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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有没有好看的惊悚悬疑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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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是犯人是精神变态

跟男朋友逛街路过天桥底下，我心血来潮拉着他去摸骨算命。
大师来来回回给男朋友摸了好几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男朋友骂他是骗子直接走了。
我正要离开，大师却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小姑娘，你男朋友的骨龄已经八十岁了！”
我也以为他是骗子，没当回事。
可当天晚上我却看到男朋友在卫生间换他的假牙。
1
瞎眼大师第四回摸上了男朋友顾修鸣的手，他眉头紧皱，不由“啧”了一声。
顾修鸣一脸烦躁，甩开了他干瘦的手：“就知道你是个骗子。”
然后瞪了我一眼：“你真是没事找事。”
说罢，他转身就走。
我有些无奈，只连忙转身把兜里的零钱递给大师。
今天路过天桥底下，看到有个摆摊摸骨算命的，我心血来潮便拉着顾修鸣一块过来了。
虽然没摸出什么名堂，但毕竟人家忙活了一场。
给些辛苦费也是应该的。
那大师摸了摸手里的钱，神色有些异样，张了张嘴，似乎在犹豫什么。
我没在意，转身要去追顾修鸣。
可大师还是伸手拦住了我。
“小姑娘，你男朋友今年多大年纪啊？”
“二十二啊。”
他眉头紧皱：“怪了怪了。”
想了想，他凑过来低头在我身侧说道：“小姑娘，你得多注意了，你男朋友不太正常……”
我一听这话就恼了，正要反驳回去，却又听见他接着道：“我摸骨摸了几十年，绝对不会摸错骨龄，你男朋友的骨龄已经八十岁了！”
我：“……”
搞什么嘛。
怎么还是个脑子有毛病的。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应付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远处顾修鸣已经开始等得不耐烦了，我连忙转身跑过去。
“你能不能别这么磨蹭，女孩子这么磨蹭，以后干家务是要被婆家嫌弃的！”
我突然觉得很抱歉：“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顾修鸣冷哼一声，撇下我，一个人往前去了。
正缝周末，我跟顾修鸣难得出来玩一趟，等玩尽兴回去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顾修鸣有意无意地锤了锤后腰。
我看了他一眼：“腰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动作一顿，立马挺直了腰背，不耐地看我一眼：“你能不能别小题大做？”
“对不起嘛，你别生气……”
顾修鸣没理我，转身拿了衣服去洗澡。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又想起今天那个瞎眼大师的话。
骨龄已经八十岁了……
这真是太荒谬了。
虽然我总是打趣顾修鸣老胳膊老腿，可他只是不太运动，本人还是非常年轻的。
我都能背下来他的身份证号码，这点毋庸置疑。
我摇了摇头，打消了心头的那么一丝异样感。
正要去找衣服洗澡，却发现顾修鸣的浴巾放在沙发上。
我没多想，拿着浴巾就去了浴室门口。
正要敲门，却突然心血来潮萌生了别的想法。
我猛地拉开浴室门：“亲爱的，你的浴巾……”
话还没说完，浴室便被人一把合上，我一时不察被撞了个正着。
直到两行温热的鼻血流下，我方才如梦初醒。
几秒后，浴室门再次被人拉开，顾修鸣站在我面前，一脸阴沉。
看到我的惨状，他没有关心一句。
只阴恻恻地问我：“你看见什么了？”
声音毫无情绪，让人听了遍体生寒。
我猛地把手里的浴巾砸向他：“混蛋！我什么都没看见！你的身体就这么金贵，让人看一眼都不行？！”
“今晚你也别碰我了，我睡客房去！”
说罢，我怒气冲冲地从地上爬起来，径直走进客房，一把关上了门。
2
客房里陷入一片昏暗，我靠在门上，抑制着身体的颤抖，缓缓坐在了地上。
我无声地大口喘着气。
就在刚刚，我说谎了。
我并非什么也没看见，我看见了一个很奇怪却又很正常的东西。
它在人类生活中很常见。
但绝对不应该出现在22岁的顾修鸣身上！
那是一嘴发黑发黄的牙齿。
我推开门的瞬间，顾修鸣正对着镜子戴假牙……
假牙……
他一直戴的是假牙？
那我跟我接吻的时候……
想到这，我连声干呕。
缓了一会儿后，我又想起了今天大师说的话。
八十岁老人的牙齿，应该就是顾修鸣那样的吧……
我如坠冰窖，整个人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我掏出手机给闺蜜发了一连串的信息。
把今天的事前言不搭后语地跟她说了一通。
闺蜜阿朵平日里就比较信这些牛鬼蛇神的，听我这么说，她当即就给我回了电话。
可我哪里敢接，顾修鸣还在外面呢！
我把电话挂断后，阿朵又给我发了消息。
“你现在有没有耳机？”
我打字：“有。”
“你先别慌，先把耳机戴上，待会我给你发一个直播间链接，你点进去，我在那里等你！”
一分钟后，阿朵把链接发过来了。
直播间名称很另类：美女主播，在线算命。
背景上写着几个大字：玄清观辛夷。
看到这我才想起来，阿朵曾经跟我说过这个辛夷的！
她说这个大师很厉害，会算命能捉鬼，业务能力很强！
只可惜当时她兴致勃勃跟我描述这位主播的时候我只心心念念跟顾修鸣谈恋爱，根本没记住她说了什么。
但此时，我却毫无犹豫地点进了这个直播间。
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
3
直播间似乎刚刚开播没多久，屏幕里，面容清秀的女生用手撑着脑袋，长发被一根木簪别在脑后。
“大家晚上好。”
她打了个招呼，声音清朗。
我没想到阿朵信任崇拜的大师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这……真的不是招摇撞骗吗？
我正犹豫着，那名叫辛夷的主播又说话了：“今天还是按规矩只算三卦，大家准备好，我要开始发红包了。”
阿朵的信息发了过来：“一定要抢红包，只有这样辛夷大师才会帮你！”
我心里一阵紧张，此时也顾不上怀疑辛夷的业务水平，只聚精会神地盯着页面。
两秒后，红包发了出来，我下意识按下鼠标……
“这位……”辛夷看着后台：“青青网友，你想算什么？”
青青网友……她说的应该是我吧？
我刚刚随意设置的网名就叫青青。
我按耐住心头的激动，在阿朵的催促下打开了视频连线。
我不方便说话，便打字跟她沟通。
“大师。”我组织了一下措辞：“有没有人看起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但骨龄却已经八十多岁了，包括牙齿。”
辛夷原本的手指还轻松地敲着桌子，听了我的话，她停下了动作，抬眸看着我。
“有。”她问我：“你听说过槐尸吗？”
我疑惑道：“槐尸是什么？”
辛夷：“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得先把你的情况跟我仔细说一下，不然我没法帮你。”
我犹豫了一会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我的男朋友，是我在旅游的时候认识的……”
说到昨天在天桥底下遇到的那个瞎眼大师，我忍不住心怀侥幸问道：“辛夷大师，你说人的骨龄真的能摸出来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可以。”辛夷说：“你去的哪个天桥？如果你去的是城东，那这事八成就是真的。”
我大惊失色，我去的就是城东！
辛夷解释：“在那里摆摊摸骨算命的算得上是我师叔，他实力不浅。”
“这位朋友，你摊上事了。”
辛夷说，槐尸是尸也是槐。
古话常说，槐，木鬼也，女鬼喜之，阴性树，夏秋之际树荫里极招阴物。
如果有人在槐树根下惨死，那尸骨便会沾上槐树的阴气，久而久之，周遭的阴鬼之气便都会被吸引过去。
阴鬼之气附着在尸骨上便相当于有了实体。
有了实体，便能称之为鬼物了。
辛夷的声音有些沉：“鬼气与鬼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鬼物是能成长的，是能有自己的意识的。”
“你男朋友若是真是槐尸，那他可能已经作为鬼物存在将近三百年了。”
“他依附的那具骨架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
“至于他的那张皮……可能是从活人身上剥下来的。”
这下不仅仅是我，就连直播间的网友们也瞬间沸腾。
【好邪门的东西！姑娘你这是在跟什么东西谈恋爱啊？】
【意识，骨头，人皮各玩各的？】
【姑娘你现在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看到这些弹幕，我吓得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而在这群弹幕里，也夹杂着一些别样的声音。
【主播你别忽悠人家了，看她被你吓的！】
【就是，招摇撞骗可是犯法的！】
【@青青你能不能把手机往左边拿一下，我想看看那张照片！】
看到这条弹幕，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就照做了。
手机往旁边移了移，镜头正好能照上墙上挂着的照片。
那是我好不容易求着顾修鸣跟我合拍的一张照片。
他一脸烦躁，嘴角紧抿着。
但这张脸是真的很帅，眉眼柔和，跟他的表情有些违和。
那个网友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
【顾修鸣！】
【他现在在哪？！你快告诉我！】
辛夷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把那个网友的直播连线打开了。
屏幕里出现了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孩。
辛夷问她：“你跟顾修鸣是什么关系？”
女孩说：“我是他未婚妻……”
女孩名叫肖遥，她说自己跟顾修鸣青梅竹马，大学毕业就订了婚。
顾修鸣是科考队成员，在结婚前前一个月出了趟任务。
目的地是云南哀牢山。
“从那以后，顾修鸣就失踪了……”肖遥看向我，整个人已经接近崩溃：“他现在到底在哪？！”
云南哀牢山……
我当初与顾修鸣初遇的地方，也是在云南……
肖遥激动得拿出她跟顾修鸣的合照。
照片里的顾修鸣眼里满是温柔，搂着旁边的女孩，笑得很好看。
这才对，这才是这张皮囊的脸上应该出现的表情。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
面对肖遥的殷切询问，我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他不是你的男朋友，但他身上披的皮可能是你男朋友的。”
肖遥愣了一下，然后疯狂大叫起来：“你骗人！别胡说！”
“她还真没胡说。”辛夷打断了她的歇斯里底：“我刚刚算了一下你给我的顾修鸣的生辰八字。”
“他命数已经断了三年了。”
肖遥安静下来，整个人都呆呆的。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顾修鸣……不，披着顾修鸣皮囊的恶鬼说话了：“宝贝，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你的鼻子怎么样了？让我进去好吗？”
我紧紧抱着手机，大气都不敢喘。
“开门啊宝贝。”
“再不开门我要生气了。”
“开门啊！快开门！”
房门被猛烈地撞击着，他的声音疯狂又狰狞！
“你看到了！你看到了对不对？！”
我看向屏幕里的辛夷，无声地张了张嘴：“救救我……”
——
宝贝们点点赞，作者键盘敲烂！

弟弟失踪了。
爸爸出门碰上了邻居家的小孩，才知道夏令营已经结束三天了。
但是弟弟却没回来。
我和爸爸报了警，警察找到夏令营的负责人。
对方却说，弟弟第二天就退营了，孩子父亲亲自接走的。
1.
