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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袁崇焕究竟对明朝做了些什么，被杀冤不冤？[第12页] |
| 作者:心远有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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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经过在宁远与刘爱塔兄弟密谋之后，谋杀民族英雄毛文龙的罪恶计划开始实施了，此为袁崇焕实现其己巳之变引寇入塞阴谋的第十一步棋。 崇祯二年闰四月十一日，崇祯帝收到了奸贼袁崇焕的奏疏，说：“臣为了复辽大计，久欲亲自巡阅东江镇的形势，而总兵毛文龙则欲在北泛口等候臣面授方略。毛文龙悬军海外，不受督抚节制已有八年之久。他自负大丈夫，难道就不想建立奇功吗？或许是因为没有接应帮助之人在海上逡巡。前些时候，臣差遣徐琏送炮器给毛文龙，并言所以禁海贡道、饷道之故，因约文龙晤于三岔、旅顺之间，以揆地度形，规画进止。当徐琏还没到的时候，毛文龙因为过度猜疑，遂发出了《兵变难弭》的奏疏。等到徐琏到了，他接到臣的公移与手书以后方始悔之。诸将领（按：刘爱塔兄弟应该最积极）咸劝毛文龙西来谒见臣，以图功名。毛文龙乃差都司熊万祥同徐琏来，与臣定日子。臣惟督师属于临时丞相级别之体，则毛文龙宜就臣署面禀进止。然而因为饷道之改，外议多以为疑，臣想借此亲涉北汛口，一以观复辽之形势，一以查验海道之难易，而且与毛文龙已经约好了，不可爽约。臣得晤毛文龙，各搜数年之隔阂，出生平之意见，以成东西合进之局。计北汛口离宁远海面不过四五百里，风顺则一帆可到，往还不过十日。至于军中事宜，分属镇、道经理，敕印剑俱留本衙门。计划已定，万无一失。惟乞皇上尽快催东江司饷郎中宋猷先凑发十万两银发给东江将卒，则荡平后金之功刻期可奏也！”崇祯帝答应了—— 督师尚书袁崇焕疏言：“复辽有必乘之机、有必由之路。千闻不如一见，久欲亲阅东江形势，而总兵毛文龙欲于北泛口候臣面授方略。夫文龙悬军海外，不经督抚节制者八年，文龙自负男子，岂不欲建立奇功？或以应手无人，逡巡海上。先是，臣差官徐琏送炮器于文龙，并言所以禁海贡道、饷道之故，因约文龙晤于三岔、旅顺之间，以揆地度形，规画进止。而徐琏未到之先，文龙过相猜疑，遂出兵变难弭之疏。至接臣公移与手书始悔之，诸将领咸劝文龙西来谒臣，以图功名。文龙乃差都司熊万祥同徐琏来，定期于臣。臣惟督属相临之体，则文龙宜就臣署面禀进止。然饷道之改，外议多以为疑，臣欲借此亲涉北汛，一以观复辽之形，一以验海道之难易，且与文龙约不可爽也。臣得晤文龙，各搜数年之肝膈，出生平之意见，以成东西合进之局。计北汛口离宁远海面不过四五百里，风便则一帆可到，往还不过十日。至于军中事宜，分属镇、道经理，敕印剑俱留本衙门。区画已定，万无虞也。惟乞皇上亟催东江司饷郎中宋猷先凑发十万给东江将卒，则荡平之功刻期可奏也！”（帝）从之。（以上史料整理自《崇祯长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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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为了打消毛文龙的顾虑，大奸贼袁崇焕特地在这本毛文龙能在邸报中看到的奏折上公开表示，“敕印剑俱留本衙门”，诱使他放胆而来。堪称古今第一毒谋，其居心之险恶令人发指。 据《石匮书后集·毛文龙列传》记载：“有客从皮岛来，余（按：指张岱）问：‘毛将在岛何事？’客曰：‘日急京中邸报耳。’余曰：‘邸报奚急也？’客曰：‘阅邸报，方知边事。’”毛文龙的这个日常习惯被后金间谍刘爱塔密报给袁崇焕，因而定下了这条毒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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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五月十五日，崇祯帝收到了东江镇总兵毛文龙的泣血上疏，说：“臣受节钺三年以来，处于东江危难之地，每年来投奔的我朝难民不下万计。臣也忘形迹于将士之分，与他们秉心戮力以答国恩，故兵统称二十余万，臣岂是为了个人贪图而冒领粮饷吗？也是为了要得到甲士之用啊！谁料朝堂上议论纷纭，今日言臣报数之多，明日言臣无厌之求。以致先帝惑听，遣词臣姜曰广、科臣王梦尹诸岛点阅，减报一十余万，使臣东挪西借，剜肉医疮。而议者尚以冒饷来弹劾臣。且臣原籍旧居止存四壁，今驻皮岛屯兵安垒，与士卒同吃同住，又不搞特殊化，冒饷是为了什么？冒饷又有什么用呢？及最近登莱道臣王廷试奉旨汰兵，将各岛哨守兵士都不点阅，只单单将皮岛的官兵一看，就定为二万八千。这种做法也并不符合朝廷恢复之大计，只是限于目前乏饷的眼前算计罢了！以臣二万八千饥饿之卒而欲取胜后金数十万之众，使天下人闻之，谁不笑臣之不能料敌如此，而国家之误用臣如此哉？但臣一介末将，孤处天涯，曲直生死，惟命是从，岂敢哓哓而招人憎恨吗？