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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忍不住想花钱了,求求有没有让人忍不住通宵看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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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想花钱了,求求有没有让人忍不住通宵看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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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言情
忍不住想花钱了,求求有没有让人忍不住通宵看的言情小说?
京中人人知道相府嫡女死板无趣,姿色平平,庶妹则貌美如花,天真活泼。
一道圣旨却将我赐婚给庶妹心上人定国公世子。
新婚夜我名义上的夫君明确说出不爱我,但我不在乎,因为我要的是自由。
1
我是丞相府嫡女沈容,自幼父亲便告诉我,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丞相府的颜面,不可出一丝错。我将这话刻进了脑海,从服饰到言语都力求端庄合礼,绝不做有落丞相府脸面之事。
在庶妹沈满爬树摘果子时,我在书房中执笔弄墨;在她因父亲不在花园内建造秋千哭泣时,我在研读棋谱;在她与同龄的公子小姐玩乐时,我在背诵《臣轨》。
渐渐地,坊间有传言,丞相府庶女天真活泼,是世间最可爱的女子,而嫡女则死板严肃,颇为无趣。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那般用力维持好世家大族的体面,换来的却是旁人口中的贬斥。年幼的我不解,于是去书房询问父亲是否自己做错了,他只是顿了顿笔,告诉我不必在意旁人风言风语,守住本心即可。
我相信了父亲的话,依旧付出十成精力在该做的事上。只是见到父亲同沈满与柳姨娘温馨亲切的样子,偶尔会恍惚想起早逝的阿娘。
天元十五年,圣上不惑之际,岁物丰成,圣上大悦,认为天降吉兆,下旨令太子大办上元节。我看着窗外燃起的焰火,久违地有了玩乐的想法。
正当我盯着《孙子兵法》出神时,沈满轻悄悄地走了进来,见着我,笑开了眼:「阿姐,别看这些枯燥的书啦,快随我出去观灯吧,昨日我听青柏哥哥说今夜有极漂亮的烟火呢。」
我看了眼手中的兵书,沉默了一会,当即放了下去:「今日是无心看书了,左不过被父亲教训一顿。叫上几个功夫高的家丁咱们一起出去。」
「不要嘛,阿姐,他们人高马大的,跟着咱们多显眼,哪里能玩得尽兴?」
我看着她噘起的嘴,想着今夜举城同庆,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便允了。
我牵着沈满的手出了府,赵青柏确实没有说谎,今夜长街上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摊主叫卖的声音,走了几步,看见了一团人聚在一起猜着灯谜,听着众人满怀笑意地叫好,我非常开怀,是自出生以来不曾有的开怀。
看着小贩拿出新的灯谜,我耐心思索了起来,突然人群骚乱,一群黑衣蒙面之徒纵马闯入,为首的一把掳起沈满,我顿时大惊,死死抓住沈满的裙摆,匪徒见无法将我拉开,便连同我二人一齐绑走。
乘车坐了一段时间,我们被关进一间柴房,匪徒拿走了塞在我们嘴中的布块。沈满从不曾经历这些,人走了之后吓得大哭,攥住我的衣袖,颤声道:「阿姐,这些人是谁?他们是不是要杀了我们,我们怎么办?阿姐你救救我。」
我轻轻抚了抚她的手,说道:「阿珠别怕,他们并未存杀意,若真是要来杀我们,我抓住你衣裙时,他大可一刀砍断我双臂,可他们只是将你我关于此地,也不曾有过格的举动,你且放宽心。」
门打开了,一个身形修长,眉目凛冽的蒙面男子走了进来,将手中端着的饭菜放下。那男子双手纤长,我瞧了一眼,他中指第一个关节与食指、拇指指腹俱有一层薄茧,那是常年执毛笔才能长成的。
我更加确信这帮人并不是什么匪徒,仰头开口道:「我要见你们主子。」他把饭放下,盯着我看了一会,好像在惊讶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胆子跟他们谈条件。我接着开口:「我看见了你们老大的月牙刺青。」
他突然向我投来了锐利的眼光,我知道这话说出口极为危险,但我身陷险境,只有这一点能作为交换条件,他们冲着沈满来,便是知道我们出身丞相府。当今除了皇家之人,无人敢动沈相的一对千金,我与为首之人纠缠时见到了他手臂上的月牙刺青,而月牙正是三皇子府下人的标识。
当今圣上虽已立太子,但夺嫡之争依旧激烈。三皇子李泽乃圣上盛宠的江贵妃所出,江贵妃父亲为江太傅,扎根朝野,势力庞大。
太子李晟虽生于皇后腹中,居嫡居长,但皇后不得宠,屡遭圣上责罚,连带皇后母家也遭贬职。两相对比,三皇子倒隐隐有超过之势。
上元灯节是太子一手操办,若出现重臣家眷当街被掳,太子定会因办事不力,保卫不当被责罚。
丞相府对于两位皇子之争向来保持中立,父亲沈珏门生众多,若能拉拢必是一大助力,三皇子虽将我们抓来,但想来并不会杀害我们,不过于此地停留越久难保不受其他伤害。
有了思绪后,我稳了稳心神,轻声对沈满说:「阿珠不用怕,就安心待在这里,阿姐很快就会将你救出去。」
我随着那男子往另一间屋子走去,顺着游廊,我看见了这座房子的大致安排,空间狭小,庭院杂草丛生。看着天色我估算了时辰,从被劫到现在未超过一个半时辰,此处应当是京郊废弃的屋舍。
走进厢房,我闻到了一股中药的味道,与我阿娘临终前熬的药气味相似,正坐在椅子上的人头戴面具,身穿带有竹叶暗纹的墨色缎袍,引路的黑衣男子解开了我的双手。
2
正坐中央的男子开口:「旁人道沈大小姐死板无趣,我看沈大小姐倒是机敏沉静。」
「不知阁下所求为何,直冲我妹妹来,想来知道我二人底细,若是索要钱财,阁下只需让我修书一封,我在京都的庄子俱可赠予阁下。」
「沈小姐既提出要见我,想必已经知道我等所事何人,不必绕圈子了。」
「我知阁下无伤害之心,方才同这位壮士所言也只是为了求一个同阁下见面的机会。京郊并不远,此时想来官府正在派人搜寻。我们在这里阁下主上的目的已然达成,我妹妹胆小,经此一遭怕受了不小的惊吓。我二人是女子身,被掳时间过长对名声影响阁下自然清楚,只求阁下放我二人离去,今日之事出了这间屋子我便再不记得。」
「不知沈小姐如何保证呢?」
我解下腰间佩戴的玉环:「此玉环是我阿娘留下的,我从不离身,今交于阁下并签字画押,父亲并不喜我,见我亲笔定勃然大怒,以为我与阁下勾结加害妹妹,阁下有我的把柄,不必担忧。」
京中早有传闻,相府嫡女不得沈相喜爱,庶女才是相爷心头珍宝。他们目标是沈满必然是了解了这些传闻,见我所言不虚,他下令放了我们。
我带着沈满急速赶回相府,正想着同父亲商议如何行事。我二人进府之际,父亲急忙赶来,看到沈满满身污垢后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你是如何做长姐的,阿珠胆小,为何允她出府,出府为何不多带些侍卫,官府众人都找你们不到,你们缘何能脱身,莫不是暗自勾结又畏惧了。」
