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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绝望是种怎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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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是种怎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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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
生活经历
绝望
真实经历
现实情感
绝望是种怎样的体验?
大家都说还有明天,但是我不觉得明天会有什么变化.
妈,今晚别做我的饭了。
视频链接:Sina Visitor System
视频作者:微博@寂寞嫦娥舒广袖
视频出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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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点可怜大老鼠........
点赞加关注,精彩视频每日更新哦。嘻嘻。
忘记在哪里看到的了
在集中营的墙上 有一行抠出来的文字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 他应该祈求我的原谅
这是BBC纪录片《Planet Earth》里截的图。


旱季来了,象群不得不集体迁徙,寻找水源


因为干旱,大地上肆虐着沙尘暴


沙尘暴越来越大,越来越可怕


它们必须穿越沙尘暴,才有可能找到水源


一只母象和一只小象在艰难跋涉着


小象的眼睛进了沙子,已经看不见东西了,撞到了枯死的树上


沙尘暴突然变大,小象被完全遮住了


母象很着急,慌忙叫着,可是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疲惫,饥渴,炎热,风沙终于过去


很不幸,小象与妈妈走失了


它蹒跚着,发出绝望的呼唤


没有应答,它朝错误的方向盲目走着


镜头越拉越远,越拉越远


而前方没有妈妈,也没有水源


只有一望无际的荒漠


和死亡


没有任何你想取悦的人,没有任何能取悦你的事
明明别人轻易可以做得到的事,我却做不了。
满满的无力感,无力到没有脾气。
绝望啊,就是很想去死,但又清楚的知道不能。
我一生没做坏事,为何这样?
每一个障碍都能克服我。——卡夫卡
小学六年级的一个放学的傍晚,我想穿过我家门口的那条大马路,只要过了那条单边4车道的大马路,我就可以回家了。
当时我站在十字路口等着红绿灯,我周围没几个人。我还在计划着今晚要多快写好作业我才可以看星空卫视的《大嘴鸟》,然后绿灯亮了,我刚抬起脚,下一秒就失去知觉了。
这是我第一次晕倒。
还好我们那都是本地人彼此都认识,我被好心的人送回了家,然后我和我爸开始了第一次求医之旅。那段记忆对我而言已经很模糊了,就记得去了好几家医院抽血验血,也试过在脑袋上面贴满了各种小电线,然后电脑里各种看不懂的图示。
折腾了一个多月也没查出点什么,我爸看我也好像没什么问题,就让我回学校准备小考去了。
初中一年级,同样的情况发生在我从校车走下来的那一瞬间。
只不过这一次我凭借着意志力走到路边,坐在那里自己恍惚了几分钟,又默默地回家了。
高一的时候,某天下了晚自习,和小男友走在校园里,我抬头看着楼上的灯光,笑着对男友说:“你看,那些灯怎么会动的...”然后就失去知觉了。
后面的情况我也不清楚,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我坐在食堂的凳子上,男友说刚才人群尖叫声太大,他只能把我扛到这里来了。
我听完也忍不住笑了。过了这么多年,我已经把这个毛病视为一个老朋友,它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也悄无声息。好在没有痛感,也不会有太多的麻烦,所以就放任不理了。
但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它开始逐渐频繁了起来。整个高中,我试过在上课的时候突然晕倒,老师以为我犯困睡觉非要叫我站起来,也试过吃饭吃到一半突然晕倒,整个脸趴到饭盆子里,最恶心的是,有一次路过垃圾堆......
这么恶心的事我们就不说了喝喝。
总之,它的频繁出现开始让我有点心慌,我只能在某个周六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弱弱地跟我爸说:“爸,最近又开始莫名其妙晕倒了。”估计你们很难想象我当时的语气,夹着一根菜,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开口。
接着又和我爸开始了求医之旅。一直到这个时候,我的心态还是很积极的。
但是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疼。
大学以后,我开始头痛。
一发烧就头痛,有的时候痛得走路都嫌太颠簸,一整天都得躺着。
痛得最难受的那一次,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星期,完全不想动,连上厕所都觉得远。脑袋里的神经线像跳舞一样,每隔一秒钟抽一下,我只能尝试着去习惯它痛的节奏,这样会好受一点点。但是如果头部动一下,它就会偶尔变成连续抽动两下,第一下是我预料之中的,但是第二下让我毫无准备,痛得想打滚。
白天偶尔会昏睡,晚上想睡了却痛得睡不着,就只能吃止痛药。
整整两个星期,我一直觉得它会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慢慢地不痛了。所以我一直在等,大广东的夏天我不敢洗澡,又痛又热,全身都是汗,汗水粘着头发,夹在脖子下很恶心,偶尔忍受不了会哭上一场。
绝望,那时候我才感受到这两个字的含义。
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住良心的事情,相反,我一直相信,人的一生时间是固定的,如果自己有时间有能力就要去帮助别人,否则拿来消遣也是浪费。
这些观点是我家里那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奶奶教导我的,而在我读大一的那个国庆,她因为忍受不了长期的头痛,选择了上吊自杀。我也记不清楚,是不是她走了以后,我就患上的这个病,但是我开始理解她的不辞而别。
到两个星期之后,我的耐心被彻底磨灭了,愤怒开始驾驭我。我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我没做过对不起上天的事,我没理由要承受这样的折磨!!
所以我让朋友扶我走出了房间,去了最近的诊所。
当时我一进诊所,医生都被我吓到了,她说我看起来整个人都很痛苦,她可能帮不了我,建议我第一时间去大医院。
大医院就大医院,我走到路边去打车。由于我的动作太过剧烈,脑袋里的神经突然猛得一抽,力度比以往每一次都大,大到我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我最后的防线也被击溃了,我颤抖地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我爸,几乎是奔溃地哭着跟我爸说:“爸,我头痛得不行了,我好难受啊...”
想过打完电话就跑到马路中间死了算了,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直觉告诉我这样对司机很不公平。虽然只是想得到一点安慰,虽然知道家在千里之外爸爸不可能马上蹦出来,但是爸爸决定立马亲自开车过来确实让我坚信我还不能死。
我爸成功在6个小时后出现在我面前,又6个小时把我拉回了家。真的是“拉”,因为一上车我在后座基本已经半昏迷,只有每一个收费站我爸刹车的时候我才醒一下下。
回家是因为我叔叔是我长期以来的医生,他熟悉我身体的情况,第一时间照了胸腔CT,确诊急性肺炎。
这次漫长的折磨后来证实是急性肺炎引起持续发烧而导致的头痛。
我不怕什么急性肺炎,也不怕发烧,我只是怕痛,特别是头痛。长期的头痛会让一个人失去工作能力,我没法上学没法工作没法思考问题,记忆力也越来越差。第一天可以忍,第二天开始不耐烦,第三天开始愤怒,到最后心理基本是奔溃的。
人在极度无助的情况下,容易寻找虚无的精神寄托。我奶奶没有把她对基督教的信仰与追崇传递给我,但当我在痛苦与昏迷之间不断徘徊的时候,我一直在反省自己,是不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所以上天要这么鞭策我,还是我吃太多肉没有怜悯众生?
后来,肺炎好转了,我的头痛也好了。但是我成了易感人群,稍微一点风吹就能感冒发烧,体温稍微高一点就头痛欲裂。询问了很多医生,也查过很多资料,结果都显示,我只能通过控制发烧来减缓头痛,但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绝望是什么?
就是看不见未来。
我才23岁,下个月我才大学毕业。
我有一份喜欢的工作,有不错的收入。
我可以计划什么时候买房,什么时候去旅游,什么时候生孩子。
但是在疾病面前,我显得好无力,好懦弱。
因为我不知道它是否会在我工作蒸蒸日上的时候一瞬间击垮我。
上一次头痛从4月28号一直持续到5月4号,整个劳动节我几乎都在床上度过。
最舒服的时间就是从医院吊完消炎盐水后的几个小时,头痛会得到稍微的缓解。
那么大一个人,每次都哭着走进会诊室,说实话我觉得好丢脸。
当年我玩双截棍的时候把右手虎口绞下了一块肉我都没哭,而如今的这种哭,更多的是一种委屈,一种不甘。
人,生而自有命。
这就是我想说的绝望。
共勉。
在袁立撕逼背后,有600万中国人正跪着等待死亡。
这几天,演员袁立火了,因为某卫视的一档节目叫做《演员的诞生》。有人说,袁立精神不正常;有人说,是节目组乱剪。


