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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人性到底有多多么的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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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到底有多多么的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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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
社会心理学
人性化
人性到底有多多么的丑恶?
1997年5月24日,对于吉林白城市的古城洮南来说,是一个令人震惊、让人心悸的日子。
这天凌晨1点30分,一起洮南历史上罕见的凶杀案发生了。
发案地点在洮南神经精神病医院东30米、土地局楼前沟内。死者头西脚东,呈仰卧状。颜面血迹斑斑,头下有大片血泊,且尸体裸露,惨不忍睹。死者左面部、后颈部、右颈部、左颈部、左手虎口等处有9处刀伤。
接到报案后,洮南市公安局领导,刑警大队侦技人员火速赶到现场。经勘查发现,路面上只有一枚钮扣和一条被扯断的项链。现场没留下任何可供侦破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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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毛某某,43岁,是洮南神经精神病院护士;家住医院家属房。5月23日晚8时,她去市医院帮其妯娌接产,至24日凌晨1时10分结束后,独自一人骑自行车往家走。1点30分左右被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1997年9月1日,又一起残害妇女案发生。
永康街道6委47组居民梁某某被杀死在自家门口。现场发现,死者头向西北,脚向东南,呈仰卧状,头部被扎数刀,上身裸露,裤带被解开,手上的戒指被抢走。右裤兜外翻,有一张卷着的50元人民币外露,鞋已脱落,一辆红色26型自行车停放在尸体东侧,后货架上的包裹及前车筐内物品未动。死者受伤7处,伤及的部位分别在后颈部、右颈部、锁骨及后胸。
与此案相隔不到一小时,公安刑警大队又接到报案,在市区东加油站附近,又有一37岁的妇女李某某被扎成重伤,昏迷不醒。受害人家住向阳乡联合屯,是个体养车户。


三起凶杀案,古城震惊人心惶惶。
熙熙攘攘的夜市失去了喧闹,变得冷冷清清。饭后消遣好去处的怡心园,也是人影稀疏,没有了欢歌起舞。一时间,大街小巷,谣言四起,气氛恐怖。妻子下夜班,孩子放学由丈夫接送。中学停止了晚自习,天一黑,路上不见几个人。
三起凶杀案引起了市政府和白城市公安局领导的高度重视,把“5·24”:“9·01”案件定为挂牌督办案件。市委书记和市长亲自到公安局过问此案,并在各方面给予支持。市委副书记、副市长亲临现场,靠前指挥。白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带领刑侦支队、技术处的同志们与市局参战于警分析案情,开展工作。
人们看到,市公安局长的办公室里,灯火彻夜不熄。局长、政委、两位副局长四员大将,此时此刻正眉头紧锁。使命感、耻辱感紧紧揪住了他们的心。“要不惜一切代价破获此案,抓住凶手,向洮南的父老乡亲交一张优秀的答卷。”刑警大队队长、教导员、副大队带领全队战友废寝忘食,制定方案,研究措施。


兴隆派出所所长张喜军、永康派出所所长陈光、团结派出所所长李维朝等亲自带领干警们走街串巷,调查摸底。
紧张而艰难的侦破工作开始了。
无形的大网已经打开……
连日来,一次次有全局干警参加的动员大会鼓舞了士气。一项项奖罚分明的措施相继出台,重金悬赏缉拿凶手的通告家喻户晓。局领导一班人率先垂范,身先士卒。精心组织,落实责任;人人头上有指标。在侦破工作中,他们认真分析了这几起案件的内在联系,科学地串并案件,根据反复研究论证,大胆地将“5·24”和“9·01”案件并案侦查。其依据是:
一、案件性质均以侵财、流氓为目的;
二、犯罪指向单身妇女,对象不固定,寻机作案;
三、伤及的部位相同,均刺扎后颈部;
四、凶器为一种类型,刀口宽度均在2.4至2.5厘米左右;
五、作案分子夜间外出游荡的时间比较长,晚8点至半夜1点半;
六、杀人手段均为尾随寻机作案,且手段残忍,不计后果。
认真的剖析和科学论证,为侦破工作奠定了基础。局里成立了侦破领导小组,全力以赴攻坚克难。他们组织部署警力,在市区内开展摸底、排查,深挖细查;在易发案区域内排查相类似案件,采取以案连人、以人连案的方法,挂靠“5·24”、“9·01”案件。搜集深层次的犯罪信息。其间,召开不同形式、不同规模的会议26次。集中警力300余人,组织干警走访群众1万余户,全面排查符合条件的对象78人,其中审查对象36人,对重大嫌疑人刑事拘留3人。
正当侦破工作积极稳妥的进行,古城人民喜迎节日的时候,12月29日,在大旅社胡同里,58岁的王某被抢劫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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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7日晚9时,光明办事处2委19组居民翟某、机关印刷厂职工李某,在间隔不到半小时内先后被扎伤。
这三起案件的发生,无疑给古城节日的气氛又抹上了一层阴影。
刑警大队通过询问被害人,刻画出犯罪分子为30来岁,身高1.7米左右,体形较瘦,大眼睛,瓜子脸,戴一顶毡绒帽,身穿一件半截深色棉衣。
市公安局立即组织召开案情分析会,并决定与“5·24”、“9·01”三起杀人案并案侦查。1月18日,局长尹安廷主持召开科所队长紧急会议,调整警力,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针对1月17日发生的两起案件,预测犯罪分子有再次铤而走险作案的可能,进而综合施策,调动方方面面的警力,形成整体作战的合力,保证让全市人民过一个安全、祥和的新年。
从1月18日起,参战的300余名警力全部赶到了社会面和居民区,在全市撒开了一个严密的防控网。


真是苍天不负苦心人。1月21日晚9时30分,兴隆办事处4委29组居民刘某某骑车回家,行至东纸厂道北胡同时,被一人从后面窜上来搂住,持刀要钱。刘呼喊救命,正在此地夜巡的兴隆派出所民警马晓坤、张春阳、蔡晓军、高龙喜4人听到呼救,赶到现场,经过激烈的搏斗,将案犯范云鹏擒获。
抓住范云鹏后,局里立即召开会议,经过分析确定范云鹏与“5·24”、“9·01”、“1·17”系列残害妇女案有相同之处:其一作案凶器一样,其二侵害的对象均是骑自行车妇女,作案时间均为夜间,发案部位均在街路及胡同内。上述种种迹象证明,范云鹏可能就是多次作案的犯罪嫌疑人。
因此,局里决定把“1·21”案件与“5·24”、“9·01”“1·17”并案侦查,围绕范云鹏开展工作。首先搜查范云鹏家,查获犯罪物证;其次对范的家人、亲属朋友正面接触,搜集相关证据;三是对范开展审讯攻势。


在调查走访中,范云鹏的母亲反映他经常夜不归宿,有时很晚回来。群众反映,他经常赌博,玩电子游戏,他4年前在汽车配件厂下岗,搞了两年镜片及玻璃制品装潢,近二年也不搞了,有钱就吃、赌,妻子在白城卖鞋,见他游手好闲,有钱也不给他。
在审讯期间,干警从范家搜出制作匕首用的刀坯。
1月22日上午,市局组织“1·17”案件被害人对范实施辨认,指认范就是“1·17”案件的作案人。
市局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对范进行突审,要求干警坚定信心,宁可年不过,也要把范挖深挖透。
1月22日,经过3个多小时的较量,范交代了“1·17”两起杀人案及1997年12月29日大旅社胡同王某被抢劫伤害案的犯罪事实。
怀着侥幸心理的范云鹏,抛出上述3起案件后,对其他案件却闭口不谈。市局在认真分析范的心理状态后,认为他是避重就轻,想挺一挺,探一探公安机关的底细,企图蒙混过关。局领导及负责突审的干警一致感到,如果“1·17”两起案子是范所为,那么他与“5?24”、“9·01”三起案子一定有联系。范闭口不讲,说明火候不到,还要继续深挖。
23日上午,专案组成员又了解到范家以前有过类似“9·01”李某被害现场遗留下的刀。这一线索更坚定了审讯人员一定要把范云鹏必胜的信心。


