠,垂着眼翻点名册,准备叫下一名学生上来。
我急了,小声地唤他。
「那天晚上不是你跟我说,选你的课你必给我过的吗?」
「你怎么还出尔反尔,过河拆桥,兔死狗烹?」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叫了下一名同学上来。
我绷不住,终于低低喊了他一声。
「你别搞我了,哥——」
他顿住了,轻笑着看我。
对,景舟笠不仅是我的选修课老师,还是我哥。
后爸带来的。
哥哥。
4
下课了,景舟笠前脚刚走。
后脚我就跟着他进了他的办公室。
建筑院有可能因为要作图,教师办公室都挺大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办公室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景舟笠不可能不知道我像一条小尾巴一样跟着他,他只是故意忽视我。
「哥,你不会真的忍心给你亲爱的妹妹挂科吧?」
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景舟笠是在我高三的时候才成我哥哥的。
可,他好像很喜欢我叫他哥。
每次被叫哥哥,他就像是被摁了什么开关似的。
眼神,也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
果然,他轻眯了下眼。
我的 u 盘在他手里转了一圈,两圈。
「求我。」
「求我,我就不让你挂科,好不好?」
「……」
景舟笠的师德师风都喂给狗吃了吧?!
士可杀,不可辱。
除非……他给的太多了。
我又不止一次求过他了,求他这种事不是张口就来。
只是,这次,我还没张口。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我被他摁住脑袋,一把摁进了他的办公桌底下。
我人还是蒙的,被摁进桌子底下更蒙了。
我和他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好像没有吧。
细细索索的声响后,办公室进来了两位女老师。
现在我要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好像真有点奇怪了。
女老师应该是下课了回来,还刚巧站在景舟笠旁边那个工位跟他说话。
两人在聊一些工作上的内容,我不大能听得进去。
但我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女老师如果再往这里移一点,我就要被发现了。
我尽量往暗处缩,可我已经抵到头了。
偏偏这个时候。
景舟笠表面上和女老师融洽地谈话。
私底下,他的手却……
伸过来,慢条斯理地揉我的头。
我的头发,被他的指尖绕了圈,再漫不经心地松开。
……虽然这么说不合适。
但我好像被他摸困了。
而且,他俩说的内容真的挺无聊的。
上节课睡觉睡到一半,再加上他办公桌底下昏昏暗暗的,我不知不觉泛起了倦意。
连着几下没睁开眼睛,模模糊糊间,还真进了梦乡。
再睁开眼睛时,夕阳的昏线已然漫过了办公室的窗隙。
连那两个女老师,都已经走了。
「这也能睡着?」
景舟笠蹲在我身前,一手撑着桌子的上沿,一手掰过我的下巴,轻笑一声。
「都睡到流口水了。」
我和他漆黑的眼眸在刹那间对视,然后我猛地甩开他的手。
抹自己的嘴角。
……
「明明就没流口水!」
景舟笠伸手把我拉起来,漆黑的眼瞳盯着我,像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
「关注点居然是这个。」
他勾了勾唇。
「你就不怕我趁你睡觉的时候……」
「对你做些什么?」
我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这能做什么?
我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没觉得我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倒是他,一副吃饱餍足的样子。
他好像心情很好,跟我说他不会挂我的科。
目的达成了,我也就暂且把心里的疑问给按了下去。
出办公室后,还正巧碰见了从另一边楼梯下来的林昭。
「学姐,晚饭吃了没?」
「听说二食堂开了新窗口,要一起去试试看吗?」
他邀请得无比顺畅,明明是笑着看我,我又总觉得他在透过我看些什么。
直到我点点头,走到他身旁时,下意识地回头。
发现景舟笠正站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办公室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不知道为什么,大傍晚的他不下班回家,非要站办公室门口阴测测看人。
我收回视线,跟上林昭的步伐。
去食堂的路上,林昭一直盯着我的手看。
他突然问我:
「学姐,你手腕上的红痕是什么?」
我下意识朝自己的手腕看去,有点惊讶。
确实,两只手腕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各多了一道红痕。
好像是细线勒的。
什么时候我被勒过吗?我不记得了。
「……」
见我疑惑了半晌,他轻笑出声。
「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啊,学姐。」
「这种痕迹我见过,他和我是一类人。」
「什么……他?」
我更疑惑了。
「绑你的人啊,我想,跟我是一样的人。」
「绑我?没有人绑我,学弟,你是不是搞错了?」
林昭放开了我,不过现在的我,问号估计都快长满脑袋了。
有人绑我?