我刚把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端上桌，爸爸就进门了。
他直呼包子好香，问我是什么馅儿的。
我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温柔地说：「羊肉的。」
2.
爸爸狼吞虎咽一连吃了五六个，一边吃一边对我的厨艺称赞不已。
肉包子实在太香了，把其他奇怪的气味都掩盖住了。
我瞟了眼紧闭的厨房门，那里面有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一地狼藉。
我一点也不担心会被发现，爸爸从来不进厨房。
3.
听到了爸爸的鼾声后，我去厨房清理地板。
为了做出味道最鲜美的包子，我选择把活蹦乱跳的食材带回家，自己现宰。
新鲜归新鲜，但厨房却变成了小型屠宰场，擦起来还蛮累的。
我看了看吃剩的几个包子，没好气地扔进垃圾桶。
4.
今天做了爆炒腰花，爸爸吃得精光，一点没剩下。
他问我，弟弟的夏令营什么时候结束。
我盯着爸爸吃得圆鼓鼓的肚子，说快了。
半个月没见弟弟，爸爸应该是想他了吧。
5.
爸爸出门碰上了邻居家的小孩，小孩妈妈说夏令营已经结束三天了。
爸爸的表情从惊讶到慌张，连忙问我弟弟怎么没回来。
好烦，我一点也不喜欢弟弟。
如果可以的话，他永远也别回来才好。
6.
我和爸爸一起报了警，原因是弟弟失踪。
警察找到夏令营的负责人，一个穿着 XXL 号小香风套装的大姐。
我看着她肥硕的身体，一脸嫌弃。
怎么会有人把自己吃成这样，像一头老母猪。
看着她，脑海里便浮现出滋滋冒油的烤五花。
7.
夏令营大姐说，弟弟第二天就退营了，是孩子的父亲接走的。
警察让大姐辨认带走弟弟的人。
大姐从一堆照片中，毫不犹豫地指出爸爸，很肯定地对警察说：就是他接走的。
8.
爸爸被警察带走了，说是去配合调查。
我缩在客厅的角落，满脸泪水，看起来脆弱又无助。
爸爸一直在怒斥警察无能，指责他们浪费时间。
他努力挣扎着，回头冲我喊：月月别害怕，我很快就回来！
我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差点儿笑出了声。
9.
爸爸回来了。
虽然只过了二十四小时，但爸爸好像变老了很多。
我做了红烧排骨，端给爸爸吃。
爸爸只咬了一口，便红了眼眶。
他悲伤地看着我问：月月，你相信我吗？
我点点头。
他抱着我大哭：怎么办啊月月，我有预感，小洛被人害了。
我盯着那碗红烧排骨，嘴角上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角度。
10.
警察的调查毫无进展。
他们有几次上门想找我问话，都以我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而告终。
爸爸告诉警察，我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是无法跟外人沟通的。
爸爸还说，夏令营一定有问题，让警察好好调查夏令营。
11.
爸爸最近的精神越来越差了。
他对找到弟弟越来越不抱希望，似乎默认，弟弟已经不在了。
他越痛苦，我越兴奋。
毕竟，他曾害我失去一个孩子。
现在，他也尝到失去儿子的滋味了。
12.
曾经的我，也是活泼开朗的。
我遇到了喜欢的男孩子，谈起了恋爱。
男朋友会趁爸爸不在，悄悄来家里。
不久后，我怀孕了。
我很开心，这是我们爱的果实。
13.
爸爸还是发现了。
他大发雷霆，说我不知检点，逼我跟男朋友分手。
他还找到男朋友，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
于是，男朋友离开了，我再也没找到过他。
我的孩子，也从我肚子里消失了。
14.
在一连串的打击后，我的精神也逐渐崩溃。
我越来越少说话，每天精神恍惚，只会不停地做饭。
只有在挥动菜刀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我还活着。
都怪爸爸。
都是这个控制欲极强的恶魔，把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赶走我的爱人，杀死我的孩子。
所以，作为他的报应，他的儿子，也消失不见了。
15.
失踪案的调查还在继续，警察又来家里了。
这次来得人很多，还有身穿白大褂的法医。
他们带着仪器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每个房间检查着什么。
有个警察在厨房喊了句什么，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我想，大概是，厨房大面积的鲁米诺反应，像一朵绚丽的烟花，惊艳到了他们。
16.
爸爸似乎从警察的反应中，明白了他家的厨房中，似乎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他脸色苍白地望向我，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爸爸和我都被警察带走了。
17.
没有剑拔弩张的盘问，我只是在审讯室安静地坐了几个小时，便被放了出来。
因为爸爸承认了杀害弟弟的犯罪事实。
这倒让我蛮意外的。
有夏令营大姐的指控，又有爸爸自己的认罪供词，爸爸成功变成一个杀人犯了呢。
弟弟和爸爸，两个讨厌的人同时从生活中消失，这也太爽了。
18.
我拎着有些破旧的皮箱，站在机场。
我要走了。
没有了爸爸的束缚，我才有机会去寻找真爱。
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打听男朋友的下落。
最近才终于得知，他当初去了美国，并决定永远留在那里。
从警察局出来后，我用最快的速度买了去美国的机票。
我们终于可以团聚了。
登机的广播响起，我起身走向登机口。
我似乎看到，我朝思暮想的男朋友，他就站在前方，向我招手。我甚至能听到他喊我的名字：「林月月——」
19.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盯着对面墙壁的几个大字，忍不住犯困。
「林月月，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可笑的标语下，坐着两个滑稽的警察。正在跟我喊话的这个，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你的沉默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大量的犯罪证据，赶紧交代林洛的下落！」
这个警察看起来好蠢，但是声音还蛮好听的，跟我的男朋友很像。
如果不是在登机前被他拦下，我此刻应该已经见到男朋友了。
真可惜。
20.
「叫我爸爸来。」我听到自己说。
「爸爸？」对面的警察愣了一下。
「他一定很想知道，他儿子是怎么死的。」
这个过程，我一定要仔细地讲给爸爸听。
一想到他痛苦的表情，我的嘴角就忍不住疯狂上扬。
「快叫爸爸来！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我身体前倾，激动地拍打着审讯椅，兴奋的笑容逐渐扭曲。
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表情好像更沉重了。
21.
如我所愿。
我看到坐在对面的爸爸，阴森地笑着。
爸爸的眼神很奇怪，有慈爱，有痛恨，但更多的是悲伤。
「这几年你的精神状况明明好了很多啊，月月，怎么会这样？」
沉默半晌后，爸爸哽咽着开口：
「是你说小洛死了？你，你把小洛的，」他顿了顿，艰难地咬出接下来的两个字，「尸体，藏在哪了？」
「精神状况好了很多，呵呵。此话怎讲？」我冷笑着反问。
「你最近都很乖巧温顺，不像前两年那样，经常乱跑迷路了。你还每天给我买菜做饭，我真的以为你已经走出来了——」
「说到这里，爸爸觉得，月月做饭好吃吗？」
22.
「好，好吃。」
突然的话题转变让爸爸有点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回答了我。
「我真的很喜欢给爸爸做饭，看着爸爸一口口吃下我做的菜，真的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呢。」
「月月，咱们先不聊这个，你先告诉我你弟弟的下落——」他不耐地敷衍道。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啊。」我打断他的话，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对面的男人表情有些疑惑，似乎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而我，直勾勾地看着他，痴痴地笑起来。
23.
男人疑惑的表情突然凝滞，而后瞪大了双眼。下一秒，一堆半消化的秽物掺杂着难闻的胃液，从他的口腔和鼻腔中喷涌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太好玩了。」我兴奋地摇晃着身体，笑得前俯后仰。
他滑稽可笑的样子，简直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完美。
「怎么啦爸爸？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也要让你感受失去挚爱的痛苦！
「只是可惜，这些警察还不算太蠢。差一点，差一点你就会变成杀人犯，而我就可以去美国跟男朋友团聚了。
「不过，如果去了美国，就看不到你刚刚这么精彩的表演了，说起来倒也不亏哈哈哈哈哈哈——」
「你怎么会有美国签证？」爸爸终于止住了呕吐，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看在你诚心发问的分上，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24.
我和男朋友很相爱，我说过的。甚至，他还带我见了他的妈妈。
那个时候，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知道后非常激动，说要带我回家，跟家里商量结婚的事情。
阿姨是个很和善的女人，虽然有些胖，但皮肤很好，看上去比同龄人年轻很多。
得知自己马上就要当奶奶后，她当场就脱下手上的金戒指，给我戴上，笑得合不拢嘴。
就是这枚戒指，让爸爸发现了端倪。
25.
在爸爸去找了男朋友，并动手打了他之后，男朋友竟一气之下，拉黑我所有联系方式，没了踪迹。
我无数次跑到男朋友家里，苦苦哀求阿姨告诉我他的行踪，但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辱骂：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欺骗我儿子的感情，赶紧滚！
「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他在哪里！
「你可真不要脸啊！」
但是我从来没想过放弃，我经常守在他家门口，我想，无论他去了哪里，终归是会回家的。
26.
