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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恨一个人到极致是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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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一个人到极致是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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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报复
报复心理
真实经历
现实情感
恨一个人到极致是什么样的感觉?
结婚一周年那天。
他接受采访,给最新发现的小行星命名「R.a.n.」。
我抱着手机嘴角上扬,可下一秒他却说:
「新婚快乐。」
今天结婚的,是他念念不忘十年的白月光,许安然。
当晚,他从十八楼一跃而下。
1
天体物理学教授沈清且最近发现了一颗新的小行星,在接受采访时,却因清冷出众的长相而冲上热搜。
众人议论的重点从小行星转到了他那近乎妖孽的脸上。
当听说小行星是以他挚爱之名命名时,网友们更是瞬间沸腾,赞扬神仙爱情的同时,纷纷挖掘「R.a.n.」是谁。
我抱着手机,嘴角比 AK 都难压。
视频结尾,记者笑着发问:「沈教授,有什么话想对您的挚爱 R.a.n.说的吗?」
沈清且一愣,如夜色般漆黑的双眸微微颤动。
「新婚快乐。」
他的语气平静,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濒临崩溃的绝望。
我瞬间僵住。
什么新婚快乐?
「呦呦呦!」一旁的卫晴打趣地撞了撞我。
「冉冉,你家沈教授看着高冷,没想到还挺浪漫啊,结婚纪念日都当新婚过啊。」
是这样吗?
看着视频里沈清且深情的眼眸,我的脸颊瞬间发烫。
我陪了沈清且十年。
把他从要死不活的阴郁少年熬成了现在斯文清隽的教授。
十年前,他转学过来,成了我的同桌,少年肤白如玉眉目如画,看我的目光却满是不耐。
而现在,他以我之名命名小行星,提起挚爱时向来冷峻的眉眼都染上了眷恋与温柔。
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我摸着小腹窝在沙发上。
准备等他回来时,第一时间告诉他我怀孕的消息。
然而……
我等来的却是沈清且的死讯。
他从十八楼一跃而下。
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条。
【死亡不过是回归宇宙。
【亿万年后,我们会在星辰大海中重逢。】
2
我在卫晴的陪同下,处理了沈清且的后事。
他立了遗嘱,死后要把所有财产捐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出奇地冷静。
看到卫晴肿着眼睛,对着沈清且遗像咬牙切齿,却还要硬着头皮安慰我的样子,我甚至有点想笑。
葬礼结束后,我接到了律师的电话。
「沈太太,沈先生名下有一栋别墅,不在捐赠范围内……有时间您可以来处理一下。」
别墅在城南的郊区。
我推开大门,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说不出话。
大厅里摆满了画像。
画像笔触潦草偏激,粗糙得像是初学者随手打的草稿。
但画像中的人却因为其中蓬勃浓烈的爱意,显得栩栩如生。
那是许安然,我们高中的校花。
十年,我从来没有在沈清且口中听过她的名字。
竟然不知道他对她的心意隐藏得这么深。
我跌跌撞撞地上前几步,撑住桌子。
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个琥珀。
里面分别封存着,一颗水果糖,一朵干花,一片碎钻美甲。
琥珀光滑圆润,一看就是经常拿在手里把玩。
许安然曾经随手扔掉的东西,他视如珍宝。
而我亲自为他挑选的结婚戒指,却躺在旁边干涸的颜料盒里。
我的心脏一阵阵抽痛,泪水不自觉涌出眼眶。
坐下来后,我自虐般翻开桌上的笔记本。
见证了沈清且长达十年的暗恋。
转学的第一天,他收到了来自前座校花的一颗水果糖,和一个友善的微笑。
仿佛一抹阳光照进他漆黑的内心。
那是被家暴被霸凌的阴郁少年,收到的第一份不掺杂质的善意。
他从此沦陷。
想把她关起来,想占有她,想让她只对自己笑。
可又舍不得将如此明媚的她拖入黑暗。
R.a.n,不是冉,是然。
是他为她送上的新婚礼物。
从头翻到尾,提到我的只有寥寥数笔。
【新同桌管得太宽,很烦。
【……
【结婚了,有点后悔,但要对她负责。】
我怕他低血糖给他带的早餐,我为他赶走的校霸,我拉着他的手带他跑出疯批父亲制造的火场,我这么多年的陪伴安慰……他只字不提。
让他念念不忘的,只有当年许安然张扬的笑脸。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我心尖凌迟。
我攥紧双拳,深深地呼吸着。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
我有点反胃。
有些人就是贱,不值得被救赎,不值得被爱。
我掌心贴向小腹。
他不配我为他生下孩子。
我正要起身,门口突然传来响声。
两个人影推门而入。
3
是沈清且的发小秦野,和许安然。
秦野眼眶通红,嗓音沙哑。
「这栋别墅,是清且留给你的。
「你曾经是他唯一的光,当初他抑郁得差点坚持不下去,看着你的照片才振作起来。」
许安然茫然地站在原地,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保送后,本来不用去上课了,只是为了多看你一眼,才每天……」
说到这,秦野才看到书柜后的我。
他一愣。
随即厌恶地皱眉:「你怎么在这?」
他快步上前狠狠推开我。
「赶紧滚,不要脏了清且唯一清净的地方!
「如果不是你死死缠着他,他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后,我的小腹隐隐作痛。
我站稳,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从来没逼他跟我恋爱,跟我结婚!
「他错过许安然,是他自己又怂又贱!」
许安然带着鼻音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没有收到我送的情书吗?」
我和秦野同时愣住。
「你说什么?」
「高考前,我在他座位上放了一封情书,但是一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说到这,她苦笑一声,再抬头,眸中染上点点怨恨。
「是你吧。」她死死盯着我。
「是你嫉妒我,所以扔掉了情书?
「是你让我们错过了整整十年……如今阴阳两隔……」
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但秦野信了。
「你这个毒妇!」
他咬牙切齿朝我扑来,我肚子重重撞向桌角。
剧烈的疼痛袭来,鲜血缓缓渗出。
我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4
再次睁眼,我正抱着书本,身着校服,站在杂物室的门前。
杂物室内,少年沈清且斜靠在墙上,细碎的黑发散落额前,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
校霸萧年懒洋洋地坐在他对面,神色闲散。
看见我,他眉尾上挑,唇角扬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
「大学霸,不放心他?