可我刚才明明一直在景舟笠办公室睡觉啊。
难不成,绑我的人是景舟笠?
开什么玩笑。
他闲得没事绑我干嘛。
我还想追问,可面前的学弟步伐有些快。
我只得先跟上他的步伐,走进了熙攘的食堂。
5
正是饭点,食堂里嘈嘈杂杂的学生很多。
我和林昭在排队,排队的时候,我访问了下暗网。
一天过去了,No name 没有任何消息。
不过,joker 给我留了言。
「姐姐,你更喜欢红色,还是粉红色呢?」
我回他。
「粉色。问这个干什么?」
他给我发了一个眯眼笑的颜文字。
回我:
「选麻袋。」
「选麻袋?你已经找到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了吗?」
没想到他进度那么快,都已经准备好杀人抛尸的麻袋了。
还用我喜欢的颜色。
他好用心,我哭死。
我低头看着手机,可 joker 没有再回我。
正当我有些疑惑时,站在我身后的林昭,忽地说话了。
「找到了。」
……和刚刚我问 joker 的话,完全对上了。
我回头,却发现他站在我身后,离我特别近。
偏浅色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我。
正当我怔愣时,他伸手,从我领口那拿走了一支笔。
「找到我的笔啦。」
「刚刚上课的时候,偷偷别你领口的。」
他朝我眨眨眼。
……所以你上课的时候,为什么要把笔别在我的领口……
我正想吐槽,前面打菜的阿姨就说到我了。
打完饭,我回头看林昭,他正俯身,笑着向阿姨指他要吃的东西。
不愧是好学生,连阿姨打菜都给他多加半勺。
我只能先举着餐盘朝食堂用餐区望去,找找空位。
我个人不高,前面排队的人又多,只能踮起脚看。
一名女生从我的后面撞过来,然后,我手里的餐盘没拿稳。
悲剧,就发生了。
叮呤咣啷的响动后,我手上的饭菜,撒了她一身。
我第一时间道歉了,并且想回身找餐巾纸。
可她忽然提高音调。
「你有没有素质啊?你知道我的衣服多贵吗?」
……我,一向不是什么能忍的性格。
于是,我把递过去纸巾的手,又收了回去。
「同学,刚刚,好像是你先撞到我身上的。」
见我准备跟她刚的态度,她火气也上来了。
说实话,我不讨厌吵架,吵架不仅是一种宣泄情绪的方式,还可以锻炼口才。
正当我撸起袖子准备跟她好好争辩一下时,一个男人的手,正好搭在了她肩上。
……
跆拳道社的社长,体育学院的那个大块头。
见到那个大块头,对面的女生立马转换成一副娇滴滴的样子。
「她弄脏了我的裙子还不道歉!」
「你帮我们评评理嘛。」
我不讨厌吵架。
但我讨厌打架。
我迅速评估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
而且因为闹得动静不算小,我们这里已经有不少学生围观。
隔着不少人,我看见远处端着餐盘的林昭,也在看着我的方向。
一点要来帮助的意思都没有。
……他是好学生,不趟这口浑水的选择是最好的。
大块头上前一步,而且也有好事的人前来劝架。
最终这件事情,以我道歉收尾。
……
晚饭没了,还被那个女生逮着要求赔了八百块钱。