1月23日晚,审讯继续开始,而且步步深入,使范穷途末路,企图吞下打火机自杀,被干警及时制止。强大的心理攻势,使范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到1月24日凌晨,他如实交待了“5·24”杀害毛某某,“9·01”抢劫杀害梁某某、杀伤李某某的全部犯罪事实。
至此,从1997年5月24日至1998年1月24日,发生在古城洮南长达8个月之久的系列抢劫残害妇女案终于告破。
范云鹏用血淋淋的双手制造了死亡,制造了罪恶,也为自己挖掘了葬身的坟墓。8个月征尘未洗,8个月马不停蹄,在这8个月中,是干警们的心血和汗水,染绿了橄榄衣,捧来了平安夜。
1998年2月13日,洮南市政府、白城市公安局联台召开表彰大会,对破获系列抢劫残害妇女案的有功人员进行表彰奖励。省公安厅、白城市委、市政府、白城市公安局的领导及市五大班子领导参加了大会。


杀人恶魔被擒获,古城人民拍手称快。市水利局、东方红畜牧场捐赠人民币1万元慰问干警,表达他们对公安干警的感激之情。连日来,公安局领导不断接到群众打来的慰问电话、写来的感谢信和送来的锦旗。
古城人民以不同的方式,表达了一个共同的心愿:公安干警同志你们辛苦了,几十万洮南人民感谢你们!
前世,顾城外出寻找长生之法,我给他三股仙气护身。
我在红烛村等了他十年,等来的却是他带着官兵屠村。
我的仙骨被剔除干净,仙身割成数块喂了狗,仙途自此断绝。
而顾城却踩着我的仙骨,一步成仙。
再次睁开眼,我回到了顾城决定出村的三年前。
这一次,我要让他把不应该拥有的一切还回来。
1
上一世,我死在了顾城手里。
我是一个小小的桃花仙,死在生机勃勃的春天。
顾城将我的金身一锤砸碎,用一把火将庙宇烧了个干干净净。
在我受到重创之际,他一脚踩断我的脊椎骨,断了我的生机。
红烛村的村民被他带来的官兵肆意打杀,还有一口气的也被他埋进大坑里,窒息而死。
村子里血流成河,我心亦是如此。
我狼狈不堪,趴在顾城脚下,但仍质问他:“他们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父母早亡无依无靠,是村民一家一碗饭把你养到大的。”
“天冷是王大婶省下家里的布料为你制衣,是李大哥怜年幼清早上山为你砍柴,连你出村的路费都是村里人为你筹集。”
“你如此狼心狗肺,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
顾城狠狠踩我一脚,在我伤处用力碾压:“我是最不怕阴司地狱报应的,今日过后,我便能成仙,到那时,天上地下,又有几人能与我抗衡!”
“要说报应,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顾城神色变得癫狂,一心认为全是我们的错。
“你口口声声说是他们给我饭吃,可我吃的全是陈米,一两块腐乳拌饭,他们背着我吃大鱼大肉。”
“姓王的贱人为我制衣,说得好听,实际里面掺了一半的芦花。”
“姓李的就更好笑了,明明他家里有煤,却不肯给我一点,非要我拿着湿透的木头烤火。”
“红烛村里谁不比我有钱,凑出来的路费就那一点,够谁花的。”
顾城细数各项罪名,说得理直气壮。
我却骂他猪油蒙了心。
自顾城出生以来,红烛村的收成便不好。
顾城夜半发热,顾父为了寻郎中意外掉下悬崖,顾母殉情而亡。
有人说顾城是灾星,一出生就害死了父母亲,还给村子带来了不详。
“收成不好,关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什么事。”
“只有这世上最无用的人,才会把罪责推给命运。”
心善的王大婶力排众议,抚养顾城长大。
尽管家里都喝稀的能见影的粥,也要给顾城一口饱饭。
家里的棉花都给顾城做衣裳,一家子大冬天只能穿塞满芦花的冬衣。
李大哥那年冬天预备娶媳妇,为了撑场面,家里备足了银丝炭。
他想着顾城一个人住,体单力薄,新婚前一天上山砍柴,差点被老虎吃了。
村里人都将这些善举看在眼里,顾城看到的,却是他们不肯为自己付出。
2
官兵们站在高处拿着火把,齐齐丢进红烛村。
大火燃起,奄奄一息的村民无法动弹,只能在熊熊烈火中哀嚎,直至死亡。
顾城命人将我绑在案板上,一个官兵拿着屠刀,砍下我的四肢。
剔除我的仙骨,剩下的肉便煮熟,端给了顾城。
顾城搅动着肉汤,吞吐之间去,一块肉便下腹。
“最应该忏悔的是你,如果不是你不帮我长生,我也不会进云山派。”
“他们说我是修仙奇才,却因年龄太大耽误了,我无法筑基,从此仙途无望。”
“你可是仙人啊,一定能看出我是修仙奇才,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白白浪费时光。云山派中人见我失势,人人因我出身卑贱,无人不欺压我、贬低我,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十年前,我看出顾城对长生一事太过执念,怕他走火入魔,百般劝解。
顾城与我置气,几天不理我。
后来是他说村外有个云山派,他想去那求仙问道。
为护他性命,我悄悄在他体内留了三股仙气保他无忧。
仙气入体,能改变凡人体质。
顾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凡人,又何谈修仙奇才。
官兵砍下我的头颅时,顾城为我定下了罪。
“我不过是想要长生,你可是仙人啊,明明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为什么要让我出村跋山涉水历经磨难。”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什么都不为我付出,该死!”
死后,我一直在顾城身边,看着他食尽我的仙身,踩着我仙骨做成的天梯,在彩凤环绕下,荣登九重天。
黑白无常来捉拿我,我在转生镜前,看尽过往,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为何会落到如此下场。
红烛村的村民从未有过逾矩,却被判官以踩死过蚂蚁、不积口下阴德,判入十八层地狱,生生受酷刑。
这太不可理喻,我不服!
判官笔压在我天灵盖上,只消判官稍稍用力,我便能魂飞魄散。
强光之下,我只能闭眼。
耳边轻轻一声叹息,再次睁眼,我发现自己回到了顾城决定出村的三年前。
我正忙着为顾城延请名师,为他的科举铺路。
先生是举世无双的大儒,桃李满天下,学生遍布官场。
前世,我为顾城请来大儒为师,不想他嫌大师学生太多,自己只能站在一边,连话都插不上,觉得自己受了冷落,负气离去。
导致红烛村再无先生敢来教书,红烛村后人只能多走山路,去隔壁村上学。
我生于红烛村,仙缘与此村相连。
天道怪我未能治理好红烛村,不允我登上九重天。
此刻,我正好声好气讨好大儒,为顾城说尽好话。
顾城自诩清高,对我的行为看不上眼,站在一旁,满脸不耐。
下一刻,我话锋一转:
“红烛村中还有几名资质尚佳的孩童,我看着比顾城好些,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他不是不能受冷落吗,那就干脆别上学了。
旁人的付出不是理所应当。
这一次,我要天理昭彰,善恶有道。
3
顾城见我不如往常一般顺着他,当下便拉着脸,率先发难。
“桃花,先生见我资质甚高想要收我做弟子,你为何要拦着。”
“还没进我家的门呢,就当起管家婆来了,像你这样的我不要你还有谁敢要你。”
白羽先生对顾城厚颜无耻的发言震撼到了,紧皱着眉头,不愿看他。
我简直要气笑了。
谁给顾城的自信,让他觉得自己能高攀上我。
还是我出于前世情谊,对他特殊些,竟让他变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我仍记得,前世顾城在我面前,将我贬低到尘埃里,口口声声说我倒贴他。
简直是荒谬!
白羽先生博古通今,学识渊博,是举世无双的大儒。
我不过一个成仙几十年的桃花仙,在他面前属实不够格。
饶是这样,白羽先生还在提醒我:“仙人,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前世,白羽先生也曾提醒过我,顾城并非良人,劝我早日做出决断。
投胎转世后,便不是同一个人了。
曾经为我遮风挡雨的放牛郎,不会是顾城这般狼心狗肺的人。
是我执念太深,看不穿。
我似笑非笑:“顾城,先生出的考题你皆未答出,只这一关你便未能通过,自然当不成先生的学生。”
“村里还有不少孩子想要求学却找不到合适的先生,你没机会了,总不能一个人霸占着,不让其他人有机会吧。”
前世,顾城无才无德,白羽先生无意收他为学生。
我放下身段,在先生府前跪了三天三夜,先生不忍,勉强接受顾城。
最后却是那样的结局。
我生于红烛村,是红烛村的地仙。
从一开始,红烛村才是我的大道根本,成仙之路。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执念顾城,不顾全村人呢。
4
白羽先生对我观感甚好,最后还是同意会亲临红烛村,在村内授课一月。
回村后,顾城对我发了好大一通火气。
“桃花,你是不是疯了,先生马上就要收我做学生了,你为什么要横插一脚。”
“那可是举国闻名的大儒,能够成为他的学生是三生有幸,你把这么好机会让给那些贱民作甚!”