究其原因，乃文臣之误臣而非臣之误国也。昨日接到登莱道臣手书云：‘今岁钱粮将往年多领者扣算’。然臣昔日以十余万之众而受四十万两之饷，今反以二万八千人为额，复将上年钱粮扣算，必定很快就会要了数十万人之性命，此何居心也？即使按照道臣王廷试回复所称的汰去老弱，止存精兵二万八千，也应该从崇祯元年六月开始算啊，难道崇祯元年六月之前未经汰去者都是不费衣食之土偶吗？难道还要将过去吃过粮的军卒剖腹取之吗？可以令今日之军卒封上嘴巴等死吗？计都必欲杀臣，此臣之不能理解也。再者，议每兵每月本折一两三钱，较之关门虽若不足，例之各边似为有余。臣处东江，原为关门牵尾策应。关门接壤京城，每月一两四钱、米一斛尚不够用，况且东江悬海，风涛叵测，百物腾贵，而反议每兵银七钱、米一斛，能使各个士兵肯安心在东江吗？诸臣独独用计除臣，不计国家的疆土安危，操戈矛于同室，此臣之更不能理解也！”崇祯帝回复说：“岛兵裁汰，照额发饷，近已有旨。督师袁崇焕想要与你当面咨询筹略，军中一切事情你们应该从长商量。有关部门知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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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原文）己亥，总兵毛文龙疏言：“臣受钺三年，危处东江，归乡人民每岁不啻万计。臣亦忘形迹于将士之分，秉心戮力以答国恩，故兵称二十余万，岂臣欲报多数而冒粮饷乎？亦欲得甲士之用耳！孰料庙议纷纭，今日言臣报数之多，明日言臣无厌之求。以致先帝惑听，遣词臣姜曰广、科臣王梦尹诸岛点阅，减报一十余万，使臣东挪西借，剜肉医疮。而议者尚以冒饷劾臣。且臣原籍旧居止存四壁，今驻皮岛屯兵安垒，与士同栖，冒饷何为？冒饷何用也？及登莱道臣王廷试奉旨汰兵，将各岛哨守兵士俱不点阅，只将皮岛官兵一看，定为二万八千，此亦不揣朝廷恢复之计，止狃目前乏饷之算耳！以臣枵腹之卒二万八千而欲取胜（贼）数十万之众，使天下人闻之，畴不笑臣之不能料敌如此，国家之误用微臣如此哉？但臣一介末弁，孤处天涯，曲直生死，惟命是从，敢哓哓取憎哉？究其根，实文臣之误臣而非臣之误国也。昨接登莱道臣手书云：‘今岁钱粮将往年多领者扣算’。然臣（昔）以十余万之众而受四十万（两）之饷，今反以二万八千为额，复将上年钱粮扣算，必欲速毙数十万之命，此何心也？即道臣王廷试覆称汰去老弱，止存精兵二万八千，宜于（崇祯）元年六月为始，而元年六月之前未经汰去者皆不费衣食之土偶乎？还将食过之军刳腹取之乎？可令今日之军封口坐毙乎？计都必欲杀臣，此臣之未解也。再议每兵每月本折一两三钱，较之关门虽若不足，例之各边似为有余。臣处东江，原为关门牵尾。关门接壤神京，每月一两四钱、米一斛尚不敷用，况东江悬海，风涛叵测，百物腾贵，而反议每兵银七钱、米一斛，使各兵肯安心东江耶？诸臣独计除臣，不计封疆，操戈矛于同室，此臣之益未解也！”得旨：“岛兵裁汰，照额发饷，近已有旨。督师欲面咨筹略，军中一切事宜从长商确。所司知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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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五月二十六日，崇祯帝又收到了奸贼袁崇焕的第二封奏疏，说：“臣于本月十二日登舟出海，毛文龙数年欲试之奇才,与东江将吏们的投距之气，臣将一往收之。臣起初以扁舟水上，不必剑印随行，但臣门下的谋士周锡圭说，为了让皇上声灵赫濯，正应当令东江将吏们重睹朝廷威仪，于是臣奉剑印以出行。若地方战守机宜，悉委之赵率教、祖大寿、梁廷栋、孙元化、何可纲矣。”疏入，报（帝）闻—— 庚戌，督师尚书袁崇焕疏言：“臣于本月十二日登舟出海，（毛）文龙数年欲试之奇，与东江将吏投距之气，臣将一往收之。臣初以扁舟水上，不必剑印随行，而臣门下士周锡圭谓皇上声灵赫濯，正当令东江将吏重睹威仪，于是奉剑印以行。若地方战守机宜，悉委之赵率教、祖大寿、梁廷栋、孙元化、何可纲矣。疏入，报（帝）闻。（以上史料整理自《崇祯长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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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这段话很熟悉吧？没错，和宁远之战时袁崇焕借助金启倧建议的手法一样，干了坏事责任可以推给别人。而打了这个时间差以后，毛文龙就来不及看到刊有袁崇焕剑印随行的邸报了，真是好歹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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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崇祯二年六月初五日，千古奸贼袁崇焕悍然谋杀了民族英雄毛文龙。先是，袁崇焕于五月二十五日东北风起，自北汛江出海。