有一天，从男朋友家的大门里，出来了陌生的一家三口。
我激动地冲上去，问清楚他们是谁后才得知，阿姨把房子出租后，也搬走了。大概是受够了我日复一日的骚扰吧。大概是去找她儿子了吧。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再也没有任何找到男朋友的线索和希望了。
我受了重大的打击，失魂落魄地回家后，精神便开始恍惚，变得越来越健忘。
最严重的时候，我生了一场大病，还做了手术，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27.
成日里浑浑噩噩地过，我已经记不清，男朋友离开多久了。或许几个月，也或许，已经几年了？
我吃了很多种精神类的药物，但依然缓解不了焦虑。只有在做饭的时候，我的情绪才会稍微平静一些。
不停地洗菜、切菜，热油、下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有一天，我在买菜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姨，您回来了，我真不敢相信！」我看着男朋友的妈妈，瞬间热泪盈眶，「他呢？他还好吗？」
28.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我独自一人跌坐在路边，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心痛到几乎失去意识。
原来，距离男朋友离开，已经过了七年。
当初男朋友一气之下，远走美国。心情郁结的他，夜夜混迹于异国他乡的酒吧，一心求醉。
甚至有一次在醉酒后，跟一群白人打了起来，被美国警察逮捕。
阿姨当初的突然离开，就是去美国处理这件事。
29.
被保释后，阿姨不放心男朋友的状态，决定留在美国照顾他。
但她没有想到，曾经礼貌孝顺的儿子像变了一个人，不仅离不开酒，还沾染了大麻。
多年的生活恶习和长期的情绪低沉，终于拖垮了男朋友的身体。
男朋友被确诊了肝癌，在病魔缠身的痛苦中，挨过了生命中的最后两年，最终长眠在了异乡的土地上。
亲手把儿子下葬后，阿姨登上了回国的班机。她要找我——这个害了她儿子的人复仇！
30.
只是，当她手持尖刀躲在我家附近，远远地看到我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我，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于是，她站了出来，告诉了我一切。她明白，现在的我，一旦知道了真相，活着就远比死去要痛苦得多。
而我，在翻江倒海般的悲痛中，把所有的错误，归咎于棒打鸳鸯的爸爸身上。
我找到阿姨，让她配合我一起完成复仇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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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进攻略游戏里，需要攻略完两位女主才能离开。
第一次，我邀请女主许薇吃东西，许薇脸色阴沉：「我从不吃甜豆腐脑。」
当晚回家，我被许薇一刀封喉。
回档重来，我邀请欧琳吃豆腐脑，先问：「你吃甜豆腐脑吗？」
欧琳点头。
我松了口气，给女主欧琳买来甜豆腐脑，欧琳笑眯眯地说：「我说过三次只吃咸豆腐脑，你还是没记住呢。」
当晚，我被欧琳砍下脑袋。
1
第三次复活。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气，浑身冷汗湿透。
转头打量四周，不出意外，我又回到了穿越初始的出租屋里。
抚摸脖子，被割断的痛楚似乎依旧残留，令人浑身战栗。
我叫宋晖，今年 26 岁，目前穿越到一款攻略游戏里，必须攻略完两位女主才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我要攻略的女主有两个，一个叫许薇，一个叫欧琳。
攻略任务只有两个，第一个是请她们吃甜豆腐脑，第二个是陪她们过生日。
那时候我想，任务太简单了吧。
以我多年玩攻略游戏的经验，妹子必然手到擒来，分分钟通关，于是我看完资料便打电话约许薇见面。
我请许薇吃甜豆腐脑，许薇沉下脸说：「我不吃甜豆腐脑。」
攻略失败，我以为只是个恋爱游戏里设置的考题，准备回去想想办法，哪晓得回到出租屋，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我被一刀封喉。
临死前，我听到许薇流着泪说：「对不起，我爱你。」
「我不想和你分开，才决定杀了你，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别怕，我会将你切碎，冲进下水道，不会有人发现的。」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想愤怒地吼回去，爱我才杀我，有病吧！
万万没想到，我会因为买甜豆腐脑而被杀，这也太冤枉了！
我失去意识，再度醒来又回到了穿越初期。
心中充满对许薇的恐惧，头皮发麻下，复活的我选择先攻略欧琳。
买豆腐脑前，我先问欧琳吃不吃甜的，欧琳点头说吃，我才放心地给她买甜豆腐脑。
然而欧琳捧着装甜豆腐脑的塑料盒，小脸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我已经说过三次不吃甜豆腐脑，你依旧没记住呢。」
当天晚上回到出租屋，我被欧琳砍下脑袋。
分尸，切碎，扔进下水道。
2
第三次复活，我彻底明白这不是我以前玩的甜甜的恋爱游戏，攻略对象也非正常女主，而是病娇型女主。
许薇和欧琳都不吃甜的，但我的第一个任务却是请她们吃甜豆腐脑，完全是要我死。
我在笔记本上写下所有信息。
【许薇和欧琳都不吃甜豆腐脑。
许薇和欧琳杀我前都说爱我。
许薇和欧琳都能进我家。】
望着笔记本上写下的三句话，我得出结论：游戏里的我，极有可能同时在和两个女孩子谈恋爱。
不然解释不了两人为什么会都能进我家。
同时，她们有可能因为知道我出轨了，才选择怒而杀人。
毕竟，仅仅因为买错豆腐脑而杀人不符合逻辑。
为求证，我咬牙先给许薇打电话，声音颤抖地邀请：「许姐，我知道有一家蛋糕店很好吃，要不要过去看看？」
许薇比我大两岁，是和我同公司的御姐，平时热情优雅、美丽大方，无论怎么看，都是个美丽开朗的普通女孩，我从未想过她会手起刀落将我割喉分尸。
女孩子惊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真的？太好了。」
我手心发汗：「下午见。」
3
傍晚四点，我站在十字街边的蛋糕店等候。
人群熙熙攘攘，忽然间，我看到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子站在对面，目光一直盯着我。
那女孩的眼角有一颗痣。
女孩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正要细看，一声呼唤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宋晖！」
我扭过头，清爽的阳光照耀着街道，一道高挑的身影从街道缓缓走到我身旁。女孩穿着一条浅蓝色连衣裙，戴着宽边太阳帽，乌黑浓密的秀发垂在腰间，步履款款，优雅淑女。
离得近些，许薇的容貌完全展露在我眼前。
明眸皓齿，皮肤洁白晶莹，容颜娇美得如同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如此美丽的模样，却手起刀落，将我切成碎片！
我的手微微发抖，语气极力平静地说：「许姐，我们走吧。」
许薇纤细白嫩的手摸着帽檐，微笑着点头：「嗯。」
探完蛋糕店，苍穹黑蓝，点点霓虹点亮街道和城市。
「许姐，咱们去吃饭吧。」我说。
「好呀。」她说。
柔和而昏黄的灯光落在她的脸颊，望着她漆黑的瞳孔，恍惚间，我脑海里闪过一道女孩子的影子。
黑亮的长头发，弯弯的眉眼，眼角有一颗小痣。
正是刚才街对面的女孩！
太阳穴忽然剧痛。
我捂住头。
「怎么了？」许薇关心地问。
我摇摇头，对她说：「没什么。」
那个女孩是谁？
为什么我会莫名想起她？
我很在意，但又想起目前在和一个杀人魔约会，便赶紧抛掉心里的影子，专注于许薇。
晚饭吃羊肉汤锅，许薇很开心地拿起筷子涮羊肉，气氛很好，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许姐，你是不是有我家钥匙？」
许薇回答：「没有，我怎么可能有你家的钥匙？」
我无法判断她话的真假，但我不敢再问，怕激怒她。
吃过晚饭，我提着许薇的牛皮双肩软包，和她一起走过烟火气浓厚的小吃街道。
气氛极好，我忍着恐惧问：「许薇，你喜欢我吗？」
许薇愣了一下，脸蛋微红：「你在说什么？」
我吞吞口水：「难道你不喜欢我？」
许薇更加羞涩，低下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震惊于她的反应，难道许薇和我并未谈恋爱？
「那我家的钥匙……」
你没有吗？
「如果你想给我，也不是不可以。」许薇小声说，羞涩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我茫然地跟在她身后。
许薇踩着高帮靴子，步履轻快，口中哼着破碎的小曲，从一家灯光明亮的豆腐脑店路过。
豆腐脑店？
我看了一眼豆腐脑店，双腿微微颤抖。
两秒后，黑发如缎的女孩退回来，转脸朝店里的橱柜看了一眼，黑眸里闪过期待：
「宋晖，人家想吃豆腐脑，你给我买吧~」
4
妈的，考验来了！
我极力平静，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不吃甜豆腐脑，那我不买甜的就不会死。】
我进店买了一份咸豆腐脑，提着塑料袋出来，伸手递给许薇。
「谢谢。」许薇红着脸蛋接过，纤手打开塑料袋，拿出里面的包装盒。
揭开盖子，许薇舀一碗豆腐脑放进嘴中，容颜瞬间阴沉。
「怎么了？」我问。
许薇将豆腐脑放回盒子里，冷冰冰道：「我不吃咸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十分震惊！
怎么可能？
她明明不吃甜的！
我赶紧接过她的盒子：「重新换一份就好。」
许薇抬起头，漂亮的脸蛋上缓缓裂开一个瘆人的微笑：「重新换一个？这么容易就换吗？难道你以后有了女朋友，也会很快换掉吗？」
呃？
我刚想问她什么意思，许薇已经生气地大步走开。
她修长身形灵巧如游鱼，我追过去时人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到处找人，找不到。
打电话，不接。
再度攻略失败！
我疯狂地往回跑，希望赶在她进入我家之前反锁好门。
回到家，将锁插入门内，轻轻扭动。
第一次攻略失败，我回到家里，许薇藏在门背后，我进门就被割喉，完全来不及反应。
这次我打开门，用尽力气将门往后推，门嘭地一声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发出哐当巨响。
听声音，门后面肯定没藏人。
我长松了口气，许薇应该不在。
太好了。
第一次死亡是因为给许薇买甜豆腐脑，这次我没买，她没必要杀我。而且她刚离开我就赶回了家，她来不及进屋吧。
我走进屋，摸索着去开旁边的灯。
却在这时——
黑暗里似乎闪过一片雪亮的银光！
