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 人心到底能恶毒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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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人心到底能恶毒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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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魏晋，称佛为天尊、称僧人为道士、称“道士”为祭酒。道教寇谦之盗用天尊和道士的名号，之后佛不称天尊、僧人不称道士、祭酒也演变为“大司成”了。

我来说一个真事，坐标河南省固始县，大概二十年前发生的。两个年轻人谈恋爱，男的本来是玩玩，结果女的怀孕了，二十年前未婚先孕还是很丢人的事，女的就要结婚。
男的就动了杀心，将女的骗到乡下老家打死后用鱼网缠住，还包了泥巴扔到一个枯井了。女的失踪了家人寻找无果。也怀疑男的但是没有证据。
大概过有半个月，正所谓天网恢恢，几个农民在田间劳作，发现一只野兔就去追，一直追到枯井边，兔子没了，井中一看发现像人头发，于是报警。男的见事情败露，于是就跑了二十多年,音信皆无。
公安局挂名通缉，也是无济于事。没想到前几年国家受甘肃白银案启发，在全国收集家族DNA。结果一个四川小女孩上户口，DNA显示与男的家族相近，一查果不其然，要找的正是小女孩爷爷。

老家一个神婆，算命神准，门口算命的都排队，跟银行似的，得拿到号才能进去算命，挣钱老鼻子了，据说一天好几千，结果有一天被人给砍了，家里被洗劫一空，其中有 30 万现金，都是她给人算命挣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凶手是她的恩师。
1
我一个远房亲戚，我叫姑姑的，姓米，为了叙述方便，我就叫她米姑姑吧。
米姑姑成为神婆之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
成为神婆之后，唐诗宋词信手拈来。
虽然只会说不会写，但也让一众乡亲心服口服了。
而米姑姑成为神婆的诱因是一场捉奸的闹剧。
话说有米姑姑就有米姑父。
米姑父跟米姑姑可不一样，人家可是正经的高中生。
那个时候的高中生可不多见。
米姑父身材瘦小，其父母担心他干不了地里的庄稼活，砸锅卖铁地供他上学，指望他能端上铁饭碗。
奈何米姑父不争气，复读三年也没考上个大学。
当然这也不怪他，那时候考大学太难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米姑父爹娘终于面对现实，自家祖坟的确没有这个蒿，罢了罢了！任命吧！回来捋牛尾巴扛锄头吧！
但你说米姑父这副弱鸡模样，又在学校里娇生惯养了那么些年，那是牛尾巴捋不直锄头也扛不起啊！
米姑父爹娘愁得吃不下睡不着，苦思冥想好几夜，又砸锅卖铁，腾了间过道屋出来，凑了点钱给米姑父开了一间小卖铺，卖点油盐酱醋，针头线脑。好歹算是给米姑父找了个差事。
幸亏那时候没有网购，米姑父靠着这间小卖铺好歹还能实现点个人价值，好歹算是立了业了。
剩下的就是成家了。
米姑父爹娘又开始了滴水不漏地算计：事情明摆着，自家儿子地里活扛不动，等哪天自己这老两口也扛不动的时候，这田不得荒？所以这次娶儿媳妇一定得娶个膘肥体壮，能扛活的！
于是米姑父爹娘又砸锅卖铁，彩礼厚备，重金悬赏，给儿子征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各路媒人蜂拥而至，米姑姑隆重登场。
各方各面都符合米姑父爹娘的心思，个子高大，心宽体胖，对，米姑姑绝对是心宽之人，不拘小节，口大舌敞，快人快语，笑口常开……说人话就是一没有啥弯弯绕绕的小心眼，好说好笑的爽快人儿！
至于农活儿，媒人说了，人家在娘家是主劳力，农忙时节自己单拎一架架子车，比大小伙子都能干！
米姑父爹娘乐得眉开眼笑。
「但有一条，」媒人来个急刹车，「这姑娘不识字，一个字都不识，家里孩子多，供不起，这孩子没上过一天学！」
米姑父爹娘毫不在意：「不识字就不识字，要识字干么？俺家又不指望她考大学！」
说到考大学，米姑父爹娘又戳到了痛处，「俺家这个倒是识字多，有个屁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要是没有个能干的人帮着他，等俺老两口一蹬腿，他不得饿死？」
媒人连夸米姑父爹娘聪明，这别的不说，改变基因可是千年大计啊！爹矮矮一个，娘矮矮一窝，这姑娘要是嫁过来，以后生孩子你擎好了，个个都像娘一样大高个！
「只是，这姑娘不识字，你家公子可乐意？人家可是个秀才呢！」
媒人不无担忧，毕竟米姑父才是当事人呀。
「他不乐意管个屁用，他还有脸说不乐意，老子供他上了十几年的学，不管鹅蛋鸭蛋还是鸡蛋哪怕鹌鹑蛋，都没给老子下一个，他还有脸挑三拣四？这过日子就得有粗有细，有文有武！你甭管了，这事我做主！」
那还废啥话？
下彩礼，定日子呗！
那头的米姑姑可是一百个乐意，米姑姑的嘴角开心得都能咧到裤腰里，不识字可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你看老天爷可怜自己，给自己送了个秀才来！
个子矮怕啥，浓缩的都是精华……啊不不，这句话是我说的，米姑姑可说不上来这句话，米姑姑的原话是，人大愣狗大呆，包子大了是韭菜！俺才不稀罕傻大个儿！
2
那既然郎情妾意……哦不，妾意是妾了，郎是真没有情，这门亲事最抵触的就是米姑父：奶奶个腿的，自己满腹经纶，娶了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姑娘，还跟个鲁智深似的，能打自己俩！