我心下冰凉,这些年我知父亲宠爱沈满和柳姨娘,沈满天真,又是庶妹,衣物首饰只要她喜欢,我一概让与她,她犯错被罚跪祠堂、罚抄经书也都是我替她受,只因我是嫡姐。
但我不曾想到今日我二人受困,我因保护她被劫、被贼人拿捏命门,父亲连来龙去脉都不问清便定下了我的罪过。
从前我以为,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父亲对我严苛,是为了养我成才,因而才会让我参加宫中宴席,多与达官贵人相交。虽不比对沈满的宠溺,到底是有望子成龙之心。
如今这一巴掌让我明白了,体会不到的爱怎么能叫爱呢。若当真看重我,为何任由流言四散。为何我的小字叫勉之,而她叫阿珠。如珠如宝自然要捧在手心,我只是沈丞相稳住权势的工具。
「父亲莫要动气,是女儿保护不力,自请去祠堂受罚。」
「爹爹,阿姐没有,是我拉着阿姐出去玩的,也是阿姐与贼人周旋我们才能回来的,爹爹别生阿姐的气。」
沈珏看着沈满辩解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爹爹知道,阿珠定然受了惊吓,赶紧随丫头去梳洗,早些休息。」
沈珏转头叫我进了书房:「勉之你向来稳重,今日虽保护了阿珠,却也犯了贪乐之错,日后莫要如此了。你详细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如何与贼人周旋,可有什么发现?」
「父亲,女儿并不知那些贼人身份,只是想着快些救妹妹,便说我二人乃丞相之女。想来歹徒应当怕得罪丞相府才匆忙放了我们。」
沈珏皱了皱眉头,对我摆摆手:「此事你不必再管了,早些休息吧。」
我从沈珏书房中走出来,仔细思索。我不能将这些事告诉沈珏,一来那人确实有我的玉环和亲笔,观今日沈珏的言行,就算查清了,他也依然会怀疑我。况且我的玉环已经给了出去,难保他不会借此做文章,拿我做交换。二来,我虽明白与三皇子有关,但仔细想想其中有诸多蹊跷。
京中之人大都知道三皇子府的月牙标记,那人的刺青虽被衣袖掩盖却位置偏下,轻易就能发现,三皇子的人不应当做事这样马虎。我的玉环和亲笔固然能证实身份,但若说声被逼也不是不可,他们这么轻易放我们离开着实可疑。
我摸了摸空荡的腰间,叹了口气,回了房,唤了子墨过来:「子墨,你这几天仔细打听着,若有关于三皇子和太子的流言尽数记下,回来一一禀报我。」
「奴婢记着了,小姐赶快泡个热水澡吧,这会子正是冷的时候,千万别染了风寒。」
3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焦急地等待着,子墨回来说她遣人四处打听了,那日当街纵马劫人只说成是哪家公子醉酒开的玩笑,并未涉及太子或三皇子分毫。
我更加确定此事不一般,许不是三皇子授意,或许是敌视三皇子之人假借他之意,抑或是有心之人想挑起二人争端。总之无论是哪一方,都脱不了夺嫡二字。
那日我说出月牙刺青,背后之人应当以为我认定是三皇子所为,涉及天家秘事,而如今分毫消息不曾走漏,想必其中有圣上的手笔。
既是圣上出手,我的玉环理应被藏匿得很好,不必担忧,只是可惜不知是否再能取回。
正当我以为此事就此沉寂下去时,圣上一道圣旨打破了安宁。
「丞相沈珏之女沈容,淑德含章,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特许配定国公世子赵青柏,择良辰吉日大婚,钦此!」
等到已然接了圣旨,我脑中仍旧大乱。圣上为何突然赐婚我和赵青柏,赵青柏与太子情同手足,我嫁给赵青柏就变相说明丞相府站在太子一侧。
且赵青柏与沈满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也是众人皆知,圣上此举无疑将我置于风口浪尖。
待到宫中来人离去,我看向泫然欲泣的沈满,知道此生我们之间的隔阂再不能消了。
沈珏从我手中夺过圣旨,大怒,瞪眼问我:「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圣上赐婚,你知不知道如今太子式微,一旦选错,我们满门都活不了。那日被劫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与我细细说来。」
我立即跪下,装作委屈不解,哭喊道:「女儿不知,女儿真的不知呀,那日,那日贼人都蒙着面,着一样的服饰,女儿只是告诉他们我们是丞相府的,其他不曾说过。」
沈珏看我哭喊的样子,拂袖离开了。沈满也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哭着离开了。
我起身,沉默地回了屋子,叮嘱子墨让人别进来。摆上了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
我并不是什么名满京城之人,圣上对我并无多大印象,赐婚一定与前几日被劫之事有关。将我许配给赵青柏是将丞相府推向太子,而朝堂之上几乎人人都能看出三皇子更得圣心,赐婚此举我只能想到烈火烹油四个字。圣上知丞相府已被拉入夺嫡纷争之中,干脆就以我为饵将这争斗摆于台前。
我看向棋局,黑子白子缠斗之下已陷入死局。纵然我想明白为何,却无法更改。尽管我与赵青柏同样一起长大,但不熟稔,更遑论结为夫妻。我已进入圣上眼帘,此后的日子必然是步步惊心。
4
婚期定在了三月初三,尚有些寒意,我自小畏冷,走进婚轿前,冷风吹得我打颤,我怀着满腹担忧嫁入了定国公府。
我顶着盖头等了赵青柏良久,门没有打开的迹象,我掀开盖头:「子墨,替我卸了这些吧。」
「可是小姐,姑爷还没来呢。」
「改口,记得唤世子和世子妃。今夜他若是不来了,难道我等到天明吗?」
话音刚落,一阵酒气传来,赵青柏走了进来,我转头看他。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端详他,朗目疏眉,面如冠玉,修长如竹,单看长相想象不到他能上阵杀敌,屡获奇功。
我站起身,对他福了礼,举起酒杯:「夫君,该饮合卺酒了。」
赵青柏没应我:「都出去,我有话同夫人说。」
「你知我心中有人,赐婚也是无奈之举,府内只母亲与妹妹,希望你善待她们,日后我保证会敬重你,掌家之权也会交予你,除此外,我再不能给你任何了。」
「妾身明白,夫君不必为难,夫君应当听过旁人对我的评价,恪守规则向来是妾身的专长。」
沉默地喝完交杯酒,赵青柏在我身旁和衣躺下,不曾近我身。
我背对着他,明白起码今后在国公府的日子不会太差,只是没有真心罢了,不过我很少得到,也不会因为没有而难过。
第二日我早早起来梳妆好,叫来子墨打点好一切,等待赵青柏醒来。我见他睁眼,便拿起他的衣物走到身前:「妾身服饰夫君穿衣。」
「不必,以后这些事都不用你做。你准备好随我去见母亲即可。」
到了国公夫人面前,我磕头敬茶,说了吉祥话,国公夫人是个慈眉善目的太太,言谈间似乎并不介意我、沈满与赵青柏三人的乱麻,笑眯眯地看着我:「容儿长的这般灵动,不必整日被规矩拘束着,你二人好好相处,早点添个孩子,家里就热闹了。」
我看见身侧的赵青柏在提及孩子时僵了僵,我笑了笑,装作没看见:「多谢母亲教诲,儿媳一定会好好孝敬母亲,照顾好小姑,为夫君生儿育女。」
见完婆母,我去了小姑赵青瑶的屋子,她身体不好,常年卧床休养,我与她说了几句体己话,赠了玉镯,便去见了国公府主要管事之人,拿到了账本。
