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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晋国诸卿家族史[第4页]

作者:相思菁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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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代:韩无忌(公族穆子)
  韩无忌,韩厥长子,有废疾(残疾,可能不很严重)。
  前572年2月,晋悼公即位,以荀家、荀会、栾黡、韩无忌为公族大夫。悼公评价:无忌镇静。
  前566年10月,韩厥告老,本来想立无忌为家族家族继承人,无忌拒绝:“《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岂是不想走夜路,只是害怕露水多)。’又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办事不能躬亲,百姓不会信任)。’我无忌虽然不才,让贤,还是做得到的。请您立阿起吧,他与贤士田苏交游,田苏称赞他好仁。《诗》曰:‘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谨慎忠诚于本职,亲近正人与贤人;神明听到这一切,赐你洪福奔前程)。’体恤民众为德,端正自身为正,纠正他人为直。把德、正、直三者相结合,就是仁。这么做,神明就会听见,并赐福于他——韩起就是这么做的,立他为嗣,不是很好吗?”
  韩厥最终采纳了无忌的建议,10月庚戌,让韩起正式上朝,担任卿位。晋悼公听说后,认为无忌有德,命其为公族大夫之长。
  关于韩无忌让嗣位的话,《国语》与《左传》不同,可能是各记一部分。无忌说:厉公之乱(指前573年栾书杀厉公),无忌我备位公族(不是公族大夫,而是作为韩氏正式传人的身份参加公族,卿的庶子只能参加余子、公行的序列),不能死君之难。我听说,无功的庸者不敢居高位。如今无忌我智不能匡君之失,使君主遭受灾难,仁不能救君之难,勇不能死君之难,怎么敢再玷污国君朝堂,有辱韩氏的先人呢?请允许我退避吧。”——坚决推辞。
  关于无忌,《左传》没有其它事迹记载。他谥号“公族穆子”,可见后来这一支可能独立门户为“公族氏”了。因为只有族长才可以有谥号,而韩氏的族长为韩起。
  韩无忌似应卒于前557年之前,因为就在此年,晋平公即位,封祁奚、韩襄、栾盈、士鞅为公族大夫,韩襄为无忌之子。可见这时无忌已经不再任职,应该是已经病逝或者病重了。
  
 
结语:韩氏在惠公时期地位显赫,但之后出现一个断层,子舆一代家族衰微,而经过韩厥近50年的奋斗,终于走上执政的位置;但是当时韩氏与各大家族相比,家底依然菲薄,如韩起执政之初还在“忧贫”,与同僚交往自觉寒酸(无以从二三子),因此在他执政期间非常务实,对晋国的霸业有点漠不关心(“懦弱”),而在内部的争利则是当仁不让。韩起的为人处事与乃父一样低调,政治生命一样长久(韩厥从政49年,韩起则为52年,执政27年),但已经丢弃了那种正直公忠的行为方式,时代不同了,这样的选择也是完全合乎时代潮流的。所以,韩氏虽然后起,也可谓“后天而逢天时”,最终化家为国,在晋国200年的家族马拉松比赛中笑到了最后。
  
 
 
中行氏、知氏
  
  荀,原为一姬姓侯国,地在今山西省新绛县。后晋武公灭荀国,以此地赐大夫原氏黯(看名字似属于原氏,则当与原轸同宗,属于晋国公族;但也可能两家并非同宗,而是先轸后封于原),别为荀氏,原氏黯也由此称为荀叔。文公时期,荀氏的逝遨生荀林父与荀首,分别独立为中行氏和知氏。荀氏、中行氏、知氏,实为一家。而中行氏与知氏后来成为晋国大族,多人先后担任晋国执政。中行氏(与范氏)于前490年被赵氏驱逐出国。春秋后期,知氏最为强大,但于前453年被赵、魏、韩三家联手攻灭,没有成为代晋的诸侯国。
  公元前548之前,中行氏、知氏在门庭上已经分立,但在晋国政治立场上基本还是一家人,难以分割,为了叙述上的方便,但本次将两家合并进行介绍。
 
第一代:荀息(荀叔、原氏黯):献公纯臣
  根据《左传》,晋献公的重要谋士、托孤之臣荀息也被称为“荀叔”,因此一般认为荀息、荀叔、原氏黯为一个人。但这个推断是不能打包票的,因为“叔”只是排行,不能完全看作名字,比如赵孟,意思就是“赵家老大”,赵氏几代人都被称呼为赵孟,但明显不是一人。这里只是暂且将荀息与原氏黯视为同一人而已。
  如果荀息就是原氏黯,那么他的年纪可能还要大过晋献公。根据记载,前703年,荀国国君还听从周王号令进攻曲沃,后来晋武公灭荀国,武公死于前677年,因此晋国荀氏应创立于前703-前677年之间。荀息作为献公的重臣,不但智谋了得,而且对献公忠心耿耿,就连《左传》里的君子都觉得没必要如此愚忠的。
  (一)假途灭虢
  前678年,周天子任命曲沃武公为晋侯,正式承认了桓叔一脉在晋国的成功。次年,武公死,其子献公即位,继续着晋国开疆拓土的战争。当时晋国附近的敌国主要还有虢、虞两国,尤其是虢,地处河南、山西、陕西交接,地理位置紧要,靠近周王畿,不但实力强劲,而且在周天子处兼任要职(卿士),与晋国是死敌。当时的虢君强横残暴,前668年秋、冬,虢国连续侵略晋国,晋献公当时就想反报,但还是听从了士蒍的骄敌之计,暂时没动。此后,虢君又先后讨樊皮、败犬戎,愈加骄横,国内则愈加离散。而消灭虢、虞两国,增强晋国实力,是晋献公长期的奋斗目标,而帮助他完成这一事业的关键人物,就是荀息。
  前658年,荀息觉得对付虢国的时候到了,于是向晋献公献计:请求献公拿
  屈产之乘(屈地所产良马)与垂棘之璧(垂棘所出玉璧)贿赂虞国(在今山西省平陆县),“假道于虞以伐虢”。献公有点不舍:“这些都是我的宝贝啊!”荀息开导:“如果向虞国借路成功,虞国早晚也是我们的,这些东西就像放在我们的外库一样。”献公还是担心:“虞国有个宫之奇。”荀息:“宫之奇这个人性格懦弱,不能强谏,而且从小和虞君一起长大,国君对他过于亲昵,即使劝谏也不会听的。”
  荀息拿着宝物来虞国借道,游说虞君:“从前冀国(在今山西省河津县,后被晋灭)不地道,从颠軨入侵贵国,攻打鄍邑的三个城门。现在冀国被我们教训得不轻,这都是为了国君您啊!现在虢国无道,在客舍建筑堡垒,以侵略弊国南部。敢请贵国发扬我们互相帮助的优良传统,让我们从贵国借道去向他们问罪。”一席话把虞君忽悠得不但答应借道,还请求以本国部队作为先锋,与晋公同伐虢。宫之奇谏,不听。夏,晋里克、荀息帅军会合虞军公同伐虢,攻灭虢国重镇下阳(在今山西省河津县)。
  (二)故技重施
  三年之后,觉得彻底解决虢国的时机到了,晋献公再次晋借道于虞以伐虢。
  可能感觉了到问题的严重,这次宫之奇强谏虞君:“虢,是我们虞国的屏障。虢亡了,虞必然跟着灭亡。晋国的野心是不能鼓励的,外国的军队是不能轻信的。这种事情我们做过一次就已经很过头了,怎么可以再做第二次呢?谚语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说的就是虞、虢两国这样的关系呀!”
  虞君:晋,是我的同宗,怎么能害我呢!
  宫之奇:国君阿,他们晋国和虢国又何尝不是同宗呢?当初的大伯、虞仲(虞国祖先),都是周大王的儿子,大伯流亡,所以没有能继承王位。虢仲、虢叔(西虢、东虢的始封君,东虢已被郑国所灭),是王季(大伯、虞仲之弟,周文王父)之子,担任文王卿士,对王室有功,封赏的记录还保留在周王的盟府。晋国既然可以灭更近一辈虢,要灭更疏远以辈的虞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况且对于晋君,虞国能有曲沃桓叔、曲沃庄伯(晋献公的曾祖、祖父)的关系亲?如果他能爱惜同宗,桓叔、庄伯的子孙有何罪,而被他赶尽杀绝呢?不就是他们威胁到他了吗?至亲的人因为受到恩宠而逼迫了他(亲以宠逼),他都要消灭,何况是对于一个国家呢?”
  虞君:“我祭祀的祭品又丰盛又干净,神会保佑我的。”
  宫之奇:“臣听说,鬼神不会固定亲近谁,而只保佑有德者。所以《周书》曰:‘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又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祭祀的黍稷并不香,美德才香)’还曰:‘民不易物,惟德繄物。(只有美德才能充当祭品,人无法更换这个祭品)’。所以,如果没有德行,百姓就不会团结,神也就不会赐福的。神所凭籍的就是德行啊!弱国晋国灭亡了虞国而修明德行,用这馨香的祭品来祭神,神难道会吐出来吗?”
  真个是好言难劝死鬼,可能是晋使的口才太好、可能是晋国的礼品太重、也可能上次合作分了不少战利品,虞君再次答应了晋国的请求。这样的苦口婆心都没用,宫之奇彻底失望,带全家出走,并预言:“国家等不到腊祭就要亡了,就是这回了,晋国用不着再次出兵了!”
  前655年8月,晋侯亲自率军围攻虢国都城上阳(在今河南省陕县)。卜偃预言将在九月、十月之交灭虢,果然,十月初一,晋灭虢,虢公(名丑)逃奔京师。
  晋军班师,在虞国歇脚,顺势偷袭,灭虞国。活捉虞公及其大夫井伯、百里奚,正好献公的女儿出嫁秦国,他们也就成了穆姬的嫁妆(百里奚后来又成了秦穆公的首辅)。
  