当然喽，他也是农村的，但他往自己小卖铺里一站，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他就觉得他不是农村的了，农村的有他这样细皮嫩肉的？
但光伤春悲秋有个屁用？
自己寒窗苦读十几年，连个大专都没考上，还有啥话语权？
于是，吹吹打打，大红大绿，米姑姑风风光光地嫁了过来。
嫁过来的第二天米姑姑就不负众望，大红嫁衣一脱。穿上家常衣服就扛着锄头下了地，地里的玉米苗刚长到脚脖子，正是除草的好时候，在家里哪坐得住呢！
米姑姑可不是眼里没活的人！
不光眼里都是活，那活还干得精巧，连米姑父的爹，几十年的庄稼把式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天落黑回到家，眼里还都是活，剁猪食，拌羊草，灶上炒菜，灶下烧火……样样拿得起放得下！
米姑父的爹娘喜得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这要人有人要个有个要活有活的媳妇儿去哪儿找？
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这真个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儿子虽然大学没考上，但找到了这个神仙媳妇儿也是好命一条，怎么不是过一辈子？
好巧不巧，米姑父也是这样想的：怎么不是过一辈子？
他早就放弃了自己的宏图大志，只要不让他下地拔草掰棒子，娶个母猪就母猪吧！
对，母猪，这是米姑父私下里给米姑姑起的外号。
彼时的米姑姑，身高 172，体重 150，皮肤黝黑，短发齐耳，走起路来像一阵大风刮过，米姑父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像个鲁智深。
当然，如果他知道以后自己这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丑媳妇能成为一方神圣，打死他也不敢造次。
3
米姑父的小卖铺生意不好也不孬，没有客人的时候他就看小说。
看聊斋志异，希望自己是里面的落魄书生，哪天半夜也能来个貌美如花的女鬼或者狐狸精迷迷自己。也让自己过一把美人如玉情如玉的瘾。
看三毛的撒哈拉大沙漠，希望自己是荷西，能遇到一个等自己好几年，和自己浪迹天涯的绝世才女。
看琼瑶奶奶的庭院深深，希望自己是双目失明的柏少爷，能等来貌美如花且情深意重的章含烟……
米姑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愈发厌恶米姑姑的粗俗。
他厌恶米姑姑粗肥的身体，厌恶她嘴里怎么刷都刷不掉的大蒜味，厌恶她说话时大声大气的声音，厌恶她无遮无拦的开怀大笑……
一句话，米姑姑浑身上下，没有一件让他喜欢的！
但不管他怎么厌恶，照样不耽误他们生儿育女！
不然还能怎么办？米姑父也是七尺……哦不，五尺男儿，男人该有的他都有，男人想要的他也想要，那就灯一关，眼一闭，把米姑姑当聂小倩，当章含烟！
结婚第一年生了个女儿，第二年生了个小子。
当时计划生育已经开始，米姑姑抓住最后的尾巴完成了给婆家传宗接代的光荣任务。
米姑父爹娘眼看着家里的皇位后继有人，儿子不用下地也照样能丰衣足食了，儿媳妇如穆桂英一般统领几亩良田，五谷丰登，政通人和……
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再也不用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操心了，心里一放松，心气儿便不再旺盛，在孙子刚上幼儿园那年，老两口先后含笑九泉。
老两口一归山，米姑父就开始作妖了。
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那是镇宅之宝啊！
俩老人在的时候，米姑父老老实实看铺子。
俩老人走了，他还是老老实实看铺子，但眼珠子却不老实了。
话说，那个谁，那个村西头的小翠已经勾引他好几回了，他早就心痒难耐，但碍着老爹管得严不敢上钩。
老爹的眼多毒，那狐狸精一下钩子他就看出来了。
小翠长得漂亮但男人在外地工作，常年不在家，小翠寂寞难耐，红杏出墙成了常态，跟村子里好几个男人有染，所以在米姑父的爹眼里，这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子，他怎么可能让儿子着了这个妖精的道？
他多次严厉警告儿子：「丑妻薄地破棉袄，穷人家中三件宝，好好待你媳妇儿，别想三想四的，就你这样的，一把攥了两头不冒，一挑水都挑不动，人家图你个啥？还不是图你手里有俩活钱？这每天的进项我可是明白的，差一分钱我剥了你的皮！」
但米姑父怀才不遇……不不不，应该是怀情不遇的心如何肯安分？
他终日沉迷在琼瑶阿姨的情深深雨蒙蒙里无法自拔，渴望有一个有才又有貌的女子能弥补一下自己的缺憾，方不愧为人一场。
老婆他是不带怕的，但老爹的耳提面命他是不敢忽略的，他也知道小翠就是个破货，但不管破不破的，人家长得好看啊！起码细皮嫩肉的，不像自己老婆每次搂着他脖子的手跟锉一样，恨不能把他脖子撸一层皮下来，本来还有点性趣，老婆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一锉他的身子，他立刻蔫了……
所以，他老爹还没满五七，他就按捺不住了，和小翠开展了如火如荼的深入交流。
不交流不知道，一交流忘不了！
要说人家小翠才算是女人！
人家不光长得漂亮，那床上的活计也是漂亮得紧，哪像自家那个婆娘，只把地里的活干得漂亮，一天到晚泡在地里，晚上累得跟头死猪一样，他忙活他的她睡她的。
这么说吧，自从米姑父跟小翠搭上线儿，才觉得自己像个男人。
于是他慢慢连家都不想回了，一看到米姑姑那张猪肚子脸他就觉得人生没有意义。
彼时，他早就鸟枪换炮，小卖部已经从自己过道里搬了出来，在村口村委会隔壁两间房子里，小卖部也不叫小卖部了，俗称超市。
他借口得看护超市，和小翠在超市里夜夜笙歌。
米姑姑生性大条，尤其对这种破事天生迟钝，她的概念里就是好好种地，好好养孩子好好伺候丈夫。