「我只是找他……谈谈心嘛。」
手里书本的触感,不像是梦。
我手脚瞬间冰凉,恨意翻涌。
书本砰地落地。
我面无表情地替他关好了门。
然后转身就走。
身后却传来门被猛地推开的声音。
沈清且如一阵风般从我身侧跑过,只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
「跑什么啊,我就是问他运动会为什么不报项目……」萧年边嘟囔边把我掉落的书捡起来,随手递给我,「不客气哦。」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教室门口。
沈清且愣愣地看向教室内正在和同桌打闹的许安然。
夕阳斜斜映下,给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目光温柔,又带着不可置信,仿佛陷入了一场不忍清醒的美梦。
我的心慢慢下沉。
他的行为气质不像是从前那个阴郁少年,反倒像是十年后的儒雅教授。
沈清且……也重生了。
「犯什么病呢?」萧年不明所以拍地了拍他的肩,从他身侧挤进教室。
「快上课了,别在这挡着。」
5
我循着记忆找到了我的座位。
这节是自习课。
周围的同学都在安静学习。
我随手翻开一本习题册,盯着上面稚嫩工整的字迹发呆。
重活一世,我绝对不能再走从前的老路。
我头脑逐渐清醒,心情也一点点平静下来。
沈清且既然重生了,估计也不想跟我扯上什么关系,这辈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他想作死就作死,我得离他远点,免得他死的时候血溅我身上。
怪恶心的。
正想着,沈清且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白冉,把你的英语笔记给我。」
我抬头:「什么?」
他斜眼看我,神态疏离,似乎并没发现我的行为跟前世不同。
也是,他满心满眼都是许安然,早忘了我曾经都为他做过什么。
许安然闻言回头,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刚刚找清且借笔记,但他说你英语比较好,所以来找你借啦。」
她眉眼弯弯,让人不自觉心生好感。
可惜,这一套对我没用。
「不借,我还要用。」
不是要用,就是单纯不想借。
许安然笑容一僵。
她的同桌秦野听不下去,回头怼我:
「白冉,你身为班长帮助同学是理所应当的。
「怎么借个笔记跟要你命一样。
「赶紧拿来,安然找你借是看得起你,别藏着掖着的。」
他声音有些大,周围同学都看了过来。
许安然表情失落,看我的眼神却藏着几分轻蔑。
一旁的卫晴却翻了个白眼,咽下嘴里的辣条就开喷。
「你少在这道德绑架,我们冉冉辛辛苦苦整理的笔记凭什么给你们这些白眼狼。
「怎么,你成绩烂你有理是吧。」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沈清且连忙出声打断:「好了!」
随后他转头看我,声音放缓,语气坦然又认真:「白冉,安然她英语是短板,只有英语成绩上来,才能报考 A 市的学校……」
我定定看着他,有些心酸。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说。
但我知道。
沈清且前世读的大学就在 A 市,他希望能和许安然在同一座城市读大学。
短短十几分钟,他就已经为他们规划好了未来。
我却从来没有被他这么认真对待过。
在我们结婚的第一个月,他就去了相隔甚远的城市任教,几个月才回家一次,也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原来不是不会,只是不爱。
我垂下眼眸,为自己的十年深感不值,沈清且却以为我在犹豫。
「你之前不是总想叫我去你家吃饭?」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了然。
「你帮安然把英语成绩提高,我就每个月去你家吃一次饭。」
他语气里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
怎么重活一世,他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我终于忍不住,抬头与他对视。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怎么什么苦都要我吃。」
沈清且表情有片刻空白,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班主任突然推开教室门走了进来。
6
他捧着保温杯,宣布了 T 大保送校考开始报名的消息。
前世沈清且就是通过这场考试保送了 T 大。
而我没有参加。
我和沈清且同时举起手。
他略带诧异地看向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做出了和前世不同的选择。
「冉冉,你也要报名吗?」许安然疑惑道。
她声音轻柔,像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人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你的成绩努努力还能去一个不错的大学,但跟清且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参加只会浪费你的时间。
「还是说,你只是想吸引谁的注意……」
她瞟了眼专心听她讲话的沈清且,话语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她怎么就确定我不行?
前世我没有参加,是不想和沈清且竞争名额。
他家里困难,如果能保送,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打工赚取大学生活费。
哪承想他保送后天天来学校浪费时间,只为多看许安然一眼。
想到这,我淡淡开口。
「关你什么事?
「这是你一个班级垫底的人该考虑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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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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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豪门收养后,三个哥哥都很讨厌我。
我当众表演,被钢琴里藏的针刺伤手指。血流如注时,他们在人群中冷眼旁观。
半夜里,却有人摸上我的床,偷偷为我包扎。
我轻声叫他:「哥哥。」
他手指用力,蹂躏我的嘴唇,咬牙切齿地质问:
「知道我是哪个哥哥吗,你就叫?」
我垂眸不语。
不管是哪个,总归,不是我想叫的那一个。
1
新秀珠宝设计师周玥筱回国的消息登上了热榜第一。
视频里,女人戴着墨镜,卷发红唇,明艳大方如一朵饮足雨露的玫瑰。
记者们举着话筒追逐在她周围:
「周小姐,听说这次拿到国际金奖的作品是您的处女作,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您当年设计的灵感来源吗?」
「周小姐,您的作品里出现过很多次鸽子和羽毛等元素,这些对您来说是否有特别的象征意义呢?」