顾城对我胡搅蛮缠,提出来的要求简直是不可理喻:“我不管,你现在就去求白羽先生,让他收我做学生。”
我冷眼看他,只觉得陌生。
从前,我对顾城从来都是百依百顺,是有着前世的缘故。
顾城的前世,是一个放牛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我还是棵矮小的桃花树时,便受他恩泽。
最后能够成仙,也是受了他一滴心头血。
我的感激之情,从放牛郎延伸到顾城身上。
但我没想到,我的报恩,竟给红烛村带来了灭顶之灾。
这一次,不管顾城如何纠缠,我都不松口。
顾城的一切得来得太轻松,让他觉得是理所应当。
可他忘了,如果不是我的默许,他在红烛村,不会这么好过。
现在,我要收回他的一切,也是理所应当。
5
顾城不明所以,还想拉着我胡搅蛮缠。
“桃花,你竟然不理我……”
我毫不留情掰开顾城紧抓着我衣袖的手:“看来我对你是太过宽宥,让你不知天高地厚。”
“我的名讳不是你一介凡人能直呼的,按道理,你该随他们,称我一声仙人。”
这是我第一次在顾城面前摆神仙架子。
当顾城再一次直呼我名讳时,我大手一挥,收起了原本笼罩在他身上的结界。
话还没说完,一道天雷便劈在顾城身旁。
天空之上乌云翻涌,天雷滚滚,着实可怖。
村民不敢轻慢顾城,是因为我待他特殊。
天道有规矩,凡人不可直呼神仙名讳。
因此神仙们在凡间都有自己的名讳,真名是不会直接透露的。
一旦直呼神仙名讳,九重天便会降下天雷,以惩罚凡人不敬神仙。
这是天道给予的特权,无论愿不愿意,我都得接着。
无论是平凡如红烛村的村民,还是尊贵如白羽先生,都只能称呼我一声“仙人”。
唯有顾城,能直呼我真名,还不受天雷惩罚。
“桃花”这名字,本就是放牛郎所取,我只想听他再喊一声。
不想,就是我的特殊对待,养成了顾城高傲自大的性子。
这也成了顾城在村里横行霸道的资本。
现在,我就要收回来。
6
见我真的不为所动,顾城拿出最后一招。
绝食。
放牛郎便是因为饥荒严重,最后饿死的。
所以我最怕顾城闹着不肯吃饭,只要有什么不如他意,他一闹绝食,我便无可奈何。
这次不管他怎么闹,我都不管,一心一意安排在村里建一个书塾的事。
王大婶一向心善,将我拉到一边:“仙人,顾城年纪还小,这么饿下去也不是办法。”
“要不然您就服个软吧,从前您可是最疼他的。”
是啊,谁都知道我最疼他,所以尽管心有不满,也不敢表露。
我曾丧心病狂,承诺谁对顾城好,我便庇佑他家世代无忧。
我对顾城好一分,他们就对顾城更好三分。
现在想想,我为何将自己的恩情强加到每个人身上。
难怪我大道无进益,最后遭到反噬。
我反握住王大婶的手,恨铁不成钢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白羽先生是最是知礼的人,顾城在他面前大放厥词,惹得先生不高兴,不愿收他为学生。”
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我故意放大声音:“所以我想着请白羽先生来村里看看,能不能挑中几个合适的孩子做学生,那也是一份机缘。”
随即我想到什么,泄气般推开王大婶的手:“唉,不说了。既然大家都想着顾城,那我便去向他道歉罢。”
“只是,这书塾的事就得先放放了。”
7
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摆脱在田地里讨生活看老天爷脸色的命运。
此话一出,便有人变了脸色。
“仙人这是何意?”
我支支吾吾不肯说,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勉强道出真相。
“顾城昨日刚引了白羽先生不快,我好不容易才请先生来红烛村教书一月。听闻他最是恪守成规,若是这次不摆出个态度来,就这么轻飘飘放过,怕是先生会不快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村民们明白其中原委,为了自家子孙后代,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在劝我不要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就连王大婶也不再坚持:“小城这些年着实有些不懂事,还得仙人你多多教导才是。”
我将所有村民召集起来,当着他们宣告自己的立场:“顾城也有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大家帮他养养性子,别太惯着他。”
话音落下,不少人的眼睛亮了。
从前,因为我的偏袒,他们不得不讨好顾城。
虽然其中不乏有真正心善之人,但善心也经不过顾城的折腾。
农民是朴实,但不是蠢。
大家都是人精,从这一天开始,顾城的日子过得不会太舒坦。
千赞必完结
1998 年,我还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恐怖作家。
为了寻找灵感,我四处旅居。
在一个小镇上,我邂逅了两个女高中生。
这只是我旅行途中的一个小插曲,我没放在心上。
可十年后,我功成名就,准备宣布封笔之时。
我收到了其中一个女生给我的信。
这封信,颠覆了我的生活。
1
我叫陈松,今年 38 岁,是知名恐怖作家。
多年深耕恐怖题材,我精通此道,造诣颇高。其他作者的恐怖小说难以触动我,我只能被自己的作品吓到。
但水平越高,越难有新突破。今年以来,缺少灵感这一问题始终折磨着我。
我无法忍受干坐在书桌前无从下笔的痛苦。与其写些不尽如人意的文字苟延残喘,叫人笑话江郎才尽,还不如功成身退。
于是我宣布封笔。
但一封读者来信,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
上周末,妻子和闺蜜出门看展,我在书房读书。
邮递员上门,带来了这封信,很厚,指名我签收。
写作多年,我经常收到读者来信,大部分都是表达对我作品的喜爱,或是对我本人的仰慕。
也有部分是这种很厚的信封。一般是读者寄来自己写的小说,希望我指点。
我拆开来,随意看了两三行,发现不是小说,而是信。字迹娟秀,来自一名女性读者。
又看了几行,我忽然有了一种微妙的恐怖预感。
于是我继续看下去。
2
读者来信——
陈松先生:
您好!
我是一名普通的职场女性,也是您的忠实读者。冒昧来信,请您见谅。
一直以来,我都像大多数读者一样,默默支持着您。但我始终认为,我和其他读者是不一样的。如今您因缺乏灵感而痛苦,甚至宣布封笔,我想我不该再沉默下去。
我写下这封长信,怀着一颗惶恐的心,向您讲述我的亲身经历。这段经历如魔鬼一般,时时刻刻攫取着我的生命力,它将终生折磨我,我能断言。
我唯一能倾诉的对象,就只有我最喜欢的作家——陈松先生您。
十年前,我曾与您有过短暂的交集,在我的家乡幸平镇,您还记得吗?
那一年是 1998 年,我十八岁,正读高三。
那时的我,性格内向孤僻,寡言少语,唯一的爱好是看书。
我有个同班的好友,叫秦悦,我们兴趣相投,经常一起逃了体育课,跑去图书馆看书。
体育课那个时间段,学校图书馆基本空无一人,我们就有了一段安静惬意的属于自己的时间。
直到有一天,我们来到图书馆,看见了一个陌生男人。
他坐在窗边看书,闻声抬头看我们。他皮肤苍白,看起来精神不佳,但阳光洒在他脸上,显得眉眼温和。
他说他是作家,名叫陈松,写恐怖小说的。
那时他才刚出道,还是籍籍无名的小作者。他的日常就是四处旅居,来到一个新地方,阅读、创作、体验生活,住三个月后,再换个地方。
属于幸平镇的三个月刚刚开始,他在这儿租了一栋两层楼的农村自建房住。
又打听到镇上唯一的图书馆在我们高中,他征得校长同意,出入学校,借阅书籍。
我和秦悦都喜欢看书,但还是第一次碰见作家,都感到兴奋不已。那一天,陈松跟我们聊了很多新鲜事,我们听得入神,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小镇少女好奇心旺盛,陈松也乐于满足。之后的每次体育课,我们都和陈松约在图书馆见面,一起看书,谈论文学。陈松会跟我们讲他之前的旅居经历,还把他写的小说给我们看。
时间一天天过去。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总是阳光明媚的,窗外同学们踢球跳皮筋,窗内我们三人畅谈文学。临近夏天,气温渐渐升高,少女的感情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认识陈松一个月后,我意识到我爱上了他。
他比我大十岁,但年龄不是问题,灵魂契合才最重要。情窦初开的兴奋感令我彻夜难眠。
可是不论内心如何波涛翻涌,我表面始终波澜不惊,因为我性格内向孤僻。
透过爱情,我更加清晰地看见了我自己,也看见了秦悦。
我和秦悦从小一起长大,是多年的好友。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不如秦悦长得漂亮,也不如秦悦开朗自信。
每一次图书馆相会,与陈松热烈攀谈你来我往的,似乎都是秦悦。虽然我也有很多见解,但往往我尚未组织好语言,秦悦就已经流利发表了同样的观点,我旁听附和居多。
我和秦悦向来出双入对,上学一起走,午饭一起吃,一起逃课去图书馆,连课间上厕所都一起去……我早已习以为常。
但现在我觉得,这样不自由。