不回家正好，她一天到晚干农活累得腰酸背痛，省得他夜里缠磨自己。
于是直到一个村子都知道了，她还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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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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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子有个传统。
各户每三年抽签一次，抽到的人家要交出一名男丁，用来配种。
我妈不幸抽中了，而我家唯一的男丁，是我那体弱多病的弟弟。
我妈很着急，不停催着我找男人代替弟弟。
我躺在床上，望着激情过后迫不及待跟兄弟炫耀的男朋友。
给我妈发了条消息：「我找到男人了，中秋带他回来。」
1
我们村位于西南一处的山谷，这里地势低凹，常年大雾，阴气重。
不知是不是受了诅咒，村子里几百年来一直阴盛阳衰。
女人们不仅长得美，身姿窈窕，水灵灵的，也都十分能干，是干活的好手。
而男人，大多活不过成年，便总会早亡。
由于男人越来越少，后来，村子里便定了个规矩：
全村三十三户，每三年抽签一次，抽到的人家要在三年内交出一名男丁，用来配种，以免村子绝户。
三年前，我妈不幸抽中了。
而我家唯一的男丁，就是我那年仅 15 岁的弟弟。
弟弟从小体弱多病，虽然妈妈细心照料，可是眼看着日子不多了。
好好养着也就罢了，若是拿出去给全村女人配种，必定精尽人亡，活不了了。
这也是妈妈焦急的原因。
所以，三年来她经常给我打电话，让我带个男人回家。
最近，日子逼近，她几乎是一天一个。
可是，我知道带男人回去的下场。
——那就是死。
从古至今，无一例外。
我真的不想害人。
2
挂完电话，室友们回来了。
我正为弟弟的事心烦，便接到了室友蒋丽娜的邀请：「胡软，你今晚有空吗？我男朋友过生日，请大家吃饭。」
我其实不太想去，可又不想太不合群，便答应了。
没想到来的人挺多，连季骁也在。
季骁，学生会的会长，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他是天之骄子，学习成绩好，长得帅，学校很多女生都喜欢他。
当然，也包括我。
村子里的男人，个个都病恹恹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季骁则不同，他足球踢得特别好，奔跑在绿茵场上的时候，就像一颗耀眼的太阳。
我从未跟季骁表白过。
因为我将来还是要回村子的，离开村子太久，我们的身体会不舒服，就像离了水的鱼儿一样活不久。
而季骁，注定属于外面的世界。
吃饭的时候，我跟季骁刚好坐在一起。
他人很好，看我喜欢吃哪道菜，就帮我转过来。
寿星跟我敬酒的时候，也被他阻拦了，主动替我喝。
吃完饭，我们又去了 KTV。
当着一堆人的面，季骁给我唱了《简单爱》，然后跟我表白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眉眼含笑：「胡软，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好吗？」
包厢里很黑，所以没有人看见我眼中的泪光。
这是梦吗？
如果是，我真希望能一直做下去，再也不要醒。
只可惜……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3
这天之后，我便被室友们孤立了。
学校里开始了有关我的各种流言。
有人说，我一边吊着几个男的，一边倒追季骁。
也有人说，我白天上课，晚上在外面坐台。
最离谱的一个，说我被一个有钱老头子包养了，所以瞧不上学校里的小年轻。
总之，在老师和同学们眼中，我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
我知道，这个流言是我两个室友散布出来的。
她们嫉妒季骁喜欢我。
恨我明明得到了她们想要的东西，却不屑一顾。
我始终保持沉默。
我爱季骁，所以我不想害他。
至于流言，我们村子里的女人，也从来不在乎这些。
又过了几天，季骁给我发微信了，说很担心我，想见一面。
我们约在了市中心的咖啡馆。
他还是那样帅气，穿着我最爱的白衬衣，干净又阳光。
一见面，季骁就不停跟我道歉，说那天不该跟我表白，害我被人造谣。
我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
反正，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将来的确会「人尽可夫」
喝完咖啡，他又约我晚上一起吃饭，接着，我们又去看了电影。
这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在电影院，拿饮料的时候，他忍不住握住了我的手。
黑暗中，我的心「怦怦」直跳。
这一刻，我没舍得拒绝。
看完电影，我感觉头晕得厉害，不仅如此，身上也是一阵阵燥热，双腿酸软，连路都走不动了。
季骁见了，就把我带去了附近的酒店。
这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我不像村子里的其他女人，我读了很多的书，懂了很多的道理，我也没那么渴望男人。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的身体似乎像别人的。
在短暂的清醒中，我看着季骁帅气的脸庞，恍恍惚惚地想：【第一次是跟他也好，总比村子里那些病恹恹的男人要好。】
激情结束后，我沉沉睡去。
半夜，却被说话声吵醒。
是季骁的声音，他正在阳台上跟人打电话。
我悄悄走过去，只听他不知在跟谁洋洋得意地炫耀：「刚得手。什么高岭之花，中了迷药，在床上还不都一个样。」
「不过她是真漂亮，皮肤也贼好，爽死我了。」