「周小姐,听说您已经和贺氏集团旗下工作室签约,这是否意味着您和贺氏集团总裁好事将近呢?」
周玥筱停下了脚步,看向镜头,唇角微勾。
「这些问题,大家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她将左手从风衣口袋中拿出来,纤细五指正中,一枚钻戒硕大闪亮。
「我和我的未婚夫,很快就要……」
画面戛然而止。
我将目光从漆黑的屏幕上移开,仰头看向将我抱在怀里的男人。
他随意地丢开遥控板,牵着我的手按在黑白琴键上。
「休息时间结束,刚才的指法,再练十遍。」
我乖巧点头。
「好的,大哥。」
贺靳深的手顿了一下,声音染上一丝愉悦:
「练完之后带你去挑件漂亮的裙子,晚上我们一起去周家。」
「大哥,是要带我去见大嫂吗?」
他气息陡然一滞,近乎烦躁地开口:
「……不是。」
我不再言语,轻轻挣开他的手,开始弹奏。
修长的、带茧的大手,久久地停在中音区。
我的手指偶尔从他指缝间穿过,见缝插针地按下琴键。
皮肤相蹭的触感,像羽毛一样轻微,一曲《致爱丽丝》弹得异常舒缓。
贺靳深目光沉沉,却始终没有抬起手。
2
贺靳深和周玥筱是两年前订的婚。
那时我刚进贺家,也刚上高三。
她很热心地给我介绍了一所贵族高中,帮我转了学。
贺家老三贺问川与我同班。
周玥筱当时摆足了未来长嫂的架势:「陈棉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总不如有自家哥哥看着来得放心。」
「我出国进修两年,有个小妹妹在家里,你们也好解解闷。」
「只是不要把人吓坏了才好。」
她促狭地笑着,想来摸我的头,被我低头躲过了。
周玥筱眼里闪过一丝阴翳,提着包袅袅婷婷地走了。
她走的这两年里,发生了不少事。
比如我在贵族高中里遭遇了校园霸凌,成绩一落千丈。
周玥筱的弟弟周秦,是个混不吝的二世祖。
他看上了我的脸,日日在校园里高调示爱。
被我正面拒绝后,他就恼羞成怒,发誓要让我在学校混不下去。
我放在学校的课本和作业,第二天就会变成一堆碎片。
我无论是推开班级门还是厕所门,都会被劈头盖脸浇得浑身湿透。
乱飞的文具和杂物从各个角度冷不丁地砸到我身上,在嘻嘻哈哈中被推搡更是家常便饭。
他们疯传我的谣言,说我勾引周秦,被拒绝了还死缠烂打,甚至还想爬周少的床。
有男生当着我的面恶意地问我:「攀不上周少,我也不嫌弃你啊。要多少你开个价呗,兄弟们也想尝尝贺家小姐的滋味儿呢。」
一群人在哄笑。
贺问川事不关己地坐在一边,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厌烦地出了声:「够了。」
那男生看看我又看看他,带着收敛的笑意准备离开。
我握紧了颤抖的拳,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勃然大怒:「你他妈——」
那天,他踹翻了我的书桌,将我推倒在地。
我的头磕到了桌角。
无尽的血腥气蔓延开来,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是贺问川送我去的医院。
我躺在病床上,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昏迷间仍然在哭着叫人:「哥哥,别丢下我。」
醒来后,我忘了从前的一切。
我看着守在床前的贺问川,小心地问他:
「你是我哥哥吗?」
贺家最阴沉胆怯的那个养女,从那天起,变成了乖巧无瑕的公主。
3
周玥筱的欢迎宴上,我是挽着贺靳深的胳膊进场的。
我穿着贺靳深亲自挑选的淡蓝色公主裙,脖颈间珠光璀璨,是他亲手为我戴上的白鸽项链。
鸽子的眼睛是颗硕大的格拉芙粉钻,在灯光映照下堪称炫目。
周玥筱笑着迎上来,目光扫过我颈间,瞳孔一缩。
她挽上贺靳深另一边胳膊,笑得勉强:
「我还以为你上次拍这颗钻,是要做求婚戒指呢。你未免也太宠妹妹了。」
我识趣地从贺靳深的臂弯里抽出手。
「玥筱姐姐说的哪里话。求婚这么重要的事,大哥自然是为你准备了更好的。」
周玥筱睁大眼睛,声音里满是惊喜:「真的吗?靳深,那我可……」
「棉棉。」
温和的、熟悉的声音插入我们的谈话。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走到我身边,一身白色戗驳领西装挺括修长。
他端着红酒杯,声音亦如美酒醇厚,却叫我僵直了脊背:
「你不是都忘了吗?怎么还单单记得你玥筱姐姐。」
「真是不公平。」
我定了定神,伸手去拿他的酒杯:
「二哥,大哥书房里可放着玥筱姐姐的照片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贺靳深勾着唇角,没有否认。
周玥筱面容娇羞,看着贺靳深的眼神愈发情意绵绵。
我挽上贺斯逸的手臂,冲这对未婚夫妻甜甜一笑:
「大哥,玥筱姐姐,我就不在这做电灯泡了。」
「二哥,我们去甜品台那边好不好?我想吃红丝绒蛋糕。」
贺斯逸于是带着我转身离开。
身后,贺靳深盯着我与贺斯逸挽在一处的手臂,眼神近乎不悦。
周玥筱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神。
4
甜品台前,贺斯逸从我手里拿回了酒杯。
「你年纪还小,不要喝太多酒。」
我不满地往他嘴里塞了半勺蛋糕:「二哥!我都要大二了,已经是大人了。」
「真的吗?」
他缓缓咀嚼着,镜片下的眼神晦暗不清,嘴角噙着笑意:
「那只许喝一口。」
他拿着酒杯,送到我嘴边。
我微微仰脖。
深红的酒液涌入口腔,流过咽喉,带着火辣辣的热意。
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便一直喝。
喝到雪白肌肤上都泛起红润。
喝到我呛住,小声咳嗽起来。
贺斯逸这才放下酒杯,体贴地拍着我的背:
「馋猫。」
「叫你不要贪杯,也不知道停下。」
炙热的手掌贴在光洁的背部肌肤上,我脸颊发热,晕晕忽忽地朝他笑。
贺斯逸的手只停了一刹,紧接着就被人架开了。
西装外套落在我身上,淡淡的马鞭草香将我包裹。
贺问川清朗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满:
「二哥,你怎么让棉棉喝这么多。」
「刚刚那个周小姐还说,想听我们棉棉上台表演呢,我看不行……」
「什么不行?」
我捂着胸口抬起头,正看见贺靳深冷着脸走过来。
他步子大,周玥筱都快跟不上,只好提着裙摆小跑几步:「靳深……」
贺靳深侧过身,竟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他不顾周玥筱骤然绯红的脸颊,只淡淡看着我:
「你嫂子想听,你就去弹。」
「大哥你……」
我轻轻按住贺问川的手,眼神明亮天真。
「大哥教了我这么久的指法,本就该让玥筱姐姐看看成果的。」
我坐上了琴凳。
琴键之间的缝隙里漏出银闪闪的寒光,让我恍惚想起高三校庆时的那个晚上。
周秦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派小弟给我报了钢琴独奏的曲目。
那时我刚失忆不久,贺靳深起了教我弹琴的兴致也不过几个周,只会弹最初级的练习曲。
我硬着头皮上了台。
然后在布满细针的琴键上,弹得鲜血淋漓。
不成曲调的演奏让台下一片嘘声。
我狼狈地下了舞台,周秦亲自来警告我:
「别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你不过是贺家人在我姐出国时消遣的一个玩具。」
可是,谁又不是玩具呢?