我不想再和秦悦一起去图书馆了,我想单独见陈松。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盘旋已久,只因没有合适的理由,迟迟未付诸行动。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时间紧张起来,体育课都被占用,我们没时间再和陈松相约图书馆了。我和秦悦都很难过。
陈松勉励我们好好复习迎考,等我们考完了,他手头的小说应该也写完了,他邀请我们暑假去他家看小说。
高考冲刺的那一个月,陈松的邀请成了我唯一的念想。做题背书的时候我都在想陈松,我对他的思念与日俱增。
爱意积累一个月,催生出巨大的勇气。我决心要做出改变——高考结束后,我要勇敢地向他表明心意。
时间倏忽而过,很快来到高考结束后。
本来我们约好了,考完第二天,我和秦悦一起去陈松家做客。
我存了小心思,提早一天一个人先去了,没有告诉秦悦。
陈松租的自建房不在村上,独立在外;周围有树林溪水,安静雅致,少有人打扰。
农村的大门经常是敞开的,但进别人家门也总该打声招呼。
可当时的情形下,我满脑子想着告白,既紧张又鲁莽,一声招呼没打,直接轻手轻脚进去了。
一楼没看见陈松,就上了二楼。
二楼光线不佳,我看见一扇门虚掩着,狭长的门缝透出光亮,看不清里边。
我直觉陈松在这个房间里,可能在阅读或是写作。
我在脑海中演练着台词,想象着陈松的反应。
脑子里热烘烘的一团乱,脚下倒是不假思索,朝着那扇虚掩的门,一步步走近。
短短几步路似乎变得很漫长,时间的流动也变得很缓慢。
终于站定在门前,我抬手欲敲。
那一瞬间世界安静,头脑清明,我听见——
「陈松……」
门内一个女声,又低又轻地唤着陈松的名字,说着亲密的话。
我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虽然我十八岁刚成年,还不懂事,但也明白房间里正发生什么。
暧昧、粘腻的声音,是属于我的好友,秦悦。
当我还想着灵魂契合、精神交流的时候,秦悦已经过了这个阶段,开始陪陈松玩大人的游戏了。
我不敢置信地摇头,后退一步。
眼见着虚掩的门悠悠转动,「啪」地,轻声合上了。
我转身离开,轻手轻脚地,就如同我来时一样。
直到回了家,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愤怒与不甘,感受到背叛。
当然,我没和秦悦说过我对陈松的情意,秦悦也没和我说过,我们互不亏欠,公平竞争。
但我无法忍受,秦悦避开我单独行动——虽然我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但我更无法忍受,秦悦她直接做那种事——
秦悦她——她——她怎么能——
这么不要脸?
还有陈松,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知识分子,开口闭口谈的都是哲学文学,怎么到头来也要做那种事?
我的世界观崩塌了,我感受到友情与爱情的双重背叛。我实在太生气了,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必须要让他俩付出代价。
于是我沉住气,装作不经意地,把这件事透露给了班上最碎嘴的女生,我请求她一定保守秘密。
但秘密就是用来口口相传的,那个女生只是没把我这个秘密来源透露出去。
不出我所料,短短一天,这事就传得全班都知道了,很快又传到了大人们的耳朵里。
传到两个当事人那里时,陈松大大方方承认了,秦悦避而不见任何人。
毕竟陈松只是旅居到此的外地人,又是男人,他没什么好怕的;而秦悦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十八岁未出阁的少女,她的名誉彻底毁了。
——陈松先生,虽然我旧事重提,但请您相信,我仅仅是在陈述这段经历,并没有别的意思。这件事我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当地人也不知道当事人就是现在的知名作家您。
我继续说。
那几天,秦悦的丑事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的心却备受煎熬。
我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但转念又想,谁让秦悦不要脸在先呢?总之,我打定主意不会再跟她这种人来往了。
现实确实也是如此。
那一年是 1998 年,小镇人观念保守,尤其看重女性贞节,所以秦悦一家没脸在当地待下去了。七月的一个清晨,他们举家搬离了小镇。
没过几天,旅居到此三个月的陈松也打点行装,去往下一站。
我度过了一个百无聊赖的暑假,也离开了小镇,去城里上大学。
所有青春期的情谊和萌动,在那个夏天自然而然地结束了。
上大学后,我接触到了更为广阔的世界,有了新朋友,以及男朋友。
我的社交看似不受影响,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时常午夜梦回,梦到那扇门。
那扇黑暗中虚掩的门,只门缝透露出狭长的一道光亮,我无数次推开它。
耀眼的白光闪过以后,我会看见陈松和秦悦躺在一张床上,或者朋友和男友躺在一张床上。
在我往后的每一段人际关系中,我无法克制猜忌之心,无法真正信任友情与爱情。
所以我的每一段感情都无法长久。我的朋友和男友最终都会离我而去,虽然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那些年,多少人来了又去,我其实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此外,我的精神生活也很贫瘠。曾经我很喜欢看小说,还爱上了一个作家,但是爱情破灭后,我对小说的乐趣也尽失了。
我大三时,恐怖作家陈松逐渐崭露头角,周围的同学都在讨论他,不乏有人向我推荐他的作品。但我不感兴趣不在意,无视有关陈松的任何信息。
就这样过去了几年,我大学毕业,工作了一年后,时间来到 2003 年。
有一天母亲联系我,叫我回老家,参加秦悦的葬礼。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竟是她意外离世的消息。
我向公司告假,赶回老家。
秦家家门大敞,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进门就是灵堂,一具棺木摆在中央,秦悦的父母和哥哥端坐两旁。
墙上挂着秦悦的照片,还是高中时拍的。脸颊圆圆的,眼睛笑成两弯月牙,神情灵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喊我出去玩。
我看着那张照片,恍然间如在昨日。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与昔日好友一别五年,再见已是阴阳两隔。
时过境迁,当年的事已无人再提。面对一个年轻女孩的猝然离世,大家都惋惜不已。
秦悦的母亲拉着我的手,哭着说:「悦悦啊,你最好的朋友来看你来了……」
我木然走上前去,不知道是该磕头还是鞠躬。
秦悦的母亲告诉我,这几天他们回老家打扫旧屋,顺便住几天。有天傍晚,秦悦出门散步,失足掉进了河里。又赶上汛期,雨水多,水势急。乡邻们帮着打捞了三天三夜,才找回了尸体。
尸体找到时,已经肿胀得呈现出巨人观了,场面惨不忍睹。
我听着这些描述,陌生得就像在听社会新闻。我仍然无法将其与照片中的少女联系在一起,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两句。
离开秦悦家,我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走。依然是熟悉的街道和风景,这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
我走这条路上学,在这个路口和秦悦碰面;走那条路上街,在那个路口和秦悦分别……我走到哪里,都能回想起当年和秦悦一起的场景。
走着走着,下巴传来湿意,我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原本漂亮鲜活的一个女孩,最后只成为人们口中一声叹息。
死生之外无大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确实也该放下了。
我真心为秦悦祈祷祝福,希望她可以安息。
经过镇上的书店时,我买了一本陈松新出的小说。
——陈松先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重新开始看小说了。到如今,我已拜读过您的所有作品,成了您的忠实读者。
前段时间看您的访谈,您说您压力太大,决定封笔。其实我可以理解。因为心理压力真的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当年参加完葬礼,我下定决心放下过去。但多年下来,我仍然止不住地做噩梦,回想起那扇虚掩的门。
我仍然不得不站在那扇门前,饱受不可名状的折磨。