「……反正她名声已经被我搞臭了，除了我也没人要，我先玩一阵子，等腻了再让给你们，一个个来呗。」
后面的话，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我躺回床上，给妈妈发了条消息：【我找到男朋友了，中秋带他回来。】
4
季骁听见我要带他回老家，有些犹豫。
「软软，我们刚在一起三天，这么快就见家长，会不会太着急了？」
我假装委屈，红着眼圈道：「我第一次给你了你，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对你来说，我们才谈了三天，可对我，已经暗恋你三年了。」
季骁有些诧异：「你暗恋我？那上次我在 KTV 跟你表白，你为什么拒绝？」
「我当时心里很乱，觉得你是喝多了在说胡话，怕你酒醒了后悔，而且，你这么优秀，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才拒绝的。回宿舍后，我哭了一晚上呢。」
我说的话半真半假，我的确暗恋了他三年，也的确流了几滴眼泪。
不过远远没到哭一晚上的程度。
也许是我的眼泪太动人，又或许是我这些天的小鸟依人让季骁在学校男生面前找回了面子。
很快，他就答应了中秋节陪我回家。
回胡村需要一天一夜，先坐火车，再转大巴，接着再坐车从县里到国道，然后是一段土路，步行两个小时才能到山谷。
一路上，季骁都很体贴，对我温柔细致，就跟从前一样。
「软软，没想到你家位置这么偏，小时候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嗯，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弟弟身体不好，我从小就跟着妈妈下地种田，操持农活。」
「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居然还会干这些。」
我轻轻靠在他胸口娇嗔：「你看不出来的事情还多着呢。」
一路奔波，我们终于赶在中秋节前一晚到家了。
刚进村子，就看见了等在村口大槐树下的妈妈。
我暑假一直在外头打工，算算日子，也有大半年没回来了。
不过妈妈看都不看我一眼，一见面，她就牢牢地盯着季骁不住打量。
「你就是软软的男朋友吧？哎呀，小伙子长得真不错，比照片上看起来还年轻呢。」
胡村的女人个个声娇貌美，妈妈 16 岁便生下了我，虽然已经三十多了，可是看上去就跟二十出头的女人差不多。
被漂亮的女人热情夸赞，季骁明显很受用。
「阿姨好，您也很漂亮。」
「累了吧？来，箱子给我。」
妈妈说着，不待季骁答应便主动抢过他的行李箱。
「我来吧阿姨，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您拎呢？」
「没事没事，女人干活天经地义，男人嘛，就该躺着享福呐。」
这话一说，季骁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我忙咳了一下，扯了扯我妈衣袖：「妈，走快点吧，我饿了。」
5
到了家，我带季骁去了我房间放行李，接着，又领着他去了隔壁屋子。
隔壁房间是我弟的，为了方便我妈照顾，房门很少关上。
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床上躺着。
从小到大，从我有记忆以来他都是如此，除非我妈空闲，或者家里来客人了，不然很少下地。
「小健，我回来了。」
我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很快，弟弟缓慢地转过身来。
半年未见，他的情况更糟了。
整个人瘦得厉害，头发只剩稀稀疏疏的几根，眉毛也全掉光了。
面颊和眼眶凹陷下去，整个人瞧着，就像个皮包骨。
季骁被胡健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他低呼一声，露出惊惧又厌恶的目光。
不过这目光转瞬即逝，很快，他便换了一副诚恳的模样，跟我弟弟问好。
「你就是胡健吧？你好，我是季骁，你姐姐的男朋友。」
「姐夫好，叫我小健就可以了。」
弟弟白皙的脸上少见地闪过一抹潮红。
我知道，他现在很高兴，还很兴奋。
因为他的救星来了。
我跟季骁把弟弟扶到轮椅上，推着他出门吃饭。
家里好久没做这么多菜了，羊肉、鹿血、腊鱼、牛鞭、韭菜，还有各种鲜花和菌子。
妈妈特别热情，拉着季骁坐了主位，又不断给他夹菜。
「多吃点，不要客气。」
「谢谢阿姨，这菜也太丰盛了。」
季骁吃了几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偷偷凑近问我：「软软，怎么全都是壮阳的？」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我们离得近，不仅是我，我妈跟我弟也都听清了。
他们露出紧张的神色，妈妈拿出藏在椅后的菜刀，蓄势待发……
我忙道：「我们村子靠阴，湿气重，我弟弟身体也不好，所以逢年过节会吃这些来补充阳气。」
说着，我又娇声道：「这些可贵了，要不是你这个贵客，我们平时可舍不得吃呢。」
「原来如此。」季骁感激地跟我妈一笑：「谢谢阿姨，我是软软男朋友，也不是外人，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是是是，的确很快就不是外人了。」我妈收回剪刀，笑眯眯地回。
好不容易吃完饭，季骁去洗澡了，妈妈从炖盅里端给我一碗黑漆漆的药汁，递给我。
「等下让他把这个喝了。」
6
我的脸色一白。
一下子明白了我妈的意思。
明天就要交人了，她这是准备今晚要先验验货。
我本想告诉她，我已经试过了，器大活好，应该够村里用几年。
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我不想把之前的事告诉我妈，不然，只怕季骁要受罪。
胡村有点像以前的母系社会，在这里，女人是天，老婆是天。
听话的男人，会得到女人的尊重，安安稳稳地活到病死那一日。