等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我有些恍惚,如此便真算是嫁了人了。想起赵青柏,我有些感慨,皇权威力就是这般大,嫁娶都不由人。
哪个女子没有幻想过未来夫君,嫁来国公府前我只期待嫁一个为人良善,能妥帖待我的夫君,过些轻松日子。但朝堂之上的漩涡不是我能躲开的,世道艰难,对女子则更难。
5
很快到了回门日,眼见赵青柏与沈满视线交缠,情义深厚的样子,我知趣地走开了。偏偏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我试图走得远远的,但过了拐角便无遮挡物了,我求老天将雨砸得再大声些,可那二人的话一字不落地都飘进了我耳内。或许是见我走开了,二人说话不再遮掩。
「青柏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知道的,我自幼就想嫁给你,可你现在娶了阿姐,呜呜呜呜呜呜。」
沈满不住地抽噎,我听着都要心碎了,往日沈满泪水蓄满眼眶,颦眉哀泣的样子浮现在我眼前。
「阿珠,我与你姐姐已经成亲,此番话日后不要再提起了,影响你的名声。我本想在战场建功立业,取得功名后再向圣上求娶你,但如今已成定局,是我亏欠你,只愿你往后觅得良婿,喜乐一生。」
我突然觉得有些羡慕沈满,她自小有爹娘宠爱,有情郎爱护,如今即使成了我的夫君,他也愿意为她守住自己的心,处处为她考虑。而我连家也没有,丞相府不是我的家,国公府更不是。
我下意识摸向了腰间,这才意识到阿娘的玉环早就没有了。我仰起头走入雨中,不去管身后子墨的焦急叫喊和他二人的慌张。
等到沐浴换好衣,我和赵青柏乘车回到国公府时已然天黑了,一路上彼此无言。
进了寝房,我吩咐子墨煮上姜汤,去不了心里的寒,去一去身上的寒也是好的。
赵青柏随着我走了进来:「我知你听见了我与阿珠……我与沈二小姐的对话,我说那一番话只是想宽慰她,也想跟她说明白,望你不要误会,若有伤你之处,抱歉。」
我背对着他,开口:「夫君言重了,大婚之时夫君说得很明白,妾身并不会多想,今日雨势大,夫君早些沐浴就寝吧,妾身不送了。」
自回门之后,我很少见到赵青柏,他每日公务繁多,吃住都不与我一起,我乐得清闲。婆母很有本事,国公府一切都井井有条,无需我多费心,我每日去向她请安,做好分内的事,还常去见赵青瑶。见她柔弱多病的样子,我甚至仔细研究起了医书,为她煎滋补的药。
赵青瑶倒不像她哥哥,她很喜欢我,每次见我来都很高兴,轻轻柔柔地叫我嫂嫂,圆圆的小脸上眼睛亮亮的,因为我总是给她带各种小玩意儿,读话本给她听。说来好笑,沈满小时候我也是这般待她的,却不见她有多感激我。
6
这一日我正在按照太医给的药方给青瑶煎药,赵青柏竟也来了。我将东西递给子墨,问道:「夫君今日清闲了吗,可在家中用饭?」
「在家中用,这些时日多谢你的照顾,孙伯都告诉我了,辛苦你了。」我心下了然,管家将这些日子我的所做告诉了他,所以才来寻我。
「夫君何必客气,我们是一家人,这些事都是我该做的。」
自这以后,我们的关系有所缓和,甚至能说些玩笑话了。
「夫君这身倒稀罕,像掉毛的孔雀。」我指着赵青柏破了的大氅笑了笑,他两颊微红,让我莫要调笑。
「听闻夫人女红甚好,不知可否为我补上一补。」
我愣了愣,随即答道:「自然可以,这本是妾身分内之事。」
三日后,太子诞辰,国公府也收到了请帖,我看着赵青柏穿着我缝好的大氅,莫名品出些岁月静好的味道。下马车时他伸出手扶住了我,步行时我想松开手却被他牢牢抓住了,我低头笑了笑,随他握着。
宴席即将开始之际,太子才姗姗来迟,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袍,袍身上绣着华丽的金色蟒纹,身姿英挺,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眼睛深邃有神。
我随着众人起身行礼,抬头时见到太子腰间挂着我的玉环,我心如鼓擂,登时明白那日被劫一事是出自太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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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娘生的庶女。 从小,小娘便让我要乖巧要懂事,要伺候好嫡姐。 「庶女就是嫡女的奴婢,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打你也该受着。」 后来嫡姐出嫁,让我做陪嫁通房。 我求小娘拒绝,她却笑着将我捆了送去。 我被王爷宠幸,嫡姐却又嫉妒得拿炭火将我灼得没一块好肉。 我用尽最后一口气向小娘求救, 她却说:「你一个下贱庶女奴婢,打一顿而已,又死不了。」 但我却死了。 死前我才知道,当年我和嫡姐,被小娘调包了身份。 再睁眼,我重生了。 这次,我也要好好享一享做嫡女的福。
1
死前我才知道,原来我才是真正的薛家嫡女。
薛雅乐嫁入王府时,家里给她备下了海量嫁妆,实现了真正的十里红妆。
但她犹嫌不够,点名要我陪嫁进王府。
虽说只是个庶女,但毕竟是薛尚书的亲生女儿,父亲和夫人起初都不同意,却架不住薛雅乐苦苦哀求。
最后,选择权交到了小娘手里。
小娘从小待我严苛,她总说嫡姐是主子,而我们不过是下人。
她一直教导我乖巧懂事,事事听嫡姐的,伺候好嫡姐。
从出生开始我就一直很好地遵守这一点。
冬日里嫡姐的发钗掉进冰湖里,我冒着生命危险下湖寻找。
府里的姑娘们上学堂,因为嫡姐不喜欢,我便放弃了读书的机会。
公主选人进宫做伴读,又是因为嫡姐的一句话,我连出现在嬷嬷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比起嫡姐身边的兰芝,我似乎更像她的贴身侍女。
嫡姐脾气火爆,对身边的人动辄打骂,因此,我的身上也常年伤痕累累。
我把事情告诉小娘,希望小娘不要再让我去嫡姐身边伺候,却不想小娘不仅没有安慰我,还带着我到嫡姐面前请罪。
她说,「庶女就是嫡女的奴婢,她说什么你都不能反驳,打你也得受着。」
于是,我就这样熬过了一年又一年。
嫡姐嫁进王府的消息传来,我比所有人都要开心。
我以为,我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却不想薛雅乐并不愿意放过我。
我哭求小娘不要送我去王府做通房。
我穿着洗得灰白的衣服,跪伏在小娘脚边,「跟嫡姐进了王府我会死的,我难道不是您的亲女儿吗?你怎么舍得我进那样的虎狼窝。」
她还是没理。
她将我锁在院中,直到嫡姐成亲那日,她将我用红布捆了,笑着送到嫡姐手里。
进王府第三天我就得了王爷青眼,成了王府里的姨娘。
王爷说,我身形柔软婀娜,曲调婉转绵长,他最是喜欢。
原以为有了王爷地宠爱,我在王府里的日子能好过些,可事实上,无论是庶女还是姨娘,我都须得在薛雅乐的手底下讨生活。
她让我生我就能生,她叫我死我就得死。
在薛雅乐明里暗里的折磨下,我的身体越发孱弱,到最后连下床都困难。
我给小娘写信求救,希望她能帮一帮我。
她却说,「你是庶女,是奴才,打一顿而已,又死不了。」
可那时我已经快要死了。
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打湿了被褥。