另外,不知怎么回事,我频频回想起好友的葬礼。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感觉遗体告别时,躺在棺木里的那个人。
不是秦悦。
——陈松先生,写到这里,我的心情有些复杂,几度下笔,又迟疑。很抱歉,信还没有写完,便先行寄给您了。
请您看到这里后,再将这封信寄还给我,不必附带回信,我将跟您讲述接下来发生的事。
下一封信非常重要,我将确认您看完了这封信,才会寄下一封给您。
祝您安好!
您的忠实读者
2008 年 12 月 7 日
3
这封信戛然而止。
我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确认没有后文了,才放下信纸。
信中所讲述的内容,我是有印象的。当年我旅居各地,体验生活、收集素材,确实在一个小镇有过艳遇,对方是一名女高中生,但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
仔细回想,那年是 1998 年,那次应该是我最后一段旅居经历。千禧年后,我便定居在这个城市,专心写作了。
旅居时遇见的人和事,最终都会打散成一个个碎片,在我的作品中留下影子。每到一个地方,我来得干脆,走得也干脆,一般不会再和当地人产生交集,所以之后他们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
而现在看了这封信,我迫切地想知道后续。
我当即按照这位读者的要求,将这封信寄还给她了。
晚上妻子看完展回到家,我仍在思考这件事,越思考,心中越震颤,我总觉得这件事还有什么内容没交代清楚。
妻子说:「今天的展览很不错。」
「哦。」我随口应道,「和谁一起去的?」
「朋友。送刺绣画的那个。」
「嗯。」
妻子审视我片刻,说:「你今天怎么心神不宁的,需要谈心吗?」
妻子总是很敏锐,她原本是我的心理医生。
作为一名敬业的恐怖作家,因为对恐怖探索过深,我自出道起,就饱受精神问题困扰。
我的心理医生帮助了我很多。我们维持了几年医患关系,便产生了更多的情愫,最终结为夫妻。
多亏有妻子陪伴,我才能在写作这条路上,安稳地走到今天。
妻子察觉出我的异样,但我暂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妻子,我想等第二封信来了再说。
如此又过了一周,到了今天。
今天是周末,妻子没有出门,在厨房忙碌。我照常在书房看书。
邮递员终于上门,送来了第二封信。
4
读者来信——
陈松先生:
您好!
收到您的回信,我很高兴。这证明您对我讲述的故事还是感兴趣的。
接下来的内容,我反复斟酌该如何措辞,最终决定还是直截了当地叙述。
2003 年,秦悦死后,我以为我可以放下过去了,可是现实情况却不允许。
我仍然整宿整宿做噩梦,梦到那扇虚掩的门。
还梦到秦悦的葬礼。
话说回 2003 年的葬礼,其实当时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停灵三天后举行葬礼,遗体告别时,我才看见秦悦的尸体。
老实说,看见她的那一刻,除了惊吓以外,更多的是陌生。
虽说时隔五年,虽说尸体泡水肿胀,样貌凄惨难辨,但我下意识地感觉陌生。我感觉躺在棺木里的,根本不是秦悦。
当真是很大胆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在我心头越来越重。
我环顾参加葬礼的众人,每个人都在悲伤,似乎除了我以外,没人怀疑这一点。台上秦悦的父亲念着悼词,我的荒唐想法是如此不合时宜。
但我无法投入到悲伤中去。我抬起头,左顾右盼。
某一刻,我顿住了。
我好像在人群里,看见了秦悦。
心跳频率顿时飙升,我连忙定睛细看,发现看错了,那是个陌生女人。
葬礼结束后,我躲在暗处观察那个女人。
她和秦悦一样,都有白皙的皮肤,乌黑的直发,圆脸,身材纤细,尤其脖子纤长,气质出众。
她不是当地人。我问了父母,他们都不清楚这人是谁。我心中便存了疑。
尸体火化下葬,葬礼结束,人群散去。
我一直在跟踪那个女人。
当天夜里,她就驱车离开小镇了。看车牌,是大城市的人,也不是秦悦上大学的那个城市。
那年头,有车的人不多,女人的车也不便宜。我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大城市的有钱人,为什么会不远万里来到一个小镇,参加一个小镇少女的葬礼。
直到半年后,我才有了答案。
……
葬礼结束后,我放下心中芥蒂,重新喜欢上了陈松,当然纯粹是以读者的角度。
我花了半年时间,补完了他之前的作品,其中不乏有当年高中时看过的短篇。陈松早期的作品已经显露出惊人的才华,那时候我们就有预感,他以后一定会出名,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半年后,因为期待陈松的新作,我开始关注他的近况。
然后在一次作家访谈中,我再次看见了那个出席葬礼的神秘女人。
原来她是陈松的妻子,也是一名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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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嫂子是被捡回来的,只有我对她好。
她养得一手好蛇,她说:「蛇性本淫,是男人最好的补品。」
村里的男人都来买蛇,吃完蛇就玷污我嫂子。
嫂子没有反抗,只是把我叫到身边,叮嘱我千万不要吃蛇。
她看着那些男人,嘴边露出了诡异的笑。
1
我妈在雨天捡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
女人养的一手好蛇。
她说「蛇性本淫,是男人最好的补品。」
我妈从她养的蛇里,抓了一条最粗最壮的给我哥炖了汤喝。
当天晚上,我哥就爬上了女人的床。
我妈看着蛇圈里横七竖八的蛇,咧着嘴说:「发财了发财了,真有用。」
第二天,女人眼眶通红地出了房间。
后边还跟着一脸餍足的我哥。
我有点担心地小跑到女人面前,小心翼翼地问她:「你没事吧!」
女人还没说话,我妈就一脚把我踹到了地上:「你什么你,叫嫂子。」
我没敢反抗,缩了缩身子喊了声:「嫂子。」
2
我妈发现蛇的妙用后,直接在我家门口挂了牌子,卖蛇,一条千金。
村里的人看了看蛇,又看了看我妈,一脸的怀疑:「这蛇真有你说的那么有用?」
我妈也不废话。
撸起袖子,手起刀落剁下一个蛇头:「有没有用,我嘴上说了不算。」
「我现在给大家伙炖一条,大家伙试试就知道了。」
我嫂子听到后,脸色发白地跟我妈说:「这是欲蛇,必须得带回家吃。」
「在这里吃,他们忍不住的。」
我妈一巴掌甩在我嫂子脸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轮的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再多嘴我打死你。」
嫂子嘴角流着血,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说什么。
没多大一会,火架上的大铁锅里,就传出来阵阵肉香。
旁边的人,一个个地闻着味直流口水。
我猛地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好香,真的好香,比猪肉不知道香了多少倍。
我妈一脸得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
就在我想再上前一步的时候,嫂子却猛地拉住了我。
她伸手捂住了我的鼻子,对我摇了摇头说:「别闻,更别吃。」
我讶异地看着嫂子。
想问问为什么,嫂子却什么都不肯说,只是死死地拉着我。
3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
锅里的蛇肉,就被分光吃净了,连口汤都没留。
吃完蛇肉的男人们,一个个的脸红脖子粗的,看我嫂子的眼神里都冒着绿光。
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的上前摸了一把我嫂子的屁股。
吓得我嫂子发出了一声尖叫。
可惜,这声惊恐的尖鸣,传进这群男人耳朵里,就是最催人情动的异响。
这下所有人都忍不住了,一个接一个地往我嫂子身上扑。
我想上前去阻止,却被人一把给甩到了地上。
我求助地看向我哥,毕竟嫂子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媳妇。
可我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没再吱声了。
我妈在旁边嚷嚷着:「得加钱,睡了得加钱啊!」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群人才一个一个地提了裤子,从我嫂子身上爬了起来。
走的时候,还一人提走了一条蛇。
我妈眉开眼笑地数着钱,催促着我嫂子赶紧再养一窝。
我嫂子没说话,麻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间。
4
晚上的时候,我趁着我妈和我哥睡着了。
偷偷溜进了我嫂子的房间。