历大王山，风向转变，船在海上飘行一夜，二十六日泊中岛。二十七日待几（风？），召诸将饮酒，登州海防游击尹继阿解到船四十八只。二十八日风顺，扬帆，历松木岛、小黑山、大黑山、猪岛、蛇岛、虾蟆岛，停泊于双岛。去旅顺陆路十八里、水路四十里。旅顺游击毛永义来迎。明日，袁崇焕登岛岭，谒龙王庙，向诸将说：“开国之初，中山王徐达、开平王常遇春始战于沈（鄱？）阳湖、采石矶，继战于沙漠北平，水战胜、马步战亦胜，故得成就一统基业。今水营止以樯帆自守，终不适用，若复河东，水师亦要用之陆地，诸将勉之。”当天傍晚，毛文龙至双岛。明日是六月初一，毛文龙来谒见，参拜袁崇焕，奸贼答拜。毛文龙呈上币帛、酒肴，袁崇焕只接受酒肴。饮茶毕，毛文龙辞出。袁崇焕报谒，进坐于毛文龙帐中，对他说：“辽东海外止我两人之事，必须同心共济方可成功。我历险至此，欲与你商议进取大计，有一良方，不知患者肯服此药否？”毛文龙说：“某海外八年，屡立微功，因被谗言，粮饷缺少，器械、马匹不能遂心，若钱粮充足，相助成功亦非难事。”袁崇焕回到船中，免毛文龙拜谢，因谕舟中不便张筵，可借帐房于岛岸上畅饮。毛文龙礼甚恭敬，奸贼袁崇焕多密语以示亲近，毛文龙十分喜悦，二更天方始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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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明日六月初二日，毛文龙迎袁崇焕登岛，东江将官们行礼已毕，又降丁（按：间谍刘爱塔的家丁）叩首乞马，袁崇焕各赏银一两、米一石、布一匹。入席，毛文龙部下的健儿带刀环侍围绕，袁崇焕叱退，与文龙密语，三更辞去。又明日六月初三日，毛文龙张筵欢迎袁崇焕。袁贼便服登岛，又密语至晚，毛文龙有傲慢色，意悒悒不乐。当天傍晚，袁崇焕传副将汪翥，与他密谈到二更天才出来。又明日六月初四日，颁发东江三千五百七十五官员赏银，每员自三两至五两，兵卒每名一钱，将饷银十万两发放东江镇。袁崇焕传徐旗鼓、王副将、谢参将与语，让他们拿出檄文给毛文龙看，内容是今后旅顺东行文龙印信，西行督师印信，又檄定营制，又檄谕恢复镇江、旅顺。毛文龙俱未遵依。又明日六月初五日，袁崇焕传各兵登岸比赛射箭，给赏。毛文龙问袁崇焕哪天回去，袁崇焕说：“宁远重地，明天我就走，今邀贵镇岛山盘桓，观兵角射。”又说：“来日不能当面辞别，毛帅国家海外重寄，合受余一拜。”二人交拜毕，登岛山。参将谢尚政暗暗传令营兵四面密布，将毛文龙随行官百余员绕围内，兵丁截于营外。袁崇焕问东江镇各官姓名，俱曰姓毛。毛文龙说：“俱是敝户小孙。”袁崇焕说：“岂有俱姓毛之理？似尔等如此好汉，人人可用，我宁前官兵俸粮多于尔等，尚然不能饱暖，尔等海外劳苦，每月领米一斛，且家口分食此米，言之可为痛心，尔等亦受我一拜，为国家出力，此后不愁无饷。”各官感泣叩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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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袁崇焕转过脸问毛文龙说：“余节制四镇，严海禁者，恐天津、登莱受心腹之患。今设东江饷部，钱粮由宁远运来，亦无不便。昨与贵镇相商，必欲取道登莱。又议移镇、定营制、分旅顺东西节制，并设道厅稽兵马钱粮，俱不见允。岂国家费许多钱粮，终置无用？余披沥肝胆，讲至三日，望尔回头是岸。谁知尔狼子野心，欺诓到底！目中无我犹可，圣天子英武天纵，国法岂能相容？”袁崇焕说完，躬身向西朝着京师的方向行礼，从帐后请出了皇命剑印，然后命令手下绑缚毛文龙，去其冠裳。毛文龙自觉无罪，尚倔强不肯就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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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狗奸贼袁崇焕又说：“尔疑我为书生，不知我乃朝廷一员大将！尔欺君罔上、冒兵克饷、屠戮辽民、残破高丽、扰登莱、害客商、掠民船、变人名姓、淫人子女，尔罪岂不能应死？今日杀毛文龙，我若不能恢复辽东，愿吃这尚方剑以谢尔！”又谕东江镇各官说：“毛文龙如此罪恶，尔等以为应杀不应杀？若我屈杀文龙，尔等就来杀我。”众官俱相对失色，叩首哀告。毛文龙见此情形已经无可分辨，只得跪下说：“文龙应死！”叩首求生。袁崇焕见时机已经成熟，厉声说：“尔不知国法久了，若不杀尔，东江一块土非皇上有也，请尚方剑！”令水营都司赵不忮、何麟图监斩，令旗牌官张国柄执尚方剑，斩毛文龙首级于帐前。随即传谕将首级备好棺木，安葬围外。营外毛文龙的亲信兵丁汹汹躁动，但见袁崇焕的军兵严整有备，身边又被刘爱塔的降丁劝住，不敢冒犯。袁崇焕又谕东江各官云：“今日只斩毛文龙一人以安海外兵民，乃杀人安人，尔等照旧供职，复原姓，为国报效，罪不及尔。”又分东江兵二万八千为四协，用毛文龙子毛承祚管一协，用旗鼓官徐敷奏管一协，其余二协东江各官推举游击刘兴祚、副将陈继盛二员分管。又将带来饷银十万分给各岛官兵，又谕冯旗鼓往旅顺宣抚，又谕将毛文龙印剑、东江事权令陈继盛代管。