脖子剧痛，我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温热的血喷涌而出，身体生理性地抽搐，喉咙大张着想要呼吸，空气却无法进入胸膛。
我徒劳挣扎。
咔哒。
室内的灯光亮起，许薇提着血淋淋的菜刀蹲在我身旁，眼睛红红的。她伸出冰冷的小手，抚摸我的脸颊，声音轻柔地说：「宋晖，对不起。」
「我不想失去你，我要一生一世做你女朋友。」
「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完整地拥有你。」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颊，我躺在地上，睁大的瞳孔里倒映出许薇的扭曲面容。她高高举起菜刀，雪亮的光在刃上闪烁。
「不……」
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
我捂着脖子拼命挣扎，鲜血汩汩涌出。
「去死吧！」
许薇大叫。
菜刀落下。
噗嗤，鲜血迸射而出，溅在许薇苍白的脸颊上。
嚯嚯的声音从我喉咙涌出。
眼前越来越模糊，身体剧痛，我坠入黑暗。
然而在坠入黑暗之前，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有人举着刀，一刀一刀地刺入人体。
那个人，似乎是我？
5
「啊！」
第四次复活。
再度醒来，我又回到了刚进入游戏之时。
浑身冰凉，背脊布满冷汗。
我掀开被子下床，在笔记本上写字：
【许薇并不是我女朋友。
无论我买不买甜豆腐脑，都会被杀死。】
摸着脖子上残留的冰冷幻感，我的神情渐渐从惊恐过渡到沉静。
只要能复活，死亡就不再那么可怕。
我先打电话叫师傅将出租屋的门锁换掉，确认安全后，我才拨通欧琳的电话号码，约她见面。
「好呀。」欧琳顺利答应。
傍晚六点，彩霞漫天，我又在十字街蛋糕店门口等候，甜腻的蛋糕气息钻进鼻端。
我站在店门口，又看到街对面站着那个长头发、眼角有痣的女孩。
她的眼神，很悲伤。
「宋晖。」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附近传来。我转过头，看到娇小的女孩在我身后，穿着英伦风蓝色套装短裙，短短的褐色卷发包裹在蓝色贝雷帽里。
欧琳。
女孩背着双肩包，皮肤奶白，眼眸圆润清澈，冲我招手道：「宋晖。」
她长得这么漂亮，我却一点儿心思都没有。
我迅速扭头去看街对面，长发女孩消失了。
我下意识想喊她的名字，然而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奇怪，她叫什么名字？
好像我应该非常熟悉，却又不认识她。
「宋晖……宋晖……」
欧琳的声音让我很快回神，我连忙对已经走到身边的欧琳道：「对不起，没注意到你来了。」
「没关系啦。」她吐吐舌头。
欧琳看起来很可爱，但我不会忘记她将我分尸的模样。
我谨慎地说：「走吧，吃饭。」
饭间，我拐弯抹角地询问欧琳和我是否为男女朋友，确认欧琳和我目前并没有在交往。
我问欧琳：「你喜欢我吗？」
欧琳脸蛋微红，低下头没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吃完饭已经过了八点，我背着欧琳的小牛皮双肩包，两人一同走过充满烟火气的小吃街，欧琳在前方蹦蹦跳跳，高帮靴子落地时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她的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欢快小曲。
旁边的豆腐脑店招牌明亮，戴贝雷帽的女孩走过去后，又倒退回店门前。
此情此景，莫名熟悉。
我的眼皮微跳。
欧琳站在豆腐脑店前，歪头用可爱的眼睛看着我：
「宋晖，人家想吃豆腐脑哦~」
6
我吸了口气，迈步走进豆腐脑店的橱柜前。
这次，我要赌一把。
「甜豆腐脑。」
我提着塑料袋走到欧琳身边，将豆腐脑递给她：
「欧琳，我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就吃下豆腐脑；如果不吃，就代表不喜欢我。」
欧琳脸蛋羞红，沉默片刻，舀了一勺豆腐脑放进口中，然后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我。
她吃下去了。
没有表示反感。
而且她喜欢我，应该……应该不会杀我吧。
我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了。」
欧琳的浅褐色瞳孔湿润明亮，倒映出熠熠光辉。
我的脑海里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攻略成功。】
太好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攻略成功的系统声音，那般美妙动听。
「我送你。」我微笑着说，将欧琳送回附近的大学。
欧琳比我小两岁，还是个大二学生。
一个是比我大两岁的美貌御姐，一个是小我两岁的可爱萝莉，男人都会享齐人之福，然而我毫不心动。不说她们是杀人狂魔，就算是正常女孩，我也不会动心。
我不爱任何女人。
送完欧琳，我哼着轻快的小曲回到出租屋。
掏出钥匙开门，推门而入。
黑暗中闪过一抹雪亮的光亮，随即脖子一凉，剧痛袭来，我捂住鲜血喷涌的脖子摔倒在地。
咔哒。
房间内的灯亮起。
欧琳举着一把尖刀居高临下地站在我身边，奶白的脸蛋眼圈红红的，流着泪说：「宋晖，你是不是喜欢别的女人？」
「没有……」我挣扎着说。
「我都知道了！」她尖叫道，「那个叫许薇的女人，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蹲到我身边：「去死吧！」
欧琳举起刀，面孔扭曲，泪流满面地刺向我的胸口。
我震惊得睁大眼睛，伸手去挡。
「不……」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
噗嗤。
鲜血四溅，喷洒在欧琳白嫩的脸蛋上。
我眼前开始模糊，恍惚间又听到人的尖叫，有谁举刀拼命地往地上躺着的人身上刺，画面渐渐清晰——一个女孩子躺在地上，捂着鲜血淋漓的脖子，蜷缩在地上哀号。
她似乎想爬起来逃走，但力不从心，随即一把尖刀噗嗤一声插入她的胸膛。
女孩瞪大眼睛，身体渐渐安静下来。
那个女孩——是欧琳！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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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丈夫是整容医生。
一有新的技术他就用在我身上。
我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没有人样。
「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宝贝，你美得不像个人。」
我微微一笑，差点忘记了。
我本来就不是人。
1
「安安，最近我学会了一项新的技术，叫断骨增高，你先来试试好不好？」
我的丈夫高鸣是小诊所的整容医生。
自从我嫁给他后，他就把我当成广告牌了，一有新的技术，他就试用在我身上。
而我也很神奇地可以吸收所有操作，无一失败。
我变得越来越漂亮，也变得越来越不像我。
「好啊。」
我柔若无骨地靠在他的怀里，亲昵地蹭着他的脖子。
「安安，你真的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他搂着我拆掉肋骨后变得盈盈一握的腰肢，把头靠在我增高过颅顶的发顶上。
2
隔天，我如约来到高鸣的小诊所。
我开门进入他的办公室时，屋内正有几个人在面诊。
一看到我，高鸣的眼睛亮了一下，站起身把我拉到身边介绍。
「她，你们觉得漂亮吗？」
眼前的男男女女有五六个人，他们闻言都把目光投向我，眨巴着眼睛仔细观察我。
「漂亮，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嗯，美得不像个真人。」
「姐姐很美。」
高鸣骄傲地仰着下巴。
「她全身都是整过的，都是我做的。」
几个人惊呼一声，靠着我更近了。
「哎，你刚刚不是咨询隆胸手术吗？正好，活生生的案例在这里。」
高鸣指着我：「把衣服脱了。」
我静静地看了他两秒，没有说话，当着几个人的面径直脱下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窗边。
几个陪诊的男人起初还不好意思转过头去，可是没多久又睁开了眼睛，正大光明地盯着我看。
「不用不好意思，她是我老婆，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你们只管看。」
高鸣轻笑着说，然后指着我不着寸缕的身体，把手放在我的胸脯上：「你们看，我们现在用的最高级的材料是绝对不会显假的，不信，你们摸摸。」
他说着，拉着一个女生的手按在我的胸脯上。
女生羞得面红耳赤，还是听他的话捏了两把，随即附和道。
「是……是挺好的……软软的……」
「对吧？我是不会骗你们的，我都敢把这材料用在自己老婆身上，你说我还能害她吗？」
他说着，指着远处的几个人。
「你们也来摸摸看，是不是比其他地方做得好，完全看不出来是人工的胸脯吧？」
几人面面相觑，迈步到我跟前，试探性地伸出手摸了摸。
见我没有反应，几个男人的胆子大了起来，用力掐了两把。
我吃痛地喊出了声。
高鸣依旧笑着：「没事没事，我老婆怕痛。但是这么怕痛的人还做了这个手术，说明这个手术由我来做绝对没问题，不会痛。」
女生们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我穿回衣服，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等着。
这样的情形我几乎天天遇到，已经麻木了。
我是他的活招牌，也是随时要听他使唤丢弃脸面的模特。
他说，这并不丢人。
他是为了我们将来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才让我抛头露面的。
他说他都不嫌弃我，我还要顾忌什么呢？
3
高鸣在家里挖了一个地下室，阴暗潮湿的狭小空间里摆满了各种手术器械。
凡是给我做的手术，他都在这间屋子里完成。
我躺在手术台上，睁着眼看着他在我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然后向我打了一剂麻醉。
迷迷糊糊中，我被痛醒了。
「咣——咣——」
我看见高鸣高举着榔头，另一手似乎拿着一个锥子，一下一下地砸向我的小腿跟膝盖。
「老公……痛……」
我痛哭出声。
「忍忍，一会就好了。」
他置若罔闻，继续一下一下用力地敲击着。
他的额边滴落下豆大的汗水，落在了我的腿上，烫得我心头一疼。
深夜里，寂寥无声。
唯独……
「咣——咣——」
4
手术结束，我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高鸣没去诊所，照顾了我好几天。
他一口一口地喂我喝粥，极尽温柔。
当初的我就是这么一步一步沦陷的。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顺着他的鼻梁骨抚摸。
他的骨相优秀，显得五官立体。