是啊,我只是个庶女,没有本事,也没读过书,在家时不得父亲宠爱,出嫁后不得王爷偏疼。
死前王爷从我的身边经过还感叹,此女虽貌美,却粗鄙,全不见薛家的文人风骨。
死了也好,省的辱没了薛家门风。
我真的死了。
弥留的最后一刻,我听见小娘身边的丫鬟跟嫡姐说,「把人处理干净,不要害了自己的名声。」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才是真正的薛家嫡女。
十几年前,薛府大夫人和林姨娘同日生产,生出来的都是姑娘。
当时,薛府的姨娘有七八个,林姨娘只是其中最不受宠的一个。
为了让自己的亲女儿过上好日子,她用自己全部的钱收买了产婆,将我和薛雅乐做了调换。
于是我受了十几年的苦楚,薛雅乐享了十几年的清福。
如今,我死了,死时满身血污,一身狼狈。
我被一张草席卷裹着,草草扔去乱葬岗。
再一睁眼,骨头断裂的疼痛仍在。
我向四面看去,这里的环境十分陌生,不像王府奢华,却又比我出嫁前的屋子精致不少。
过了好久,我才恍惚想起,这里是薛家主母的屋子。
这是十岁那年的冬日,我为嫡姐下水捞簪子昏倒在岸边,夫人于心不忍将我带回自己的院子。
我试探地在自己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很疼,不是做梦。
即便是病弱时,力气也比我前世死前要大得多。
朝窗外看去,外头一片漆黑,隐约能听到外头两个人的争吵声。
「她不过就是个庶女,您为什么对她那么好,还把她带回菊园?」
「是你要人家下水给你捞簪子,我是在给你擦屁股。」
「什么擦屁股,您就是喜欢她。」
「她是薛家女,也是我的女儿,我为什么不喜欢她。」
「不行,母亲不能喜欢她,母亲只能喜欢我一个。」
「母亲最喜欢你。」
「不能最喜欢,要只喜欢,您只能喜欢我。」
……
前世,这时我还昏睡着,这番话也没机会听到。
现在看来,早这个时候,薛雅乐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想起上辈子死前的痛苦,我发誓要薛雅乐付出代价。
至于林姨娘,上一世,她总是用生命威胁我就范,这辈子她若还是想死,那就去死吧。
上天给我又一次机会,我一定要把属于我的都夺回来。
第一步就先从进学堂上学开始吧。
2
「母亲~」
躺在床上,我颤抖着握住母亲的手。
我的眼睛通红,半睁半闭地看向她,「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看见母亲了,母亲的手好暖。」
母亲的手掌拂过我的发髻,轻声地叹了一句,「这孩子,怪招人疼的。」
我靠在母亲腿边轻轻蹭了蹭。
上一世,我一直很羡慕嫡姐能被母亲如此疼爱。
无论薛雅乐做什么,母亲都会由衷地为她骄傲。
母亲心软,因此薛府的庶子庶女们都能养在各位姨娘自己的院里。
但正是因为她的心软,让我在林姨娘手下艰难度日。
如今,我也希望能利用她的心软帮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薛雅乐从床上拽下来的。
彼时,我只穿着一身单薄中衣。
她让侍女兰芝将我拖到院子里,随后便拿着她最常用的鞭子铺天盖地地打在身上。
现在的我不再是十岁时的我,挨打时我不再会抱着她的腿乞求她的饶恕,而是会竭尽所能地将自己团成一团,以减少鞭子对身体的伤害。
好在这里是夫人的菊园。
没一会儿,夫人的贴身丫鬟段妈妈便冲了出来,救下了我。
「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她身子还没养好,有什么不对的您担待担待。」
「段妈妈~你怎么也向着她,她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你们为什么都向着她?」
「二小姐,您何必与一个庶女一般见识,未免让人笑话。」
「段妈妈,你不许帮她说话!」说着她抬手又朝我身上铺天盖地地打了下来。
「住手!」
一道威严的声音呵止住一切。
我怯生生地抬起头,眼光含着晶莹的泪珠。
「好孩子,快起来。」夫人亲自上手扶起我。
我轻轻地搭上夫人的手,摇摇晃晃地起身。
这明明是我的亲娘。
可如今的我,无凭无据,就算说出来,又有谁能信呢?
不知是什么动作刺激到了薛雅乐,她声音都尖锐起来,在原地直跺脚,「狐媚子,和她母亲一样不要脸。」
这时候的她还只有十岁,还不懂得掩饰自己,咄咄逼人且口无遮拦。
她再次挥舞起鞭子,这一次,打在了夫人的身上。
只一瞬间,夫人的手臂便缓缓流出鲜血。
啪——
一声脆响,薛雅乐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懂事?」
说完,她带我转身走进主屋。
刚一走进屋子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外头太冷了,温度一升上来,我的身体便飞快地热了起来,我却好像没有察觉一样,跪在母亲的手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伤口。
「对不起。」我带着哭腔,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都怪我,让母亲受伤。」
夫人拉过我的手臂,拉开衣襟,衣料的遮盖下是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伤口还在不停地渗着血。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她使唤段妈妈去寻郎中过来,同时手掌拂过我的发顶轻柔地道,「是雅乐对不起你,母亲替她给你道个歉,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母亲尽可能地满足你。」
什么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上辈子临死前我都没听过有人向我道过歉。
我合理地提出了想去族学读书的请求。
讲完后,我还慌乱地补充道,「没关系,如果姐姐不同意的话,我也可以不去的,我理解的。」
好像生怕惹谁不高兴似的。
3
或许是上一世身体上的虚弱跟着我来到了这一世,我在菊园住了很久身体也没有痊愈,直到林姨娘急了,亲自到菊园这里抓我。
趁着其他夫人都在正堂请安,林姨娘冲进我的屋子就把我从床上扯了下来。
怪不得是亲母女,林姨娘和薛雅乐在处事风格上如出一辙。
隔了几年和一次生死,再见到她,我不再像以往那样依赖和恐惧。
可她还是如以往一样,爱在我的手臂和大腿内侧不轻不重地拧上几下。
明明疼得人直冒冷汗,表面看却没有任何伤痕。
她张嘴便是:「你明知道嫡姐不喜欢你去学堂,为什么非要惹她不开心!」
我猛地前冲,用自己的头去顶她。
毫不意外地,她反手回了我两巴掌。
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打在脸上,我脸颊顿时青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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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雇主刷恐怖游戏副本,不料 BOSS 竟是我的前男友。