所有人都在关心着他们的撕逼内容,只是在这场撕逼大战中,袁立的一个举动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把拍节目的80万元酬劳全部捐给了尘肺病农民,当我在必应上搜索“袁立”、“尘肺病”的时候,居然出现了1万条结果。


一页页翻下来,我心中瞬间升起了很多疑问,尘肺病是啥?为什么尘肺病人有600万之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袁立好好的明星不做,为什么要来做这个?一点点了解下来,这些以前未曾听过的事实,让我深感震惊。尘肺病是我国头号职业病,占所有职业病的80%以上,长期处于充满尘埃的场所,吸入大量灰尘的人,就会很容易得,煤炭工人、纺织工人、电焊工人、隧道工人、风钻工人、雕刻工人......许多你想到或想不到的职业,都有可能得这个病。


由于常年大量吸入灰尘,他们的肺会变得像石块一样坚硬,成为黑色的纤维状,他们无法劳动、艰难呼吸,然后跪着等待死亡。


尘肺病人的肺
之所以说“跪着”,是因为得了这个病的人呼吸十分困难,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可能会活活憋死。而跪着,是他们所能找到的最舒服的方式。


而之所以说“等待死亡”,是因为这个病根本没有治愈的办法,有钱的可以换个肺,没钱的就只能活活等死。在这个世界上,也许还有很多尚未攻克的绝症,但却没有任何一种像尘肺病这样令人绝望——它被称为“穷人病”。因为几乎只有穷人才会去从事尘肺病的高危职业,而当他们得病后,他们也几乎没有能力去进行任何治疗。


图片来源:腾讯新闻《活着》,摄影报道 沈绮颖
对于大部分尘肺病人来说,一直到发病去看医生之前,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份工作会夺去他们的生命,就那么一直默默地干着。一车车运往城市的煤炭,一条条铺就的列车轨道,一条条穿山而过的隧道,一座座高楼大厦的玻璃,一件件玉石、雕刻成品.......这一切撑起了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城市,还有我们所谓的现代文明。然而,他们也只是建造者罢了,享受是什么,他们不知道。


因为,建成之后,他们会回到生养自己的山村,然后在某一天突然病发,他们甚至都拿不到该得的赔偿,就像一个被随手丢弃的工具,默默等待从世界消失。据保守估计,在中国,这样的人有600万之多,还在不断增加。可是袁立,一个演艺圈明星,当好《永不瞑目》中,那个任性的欧阳兰兰不好吗?当好《铁齿铜牙纪晓岚》中,那个风风火火的杜月不好吗?当好明星袁立不好吗?为什么会和尘肺病农民扯上关系呢?


其实,和许多明星一样,曾经的袁立总是穿着晚礼服、拿着香槟,出席各种慈善晚会,既做了好事,又提高了自己的公众形象,何乐而不为呢?只是,她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我捐出去的钱,到底都去哪儿了?有没有给到需要的人呢?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矿工,他满脸都是黑的,在奋力地推着车。


袁立说:“他很辛苦的样子,我觉得他好像很苦难,他似乎是一个家长,似乎是一个爸爸,他好像肩上扛着很重的(架子),顶梁柱的感觉,那个架子是他整个的家庭。”过去也就过去了,只是过了一段时间,袁立又看到了一张照片。2009年,河南有个农民叫张海超,在一个工厂打了3年工,患上了尘肺病,艰难维权近3年无果,最后他万般无奈之下“开胸验肺”,震惊全国!


这张照片出现六年后,被袁立看到了。她想:“这都21世纪了,是什么样的人,要把自己的胸打开,看到肺都黑了,才能得到补偿呢?她开始去查尘肺病,去查有什么样的公益组织在做这样的事情。后来看到了“大爱清尘”,她才知道,中国居然有600万尘肺病患者,而他们本该都是健康之人。于是她在微博上私信了组织负责人王克勤,说她想去看看,观察下他们的生活方式,其实就是想捐钱又对组织不太放心。


王克勤,中国揭黑记者第一人,大爱清尘发起人
没想到王克勤很快回复了,说过几天要去陕南,问她要不要一起去。2015年7月,正是大热的天,袁立不得不停止在杭州的休假,跟着“大爱清尘”,辗转湖北、陕西好几个“尘肺村”。


本想去两天看看就走,没想到的是,这一去就是一周,而她此生再也无法转身离去。由于要走访的尘肺病家庭太多,志愿者人手不够,袁立也临时充当了志愿者,和他们一起走近了尘肺病患者。在陕西向阳村,袁立走进了刘焕林的家里,他正在门口漆棺材,那是给他自己准备的棺材。


在陕南这个地方,有一整个“尘肺病”村。在中国的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尘肺村”。在这样的村里,给自己漆棺材是一件很普遍的事,因为这个病一旦患上,便没有逆转的余地,除了换肺,死亡便是唯一的目的地。换肺这条路,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走不通。肺源难找且不说,就算找到了,手术费要几十万,维护费也要十几万,而他们连2000多块一台的呼吸机都买不起,换肺就更是一种奢望。


于是,从患病的那一天起,他们只能细数着死亡到来的日子,默默掐算着,自己在这些悄悄离开的人们中会排上第几名。这些人很多都是80后,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而有时候,贫病还真的像一对难兄难弟,愈贫愈病,愈病就愈贫,这口象征死亡的棺材,竟然成了刘焕林家里,唯一像样的家具。家徒四壁,意味着连媳妇都娶不起,老母亲也被传染得了肺结核,门口漆棺材的刘焕林,本还带着微笑,袁立一跟他说话,他就忍不住哭了,他抹着眼泪难为情道:“我太软弱,不够坚强。”


袁立怔一下,看着眼前鲜艳的棺材,棺材背后明晰可见的死亡,还有刚才的那一抹微笑,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比这更坚强,嘴里说着:“你已经很坚强了。”本来只是调研,可看着眼前真实的苦难,袁立实在没办法什么都不做,她到ATM机取了钱,装在信封里,悄悄放下了,直接给怕伤了他们的自尊。刘焕林是娶不起媳妇,而就算娶到了媳妇,面对这样绝望的家庭,也免不了要离开,任能平就是这样一位老婆跑了的人,袁立走进他家的时候,这个当时三十几岁的小伙子羞涩、腼腆。


他家的墙角里,同样放着一口棺材,外面裹着一层塑料,上面系着红绸,那是他给自己准备的。任能平患尘肺病已经很多年,看着这个没有希望的家,2009年,妻子离他而去。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因为做饭的油烟,都会让尘肺病人无法呼吸,这就意味着生活自理对他来说都是很大问题。2011年,绝望的任能平给自己做了那口棺材,默默等待着自己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任能平就那样默默地熬着,直到2015年夏天袁立来到了这里。看着这个病中的男人,袁立极其心疼。


袁立说,冬天的时候,她会再来看他的。因为对于尘肺病人来说,冬天是最难熬的,一个小感冒,就可能让他们送了命。在那之后,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并且有着很好的友谊。只是,冬天的时候任能平越来越严重了,伴随呼衰、心衰等各种症状,体重不到80斤,全身血液不超过4000ml。中国最好的肺移植专家陈静瑜说:“手术,他会有一半生的希望,不做,他生存的日子已经不多。”于是袁立拿了60万出来,给任能平换肺。就在无锡人民医院,中国最好的肺移植医院。2013年,曾经“开胸验肺”的张海超就是在这里换的肺。


任能平的肺,已经完全纤维化,变成黑色
2016年1月6日,任能平的手术开始做了。为了让更多的人关注这个群体,袁立通过网络进行了直播。这是中国第一例网络直播的肺移植手术,合适的肺源,顶尖的专家,袁立的捐款,手术似乎进行得很成功。手术后第一天,任能平就完全清醒、恢复良好。他在纸上写下:感恩捐献者,深表谢意。网友们铺天盖地祝福。只是人们没想到的是,手术后第二天,各种并发症突然袭来,医生全力抢救,终究架不住多器官衰竭,任能平还是走了。主持手术的陈静瑜在微博写道:尽管团队见惯各种生死,但任能平的去世依然让大家倍感痛惜,愿他一路走好,天堂里没有尘肺。袁立在微博上说:我的心愿成立《任能平肺移植基金》,永远纪念这个人,纪念这一代尘肺农民。