我笑着将手放上琴键。
下一秒,《命运交响曲》的乐声,响彻整个宴会厅。
我十指用力,痛意彻骨。
血花飞溅,却酣畅淋漓。
我看见那些人在台下漫不经心地观赏。
贺靳深瞥见黑白琴键上蔓延的红色,有一瞬间要抬脚向我走过来。
贺斯逸在他耳边问:「大哥不是说,只是个玩具吗?」
贺靳深便不动了。
他还按住了贺问川。
一曲终了,我起身谢幕。
裙子上溅落的血点,像妖艳的玫瑰花瓣。
台下如潮的掌声渐渐退去,有人在惊呼。
我听到周玥筱假装慌乱地惊叫:
「怎么会这样!是谁,是谁提前动了我的钢琴!」
5
周家的家庭医生潦草地为我包扎了一下。
甚至都没消毒。
周玥筱连连致歉,眼底却毫无歉意,看向我的目光如同看一只蝼蚁。
她致歉只是为了展示她周大小姐的风度,维护两家的颜面。
就像贺家人心知肚明罪魁祸首是谁,却一言不发,也是为了两家的颜面。
总归只是一时兴起养的一个玩具。
为个玩具计较,不值当。
回贺家的路上,我酒意上涌,蜷缩着睡着了,在梦里小声喊疼。
是贺靳深把我抱回了房间。
他看着透出血迹的纱布,眼底神情复杂:「知道痛的话,为什么不停下来?」
「不能给大哥丢人呀。」
我坐起身,很认真地反驳:「我的钢琴是大哥教的,这么多人听着,要是弹坏了或者弹一半不弹了,那多丢师父的脸呀。」
他怔了一瞬,狼狈地避开我的目光,大步向外走去。
「这两天不练了,好好休息。」
我乖巧地应了一声。
「大哥晚安。」
那天夜里,我睡得很不踏实。
朦胧中,总有野兽般黑沉的目光盯着我,受伤的手指时不时传来尖锐的痛意。
我猛地睁开眼,看见黑暗中有人影卧在我身侧,抓着我的手指涂涂抹抹。
动作不甚熟练,却分外轻柔。
我恍惚了一瞬,开口叫他:「哥哥。」
那人嗤笑,慢条斯理地为我缠好新的纱布,重重地打了个结。
我疼得瑟缩了一下,清醒的刹那,眼里溢出水光。
他隔着被子倾身压上来,沾着药水味道的手指碾上我的嘴唇,声音低沉含怒:
「知道是哪个哥哥吗?你就叫。」
我垂眸不语。
他怒气愈深,阴恻恻地在我耳边嘲讽:
「到我这就装哑巴,到大哥那儿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当真是乖得很。」
我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温热的眼泪打在他脖颈上。
他好像被烫到了一样,骤然僵住了。
我在他耳边哽咽出声:
「我以为你会来救我的。」
「我的手好疼……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啊,贺问川。」
贺问川手忙脚乱地抱紧我,扯起自己的衣袖给我擦眼泪:
「不怪你……我不怪你了棉棉,别哭了好不好?」
「都是大哥的错,他要和周家联姻,也不该拿你来取悦那个女人。」
「你信我,棉棉,哥哥不会再让她伤害你了。」
可是她已经伤害过我了。
还是好多好多次。
从带针的钢琴,到恶意唆使的霸凌。
还有更早,早在我来到贺家之前。
她就毁掉了我唯一的寄托。
6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只有贺斯逸和贺问川。
佣人说,贺靳深一早就去了公司。
我刚在餐桌前坐下,贺斯逸就看着我的手开玩笑:
「这是谁给你弄的,裹得像粽子似的,还怎么吃早饭。」
「过来,二哥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一旁的佣人闻言,立刻拿来了医药箱。
我看了看贺问川漆黑的脸色,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
扎好的蝴蝶结被贺斯逸轻轻一抽就散开了。
贺问川放下刀叉,双手抱胸在一边看着:
「这不是裹得挺严实的吗?棉棉不方便吃饭的话,哥哥喂你吃。」
贺斯逸半弯着腰身,极有耐心地一圈圈将纱布解开。
金丝眼镜下,一双瑞凤眼专注地看着我的手,瞧也不瞧自家弟弟:
「都裹成一团了,棉棉今天还要回学校,你叫她怎么上课绘图?」
我学的是珠宝设计专业。
高三时的种种意外,到底对我造成了影响。我没能考上最好的学校。
贺靳深做主,给我和贺问川报了离贺家极近的一所大学,要求我们日日回家住。
在选择专业时,他与我有了分歧。
他很不乐意看我选择珠宝设计。
「女孩子家,读些文史哲学都好,选这个做什么。」
我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知道大哥的集团在开拓珠宝市场,我这不是想以后还能帮到大哥嘛。」
「以后你的领带夹、胸针还有袖扣什么的配饰,我都包了!」
贺靳深勾了勾唇角,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用完早餐,我和贺问川回了学校。
课堂上,坐在身边的学姐谢澜看到我的手指,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
「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对不起啊学姐,交稿的时间可能要往后推迟三天了。」
「没事。」
下课后,谢澜带着我去了她的宿舍,从抽屉里掏出一管药膏递给我。
「治外伤特别好用。可以试试。」
我心里又酸又暖,向她道谢。
我和谢澜合作开珠宝工作室这事,贺家人不知道。
谢澜也从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不直接去贺氏旗下的工作室实习,非要另起炉灶。
她只看了我以往设计的作品集,就迅速拍了板:
「风格很突出。我觉得可以开单。」
那些没有课的时间里,我们一起东奔西跑,去对接货源和工厂。
从两个人的手作销售,到初具规模的「破茧」工作室。
这是我在贺家之外,可以自由呼吸的另一个世界。
谢澜又叮嘱我:「这两天别急着画稿子了。把手养好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我点点头,看着她打开电脑,未关闭的网页上赫然是一张熟悉的图稿。
无数璀璨的彩色宝石同耀眼的黄金一起,烘托出一顶瑰丽的王冠。
王冠正中是一只白钻镶嵌的白鸽,是展翅高飞的造型,口中衔着红钻花朵,如同沥血。
「学姐,你认识周玥筱吗?」
谢澜滑动着鼠标:「认识,但不熟。」
「最近报道她的新闻很多,我在看她的早期作品,可以说,每一件都是惊才绝艳。」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后来的作品风格都变了,虽然网上依然热捧,但我觉得,和前期有很强的割裂感。」