此时他正慢条斯理地戴黑色贴合手套,冲我微笑。
然后抬手扼住了我雇主的脖子。
尖叫声中,夹杂着他温柔的声音。
「老婆,你要跟我分手,就是因为他吗?」
1
周围响起刺耳的哭喊声。
我跟高台上脸庞精致的男人对上视线,神情紧张。
生怕他下一秒就扭断我雇主的脖子。
江绪被凌空扼住,乱蹬的脚已经逐渐脱力。
气若游丝的模样,让我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很关心他。」
男人又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说话,手上的力道施加得更重。
他明明笑容和煦,却让我脊背发凉。
「你跟我分手,是因为他吗?」
「当然不是。」我急急否认。
「哦?」男人好像来了点兴趣,大发慈悲地松手,任由江绪摔下来。
他坠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而我也在下一秒被带离。
2
裴云筝把我压在门后。
高大的身躯不讲道理地下压靠近,又在离唇一寸的地方停住。
距离近到我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
「给我理由。」
看着他那张极具冲击力的帅脸,我也说不出什么刻薄话来。
又不稀罕找什么理由,只说:「厌了。」
裴云筝弯起眼睛,偏激地用手卡住我的下巴,最后却只亲吻了我的唇角。
「让我挑不出错的借口。
「看来我们之间需要一点新鲜感。」
他说完就撒开了手。
我也没想偷袭,毕竟副本里有规矩:BOSS 不能随意杀人,但惹怒他,就不一定了。
「阿画,这一关不是那么好过的。」
副本我是一定要过的。
不过我本身是一个没什么原则的人。
于是我对他说:「跟你谈恋爱能过吗?能的话,我们先在这个副本复合。」
他漂亮的眼睛里,涌现出怪异的情绪。
接着丝毫不留情地把我扔出了房间。
真无情。
3
我拍拍身上的灰,回到人群里。
江绪脖子上还留着一圈青紫色的掐痕,见到我的表情活像见鬼。
「你没死啊?」
我:「怎么,你很想赖掉尾款吗?」
「不不不。」江绪连忙摇头:「就是觉得大佬姐姐特别厉害,想问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BOSS 不喜欢我的味道。」
「啊?这 BOSS 杀人还这么讲究?」
我没再理他,扭头打算去别的地方找线索。
「你好,我叫顾文心,请问能带上我吗?我是第一次进副本。」
我循声看见一个还穿着校服的女高,她眼眶红红的,似乎刚哭过。
我想起来,裴云筝扼江绪脖子的时候,她叫得最大声。
「你想跟就跟着吧。」
她所说的并不是真话。
因为没人来到恐怖游戏里,是不自知的。
游戏一共六个副本,成功通过可以获得一张「心愿券」。
任何心愿,都可以实现。
于是无数人为此趋之若鹜,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尚不清楚顾文心的目的,只能先将她放在眼皮底下看管。
4
这副本是一座监狱。
不久前我们一行人站的地方,很像古时的斗兽场。
大概率是监狱搞出来供犯人自相残杀取乐的地方。
屋顶很高,站在底下甚至看不清楚吊灯的模样,只觉得光线有些枯黄。
「要上去看看吗?」江绪指着裴云筝站过的高台问。
等真正站上那里,抬头才看清吊灯的原貌。
那些全都是被倒吊的人,他们四个一捆,活生生被做成了一支巨型人烛,诡异瘆人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跟在我身后的人,跟着抬头看去。
江绪「我草」一声。
紧接着一道刺耳的男声险些穿透我的耳膜,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他身边的同伴脸上已经溅了血。
裴云筝的身影出现在对面,他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死去男人的女伴愣住三秒后,摸到一脸血时,正要放声叫,就被我打断:「别出声。」
裴云筝刚才下了死手,说明那男人触发了必死条件。
他刚才的提示,很好猜。
5
高台下是没有人权的罪犯,代表着野蛮粗俗,所以无论我们做出什么举动,都不会死。
但台上站着的是监管者,他们在这个没有秩序的地方,就是无冕之王。
他们自诩文明,道貌岸然地主宰着囚犯的生死。
连喧哗都成了死罪。
夜晚将至,所有人都被突然出现的 NPC 送回囚室。
条件倒是不错,还是单人间。
而我被径直带去了裴云筝面前。
他换了身衣服,衬衫西裤,衣领上还开了颗扣子,隐隐能看见锁骨上的痕迹。
那是我前两天跟他闹分手咬出来的。
他示意我坐下,笑着替我倒了杯茶:「条件苛刻,将就一下。」
我拒绝了:「深夜喝茶,怕影响睡眠。」
他也没多说。
只是看着我的眼神,有如烈火炽热。
我让他盯得不自在:「有事?」
裴云筝的瞳色很浅,以至于跟他对视,总给我一种「他在审视」的压迫感。
「别总是冲在前头。」
我:「哦,你看起来很舍不得我死。」
「当然舍不得。」裴云筝大方承认,「养了三年的老婆,怎么会舍得?」
6
能跟裴云筝在一起,还是我先追的他。
他脸长得太好,好到第一次见面就让我念念不忘。
他那时高冷,消息总是三句回一句的。
像块冰,小半年也没捂化。
后来我受不住冻,就打了退堂鼓。
可这人在我生出退却的心思后,又跟开了窍一般。
他说不答应是有顾虑,不是吊着我。
裴云筝来得不凑巧,我刚好接了个紧急的单子,多耽误一秒雇主就要没了。
火急火燎地敷衍完他就进了副本。
我在副本里待了一周,出来时恰好过去一夜。
裴云筝没走,在我家楼下站到通宵。
我见到他时,才发现他衣服上都带了露水的湿气。
我本就喜欢他,哪里受得了他这么服软。
我带他上楼,刚开门就被他拥进怀里,他说:「在一起吧,换我对你好。」
我答应了。
在一起的三年里,他也确实如他承诺的那般对我好。
他包揽了所有家务,连让我碰一下冷水都舍不得。
会杜绝一切暧昧关系,还贴心地把工资卡全都交给我。
事实上,裴云筝的确是一个优秀到出众的好男人,就像他的长相一样。
如今我明白了他的苦处。
他曾以为我是普通人,怕这一段不合常理的感情如同镜花水月。
如今,有苦处的换成我了。
7
清早我在裴云筝怀里醒来。
入目就是完美的下巴。
我克制着像往常一样亲过去的欲望,刚坐直身体就被拦腰抱回去。
「夜深才睡,醒这么早,不困吗?」
「怪谁?」
他手掌搭上我有些酸痛的腰,轻轻按揉着:「抱歉。」
我跟他要了个线索。
他告诉我,晚上会死人。
我想问具体,他却说:「随机。
「跟你同时进到这里的,除你之外,还有两个,也都到了最后一个副本。
「心愿券只有一张,想得到它,运气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这是他的原话。
但裴云筝没告诉我另外两个人是谁。
8
我回到囚室,听见吵闹声。
几个人抱着哭作一团,朝其中一个囚室指。
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我看见了一具几乎不成人形的尸体。
他身上破烂的衣物被血浸透,周身遍布着利器所致的伤口,四肢少了两条,连五官都是扭曲破碎的。
我自诩见惯血腥场面,仍觉得头皮发麻。
当当当!