胆敢对女人不敬的男人，则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生不如死。
我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了，没多久，便听到起身的动静。
是妈妈出去了。
她今晚特意化了妆，穿了一条很短的丝绸睡裙，配上她的及腰长发，当真是风情万种，妩媚动人。
验货一般很快，可我等了半个小时，妈妈都没有回来。
我实在忍不了了，便起身下床，去到我的房间门口。
门关着，灯也熄了。
可是里头的人却没睡。
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隔着房门，一道道传出来，直冲我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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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扔掉的死蟹被我妈捡回家，和活蟹一起煮好给我们：「姐姐一只，弟弟一只，妹妹一只，妈妈可是很公平的哦！」
可妹妹刚咽了一口蟹黄就吐了：「妈妈，螃蟹好像臭了……」
谁知我妈气得摔碗：「怎么就你的臭了？不许浪费，给我吃完！」
当晚妹妹食物中毒，却因妈妈执意让邻居赔偿医药费而拖延致死。
再次睁开眼，我重回事发当晚，第一时间把妹妹的螃蟹和妈妈换了：「妹妹的螃蟹太大只了，应该孝敬妈妈！」
接着我把自己碗里的死蟹剥好，拿给弟弟：「星星还在长身体，姐姐的给你吃！」
1
餐桌上，我一脸愧疚地和妈妈道歉：
「上回你和爸爸带弟弟去游乐园，我不该带着妹妹一块闹脾气的。」
说着，我把剥好的另一半螃蟹放到弟弟碗里：「来，把姐姐的那份全吃了吧。」
弟弟拿起我给他的螃蟹，没等我妈阻拦就咬了一口，可他刚入嘴就吐了：「妈妈！这螃蟹臭了！」
我妈脸色铁青地抱着弟弟去漱口。
回到餐桌上，她一股邪火冲我来：「赵子宣！我还能不知道你那龌龊心思？不就是当着你爸的面故意作秀吗？！从小就狐媚子，你长大了想干吗！」
她怒气冲冲地指着被她丢在地上的螃蟹，命令我：「去，捡起来洗洗吃了，不许浪费！」
盯着我妈这张咄咄逼人的嘴脸，我很难不想起上一世临死时，她也是这样威胁扔螃蟹的邻居：「谁让你把东西扔我家！要是我两个女儿被你们害死，你们必须赔钱！」
当时我妹已经开始喷射式呕吐。
而吐到奄奄一息的我，也被她扔在邻居家门口威胁：「你以为不接电话不开门就没事了！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不出来送我这俩闺女去医院，出事了，就是你们的责任！」
其实那天晚上邻居大婶出门了。
我妈就那样干骂了一个多小时才慢悠悠地带着我和妹妹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她还在埋怨：「你俩啊简直就是公主身子丫鬟命，生下来就是来找我讨债的！」
可当时妹妹已经快不行了，她的嘴唇一点点苍白，直到临死前也还在惦记着我：「姐姐，等我死了，你就把我们存钱罐里的硬币全部花掉！」
可妹妹不知道，她死后没多久，我也因妈妈的耍赖而错过了治疗，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2
「砰！」
我的思绪随着爸爸砸酒碗的声音，慢慢归拢。
这是他头一次因为我和妈妈争执：「宣宣下个月就十六岁了，知道爱护弟弟了这很奇怪吗！我看倒是你这么急着骂人是不是又背着我干什么好事了！」
我妈被骂得脸色酱红，可她不敢继续和我爸杠。
因为她的确瞒着我爸把这个月的生活费全部花掉了。
我站起来，安慰妈妈：「没事的我和妹妹还小，吃点过期东西不要紧。但舅妈刚生小孩，舅舅一个人打工赚钱不容易，是该让他们吃好点。」
妹妹瞬间秒懂，附和我：「是啊爸爸，舅妈今天上午来家里，和妈妈说舅舅挣的钱太少了，妈妈是好人，这才把家里的钱给她的。」
随着摔碗声落地，我爸的骂声接连响起：「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以为老子挣钱很容易吗！」
妈妈尖叫一声逃窜着离开，却被我爸拉了回去。
很快，屋子里断断续续地传出她尖锐的惨叫。
我拉着妹妹跑到院子里躲清净，弟弟却追出来，小小年纪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脏字：「臭婊子！妈妈要被你害死了！」
上一世我和妹妹很听话，一直帮妈妈瞒着，可妈妈从来不管我和妹妹的死活，什么便宜过期就给我和妹妹吃什么，妹妹肠胃最差，经常因此憋不住肚子在学校里当众出丑。
此刻再看着弟弟这副站在道德之上的嘴脸，我只觉得恶心：「赵子星！妈可从没让你吃过馊饭和烂菜叶子，你难道只会冲我狗叫？不冲进去帮妈妈？就这样报答她？哼，胆小鬼！」
赵子星哪儿受得起这样的挑拨。
他血气方刚地冲进去和爸爸叫嚣：「妈妈根本就没错！是爸爸你太小气了！」
向来偏爱弟弟的爸爸，头一次冲他发了滔天怒火：「好啊！原来这事你也有份？」
紧接着，里屋杂乱的谩骂声中，又多了几声弟弟的惨叫。
我和妹妹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院子里的风有些刺骨。
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冷，相反，当妹妹冰凉的小手在我掌心逐渐温热时，我只觉得她还活着，真好。
妹妹有所察觉地看着我：「姐姐，我感觉你今天好厉害！」
我朝她暖暖一笑：「从今天开始，姐姐会护你一辈子。」
3
第二天我带着妹妹上学。
妈妈鼻青脸肿地冲到教室里扇了我一巴掌：
「好好好，我生了你，你就这么对我？行，这书别在城里读了！我现在就给你买票回农村！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城里！」