只是肺移植费用实在是太高,全国600万尘肺病农民,凭她一人之力又能解决多少,所以这个基金一直没能成行。然而她一直奔波在尘肺病的路上,湖北、陕西、贵州......她发现的另一件事情是,需要帮助的,并不仅仅是尘肺病农民本身,还有背后的整个家庭。因为离去的人也就离去了,真正难的是活着的人。在湖北口乡,袁立到那里的时候,80后的周文兵连同他的苦难一起刚刚离开这个世界。只是在他身后留下了一个8岁的儿子,一个70多岁的老母亲,还有一个29岁先天失明,还得了乳腺癌的妻子。


工作人员要登记,老太太拿出了儿子的身份证,然后缩在角落里,抚摸儿子的照片,嘴里怯懦着:“我心好痛......”白发人送黑发人后,她这个七十几岁的老人,不得不担起家庭的全部重担。而这张照片,成了他和儿子的全部连接。袁立忍不住哭了,连同在场的其他志愿者一起。袁立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苦难会像骨牌一样,一个追寻着另一个。”


看着周文兵一家在医院的合照,袁立感觉他是在托孤,之前总是到处找ATM机,上百家走过来,每家必给五百、一千的袁立,此刻却觉得,这已经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她将孩子认做了干儿子,说:“我会资助他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在那场调研之后,袁立成为了尘肺病志愿者,她上《金星秀》,上《锵锵三人行》,到复旦大学演讲,每到一处她都在说尘肺病。人们说:“她是600万尘肺病农民的代言人。”


的确,在她和“大爱清尘”等组织的努力下,一系列成果已经出现,越来越多的网友,知道尘肺病到底是什么。有人主动为病人捐呼吸机,有人免费为病人家属子女提供培训。


袁立说,她要用这一生,去帮助尘肺病人。“大爱清尘”组织更是一直在路上,他们的官网不停地更新着进程。截止2017年11月3日,他们已经累计审批发放助困物资63433件,助学5294人次,审批发放制氧机2643人次,救治患者2402人。


而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他们在做着这样的好事,却曾遭到阻拦,被人威胁,就连那些被帮助的农民工也受到威胁。


这中间到底牵扯到了谁的利益?我不敢问,也不敢回答。我只知道,只是一个好一点的口罩,只是矿洞里的一条通风道,就可以为他们留住这条命,然而那些以此发财的矿藏老板们,他们却没有这样做。也许真的就如马克思所说,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会大胆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我恨那些明知作业危险,却不好好提供防护设备,明知工人会得尘肺病,却只打算把他们用完扔掉的奸商老板。但我也知道,在这个贫富差距巨大的时代,这些工人也许是自愿冒着巨大的危险,去做这份工作的,因为只有如此,他们才能让家人过得好一点。


有人说,判断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不是看这个国家,有多少高楼大厦,而是看它最底层的人民在过着怎样的生活。而在我们国家,举目望去我们所生活的城市,高楼大厦林立,四处灯火通明,这很好,真的很好。只是,那些曾经建造它的人,正在祖国的边边角角,舔舐着自己的伤口,默默跪着等待死亡。我想,同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同样期待着中国文明的未来,这就是我们为他们发声的全部理由!
愿天堂没有尘肺病!
参考资料:
袁立在复旦大学的演讲
袁立在《锵锵三人行》节目中的访谈
澎湃新闻对袁立的采访
作者高三的时候,遭到学校老师的骚扰,她叫来父母本想赶走那个骚扰她的男人,谁知道,父母和老师在客厅谈了一阵,最后只是礼貌地握了握手。临走时,父亲只说了一句:“这世上之所以有这么多女性被骚扰,因为他们其身不正。如果你只想着好好学习,会这样吗?”对于作者而言,那一刻是绝望的。

2012年9月,我步入高三,像很多同龄人一样选择了走读,我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一楼租了两间房。
走读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随意,每天学校、出租屋两点一线。夜里,小区过早陷入了黑暗,一个人回到位于一楼的住处,打水、洗漱、关门,回到卧室学习。我的卧室一墙之外就是小区的道路,夜里极其安静。每次,道路上传来停车关车门的声音,都会看到一个男人走出来。
那天,午睡醒来的我借着门外洒进来的阳光扎了头发,正换上校服准备出门时,一只金黄的小狗窜入了家门,吓得我连连后退。这只小小的狐狸狗似乎对我格外感兴趣,一直往我的腿上扑,我被逼到角落里,仓促间,看到一个男人进来抱住了狐狸狗。
他向我道歉说:“不好意思,它太爱跑了,放心不咬人的。”
我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体有点臃肿,穿着薄薄的睡衣,脸上一直堆着笑。正是那个总在深夜回家的人。他扫了屋子两眼,我有点慌张,脱口而出:“我妈出去了。”话说出口,我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念头。
几秒钟之后,他抱着他的狗离去,我匆忙骑车赶去学校。我看到他在我单元门口的菜地里看着他的狗撒欢。我能感到,他的目光一直追踪着我。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回家,一路哼着歌。猛然看到,中午的那个男人从车里下来,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家里。那晚,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门外的水池洗漱,而是打水回到客厅用屋里的洗脸池。
就在我关上门之后,后面一阵细碎欢脱的脚步声。我知道是狐狸狗又来了,赶紧拉上窗帘,站在门后。
那个男人的脚步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他就站在距离我几米开外的地方,静静地站着,也许在看着我的大门,也许在看着我露出光亮的卧室。之后他开口了,唤他的狗:“乐乐,回来。”
那个夜晚,我迟迟没有睡着,一种莫名的紧张笼罩了我,整夜里喉咙发紧。之后的几天,清晨、中午、晚上,我都能听到那个男人遛狗的动静,他一直围绕着我的住处,有时还和我的邻居聊天。
我的住处是一个由车库改造的两居室,厨房在屋里,水池却在一楼外面,做饭时不得已只能开着门。那只狗第二次跑进我家里的时候,我正在做午饭。这次它没有很激动,只是静静坐在地上看着我。
我随手扔了一块肉给它,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男人,他笑容满面的进来了,问我:“你怎么一个人在家吃饭?”我回答道:“我妈今天不在。”他凑近灶台看我做了什么,我往一旁躲了躲,也许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他说:“小姑娘别怕,我是你们学校的老师,不是坏人。”
听到是学校的老师,我心里的警惕瞬间消除不少,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他的狗走了。17岁的我心里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冤枉了好人。
后来知道,中年男人是学校的领导,就住在我后面一栋楼。他老婆就在不远的公司上班,他有个比我年长的儿子。当他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我门前,我不再排斥反感。有时候,他还会说几句关心的话。只是时间越长,他说的越来越多,我心里有点慌了。
我感到他对我的关注有点过多了,偶尔还会提出顺路送我上学的要求。有一天中午我正要去学校,他在门口遛狗时对我说道:“你一个人住这儿辛苦了,明天中午我请你吃个饭吧。”我拒绝了,他旁若无人继续说道:“就这样吧,明天我在你们班旁边等你。”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捱到第二天的。第二天上午放学我看到了他,他示意让我过去,我跑掉了。那天晚上,我匆忙打水进屋的时候,他来了。看我有些木然,他伸出手来触我的头发,那个瞬间,我就像被电了一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说:“明天,一定要来,不然我在你们班门口等你。”
果然,第二天放学他就站在了我教室的门口,等我从他身边走过时,他示意我跟着他。我心里生出了无限厌恶,可是不敢声张,只好安慰自己,大白天吃个饭,不信能被他吃了。
我鬼使神差地跟着他出了校门,走进了一家西餐厅。在包间落座后,我的心脏开始狂跳。
他坐在我对面,说:“我知道你一个人住的,一个人不容易吧?”我没说话,勉强笑了笑。他坐到我身边来,手伸到了我的肩膀上。我脑子里嗡声作响,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腿也不听使唤地哆嗦。
“小姑娘,别怕,你不说我不说。”他用力将我的肩揽过去。我的心理防线一下崩溃了,夺门而逃。