 
(三)托孤与死难
  1,献公晚年的国内政治分野
  晋献公一生横行山西,灭国侵地,是日后晋国成为诸侯霸主的奠基人,但他自己难成大业,是与他的国内政治有关。太子申生、公子重耳、夷吾三人早已成人,而且在国内各有势力、党羽,而晚年的献公居然决心立小老婆骊姬为夫人,以其子奚齐为太子,虽然借助献公的宠幸以及小人的阴谋害死申生,驱逐重耳、夷吾,但是骊姬在国内实际是孤立无援的,各大家族分别属于上述三公子的党羽,自从前656年三公子遭难,骊姬已经成为各大势力怒火聚瘁之地,大家所等的也就是老主咽气而已。
  迫害三公子,大臣们的反感是相当明显的,虽然程度有所差异,对此献公自然不会没有感觉,但他已经完全是色令智昏了。怎么盘算,总觉得自己身后骊姬母女处境不妙。放眼朝廷,他觉得只有荀息可以托付大事。他的确没有看错人。根据《国语》记载,早在前666年,献公为了立奚齐而让申生、重耳、夷吾分别出守曲沃、蒲城、屈的时候,史苏就预言要出乱子,并在朝堂警告大臣们注意。接着,骊姬生奚齐,其娣生卓子,眼看献公将黜太子申生而立奚齐。当时晋国最有地位的三位大臣里克、丕郑、荀息碰头商量。里克说:“史苏的预言就要变现了,我们该怎么办?”荀息说:“我认为,事君没听说过可以违背君命的。国君立谁咱们就保谁,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丕郑说:“我听说,事君就是要遵从他有道义的决定,而不屈从他的错误。附和国君的错误就会危害百姓,危害百姓就是丧失了自己的德行,也就等于抛弃了百姓。百姓设立君主,是用他来发扬道义的。道义可以生出利益,利益可以富足百姓。为什么立了太子又要废黜呢?我坚决支持太子”。里克表态:“鄙人无能,虽然不懂道义,但也不会阿附国君的错误。我觉得还是要静待其变吧!”
  话难投机,三人分手。
  前656年,申生遇害,随即,重耳、夷吾先后出奔,国内怨气更盛,三人中里克、丕郑逐渐贴近,而无条件支持献公的,就剩下一个荀息了。献公看在眼里,任命荀息做奚齐的傅,寄身后之希望于他。
  2,托孤与承诺
  前651年秋,年迈的献公眼看不行了,临终把荀息叫来托孤:“我想把小孩子托付给大夫你,你准备怎么办?”
  荀息稽首答∶“臣会竭尽肱股之力,再以一颗忠贞的心来辅佐太子。如果事情成功,感谢上天保佑;失败,我死。”
  献公:“你所谓的忠贞是什么意思呢?”
  荀息:“有利国家的事,凡是知道的无不尽力去做,是忠;送走死者,侍奉生者,令死者即使复生也不会后悔(托孤于我),让生者不会为我感到惭愧,是贞。”
  ——“忠贞”在当时可能还是新名词,而荀息的注解是可以入典的。
  3,死难
  9月甲子,献公去世。等待已久的各派势力马上开始行动。
  实力派的里克、丕郑团结申生、重耳、夷吾的实力,准备杀死奚齐,迎立重耳。
  里克找到荀息通气:“三公子(势力)的怨恨就要爆发了,秦国合晋国人都会帮他们,您准备怎么办?”
  荀息:“如果那样,我只能死。”
  里克:“没用阿。如果您死了,孺子(奚齐)得以立足,也还值得;如果他还是被废掉,您死又有何用呢?”
  荀息:“我给先君承诺过要做到忠贞,我不能反悔。怎么可以为了爱惜性命而背弃诺言呢?即使死没有用,我又如何能够躲避?再说,如果一个人要做个好人,他就一定会做出和我一样的抉择的。我只是不要违背自己的诺言——尽管无法阻止别人别人的行动。”
  10月,还在献公治丧期间,里克的人在守丧的草庐杀死奚齐。荀息准备自杀,有人劝他:“不如立卓子(奚齐弟)为君而侍奉他。”荀息于是立卓子为君,并安葬了献公。
  11月,里克在朝堂杀死卓子,荀息自杀。
  
  考察荀息其人,自前而后,他给人最初的印象还是多谋善辩的。献公死后,并非荀息的谋、辩才能萎缩了,而是在当时的晋国,他的才智已经丧失了任何施展的空间,原因很简单,当时的实力派没有一个站在自己这边——其实是没有一个站在骊姬和晚年的献公这边。在献公时期,荀息是谋主,出主意的,里克、丕郑是肱股或者爪牙,带兵打仗的,一旦没有了献公这个统一整体的元首,当爪牙自己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大脑的时候,谋主是根本不堪一击的。
  所以,荀息只能以自己的忠贞给人最后印象。但他的忠似乎可以叫做愚忠了——不论君主对错贤愚,自己只知维护。对于他的评价,似乎当时就很难办:《国语》中的君子说:“不食其言矣”,还是肯定他的忠信;《左传》里的君子则说:“诗所谓‘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荀息就是这种情况啊。”——承认他的恪守诺言,但更认定他根本不该为此承诺。
 
第二代:逝敖
  逝敖,一个似乎与荀氏没什么关系的名字,然而根据《世本》,这个人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荀林父(中行氏之祖)和荀首(知氏之祖)兄弟的父亲。
  关于荀息与这个逝敖的关系,却似乎没有史料留存。因为荀息是晋国荀氏的开创者,如果后来的荀林父和荀首出自这个家族,则逝敖也应该出自荀息,按照活动年代,似乎应为荀息的儿子。荀姓有三个来源:一是黄帝有子姓荀;二是西周册封的荀国,姬姓,后被晋武公所灭;最晚的才是荀息封到此地后创立的荀氏。晋国的荀氏应该是从荀叔开始的。会不会是荀息死后封地被夺,重新封与这个逝敖呢?似乎也不大象,因为根据春秋惯例,一个家族封到一地,以地名为氏后,即使这个家族失去封地,其他家族获得此地,也不大会此地名为氏了。
  所以,这里还是暂且认定逝敖出于荀息,但也存疑。
  
 
第三代:荀林父(中行桓子)
  荀林父,逝敖之子。
  但关于荀林父的身世,《太平御览》引《琐语》中还有颇具传奇性的介绍。说的是:晋国冶氏的女儿“徒”病重,家人以为不治,就把她丢弃在汾河边。徒从昏迷中醒来,恰巧看见大夫舞嚣(错字,中间“页”字换“臣”字)的仆人到河边饮马,就对他说:“我做了个好梦,梦见自己乘水来到汾河,看见三匹马对着我跳舞。”仆人觉得稀奇,回去告诉主人,舞嚣过来一看,说:“你还有救,我买下你吧。”不久,徒病情好转,与舞嚣生下一子,孩子就是荀林父。
  这个故事讲述了荀林父的来历,但父亲又变成了舞嚣,于是后代学者怀疑这个舞嚣就是逝敖了。但具体如何,已经难以明确了。
  