她根本不顾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也不在乎带手机的同学对她录视频，她简直就像一只被背叛的母狮子，恨不得当场与我同归于尽！
上一世的我因为吃了死螃蟹荒唐而死，都没机会把我保送的喜讯和他们说。
但幸亏我没说。
这才换来班主任带着校长冲进来阻拦：「学校保送的名额里有赵子宣！作为妈妈，你为什么要让她转学？」
班主任一说完，全班都哗然了：
「啊？赵子宣真的保送了啊！」
「也难怪啊她成绩这么好，而且还是田径特长生啊！」
「我不是羡慕她保送，单纯就是不想每天刷题迎战高考！」
我妈强行压下自己的怒气：「你保送了？什么学校？」
校长一脸骄傲地看着我：「这孩子又努力又有天赋，活该她保送浙大！」
「那以后她就是浙大体育生了？！」
「为啥老师一直没说啊！」
「赵子宣也太能忍了吧？要是我早就高兴飞了！」
「哎……羡慕啊。」
在周围艳羡和夸赞声中，我妈有些得意：「什么呀，还不是我基因好！就这么说吧，考不上不怪你们，只能怪你们爸妈没这个基因！」
她一说完，班里立刻冷场！
可她像感觉不到似的，立刻眉飞色舞地回家了。
4
当天晚上。
我妈勾了好几个家族群，群发消息：
【我家赵子宣考上浙大了！】
【我呀总算是没白辛苦，天天好吃好喝供着，你们猜怎么着，供出个状元才女！】
舅舅在每一个群里都帮我妈点我：
【宣宣，你以后赚了钱可得孝顺你妈妈！】
舅妈也帮腔：
【是啊！过去都是长姐如母，你赚了钱可得帮你弟安家立业！】
紧接着——
所有亲戚都开始道德绑架我：
【对啊！我们可都看着呐，要是将来你出息了敢不孝顺你妈，我们会替你妈妈做主！】
【做人要有良心噢，多学学你妈妈，嫁出去还知道对娘家人好！】
【是啊！以后就算你发达了，嫁人了，也必须想着弟弟！】
群消息密密麻麻地还在弹。
我妈得意地给我私发消息：【看到没，别说你考上浙大，就算变成凤凰了将来也得孝敬我！】
可很快她就发现消息被我拒收，并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与此同时。
我把爸爸的微信号拉进了我妈的家族群。
大量的群消息把我爸的进群提示给推远了。
他亲眼目睹了舅舅在群里艾特妈：
【姐，上回你给的钱不够啊，你再帮我点儿行不？】
外婆接着轰炸：
【是啊你当姐姐的总得帮着点，该不会是你老公不肯吧？当初同意你俩结婚，还不是因为你说他人好，愿意帮你照顾弟弟！】
舅妈跳出来朝我妈哭：
【早知道我就不嫁给他了，小孩子奶粉钱都挣不到！我看我还是死了算了！】
我妈的语音一下就在群里活跃起来：
【哎唷钱的事儿能是事儿吗！】
【你和我弟放心过日子，姐一定会把钱打过来的！】
【宣宣考上大学，她爸肯定得给学费，到时候我让宣宣拿出来！】
舅妈朝我发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宣宣不会怪我吧？】
一派祥和的聊天群里，突然冒出一句格格不入的咒骂：
【好你个王小芬！就这么在你娘家人面前编排我和孩子是吧？！】
【行！你有种！你既然这么喜欢你弟，你和你弟过日子去，别回来了！】
群里顿时安静。
我妈疯狂地在后台加我好友：【赵子宣！你不害我会死吗！】
5
我拉黑了我妈。
但她还是一脚踹开我的房间，冲进来连扇了我好几个巴掌，「赵子宣！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自私的坏东西！那可是你亲舅舅啊！如果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帮他，天底下还有谁会心疼？！」
以前我妈这样说，我竟真的从没觉得不妥。
甚至觉得女孩子就该心软善良，因为她说这是舍己为人的好女孩品质。
可现在我明白了。
互相往来的爱才是爱，像她这样不管家里死活也要养舅舅的，是扶弟魔！
这套扶弟道德是外婆对妈妈的枷锁，而如今她也要强行套在我身上！
我只能竭尽所能地劝她：「妈，舅舅成家了，他有责任义务去养自己的老婆孩子，你做姐姐的就算再心疼，那也得先让咱自己家的日子过下去，对不对？」
我将瘦成皮包骨的妹妹推到她面前：「你看，如果舅舅真是好人，他会舍得拿我妹妹充值饭卡的钱来吃喝吗？！」
我妈一听，竟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她恼羞成怒：「作为一个女孩子，你怎么就知道吃吃吃！再说了，你把你饭卡给妹妹用不就行了，你懂不懂什么是长姐如母！你少吃几口让给妹妹会死吗？我看就是对你太好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辍学帮家里干活了！」
我简直被气笑了：
「妈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我饭卡有钱一样？你连妹妹都不管，怎么会记得我的死活！」
我把心里的不痛快全倒了出来：「我和妹妹在学校为了填饱肚子狂喝凉水的时候，舅舅却拿着我们的生活费在朋友圈狂晒旅游和美食，他凭什么？难道就因为是我们舅舅？！」
「啪！」她愤怒地又扇了我一巴掌：「赵子宣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她歇斯底里地朝我大吼，甚至连语气都充满了恶毒：「我看当时就该找个水塘溺死你！」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我试图在她眼里找出一丝开玩笑或赌气。
然而，并没有。
她是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没溺死我。
更后悔第一个生出来的为什么是我，而不是赵子星。
就在这时，门口恰好响起赵子星故意显摆给我听的撒娇：「妈妈你一走我就醒了，星星现在好饿呀，好想吃东西~」
赵子星特别喜欢在我妈扇我耳光的时候出现。
他走过来故意白我一眼：「哼，姐姐就知道和爸爸打小报告！不像我，我会永远站在妈妈这边！」
妈妈对我和妹妹永远顶着一张薄情厌恶的脸。
可一看见赵子星，她就秒变慈爱的老母亲：「来妈妈抱，星星想吃什么？妈妈这就去给你做！什么？想吃烤翅啊，行，马上出去给你买！」