谢澜神情中带着思索,说完后,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抱歉,我忘了周家和你家大哥有婚约,我这么说是不是……」
「没事的学姐。你说得对。」
我盯着屏幕,珠宝璀璨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
那些作品,本就不属于周玥筱。
贺家,更不是我家。
7
贺周两家开始谈论婚期。
周玥筱的社交账号几乎天天更新,不是在挑选婚纱,就是在挑选婚戒。
她娇俏地抱怨贺靳深:「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工作陪陪我啊,我挑什么都是一个人,粉丝都要怀疑我们感情不和了。」
贺靳深于是抽出了周末,去陪她看婚纱。
我也借口周末学校调课,白天不再回家。
手上的伤彻底痊愈后,我交给谢澜的那张设计稿,已经生产出了成品。
工匠师傅的手实在精巧,胸针的细节处没有一丝粗糙,连谢澜看了都爱不释手。
「这不大卖,可说不过去了。你是财神啊,陈棉。」
「木棉系列的第一款做了胸针,那下一款有想过做什么吗?」
我笑着说:「做个手镯吧。」
我开始频繁熬夜,连续几个晚上住在工作室里。
那天,我正在上课,突然接到了贺靳深的电话。
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暴怒:
「陈棉,立刻回来。」
我的心突然急跳起来,匆匆忙忙收拾东西赶回贺家。
贺靳深坐在客厅里,身边坐着周玥筱。
连贺斯逸和贺问川也在。
这副三堂会审的架势让我脚步迟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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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与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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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学易的时候,拜见过一位先生。先生是易学大才,他有两个徒弟,因天资有限都只学了先生三四成本事,结果就分成了两派。
两派门人十几年斗争不断,可谓是把彼此恨到了极致。先生还在的时候,两方还可以互相收敛,先生去世以后,两派之间就是剑拔弩张了。
我和先生算是知己,他临终之前托付,让我去找一位大法师给两位弟子说和。这位法师现在还活着,我不能透露他的姓名,只能说是江浙一带的高僧。
我找到法师以后,法师知道是先生的事,立刻启程前去游说两位徒弟。两位徒弟早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声,又是易学子弟,怎么会听和尚念经,法师见此无奈摇头,然后回了山门。
神奇的事发生了,两位弟子做了一个相同的梦,他们梦见了自己的前世,虽然不是同时梦见,前后相差有月余,但是也算是个奇事。
原来前世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儿女双全,后来丈夫不幸离世,妇人为他守节余生,最后郁郁而终。
这梦越做越奇怪,这两位弟子就求我又把法师请回来,问这是什么原因。法师到了以后,说:“此乃怪力乱神之说,不足为信。不过如果此事为真,你们两个可谓是缘分颇深。”
两位弟子彼此面面相觑。法师接着说:“人若有前世今生,那么前世你们是痴男怨女,今世先为手足兄弟,后又成了生死仇敌,岂不是太过无常,既知无常又何必在乎。”
两位弟子顿觉有些明悟,又求法师继续开示。
法师接着说:“前世今生都是妄言,我们要从生命轮回的角度看待问题,宇宙是没有边界,凡人用自身给宇宙建立了一个中心,这个中心就是我执,你们在一起开心也好,仇恨也罢,都是我执心在作用。明白了这一点,对爱的人就不那么爱了,对恨的人也就不那么恨了。只有舍了这个我执心,才能升起平等慈悲心,这样对爱的人,才能更好的去爱,对恨的人,不能说更好的恨,而是放下仇恨。”
两位弟子都是易学高人,当下握手言和,两派化为一派,和睦如初。
两位中国大妈,在网上互喷 16 年,被网友称为「河南与上海之战」。
她们从对骂、人肉发展到线下跟踪、造谣,战火一直蔓延到大洋彼岸的加拿大。
这场对喷,持续了十六年。
直到,一位大妈在加拿大法院捅了对方几十刀。
这场「战争」才宣告结束……


1.「正义出手」
2005 年的一天傍晚,上海大妈沈琴琴哼着小曲,打开了电脑。
她准备移民加拿大,特意来论坛上,搜点资料。
沈大妈本来想搜几个相关的问题,最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这几句话:
【你们这些穷鬼,就别出国了,出去也是给老外刷盘子,丢中国人的脸。
【还得是我们这种有实力的,出国那才是享福,懂不?】
发帖人叫卢静,河南人,去深圳做生意赚了点钱,准备全家移民加拿大。
这卢静在论坛上,不爱交流,主打的就是一个炫富。
隔三岔五就发帖炫耀自己的名包名表。
还动不动对其他网友指手画脚,嘲讽没她有钱的都不配出国。
好在这论坛氛围不错,大家伙就当小丑看看,都懒得理这卢大妈。
可今天沈大妈决定路见不平,伸张正义一下。
她看卢大妈不爽好久了,想查点正经资料,每天得被迫看你花式炫富,不能忍。
你是不是真有钱还不一定呢!
正巧,那头的卢大妈看帖子下面没人回,又开始秀自己的小包了。
「给大伙看看最近新买的包,得好几万呢,这背出去,老外看了都得竖大拇指!」
沈大妈本来就怀疑她是吹牛,这回直接放大图片找茬。
一瞧,哎,怎么像 A 货做工?
沈大妈立刻开嘲讽:
【我还以为多有钱了,原来背的是假包嘛。让老外认出来了那才叫丢脸的嘞。】
几串字打下来,顿时神清气爽。
而且因为这卢大妈天天说这穷说那酸的,论坛早就苦她久矣。
沈大妈这次就跟陈胜吴广似的,振臂一呼引来了不少人跟着反击。
很多网友跟帖:
【发帖这么牛,原来都是假的!】


卢静那头估计是没想到会有这种发展,一时间乱了阵脚。
陷入群嘲之后居然没有做什么反驳。
沈大妈一看,更加确认了对方就是个用假包炫富的骗子。
想到之前她嘲讽网友穷酸的话,心里更扬眉吐气了。
但她没想到很快,对面的反击就来了。
几天后,沈大妈发现自己的学历生平,都被公布在了论坛上。
更离谱的是,就连自己二婚,对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大妈人都傻了。
说好的网上对线,你咋不讲武德,直接用上「盒武器」了?