 
三、迟来的帅位
  自前627年担任新下军佐,到前618年成为中军佐,不到10年,荀林父在晋国政界的地位如此飙升,实在是运气太好。但自前618年到前597年的20年间,他没有再更进一步,而是被资历、地位都不如自己的三把手郤缺超越。一则是他自己忠直厚道而又有些木讷的性格与行为方式所阻,二则是当时与之竞争的郤缺实在太优秀了——无论是绝对能力还是攀附技巧。
  荀林父是这样被超越的——
  (一) 河曲之战。
  由于前前620年的令狐之战使晋秦关系彻底破裂。赵盾时期,两国的战争似乎从未真正停息。前615年冬,秦军伐晋,取羁马。赵盾帅三军迎击(赵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郤缺上军,臾骈佐之。栾盾将下军,胥甲佐之),与秦战于河曲。由于内部不协调,赵盾的堂弟赵穿赵穿胡来,不能实施臾骈的谋划;又由于秦康公重用晋国亡臣士会,使得晋国失去击败敌人的机会,秦军从容撤退。
  随即,秦军再次侵晋,入瑕。
  (二)诸浮会议
  到前615年末,晋国的霸主地位变得岌岌可危。南面,楚国已经征服了蔡、陈、郑、宋四国,在河南地区对晋占据优势;西面,秦国也在西方顽强冲击晋国。形势陷入被动。其实,晋国仍然是当时实力最雄厚的国家,国力胜过楚国,之所以陷入被动,主要是内部不和,对此赵盾也是清楚的。
    前614年夏,晋六卿在诸浮(晋国都附近)召开紧急特别秘密会议,商议解决办法。
  赵盾也认识到了问题的症结:“现在士会在秦,贾季在狄,我们几乎每天都有麻烦,大家说说该怎么办吧?”
    二把手荀林父发言:“我建议把贾季接回来吧,他很善于处理外交,而且狐氏的功劳太大了。”
    荀林父是老实人,而郤缺脑子就灵光多了,马上发言反对,并建议接回士会。
    贾季是赵盾的死敌,被接受的当然是士会。  
  通过诸浮会议,二把手荀林父和三把手郤缺在正卿赵盾的心中彻底确立了各自的形象,不消说,在他看来,郤缺要可爱和聪明得多了。
  荀林父在这次重要会议上采取这样的立场,从本质上还是自身性格使然。尽管有些木讷,尽管脑子没有郤缺灵光,但是作为从政近20年而素质颇为优秀的“老”政治家,荀林父应该比郤缺更清楚赵盾与贾季激烈斗争的那段往事,自己接回贾季的建议必定被主帅反感,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他不可能不清楚。而且出于自己仕途考虑,贾季回国对荀林父自身也是很不利的。贾季一度担任中军元帅,出国前也是自己上级。把这位爷接回来,如果贾季能与赵盾和谐相处,则很可能要替代荀林父二把手的位置。如此明白的道理,自然不须别人再来提醒。
  荀林父不识时务、不招上级待见的“糟糕”立场,出发点应该还是出于公心的,也即:对赵盾执政以来的所作所为,荀林父应该是很有不满情绪的。一是与贾季争论立嗣,最后居然利用权势驱逐贾季;二是派先蔑到秦国迎立新君,自己在国内又改变主意,背着先蔑立了灵公,害得先蔑出奔(先蔑与荀林父的关系还是很铁的);三是前618年河曲之战,赵盾的弟弟赵穿胡作非为,赵盾明显袒护。这样强横独断而又偏私的领导,导致国家政治风气不正。迎接一个士会回来显然无济于事,只是赵盾在作秀而已,不能根本扭转现状;如果贾季回来,就可以制约赵盾的跋扈,平衡国内的权力分配了。因此,荀林父的态度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不过赵盾专权的大局已经形成,荀林父的努力也就成了不自量力之举。
  荀林父会不会试图迎回贾季,与之联手而对付赵盾呢?从荀林父的人格和一贯行为来看,这种可能性应该比较小——而赵盾则很可能会这么怀疑,则其对荀林父的恼怒自然可以想象。但当时晋国内部形势不稳,开会就是要解决“和谐”问题,赵盾自然不敢、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掀起一、二把手之间的明斗,何况荀林父资历深,能力强,威望也高,赵盾对他下手,也不免过于卤莽,在当时的情况下,结局也真难以预料。
  但是日后疏远排挤,赵盾还是做得出来的,否则就不是赵盾了。
  诸浮会议基本奠定了赵盾与荀林父日后关系的格局——疏远而不破裂,荀自然撼不动赵,而赵也似乎奈何不得荀。
   (三)赵盾弑灵公
    接下来的几年,晋国形势很有起色,但赵盾的努力终究不能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因为他与晋灵公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最终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前607年赵盾堂弟赵穿杀死灵公。在赵盾与灵公的矛盾与斗争并最终灵公的过程中,我们没有看到荀林父的身影,也没有听到荀林父的声音。对于灵公的无道,他应当是很清楚的,因此赵盾弑君,他不会表示出太强烈的反对,而与赵氏的关系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转。
  (四)独当一面
  荀林父与赵盾在工作上还是维持了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在晋国对外斗争中依然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1,平宋
  前611年11月,宋国发生内乱,襄公夫人派人杀死昏聩的宋昭公,立公子鲍为国君,是为宋文公。诸侯国杀死国君,霸主自然要问。前610年春,荀林父率领晋、卫、陈、郑组成的多国部队来宋国兴师问罪。6月,晋国组织诸侯会于扈,以解决宋国问题。不料那边晋灵公又拿了人家宋国的钱,一声命令,这次活动灰溜溜结束,没取得任何成效。
  前608年6月,为了惩处宋人弑君的“罪过”,晋荀林父再次率领诸侯之师伐宋,这次宋与晋谋和,晋、宋关系恢复正常。
  2,救郑
  前604年冬,楚庄王亲自领兵讨伐郑国。陈国归附楚国,荀林父帅军救郑、伐陈。
  (五)郤缺接班
   前601年,赵盾去世,他选择了郤缺作为自己的接班人。破格提拔郤缺,除了才能、性格以及对荀林父的疏远关系的因素之外,主要还是为自己的儿子考虑的。当年秋天,郤缺就以当时的下军佐胥克有“蛊疾”为借口,把他拿下,而安排赵朔佐下军。可以想象,如果安排公忠古板的荀林父接替自己,以这种方式照顾自己的儿子,以荀林父的品质恐怕不可能做得出来,甚至这些条件怕是讲都难以讲出口的。
  郤缺依然维持了与荀林父的合作——赵盾尚且难以奈何此人,郤缺自然也不会过激。而公忠正直的性格决定了荀林父也没有与郤缺作对,两家基本是正常的同事关系。
  郤缺执政期间,楚国北上势头强劲,争霸进入异常激烈的时期。
  前601年冬,陈国与晋联盟,楚国在平定舒氏诸国的叛乱,并与吴、越结盟、稳定大后方(夏季)之后,迅速出兵伐陈,陈国转而与楚结盟;
  前600年9月,晋、宋、卫、郑、曹国君会盟于扈,以声讨背叛的诸侯,派荀林父帅师伐陈,但,晋成公在扈病逝,由于国内不稳,只好退兵,未能征服陈国;
  冬,楚国得寸进尺,讨伐郑国,郤缺帅军救郑,郑国军队打败楚军。但郑国上下对楚的威胁已经极其惶恐;
  前599年5月,陈国内乱,夏征舒不堪母亲夏姬被陈灵公以及大臣孔宁、仪行父奸淫,杀死陈灵公, 孔宁、仪行父逃亡楚国;
  6月,郑又与楚结盟。晋、宋、卫、曹四国联军伐郑,郑又屈服;
  冬,楚庄王亲自出兵讨伐郑国,晋国派士会救郑,在颖北赶跑楚军。诸侯联军帮助郑国防御楚军;
  前598年春,楚庄王再次亲自讨伐郑国,郑国被连年讨伐,痛苦不堪,于是干脆谁来就降谁,于是又投靠楚国。
  夏,楚、陈、郑国君在辰陵(今河南省淮阳县西)结盟;
  同时,楚国左尹子重侵犯宋国;
  冬,楚庄王借平乱名义,攻入陈国,当时的陈国太子还出使在晋国;
  同时,郑国再次归顺晋国。
  (六)执政晋国(前597-前593年)
  前597年初(或者前598年末),一代能臣郤缺撒手人寰。荀林父终于登上执政的位置。但就在这年夏天,决定命运的大决战就展开了,荀林父由于刚刚继任,不能很好地协调六正关系,导致了悲哀的惨败。之后的三年,荀林父都在为国家稳住阵脚、重新复苏而努力着;实际上,之后的整整十年,整个晋国都在作着同样的努力。
 