「老公，你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被前妻抛弃啊？」
我突然开口。
他愣怔了半秒钟，舀了一勺粥喂到我嘴边。
「好端端地提她做什么。」
「我就是想了解你的全部。」
「都过去了。」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放下碗，转身去厨房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照片。
上面是一张婚纱照，两人笑容灿烂，满脸幸福。
男的是高鸣。
女的不是我。
5
在高鸣的悉心照顾下，我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我的身高增加了 7 厘米。
他高兴坏了。
这项手术是不被允许公开操作的，可是他却掌握了这项技术。
这说明他以后可以凭借我这个案例在地下医美学术界留有一席之地了。
高鸣让我住在诊所里。
他约了一波又一波的顾客来参观他的得意作品。
即使我还在睡梦中，他也会掀开我的被子，让其他人欣赏。
在他眼里，我就是他的所有物。
我没觉得不对劲，相反，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是爱我的。
6
我这个案例的成功，让一些对身高抱有遗憾的人重燃了希望。
即便知晓这是一个被禁止的手术，他们还是冒死找高鸣排期做手术。
高鸣的档期被排满。
他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每每夜晚，他都会轻轻地抱着我，贴在我耳边低语。
「安安，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我转身回抱住他。
「高鸣，你是我唯一的丈夫。」
他没回应，只是看着我。
「等我好好把这波钱赚了，我们就换大房子好不好？」
「好。」
我们的生活条件并不好，高鸣也只是在医美诊所里挂诊而已，他赚的收入全部拿来学习研究了。
现在有了我这个行走的成功案例，他开始有了单干的想法，私下里约顾客做项目，私吞所有的收入。
可是……
我没想到。
承诺还没完成。
他就变了。
7
我来到诊所，轻车熟路地来到高鸣的办公室。
眼前两个原本交缠在一起的人迅速分开。
我笑容未变：「姚护士，我给老公带了午饭，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姚护士打了玻尿酸的脸上带着红晕，做了精灵耳的耳朵红得很明显，她抬眼扫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低声道。
「高医生，我先出去了……」
高鸣表情自在地「嗯」了一声，朝我招招手，拉着我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安安，你别多想，姚护士是喜欢我，但你是我的老婆，这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我搂住他的脖子：「高鸣，除了我，你不能爱上其他的女人。」
「那是自然。」
高鸣满口答应。
我望着虚掩着的门，瞥见了一双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
若有所思。
8
「安安，托你的福，最近诊所的客人都私下找我排手术了，我实在太忙了，抽不出空回家了，这几天我直接住在外面不回家了。」
我淡淡地回应。
「好。」
挂了电话，我手里把玩着刚收到的 b 超单，上面显示了一个明显的婴儿轮廓。
B 超单上还写了几个娟秀的小字。
【我怀孕了，孩子是高鸣的。】
b 超单最下面是一行时间地址。
她大胆到约我直接见面，还是以见不得光的身份。
有意思。
我突然好奇她这么做的底气是什么了。
我揉碎了 b 超单随手丢进垃圾桶里，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五官精致不似真人，美得如梦似幻。
为什么……
高鸣还不满足？
9
在约定的时间，我到了指定的咖啡厅。
位置我很熟悉，就在高鸣诊所的不远处。
角落里，有一个戴着鸭舌帽背对着我的女人，她披散着长发，低头搅动着杯子里的饮品。
我从容地在她面前坐下，扫了她一眼。
我猜得没错，果然是姚护士。
「姚护士，说吧，找我什么事？」
她愣了下，随即朝我绽放一个笑容。
「安安姐，」她说，「我肚子里的可是你老公的孩子，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那你期望我有什么举动？」
服务员端上一杯咖啡，看了看姚楠，又看了看我。
我丝毫没芥蒂：「是嘶吼着大喊大叫？还是过来扯着你的头发拖到大街上游街示众？抑或是拉着你到高鸣的诊所大闹一番让你清醒冷静？」
我抬眼。
「这也是你选择在这里见面的原因吧？」
我摸着下巴：「估计一会就能见到我老公了吧？」
姚楠笑了。
「安安姐真的是很通透，想来平时没少看家庭伦理题材的电视剧吧？也是，你一个整天什么都不干的女人被老公养着，确实除了看电视也没其他本事了。」
我只是看着她。
她见我这副模样，说得更开心了。
「可是我不一样，我可以帮助高医生完成他一切想要完成的手术，可以与他同进退，更重要的是……」
她扫了一眼我的肚子。
「我还有生育能力。」
喔，这倒是说得没错。
为了做瘦腰的手术，高鸣拆掉了我的肋骨，我的肚皮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根本无法孕育一个生命。
我上下仔细打量着她，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你在看什么？」她捂着肚子，「我告诉你，这孩子我要自己亲自抚育，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我还没说话，她就跟疯了似的一把推开面前的杯子，站起来朝着我大吼。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怎么敢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我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静静地看她表演，心里默默倒数着。
3——2——1——
高鸣出现了。
他甫一出现，姚楠就似有天大的委屈，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小声抽噎着。
高鸣自然地搂过她，拍了拍她的背，低声温柔地问。
「怎么了？」
姚楠把头埋得更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鸟儿，浑身颤抖，说话也一抽一抽地。
「安……安安姐……她……她要我……喝……堕胎药。」
「不会的，你安安姐跟你开玩笑呢。」
高鸣安抚着她，抽空抬眼看我，眼里隐藏着不耐烦的情绪。
「你不在诊所里帮我做招牌，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许久没听见这种隐藏着愠怒的语气了，还挺怀念的。
「做什么？」我笑了笑，「你不是听见了吗？来喂她喝堕胎药了。」
「你真的这么做了？」高鸣扬高了音调，「安安，你怎么能这么做！孩子是无辜的。」
「最无辜的应该是我吧，我什么都没做就要当人后妈了。」
我摊了摊手。
周围的人投来了八卦的目光，互相窃窃私语起来。
高鸣脸上挂不住，蹙眉道。
「别说了，有事回去再说。」
他低头看见摆在姚楠面前的咖啡，端起来一把摔在了角落里，碎片四散。
他转头朝着服务员说。
「结账，包括这个杯子。」
10
高鸣在诊所附近租了一个房间，用来给客人们做操作手术室。
他一把把我扯进手术室内，我瘦削的身材哪里经得起他的大力拉扯，痛得感觉骨头都要被他折断了。
姚楠慢悠悠地走在最后并关上了门，窝在角落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安安，虽然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但你也不能这样随意对待我的亲生骨肉。」
我露出笑容。
「老公，我不是你唯一的老婆吗？」
「你是我的老婆，但这并不耽误姚楠怀了我的孩子，反正你也不能生育，这件事就不麻烦你了。」
「这么说来你还怪贴心的。」
高鸣没回我。
姚楠却突然冲了上来。
「高鸣，我的孩子是不可能生下来交给她的，这对我不公平！你必须跟她离婚娶我，不然我就打掉这个孩子！」
高鸣蹙眉：「姚楠，你又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不可以！不可能！」姚楠跟疯了似的歇斯底里地吼着，「我的孩子不可能叫别人妈妈！」
她红着眼上前，在所有人都没回过神的情况下，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本身就轻得可怕，被她这么一推，身体猛地往后倒去，直愣愣地撞上了铁架柜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剧烈的疼痛从后脑勺传来，疼痛感麻痹了我的四肢。
「你在做什么！」
高鸣回过神来，正要上前扶起我，却被姚楠拦住。
「高鸣，现在是我们做掉她的最好机会。」姚楠坚定地说，「既然你一直无法下决心，那就让我帮你做这个决定。」
「你疯了……」
「你还留着她不过是因为她是你最满意的作品，可是你也知道，她的死亡不过就是你一份报告的事情。她已经做了这么多违规操作的手术，这就是最好的掩盖证明！」
高鸣不顾她的阻拦过来扶我，他用手扶着我的头时，却摸到一手的冰冷液体。
他摊开手一看，吓得身体战栗了一下。
姚楠走过来，蹲下身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转头鬼魅似的对高鸣说。
「你看，你给她做过开颅手术，现在轻轻一撞就这样了，她注定活不成了。」
高鸣的手颤抖着，眼里透着慌乱。
「你现在不解决她，等她侥幸恢复了，你觉得还能有好果子吃？她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分你一半的身家，我真是羡慕她啊，什么都没做就成了富婆……」
「不……」
高鸣有一丝动摇。
恶魔的靡靡之音仍在他耳边响起。
「她可以是你的活招牌，也可以一脚踩烂你毕生积累的好口碑。」她低喃的声音传进耳朵透进心里，「你想啊，她如果出去大肆宣扬每个项目的后遗症，那会有怎样的效果？她是你本人亲口认证的作品，就凭这个她就能毁掉你。」
这番话彻底打动了高鸣，他闭上了眼，再度睁开时，眼底已然不见犹豫复杂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坚定跟阴狠。
高鸣站起身从铁柜里拿出小斧头，蹲下身，手高高扬起再狠狠落下——在我的天灵盖上。
「你别怪我，是你非要揪着孩子的事不放的。」
高鸣高举着手，一下一下地狠砸着，鲜血溅了他一脸。他视若无睹，手里的动作不停，直到我睁着难以置信的大眼，一动不动。
他伸手拉过我的小腿，那里有着刚愈合的断骨处，他熟练地找到断口，轻轻一折，把我的小腿折断压缩。
手摸到我拆卸了肋骨的腰部，他眼睛眨也不眨地以我的腰部为中线，把我的腿以非人类的姿势折叠到身上。
姚楠从外推来一个行李箱，高鸣一只手把我拎起塞了进去，提回了家。