人肉成功的卢大妈,更加嚣张。
之前还是平等地侮辱每一位网友,现在就逮着沈大妈一个人骂。
什么二婚、没人要、被婆婆扫地出门,一句赛一句难听。
沈大妈眼看自己隐私泄露,是真急了。
啥也不管,直接开喷卢大妈玩不起。
老骗子就别出国骗外国人了!
一开始大伙还都把沈大妈当作正义之师,但后来发现骂得也太过火了。
双方从人身攻击到开地图炮,再骂回人身攻击,洋洋洒洒好几百楼。
互骂「猪」「驴」,管理员来了都劝不住。
这场骂战轰动一时,网友们都把这叫作「牛熊之战」和「河南上海之战」。
直到她俩相继出国,才宣告休战。
第一回合,沈大妈虽然先声夺人,但后来连隐私底裤都被对面扒了。
堪称惨败。
只不过她自己都没想到,接下来居然还能有第二回合。
第二回合,战场转移到加拿大,战况更加惨烈。
2.再战加拿大
2005 年 9 月,沈大妈全家移民到了加拿大。
人生地不熟,为了赶紧熟悉生活,沈大妈选择了上当地的论坛。
这次的论坛叫「http://Ourdream.ca」,就是个加拿大的华人论坛。
沈大妈凭着之前在国内的冲浪经验,很快就混得如鱼得水。
同时,她还是对之前的那个死对头卢大妈耿耿于怀。
不知道那女人也来加拿大了没?
算了,来了想必也过不上什么好生活。
就这么想着,没想到沈大妈居然又在这个论坛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帖子。
那语气,那小词儿用的,直接让她起了生理反应。
再一查历史发言,好家伙,不是冤家不聚头。
就是那卢大妈!居然还是比自己早了两个月到的加拿大。
更巧的是,都在温哥华,而且还都上了同一个华人论坛。
先前被人肉开盒的痛还历历在目,现在在异国又碰上了,沈大妈决定必须要让对方没有好果子吃。
她立马在卢大妈的帖子下发起轮番炮火:
【哟,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之前的骗子吗,怎么跑加拿大来骗人了?
【哎,当初包包都是假的被我戳穿,这回又要丢人咯。
【用你之前的话回敬你,骗子穷酸鬼出国是买不起房的!】


三板斧下来,论坛里的其他人都惊了,俩人啥恩怨啊?
但沈大妈已经做好大战三天三夜的准备了。
底裤上次就被扒完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看这次谁能赢。
没想到,卢大妈的回击却意料之外的软绵绵。
基本没有正面回应,一说起来就是要忙事业,懒得和她掰扯。
国内的时候是一点就着,来了国外反而成软骨头了。
这样的反差让沈大妈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对方就是个喜欢吹牛的穷酸骗子!


想到之前在国内卢大妈说的话,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趁你病要你命,天天在论坛上追着骂。
但沈大妈没想到,对方的示弱,实际上是在憋一个大招。
2007 年 10 月,久不上线的卢大妈突然有了动静。
也不废话,一张小洋房的信息直接甩在了论坛首页。
沈大妈这回看见,是真有些难以置信了。
这帖子摆明了就是发给她看的。
更过分的是,这都不是卢大妈亲自发帖,而是叫朋友代发的。
仿佛在说打脸黑子这种事,都不用她本人亲自出手。
但不愧沈大妈是久经沙场的老网民,她很快就恢复了镇静。
对方的包都可以是假的,那为啥房子不可以是假的呢?
没错,一定是这个骗子又用假房子的信息来装逼了!
沈大妈恢复斗志,在下面留言说这是假的。
但卢大妈那头还是懒得回应。
只是在 2009 年登出了一条广告,说要出租自家的地下室。
小时候和同学吵过架的都懂,不怕对骂,就怕对方无视。
感觉被当作小丑的沈大妈气得够呛,决心亲自打假。
她叫了一个朋友假装租客去私聊,真去了卢大妈的家里一趟。
房子还真不是假的,而且比自己现在租的小单间豪华了 n 倍。
破防了,这回是真破防了。
以为大伙都在网上吹吹牛的,怎么你真有啊!
第二回合,沈大妈以为自己赢了,没想到最后又是被现实打脸,惨败告终。
但她没有服输,而是以牙还牙把卢大妈的地址公布在了论坛上。
想要报复对方当年泄露隐私之仇。
而正是这个举动,让这场互喷打破了次元壁,从互联网烧到了现实。
3.全家齐上阵
把卢大妈的住址公开后,沈大妈并不满足。
她发誓要找出卢大妈的其他污点。
买了房子又怎么样?比我有钱又怎么样?
虽然我还在租房子,但你一定也有不如我的地方。
但还没等她开始动手,卢大妈的反击就来了。
别忘了在国内的第一回合里,论人肉她可是一把好手。
2009 年 10 月,卢大妈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也在论坛上贴出了沈大妈的住址。
嘲讽对手房子又小又破。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但她偏偏还带上了沈大妈的儿子。
【沈琴琴这么穷,家里面积又小,儿子都只能在家里上生理卫生课了。】
沈大妈看到这句话气坏了。
在家上生理卫生课,对方这是不带脏字地侮辱他们母子。
接着,卢大妈又贴出了她的照片,嘲笑她脸方克夫。
【就这么丑到死吧。】
还用了一个损到姥姥家的比喻:【你长得跟《大耳朵图图》里的牛爷爷倒是一模一样。】


好家伙,伤害性极高,侮辱性也极强啊!
沈大妈差点就没顶住。
但对方的攻击也给了她一个新思路。
你比我成功是没错,但你的儿子呢,你儿子比得过我儿子吗?
于是,从 2010 年开始,沈大妈开始跟踪卢大妈的儿子。
可惜没能找到什么污点。
于是她就在论坛上开始造谣,说卢的儿子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流氓混混。
来加拿大有啥用?压根考不上大学的货色。
但历史的发展总是出奇地相似。
之前说卢大妈买不起房,卢大妈立马就住上了大别墅。
这回说卢大妈儿子考不上大学,你猜咋的?
这年四月,卢大妈的儿子就考上了哈佛大学!