递给了她一包石灰。
「嫂子,我没有药,但是石灰能止血,你先凑合着用,明天我再去山上给你采药。」
嫂子看了看石灰,又看了看我,突然阴恻恻地笑了。
笑得我一阵发毛,小心翼翼地问嫂子:「你笑什么呢?」
嫂子没回答我,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剩下的蛇肉你千万别吃。」
「一口都别吃,听到了吗?」
虽然不知道嫂子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我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嫂子,我知道了。」
「你放心,我不吃。」
嫂子这才满意地让我走了。
5
第二天,我刚醒,就听到我妈的尖鸣声。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了起来。
刚出门就看到我嫂子自杀了。
穿着大红色的血衣吊死在了我家的房梁上。
我妈看到我,一把把我拽到我嫂子的尸体旁,让我把她放下来。
我看了看我嫂子的尸体,吓得后退了两步,我不敢。
我妈上来就对我一阵拳打脚踢。
直到我带着哭腔说:「妈,你别打了,我放。」
我妈这才停了手。
我双手碰到我嫂子尸体的那一瞬间,冷汗立马遍布了我的全身。
不对劲,嫂子死了这么久了,尸体不仅不僵,而且还很温润弹滑。
太不对劲了。
我头皮发麻的不敢再动弹,但是我妈一直在旁边骂骂咧咧地催促着我。
我只能咬咬牙,把嫂子的尸体放了下来。
我妈看着我嫂子的尸体一脸的晦气,让我直接拖到乱葬岗去。
我哥却冷不丁地开口了:「妈,这玩意儿死得晦气。」
「不然留着她找三叔公来看看吧!」
「图个心安。」
三叔公是我们村里的阴阳先生。
我妈听到我哥这么说,也犹疑了起来。
最后叹了口气说:「看看就看看吧,我老了不怕她,但是不能让她祸害了你。」
我看着他们这幅母慈子孝的样子,鼻子一酸。
对,在我妈眼里,只有我哥才是她的儿子,我只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6
三叔公来了以后,盯着我嫂子的尸体看了半天。
每看一会,脸色就阴沉一分。
最后三叔公把我妈拉到一旁嘀嘀咕咕半天。
我听不清他们在嘀咕什么。
只知道他们嘀咕完以后,我妈就让我跟我哥换房间睡。
我吓得脸色发白,当即就想拒绝。
三叔公却脸色和蔼地拍着我的肩膀说:「虎娃子,你放心,三叔公不会害你的。」
「你哥是我的侄孙,你也是,你们两个在我这里是一视同仁的。」
我还是有些迟疑:「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们两个换房间。」
三叔公皱了皱眉:「这个女娃娃穿着红衣上吊,必成厉鬼。」
「你八字属阳,要住阳面,也就是你哥的房间。」
「你哥八字带阴,要住阴面,也就是你的房间。」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们两个人的命,不然你们两个必死。」
三叔公把必死两个字咬得很重,我打了一个激灵,不敢再多说什么。
忙不迭地应了下来。
7
换了房间以后,我晚上睡得很踏实。
我哥的床又大又软,睡得很舒服,不像我的床,连个床垫都没有。
第二天,我刚起床,就看到三叔公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纹看着我:「怎么样?我说没事,这下你信了吗?」
我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对昨天怀疑三叔公产生了一丝羞愧。
我刚想开口,就被我妈打断了。
我妈喊我帮忙打下手做饭。
说一会给我嫂子办丧事的人就来了。
阴阳饭不能晚,要提前做好,让客人们来了就有饭吃。
我不敢再迟疑,一路小跑到我妈跟前。
刚到大锅旁我就愣住了。
周边散落着密密麻麻一层蛇头,少说有成百上千只。
我头皮发麻地看着我妈,刚想开口,就被我妈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制止了。
我妈小声地嘀咕着:「别说话,让你三叔公知道了我打死你。」
「你三叔公非说不要炖蛇肉。」
「可家里有现成的蛇肉不吃,非得浪费了?」
「买猪肉的话得多少钱?」
「钱都买了猪肉,怎么给你哥娶媳妇,蛇肉我处理得好,他们都看不出来是什么肉。」
我低下头,没敢再说话。
听我妈的吩咐把蛇头蛇皮装到麻袋里,趁三叔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扔到了后山。
8
等我到家以后。
家里已经熙熙攘攘地塞满了人。
我妈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给人盛着饭。
所以人都吃得满嘴流油的,用筷子夹着肉,一块一块地往嘴里送。
三叔公递给我一碗肉,招呼着我快吃:「多吃点,明天你嫂子就下葬了,你养足力气,今儿晚上好给你嫂子守灵。」
我端着碗的手一抖,脸色惨白地看着三叔公。
「三叔公,我嫂子的那种死法,让我守灵,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不想死,三叔公。」
三叔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你是童男,又是阳命,百鬼莫侵。」
「况且,只有你能压制住你嫂子,晚上你必须守。」
「不然你全家都会死。」
我还想再拒绝,可还没张嘴,我妈就气势汹汹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吓得连忙闭上了嘴。
唯唯诺诺地说:「三叔公,我知道了。」
三叔公看到我的态度后,满意地走了。
三叔公刚转身,我哥就一把夺走了我手里的肉。
然后又一脚把我踹到了地上,对着我狠狠地吐了口口水:「睡我的床就算了,吃肉,你也配?」
我缩了缩身子,没敢吭声。
9
临近傍晚,三叔公走的时候,又叮嘱了我一遍:「你记住,今儿晚上吃喝拉撒都在屋子里。」
「不管怎么样,都不许出屋门一步。」
「不管谁叫你都不要答应,听到了吗?」
我还没开口。
我妈就抢先说:「三爷,您就放心吧!」
「等天一黑,我就把他锁在屋子里。」
「外边上锁,就算他想出来也出不来。」
三叔公看了看脸色惨白的我,又看了看我妈。
几次欲言又止,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甩了甩袖子走了。
三叔公刚一走,我妈就把我赶到了灵堂里。
看着血红色的棺材,我腿一软。
哀求地看着我妈:「妈,我肯定好好守灵,我肯定不出去,你能不能别把我锁在里边。」
我妈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关门。
我从门缝里看到,她用婴儿手臂粗的锁子锁上了门。
任凭我如何嘶吼,她都不为所动。
渐渐地,我喊累了,也喊麻木了。
我拖着身子,一步一步地挪到我嫂子跟前。
声音里带着哭腔:「嫂子,我从来都没有害过你。」
「你也千万不要害我。」
「我只想活着,哪怕是像狗一样活着,我也想活着。」
我说完后,整个灵堂里没有一丝多余的动静。
我也稍稍地松了口气。
胆子也大了起来。
靠在棺材上,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10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棺材里突然传出了诡异的动静。
我被吓的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我心有余悸地把耳朵贴在棺材上。
棺材里,指甲抓棺材板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冷汗瞬间爬满了我的全身。
我跪在棺材旁怦怦怦地磕着响头:「嫂子,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我从来没有害过你。
我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响头。
直到我的头脑发昏,棺材里的声音才终于停了下来。
就在我狠狠地松了口气的时候。
门外突然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我吓得瑟缩在棺材后边。
声音还在继续,我感觉每一寸呼吸都无限的绵长。
绵长到我快吓死在这里的时候,门突然嘎吱一下开了。
是我哥。
他双眼通红地走了进来。
看了我一眼,就把我赶了出去。
我求之不得,连滚带爬地跑出了灵堂。
我关门的时候,看到我哥掀开棺材盖,急切地跳了进去。
没一会儿,灵堂里就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我哥他在......
我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可是嫂子明明都已经死了啊!
他竟是死人都不放过吗?
没多大一会。
我哥就提着裤子从灵堂里走出来了。
一脸的餍足。
他恶狠狠地看着我:「今儿晚上我没来过,知道吗?」
「这件事,如果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弄死你。」
我吓得缩了缩脖子,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
我哥这才满意地走了。
11
第二天天一亮,三叔公就来了。
他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我看着三叔公的脸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三叔公,怎么了?」
三叔公拧着眉问我:「昨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想起昨晚上我哥对我的警告,我咬了咬牙,一口咬定没有。
三叔公不知道信了没信,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我被三叔公盯得脊背发凉,就在我快撑不下去,想要开口跟他说实话的时候。
一声惊呼,打断了三叔公的凝视。
是我妈的声音。
三叔公忙不迭地跑到我妈的房间。
就看到我哥胳膊上,脖子上附满了一层厚重的蛇鳞,手在死命地抓着。
三叔公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嘴里呢喃着:「不可能啊,明明祸水东引了,怎么可能呢?」
说着,三叔公猛地抓住我的手,面色阴沉的盯着我:「昨晚上,你哥去灵堂了是不是?」
我还没开口,就被我妈的号哭声打断了:「三爷,您别计较那些了。」
「快来看看孩子吧,再这样下去,孩子都撑不住了。」
三叔公只能放开我的手,让我去厨房端一碗白米过来。
我不敢迟疑,一路小跑地跑到厨房,端了一碗白米给三叔公。
三叔公接过白米,一把一把地洒在了我哥身上。
白米触碰到我哥皮肤的一瞬间,立马滋滋地冒起了黑烟。
等碗里的白米撒完以后,我哥也安静了下来。
昏倒在我妈怀里不省人事了。
我妈小心翼翼地看着三叔公:「三爷,金刚是不是没事了?」
三叔公咬牙切齿地说:「没事?」
「事情才大了,这畜生昨晚上是不是去灵堂了,怎么身上阴气这么重,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三叔公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跌跌撞撞地朝着灵堂跑去。
打开棺材,看到我嫂子失身的那一刹那,三叔公的身子晃了晃。
险些跌倒在地。
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三叔公。
目光也顺着三叔公的目光,向棺材里看去。
只见,我嫂子昨晚上还平坦异常的小腹,现在竟然鼓得跟皮球一样大。
我一脸惊骇地看着三叔公。
三叔公的脸色瞬间惨白得像纸一样,嘴里呢喃着:「果然吗?」
「果然吗?自作孽不可活,合该如此,合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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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欲阴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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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0月22日下午,甘肃省合水县赵楼村附近的一处荒野,几个正在玩耍的小孩被眼前的一幕一幕吓坏了。
接到报警后,甘肃警方迅速赶到案发现场,只见一具尸体侧卧在松树下,并且已经白骨化。