钟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监狱怎么会有钟声?」
江绪一脸惊骇,下一秒,他嗖地窜到我身后,颤巍巍地指着前面:「鬼……鬼啊!」
只见我面前出现了一个「血人」,他身上的伤口跟囚室里的尸体相似。
我突然想到,昨天在高台上俯瞰的斗兽场。
难道他们深夜去了那儿?
没等我想明白,「血人」就朝我扑来。我腿比脑子快,当即就把他踹飞了出去。
由于动作幅度过大,衣服上不小心被溅了血。
我再次闯进裴云筝的卧室。
他正换衣服,后背上被挠出来的几道抓痕格外显眼。
「宝贝,你闯我的领地,是越来越游刃有余了。」
「别废话。」我三两步走过去,脱下脏衣服扔开,又从他衣柜里翻出一件干净外衫穿上。
他被我摁倒在床上。
「把昨晚监视器的画面调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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兢兢业业数十年,我终于从丫鬟熬出头了。
我成了家,丈夫对我极好,儿女双全。
不想一朝之间,我重生回了还是丫鬟的一日。
大小姐和马夫私奔,闹得全家鸡犬不宁。
可明明我记得,上一世二小姐是将她拦了下来的。
那时二小姐提前截胡了两人的私奔,将马夫发配,家里为大小姐物色了更合适的丈夫。
可不想大小姐却因此恨了二小姐一辈子,甚至后来全家下狱还有大小姐添的一把火。
可这一世,一切都变了。
二小姐袖手旁观,大小姐成功私奔,作为她的贴身丫鬟,我完蛋了……
1
管事的嬷嬷拿着藤条「咻」地抽在我的背上,新伤覆上旧疤,疼得我差点昏过去。
要不是因为重生,我已经好多年没做过奴才了。
现在这遭罪,我根本承受不住。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你们小姐呢?」柳夫人眉心一皱,声音里强压着怒火。
好问题,你问我,我问谁呢?
我刚重生回当丫鬟,小姐便让我去替她铺床。
可我刚转头,她一棍子给我敲晕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盆凉水给我泼醒。
醒来时,我的后脖颈还疼得厉害。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捆着双臂压在地上,脸上的水滴滴啦啦地湿了一地。
嬷嬷黑着脸拿着藤条逼问我小姐的下落。
2
我能说什么,我能说我被小姐阴了吗?
我能说我受了工伤你们这有补偿吗?
「不说是吧,倒是忠心。」柳夫人似乎也气急,她冷笑一声,「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你们就都等着去湖里喂鱼!」
「继续打。」柳夫人下令道,「打到他们开口说为止。」
我求救般地看着一旁的二小姐,她明明知道一切,她为什么不说?
可二小姐只是冷眼看着,嘴抿成一条线,沉默着。
藤条抽打的声音再次响起,此起彼伏。
小姐院里的所有仆从都跪在地上受罚。
冤枉啊,是我们不想说吗,是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要是我知道,我早就一股脑说出来了。
可上辈子小姐压根没能跑出去,现在小姐哪去了,我们做奴才的怎么可能知情?
3
我被打得昏死过去几次,差点以为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这里了。
惩罚结束后,我几乎是爬着回了丫鬟住的小房间。
背后的伤火辣辣的,完全不能翻身,我也根本无法合眼。
前几天我还儿女绕膝,这几天就孤身一人满身是伤。
为什么?为什么会重生?我心里恨得不行。
我明明走了一万步才走到终点,可一瞬间,我就回到了起点。
我的努力全白费了。
背后的伤让我陷入高烧。
恍惚中,有个声音告诉我。
这是本重生文,两位小姐便是主角。
柳家双姝,全京城闻名。
大小姐柳千杏,京城第一美人。
二小姐柳衔霄,京城第一才女。
上一世的大小姐因为被阻拦私奔,不识好歹,出嫁后背刺娘家,最后还将二小姐千刀万剐了。
重生后,二小姐长了教训,不再插手他人命运,最终圆满结束一生。
我听了直想笑。
原来如此!
可凭什么?
她俩自出生就是嫡出的官家小姐,自小养尊处优,父母疼爱。
而我从小卖身到柳家,侍奉这些千金小姐。
她俩玉指纤纤,我十指皲裂,一到冬天就疼得慌。
每天就是给小姐梳妆,为她浣衣做女红,和她一起八卦别人,还要替她背黑锅。
小姐受凉了,要罚我,谁让我睡觉不睁眼,让小姐半夜踢被子了!
小姐落水了,要罚我,谁让我没长三头六臂,让小姐平地摔进了湖里!
小姐跑出府了,要罚我,谁让我没有读心术,让小姐有机会偷跑出去了!
做丫鬟时,我的日常就是下跪。
向管事嬷嬷下跪,向小姐下跪,向夫人下跪,向老爷下跪。
向所有比我「高贵」的人下跪!
而几乎所有人都能像捏一只蚂蚁一样将我捏死。
我以为凭借我的努力能逃离这种生活,好不容易熬到出府成婚。
我有了自己的一亩薄田,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时。
老天告诉我,你不是女主,你的人生得围着女主转。
女主过得不舒服了不如意了,她可以重生。
你没有选择,你也必须重生。
没人问过我乐不乐意。
就好像在嘲弄我过去所做的一切,我还是那只任人拿捏的蚂蚁。
就算二小姐上一世落得千刀万剐的结局,她还是能轻松地重生,改变自己做过的一切错误决定。
凭什么?
凭什么她想重新来过就重新来过?
凭什么我跟着要回到自己最痛苦的时候?
她明明知道小姐逃出府后,我们这些丫鬟要挨罚。
可为了她自己的幸福,她还是将我们推了出去。
我好恨。
4
第三天的时候,大小姐回来了。
带着她的那位马车夫。
这时的我也不再是贴身丫鬟,已经成了最下等的粗使丫头。
谁都能来踩一脚。
正打杂时,听见府里有人大喊小姐回来了,我连忙将扫帚一扔往门口跑去。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大小姐了。
如果她能痛改前非,说不定我还能被调回她身边。
可当我看见她亲密挽着那车夫的手时,我瞬间心都凉了。
她将发髻梳成了妇人的模样,穿着新料子,戴着新头面。
一副出嫁后回门的样子。
「郁竹!」柳千杏亲热地唤着我的名字,眼珠却在我身上上下打量。
「你怎么穿成了这样?」她不满地看着我身上那件丑陋的灰布衫:
「我赏你的那些好料子呢?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在我身边做丫鬟不要给我丢脸。」
看我勇敢追爱的大小姐,压根没想到,她一走我就会被罚。
也压根没想过,她连一个丫鬟的穿着都要气派,却甘心嫁给一个身无分文的破马车夫。
说完,她眼眸一亮,朝我身后望去:「妹妹!」
我跟着回过头去,看见是二小姐来了。
「妹妹!」柳千杏高兴地拽着裙子原地转了一圈,「好看吗?」
二小姐嘴角噙着笑意,可眼睛里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附和道:「姐姐穿什么都好看,套件麻袋都好看。」
大小姐听了喜笑颜开。
我只担心,跟了车夫后,她以后估计真的要套麻袋了。
车夫却在这时轻轻咳了一声,手肘微微撞了撞大小姐,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柳千杏这才忽然想起来问一句:「爹爹他们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柳衔霄望着她,似笑非笑,半晌说道:
「没事,你别害怕。你只要跟从你的心意就好。
「我和爹娘都只希望你开心。」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她不阻止就算了,可这话说得,简直是在拱火!