第二部分 晋楚邲之战
  
  在赵盾晚年以及郤缺执政时期,晋楚争霸进入了空前激烈的阶段,楚庄王雄心勃勃,不断北上,给晋国施加着越来越大的压力,而赵盾与郤缺凭借自身的能力维护晋国内部平衡,奋力压制楚国,虽然越来越吃力,但基本还是保持着强势。前597年初,郤缺辞世,晋国进行内部调整,楚国当然不肯放过机会,不幸的是,晋国的这次调整基本失败,内部失去凝聚力,导致争霸局势失去平衡并发生质变,庄王一战成功,称霸诸侯,对晋国保持了10年的压倒性优势。春秋时期,真正称得上霸主的,应该只有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三个人,此外最接近霸主的应该是晋悼公,其他几个如宋襄公、秦穆公、吴王阖闾、越王勾践,基本不符合霸主的实质和形式要求,只是后人的附会罢了。
 
  三、“两怕”对峙
  晋、楚国两国是当今天下的超级大国,国力雄厚而军队强劲,出兵频仍,但两国之间的直接对峙乃至决斗,双方都是十分忌惮的,毕竟,出兵是为争霸,争霸是为牟取国家利益,但是如果双方直接对话,难免两败俱伤,得不偿失。所以双方的争霸方式,一般是以中间的郑国作为一个带有测力计的沙袋,双方各自击打沙袋,看看谁的拳重,谁也就算占了上风。直接冲突,除非是在无法回避的场合,即使两军相遇,双方也都万分谨慎,尽量不死磕;即使真要动手,也无不绞尽脑汁,试图赢得外交、谋略、士气上的优势,争取最大的获胜可能。因此,见面二话不说就大打出手的场面几乎从没发生过,这次也不例外。
  (一)楚军盘桓
  征服郑国后,楚军继续北进,沈尹(一般认为就是令尹孙叔敖)将中军,子重将左军,子反将右军,部队驻扎在郔(河南郑州北),准备饮马于黄河,示威后退兵——虽然示威的对象是晋国,但楚庄王此时还没有与晋交战的想法,只是摆个强硬姿态罢了。
  后来听说晋军已经渡过黄河,庄王又准备想退兵——这样的慎重是可以理解的。但其宠臣伍参(伍子胥的曾祖)坚决主张决战,来找令尹孙叔敖建议,但孙叔敖也不愿决战。说:“我们去年攻入陈国,现在又攻入郑国,两国可能怨恨我们,我们并不是没有麻烦啊。现在如果战而不捷,两国又趁势帮助晋国人对付我们,到那时,你就是国家的大罪人,你伍参的肉够大家吃的吗!”伍参:“如果咱们胜了,说明令尹您的无谋;如果败了,我伍参的肉将被晋军吃掉(意思是准备战死),你们怎么吃得倒呢?”
  令尹不听,命令全军调转车辕与大旗的指向,准备回师。
  但伍参十分坚决,又找庄王建议:“现在晋国的执政荀林父刚刚上台,还不能有效指挥全军;他的副手先縠刚强暴戾而不仁厚,不肯服从上级。荀林父、先縠、士会三人都想独断专行而不能如愿。这样,晋军士卒即使想服从命令,但上面根本就不能形成统一的命令,全军必然无所适从。现在如果前进迎敌,晋军必败无疑!况且,您作为国君亲自出马,见到晋国的臣子就要躲避,恐怕要让楚国蒙羞了吧,对于我国的形象也十分不利啊!”
  庄王虽然对于伍参战则必胜的分析还存在疑惑,但是国家的名声受损,也真是自己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的。于是告诉令尹,重新调转车头,大军驻扎在管(在河南郑州市),等待晋军的到来。庄王现在并没有与晋决战的决心和把握,其意图自然是相机行事,即使退兵,至少也要想法保全楚国与楚军的面子。
   (二)晋军“脑瘫”
  现在,晋国的三军前进并驻扎在敖、鄗两山之间(地在今河南省荥阳县北),与楚军形成对峙之势。
  现在的晋军中枢机构无疑更加混乱,看见自己的坚决居然可以带动全军的走向,先縠自然更加不把领导放在眼里了。
  这时候晋军正面临着一次送来的机会——
  刚刚臣服楚国的郑国派大臣皇戌来到晋军中报告:“我们臣服楚国是为了避免国家灭亡,并不是对晋国有二心。现在楚军连连得胜,已经成了一支骄兵,而且长期在外,已经是一支老师,他们的戒备也不严。如果你们攻击他们,郑国做你们的后援,一定能击败楚军!”
  面临机会就意味着面临抉择,面临抉择久意味着面临讨论,而在现在的晋军,一旦面临“讨论”,也只能是意味着面临争吵与矛盾的加深与恶化。
  一心求战的先縠自然看做是胜利的契机,坚决主张采纳郑国的建议:“打败楚国,收服郑国,机会来了,咱们一定得接受郑国的建议!”
  但反对的声音似乎要强得多。下军佐栾书就分析形势,陈明厉害,反对先縠们的意见:第一,楚国自从消灭庸国以来(事在前611年),他们的国君无日不在教导自己的国人:人民的生活不容易,祸患随时可能到来,应当时刻警惕,不可懈怠。因此,现在的楚国人不可谓之“骄”。第二,“师直为壮,曲为老”(出兵作战,理直就气壮,理曲就气衰)。现在晋国的行为不合乎道德,而贸然和楚国结怨,所以是我军理曲,楚军理直,所以,现在的楚军不可谓之“老”。第三,楚君的卫队分为二广,每广有一卒(战车30辆为一卒),每卒又分成两“偏”。每次作战,右广从早晨负责到中午,左广则从中午负责到黄昏。晚上,是左右近臣按次序轮流职夜,以防备意外。这样的警惕更不能说它“无备”。第四,子良,是郑国的良臣;师叔,是楚国有很高地位的人。现在师叔进入郑国去结盟,子良也正在楚军议和,可见楚国与郑国的关系已经比较牢固了。他们之所以劝我们和楚国作战,是想骑墙观望,我们胜了它就过来,我们败了它就过去——这是拿我们作战的结果来决定他们的立场,是想见风使舵。所以,不能采纳他们的建议。
  而赵括、赵同又出来反对栾书:“咱们率军来了,就是来寻找敌人的。战胜敌人,赢得属国,机会就在眼前,一定要听彘子的!”
  荀首又出来反对二赵:“原(赵括)、屏(赵同)啊,你们二位是自取其咎阿!”
  争论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混乱不堪,但是还没有到达极点,接下来是更戏剧化的场面:不但晋国各个家族代表意见纷呈,现在,赵家内部也明显分裂,赵朔现在就站在两位叔叔的对立面,称赞起栾书来:“栾伯说的多好啊!照他的话去做,晋国一定会国运长久的!”
  ——意见如此尖锐对立,双方旗鼓相当,各不相让,自然没有一个统一结论。其结果,自然是大家都别动,从客观效果上看,则是主和派“胜”了。
  
 
 