谕毕，袁崇焕离岛登舟，发牌晓谕，安抚各岛军民；又檄毛承祚偿所欠各商银两，又发四协劄副，又差官查岛中冤狱并抢来客商船只，俱即发商人洪秀等。又明日六月初六日，狗奸贼假惺惺地具祭礼诣毛文龙的灵柩之前，拜祭说：“昨日斩尔，乃朝廷大法；今日祭尔，乃我辈私情。”说完，他挤下了几滴鳄鱼眼泪。各将官俱流泪感叹。至六月初九日，袁崇焕前往旅顺，官军迎接宣谕已毕，扬帆以归宁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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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原文）督师袁崇焕杀毛文龙于皮岛。先是，崇焕于五月二十五日东北风起，自北汛江开洋，历大王山，风转，船从大洋飘一夜，二十六日泊中岛。二十七日待几（风？），召诸将饮酒，登州海防游击尹继阿解到船四十八只。二十八日风顺，扬帆，历松木岛、小黑山、大黑山、猪岛、蛇岛、虾蟆岛、泊双岛。去旅顺陆路十八里、水路四十里。旅顺游击毛永义来迎。明日，崇焕登岛岭，谒龙王庙，向诸将言曰：“国初，中山王、开平王始战于沈（鄱？）阳湖、采石矶，继战于沙漠北平，水战胜、马步战亦胜，故得成一统基业。今水营止以樯帆自守，终不适用，若复河东，水师亦要用之陆地，诸将勉之。”是夕，毛文龙至。明日，六月朔，文龙来谒，拜崇焕，答拜。文龙呈币帛、酒肴，崇焕受酒肴。茶毕，文龙出，崇焕报谒，坐文龙帐中，因曰：“辽东海外止我两人之事，必同心共济方可成功，历险至此，欲商进取大计，有一良方，不知患者肯服此药否？”文龙曰：“某海外八年，屡立微功，因被谗言，粮饷缺乏，少器械马匹，不能遂心。若钱粮充足，相助成功亦非难事。”崇焕回舟，免文龙谢。因谕舟中不便张筵，借帐房于岛岸饮。文龙礼甚恭，多密语，文龙喜，二更方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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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炮打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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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明日，文龙迎崇焕登岛，东江将官行礼毕，又降丁叩首乞马，崇焕各赏银一两、米一石、布一匹。入席，文龙健儿带刀环侍绕崇焕，叱退，与文龙密语，三更辞去。又明日，文龙张筵迎崇焕，便服登岛，又密语至晚，文龙有傲慢色，意悒悒不乐。是夕，崇焕传副将汪翥，与语，二更方出。又明日，颁东江三千五百七十五员各赏官，每员自三两至五两，兵每名一钱，将饷银十万两发东江。传徐旗鼓、王副将、谢参将与语，出檄文龙，今后旅顺东行文龙印信，西行督师印信，又檄定营制，又檄谕恢复镇江、旅顺。毛文龙俱未遵依。又明日，传各兵登岸较射，给赏。文龙问崇焕何日行，崇焕云：“宁远重地，来日行，今邀贵镇岛山盘桓，观兵角射。”又云：“来日不能踵辞，国家海外重寄，合受余一拜。”交拜毕，登岛山。谢参将暗传令营兵四面密布，文龙随行官百余员绕围内，兵丁截营外。崇焕问东江各官姓名，俱曰姓毛。文龙曰：“俱是敝户小孙。”崇焕曰：“岂有俱姓毛之理？似尔等如此好汉，人人可用，我宁前官兵俸粮多于尔等，尚然不能饱暖，尔等海外劳苦，每月领米一斛，且家口分食此米，言之可为痛心，尔等亦受我一拜，为国家出力，此后不愁无饷。”各官感泣叩首。因问文龙云：“余节制四镇，严海禁者，恐天津、登莱受心腹之患。今设东江饷部，钱粮由宁远运来，亦无不便。昨与贵镇相商，必欲取道登莱，又议移镇、定营制、分旅顺东西节制，并设道厅稽兵马钱粮，俱不见允。岂国家费许多钱粮，终置无用？余披沥肝胆，讲至三日，望尔回头是岸，谁知尔狼子野心，欺诓到底！目中无我犹可，圣天子英武天纵，国法岂能相容？”语毕，西向请命，缚文龙，去冠裳，文龙尚倔强不就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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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崇焕又云：“尔疑我为书生，不知我乃朝廷一员大将！尔欺君罔上、冒兵克饷、屠戮辽民、残破高丽、扰登莱、害客商、掠民船、变人名姓、淫人子女，尔罪岂不能应死？今日杀毛文龙，我若不能恢复辽东，愿齿尚方以谢尔。”又谕东江各官曰：“毛文龙如此罪恶，尔等以为应杀不应杀？若我屈杀文龙，尔等就来杀我。”众官俱相对失色，叩首哀告。文龙语塞，但云“文龙应死”，叩首乞生。崇焕云：“尔不知国法久了，若不杀尔，东江一块土非皇上有也，请尚方剑！”令水营都司赵不忮、何麟图监斩，令旗牌官张国柄执尚方剑，斩文龙首级于帐前。即谕将首级备好棺木，安葬围外。兵丁汹汹，见崇焕兵严整，不敢犯。崇焕又谕东江各官云：“今日只斩毛文龙一人以安海外兵民，乃杀人安人，尔等照旧供职，复原姓，为国报效，罪不及尔。”