那天开始,每逢午睡或者晚上,我都会带同学或者朋友一起回出租屋。我打开门,和她们在门口说话,把我的小屋子制造出热闹的嘈杂声。我突然感到,我之前的生活太安静,显得有些虚弱,而声音能带给我一些安全感。
可一个人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脚步,他的狗都让我害怕。我坐在床沿,连衣服鞋子都不敢脱,颤抖着听门外的动静。我开始夜不能寐,课堂上无法集中精力——因为他说过,他可以看到学校的监控,他知道我在干什么。
渐渐地我不再回住处,在同学的家里辗转借宿,到后来连学也不去上了。直到有一天,我的父母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匆匆赶来。
爸妈在和我的房东谈过之后,房东说:“我说也奇怪,最近他老在这遛狗呢。”他说那个男人是个大领导,也算有点声望,看我的父母想怎么解决。我爸说,我们在家里等着,逮到就谈谈吧。
没等多久,那个男人出现了。我开着大门的灯,门口也没有说笑声,他顺着灯光就过来了。他没想到的是,我的父母也在这里。
我在卧室,爸妈和他在客厅,他们聊了很久,爸妈谈得很隐晦——只说是关心过多给我造成了困扰,那个男人答应了以后不再频繁出现。在最后,他们握了握手。
看到这一幕,我几乎要发疯。站在卧室里,我盼着父母能以坚决的方式给我找回公道。没想到竟是这样和风细雨。
那个男人走后,夜里父母也要回家,走前,父亲非常认真地对我说:“这世上之所以有这么多女性被骚扰,因为他们其身不正。如果你只想着好好学习,会这样吗?”
没有安慰,只是责备,我的心像是被挖开了一样,只感受到一种彻底的背叛。
第二天,班主任找到了我,他答应我会好好解决这件事。他说:“你是个好姑娘,这件事闹大对你只会有不好的影响,反正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不如忘掉,好好学习。”
那段时间,班主任的安慰拯救了我。直到,那个男人再度出现。
他仿佛忘了我们之前的协议,笑眯眯地走到我跟前,说:“前几天和你们班主任一起吃饭的,他和我说你在班里很乖,就是成绩不太稳定。你如果听话,我可以用点关系给你找个好学校。”
被出卖的屈辱再次涌上心头,仇恨的苗开始疯长,我感到世界都灰暗了。我对着那个男人笑了,用我能想到的最明媚的笑容。我说,我妈今天晚上不会来。
那天下午,我歇斯底里地想了许多:自己还没有考上好大学,还有很多想去还没去的地方。而现在,却深陷一团污泥之中。我写好了遗言,买了一把小匕首,想和这个世界彻底告别。
我把计划告诉了一个相熟的男同学,之前,他也了解一些我的境遇,住在我附近的他还曾多次护送我回家。知道那个男人并没有收敛,而是变本加厉了,他决心帮助我。

那天晚上,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那个男人果真来了。我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过来了,只是他从来没有在晚上进门过,他有时在门口,有时敲我的窗户,那天我打开门让他进来。
关门前,我在门前停留了一瞬间,我看向雨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我已经不记得他翻动嘴唇说了什么,强压着内心的颤动。他一直对我说话,说他,说我们,说以后,很多很多,最后停下来。
“你叫X是吧,你老婆在XX上班,她偶尔会回这个小区来。旁边那个车是你的,你办公室挺漂亮的,就是有点大。”
我已经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说出来的瞬间自己都觉得不真实。我告诉他,我了解你的一切,甚至你儿子在哪里上大学。我慢慢理清了这些信息,告诉他我早有准备。
他愣了愣,突然向我伸出手,我跑到门边,向他摊开了我手中的东西——我借了好友的手机,手机屏幕荧荧亮着光,界面上显示正在录音。
他的脸色变了,想走向我。我赶紧说,我还有人证,蓦地打开门,雨里,男同学正在门口静静等待。“人证物证我都有了,下一次再来骚扰,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我无比镇定,像站在大雨里,手戮了仇人。那天,那个男人离开后,我哭了很久很久,并非是因为发现那段录音没保存,而是为自己感到开心。
因为整件事,高考中我发挥失常了,父母知道后,像往常一样责备了我。我毫不在意他们的想法,我讨厌他们,尤其是父亲。我只是想赶快离开这一切。
我在那个地方住到高考结束,搬走,再也没有回去过。
作者周米白,现为学生
编辑 | 杨艳琪
保守估计,中国9.5%的女童和8%的男童曾遭到不同方式的性侵害,总数高达2500万人。家长的漠视以及性教育的缺失,让坏人屡屡得手。幸运的在于作者未收到身体上的伤害,公众号另一个故事讲述的是主人公遭遇熟人性侵后,成长为性教育公益讲师的故事,微信公众号后台回复数字 【 34 】即可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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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七岁那年,爸爸得了绝症,每天住在医院里。妈妈辞了职照顾爸爸,没有时间管我,姥姥家在很远的农村,我还要上学于是我借住在奶奶家。
爸爸是奶奶家唯一的儿子,还有两个妹妹,也就是我的大姑和小姑。
背景大概就是这样,可是我想讲的故事的主角,并不是我爸爸,而是我的奶奶,这个在我接下来的人生里面,无时无刻诅咒她被五马分尸的老太太。
爷爷和奶奶是很重男轻女的人,当时妈妈生下我,他们得知我是个女孩,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我从小就知道他们不喜欢我,在爸爸生病之前,我没有在奶奶家住过一晚上,所以当我得知我要住在奶奶家时,我很抗拒,大哭大闹。妈妈和我讲了许多道理,最终我屈服了,现在想想,不知道她当时望着哭闹的我,心里该有多难过。
于是我就在奶奶家住了下来,人在屋檐下,相信很多人都明白是什么感受。我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闹着要回家。 我只知道爸爸生了病,住了这么久的医院,应该好了啊,我经常生病啊,也住过很多次院,可我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的。
可是慢慢的我发现,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于是我开始迅速的长大,开始变的懂事,妈妈来看我时,我已经学会笑着撒娇,告诉她我一切都好。
后来经过很多次化疗,爸爸的病好了一些,再观察一阵子就可以出院了。妈妈很高兴很高兴,她开始装修房子。这件事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但是我懂。奶奶家一楼,我们家六楼,爸爸出院了住在我们家,连出去走走都做不到,因为他不可能上的动六楼,可是奶奶不愿意。
妈妈很生气,这个几乎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照顾了爸爸一年的女人,为了想办法让爸爸高兴,就想着把我们破烂不堪的家装修一下。她是借钱装修的。为了省钱,她一个不到30岁的女人,在盛夏,自己一袋子一袋子的往六楼背水泥,背地板砖。
有一次周末,我在家里看着工人施工,我的大姑和小姑找上了门。她们问我妈妈要钱。她们说我妈妈肯定藏了钱,要替我爸爸讨回公道。这两个在自己哥哥住院期间只去看过一两次的女人,要替哥哥讨回公道。我妈妈当然没有,她们扭打了起来。万幸这个时候我舅舅来了,把她们打走了。
这些事情,都是我长大后才知道的,当时我只知道,住在奶奶家的我,每天忍受着爷爷奶奶的轮番轰炸,说我妈妈在外面有男人了,现在装修房子就是为了我爸赶紧死,她好改嫁。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有跳起来抽他们的脸。
后来爸爸出院了,我家的房子也快装修好了,可由于爸爸刚出院,真的是没办法上楼,所以在奶奶家住了几天。妈妈在家里做装修最后的收尾工作。在这几天里,每当妈妈不在时我奶奶就开始和爸爸吵架,说妈妈有了男人,巴望他早点死。爸爸非常非常生气。我妈妈这一年,几乎日夜都没有离开过爸爸,因为请不起护工,所以妈妈根本就没有休息过。抛开这些不说,我妈妈是一个人品非常正直的人,他们两个非常的相爱。
每次他们吵架,我都躲在角落里,不知道怎么办。后来有一次他们吵的实在太厉害,爸爸气的脸色惨白手脚发抖,我偷偷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很快到了,把我们接回了自己家。
我不知道爸爸是怎样一步一步挪上的六楼,我只知道恨意疯狂的从我心里涌了上来,我可以忍受她打我,我可以忍受她不给我饭吃,我没办法忍受她这样对我父母。
但我们终究是回了家。
可是好景不长,爸爸快要不行了。毕竟是癌症,好转只是假象吧。爸爸又回到了医院。我也又回到了奶奶家。
这一次,迎接我的是变本加厉的折磨和精神上的不堪忍受,奶奶每天坐在楼前,拍着大腿又哭又喊,说我爸爸病情恶化是被我妈妈气的。因为我们是职工家属院,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我上的小学是职工小学。所以这件事给我带来的影响就是,在我整个小学期间,没有朋友,同学们都说我妈妈是狐狸精,害死了我爸爸。他们打我骂我,撕烂我的作业本,所有的值日都是我一个人在做。所以我直到现在,都非常非常讨厌小孩子,他们也许只是听了家人随口一说,就开始欺负我。人性本恶,就是这个道理。
后来有一天,奶奶带着我来到了医院,在病床前,当着我爸爸的面说,你这个月没交生活费,孩子我给你送来了。我妈妈赶紧保证说马上交,可是奶奶骂了我一通,就走了。我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我住在奶奶家,每个月还要交五百元的生活费。
妈妈没办法,当天晚上领着我回了家,我的姑父答应替我妈妈看护爸爸一晚上。
有时候我就想,这个世界上最精彩的词语就是雪上加霜,当你绝望的时候,命运会狠狠的再踹你一脚,让你知道你之前的绝望,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和妈妈回了家,我们睡到半夜,突然听到有响动,我们起来一看,一把刀已经插进了里门的门缝,正在撬门。我当时吓的魂飞魄散,妈妈一脚踹到门上,破口大骂,外面的人屁滚尿流的下了楼,十几秒的时间,就听到楼下发动了摩托车,跑了。
我们惊魂未定,依偎着坐在屋里。
过了很久,天蒙蒙亮了,有敲门声,是我的姑父。
我爸爸去世了,我们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爸爸去世后,很多次妈妈和我说话,我都觉得怪怪的,像是在交代什么。当时我不懂,只是觉得她怪怪的。后来有一次我趁她不在家,在家里翻箱倒柜,最终在柜子顶看到了一把刀。
我毛骨悚然,我知道妈妈也想要离开我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从侧面和妈妈说了很多话,爸爸走了我只有妈妈了之类的,做很多事情也故意搞砸,让她明白我不能没有她。现在想起来,真的觉得当初的自己好机智,八岁的孩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后来在很多年的时间里,每天晚上睡觉我都会很多次突然惊醒,摸摸妈妈的鼻息,发现她还活着,我才会继续睡下。
我直到现在都不明白,奶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爸爸?她可以不喜欢我,可以不喜欢我妈妈,可是爸爸,是他们的儿子啊!我爸爸第一次做手术的时候,我爷爷奶奶借口腿疼,居然没有去医院,我的姥姥姥爷,身在偏远的农村,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早上五点半就到了医院,可是爷爷奶奶呢?爸爸住院期间,他们只去过两次,一次是做完手术,一次就是没有交生活费把我送到医院。爸爸刚出院就和爸爸吵架,巴不得他赶紧死的到底是谁?之前在知乎看到过一个问题,人可以坏到什么地步,我当时就心想,她为什么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心里感觉很痛快。这道伤口在我心里发霉腐烂,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今天说了出来,感觉很好。
最后我想说的是,无论如何绝望,都不要放弃生命,人生很长,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在等待着你。
知道自己距离死亡不远时,内心才是最绝望的。