第三部分 深谷跋涉
  
  一、邲之战后晋国的严峻形势
  (一)楚国势力的北进
  早在去年,即公元前598年冬,庄王就征服了陈国;今年春,征服郑国,六月击败晋军,郑国、许国国君入楚拜见,正式归附。由此,楚国势力加速北上,在争霸的较量中彻底压到晋国,成就了一个为时十年左右的霸主时代。
  1,伐萧。
  前597年冬,为了惩罚依然附晋的宋国,楚庄王伐萧,萧原为宋国城邑,在今安徽省萧县,前682年宋国将其封与功臣萧叔大心,自此便为附庸国的性质,因此宋国对萧有庇护责任,派华椒率领蔡人救萧。萧人抵抗非常顽强,但楚军势大,加以庄王坚决,终于攻陷。
  2,伐宋
  前596年夏,庄王伐宋,惩罚其去年援救萧国。
  3,联系晋、齐
  前595年夏,楚庄王派申舟经宋国出使齐国,派公子冯经郑国出使晋国,并指示,不要向郑国、宋国履行过境手续(假道)。
  出使齐国应该是为了联合对付晋国,而出使晋国的目的却不好猜测,如果是去号召对方承认自己的霸权,似乎不大可能,庄王会如此狂妄吗?
  庄王的精明果敢是无可质疑的,但再明智的人也会被自己最美好的幻想所迷惑。早在11年前,刚刚即位不久的庄王就在洛阳,问九鼎——代表天职权的天下重器——的大小轻重,可见庄王的抱负是在是大得惊人。楚国一直作为南蛮而存在,始终把自己列于周王朝的体系之外,总有对抗的意识。现在周天王沦落,诸侯纷争,中原的霸主在观念、血缘、文化方面与周天子关系密切,霸主多打出“尊王攘夷”的旗号来团结诸侯。春秋时期,各个大国还不敢有取周而代之的思想,而楚国人自西周中期以来一直敌视周王国,产生代周的想法是相对容易的。但与晋国相比,实力还差着一块,又没有中原诸侯的真心帮衬,这个幻想显然还是很幼稚的。去年战胜晋国,庄王说了一席称颂商、周之德的话,可能早年的梦想又于此复燃了。但是庄王还不会愚蠢到相信派两个使节就可以建立新王朝的程度,这次与晋齐联络,似乎是要组织一次包括天下诸侯、而由楚国主盟的大盟会,至少也要学习一下齐桓公号令天下诸侯的气势。秦国是楚国交好,如果晋国、齐国愿意承认楚国的主盟权,那么天下大国就没什么问题了,号令诸侯、重新安定天下、甚至代周兴起都有了苗头。但庄王还是太高估楚国的实力了,这次晋国战败,不在于国不强、兵不勇,而在于内部不协调,庄王的胜利主要还是出自于侥幸,此时想让晋国给自己低头,无异于做梦。而且,齐桓公、晋文公之所以能号令诸侯,除了本身能力、国家实力外,“尊王”的旗号也尤其重要,而楚国由于先天劣势,根本没有打这杆旗的资本,因此其成就比起齐桓、晋文来也是逊色了一些,国家维持霸业的时间也要相对短暂得多。
  这次莫名其妙的对晋外交没有什么下文,但是出使齐国的申舟却遇到大麻烦:宋国人认为不履行过境手续就是无视宋国主权,犹如亡国,加上使者申舟20多年前曾经羞辱过宋君,宋国大臣华元扣留了他,并毫不手软地将其处死。
  4,围宋
  庄王似乎没想到区区宋国这么顽固。这次指示使者不履行过境手续,其实就是要逼迫宋郑两国彻底承认自己对楚国的臣服。郑国乖乖就范,而宋国居然如此强硬。前595年9月,庄王率军围宋。
  但是这次战争远远不似庄王想象的那么简单,宋国人的坚决到了让人肃然起敬的地步,尽管晋国人都不敢来援,但是楚国大军顿兵于宋都之外9个月,一筹莫展。前594年5月,宋国城内已经到了“易子而食,析骸以爨”的地步,依然牵强不屈。楚庄王准备撤兵,被大臣申叔时劝阻,并作出要继续长期围困的姿态。最后是华元潜入楚营,有条件求和:要求楚军后退30里之后结盟,而城下之盟的耻辱是誓死不会忍受的。于是楚军后撤,两国结盟,华元到楚国作人质。双方的誓词是:“我无尔诈,尔无我虞”——双方以诚相待,不能尔虞我诈——依然是平等的关系模式。
  此次出兵,庄王领教了晋国铁杆盟友的坚定,而结果又没有彻底把宋国征服。从此,庄王幼稚雄心受到现实的打击,楚国的北进道路也就到此为止,达到极限了。
  
 
(二)中原形势的危机
  1,齐国挑衅
  北方有晋、齐、秦三个大国,秦是晋国的敌国,几十年来一贯势不两立;齐国是晋的最大盟友,但是一直没有放弃恢复桓公霸业的梦想,一旦晋国出现问题,东方的齐国往往对晋国霸权提出挑战,试图自己称霸。此次晋国战败,又是齐国首先在东方制造麻烦。
  前596年春,齐国伐莒,因为莒国平时依仗晋国的庇护,而不来讨好齐国。现在晋国刚刚战败,无力维护东方秩序,齐国遂通过此次出兵,开始了谋霸的努力。
  前595年夏,楚庄王派人出使齐国,但宋国杀使臣,楚齐联系暂时受到阻碍。
  2,鲁国摇摆
   晋国的疲软也很快让鲁国感到巨大压力——来自齐国。齐国与鲁紧邻,时刻想着来欺负,所以鲁国必须寻找一个强有力的大国保护,春秋时期,晋国、楚国、吴国先后扮演过这个角色。现在晋国似乎已经不可依赖,鲁国人开始一边协调与齐国的关系,一边焦虑地寻求新的庇护神。
  前575年冬,鲁国执政公孙归父(子家)与齐倾公侯会于谷。但似乎没有很好地理顺关系。
  眼看与齐难以和谐共处,而晋国又不可依托,鲁臣孟献子(仲孙蔑)向鲁宣公建议:现在楚王正在围宋,应该派人过去主动示好,以备后用。于是,前594年春,公孙归父会楚王于宋。
  前594年秋,孟献子会齐高固于无娄(地点所在不详),再次试图协调两国关系。
  3,失宋
  宋国是晋国最坚定、最忠诚的盟友,这个盟友没有丝毫见风使舵的恶习。按说,对于这样的盟友,晋国应当无条件地给予支持和保护。但是由于新败,楚国风头太劲,这次宋国遇难,晋国居然不敢相救了。
  前595年9月,庄王率军围宋。次年春,宋国派乐婴齐前来告急。
  晋景公自然难以容忍宋国也被对手征服,准备发兵相救。伯宗谏阻:“不可。古人说:‘虽鞭之长,不及马腹。’上天如今青睐楚国,我们不能与之争强。晋国虽然强大,能违抗天意吗?谚语曰:‘高下在心’——人的心胸应当包容一切。川泽容纳污秽,山薮收藏毒虫,美玉包含瑕疵,国君隐忍羞辱,这是上天之道啊,国君还是权且隐忍,静待时机吧。”早期的景公是个很修明的君主,遂采纳伯宗的意见。
  但是,总不能对忠心耿耿的宋国没有任何表示,又派勇士解扬到宋国,让他们不要归降楚国。但解扬在途中被郑国人抓获,献给楚庄王。庄王正为迟迟不能服宋二苦恼,于是大力收买解扬,让他说相反的话(代表晋国劝宋降楚),被拒绝了,再三强迫,解扬才答应了。
  庄王大喜,让解扬登上楚军的楼车(眺望车),对着宋国人喊话。不料解扬突然大喊:“一定要顶住!晋国已经尽起三军,不日就来援救你们了”。
  庄王怒不可遏,立即命令杀掉解扬,并派人叱责:“你已经答应寡人了,为什么临时变卦?不是我不讲信用,使你自己找死,赶紧受死去吧!”
  解扬答:“臣听说,国君能制定正确的命令就是义,臣子能忠实执行命令就是信,臣子以自己的信去履行君主的义,才能利于国家。所谋划之事不违背国家利益,以此报效国家,这样才算国家的栋梁。道义不允许有两种信用,信用不允许接受两种命令。国君您收买为臣,就是不明白国君发出命令和臣子执行命令的道理这个道理。作臣子的接受国君的命令出来,宁死也不会违背使命,难道会让别人收买?我之所以先答应您,就是为了能够完成我们国君的使命。牺牲生命以完成使命,这是臣子的福气。我们晋国的国君有守信的臣子,臣子能以死完成使命,夫复何求!”
  ——说得庄王哑口无言,最终放解扬回国。
  解扬的勇敢尽管不能避免宋国的灾难,但是明确表达了晋国人绝不肯放弃宋国、屈服于楚的姿态。这在心理上也给庄王一定的警醒——问鼎天下,恐怕不大现实。
  
  前594年5月,宋国与楚和谈,尽管没有完全屈服,但是陈、郑以及半个宋国已经属于楚国的势力范围,鲁国也在主动接近,齐国不肯再承认晋国霸权。
  此时的楚国,风头已经完全超过前633年成王时期的状况,当时卫国、曹国也都屈服于楚,但是宋国依然不屈,齐、秦支持晋国,如今,晋国身边仅仅就剩下一个卫国。国家进入了前所未有的严重危机之中。
  
  
 
(五)败秦
   前594年7月,也就是晋国刚刚平灭潞国的时候,秦桓公趁机伐晋,军队驻扎在辅氏(晋地,在今陕西省大荔县东)。晋景公正率兵在稷(在今山西省稷山县)攻略狄人的国土,并立黎侯、安抚黎国,随后马上掉头迎击秦军。部队刚刚到达洛(在今陕西省大荔县东南),晋将魏颗就在辅氏击败秦军,并俘获秦国力士杜回。秦襄公趁火打劫的图谋破产。
  
(六)受赏
  凯旋,晋景公赏赐给荀林父1000户狄人作为奴婢,并把瓜衍之县(在今山西省孝义县)赏赐给士贞伯,曰:“我得到狄人的土地,是你的功劳啊!如果不是你,我当年就失去荀林父了”。
  