要我说,卢大妈一家还得谢谢沈大妈的毒奶功力。
这消息传到沈大妈耳朵里,她再次狠狠破防了。
但已经走火入魔的她死活不信,而是电话打到了卢大妈儿子的高中那,询问是不是有一个姓 X 的中国学生被录取了?
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
那一刻,沈大妈都想仰天大笑一番。
笑死,骗子就是骗子!
她兴奋地跑到论坛上公布这一消息:
【假的,都是假的,我问了那个高中,根本没有这么一号人考上哈佛。】
可没想到,卢大妈人狠话不多,直接晒出了录取通知书,加上送孩子入学的照片。
沈大妈又双叒叕被打脸了。
论坛上的其他网友也开始指责她乱说话。
不应该啊!
卢大妈的老公姓 X,她专门问了,学校没有姓 X 的中国学生考上哈佛啊?
啥情况?
不甘心的常败将军沈大妈又打电话去问了一遍。
这回,居然真让她发现了一个卢大妈的惊天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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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外甥女不停哭闹,姐夫一巴掌扇过去:“你再哭一声试试。”
我姐噙着眼泪,我问姐夫这是干什么,跟孩子不能好好说吗?
姐夫皮笑肉不笑:“我打我自己的种,你管得着吗?”
1、
我爸妈特别重男轻女。
小时候买零食,他们从来不会问姐姐想吃什么,一包天使土豆片,她最多吃一片,吃多了就要挨打。
十岁那年,我被诊断白血病,需要移植骨髓。
爸妈跪在姐姐面前求她救我一命,姐姐同意了,每天被扎十几针,疼得下不了床。
从此,我发誓要做她一辈子的守护者。
因为给我治病,家里欠了外债,爸妈几次想要中断姐姐的学业让她尽快嫁人,都被我以死相逼不了了之。
后来姐姐大学顺利毕业,也遇到了自己的心仪对象,对方是她的大学老师。
刚开始,爸妈是不同意的,因为他是农村出身的凤凰男。
但我全力支持姐姐的决定,我觉得嫁给爱情总好过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相亲对象,姐姐的幸福最重要。
为了不亏待姐姐,姐夫想方设法凑了三十万彩礼,两人顺利成婚。
没多久,姐姐就生了一个女儿。
本来是很幸福的事情,可谁知却是灾难的开始。
原因就是姐姐是熊猫血,不能生育二胎,但她婆婆特别重男轻女。
她指责姐姐生了个赔钱货,不让她上桌吃饭,姐夫也一改之前的温柔,开始对姐姐破口大骂,甚至拳脚相加。
有一次,他把姐姐打到股骨骨折,我得知这件事后,直接拿着菜刀冲到学校家属院跟他干架,最后被校领导拦住了。
姐夫闹上法院,要求退还三十万彩礼,结果遭到法官驳回。
姐姐起诉离婚,同样遭到驳回,理由是感情尚未破裂。
她带着孩子在我那住了几个月,最后在爸妈的劝说下回家了。
我亲自送她回去,瞪着姐夫:“你再动我姐一根手指头,我坐牢都要弄死你。”
2、
我每天都要上门确认一遍姐姐是否平安,顺便威慑姐夫,姐夫果然不敢施暴了。
于是,他把施暴对象变成了成了女儿。
两岁多的孩子,他直接打耳光,往地上摔,导致外甥女的右耳听力严重下降。
姐姐吓得报警,但警察来了也只是劝说姐姐:“小孩打打没事的,我们也是这么挨过来的,棍棒底下出孝子嘛。”
姐夫愈加肆无忌惮,打得小外甥女一身伤,姐姐只能抱着孩子逃到我那里。
我上门找他算账,姐夫直接关上门打电话报警,最后反而是我被拘留了一天一夜。
姐姐下定决心要离婚,可姐夫表示只要不退还彩礼,他就坚决不离婚。
他甚至威胁姐姐:“下次我直接从幼儿园把恩恩绑走,再把虐待她的视频发给你,反正这是我的孩子,警察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姐姐被吓疯了,她哭着问爸妈借钱,可爸妈说彩礼被他们拿去还债了,没有!
我东拼西凑撸小贷,最后经一位同学帮助,总算凑够了三十万。
我把钱扔到姐夫脸上:“赶紧拿着钱给我滚,不需要你掏抚养费,你也别来看孩子,否则咱俩只能活一个。”
姐夫拿着钱,悻悻走了,嘴里嘟囔着:“还没跟你们算利息呢!”
3、
爸妈埋怨姐姐,说你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还怎么改嫁,你弟弟将来拿什么结婚。
我忍无可忍吼了一句:“够了!你们要是不给我姐带小孩,我就一辈子单着!”
爸妈只好闭嘴,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外甥女终于开始笑了。
为了还债,同时也为了给外甥女存点教育基金,我决定出国打工,去非洲挖锂矿。
给我介绍工作的正是给我借钱的同学,她叫王媛媛,家里在非洲经营矿山业务已有二十年,办得红红火火。
“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就给我当司机,当保镖,当厨师,一年给你开二十万工资,怎么样?”
我立即答应了,于是跟她一起来到非洲,在这片原始大陆上度过了令人难忘的一年。
王媛媛时常跟我开玩笑,说是只要我给她家当上门女婿,我借的钱就一笔勾销。
“你要是不想受我爸妈的气,咱们就在非洲建一个大房子,弄一个大庭院,请上几个佣人,生两个孩子,一个跟你姓,一个跟我姓……”
我能看出王媛媛喜欢我,但我总是害怕自己的病会再次复发。即便骨髓移植成功,白血病仍有三分之一的复发概率,而第二次复发就意味着死亡。
王媛媛是个好女孩,完全配得上比我更优秀的男人,所以我一直刻意跟她保持距离。
这天我正陪王媛媛在街上采购,忽然接到姐姐打来的电话:“不好了!恩恩被人拐走了!”
4、
我吓了一跳,赶紧乘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到国内。
一到家,我发现姐姐哭成了泪人,爸妈不停安慰她:“没事,那也是恩恩的爸爸啊!”
我一脸愕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哭着告诉我:“今天我去幼儿园接恩恩,结果老师说她被父亲接走了,我给前夫打电话他也不接,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赶紧跑到家属院找姐夫,可学校告诉我他已经被辞退了。
我只好一个一个去查监控,最后终于找到姐夫家的住址,我刚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恩恩的哭声:“我要回家……我想妈妈……”
里面响起“啪”的一记耳光——“你胡说啥呢?这才是你的家!我才是你爸!”