又分东江兵二万八千为四协，用文龙子承祚管一协，用旗鼓徐敷奏管一协，其（余）二协东江各官举游击刘兴祚、副将陈继盛二员分管。又将带来饷银十万分给各岛官兵，又谕冯旗鼓往旅顺宣抚，又谕将文龙印剑、东江事权令陈继盛代管。谕毕，离岛登舟，发牌晓谕，安抚各岛军民。又檄承祚偿所欠各商银两，又发四协劄副，又差官查岛中冤狱并抢来客商船只，俱即发商人洪秀等，又明日，具祭礼诣文龙柩前，拜祭云：“昨日斩尔，乃朝廷大法；今日祭尔，乃我辈私情。”遂下泪。各将官俱下泪感叹。至初九日，往旅顺，官军迎，宣谕毕，扬帆以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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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狗奸贼袁崇焕事后上疏说：“总兵毛文龙据海自恣妄为，种种不法。臣那时在京师，见九卿诸臣无不以此为虑。首辅钱龙锡特地到臣的寓所商及此事，臣说：‘入其军，斩其帅，像古人那样干，某能做到。’臣履任以来，因忙于收拾关宁兵马，未暇及此。但在章奏之内往往谈到他，收其心，望其改也。至关宁之营制定而事可为矣，臣于是设文臣以监之。至于为什么不设道臣而设饷司呢？这样可使其统将那些兵有所获利，不所怀疑也。臣又严海禁以困窘之，毛文龙以张继善横绝旅顺，使外人不得入其军。臣改贡道于宁远者，欲借此为离间计，所以图之也。自去年十二月，臣的计谋已定，毛文龙有死无生矣！毛文龙倘若束身归命，听从节制，能承认错误，则可以免死。无奈他恶之所积，足以找死，乃驳臣之奏疏，欲到登莱索取军饷，而且说‘文官不惜武官’，稍不合意便想攻击之，复辽之功何日能成？臣先将津仓粮米十船给他，而且手书慰劳，犒赏降丁千金、猪羊、酒面，声称发舟之时，仍为措饷。凡此种种都是在哄骗他，而毛文龙果然入臣之彀中矣！所以来宁远拜谒臣，臣此时仍无必杀之心也。毛文龙馆宿于宁远，臣也虚应报谒之老套，说一二句话而告辞。此时若杀之于宁远，其部下不能共闻，且恐有负固窟穴顽抗者，臣遂决意东向，深入其地。此时臣尚希冀所见不如所闻，开毛文龙一条生路。然而臣随地访察，则毛文龙之恶行，传闻不及真实的十分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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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五月二十九日，臣抵双岛，而毛文龙已经到了。臣降尊纡贵礼遇之，杯酒款待之，向他宣谕当今皇上仁圣，合尧舜汤武为一人，做臣子的当勉力于疆场。而毛文龙却显得并不开心得志，只是称颂熹宗皇帝对他的恩遇之隆。臣慢慢请教他的方略，则说关宁兵马没用，只须用东江二三千人，藏云隐雾，一把火烧了奴的老巢足以了事。及至言到更定营伍、设道厅、监临查核时，毛文龙则悍然不乐而切齿抱怨阎鸣泰、武之望，其意其实在臣也。臣见其难制也，不可用也，暗讽他说：‘将军久劳边塞，杭州西湖老家尽有享乐之地。’毛文龙回应臣说：‘久有此心了，但惟有我能知辽东之事，东事完毕以后，朝鲜文弱，可袭而占有也。’臣说：‘朝廷不勤于远略，应当有能替代君者。’毛文龙不屑地说：‘谁能代得？’次日，臣召其左右委婉劝谕之，又令其亲信者开导之。毛文龙乃愿定营伍、受节制，惟道厅则坚持必不可设，说设道厅必激兵变，岛中之人不可戏耍辱慢。臣说：‘营伍定则年终必进行甄别，祖宗自有法度，不能来虚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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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毛文龙因此而反悔，私下对副将汪翥说：‘姑且就以此了来却督师之意。’臣于是知其狼子野心，终究不可能控制。本欲擒之入朝，待皇上处分，恐其兵将阻挠，事且不测，惟有迅雷不及掩耳地诛杀之，既成事实会使兵将没有为毛文龙而拼死的。臣遂于六月五日授计于参将谢尚政等。布置已定，臣乃去辞别之，将带去银十万两尽付毛文龙，仍宣告于大众说：‘米与银在此，此后会相继而来，尔等不必再担忧饷了！’毛文龙于是来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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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臣先设帐房于山上，坐着等他。毛文龙到了以后，臣与之并坐帐中，令岛中各官来见。等人集齐了，臣宣言说：‘尔等海上劳苦，皇上深悯念尔等。惟尔之主帅毛文龙不法，历年所为，俱干犯国典祖制：非五府官不领兵，即专征于外，必请文臣监之。