(七)勤王
  冬,晋国名赵同向周天王晋献狄人俘虏。尽管赵同本人表现不敬,但晋国勤王的姿态是做出来了,尊王攘夷的旗帜是重新夺回霸权所不可或缺的武器,而这个武器也是楚国这个“蛮夷”国家所不可能拥有的。
  前593年春,中军佐士会再次率兵伐狄,消灭甲氏、留吁、铎辰三个赤狄部落。三月,晋国再次入周献俘。
  
(八)告老
  荀林父也许觉得稍稍弥补了自己三年前惨败的罪过,于是主动告老(也不能完全排除荀林父在前594年秋至前593年春病重或者病逝的可能,因为根据《左传》的习惯,执政告老一般是要明确记载的)。
  接替他执政的是士会。
  至此,晋国也基本渡过了最为艰难的时期,晋国群臣在危难之中团结坚定,迅速恢复了国家的元气。
  而晋景公的贤明我们也不好忘记,尽管晚期的景公骄奢而昏昧,但早期的他的确是从善如流,表现优异的。大臣羊舌职(叔向之父)这样评价去年景公对荀林父和士贞伯的封赏: “《周书》所谓‘庸庸祗祗(使用可用的人,信任可信的人)’,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了。士贞伯认为中行伯(荀林父)是有用之人,而国君就信用他,并且任用士贞伯,这就是所谓的明德了。文王之所以建立大周,也不过就是如此行事。《诗》所谓:‘陈锡哉周(周把利益赐予天下),’就是指能够赐惠罢了。遵循这样的法则,还有什么事办不成呢?
 
荀骓(荀文子)
  荀骓,身份与辈分不详。
  前588年12月,为了奖赏鞍之战的功臣,晋国也扩军为“六军”,此时的晋国有六军将佐,共十二卿。荀骓担任新下军主将,在共十二卿中列十一位。 但这个荀骓没有其他事迹留存,
  
  根据《史记-晋世家索隐》记载,荀骓谥号“文子”,可见也是一家之主,应该不属于中行氏与知氏,而是原来的荀氏。毕竟荀林父、荀首兄弟刚刚从荀家分出,亲属关系还是非常密切的,因此荀骓为卿,应该是借了荀首与荀庚的力量。荀氏一家在12卿中占据三席(虽然名义上已经是三家了),可见家族之盛。
  荀骓似应卒于前583年左右,根据其活动年代,应与荀林父、荀首辈分相当,为兄弟关系。
  前573年,晋悼公登基,封荀家、荀会公族大夫,荀宾为车右,其中当有荀骓的后人。
 
荀罃(子羽、知罃、知武子)
  荀罃,荀首之子,前597年邲之战被俘,在楚国做了9年阶下囚,前588年返国。荀首死,荀罃作为知氏继承人进入八卿行列,前566年代替韩厥执政,创造了悼公霸业的最高峰。纵览其一生掠影,荀罃属于典型的仄起高扬一类的政治人物。
  
  第一部分 九年囚徒
  前597年的晋楚邲之战,荀罃的父亲荀首担任下军大夫,荀罃也已经在下军服役。大军溃败中,荀罃被楚国的熊负羁生擒。荀首闻讯,率领部署回头杀去,射杀楚国的射连尹襄老,射伤公子縠臣(楚王之子),为日后换回荀罃攒下本钱。但此后的一段时间,楚国称霸,晋楚关系十分紧张,以至于双方根本不能建立畅通的外交渠道,遑论交换战俘这样的事宜。
  直到公元前591年,楚庄王去世,共王即位,楚国霸业走向衰弱,而晋国逐渐恢复元气,于前589年大败齐国,显示出强盛的势头,楚国方面不得不开始慎重考虑协调与晋国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前590年左右,晋国中军佐赵朔死,荀首任中军佐,在晋国地位愈加显赫,也有了左右晋国政治的能量,于是,荀罃的获释回国重新出现了曙光。
  前588年夏,晋国先将将连尹襄老之尸与被俘的公子縠臣交还楚国,请求交换荀罃。考虑到当时荀首中军佐的地位,楚国答应了。在送荀罃回国的时候,楚共王与荀罃进行了一番精彩的对话——
  共王:“你怨恨我吗?”
  荀罃:“当初两国交战,下臣不才,不能胜任战士的职责,这才做了战俘。您的左右没有杀我来衅鼓(杀牲后用血涂于鼓面,指杀死),而使我得以归国接受处罚,这已经是您对我的恩惠了。当战俘完全是我自己无能,怎么敢怨恨谁呢?”
   共王:“那么你感激我吗?”
  荀罃:“两国为各自社稷打算,以求国民得到休息,这才屏弃当初的怨恨而相互宽恕,互相释放战俘而谋求和好。晋楚两国的和好,与下臣并没有参与其中,又哪敢感激谁呢?”
  共王:“回国以后,你如何报答我?”
  荀罃:“臣子受不得国君的怨恨,国君也受不得臣子的恩德——无怨无德,臣不知如何报答。”
  共王:“话虽如此,你还是一定要回答,拿什么报答我?”
  荀罃:“凭借您的英明,我这个被囚禁的臣子(累臣)得以归死于晋国,如果寡君(一国之臣对外国人称呼自己的国君为“寡君”)将臣处死,臣将死而不朽。如若托您的福,寡君赦免了我,而把我交给您的外臣荀首(一国之臣对他国之君自称“外臣”)处置,荀首如若请示寡君后在自家宗庙将臣处死,臣也将死而不朽。如果寡君没有允许将臣处死,而依然让臣继承知氏宗子的职位,并且承担国家的政事,率领晋国的偏师(谦称)治理边疆,到那时,即使遇见贵国的大臣,也绝不敢避让,我将竭尽全力,一直到战死,也不敢有其他打算(指因顾及楚王放回自己而出卖本国利益),以此来尽到一个臣子的职责——这,就是我所能报答您的了。”
  看荀罃如此,共王不禁感慨:“晋国,未可与争啊!”
  于是对其赠以重礼,送其回国。
  通过如上对答,我们知道九年的囚徒生涯并没有摧折荀罃对晋国的忠诚,这段生活是艰苦的,也是屈辱的,但是它无疑也锤炼了荀罃沉着坚毅的人格,着实又是一笔难得的人生财富。
  在漫漫的铁窗生涯里,荀罃也从来没有破灭了自己回国的希望。就在在这次交换战俘的前夕,有一个郑国商人就已经在谋划营救荀罃的事宜,打算以经商为掩护,把他装进大皮囊(褚)中,运出楚国,这个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荀罃就获释了。这年冬天,郑贾来到晋国,荀罃依然百般善待,就象他真的救出了自己一般。这位郑贾倒是很清醒:“您回国并不是我的功劳,怎么敢接受这样的待遇?我是个小人(指地位),不能这样欺罔君子!”商人也不再呆在晋国,干脆到齐国经商去了。
  
  
 
第三部分 荀罃、荀偃执政时期(前566-前554年)
  
  晋悼公在位16年(前573-前558年),重建晋国霸业。悼公时期主要由韩厥、荀罃、荀偃三人执政,而悼公复霸的经历也相应分为三个阶段:韩厥执政时期,经过若干轮强烈攻势,晋国对楚占据压倒优势,不但郑国归晋,而且更南部的陈国也投靠过来,但晋国与楚争陈,显得力不从心;荀罃执政时期,陈国重新归附楚国,双方对郑国进行了更为白热化的争夺,郑国彻底投入晋国怀抱,楚国无力再争,晋悼公的霸业正式告成;荀偃执政时期,在郑国北附已经确定后,晋国开始对付北方的秦国与蠢蠢欲动的齐国,虽然未收全功,但基本维持了霸业。
  为了行文上的便利,这里把荀罃和荀偃执政时期合并叙述。
  
  第一阶段 定霸
  前566年10月,韩厥告老,荀罃执政,此时晋国八卿人选为:
  中军将:荀罃  中军佐:士匄
  上军将:荀偃 上军佐:韩起
  下军将:栾黡 下军佐:士鲂
  新军将:赵武 新军佐:魏绛
  ——曾经弑君的荀偃不仅没有按照惯例升任中军主将,为此反而从中军佐下降为上军将,显示出晋悼公的价值取向以及对国内群臣的强大控制力。综观晋国历史,对于大臣,超拔者有之,因罪免职甚至被杀者有之,但干部在正常情况下(没有罪过)能上不能下,则是一般规律。干部能上能下,这是今天的为政者喊得山响却又难以实际执行的口号,2500年前的晋悼公却做到了。荀罃为帅,一方面是由于他所表现出的卓越才干,再则,他是当年迎接悼公回国的功臣,自然受到青睐;第三,荀罃是荀偃的族叔,由他来继任执政,荀偃说不出什么,内心里也易于接受一些。总之,此次人员调整充分展现出悼公的政治艺术和强硬手腕。
  韩厥执政晚期,不但郑国归顺,陈国也加入了晋国的阵营,但是陈国辽远,一贯是楚国的势力范围,楚国坚决争夺,晋国开始力不从心。韩厥、士匄都先后都曾预言陈国难以维持。果然,荀罃执政初期,陈国就重新附楚,楚国进而北上再争郑国,经过反复拉锯,郑国彻底附晋。
  