法医鉴定死者是一名女性,35到45岁之间。
另外她穿了一身名牌衣服,身边还有黄金首饰、名牌手表,价值不菲,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生活富裕,有一定身份的女性,另外也可以断定凶手不是劫财杀人。
案发地蒿草丛生,本地人也很少来这里,以至于尸体成了白骨,才偶然的被发现。
那么被害的女子究竟是谁?
她为什么葬身荒山野岭?
凭空飞来的女尸,让这个地处西北内陆的小山村人心惶惶,原本荒无人烟的山野蒙上了一层更加阴森诡异的气息。
在案发现场,除了一串钥匙外,民警再也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这时法医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死者享有3枚金属牙齿。
民警根据这一线索对当地牙科诊所进行了排查,案发后第五天,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这名牙医确定这三颗金属牙齿就是自己镶的,并且他还告诉警方,自己对死者有很深刻的印象。
经过排查,警方了解到失踪的女子名叫赵珍珍,43岁。警方经过DNA比对,最终确认松树下的那具女尸就是她。


侦查员用从现场捡到的那串钥匙,试着去开赵珍珍的家门,证实钥匙的确是死者家的。
这是一个单身女人的房间,屋内物品摆放的非常整齐,家里也没有任何搏斗过的痕迹。显然这里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不过在勘查的过程中,民警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警方在被害人床头的一个女式手提包内发现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有“保证”
保证“朋友之谊,人之常情,但因自己对朋友未达到朋友之愿,时时总惹得朋友哭一鼻掉一泪,伤心又伤身”。
保证书里有这样一句话,“尽知更多时间陪伴,达到与朋友你的快乐相处”
看得出来笔者用情很深,另外警方发现,保证书的背面是一张差旅报销单。根据这个线索,警方能否抓住凶手?
一份言辞诚恳的保证书,一个命丧荒山的单身女人,这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了弄清保证书的字迹是否出自被害人赵真珍之手,侦查员找来了她的父亲进行辨认。
不仅如此,通过调阅赵真珍的工作笔记后,侦查员进一步确认,赵真珍的字体与保证书字体完全不同。