在地下室里，高鸣将我的尸身骨肉分解，忙活了一晚上，累得满头大汗。
第二天，我的头骨出现在他的诊所里，与仿真的头骨模型摆在一起，成为他讲解手术的最佳工具，而我其他的细小骨头与其他人手术剔下来的骨头放在一起，任人观赏，成为手术成功强有力的证明。
11
姚楠搬进了房子里，与高鸣同居。
他们过着幸福的小日子，宛如一对热恋的情侣。
晚上，姚楠靠在高鸣的胸膛上，高鸣在她身后搂着她，摸着她日渐隆起的小腹。
「跟着我，你受委屈了，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领证，让你正式成为高太太。」
姚楠略显疲惫，淡淡地点头。
高鸣很意外她这样的表现，握着她的双肩让她转过身来。
「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事情吗？怎么要成真了，反而没那么兴奋了？」
「我只是有点累了。」
高鸣摸了摸她的小腹：「是孩子把你折腾累了吧？这小家伙还没出生就这么折腾，等长大了可还了得。」
姚楠把头靠在他身上蹭了蹭。
这个动作让高鸣浑身僵了僵，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人，后背隐隐冒出一股凉气。
其实这个动作他很熟悉。
只不过……
是安安最喜欢做的……
半夜，姚楠饿醒了，推着高鸣起来给她做吃的。
高鸣睡得正香被叫醒也没恼，听话地往厨房走去，一阵烟火气过去，他端了一碗百合莲子汤出来，摆在姚楠面前。
姚楠冲他一笑，拿起勺子就开吃。一碗下肚，她终于有了饱意，重新躺回被窝，沉沉地睡去。
望着她恬静的睡颜，高鸣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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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恐怖游戏的 NPC。
玩家们为了通关，要杀了我获取道具。
其他 NPC 为了走剧情，要杀了我祭天。
觉醒后，我咧嘴一笑。
真是巧了，我也喜欢杀人。
1
这是我第六次被自称玩家的人杀死。
温热的血液从我的胸口不断涌出，浑身力气迅速消散，我不受控制地倒下，意识模糊间，耳边传来两个玩家的对话。
「杀了她，我们就能通关游戏了？」
「她身上有关键道具，拿到道具我们就能顺利通关。」
两双手在我身上不断摸索，随即颈间染了血的吊坠被大力扯断。
「一定是它，成了！」
我的意识逐渐消散，唇边却勾起一抹笑容。
因为我感觉到，我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2
再睁眼时，我回到了自己经营的晨曦超市。
抬头看了眼挂历，时间又回到了 7 天前。
不，准确地说，整个小镇的时间被重置了。
我生活在一个旅游小镇，每过半个月，小镇就会来一批奇怪的游客。
他们自称玩家，人数固定十人，手腕上戴着统一样式的电子表环。
每次随着这些玩家的到来，小镇都会爆发瘟疫。
半个月后，玩家们消失，瘟疫结束，小镇又会迎来新一批玩家，周而复始。
从以往玩家们的交谈中，我得知这一切都是游戏。
而我是一个注定要被杀死的 NPC。
3
透过玻璃门，我看到十张陌生的脸正朝我这里走来。
新一批玩家已经进入小镇，按照既定剧情，7 天后，我要么死在玩家手里，要么死在小镇居民们手里。
看着他们兴奋的脸，我咧嘴一笑。
没人知道，此刻我比他们更兴奋。
4
玻璃门被推开，十个玩家鱼贯而入。
我熟练地说出 NPC 身份的开场词：「欢迎光临晨曦超市。」
「嘿，这就是那个关键 NPC？没人说她长得这么漂亮呀，我都不忍心下手杀她了。」
说话的玩家一嘴黄牙，浑身透着流氓气息。
一个梳着马尾，明显学生气质的女生厌恶地瞥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精虫上脑。」
黄牙敏锐地听到了她说的话，不怒反笑，视线色眯眯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呦，妹妹吃醋了？别急呀，哥哥先跟你好也不是不行。」
黄牙身边的几人发出一阵猥琐的低笑，马尾女的眼圈顿时红了。
她正无措时，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一步上前，挡住了黄牙钉在她身上的视线。
「游戏第一天，采买物资、摸清这个镇子的情况要紧。」
他声音不大，但气质沉稳，不慌不忙，带着领导者的气质。
黄牙还想怼回去，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寸头男低声呵斥：「行了，就知道打嘴炮，这可是游戏！活腻了直说，老子现在就解决了你！」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向黄牙的视线却锐利如刀，黄牙缩了缩脖子，终于低下了头。
看来这个寸头男是黄牙的老大。
见黄牙老实了，寸头男也不再多说，挥了下手，包括黄牙在内的四个玩家跟着他迅速进了货架区，几人粗鲁地将看到的一切物品扫进购物篮里，货物哗啦啦掉了一地。
除了白衬衫和马尾女外，还有三位玩家站在原地没动。
一个男生把滑落一半的黑框眼镜推上去，不满地说：「真倒霉，碰上这么一群没素质的流氓。」
白衬衫微微摇头：「我们这些天尽量避开他们，不要节外生枝。这个游戏虽然是简单等级的，但也有一定的危险系数，大家还是小心为上。」
眼镜男也正色道：「放心吧，大家都知道，游戏里死掉，现实里也会跟着死，我们不会乱来的。」
白衬衫颔首，转过头瞥了我一眼：「按照公开的攻略，游戏第 7 天，这个 NPC 身上会出现关键道具，我们要抢在他们之前杀掉 NPC，拿到道具。先买物资，食物储备充足后，我们找个安全的落脚点，定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其余人点点头，拿起购物篮，跟在白衬衫身后，进了超市另一个区域。
马尾女走之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暗暗骂道：「一个 NPC，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恶心。」
她身旁留着披肩长发的女生脸色顿时白了，惊恐地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反应，才轻轻松了口气，边将马尾女拉走边急切地说：「你闹什么呢，这可是关键 NPC，我们就算不拉好感度，也不能得罪她呀。」
马尾女冷哼一声：「怕什么，反正她早晚都要死的。要不是她故意勾搭人，那个黄牙能牵连到我身上吗，她就是欠骂。7 天之后，我非亲手杀了她不可。」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跟上白衬衫。
我看着他们一行人的背影，双眼微眯，透着愉悦的光。
看来这次的玩家有两伙人，而且互相不对付，这对我非常有利。
怎么才能摆脱身为 NPC 的既定命运？
当然是抢在被玩家杀死之前，先杀了他们。
而我很快就锁定了第一个要杀的目标。
5
黄牙和他的几个兄弟先采购好了物资，寸头男不耐烦等着结账，先一步出了超市。
结账付款时，黄牙假借装东西，油腻腻的大手在我手上狠狠摸了一把，不忘回头对自己的兄弟夸耀：「啧，这游戏的 NPC 设定是真不错，触感都跟活人一模一样，搞得我春心荡漾的。」
在他右手边，一个脖子明显向一侧歪斜的男人也猥琐地笑：「你喜欢的话，今晚就来找她玩玩呗，反正游戏前期她也没什么用，第 7 天杀了就行，不玩白不玩。」
黄牙果然动心，搓了搓下巴，对我说：「美女，我们是刚来这镇子上的游客，对小镇不熟悉，今晚能请你来给我们介绍介绍这里的景点不？方便我们明天游玩。」
我抬头看着他，灿烂一笑：「好呀。」
黄牙又摸了我的手一把，嘿嘿笑道：「今晚十点，我来接你。」
我点点头，仍是笑着看他，像一个热情好客又单纯无知的少女。
所以他没有发现，我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
6
又过了一会儿，白衬衫五人也采购好了物资。
从他们的交谈中，我得知几人在现实世界都是某大学一个推理社团的成员，进了游戏后自然而然组成一队。
几人将所有采购的物品堆在收银台，我一一扫码，马尾女不耐烦地催促：「能不能快点，我们还要去找入住的地方，你这么磨磨蹭蹭的，很耽误时间。」
她很粗鲁地拽着我的手，催我快点扫码，我抬眼扫了一圈，白衬衫四人站在身后，谁都没作声。
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注定要死的 NPC，是推动游戏进程的工具人，没必要对我尊重。
我无声垂下眸，加快扫码的速度，心中一阵泛冷。
晚上十点，我刚拉下超市的门帘，黄牙就出现在我身后，脸上是挡不住的春色。
「美女，我们这就走吧？」
我笑盈盈看着他，问：「去哪？」
他急不可耐地搓了搓手：「去我房间，你好好给我讲讲这里的风光和人文，怎么样？」
我却摇了摇头，有些犹豫地说：「这三更半夜的，我一个女孩子家，哪能随便去陌生男人的房间？被其他人知道了，会传出闲话的，我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呢。」
黄牙挠了挠脑袋，说：「那你想去哪？」
我假意思索了一会儿，「啊」了一声：「离这不远就是我们镇的中心河，河边上有座凉亭，我们去那聊吧。」
黄牙没有丝毫犹豫，点头答应，提步就催着我走。
这一路上，我借口为他介绍小镇建筑，故意放缓脚步，拖慢速度。
黄牙虽然心急，但也知道不能催我太过，只好耐着性子听我滔滔不绝地胡扯。
终于磨蹭到凉亭时，黄牙已经耐心尽失，一脸急不可耐地扒扯着我的衣服。
而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越急切，他的敏锐度和观察力就会越低，我得手的机会越大。
比如现在，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胸前那两颗纽扣上，压根没看到我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扑哧」一声，直到刀刃划破他的喉咙，他才发现它的存在。
黄牙惊愕低头，看着脖颈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好半天后，才想起来看我。
我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好像有什么话想问出口，但喉咙只能传来漏风似的呼呼声。
7
片刻之后，他已经直挺挺躺在地上。
和我在上一次游戏里被杀时，死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擦干净水果刀，静静欣赏了一会儿血液喷溅的画面，美得像个红色喷泉。
原来，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啊。
我兴奋地原地转了两圈，才想起来搜黄牙的身。
最让我在意的，当然是他戴在左手腕上的电子手环。
我把手环摘下来戴在自己手腕上，眼前顿时出现一道光屏。
【玩家姓名：黄泽平
玩家状态：已死亡
游戏状态：游戏「瘟疫小镇」进行中】