  
 
(五)最后的反复
  1,伐郑
  (前562年夏)4月,晋悼公再次次召集宋、鲁、卫、曹、莒、邾、滕、薛、杞、小邾诸国国君及齐国世子光联合伐郑。19日,齐国世子光与宋国的宋向戌率先抵达郑国,攻打郑都东门。傍晚,荀罃率领晋军抵达郑国西郊,向东侵略原来许国的土地(许国南迁,地归郑国所有)。卫国的孙林父也帅军侵袭郑国北部领土。6月,联军在北林(在今河南省新郑县北)集结,再进发到向(在今河南省尉氏县西南),接着向右绕行,驻扎于琐(在今河南省新郑县北),最终实现对郑都的合围。联军在南门外炫耀武力后,再向西渡过济隧(水名)。——这样眼花缭乱的军事行动无疑是要告诉郑国人,我们可以随时攻击你国土的任何一个角落!郑国人害怕,前来求和。
  2,亳之盟
  7月10日(己未),诸侯在亳城北面(在今河南省荥阳县)结盟。这次主持会盟的是士匄(范宣子)。士匄说:制作盟书不慎重,一定会失去诸侯的拥戴。诸侯各国常年长途跋涉跟随我们征战,已经疲乏不堪,如果还是没有好的结果,能不产生贰心吗?”因此,士匄这次制作盟词十分谨慎,而这个盟书也成为春秋时期比较合理和著名的盟约之一。
  盟书曰:
  凡是参加我们同盟的国家,均不得囤积粮食而决绝相互支援,不得垄断山川之利而拒绝他人分享,不得庇护奸人,不得容留他国罪人。各国之间要相互赈济天灾,平定祸乱,统一好恶,辅助王室。谁违背上述约定,司慎(察不敬之神)、司盟(监督盟约之神),名山、名川,群神、群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国(与盟12国国君分属7姓)之祖,上述神明都来诛杀他,让他失去他的人民,亡君灭族,亡国亡家。
  ——相对于前年戏之盟上士弱(士庄子)制作的盟书,这个盟约最大的优点在于不是强调要大家服从晋国的绝对霸权,而是强调大家都要遵守一个比较好的国际关系秩序——而这个秩序是由晋国人建立的。
  3,最后的挣扎
  现在的楚国人已经被弄得疲敝不堪,几乎无力采取什么行动了,但令尹子囊还是咬牙出兵了。这次楚国向盟友秦国借兵,秦国的大夫詹帅军跟随楚共王伐郑。联军还没到郑国,按照既定方案,郑简公就主动迎接了上去,郑国再次附楚。
  7月27日(丙子),郑军跟随楚军伐宋。
  (六)终得郑国
  现在的晋国人是出离愤怒了,要武力有武力,要文德有文德,我们做得够可以了,你郑国还这么骑墙,疯了?9月,晋国尽发诸侯之兵,最后一次伐郑。
  还是按照计划,郑国人虽然急于归晋,但依然坚守城门,派出良霄与大宰石 两位卿到楚国,告知郑国即将附晋:“孤(以郑简公口吻)为了社稷的生存,因而不能再忠心于您(楚王)了。您最好能以玉帛同晋国和好,要不然就用武力压服晋国吧(否则郑国就要附晋了)。” 一席话坦白而又真切,楚国人已经无力再与晋国争锋,自然无话可说,但还是老羞成怒,扣押了两位使臣——这无论如何是有失大国风范的。
   为使郑国彻底臣服,诸侯在郑都东门列军示威。郑国派王子伯骈前来求和。 考虑到郑国屡屡反复,这次与郑结盟,晋国人对仪式的要求更加严格烦琐:9月26日(甲戌),晋国方面由赵武进入郑都,与郑简公结盟——“入盟”,比城下之盟更加羞辱。10月9日(丁亥),郑国方面由子展出城与晋悼公结盟。
  经过入盟、出盟两道仪式,看来这次郑国人不至于再随便背盟了。12月初一日(戊寅),晋悼公会同宋公、鲁公、卫侯、曹伯、郑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在萧鱼(在今河南省许昌市,或说在原阳县内)会盟。3日,宣布赦免郑国战俘,加以礼遇并释放回国。招回联军派于郑国境内的侦察兵,禁止联军在郑国劫掠。悼公命叔向对诸侯通告上述命令。
  郑国人终于塌塌实实投入晋国阵营,为表诚意,他们向晋悼公进献师悝、师触、师蠲三名乐师,广车(冲锋战车)、軘车(防守战车,与广车配为一套)各15乘,另有普通兵车100百乘,歌钟两架及其配套的镈、磐,舞女(女乐)二佾(一佾为一列,八人)。为报魏绛对霸业的卓越贡献,悼公将乐器及乐人的一半赏赐于他。
  
 
二、联吴制楚
  
  (一)向之会
  前563年春,晋悼公曾经在柤与吴王寿梦相会,其目的自然是希望吴国从侧翼攻击楚国,配合中原诸侯与楚国争夺郑国的斗争。但一生好战的吴王寿梦现在已经年老衰弱,并于前561年秋去世,因此吴国一时未能出兵。前560年秋,楚共王去世,吴国趁机突袭楚国,但被楚国神射手养由基与司马子庚设计伏击,大败而回。前559年春,吴国来晋告知战败消息,随即,晋国召集齐、宋、鲁、卫、郑、曹、莒、邾、滕、薛、杞、小邾等12国大夫在向(在今河南省尉氏县西南,或说在今安徽省怀远县西)与吴国人相会。
  此次向之会由晋国的中军佐士匄主持,主要议题就是帮助吴国人对付楚国。盟友归盟友,士匄对于吴国人趁人国丧出兵的行为还是给予了指责,并斥退吴国代表——表面文章还是要做足的。但会议的主要矛头还是针对楚国,由于得知莒国与楚国擅自互通使节,晋国拒捕了莒国与会代表公子务娄。
  士匄还怀疑戎人有泄露军机的嫌疑,准备拒捕戎子(戎的首领)驹支,士匄在会场斥责驹支:“过来,姓姜的戎人!往昔,秦国人把你的祖先吾离从你们的老家瓜州(在今甘肃敦煌)赶走,他身披茅草衣,头顶荆条冠前来投靠我们晋国的先君。我们先君惠公当时仅有很少的土地,却慷慨与你们戎人平分,你们这才有口饭吃。如今诸侯侍奉我们不如从前,都是因为泄露了机密造成的,而泄密的八成就是你们戎人!明天的会议你就不要参加了,再来,就把你抓起来!”
  驹支慷慨应对:“从前秦人依仗人多势众,贪婪掠夺土地,驱逐我们各部戎人(诸戎)。惠公展示出崇高的德行,认为我们诸戎也是四岳之裔胄(后代),不应该被灭绝,就把晋国南部边境的土地赐予我们。那里原本是狐狸居住、豺狼嗥叫的荒野,我们诸戎除翦荆棘,驱走狐狸豺狼,从此成为晋国历代先君既不内侵也不外叛的臣子,至今我们也没有二心。从前文公与秦国共同伐郑,秦国人私自与郑国结盟而派兵帮郑国防守,于是后来发生了肴之战。那次作战,晋国军队在前面与秦军抗衡,我们戎人在后面突袭他们,这次秦军全军覆没,实在是我们戎人出了大力。譬如捕鹿吧,晋人抓住鹿角,诸戎拽着鹿腿,双方一起把鹿掀翻了——我们戎人无罪有功!从那以来,晋国每次作战,我们都是紧随其后,追随你们的执政,如同在肴作战一样, 岂敢违背你们?现今你们晋国的官员将士恐怕的确有很多事情做得不够缜密,引起诸侯的叛离,你们却要指责我们诸戎!我诸戎饮食衣服与华夏不同,也没有外交关系,并且言语不通,我们怎么能坏晋国的事呢?不与会就不与会,我们问心无愧!”
  ——说罢,念着《青蝇》诗中“恺悌君子,无信谗言”的句子就走。士匄觉得理亏,赶忙道歉,邀请其参与集会,维持了晋国与戎人的密切关系。
  此次集会的另一个目的是协调中原诸侯的关系,如考虑到鲁国人对晋国事业的忠诚与贡献,晋国减轻了鲁国的贡礼数量,并对鲁国的与会代表、执政季武子给予了充分的敬重。
  (三) 吴国败楚
  吴王寿梦之后,长子诸樊想让位给小弟季札,但季札坚决推辞,表示要效法曹国的子臧(子臧事迹,“栾书”部分已经介绍),于是诸樊即位。
  前559年秋,楚康王为报复去年吴国的突袭,派令尹子囊帅军出棠(今江苏省六合县)伐吴。吴军坚守不战,子囊只好退兵。子囊殿后,觉得吴国人似乎无能为力了,所以也未加戒备。不料吴军选择险要路段伏击,拦腰截断楚军,楚军前后不能相顾,吃了大亏,同来的公子宜谷也被吴军俘获。
  如同十一年前的令尹子重一样,子囊从前线回来就病重不起,随即去世。临终,叮嘱未来的令尹子庚:“千万要加固郢(楚都)的城墙啊。”子囊是一位兢兢业业的执政,但如同刚刚死去的楚共王,奋斗一生,最后看到的是危机而不是希望。
  50年后,郢就真的陷落了,攻破它的的正是吴国人。
 