她说她的裙子是大牌。
而且不能放洗衣机洗的。
所以我走向林昭时,有些愁眉苦脸。
「怎么了?生气了?」
他依旧是笑着的,抬手揉我的头,把自己的餐盘推到我面前。
「晚饭吃我的吧?」
我点点头,没跟他客气,他撑着下巴,看着我吃了一会。
然后站起,说他要去趟洗手间。
开始,我没在意。
直到,他去了半个小时都没回来。
给他发消息他也不回,谁去厕所能去半个小时都不回来。
然后,我猛地推开餐盘站了起来。
林昭有个秘密,很少人知道。
我知道。
6
我找到林昭的时候,他的鞋底都是血。
是在学校外的小巷子里,他幸好没在学校里闹事。
我找到他时,他还在插着口袋踹那个人的脸。
刚刚,跆拳道的那个大块头,几乎已经被他踹得奄奄一息。
他的女朋友也在,蹲在一边呜呜地哭。
林昭边踹,边笑着骂。
我都分不清他到底是生气,还是开心了。
「你妈的你以为你刚刚要求道歉的人是谁啊?」
「你知道她是老子的什么人吗?」
「她都不开心了你知道吗?」
「她不开心了老子也不开心,所以你给老子去死,好不好?」
被踹的那个人不断地呻吟,从喉咙里哽咽出几个词。
「疯……疯子。」
「……」
林昭有躁狂症。
很严重的躁狂症。
并且在我曾经给他做过的调查问卷里,推测出他有暴力和反社会人格倾向。
通常情况下,他都伪装得很好。
而且,就凭他突出的学习成绩和学术研究上的表现,学校里没人会怀疑,这么优秀的人,会有这么严重的心理病症。
我感觉他要再踹一脚,大块头可能真要咽气了,立马冲到他身边拉住了他。
「林昭,你躁狂发作了。」
被我拉着手腕的人,猛地怔了一下。
他慢慢地,移开了踹在那人脸上的脚。
地上的人呻吟着,脸上全是血鞋印子。
他垂着眼。
我被他反握住手腕。
「你会讨厌我吗?」
他的指骨划过我的指尖,然后紧紧握住我的手掌,十指相扣。
「让我抱会儿。」
我被他搂在怀里,听到他的心跳。
真的好快,好快啊。
承受着这样的心跳,就如同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搭配轰隆响动的发动机。
难受,肯定是难受的。
但是……
有人,拽了拽我的裤脚。
躺在地上的大块头,话都说不完整了。
「八百块还你们……」
「你俩,能不能等把我送去医院再抱?」
「……」
我猛地推开林昭。
再看林昭那眼神。
哀怨。
分明是想再补踹那个男的一脚。
7
今天的经历有些过多了。
导致我从医院回来,再登录暗网时,时间有点晚。
No name 依旧没有向我发送任何信息。
我有点怕他对这场交易反悔,又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没过多久,他回我了。
「我在上课。」
上课?no name 是学生吗?
我居然把杀人的任务交给了一名学生……
我问他,「你说什么人你都能为我杀,不会是骗我的吧?」
毕竟,我课题的 dead line 也很接近了……
他过了好久,才回。
「就算是无聊的游戏,我也会陪你玩下去。」
这句话,猛地让我毛骨悚然。
无聊的游戏?
他发现我在让他们互相追杀对方了吗?