下一行是【瘟疫小镇】游戏的详细介绍，我正要细看，却远远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我顿时一惊，黄牙的同伴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光屏的右上角很快给了我答案。
【当前游戏存活人数：9/10】
原来是手环暴露了死亡信息！
他们是发现有玩家死亡，才出来搜寻的！
我发现得太晚，已经远远看到有几个人影跑过来，想逃离现场已经来不及。
四处看了一圈后，我迅速冲到河边，把脱下的外衣整个浸到河水里，捡起脚边的木棍敲敲打打，假装在洗衣服，顺便洗掉手上的血迹。
所以当其他玩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漆黑无月的夜晚，一具尸体仰面倒在凉亭上，胸口的血窟窿还在往外渗血。
而不远处的河边，一个 NPC 沉默地敲打着衣服，看起来极为诡异。
先过来的是白衬衫几人，马尾女倒吸了一口凉气：「游戏第一天探索日，明天才正式开始走剧情，怎么现在就死人了？」
眼镜男也受到了惊吓，他竭力保持镇定，但声音里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的不安：「这个游戏不是简单难度吗？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们碰上了游戏难度随机升级？」
长发女呜咽了一声，带着哭腔说：「剧情没正式开始，NPC 不会主动攻击人，他也不是我们杀的，这个游戏里不会有鬼吧？」
几人七嘴八舌讨论着黄牙的死因，都猜测是游戏难度升级，小镇上出现了未知的鬼怪。
我背对着他们，勾了勾唇角。
只要猜不到我身上，我就不会暴露。
我假装没听见他们说话，继续着洗衣服的动作，没有回头。
可就在这时，一股冰凉的寒意窜上我的后颈，冻得我浑身一僵。
有人在盯着我！
很快，我听到了白衬衫低沉的声音：「根据游戏说明，为了方便玩家们前期探索，今晚十点后 NPC 都会回家，不会在小镇里游荡。
这个 NPC 为什么会在这？她有点不对劲。」
我顿时心下一紧。
游戏第一晚 NPC 有行动限制，我把这事给忘了！
8
白衬衫一步步向我走来，寂静的夜里，身后的脚步声像夺命的信号。
我身上渐渐渗出冷汗，拼命思索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幸好，一道声音很快就把我救了。
「你们敢杀我的人？」
说话的是寸头男，他带着同队的另外三个玩家终于赶到，看到黄牙的尸体，他勃然大怒，当即从身上掏出一把弹簧刀。
他的三个小弟也骂骂咧咧地要为自己兄弟报仇。
局面出现意外，我身后的脚步声终于停了。
白衬衫转过身，迎向寸头男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说：「人不是我们杀的。我们赶到时，他已经死了。」
白天怂恿黄牙对我下手的歪脖子顿时骂道：「你放屁！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探索日，不会有任何危险，不是你们，还有谁能杀他？！」
他话头一转，斜斜看了马尾女一眼，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妞该不会是你的姘头吧？白天我兄弟在超市逗她两句，我记得当时就是你出来护着她的。你为了替她报仇，就杀了我兄弟！一定是这样！」
马尾女怒不可遏，涨红了脸回骂道：「你放屁！」
两边顿时掀起骂战，但是谁也没有先动手。
他们都清楚，游戏还未开始就拼得两败俱伤，结果很可能是谁都无法过关。
所有人都在激烈地争吵，因此没人发现，在河边洗衣服的那个 NPC，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并且悄悄带走了黄牙的电子手环。
9
第二天一早，我在去晨曦超市的路上，看见了李嬷嬷。
李嬷嬷住的地方离我家不远，平时多有往来，我乐呵呵打个招呼，李嬷嬷却只无力地回了我一句，便匆匆往家走了。
因为弯着腰不断咳嗽，她走路很是费力。
擦肩而过时，我看到她脸色蜡黄，双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双眼布满血丝。
她捂着嘴的帕子本来是雪白色，此刻却已经染上了暗红，看起来极为吓人。
我知道，游戏正式开始了。
李嬷嬷身上的症状，和小镇即将爆发的瘟疫一模一样。
游戏的主题是瘟疫，小镇居民们会接二连三被感染。
一开始是咳嗽、吐血、眼球充血、脸色病态。
第二天，咳出的不仅是血，还有内脏碎块等混合物。
第三天，基本都会浑身溃烂而亡。
如果第 15 天瘟疫还没有解决，它会像山洪一样全面爆发。
镇上的生命无一幸免，这里彻底变成一座死城。
所以玩家们的通关条件就是，在 15 天内找到解决瘟疫的办法。
「养生讲座免费听！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清脆的吆喝声打断我的思绪，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站在各养生店门口，正不断招揽客人。
注意到我后，她甜甜一笑：「姐姐，妈妈的店正在办免费的养生讲座，进来听听吧！」
我呼吸顿了一下，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缓慢摇头：「不了，我还有事，没时间去听。」
在原剧情里，我答应了她的邀请。
参加讲座的居民一共 50 人，结束之后，所有人都在几天之内出现了瘟疫症状。
除了我。
我是唯一没有被感染的人。
于是迷信的小镇居民怀疑这场瘟疫是我带来的，他们认为只要将我烧死，瘟疫就会结束。
现在我避开了这段剧情，接下来就不需要面对来自居民的威胁了。
和小女孩拉开距离后，我又查看了一下黄牙的手环。
游戏每天零点都会对玩家发布当天的限时规则或任务，玩家必须执行，否则会被游戏抹杀。
今天的规则是【晚上十点至次日早上六点，所有玩家都必须在有门牌号的房间里，不得外出，且每个房间只允许一位玩家进入。】
我愉悦地吹了声口哨。
我的反杀游戏，正式开始了。
10
晚上九点，我潜进白衬衫一伙人居住的酒店，很快找到他们下榻的房间。
现在还不到任务时间，白衬衫五人都在同一个房间内，我趴在门口，偷听他们接下来的游戏计划。
可他们的对话，极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先是听到一个刻薄的女声：「今天那伙人明显是故意的，我们查什么他们都寸步不离跟在身后。要我说，我们应该抢先下手把他们杀了，省得他们碍事！」
听声音是马尾女，她说的应该是寸头男一伙，黄牙的死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对付也是应该的。
首先回应她的是长发女：「嗯，那伙人确实是个麻烦。这个游戏不需要合作通关，如果先解决掉他们，游戏结束时，结算给我们的奖励也会更多。」
眼镜男慎重地说：「从外表看，他们的身手并不差，我们要制定详细的计划才行。可以趁他们各自单独行动的时候，逐一解决掉。」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后，我听见白衬衫低低地笑了一声：「杀人这种事，大家都很熟练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再厉害，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这帮人不过是普通的大学生而已，怎么说话时口气这么大？
带着疑惑，我又听了一会儿，无声地咧嘴笑了起来。
原来他们在现实里的推理社团，表面是以玩推理游戏为主，实际上是进行内部的推理比赛。
而他们比赛的内容……竟然是杀人！
一位成员负责出题，制造一桩真实的谋杀案，其他成员负责解题，通过勘查现场、搜集线索，比赛谁能率先通过推理，还原凶案手法。
最先完成解题的成员，则是下一场比赛的出题人。
表面上，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学生，背地里，各个都是手沾鲜血的变态杀手。
难怪昨晚我一直觉得不对劲。
他们发现黄牙的尸体时，都在担忧游戏难度升了级，但是没有一个人感觉害怕。
尤其那两个女生，常理来说，乍见尸体，肯定会惊叫出声，但就连看起来最胆小的长发女，也只是质疑游戏的难度设置，对尸体反倒见怪不怪。
原来这次的游戏，是全员恶人局啊。
我开心得险些笑出声。
太好了，这样的话，我对他们动手时，也就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此刻已经是九点五十，离十点的任务时间还有十分钟。
白衬衫让成员们各回房间，我赶紧躲到一旁的杂物间，隐藏自己的身形。
就算是 NPC，现在出现在这里也是不合理的。
昨晚在河边白衬衫已经注意到我的异常，不能再让他怀疑上我了。
外面传来一阵清晰地开门关门的声音，我知道这些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且在明早六点之前，他们是不会开门的。
但是保险起见，我还是等到十点之后才出来。
酒店二层从 201 到 205，一共有五个房间，而我方才并没有听到有人通过楼梯上下楼的声音，说明白衬衫一伙人，全部都住在这里。
我放轻脚步声，走到 203 的门口。
这里是他们方才聚集的房间，没猜错的话，白衬衫就住在这里。
我愉悦地在心里哼着歌，将写着【203】的门牌号拿了下来。
首先要解决的当然是白衬衫。
在他彻底盯上我之前，先利用规则杀了他，以后会少一个大麻烦。
你问我为什么只拿掉一个门牌？当然是因为这样才有捕猎的乐趣啊。
一次把所有人都杀死，那就不好玩啦～
别说我变态嘛，当你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杀了六次，却受限于身份束缚而无法自救时，得到自由后，说不定你比我还变态呢～
将门牌号扔进路边的垃圾桶，我哼着歌，愉悦地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早上六点被闹钟叫醒，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环。
可让我惊讶的是，存活人数应该变成 8/10，手环上显示的却是 7/10。
昨晚竟然死了两个人！
11
无论如何，我得先去酒店确认白衬衫的死亡。
到酒店时，果然听到楼上传来嘈杂的吵闹和哭泣声。
我假借帮老板娘去杂物间拿东西，自然地上了楼。
让我惊愕的是，白衬衫竟好端端地站在 203 的房门口！
203 不是他的房间？
我压下心中的惊异，向最里面的杂物间走去。
路过房门大开的 203 时，我自然地向里面看了一眼，随即装作惊恐的样子尖叫出声。
啧，死的竟然是那个穿蓝色卫衣的男生。
他是这伙人里最沉默寡言的一个，我几乎没听过他说话，对他唯一的印象是他总低着头，喜欢从刘海的缝隙里看人。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而此刻，他仰面躺在地上，巨大的惊恐在脸上凝固，鲜血从五官流出，淌了一地。
几个人都没理我这个 NPC。
马尾女和长发女都在低声啜泣，眼镜男一脸的愤怒。
白衬衫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但我分明能从他的神色里瞧出一丝庆幸的意味。