「是吗?」大小姐听了直傻笑,「我就知道爹娘最疼我了。」
说着,她就要往府里走去。
「站住!」老爷却在这时赶了过来,一声冷喝,侍卫连忙将她拦住。
「你们干什么?」大小姐皱起眉头。
老爷和夫人都走了过来,看向大小姐的妇人打扮,两人脸上神色都绷不住了。
夫人大惊失色,老爷也气到浑身颤抖:
「混账!你搞成这样是要昭告天下你和下人私奔了?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5
大小姐不服气,牵上了马车夫的手:
「我们已经成婚了,爹,你不要再叫他下人了!
「他现在是我的夫君。」
夫人急得脸都白了,劝道:「杏儿,你放开他。你回来,我和你爹爹就既往不咎。」
偏偏柳千杏是个倔性子,死不松手:「我不要。娘,我就要他。」
老爷冷哼一声:「你要他?你想过你这样对我们家的影响吗?你想过你妹妹吗?」
二小姐顺势开口道,一副孝顺的神色:「我没事的,爹爹,我嫁不出去没关系的。大不了我不出嫁了,永远在家陪您和娘。」
大小姐私奔,她的风评自然会影响到府里其他女子的嫁娶。
没人想和门风不正的家族扯上关系。
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大小姐赶出去,与家里断绝关系。
而二小姐这话明显就是在逼老爷做出这个选择。
他不可能为了大小姐,搭上二小姐的未来。
果然老爷一听这话,立马下了令:
「你既然执意要嫁给下人,那以后你就是车夫之妻,和我们柳家再无半点关系。」
说完,他看向侍卫:「还愣着做什么?把他们赶出去。」
柳千杏吓得血色全无,冲上来拽着老爷的袖子不放:「爹,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女儿!」
「从你抛弃我们决心和下人私奔的时候,你就不是我女儿了。」他说,狠心将袖子扯了出来。
她见爹爹说不动,连忙转向夫人,哭得梨花带雨:「娘!」
「别叫我娘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夫人别过脸去。
柳千杏看见这场景,小姐心性上来了,也不再服软,咬咬牙一拂袖子:「你们会后悔的!」
「郁竹,」说着,她看向我,「我们走。」
我没动。
她在想什么呢?
我的主子是柳家大小姐,她现在被扫地出门,还是个屁的大小姐,居然还想要丫鬟跟着她吃苦。
我是什么冤大头吗?
「郁竹!」她瞪了我一眼,伸手想来拉我。
我连忙躲开。
「还在等什么?」老爷这时开口了,「把这两个外人赶出去!」
柳千杏和她的马车夫丈夫被侍卫毫不留情地「请」了出来。
走前,她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大门一关,柳千杏愤懑的声音还在门外高喊:「我会让你们全都后悔的!」
6
老爷疲惫地叹了口气,让人去李家送信。
柳千杏本来早就许好了人家,是有婚约的。
未婚夫是老爷最看重的下属,叫做李逢客,虽然现在官职不够高,但前途无量。
现在柳千杏闹出这丑事,她不能嫁,只能换柳衔霄嫁了。
二小姐却忽地出手将他拦住:「不用送信。」
她明明是和老爷在说话,却抬眸看向我的方向:
「您再收养一个女儿嫁过去不就好了吗?
「我看郁竹不错,从小在我们家长大,也做过小姐的贴身丫鬟,人也机灵。」
老爷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来,端详了我几瞬。
他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我却心死了。
上位者几句话定了我的命。
可我压根就不想。
我只想攒够银子为自己赎身,找到上一世的丈夫,过上上一世那样宁静的生活。
可现在,我要被一辈子困住了。
我看向二小姐,和她的视线对上。
她冲我笑笑,却是皮笑肉不笑,说道:「柳郁竹,以后就是姐妹了。」
她不想嫁,为什么要我嫁?
为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拿我的人生为他们铺路?
7
大概是害怕再次出现和柳千杏一样的事,这次的婚期定得急匆匆的。
我被半软禁在房内,去哪都有人看着。
不出半个月,我就被送进了李家。
所有人都说我命好,一夜之间,从丫鬟变成了小姐。
我只能苦笑。
穿着大红嫁衣坐在床上时,外面宴宾客的声音弱了下去。
房门被推开,酒气随着陌生的脚步袭了过来。
玉如意挑开红盖头,一双温润的黑瞳望了过来。
「不是你。」他说。
「我爹说是我。」我咽了咽口水,看着他的脸色。
他难道不知道换了人的事?
柳家人做事够绝,居然一直瞒着他到我过了门。
我可不想第一天就惹了丈夫生气。
幸好他没发怒,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耸耸肩:「好吧,是你。」
他叹了口气,将盖头扔在桌上。
随后拿起酒盏,一杯递到我手上,一杯在他手上。
「会喝酒吗?」他问我。
我点点头。
「好。」他环着我的手将酒一饮而尽。
我也赶忙一口咽下。
他看着我喝下,接过杯子放回桌上,伸手来解我头上的珠钗。
我垂下眸,掩去浮上心头的上一世成婚的回忆。
发丝披散,罗裙半落,李逢客和我十指交错。
「怕不怕?」那双黑瞳再次望过来。
我摇摇头。
他摁着我的手心压入床榻,沉浮间,我竟然感觉到了他的温柔。
后背上的鞭打伤痕还未消去,李逢客的指尖轻轻抚摸了上去。
「还疼吗?」他在我耳后问道。
我咬着小臂,没法说话,不知道他问的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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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圈太子爷有个逃出国的白月光,那女人眼底长了颗朱砂痣。
传闻白月光是他的逆鳞。
上一个想做替身的女演员,被活生生剜下眼底的痣,扔进海里喂鲨鱼了。
而我这个十八线小花,被对家设计送到太子爷面前。
四目相对,我憋不住笑了。
「你就是太子爷?」
这不是我骑在背上从小揍到大的竹马吗?
裴度条件反射地跪下:「叫我小裴就行。」
1
今晚是几家著名经纪公司的私人晚宴。
这里不仅是人际交往,还有圈子里的资源共享和肉体交易。
经纪人苏丽好不容易才帮我弄到参加的机会。
「今歌,今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一年就这一次机会,每年都有小明星一夜之间飞黄腾达。」
「我手里只有你一个祖宗能拿得出手,你可得给我争气点!」
我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她还不是金牌经纪人,还不够资格进入大佬云集的宴会,只能站在门口为我检查妆容。
转身进去之前,苏丽还不放心。
「没捞到机会也没事,在导演面前露个脸也行。」
「别忘了我跟你说的,别招惹那位爷!」
我左耳进右耳出,步伐轻快进了宴会厅。
还没一会儿,我就被同期出道的几个女艺人围住了。
酒过三巡,醉意上涌,对面的女生忽然将手里的红酒洒到我的裙子上。
她着急忙慌地道歉,然后亲自将我送上三楼休息室,说里面有她的备用衣服可以借我。
我刚走进去一步,门便被反锁起来。
屋外传来轻哂,一道娇媚慵懒的女声响起:「她呢?」
我认得出,是林琅。
我们曾合作过一部戏,但因为我饰演的反派角色讨巧,小小的出圈了一波,风头压过了当时是女主角的她。 9
自此以后便结下了梁子。
活动上笑脸相迎,私底下冷脸以待。
「宋今歌就在里面,已经被我们下了药了,余老板和太子爷今晚都在休息室里。」
「听说太子爷不近女色,最恨女人眼底长痣,之前那些整容想当替身的全都失踪了,而余老板出了名的变态,跟过他的女人身上没一块好肉。」
林琅哼笑一声,语调轻快:「也不知道宋今歌会选谁呢。」
「无论是谁,都够她喝一壶的了!」
她们的谈笑逐渐远去,我脑袋眩晕,控制不住地向前走了两步。
趴在内室的门边上,里面只开了盏小夜灯,一片昏暗。
模糊间,我只看见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穿着黑色的衬衣,肩宽窄腰腿长,手里似乎拿着什么。
「哒」的一声,窜出的火苗照亮了一双极具侵略性的眉眼,冷峻的五官在光影下愈发深刻。
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子爷?