2017年6月14日,英国凌晨接近一点时,伦敦西部的格兰菲住宅楼突起大火。火焰从大楼第四层开始燃烧,顺势不断向上蔓延,短短15分钟,大火就窜上了楼顶。
据英国镜报网站18点报道,火灾现已造成17人死亡,事故原因仍在调查。
在火海中,有些惊慌失措的受困者给家人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打了最后一通电话。
有人恳求家人救救他们,而有人只是简单地说了再见。


年轻母亲在Facebook上求助
带着两个孩子的母亲拉尼亚(Rania),在Facebook上传了她在大火中的绝望时刻。在视频里,她被困屋顶,一直在紧张地踱步。后来,她进入一个浓烟密布的走廊,开始打电话求助。她不断地祈祷,但是没有用。视频上传后,人们就再也没有听到她的任何消息。


哈蒂嘉·萨耶
艺术家告诉朋友:“请为我祈祷”
24岁的哈蒂嘉·萨耶(Khadija Saye)是一个出色的艺术家。她的作品曾在著名的威尼斯双年展展出。她给朋友发信息,说她和她54岁的妈妈可能都无法从20楼逃脱了。她在Facebook上写:“火灾发生了,我无法逃离公寓。请为我和我妈妈祈祷。”


杰西卡
12岁女孩:“我们不知道怎么办了”
12岁的杰西卡(Jessica)给她的母亲打电话,说她被困在起火的大楼里,一同被困的还有很多陌生人。她说:“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受伤了。”后来,一个目击者说,这个女孩被送上了救护车。但她的家人一直没有得到她的消息。


扎伊纳布的孩子
消防员把电话递给他:“告诉你妹妹你爱她”
当三岁的孩子昏倒在臂弯,扎伊纳布(Zainab)着急地给她的哥哥弗朗西斯(Francis)打电话求助。
在燃烧的大楼外,弗朗西斯却无能为力,不知道怎样营救他的家人,他甚至想自己进入大楼,把姐姐和侄子带出来。消防员给他妹妹打电话,告诉她,他们正在营救,并把电话交给弗朗西斯,说:“告诉你妹妹你爱她。”
但弗朗西斯还没来得及和妹妹说他爱她,电话就断了。


三个孩子的母亲:“再见了,我们出不去了”
一个母亲和她的三个孩子一起被困火海。她给朋友发了最后一条短信:“火焰已经吞没了我们。再见了,我们无法活着出去了。”


(配图非故事中人物)
年轻的妻子:“火烧过来了,我快死了”
努拉(Nura)和她的丈夫,像这座大楼里的无数家庭一样,一直在等待救援,直到大火将整栋大厦撕裂。她打电话给朋友,说他们无处可逃了:“火烧过来了,我快死了。”


伦敦大火楼宇附近发现的一张字条,上面,一个孩子用稚嫩的字写着:“我无法描述自己的感觉,我非常非常高兴。我有很多的想法和计划,我有很多的梦想要实现……”
年迈的父亲:“别管我,你们一定要活着出去”
57岁的萨博(Saber)让他的家人先逃,不要管他,因为他不想拖累他们。他对妻子和儿子说:“你们一定要逃出去。”最后,妻儿获救了,但这个父亲还没有被找到,很可能遇难了。