此刻的夜已极深。
门外更是霜寒露重。
可我妈把我踹了出去：「现在就给你弟去夜宵摊买烧烤去！」
她扔给我二十块，威胁我：「不许买别的，就买你弟最爱吃的烤翅，他爱吃脆口，记得让老板炸久点。」
我拿了钱，裹着单薄的校服，立刻冲进零下刺骨的寒风里。
不是我心甘情愿这样。
只是若我不去，这事就会落在妹妹头上。
6
几天后，我爸外地出差回来了。
可他一回来就朝我和妈妈宣布：「赵子星和赵子宣归我，小女儿赵子蓉归你，咱俩离婚吧！」
我妈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以为我爸回来无非是为了舅舅的事再和她吵一架，可现在看我爸的样子，真是铁了心要和她离婚。
我妈很久才反应过来。
她盯着我爸惨兮兮地笑：「大女儿以前你连看都不看，现在她考上浙大，就来和我抢了？我凭什么让给你？」
在里屋做作业的妹妹一听见爸爸回来，立马满脸高兴地冲出来迎接他。
可她一片热情却换来爸妈无情的算计。
我妈精明地对着她盘算起来：
「小女儿年纪最小，长得也最难看，何况她连成绩也不好，一看就是个没出息的！要了她，今后我还有什么福可享？」
我爸啐了口唾沫在妈妈脚边：「呸！你还知道享福呢？你不是养了个废物弟弟吗，你对他那么掏心掏肺，你住他家享他的福去啊！啊？该不会他们从来没让你进家里吃过饭吧？」
我舅舅这么多年的确拿了我家不少钱。
但也确确实实没请我们去他家里吃过一回热饭。
这几乎准确无误地戳中了我妈的痛处，她尖叫着：「谁家里没个弟弟？！你自己想一想，你还不是经常为了你几个亲兄弟跑断腿！凭什么到了我这里就不行？！」
一说这个，我爸终于彻底发怒：「因为我不像你！家里有什么搬什么！和你成家十几年，你背着我给你弟又买车又还房贷的，我每个月往家里打的钱，都不够你倒贴的吧！」
我爸越说越气：「离！必须离，再不离房子都要被你卖了！」
我妈也硬气：「离就离！俩女儿我可以一个都不要，但儿子必须跟我！」
我爸冷着眼：「你嫁给我从没上过班，你拿什么养子星？要是动真格闹到法院，你一毛钱收入都没有，法院真能把儿子判给你？」
这话一出。
我妈彻底傻眼了。
她伤心地冲进卧室抱着赵子星哇哇大哭，绝望得仿若死别。
而我和妹妹就站在他俩面前。
他俩却连一眼都不想多看。
7
那天之后。
爸妈真的离婚了。
我妈破天荒地没有大哭大闹，只是安静地理走了自己的衣物。
而从那之后，我和妹妹就成了家里最多余的人。
爸爸一看见我和妹妹就得叹好半天气：「唉！爸爸不是不想管你们，而是爸爸马上四十岁了，赚钱能力大不如从前，实在没钱养活你们三个孩子啊！」
他真的没钱吗？
可他刚刚还给赵子星买了不符合他年龄的外星人笔记本。
听说那电脑一台就得好几万。
他看着我，继续面露难色：「爸爸实在没能力供你们仨都读完大学，要不……子宣你就别念大学了，提前打工供弟弟妹妹读书吧。」
爸爸说这话时，语气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这一瞬我真的感到了宿命般的绝望。
可我立刻冷静下来哄骗他：「爸爸，我将来念的可是浙大。浙大名气不小，读完回家找工作，肯定比我高中毕业挣得多。只要我挣得多，就能帮到弟弟更多。」
我爸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了。
可一直在旁边听我们说话的妹妹，却以为我是因为她，爸爸才不让我去念大学。
她竟声嘶力竭地为我说话：「爸爸！我不会花你什么钱的！而且妈妈也说我又难看又没用，不如我去厂里打工供姐姐和弟弟读书！」
这句天真的童言从我妹妹嘴里说出来，简直苦涩得令我掉泪。
而此时——
一个在我内心酝酿许久的计划，逐渐接近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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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如死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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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间，全家都能听见我弟的心声。
他嫌弃我奶奶花钱如流水，诅咒我奶奶赶紧去死。
骂我妈是个窝囊废，幻想我妈卖身赚钱，供他吃喝玩乐。
叫嚣着我爸爸为什么不死在工地，或是卖心卖肾，以换取巨额赔偿。
盘算着将我卖去黑场，好免费讨个媳妇。
一时间，所有人都恶心坏了。
1
我弟想对我不轨。
我告诉我妈，却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你是不是想毁了阿雄！不就是记恨我让你退学打工供你弟读书吗？」
说着，我妈揪住我的头发将我往门里拖，还不忘和周围人说我有精神病。
脸上火辣辣地疼，嘴里血腥味弥散，都抵不过心寒。
我早知道我妈偏心，可我没想到在我身上痕迹如此明显的情况下，她依旧认为是我在撒谎。
明明我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啊！为什么还抵不过一个继子？！
我妈像是被我仇恨的目光吓到一样：「将年年！你反了天是吧？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是吧？！我和你说了多少遍，我们家穷！当然是让成绩更好的你弟上学！你自己不努力，怪得到谁？」
「就凭他抄来的成绩吗？」我死死握拳，眼泪止不住地下涌。
从进入这个家开始，这个继弟就一步步算计我。
小时候使用苦肉计向我妈告状我欺负他，后来见我成绩好得到家里的关注后，心理不平衡，找到外面的混混欺负我，威胁我，只要我考得比他好，总要被他暗地警告。
我也不是没尝试报警，可混混被抓到后，他一句轻飘飘的出于害怕才让混混找到我了，就让事情揭过去，我妈还反过来骂我没有照顾好弟弟。