毛文龙夜郎自大，专制一方，九年以来，兵马钱粮不受察核，一当斩；人臣之罪，莫大于欺君，毛文龙自开镇以来，一切奏报，一事一语，皆属欺诳，杀降人、杀难民以报首功，刘兴祚夺来二十余人而曰数百人，欺诳孰甚，二当斩；人臣不宜犯无将之戒，毛文龙刚愎无人臣礼，前后章疏俱在御前，近且有牧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等语，大逆不道，三当斩；毛文龙自总兵以来，每岁饷银数十万，不以给兵，每月止散米三斗五升，侵盗边海钱粮，四当斩；皮岛自开马市，私通诸部落，五当斩；命姓赐氏，即朝廷不多行，毛文龙部下官兵毛其姓者数千人，且以总兵而给付参（将）、游（击）、守（备）之劄不下千人，其走使舆人俱参、游名色，亵名器、树爪牙、犯上无等，六当斩；由宁远回劫掠商人洪秀、方奉等，取其银、没其货、夺其船，仍禁其人，躬为盗贼，七当斩；凡民间子女有姿色者俱设法收之，或既收遂不复出，或旋入旋出，身为不法，官丁效尤，八当斩；毛文龙拘锢难民，不令一人渡海，日给米一升，令往北地掘参，屡遭屠杀，其畏死不往者饿死岛中，皮岛白骨如山，草菅民命，九当斩；疏请内臣出镇，用其腹心陈汝明、孟斌、周显谟等辇金长安，拜魏忠贤为父，给冕旒像于岛中，交结近侍，十当斩；铁山之败，杀辽人无算，毛文龙逃窜皮岛，掩败为功，十一当斩；开镇八年，不能复尺寸之土，观望养寇，十二当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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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臣历数其罪，毛文龙神丧气夺，不复能言，惟叩头请死。臣朝西叩头，请旨将其拿下，召东江及臣随行各官上前问道：‘毛文龙的罪状明白了吗？’各官唯唯无辞，又召众兵问之，如前亦唯唯无辞，惟其门下心腹称其数年劳苦。臣厉色谕之曰：‘毛文龙一匹夫耳！以海外之故，官至都督，满门封荫，尽足酬劳，何得藉朝廷之宠灵欺朝廷，无天无法？皇上赐本督师尚方剑，正为此也！’众人惊惧不敢仰视。臣因此叩头请旨说：‘臣今诛毛文龙以肃军政，镇将中再有如毛文龙者，亦以是法诛之。臣不能成功，皇上亦以诛毛文龙者诛臣。’即取尚方剑付与旗牌官张国柄，令斩毛文龙于帐前。兵将各汹汹于外，然臣军威严肃，且出其意外，遂不敢冒犯。若迟之，则毛文龙不可得而诛矣！但毛文龙为大帅，非臣所得擅诛，便宜专杀，席槁待罪。惟皇上斧钺之，天下是非之而已。”得旨：“毛文龙悬踞海上，糜饷冒功，朝命频违，节制不受。近提兵进登索饷要挟，跋扈有迹，掎角无资。卿能声罪正法，事关封疆安危，阃外原不中制，不必引罪，一切布置遵照敕谕，听便宜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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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督师尚书袁崇焕疏言：“总兵毛文龙据海自恣，种种不法，臣向在都门，九卿诸臣无不以此为虑。辅臣钱龙锡特过臣寓商及此事，臣曰：‘入其军，斩其帅，如古人作用，某能为也。’履任以来，收拾关宁兵马，未暇及此。然章奏之内往往及之，收其心，冀其改也。至关宁之营制定而事可为矣，于是设文臣以监之。然不以道臣以饷司者，使其将若兵有所利，无所疑也。又严海禁以窘之，文龙以张继善横绝旅顺，外人不得入其军。臣改贡道于宁远者，欲籍此为间，所以图之也。自去年十二月，臣计已定，文龙有死无生矣！为文龙者倘束身归命，一禀节制，能为今是昨非，则可以无死。无奈恶之所积，足以灭身，乃驳臣之疏，欲诣登莱索饷，且言‘文官不惜武官’，稍不合便思中之，功何能成？臣先将津粮十船饷之，且手书慰劳，犒降丁千金、猪羊、酒面，称之发舟之时，仍为措饷。凡此皆愚之也，而文龙果入彀中矣！是以来宁（远）谒臣，臣此时仍无必杀之心也。文龙馆于宁远，臣亦修报谒故事，一二语而别。此时若戮诸宁远，其下不能共闻，且恐有负固窟穴者，遂决意东向，深入其地。尚冀所见不如所闻，开文龙以生路也。随地访察，而文龙之恶，传闻不及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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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五月二十九日，抵双岛，而文龙至矣。臣诎体遇之，杯酒款之，宣谕皇上仁圣，合尧舜汤武为一，臣子当勉力疆场。而文龙若怏怏不得志，止颂熹宗皇帝恩遇之隆也。徐叩其方略，则谓关宁兵马无用，止用东江二三千人，藏云隐雾，一把火遂足了事。及言更定营伍、设道厅、监临查核，则悍然不乐而切齿于阎鸣泰、武之望，其意在臣也。臣见其难制也，不可用也，讽之曰：‘久劳边塞，杭州西湖尽有乐地。’文龙应臣曰：‘久有此心，但惟我能知东事，事毕，朝鲜文弱，可袭而有也。’臣曰：‘朝廷不勤远略，当有代君者。’文龙曰：‘谁能代得？’次日，臣召其左右婉谕之，又令其亲信者开导之。文龙乃愿定营伍、受节制，惟道厅必不可设。曰设道厅必激变，岛中人不可狎也。臣曰：‘营伍定则年终必行甄别，祖宗自有法度，不得假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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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文龙因而悔之，私语副将汪翥曰：‘姑以此了督师之意。’