这就意味着,这份保证书应该是他人书写后交给赵珍珍的。那么写保证书的人究竟是谁?他与赵真珍到底是什么关系?
于是警方根据这份保证书的内容,对写保证书的人与死者的关系做出了大胆的推测。
那就是写保证书的人与死者会不会是情人关系。
那么事实果真如此吗?这份保证书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情感纠葛?赵珍珍又因何葬身荒野?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民警围绕赵珍珍的感情生活展开了周密调查。从赵珍珍的家人那里,民警了解到一个重要情况。
据死者的父亲说,女儿赵珍珍与丈夫郭鹏程结婚二十多年,也有了孩子。可是随着郭鹏程生意越做越大,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两人因此产生了隔阂,进而演变成了无休止的争吵。


2012年8月,也就是赵珍珍遇害前一年,夫妻二人的感情彻底破裂,继而离了婚,离婚后,郭鹏程就从家里搬了出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还不到一年,郭鹏程又悄悄的搬回了家里。
原来离婚后,孩子整天见不着爸爸,一度很自闭。于是为了孩子,郭鹏程又搬回到了家。
就这样离了婚的两口子又再度住到了同一个屋檐下。
也许是离婚后没有了婚姻的束缚,赵真珍和郭鹏程的关系反而融洽了,而此时家人也极力劝说两人复合,郭鹏程更是希望早日复婚,以弥补自己这些年对妻儿的疏忽。
不过对于前夫复婚的请求,赵珍珍一直持谨慎的态度,她说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郭鹏程虽然一再给妻子保证要改掉以前的坏习惯,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表面上的破镜重圆难以彻底弥合曾经的伤痕,因为孩子教育的问题,两人再度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2013年8月,在赵珍珍的强烈要求下郭鹏程再次从家里搬了出去,这一次,两人闹得非常不愉快。
当初赵珍珍和郭鹏程离婚的时候,就是嫌他工作太忙,总是不在家,不照顾家。而这份保证书上就提到了要花时间来陪她。
那么这个保证书会不会就是郭鹏程写的?
警方对郭鹏程的笔迹进行鉴定,结果这份保证书不是他写的。另外经过调查,郭鹏程没有作案时间。


那么这份保证书到底是谁写的?
赵珍珍她的死是否与这个郭鹏程有关?
警方怀疑,在赵珍珍与前夫郭鹏程的感情之外,很可能还有另一名男人的存在,而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写下这份保证书的人。
那么他究竟会是谁呢?
案件的侦查又重新回到了保证书上。就在这时,细心的民警有了新的发现。
警方发现这张保证书写在一张财务报账单的后面。
警方来到了赵珍珍的单位进行调查。在这里民警发现这家公司所使用的差旅费报销单与写有保证书的那张一模一样。
警方判断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有人从单位拿了一张空白的财务报销单让别人写的。另一种可能就是她同单位的同事写的,并且与死者的关系比较密切。
嫌疑人的范围进一步缩小,随后警方又调取了赵珍珍的通话记录,结果发现与她最后一次通话的是一个尾号为1899的号码,并且这个号码与她有着很频繁的电话联络。
她既是赵珍珍的同事,又是赵珍珍的领导。经过这个检验,警方证实“保证书”的确是王建华所写。


王建华45岁,是一家企业的高管,也是赵珍珍的顶头上,在当地也算是一个成功人士。他有妻子,有儿女。民警在走访时,邻居都说他是一个好男人、好丈夫。
就这样这个成功人士,他的女下属写了一份情意浓浓的保证书。那么这个保证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王建华这个人还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给死者赵珍珍写下保证书的男人终于找到了,警方立即对他展开了调查。
2013年10月1日,案发前三个星期,王建华曾开着他的本田雅阁车出现在了抛尸现场。
晚上把遮阳板放下来,这说明王建华在故意躲避监控摄像。
10月2日凌晨,当王建华的车再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时,车辆后座上多出了一片阴影。而正是这片阴影引起了民警们的注意。
越来越多的线索表明,犯罪嫌疑人王建华极有可能就是杀害赵珍珍的凶手。民警一面对王建华进行抓捕,一面又对他的轿车进行细致的勘察。
在车里,民警发现了一根女人的长发。通过DNA对比和死者赵珍珍的DNA结果完全吻合。
面对警方的询问,犯罪嫌疑人王建华始终沉默,一言不发,拒不承认杀害赵珍珍的犯罪事实。
但是面对民警拿出的一件件证据,犯罪嫌疑人王建华再也无法强装镇定。


警方审讯了十个小时以后,犯罪嫌疑人王建华终于交代了自己杀人抛尸的全部过程。
王建华说,他与赵珍珍的情感纠葛还要从四年前说起,那时候赵珍珍还没有离婚,因为工作调动,赵珍珍成为了他的下属。
赵珍珍年轻时就长得很漂亮,虽然人到中年,但保养的很好,王建华一见倾心。
人到中年,王建华渴望寻找婚姻外的刺激,而此时赵珍珍与丈夫的婚姻也亮起了红灯。就这样两颗躁动不安的心彼此试探,慢慢的靠在了一起。
据王建华讲,有一次他和赵珍珍在出差的过程中两个人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从那次之后他们就变成了情人,赵珍珍的丈夫总忙生意不回家,而王建华的妻儿远在老家,他们利用工作之便开始频繁幽会,俨然成了一对热恋的情侣,而赵珍珍更是深深的陷入了这场情感漩涡。
随着移情王建华,赵珍珍越发的讨厌自己的丈夫,婚姻更加成了束缚她自由的牢笼。
一开始两个人只是有好感,一步步的,赵珍珍陷入了这份偷来的情感。在赵珍珍的眼里,王建华事业有成,成熟、有品位、有魅力,现在又给她写了这样一份情真意切的保证书。


她认为这个男人是爱自己的,王建华写了保证书,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了,两个人再一次和好如初,甜蜜的在一起。
那么既然和好如初王建华为什么对情人痛下杀手?荒山野地究竟发生了什么?
离婚后,赵珍珍就迫切的想要和王建华朝夕相处,可谁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赵珍珍一门心思想着离婚后怎样与情人一起浪漫甜蜜,可是王建华竟然退缩了。
2013年9月23日,中秋假期后第一天上班,赵珍珍就气势汹汹的闯进了王建华的办公室。
赵珍珍既气愤又委屈,她觉得王建华欺骗了自己,为了他自己舍弃了丈夫、孩子和家庭。可王建华连假期陪陪自己这样的承诺都无法兑现,竟让她独守空房。
面对又哭又闹的赵珍珍,王建华既烦躁又害怕,他担心情绪激动的赵珍珍会把他们的事情捅出去,就随手从桌上撕下一张差旅费报销单,在背面空白处写下了那纸保证书。
王建华说,其实他写保证书就是为了敷衍赵珍珍平息她的怒火,避免赵珍珍把事情闹大。不仅如此,当时王建华还留了一手,为了避免被赵珍珍抓住把柄再拿保证书说事,所以他刻意用朋友一词来代替赵珍珍的名字,并且没有署名。


此时此刻,这纸浓情蜜意的保证书更是反衬出这个男人的虚伪和狡诈,然而已经深陷这段情感无法自拔的赵珍珍,却把这纸保证书当成了情人对自己幸福的承诺,她格外珍惜,小心翼翼的珍藏起来。
转眼间,又到了十一假期,王建华又接到了赵珍珍打来的电话,电话上问王建华在什么地方?质问王建华你中秋节没有陪伴我,你在国庆节你总该陪陪我。
对于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来说,让爱人陪陪自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逻辑。可是她哪里想到,此时的王建华已经把她当成了可怕的包袱,避之唯恐不及。
而对于那纸充斥着美丽谎言的保证书,王建华早早就抛到了脑后。
十月一假期前一天,王建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此时正陪在妻子身边。
电话中,赵珍珍发疯般的哭闹,王建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后果,如果再不去陪她,谁也不知道这个失去理智的女人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于是王建华放下电话后,立即开车去见赵珍珍。两人一见面,赵珍珍就开始质问王建华,而此时王建华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怒火,彻底撕下了伪善的面目,昔日的甜蜜情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王建华害怕赵珍珍将两人的私情公之于众,一旦公开,自己就会身败名裂,奋斗多年的家庭和事业也将全部毁于一旦。
犹豫片刻后,王建华按照赵珍珍的命令,把车往自己家方向开。
汽车在马路上行驶着,车内这对昔日的情人谁都没有说话,赵珍珍内心充满了对情人欺骗深深的恨意,而王建华心中则生起了恶狠狠的杀意。
他突然将车停在路边,将自己罪恶的双手伸向了昔日的红颜知己。
在荒郊野地里,他亲手结束了这个与他缠绵温存的女人的生命,也把自己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2013年11月20日,王建华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
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环境,什么背景,男女之间的交往必须要约束在道德和法律的范围之内,要守住这条底线。如果超越这条底线,必将造成不可挽回的恶果。
人们踏上婚姻的旅途都希望白头偕老,可是这个旅途中充满了诱惑,有人因此而迷失自己,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希望这个案子给人以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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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4-07 10:49:51  更:2024-04-07 10:5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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