「你……」
我不禁出声,他闻言抬眸。
看清我的瞬间,裴度唇边叼着的香烟落到了地上。
跟烟灰一起落到地上的,还有他的膝盖。
「宋、宋今歌,你回来了……」
这不是小时候住在一个大院儿里,矮我一个头,还乐意给我当小狗骑的小度吗?
我刚想说话,可药效发作的火热再也压制不住,身子一把软倒在裴度的怀里。
手指无意间拨弄到不能写的地方,我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色从胆边生。
「这么久不见,长大了哈。」
裴度一愣,五指下意识掐住了我的腰。
「还能更大呢。」
2
第二天大早,我悄悄挪开裴度搭在我身上的手臂,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酒店。
苏丽在外面等了我半个多小时,立马迎上来。
「没遇到什么吧,怎么妆都花了?」
「没事。」
我有些心虚地转过头。
车窗上映出一张斑驳的脸,眼线早已晕开,就连口红都花作一团。
大抵是因为昨夜被欺负哭得喘不过气之后,又被裴度搂在怀里反复啄吻。
多年不见,一见面便如此激情澎湃。
而且对方还是我幼时的玩伴……顿时,我老脸一红,面颊烫得不像话。
好在苏丽没察觉到我脸色不对劲,她低头从包里拿出卸妆湿巾和漱口水。
「来不及回去收拾了,我带了化妆品,你待会在车上先卸妆,敷个面膜,然后重新画个淡妆,再换身衣服,我们直接去试镜。」
……
这场试镜的是大导演纪伦的片子。
业内都说他最擅长拍女性角色,哪怕是再平平无奇的一张脸,经过他的镜头,都会美得令人震撼。
所以无数女演员天还没亮,就赶来试镜。
我在队伍里看见了林琅,她身上披着一件大衣,左一个发型师,右一个化妆师,被好几个工作人员簇拥在队伍中间。
她正说着话,忽然斜睨了我一眼,随后露出了几分惊讶。
想到昨天那事主谋是林琅,如果我遇到的人不是裴度,而是另一个余老板,恐怕我现在都没法出现在片场。
我暗中磨了磨牙,对她翻了个白眼。
这仇我迟早要报。
「那边的两位,能不能过来一下。」
纪伦的声音蓦地响起,我回过神来,才发觉周围人都在看我和林琅。
苏丽轻轻推了我一把,语气有些激动:「纪导叫你!」
跟林琅一起走到纪伦面前,我们俩全程保持皮笑肉不笑的微笑,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们。
「刚才我看到你们,感觉你们的气质和互动很适合女主和女反派,能不能现场给我试一下戏?」
林琅立马反应过来:「好的导演,我一直在钻研女主角色,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可是我原本想要面试的是女配角啊。
算了,这部戏的反派是个长着纯善外表,内里腐朽的人,美艳又毒辣的角色,只要演技到位,也很有魅力。
我认命的点了点头刚准备从桌上拿起剧本。
纪伦打断了我:「你演女主,她演女配。」
「啊?」
他笑呵呵地看着我。
「刚才你们两个的表情,特别符合我心里的女主和女反派。」
3
这场戏试的是女主发现了反派真面目,反派当众陷害女主,反将一军。
一开始林琅是不愿意的。
但碍于纪伦的地位,她不能像从前那样甩脸,只能咬着牙去看剧本。
回来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平静。
我语气真情实感:「我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太恶毒了。」
林琅脸色一沉,径直走到我面前。
正当我在等她接词,她手一抬,猛地拽开我的领口。
苏丽给我带来换的是一件圆领白 T,纯棉材质,林琅这么一拽,猝不及防地露出了半边胸脯,还好我反应及时,用手捂住。
生怕有人看到我锁骨上粉红色的吻痕。
到这一幕尽数落入林琅眼中。
她眉梢一挑,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轻蔑地说着台词:「你高贵,你清白,你又比我好到哪去?」
说着,林琅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
「我以为让你逃过去了,没想到都这样了,还要强撑着跟我抢角色,我可真是要佩服你了,宋今歌。」
「听说余老板床事凶猛,但出手大方,今天不会是他送你来的吧?怪不得呢。」
「还装得与众不同,其实你就是个贱……」
她话音未落,我扬起手甩了她一巴掌。
我冷笑一声:「我跟你就是不一样,至少我不会违背良心。」
这一巴掌本来不在剧本上,所以片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琅眼眶红了又红,才忍住没当众发飙。
过了半晌,纪伦笑了起来:「你们可真有意思,就连自由发挥都那么贴人设。」
「裴总,余总,你们看怎么样?」
我这才注意到,制作组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过了几秒,裴度才吝啬吐出两个字:「凑合。」
「投资方都点头,那这两个角色就这么定了。」
「宋今歌,林琅是吧,过来。」纪伦笑眯眯地招呼我们,「这两位是咱们电影的资方,打个招呼。」
林琅眸子一亮,率先跟裴度握了握手,随后才去握余老板。
我跟在后面,学她那样朝裴度伸出手。
谁知裴度只盯着我看,双手始终插在兜里,直到我转头想去握余老板的手,他才在半空中拦住我,语气冷冰冰的。
「知道名字就行了,别整这出。」
这孩子精神分裂啊,怎么跟昨晚的判若两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懒得去跟一个浑身散发油气的中年男人握手,索性收了回去。
旁边的林琅不动声色地朝我露出一个讥笑,仿佛是认定了我因为眼底的朱砂痣被裴度厌恶。
可她不知道的是,昨夜的裴度可是在那上面一遍又一遍的落下细碎的吻。
选角结束,我们直接跟着导演试妆。
一直到半夜才离开,临走前,林琅满脸戏谑:「真佩服你,五十多岁的老男人都能下得去嘴,我看你真是饿了。」
我呵呵一笑。
「导演已经把我扇你大嘴巴子写进剧本里了,你不想到时候一直 NG 重开就把嘴闭上,不然我怕你花十几万植入的假体都被我打歪了。」
林琅脸一黑,扭头便上了保姆车。
我在路边左等右等不见苏丽,倒是对面的迈巴赫车灯闪了闪。
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阴沉的俊脸。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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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4-11 16:24:28  更:2024-04-11 16:2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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