他……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我猛地关上电脑。
眼不见,心为净。
8
这周末是我的生日。
爸妈都在国外,他俩很遗憾地告诉我,无法回国替我庆祝生日。
所以,他们拜托哥哥给我准备了生日惊喜。
而景舟笠。
我实在不觉得他会有闲心为我准备生日。
过去几年他给我的生日礼物,无一例外,都是现金直接打到我的账上。
虽然简单直接,但我很喜欢。
晚上的时候,他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在他认真地问我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时,我的目光落在公共课考试安排表上。
「哥,期末捞捞我吧,求。」
他轻笑一声,那边似乎有打火机开合的声音。
「就要求这个?」
其实通常情况下,他不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所以这次,我的喜悦冲淡了他对我纵容的疑惑。
以至于,我有点忽视他下一句说的话。
「万一……这是你最后一次过生日呢?」
这怎么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过生日,我又不是办一百大寿。
对于不理解的话,我一般就是直接忽视。
于是,我只是跟他又简单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现在回想起来,我就该在那天晚上收拾好背包。
赶紧跑,
跑得越远越好。
9
我一直都觉得我的哥哥和别人的哥哥是一样的。
会嘲讽自己的妹妹,也会在自己妹妹真正有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
高三的时候,我被校园霸凌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爸妈的业务基本上就在国外了,家里只有景舟笠。
一般遭受到霸凌,第一反应肯定都是找家人。
可我那会儿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觉得自己被霸凌这种事。
要是讲给景舟笠听,会在他面前很丢面。
所以高三上学期那段时间,我长期承受着那几个人的推搡和暴力,却都没有开口求助过。
终于,连续几次模考都成绩下降后,班主任请来了我的家长。
家长就是景舟笠。
我知道景舟笠成绩不错。
所以当他看见我成绩单时那个嘲讽之意,简直溢于言表。
他扯了扯嘴角,问我,连学习都这么废物吗?
其实日常相处里,他都是这么对我说话的。
可那天,也许是多天的委屈,也许是本来就受人欺负,还被家人数落。
我一下没绷住,当着他的面哭了出来。
……
那是我头次对他哭,也是我头次见他慌张。
他蹲我身前,问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欺负我了。
……
再后来,那几个霸凌我的女生,就转学了。
期间,其实一定发生了什么很重大的事情。
但我那时候忙着学习,而且景舟笠也从没向我提过那几个女生。
我只知道,景舟笠为我出头了,仅此而已。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对我这个哥哥产生了改观,他至少没有表面上那么坏和不近人情。
……
回忆到此结束,我拿上钥匙打开家里的房门。
开门前,我还收到林昭的一条短信。
「生日快乐,学姐。」
是,今天是我生日。
本来应该是景舟笠来学校接我回家过生日的,但我因为正好有一袋衣服在洗衣店里没拿,下课后就自己先回家了。
景舟笠应该还有一节课要上,所以我是在到家后才发消息给景舟笠说我到家的。
门开了。
因为疫情封校,其实我几乎已经有小半年没回家了。
家里依旧是那个老样子,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转动着。
老师又在群里催课题作业的进度,我才想起来,我已经好久没登暗网了。
不知道那两个人的进度怎样了,而且,因为只回家待一天过生日,我连电脑都没带。
景舟笠的电脑倒是有可能在家,我去他书房找了下,果然电脑开着。
我想着,与其在家里干等景舟笠,不如先用电脑做一下作业。
高三的时候我经常用他的电脑查资料,不过他好像把密码改了。
我试了好几个密码,都不太对。
不管是常规的数字还是他的生日,都不对。
试无可试,最后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我输了自己的生日进去。
这人总不能拿我的生日做开机密码吧。
电脑……开了。
我沉默了。
其实这时候,我该意识到不对的。
哪有哥哥拿自己妹妹的生日做开机密码的。
我和他还没有血缘关系。
这时候,我又被电脑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吸引了。
标题是:
「生日。」
好像是一段视频,而这个生日……
很明显是为我准备的。
我点开,没想到,又要密码。
这次我试了试自己的生日,完全不对。
我只能勉强收起好奇心,进入暗网需要特殊的手段,完全没接触过暗网的电脑,不应该有这种插件。
而我惊奇地发现,我哥的电脑里,有。
难道景舟笠也用暗网?
我更加疑惑了,点了进去。
于是,接下来,
我见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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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1-11 14:57:29  更:2024-01-11 15:4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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