臣于是知其狼子野心，终不可制。欲擒之入朝，待皇上处分，恐其兵将关然，事且不测，惟迅雷不及掩耳诛之，俄顷则兵将无得为文龙死者。遂于六月五日授计参将谢尚政等。布置已定，乃往辞之，将带去银十万两尽付文龙，仍宣告于众曰：‘米与银在此，此后相继而来，尔等不忧饷矣！’文龙来谢。 臣先设帐房于山上，坐待之。文龙至，臣与之坐，令岛中各官来。既集，臣宣言曰：‘尔等海上劳苦，皇上深念尔等。惟尔之主帅毛文龙不法，历年所为，俱干国典祖制，非五府官不领兵，即专征于外，必请文臣监之。文龙夜郎自大，专制一方，九年以来，兵马钱粮不受察核，一当斩；人臣之罪，莫大于欺君，文龙自开镇以来，一切奏报，一事一语，皆属欺诳，杀降人、杀难民以报首功，刘兴祚夺来二十余人而曰数百人，欺诳孰甚，二当斩；人臣不宜犯无将之戒，文龙刚愎无人臣礼，前后章疏俱在御前，近且有牧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等语，大逆不道，三当斩；文龙自总兵以来，每岁饷银数十万，不以给兵，每月止散米三斗五升，侵盗边海钱粮，四当斩；皮岛自开马市，私通诸部落，五当斩；命姓赐氏，即朝廷不多行，文龙部下官兵毛其姓者数千人，且以总兵而给付参游守之劄不下千人，其走使舆人俱参游名色，亵名器、树爪牙、犯上无等，六当斩；由宁远回劫掠商人洪秀、方奉等，取其银、没其货、夺其船，仍禁其人，躬为盗贼，七当斩；凡民间子女有姿色者俱设法收之，或既收遂不复出，或旋入旋出，身为不法，官丁效尤，八当斩；文龙拘锢难民，不令一人渡海，日给米一升，令往北地掘参，屡遭屠杀，其畏死不往者饿死岛中，皮岛白骨如山，草菅民命，九当斩；疏请内臣出镇，用其腹心陈汝明、孟斌、周显谟等辇金长安，拜魏忠贤为父，给冕旒像于岛中，交结近侍，十当斩；铁山之败，杀辽人无算，文龙逃窜皮岛，掩败为功，十一当斩；开镇八年，不能复尺寸之土，观望养寇，十二当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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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臣历数其罪，神丧气夺，不复能言，惟叩头请死。臣朝西叩头，请旨拿下，召东江及臣随行各官前曰：‘文龙罪状明否？’各官唯唯无辞。又召众兵问之，如前亦唯唯无辞，惟其门下心腹称其数年劳苦。臣厉色谕之曰：‘文龙，一匹夫耳。以海外之故，官至都督，满门封荫，尽足酬劳，何得藉朝廷之宠灵欺朝廷，无天无法？皇上赐尚方，正为此也！’众惊惧不敢仰视。臣因叩头请旨曰：‘臣今诛文龙以肃军政，镇将中再有如文龙者，亦以是法诛之。臣不能成功，皇上亦以诛文龙者诛臣。’即取尚方剑付旗牌官张国柄，斩文龙于帐前。兵将各汹汹于外，然臣军威严肃，且出其意外，遂不敢犯。若迟之，则文龙不可得而诛矣！但文龙大帅，非臣所得擅诛，便宜专杀，席槁待罪。惟皇上斧钺之，天下是非之而已。”得旨：“毛文龙悬踞海上，糜饷冒功，朝命频违，节制不受。近提兵进登索饷要挟，跋扈有迹，掎角无资。卿能声罪正法，事关封疆安危，阃外原不中制，不必引罪，一切布置遵照敕谕，听便宜行事。”（以上史料整理自《崇祯长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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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天启元年（1621）八月初七日，连连败北的明廷收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捷报。前些时候（七月十四日），辽东巡抚王化贞派遣都司毛文龙率领二百二十余人，由海上向东规取镇江。至朝鲜弥串堡时，侦知后金游击佟养真因为派兵抄杀黄嘴、商山等处，城中空虚。当时（广宁？）右卫的生员王一宁往朝鲜借兵恰好回来，毛文龙延请与其共同商量计策。令千总陈忠乘夜渡江，潜通镇江；中军陈良策为内应。半夜奇袭后金，生擒佟养真及子佟松年等贼党六十人，收募士兵万人，其中旧额明兵八百人，南卫震动—— 丙子。初，辽抚王化贞遣都司毛文龙率二百二十余人繇海东规取镇江。至朝鲜弥串堡，侦知伪署游击佟养真抄杀黄嘴、商山等处，城中空虚。时右卫生员王一宁往朝鲜借兵适回，文龙延与共计。令千总陈忠乘夜渡江，潜通镇江；中军陈良策为内应。夜半袭擒养真及子松年等贼党六十人，收兵万人，旧额兵八百人，南卫震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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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王化贞奏道：“臣此前请皇上敕谕朝鲜及甲马车辆须于七月俱集齐者，正以此耳。然而赴朝鲜之使至今未行，天津的水兵一船未到。若使前船早至，扬帆直上，沿海缚叛将而归来者又不止镇江。