我的眼睛一下红了,我出去找了块砖头拼命砸门:“给我滚出来!别他妈等我进去了把你碎尸万段!”
门里一下没声音了,过了一会儿,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咚!”的一声,好像有人扔了一袋子面下去似的。
我心里顿时有股不祥的预感,赶紧冲下楼去。
我远远看到,穿着黄色羽绒服的恩恩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殷红色的血液不断往外渗。
我瞬间泪崩。
5、
我把恩恩送进急救室,然后报了警。
姐姐从家里赶来,脸色苍白的像张纸,嘴唇不停哆嗦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位警察告诉我:他们已经拘留了姐夫,正在调查取证,但我现在根本无暇关心那个禽兽。
主治医生把我们叫到办公室:“恩恩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没有恢复意识,我也不确定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姐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夫,我求求你,无论花多少钱都行,请你把女儿还给我……没有她我真的活不下去……”
我委婉地问医生如果把恩恩送到北京去能不能得到更好的治疗,医生说他已经联系过几位协和的教授,都表示不太乐观,如果需要转院他可以给我们开证明。
姐姐在病房里陪护,我坐在走廊上,像一具尸体。
大概凌晨时分,气喘吁吁的王媛媛跑到医院,她手里还拉着行李箱。
“我一下飞机就赶来了,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你需要钱,尽管开口。”
我张开干涸的嘴唇,不知该怎么回应她,我欠她的实在太多了。
第二天早上,姐夫突然出现在医院,他手里提着一盒旺仔牛奶,说是要看望女儿。
我吃了一惊——这个人渣不是被拘留了吗?
姐姐刚好从病房里出来,她看到姐夫,抄起一把拆线剪就朝姐夫扑过去,可警察却把她拦住了。
姐夫吓得大叫:“是恩恩自己跳下去的!不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弟弟!!”
他说自己当时吓坏了,生怕我把他打成肉饼,所以注意力都在门上,恩恩趁他不注意,打开窗子就跳了下去。
警察解释说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确实无法找到姐夫把恩恩丢下楼的直接证据,而刑事案件证据链必须完整。
“恩恩是唯一的证人,除非她能够醒来指控父亲,否则我们只能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释放他。”
我简直出离愤怒,这个人渣恐怕是算准了恩恩不会醒来,所以才编造出如此荒谬的理由帮助自己脱罪!
姐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演得极其逼真:“恩恩是我的亲骨肉啊,我怎么可能伤害她呢?虎毒不食子啊!”
6、
姐姐告诉我:姐夫拿回那三十万彩礼后,每日花天酒地装大款,逍遥快活。
他本以为自己学历高工作好,能够轻松找到下家,可谁知把三十万败光了也没哪个女孩瞧得上他。
处处不如意的姐夫对自己的学生出手,结果因为性骚扰丢了工作,于是他又想要复婚。
在我出国的这段时间里,姐夫经常骚扰她,可姐姐早就看透了他的为人,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可谁知他还是从幼儿园里抱走了恩恩。
恩恩住院后,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每天都腆着个逼脸往医院跑。
王媛媛嫌他碍眼,找关系从法院申请了禁令,他只要出现在医院里就要被拘留三十天,姐夫这才学乖了。
说实话,比起恩恩,我更加担心姐姐。
她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眼神无比空洞,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抽走了似的,跟她说话,她要好久才能反应过来。
但是,如果恩恩发出动静,她就会像闪电一样冲到女儿身边:“恩恩,我是妈妈,你能听到吗?如果能听到你就动动手指……”
我不忍心看着姐姐被折磨到发疯,就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想带她出去散散心。
姐姐勉强露出笑容:“我刚好想吃炸油糕了,你能去买几个吗?”
我松了一口气,她以前就喜欢吃炸油糕,那是一种用玉米面包裹着糖浆的油炸小吃,表面是蓬松的泡泡状,以前特别受欢迎,只不过现在越来越难买到了。
我跑了几个地方,总算带了三个热气腾腾的油糕回来,可到了病房,我发现姐姐竟然不见了,陪在恩恩身边的是王媛媛。
王媛媛告诉我,姐姐要回家拿些东西,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了。
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姐姐的东西我早就拿来了,都在我车里,她肯定是撒谎了。
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他们果然没见姐姐,于是我赶到姐夫家里。
门半掩着,里面飘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我赶紧冲进屋内。
姐夫躺在地上,他肚子上有一个恐怖的大窟窿,几节肠子掉了出来。
姐姐站在旁边,手里握着一把刀,刀把上还沾着内脏的碎片。
她把头转过来,我本能似地向后退了一步,她眼睛里那野兽般残忍的光瞬间熄灭。
她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只能这么做……我实在没办法了……谁来救救我……”
我抢过姐姐手里的刀,朝尸体上又狠狠捅了几刀。
“你现在就去卫生间冲澡,把身上的血洗干净,人是我杀的,跟你没关系。”
7、
姐姐马上意识到我要做什么,她死活不同意,拼命从我手里抢刀。
“是我瞎了眼嫁给他,你没必要帮我背黑锅!算我求你,只要你帮我把恩恩照顾好,我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我心意已决,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姐姐给的,我发誓要一辈子守护她。
我把姐姐推进洗手间里反锁了起来,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敲门声。来的人不是警察,而是王媛媛。
“陈志,你在里面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让我进去!”
我们的手机可以互相定位,她恐怕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跟过来的。
王媛媛是重要的证人,警方一定会让她出庭作证,如果我要替姐姐扛罪她就必须撒谎。
我只好打开门让她进来,王媛媛看到尸体,吃了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
“一会儿警察来了,你就说我和姐夫发生冲突,然后我失手捅死了他……”
王媛媛注视了我几秒,斩钉截铁地说:“不,我不说。”
“求你了,我必须这么做,恩恩不能没有母亲……”
她忽然打了我一耳光。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赶回来的?陈志你给我听好了,我绝不允许你替她坐牢!你听到了吗!绝不!”
王媛媛歇斯底里崩溃大哭,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她自顾自地哭了一会儿,然后擦掉眼泪:“我不会让你坐牢,但是我会帮你。”
“我有办法让你们姐弟俩脱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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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2-20 14:30:36  更:2024-02-20 14:3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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