窗边的爸爸:“告诉我的儿子们,我爱他们。”
托尼(Tony)是4个孩子的父亲,他在十楼的窗边大喊:“告诉我的儿子们,我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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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压在我心底很久,有时候回想起,仍然会怀疑它是否真的在我的生命中存在过。
事情发生在我高考前一天晚上,我在大院附近的水塘打水漂,正发着呆,突然听见一声稚嫩的声音,“哥哥,你打的好厉害!”
我回头一看,是隔壁楼四楼的小孩欢欢,大概应该上四年级。正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问他怎么还不吃饭,不饿么。他叹了口气,眼神立刻也黯淡下去,饿啊,但今晚没饭吃了。
听到这我就懂了,这欢欢的爸是出了名的严父,夫妻两地分居,既当爹又当妈的带欢欢在省城上学。欢欢不老实,他爸脾气也不太好,挨打是经常的事,有时候逼急了,就罚不给他饭吃。
我听了后,赶紧掏了一块钱到拉着他到门口买鸡蛋灌饼,顺便问你出来干什么的。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硬皮的本子,说写日记啊,我心情不好就喜欢写日记。
我就问我能不能看看,他想了一会,还是给了我,可能因为我经常给他买些吃的,还带他打球。
我翻开日记本,里面歪歪扭扭的记载着他的日常,语言虽然稚嫩,却让我看的无比惊讶。我随便选几篇讲讲。
有一篇讲的是他跪在阳台跪了一天(水泥地),饭也没吃。原因是那天是他的生日,他的舅舅打电话祝他生日快乐,他当时赖了床,他爸喊了几声他都没起床,于是他爸就拎着耳朵在床上把他打了一顿,然后罚跪思过一天。从早上一直跪到晚上6点,他爸让他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腿肿的起不来了。也不敢哭,饿了也不敢说,闷在被窝里啜泣着啜泣着睡着了。
有一篇讲的是,他爸检查他的作业,发现他有几道近反义词没有写,就问他为什么不写。欢欢表示老师说那几题不用写。结果他爸照着脸又是一个耳光,说,老师说不写你就不写?别的你怎么就不听,偷懒就听?他爸也是军人,手很重,顿时他就在地上爬不起来。晚上吃了饭后来也都吐了。
有一篇,写于欢欢二年级。欢欢正在午睡,他爸上完班回来一巴掌打醒了他。朦朦胧胧的他一脸疑惑,他爸质疑的问他是不是玩电脑了。而那天欢欢真的没有,而他爸怀疑的依据也仅仅是接电脑的插板位置变了。然而他爸还是用鞋子抽他,用军用皮鞭打他直到打断。到最后直到实在没有力气了让他滚到阳台去罚跪。那是他还住在二楼。他第一次爬上了阳台跳了下去,那是他第一次尝试自杀。他写道,如果我死了,可能就解脱了吧。
没看一会,他就惊恐的跟我说他爸来了,然后说本子先放我这里,他爸爱翻他书包,他怕被发现先寄存在我这。说着说着,就跑回去了。
如果文章到这里就结束了,那可能不叫绝望是怎么的体验。
然而,客官您,包括那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都无法接受的一件事情是,欢欢在我高考完的那天,也就是两天后,自杀了,年龄10岁,死因跳楼。
经过很简单,他的严父,晚上检查他的作业,发现一个他总犯的错误又写错了,于是一把夺过正在吃饭的欢欢手中的饭盒,砸到了他的头上,上前又是一巴掌,同时对他咆哮,你这么费劲的孩子怎么不去死呢。
于是欢欢没有说话,擦了擦脸上热气腾腾的饭转身打开了窗户跳了下去,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就那么消失了。
所有的人都很费解,这孩子平时很乐观怎么会。?
我抱着他留给我的那本日记本,想看看欢欢的故事,结果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欢欢的日记本中,每两页是粘在一起的,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以为还是一页纸。而这被粘起来的两页纸中,记录了一个孩子全部的绝望。
因为里面的内容很简单,从二年级开始就有,那就是:
我想死死死死死。
无数个死字写满了一页又一页,各种颜色,有铅笔,有水笔,有圆珠笔。有的力道很足,有的却很虚。最开始写得时候还写了拼音,其中还写过很久的错别字。
见多识广的知友们啊,你们能想到么,几千页的笔记本中,被死字填充的满满的。
那是怎样的绝望,那又是如何的不公,才能让一个6岁到10岁的孩子在每一天都拼尽全部的力气写上那么多死字?
我恨我自己,平时那么多的交流却体会不到一个孩子的心情。
而我又无比的害怕,这么小孩子身上的绝望让我触目惊心,难以感同身受万分之一。
合上日记本,我看着日记本黑皮面上贴着的唐老鸭贴纸中的笑脸,说不出话来,桌前的阳光显得格外刺眼。
想死,但是怕父母伤心,只好每天绝望无助的活着
很小的时候看过一个片断,原文记不住了,大意如下:
孩子小时候耳朵生病,由于医生的误诊,对听力造成了严重损伤。辗转看病花掉了所有的积蓄,妈妈和爸爸起早贪黑地工作,儿子一个人在家。
有一天爸爸上晚班,妈妈下班路上遇到小偷,钱包钥匙都被偷走了,心如死灰地回家,敲门敲了许久都没有人应。妈妈才想起来,儿子的听力,连打雷都听不到,更不要说叫门声。妈妈敲门敲得声嘶力竭,最后在门口哭了一夜。
故事里的悲哀和绝望,我多年来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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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赞同过百,激动得跳了起来
看到评论里有童鞋提到这是一部电影的情节,唔我记得我看的是一篇文章,但这篇文章和你提到的那个电影有没有什么亲戚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我師弟,帥氣陽光,街舞達人。大一入社團光芒萬丈,各種圈粉。大二,任班長、團支書、節目部部長,街舞社社長。有個9年的青梅竹馬女朋友。
突發性白血病,起初以為工作勞累感冒,多日高燒不退,後來確診為急性白血病。
治療,化療,換骨髓,康復。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苦。滿月面容(激素副作用),頭髮掉光,滿臉瘡。整整兩年幾乎都在醫院度過。
終於,複查結果良好,能夠重新做正常人。
努力康復,鍛鍊,跑步,做點適量的負重訓練。注意作息,每次和我們出來坐坐聊天必須戴口罩,一是因為樣子不方便見人,其次身體弱怕有病菌。過了一年,樣子變回當初帥氣的樣子,終於決定復學。
回到大學城,重新體會當正常人。很快樂。過了一個月,發現自己下肢行動不便,頭痛。複查,癌細胞已經擴散全身肌肉。醫院沒有很好的治療方案,放棄治療。去找我們學校的主任老師幫忙,主任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命途多舛。
逐漸衰弱,靠自己幾乎走不了,越來越瘦。一隻眼不能轉動,頭痛,顱內高壓導致服藥吃東西都會吐出來。
最後接受自己的最終命運,在知乎寫了一篇自己的遺言。
絕望是什麼?絕望是把他拉下地獄再送回人間然後當他以為積極樂觀努力做人可以重回正軌的那一刻,殘忍地把美好的幻想撕碎給你看。
希望你在上面還好,我們啊下輩子還做兄弟。
ps附上師弟遺言吧。
http://www.zhihu.com/question/27666875/answer/37556099
如图:


会莫名其妙的笑出来
就像你明明把一双袜子放进了洗衣机,
结果洗完拿出来发现只剩下一只。
另一只永远地离开你了,
而你当初并不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到它。
除了我自己,谁也帮不了我。
三个迷路的男人在我家吃了饭。
前一秒,他们还在和我家里人说笑寒暄。
下一秒,却举起刀斧,砍向了我们一家九口。
全家老小,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
却终身残疾,痛苦一生……
再睁眼,我回到三个杀人犯来敲门的前十分钟。
1
1995 年 7 月 27 日上午 10 时,这个时间是刻在我脑子中的。
9 岁后的我只能在轮椅上生活,没有亲人,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悔恨,为什么要给他们开门?
虽然知道我不开门,他们也会进来,可我总是心存一丝幻想。
现在我重生了,十分钟后,他们就要来敲门。
2
我回头看去,年迈的爷爷奶奶坐在一边搓绳子,绳子卖不了几个钱儿,只是他们不习惯让手闲下来。
父亲没去巡山,难得在家,因为母亲回娘家了。
二哥骑电驴摔伤了腿,回来养病的。
二嫂抱着两岁的侄女不停埋怨他,彼时她的小腹隆起,一个月后另一个小侄子就要出生,再过几天母亲回来就会陪她去镇上待产。
大哥在城里上班,两个孩子被送回来过暑假,男孩 12 岁叫壮壮,已经有一米五,人如其名也很壮,在帮父亲劈柴。
女孩比我大两岁叫玲玲,有点娇气。
这年代侄子比姑姑大没什么稀奇的。
她怕晒,在二楼的平台上支了把雨伞,钻到下面看漫画书。
「好像有人来了!」她脆生生叫道。
当年也是她先发现来人,只是院子里的人没理会。
落龙岭地势偏,偶尔有人过来,也是迷路的。
山里人好客,都会好好招待一顿,再由父亲送到大路上。
这次也一样,十分钟后他们敲门。
我欠欠儿地跑过去开门,放他们进来。
父亲热情迎上去,爷爷灶间点火,奶奶开始刮腊肉,二嫂把大宝送到二哥怀里,帮着洗菜。玲玲不情愿地被叫下来帮忙,走一步翻一个白眼。
二哥和其中一个人讨论起他的伤和电驴子。
父亲甚至去地窖抱出一坛去年埋的青梅酒。
这一餐吃得很尽兴,就在父亲询问他们是留宿还是趁着天光尚早赶路时,突然画风一变,一个男人把手伸向了二嫂。
3
一切发生得都很快。
我在二楼哄大宝午睡,他一直躁动不安,让我也很烦躁。
突然楼下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短促又尖锐,戛然而止后又传来另一声尖叫。
我扑到窗前,院子已然是人间地狱。
父亲歪在桌前,颈下的血不停向外喷。
爷爷和奶奶一个俯身一个仰身,都几乎身首分离。
壮壮被砍柴刀削去了半边头,还在抽搐。
那三人,一个在对付二哥,一个骑在二嫂的身上,另一个拖着玲玲往门口走。
我把拳头塞进口中,狠狠咬一口,不是梦,是真的。
就在这时,大宝突然放声大哭,对付二哥的人结束了战斗,抬起头,阴森森看向我。
我转身抱起大宝就往外跑,二楼通三楼的楼梯是木制的,悬空的台阶,我绊了一下,那个男人三步并两步就追上来。
他抢过二宝用力一甩,二宝的哭声顿止。
我疯了一般扑过去狠狠咬住他的手臂,他负痛大叫,对着我狠狠砍了两刀。
我身子一软,只觉得身上的血都在向外涌,楼梯变得又湿又滑,我瘦瘦的身体像有了缩骨法,从楼梯的夹空滑了下去。
那男人想伸手把我捞出来,可是够不到,眼见我也是活不成了,才转身下楼。
后面的事,是我被救后从报上了解到的,他们在这里待了三天三夜,二嫂被杀,肚子里的孩子都剖出来了。
玲玲身上没有一处好肉,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母亲最冤,她是第三天回来的,进门就被割喉。
4
阳光下,我的身体一阵阵发冷,抖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回忆让我痛不欲生,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已经重生了,就不会让悲剧再发生。
我用力关上院门,插上铁栓,然后飞奔进屋,拿起老式座机电话,电话里一片死寂,根本没信号。
我看过案件纪实资料,这时的电话线已经被他们弄断了。
我拿起话筒,假装说了两句,就跑回到门口。
「爸!快让大家都进屋,刚场部来电话,说有三个杀人犯进山了,很可能往我们这里来!」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听我的,不然一个九岁孩子来讲重生,只怕没人会信,我解释的工夫就会浪费掉宝贵的十分钟。
听到有杀人犯进山,父亲马上警觉起来,这事儿倒是发生过,几年前就有过一次。
二哥没当回事儿,笑道:「三个?我抡死他们!」
「进屋吧,就你话多。」二嫂呵斥道。
二哥理亏,家里一直不许玩电驴的,不敢跟二嫂犟嘴,乖乖跟她进屋去了。
爷爷奶奶耳朵背,父亲嫌解释费劲,和壮壮一人一个把他们架进屋,只是说要来雨了。
爷爷抬头看着晴空万里的天,嘟囔着不肯走。
父亲力气大,直接把他和要搓的绳子全给弄进来。
又一声呼哨,两只大黄狗从墙外窜进来,摇着尾巴进了屋。
还有一只没回来,估计是跑远了,现在也没法去找。
山上养的土狗,都是散养的,在外面乱跑,有时进山两三天不回来。
上一世它们都是回来晚了,发现主人遇难,红着眼跟那三人拼命,咬伤了两个人,也被砍死。
也正是因为它们出手,才让三人没能逃掉,被抓到的。
见人和狗都进了屋,我忙过去把房门关好,反锁。
父亲拿着座机电话,拧着眉头看向我。
「电话怎么没声音了?」
「是不是他们把电话线弄断了?」我提醒。
父亲护林这么多年,跟人打交道不多,跟禽兽打交道可是不少,有危机意识。
他果断对二哥说,「去把护窗都下了。」
这时玲玲听到动静不对,从二楼跑下来,呆呆看着我们。
「我们去关二楼的窗。」
玲玲磨磨蹭蹭不肯动,我从她身边挤过去。
一楼有父亲在,会弄得很严密,我不担心。
4
这个房子是石头垒的,最早就只有一层。
到了父亲这辈开枝散叶,人口多了,父亲就又加盖了两层。
我们家从爷爷那辈就是护林员,后来传给父亲。
本来是要大哥继续接班的,可是他考上大学飞出去,怎么肯再回来。
二哥也说要出去打工,也不肯在山沟里窝着,父亲赶紧把二嫂娶进门,想拴住他。
爷爷当护林员时,山上的林子很密实,什么野兽都有,半夜还有熊瞎子来砸门,所以一楼原本的门窗都是加固的,六个窗子下了护板,那是固若金汤,我一点也不担心。
二楼就有些敷衍了,也是因为到了父亲这一代,森林砍伐得多了,野生动物也少,连只狼都看不到,更别说熊了。
二楼也是石头垒的墙,装了四扇玻璃窗,朝南朝北两边的房间各有两扇窗户。
虽然是老式的双开木窗,可是破窗进入还是没问题。
再加上没有护板,是这个房子的最薄弱环节。
三楼堆杂物的,就没有开窗,只是有一个通楼顶的小门,是方便上楼晒蘑菇和山菜干的。
二嫂和玲玲已经把四扇窗子都关好了,因为有些紧张,二嫂的脸红扑扑的,直说心跳得厉害。
我忙扶她坐下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吓到她也是麻烦事。
「没事儿了吧,我去看书了!」玲玲没好气儿地说。
这可提醒我了,我向她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大叫:「不好!」
5
玲玲在的位置是二楼正中,那里修了一个凹进来的平台,是为了冬天晒衣服的。
平台通向二楼房间本来是有一扇门的,可偏门轴坏了,父亲拆下去修理还没来得及装上。
这不是给他们留了个通道?
我的目光落到院子里的木梯上,又是一阵绝望,别说他们身强力壮翻上来,这梯子都摆好了,怪得了谁?
「爸!壮壮!快上来!」我大喝一声。
父亲和壮壮飞奔上楼。
「快,把这块堵上。」
这时的我已经面色凝重,跟几岁的孩子完全不符,父亲好像被吓到了。
他就是个老实巴交的看林人,没多大主见,从来都是被我妈呼来喝去的,习惯了。
今天被我吼得有点懵,下意识就听我指挥了。
屋子里有个老式的大衣柜,纯木头打造的,笨重得紧,我招呼父亲和壮壮过来推,三个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衣柜推出一小段。
「闺女,你这,别推了吧……」父亲讨饶了,抹了一把汗,直起腰。
「咣咣咣!」
大门被敲响了。
「他们来了!快!」我跳到衣柜前,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胡乱抛在地上。
减负后衣柜轻了些,在地上划出几道沟,不情不愿地被我们堵在缺口上。
外面的敲门声更响了,就在衣柜马上挡住最后一丝光时,我见奶奶撇着小胖脚,从屋里颠颠儿跑出去,嘴里还念叨着,「人都哪儿去了,咋不开门呢。」
6
我的头轰地一下,差点炸了。
以迅雷之速冲下楼去,在奶奶的手摸到门锁时,拦腰抱住她,拼命往回拖。
壮壮虽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看明白了一点,听我的就对了,也过来帮忙。
还好敲门声很响,他们没有听到院里的动静。
我们刚把奶奶弄进门,关好上锁,就听院子里嗵地一声,有人跳进来了。
两只狗警觉地站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父亲的眼神变得犀利了,相对比人,他更相信狗,来人是不是好人,狗知道。
他竖起手示意都噤声,狗子听话地闭上嘴。
「哥你真没用!」我做了个口型对二哥发难,怪他没守住门,把奶奶放了出去。
二哥已经被吓傻了,没敢还嘴。
我怕爷爷奶奶再起什么幺蛾子,指挥父亲和壮壮抬了饭桌过来,把门顶上。
饭桌是整块木板钉的,足有十公分厚,再加上门是向外开的,他们想破门是不可能了。
一楼窗板严实。
我让壮壮和二哥看好爷爷奶奶,跟父亲上了二楼。
玲玲也吓得不轻,抱着大宝坐在二嫂身边,大气儿都不敢出。