而竟不来也，坐失事机，惟有长叹！但毛文龙深入虎穴，力扼孤城，若外援不至，恐归义之众不免复于溃散。所以臣闻此捷音，又高兴又害怕。闻听大学士刘一燝等说：‘屡败之余，有此奇捷，皆由于国家德泽深厚，人心原不忍反背。’但一鼓胜气易衰，三方兵力未凑，急宜策应，用保万全” —— （王）化贞奏：“臣前请敕谕朝鲜及甲马车辆须于七月俱集者，正以此耳。乃朝鲜之使至今未行，天津水兵一船未到。使前船蚤（早？）至，扬帆直上，沿海缚叛将而至者又不惟镇江。而竟不来也，坐失事机，惟有长叹！但文龙深入虎穴，力扼孤城，外援不至，恐归义之众不免复溃。是以臣闻捷音，且喜且惧事。闻大学士一燝等言：‘屡败之余，有此奇捷，皆繇国家德泽深厚，人心原不忍背。’但一鼓胜气易衰，三方兵力未凑，急宜策应，用保万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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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明熹宗同意王化贞的奏章，传旨命登莱巡抚陶朗先发水兵一万，用总兵沈有容主领之；天津巡抚毕自严调浙江水兵八千为后劲，参将管大藩统率之。或直抵镇江，或直抵三岔河，每军皆选四将为副。王化贞挑广宁精兵四万，据三岔河，与西虏合，相机进取。经略熊廷弼严勒兵将，控扼山海。三方协力，务收全胜。军饷则以兵部帑金十万两解登莱，五万两解天津支用。仍命梁之垣刻期领敕，宣谕朝鲜，分兵掎角，给银十万两并户部所措处十二万两解登莱，转发梁之垣接济—— 上可其奏，命登莱巡抚陶朗先发水兵一万，总兵沈有容主之；天津巡抚毕自严调浙水兵八千为后劲，参将管大藩将之。或直抵镇江，或直抵三岔河，皆选四将为副。王化贞挑广宁精兵四万，据三岔河，与西虏合，相机进取。经略熊廷弼严勒兵将，控扼山海。三方协力，务收全胜。饷则以兵部帑金十万两解登莱，五万两解天津支用。仍命梁之坦（？）垣刻期领敕，宣谕朝鲜，分兵掎角，给银十万两并户部所措处十二万解登莱，转发之垣接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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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接着，明熹宗破格提升毛文龙为副总兵，并赏银二百两，对其部下其他作战有功人员也都进行了封赏。赏银二百两真不算少，要知道操持了宁锦大战的魏忠贤赏银不过才八十两呢—— 以毛文龙为副总兵，赏银二百两；苏其民、张攀、陈忠陷城缚贼，各赏银五十两，仍给守备职御；任六、陈良策各赏银三十两，如可用，听辽抚查明另议；生员王一宁赏银五十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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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当时，明熹宗的明旨虽然督发下去了，不料竟会以经、抚各镇观望不进而坐失机会。等到广宁四卫在后金的攻击下逐个残破，辽东军民人人胆寒的时候，广宁始已不可再守了—— 是时，明旨虽督发，竟以经、抚各镇观望不进，坐失机会。迨四卫残破，辽人胆寒而广宁始不可守矣！（以上史料整理自《明熹宗实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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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镇江大捷以后，全辽震动，宽甸、汤站、险山等城堡相继归降毛文龙，一时间“数百里之内，望风归附”（《明史纪事本末补遗》），“归顺之民，绳绳而来” （《东江疏揭塘报节抄》）。此后，毛文龙率领东江镇军民在敌后展开了长达八年之久艰苦卓绝的抗金斗争，其事迹可以写成厚厚的一本书。本文限于篇幅，下面简单归纳了几次较大的军事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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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一、林畔之战。镇江大捷"之后，后金天命汗努尔哈赤极为震惊，先后派皇太极、阿敏等率大军进行反扑，而明方的登莱巡抚陶郎先对朝命阳奉阴违，不发一兵一饷相援。由于敌我力量过于悬殊，毛文龙部一度退入朝鲜。皇太极等穷追不舍，遣使暗通朝鲜义州府尹郑遵。郑遵、朴烨引后金军包围毛文龙部，毛文龙率部进行了激烈抵抗，“一日七战，杀伤相当”，明军将领丁文礼、吕世举等壮烈牺牲。后金军也损失惨重，被迫撤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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