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来几段关于如何保持客观观察的文章。 这是日前的一封信稿。其中谈到如何在研究人物时保持客观性问题,现摘录其中第一条,和论坛诸位友人交流。信中涉及到的人物均已处理,用XXX代之。信稿如下: 日前转来XXX的信,其中提出研究人物之客观评价问题。因为没系统读过XX有关XXX的答辩论文,也未详细了解您当时的评审意见,本不敢轻易置喙。不过,如何避免过于偏爱研究对象,而力持客观立场的问题,当年也一直困扰着我。据我了解,这也是不少以人物为主题的博士生和研究者在论文写作时,共同面临的一个较大的问题。我博士期间的导师XXX先生和XX历史系的不少老师,也反复提醒我们,在博士论文写作中应注意此点。既不溢美,也不贬低,恰如其分地评价研究对象(如XXX、XXX这些新闻人),在我辈后学者当然是心向往之。惟因学力所限,我也不敢确信自己在博士论文中对XXX的评价能够做到拿捏得当,把握到位。不过,这几年在XX学习期间,多少也有一些心得,或可与X博士交流、分享,顺便也请X老师批评指正。X博士的来信及其所附文稿,多少让我对她的研究思路有所了解,也推测出其困扰和症结之所在。简单地说,我认为X博士的最大困扰,还是没有摆脱以往人物研究的固定思路(我自己一度也掉进了这个陷阱,后来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爬出来),即力图就单个人物进行深入、细致的作业和研究,而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这一个案所具有的普遍性、典型性或者说代表性(或许在我们的总体构想中会包括代表性或典型性这一点的考虑,但具体研究时往往还是容易忽略掉)。具体些说,即便选择就某一人物进行深入、具体的个案研究,其实也不宜画地为牢,将自己限制得过死,尤其是在搜集材料时,只注意与本研究对象有关的材料和线索。其实我们不妨“目光四射”,力图透过XXX这样一个人,看到一群人(XXX群体)、一类人(新闻记者)乃至一代人(现代中国知识人)的问题。尤其是不能忽视其所处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因而,我们平时可以多留心和注意相关人物、相近主题的材料与研究,以便最后完成对研究对象如XXX这个人的理解、分析、比较和评价。毕竟,历史研究包括新闻史研究的目的,不仅在于理解XXX在当时的社会政治环境下究竟是如何言行的,以及为什么如此言行的。更关键的是,我们还要站在“今天”的立场和高度,对他们的“历史”言行进行恰当的评价。不少博士论文在深入研究对象,或者陈寅恪所说的“同情之了解”这一点上,做得确实很不错。可以说真的是“读进去”了,但问题在于没有“跳出来”。即迷失在史料的丛林中,而放弃了自我的判断力。经常是研究对象(或者是以往的先行研究者)怎么说,我们就觉得怎么对。尤其在一些类近于翻案性质的探讨中,就容易变成过于偏爱研究对象(如X博士即坦言对X有所偏爱,一定程度上这确实无可厚非,实际上就连我自己也很偏爱XXX),以至于不知不觉间,就开始不自觉地为其任何言行作辩护;哪怕是站在今天的立场上,我们明知研究对象在当时的形势判断和行为抉择其实不很准确和恰当,我们往往也会刻意寻求其背后的合理性,乃至为之巧为辩解。个中关键,还是要对研究对象、相关群体(不仅包括立场相近者,还应包括处于反对派位置者)及其所处时代环境有所把握,尤其是整体、宏观的了解,并经过细致的比较、分析和鉴别后,形成我们自己的判断。XXX老师就总是提醒我,写作中叙述的主体或者说讲故事的人应该是我自己,千万不要被研究对象牵着鼻子走。否则难免不掉进为人辩护的陷阱里去。就此而言,宽广的视角(不是单纯为了研究XXX、XXX这个人,而去研究XXX和XXX)对力图实现研究的客观性来说,就显得比较重要。这可以说是我的第一点心得。 摘自国学数典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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