「有人吗!」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声音。
「我们是路过的,讨点水喝。」
7
我和父亲隐身在二楼的窗后,向楼下看。
三个男人都已经进院了。
这三人穿着工作服,衣服上印着大大的两个蓝字,电力。
父亲一皱眉,狐疑地看向我。
另外一个山头有风力发电,电业局的人来检修是常事,难不成是走错路了?
「爸,我真的接到电话了,他们是杀人犯。」我忙小声说。
「不是电业局的人吗?会不会搞错了。」父亲还是不太信我,小声嘀咕一句。
「有人吗?给点水!」男人继续大喊。
我们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看他们行动。
男人叫了几声见没回音,就在台阶坐下,摘掉安全帽。
这三个人一个高瘦,一个矮胖,还有个戴着眼镜,怎么看都是三个普通的工人,跟杀人犯联系不到一起。
父亲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老吕,好像没人啊,要不走吧。」
矮胖的男人叫老吕,他好像没听到,走到鸡窝前猫腰儿向里面看。
「崔三你把口袋拿过来,这里有鸡蛋,带上。」老吕掏了几个鸡蛋出来,上面还挂着鸡毛和鸡屎。
崔三就是戴眼镜的男人,举着口袋过来,一脸的嫌弃,瞧着就不像乡下人。
「这还有苞米棒子和腊肉,要不要带上。」瘦高男人站在屋檐下,伸手去够。
「牛子你找个口袋,往山里走,多备点吃的。」
瘦高的男人外号叫牛子。
其实我是知道他们的名字的,二十年后档案揭秘,他们三个人的名字和长相都刻进我的骨子里了。
老吕叫吕成材,因犯罪入狱五年,在里面结识了抢劫杀人未遂的牛强,崔三是牛强的小舅子。老吕出狱不久,牛强请他吃饭,结果与人口角,打伤两人,打死一人,他们一路逃上山的。
见他们手脚不干净,父亲有点相信我了,这明摆着不是好人。
我则盼着他们快走,拿了吃的东西快走吧!
好像听到了我的祈祷,他们装满了食物,打开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我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几乎瘫坐到地上。
「小姑,你快看!」玲玲带着哭声叫我。
我回头看一眼,也吓了一跳。
8
二嫂靠坐在墙边,双腿叉开,裙下湿了一大片。
我上一世瘫痪,根本没结过婚,更别说生孩子了,可是瞧着也猜出大概,这是要早产吧。
父亲看了一眼忙把脸别过去,他是公爹不方便。
奶奶扎着手慌了,「完了,媳妇要早产,这咋办,你妈不在!」
「下山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公路上截车,嫂子现在不能动啊。」我也慌了。
「爸,你去喊人来吧,镇上有大夫。」二嫂的求生欲很强,提醒我们。
现在只能让父亲去求救了。
父亲看了看这一屋老的老小的小,犹豫了一下。
「爸,你绕一下别走他们的方向,我会守好家的。」我向父亲保证,现在不能耽搁时间了。
父亲拿了一把镰刀防身,我又让他带上大黄。在野外是父亲的主场,就是他遇到那三人,有大黄帮忙,也有逃生的机会。
父亲走后,我关好门。
奶奶拿了被褥过来,让二嫂躺好,跟二哥守在她的身边。
爷爷和奶奶都是经过乱世的人,明白出了大事,也不敢乱动了,很听话。
尤其是爷爷,从父亲出门后,他本来混沌的眼睛好像突然有了光,身板也挺直了,像重回当年还是一条汉子,要守护家人。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父亲出去找人回来救了二嫂,他们三个带着食物逃进深山。
9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从来没觉得这么煎熬。
盯着古老的座钟,恨不能上去转上几圈,把这三天转过去算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外面很安静,大家紧绷的神经有些放松。
可我还是没勇气把门打开。
下午的天气闷热,好像还要来一场雨,山头上压着黑沉沉的云。
二嫂似乎也平稳一些,昏沉沉睡着了。
奶奶下楼找了些干粮分给我们,山上没有自来水,用水都是挑来的山泉水,还好一楼囤了一大缸。
平时吃饭还做个汤,今天连娇气的玲玲都不挑了,喝两口水把硬邦邦的馍给咽下去,噎得直抻脖子。
咣啷。
大门又有动静。
我一惊,跳起身,冲向二楼的窗子。
他们三个又回来了。
「不是开着门走的,怎么关了?有人回来了?」崔三心机多,很狡猾。
他们三个抬头向楼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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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二期中考试公布成绩后的那个晚上,走上了学校的天台,七楼。
在此之前。
我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拒绝了。
当时我的学习成绩很差,成绩公布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大家看我的眼神。
你看过的书再多,也不过是个学渣。
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和父亲说过一句话,而我母亲除了叹气之外,也没什么可以做的。
那天放学的时候,我自己坐在教室里,浑身无力,站不起来。
我原想着,这一次成绩如果能好一点儿,可以回家和父亲说几句话,也许请他参加这一次的家长会,虽然他已经多次拒绝参加家长会了,他为有我这样的儿子感到耻辱。
十八岁的时候,学习成绩不好,真的是一件要命的事。
对于学生而言,只有分数是唯一的真理。
学习不好,就没有前途,没有前途,你活着干吗?
我无数次幻想过,如果考不上大学,我爹可能会亲手把我宰掉,省得我给他丢人。
每天晚上回到家里,我就对着台灯和习题集枯坐到十二点,所有被发现的课外书,都无一例外被撕毁或者填了炉子,因此我无数次向朋友道歉,还好他们没有叫我赔偿,只是再也不肯借书给我了。
我不能提前睡觉,这说明你根本没有努力。
而在他们不在家的时候,我会跟镜子里的自己聊天,说好多好多话,只要楼道里脚步声响起,我就立刻闭嘴,我学会了很特殊的技能,通过脚步声判断,上楼的人是谁,我们整个单元的人,我都分得清清楚楚。
我那会儿还给自己录过好多录音带,用的是英语听力教材,抄过很多莫名其妙的歌词,没人的时候就自己跟着录音机,大声歌唱,边唱边哭,边哭边唱。
这是我唯一的娱乐方式。
我没权利睡觉,没权利娱乐,没权利说话。
是的,我是个学渣。
那天晚上九点下自习,我在教室里坐到十二点,整个教学楼里都没有灯光,期间我的前桌回来拿书,他对我说,赶紧回家吧,我伏在课桌上,不愿让他看到我哭红的眼眶,之后他就走了,我知道他要回去学习,大家都很忙。
一直等到十二点,他们也没有来找我。
之后我就走上了天台。
夜晚在学校里游荡,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到处是黑洞洞的门窗。
我坐在天台外边,沐浴着清冷的月光,楼下小小的亭台,天上大大的月亮。
只有他在看着我,只有月亮。
我原打算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然后就跳下去。
但是后来我又想,跳下去,我就输了,不可能再有翻盘的机会。
他们养了我十八年,也许我应该把钱还给他们再死。
其他那些还不了的,我也没有办法,想来他们对我也并无感情,不如索性了断干净。
之后我回到了教室,蜷缩在凳子上睡去。
第二天我回了家,向他们提出住校的要求,并且声明,所有的花费,将来都会归还。
我母亲听到之后就哭了,她不同意,但是我父亲同意了,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每个月二百块钱生活费。
我后来也很佩服我自己,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居然还能挤出钱来看深夜录像和上网。
我开始在图书馆里废寝忘食的看书,也开始试着向报刊投稿,从第一次收到三十块钱稿费,我想我彻底打败了绝望。
我知道我能活下去,虽然学习不好,我还有一技之长。
一直到我高中毕业,我都保持着记账的习惯,后来被我母亲发现,偷偷的烧掉了。
所谓绝望,只是软弱者的错觉,天道无常,世界从不善良。
而我们活着的意义,就在于相信自己,不放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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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很有必要补充的是,那都是我十八岁时候幼稚的想法,如果我真的死了,对他们的伤害才大。
绝大多数父母不是不爱我们,而是没有学会正确的爱的方式。
后来我见过一些孩子自杀的案例,父母的伤痛,无以复加。
所以父母应当宽容孩子的脆弱,孩子也应当正确了解父母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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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2-19 14:59:26  更:2024-02-19 15: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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