他在庆幸什么？
电光石火间，我迅速想明白了。
203 的确是白衬衫的房间，昨晚他和死者临时调换，他才逃过一死。
他在庆幸死的不是自己！
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他为什么要和卫衣男换房间？
难道说，他知道自己身为这群人的队长，容易被针对，所以出于自保，特意换的？
啧，这群人还真是有趣。
白衬衫的视线落向朝内开的房门，说：「203 的门牌号没了，有人用规则杀死了小陆。」
长发女哭着说：「肯定是那伙人干的！他们昨天就一直盯着我们，就是想找机会下手！」
眼镜男狠狠抹了一把脸，看向白衬衫：「承哥，我们得给小陆报仇。」
白衬衫拧眉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这事不一定是他们干的。」
看着其他人不解的目光，他沉沉开口：「如果是他们干的，寸头为什么不干脆把我们所有人的门牌号都摘了？」
马尾女已经止住了哭泣，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恨恨地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变态，想着先杀一个小陆，借此吓唬我们呢。」
我心中暗暗赞叹，这女的虽然没素质人品又差，但猜得倒挺准，只可惜猜错了人。
白衬衫正要再说什么，视线忽然落在我的身上：「你好，请问前天晚上你是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会在外面？」
12
我心下一惊，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方才他没理我，我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前天晚上的事，没想到他是故意的，就是为了降低我的戒备心。
等我没有丝毫心理准备时，再突然问我，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我表现出任何心虚，他就可以确认我和黄牙的死有关！
想明白这点，我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这人才是变态吧！
装出一副被尸体吓哭的样子，我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擦眼泪：「前天晚上……在超市买东西的一个游客约我出去，想请我介绍小镇的人文风光。我好心答应他，谁知道他却对我图谋不轨，想要非礼我！」
我咬了咬唇，有些难以启齿地说：「推拒的时候我摔在地上，尖叫了一声，他好像吓到了，怕我把人喊来，赶忙保证不再碰我。我本来想赶紧回家，可外套脏了，我有洁癖忍受不了，就直接去河边洗衣服了……」
眼镜男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说的那个游客应该就是黄牙。游戏要求 NPC 前天夜里不能出门，但是她被黄牙叫了出去。玩家会有这么大的互动权限吗？难道因为这个游戏是简单难度？」
我眨了眨眼，一脸疑惑地问：「什么是 NPC 呀？」
白衬衫没回答我的问题，继续追问：「那个游客后来受到了袭击，你有看到是谁动的手吗？」
「我一直在洗衣服，什么都没看到。」
「凉亭里我们和其他玩…其他游客发生了争吵，你没听见吗？当时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是白痴吗！」
白衬衫一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是白痴！昨晚你们闹那么大动静，我怎么会听不到？但我孤身一人，还是个女孩子，怎么敢往前凑，万一你们打起来误伤我怎么办？」
白衬衫相信了我的话，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一下，转而说道：「你说得对，我为我的唐突向你道歉。我们也是镇上的游客，人生地不熟的，你能给我们当几天旅游向导吗？当然，我们会付令你满意的报酬的。」
我顿时想明白了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他们和寸头男一伙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化，我作为关键 NPC，当然会成为他们争夺的对象。
谁能在游戏第十天抢先杀了我，谁就能率先通关，拿到更多的游戏结算奖励。
他干脆以向导的名义将我带在身边，这样能第一时间杀了我，获取关键道具。
真是巧了，我也巴不得跟着他们。
不然怎么方便杀人呢。
「好呀，求之不得。」我抬起头，迎向他暗沉沉的双眼，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13
昨晚死的另一个人，是寸头手下的一个玩家。
只是他不是死在房间里，而是死在了酒店外面。
我跟着白衬衫在路上看到他们时，寸头正蹲在地上检查尸体。
歪脖子站在一旁，一脸懊恼地说：「军子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我昨晚一夜没睡，可压根没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啊，他怎么会半夜偷跑出来？」
寸头男见白衬衫几人走过来，眼神陡然变得凶狠。
他站起身，声音里透着狠戾：「也有可能，他是被其他玩家设计才出的门。」
白衬衫淡淡地说：「别瞎猜了，受规则限制，昨晚我们没人出门，不可能有机会害你的人。而且，我们也有一个同伴死了。」
寸头男双眼微眯：「你的意思是，游戏里有怪物？」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我也心中暗惊。
我昨晚只拿走了 203 的门牌号，没对寸头男一伙动手，就是为了引起两拨人的互相猜疑。
但是他们也有一个玩家死了……
难道游戏难度真的升级了，多出来个怪物？
只是一晚上，两边就各损失一个队友。
最终白衬衫和寸头男达成协议，暂时放下矛盾，首要目标是找到怪物，否则保不准接下来还有什么意外，最糟的情况是，谁都无法顺利通关。
但大半天过去，这批玩家们将小镇搜了个底朝天，谁也没看到和怪物有关的异常。
看着同伴们越来越焦急的脸色，长发女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要不，今天先别找了吧……我们还有游戏任务要做，完不成的话照样会死人。」
白衬衫点头赞同：「嗯，先去后山做任务，也许怪物晚上才会出来，我们不能把一天的时间都浪费掉。」
第三天的游戏规则在凌晨就已经发布。
【日落之前，去后山摘一朵新鲜的七彩花，插进镇长家的花瓶。】
14
七彩花有七片花瓣，每朵的颜色都不一样，故此得名。
在看到游戏规则更新时，我就知道又有玩家要死了。
七彩花珍贵无比，整个后山只有一朵。
七个人，一朵花，他们不打起来才怪。
后山位于小镇西南方，说是山，其实就是个坡度平缓的山坡。
我是本地居民，自然要担当向导，当我把白衬衫一行人带到后山时，寸头男和他的另外两个小弟已经站在一片花海中间。
五颜六色的鲜花布满整个山坡，白的、粉的、黄的、红的……各种颜色的花在这里都可以看到，但只有最中间那一朵，花瓣有着七种颜色。
不出我所料，他们正在大打出手。
寸头男的肚子上已经有一道伤口，他左手捂着伤，右手拿着一把西瓜刀，对着空气一顿乱挥，口中不断喊着：「谁敢过来！老子砍了你们！」
歪脖子和脸上有大片黑色胎记的另一个玩家不敢近他的身，就地捡起石头，朝着寸头男猛砸。
「砰」一声，歪脖子丢出的一个石头打中了寸头男的右手。
寸头男惨叫一声，西瓜刀应声而落，还未来得及捡起，胎记男已经猛扑过去，掐住了他的脖颈。
他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混蛋！上一局游戏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水鬼拖死了，你要恩将仇报？！」
胎记男狞笑一声，手下力道不松反紧：「大哥，我也是迫不得已。不杀了你，我就没法活了。你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个吃人的游戏吧！」
寸头男的眼珠鼓起，好像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一样，他双腿一阵乱蹬，渐渐失去力气，最终彻底没了气息。
胎记男松了一口气，刚要起身，却马上就不能动了。
他缓缓低头，西瓜刀的刀刃沾着鲜血，突兀地从他的胸膛长出来。
他的心脏被彻底贯穿。
身后，歪脖子止不住地发抖，声音里带着哭腔：「二哥，就像你说的，别怪我，要怪就怪游戏吧。」
「砰」的一声，胎记男的上半身失去支撑，倒落在地，整个人砸在寸头男死不瞑目的脸上。
歪脖子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拔出西瓜刀，对着我和白衬衫一伙人乱挥。
「别过来！谁过来我就砍了谁！七彩花只能是我的！」
他们玩家之间的纷争不需要我操心，我看着那朵在风中摇曳的七彩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真的是一朵特别的花，除了每片花瓣的颜色都不同外，花瓣上还泛着珠光，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只要看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整个山坡只有这一朵，它是特别珍惜的存在。
可这样美丽的花，小镇的居民却视若无睹。
大家都知道它的存在，却没人关注过它。
这很不符合常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朵花是特意为玩家而存在的，所以小镇 NPC 们不需要关注它。
它和这个小镇一样，和我一样，我们的存在，不过是为了配合游戏，给玩家提供服务罢了。
在我前 23 年的人生里，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可此刻，我无比清晰意识到，我不过是个数据。
我的记忆、性格、外表、喜好、对外界的认知，不过是由几串代码搭建而成。
游戏需要我，我便存在。
如果游戏哪天不需要，创造我的人只需按几下删除键，我就会在毫无知觉中死去。
只是大概没人会想到，我拥有了自我意识。
看着这帮玩家自相残杀的模样，我脸上挂起愉悦的笑容。
既然是游戏在摆布我的命运，那我自然要向游戏报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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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1-27 19:51:01 更:2024-01-27 19:5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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