事后，我弟弟变本加厉在学校校园霸凌我，将我堵在厕所门口，逼我学狗叫狗爬，将我衣服扯得破破烂烂，转头污蔑我在外乱搞，当小太妹。
后来我终于学会了谋生之道，在家当个隐形人，承托他的优秀，甚至为了让他「优秀」，我主动出谋划策。
「胡说！」我弟一听这话，顿时慌了，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却被我躲开，我直接指出他的成绩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以及偷买手机藏在被子里事实。
我妈怀疑的目光看向我弟，快步冲到房间，不一会就找到了手机，我妈的脸色此时很不好看。
我弟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头看向我妈：「我没买手机，这一定是我姐偷藏的，不然她不会那么清楚！」
我妈脸一黑，抄起扫帚就要打来，仿佛认定了这手机就是我的。
我心一横，一把夺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恶狠狠地摔在地上，狠狠用脚踩了几脚：「妈，我错了！」
我弟脸色大变，一把冲上前，推开我妈，捡起地上的手机，双目赤红，抬手就要掐住我脖子：「你这个贱人！竟敢弄坏我手机！」
我妈瞪着我弟，惊呼出声：「你说什么？!」
2
我弟脸色惨白一片，声音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地抹眼泪道歉。
我妈叹了口气，轻声细语安慰起他，转头却质问我为何早知道我弟弟玩手机不告诉她。
看着母慈子孝的一幕，我心中压抑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大脑，我抬起因挣扎泛红的手腕：「我哪敢，毕竟你连他侵犯我都不相信呢！」
我妈脸一黑，张嘴又开始骂我，就在这时，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
【后妈还真是蠢，怕是我睡了他女儿，她都觉得不可能吧，活该，谁让你勾引我爸，我就要毁了你女儿！】
我猛地抬起头，就见我妈抱住我弟的手一僵，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弟。
我弟仿佛浑然未觉：【怎么不继续骂了？这对吸血鬼母女一天天就知道拿着我爸的钱管着我，现在看她们狗咬狗还真爽啊！】
【我爸也真是的非得将钱给这个死三八，赚钱能力拉跨还小气，害的我最近都没钱请大哥们吃饭了。】
我妈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涨得通红，双手颤抖地指着我弟弟，声音都在颤抖：「混账！」
说着，我妈一巴掌狠狠扇在我弟的脸上：「给你姐道歉！」
我妈脸上青筋暴起，看了看我弟，又看看我，一脸愧疚地将我拉进怀里：「对不起，年年，是妈妈不好，这么多年忽略了你……」
感受着手中的暖意，一时间我有些回不过神，还是我弟尖锐的叫声将我惊醒。
我弟捂着脸，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喷发出来：「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要告诉我爸！」
说着，我弟跳起来狠狠推了我妈，冲出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妈的，这个蠢货怎么转性了！我一定要让我爸狠狠教训她们一顿，将她们赶出门！】
3
我妈僵硬地转头，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闪烁，嘴巴动了动，半晌终于挤出干巴巴的一句话：「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我还有作业没做完。」我强硬收回被握住的手。
我妈一噎，声音沙哑，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这一晚，我妈对我格外殷勤，并让我好好学习，钱的事，她来想办法。
我躺在床上，思绪纷杂，脑海全部能听见我弟的心声占据。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门外框框的敲门声惊醒。
「将年年！你有种！你再不开门，信不信我给你好看！」
「我知道你在家！你再不开门，我报警了啊！」
……
听着被他踢得哐哐作响的房门，在确定我妈今晚上夜班后，我唇角微勾，啪嗒一声彻底将门反锁。
以往总是我被他污蔑罚站在门外，甚至好几次，他会趁家里没人，特意将我锁在门外，这次终于轮到他了，我怎会让他好过。
第二天出门上学时，我冷得哆嗦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后怕。
昨晚一气之下的做法太不顾后果了，怕是去学校后讨不到好。
我摸着兜里的小刀，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就这样忐忑地度过一上午，在得知我弟发高烧住院的消息后，我长舒了一口气。
我试探性地问我妈需不需要我去照顾。
我妈当即拒绝了，让我好好学习。
没想到下午我奶奶就冲进教室，颤颤巍巍抬起拐杖就要打来：「贱人！你怎么这么恶毒！竟然敢将我乖孙关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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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觉醒读心术后，坏种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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