五、晋楚湛阪之战
  自从郑国稳定归附于晋,楚国在争霸斗争中明显居于劣势,前559年冬,令尹子囊伐吴失败,随即去世,楚国国势更加沦落。前558年春,楚康王任命百官,颇有振作之意,但君少臣强,形势依然不够乐观。楚国的形势不利,导致其属国的松动。
  现在郑国已经加入中原集团,南面的许国也觉得楚国不可依仗,并且许国与郑国接壤,世代为郑国欺侮,现金双方分处晋、楚两个阵营,郑国人以后来侵犯就更加理直气壮了。考虑到这样的情势,许灵公准备投入晋国阵营,并向晋国请求干脆把国家迁到晋国境内,彻底解决国家安全问题。前557年初,晋国会合诸侯准备一起搬迁许国,不料许国群臣反对灵公,不愿搬家,晋国人十分恼火,安排诸侯的搬家公司回去,准备出兵攻打许国。郑国的司马子蟜闻讯,立刻辅佐郑简公前来配合作战。
  夏六月, 晋、郑、宋、鲁、卫五国组成联军伐许,大军进到棫林(在今河南省叶县东北)驻扎。9日(庚寅),联军进驻于函氏(叶县北)。荀偃、栾黡进而率领诸侯攻击楚国本土,以反报前561年楚秦伐宋的扬梁之役。楚国的公子格帅军与晋军战于湛阪(在今河南省平顶山市北)楚军大败而回。晋军接着侵袭楚国方城(山名,今桐柏山,方城山之内为楚国腹地)之外的领土,然后回军再次讨伐许国,凯旋而归。
  关于湛阪之战,《左传》的叙述十分简单,实际上,荀偃、栾黡以晋军主力战胜楚国偏师,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但这次战役的象征意义绝对不可小视:晋国军队侵入楚国本土,这是晋文公时期也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可见楚国此时的战略退缩到了何等地步。因此,此后一段时间,晋国基本很少考虑来自楚国的威胁,而主要任务就转变为如何稳定中原局势、维持国家霸业了。
  
 
六、压服齐国
  (一)晋楚关系的松动与恶化
  齐灵公姜环于公元前582年即位,和父亲齐倾公一样,灵公也不时被自己恢复国家霸业的幻想刺激得蠢蠢欲动。韩厥执政的七年里,齐国虽然不断积累实力,并且连续表现出对晋国霸权的不敬,但一旦晋国专心对付,施加压力,齐国还是不敢造次,大体上维持了联盟的身份。但是,齐国人周期性的叛逆心理牵引着它不断背离晋国的领导。此后的诸侯会盟、作战,各国国君出席的场合,齐灵公都是派其世子(大子)光代为出席,体现出这个晋国超级盟友的特殊地位,而晋国也认可了齐国人的这个特权。
  1,对晋国霸权的逐步背离
  前563年春,晋悼公召集诸侯相会于柤,齐国照例由世子光出席,而由齐国大臣高厚辅佐世子光先与诸侯在钟离见面,高厚态度不敬。晋国人看在眼里,自然很不舒服,士庄子说:“高子作为大子的相礼来会见诸侯,为的是捍卫自己的国家,他连这样重大的场合都不恭敬,是不顾社稷了吧?恐怕他将来难免于祸!”——这个警告相当严厉,而且十分奏效,这年秋,晋国召集诸侯伐郑,大臣崔杼就让使大子光跑快点,提前到达指定地点与晋军会师,得到晋国的表彰。前562年4月伐郑,大子光又是与宋国的向戌先到达郑都,积极作战。前559年夏,晋国召集诸侯伐秦,崔杼表现则相当怠惰。
  2,纳卫献公
  前559年4月执政孙林父驱逐卫献公,立卫殇公为君,献公出奔齐国,齐国人将其安置于郲。当时晋国作为中原盟主,与孙林父关系密切,敢为、能为献公提供庇护的,也只有齐国了。后来晋国承认了卫殇公的合法性,卫献公在齐国依然得到保护,这样的事情难免让晋国人狐疑。
  3,齐、周蜜月
  按说,晋国是中原霸主,周天子应该对晋国表示莫大支持,但是由于周与晋发生隔阂,周天子也开始与齐国密切接触起来。
  (1)士匄平王室的失当
  事情起源于周王室内部的一次纷争。前563年,周灵王的两位卿士王叔陈生(应该是周灵王的叔父)与伯舆争做天子的执政。灵王支持伯舆,王叔陈生怒而出奔。到达黄河边,灵王又派人挽留,并杀掉王叔陈生的政敌史狡以取悦王叔。但王叔陈生依然难以释怀,干脆在黄河边驻扎下来,双方一时难以开解。晋悼公派士匄来解决王室纠纷,充当王叔与伯舆的裁判官。开庭地点就在灵王的朝堂,由于诉讼双方都是大贵族,各派手下的家宰、大夫出席。王叔的家宰诉称:“蓬门小户的出来的人(指伯舆)也想欺压上面的人,上面的人也太难当了吧?” 伯舆的大夫瑕禽反驳:“从前平王东迁,我们七姓的大夫跟随平王护驾,各种物资全都供给不误。平王要依赖他们,因此赐予他们郑重的盟约,称封其‘世世代带永享职位。’如果我们真的是蓬门,能跟随天子来东方定居吗?平王还会依赖我们吗?自从王叔执政以来,办什么政事都要行贿受贿,任用宠臣滥施刑罚,做官的都富得流油,我们这些人能不变成蓬门小户?希望大国(晋国)认真考虑考虑:下面的人有理却得不到申诉机会,还有什么公正可言呢?”
  听起来,王叔陈生是一个贪婪昏庸的贵族,而伯舆方面则理直气壮。士匄一向善于言辞,说了句漂亮话:“天子支持谁,我们就支持谁;天子反对谁,我们也反对谁。”并要求双方拿出证据,王叔一方又没有什么有力证据,因而败诉。但晋国的处理结果远远没有士匄的话说的漂亮,最终是单靖公做了天子的卿士,王叔出奔到晋国,而灵王想起用的伯舆并没有得到什么。灵王对晋国人自然很不满意。
  (2)周、齐联姻
   前561年冬,灵王派人到齐国求婚,齐灵公许诺。前558年春,灵王取齐灵公之女为王后。周、齐联姻,在周代屡见不鲜,但这次联姻,则很可能夹杂了灵王寻求齐国帮助的因素。
  (3)勉励齐侯
  前559年冬,灵王派刘定公褒奖(赐命)齐灵公:“往昔伯舅姜太公辅佐先王,成为周室的股肱,万民的师保,周室世代酬报大师(姜太公),让他光表于东海。王室得以不倾坏,依靠的就是伯舅的功德啊!现在,本王命令你姜环:努力遵循太公的典范,继承你祖先的功德,不要玷污他们。要恭敬啊,不要废弃朕的命令!”
  ——这套鼓励显然比仅仅是为尊重未来的国仗而说的,对于齐国,灵王显然寄托着深厚的希望,希望他强大起来,代替晋国作为霸主,也许对周室更好一些。
  周灵王的实力在当时连一个小国都不如,但毕竟还是赫赫宗周名义上的最高权威,周灵王的鼓励与厚望,无疑加快了齐国与晋决裂的步伐。
  4,士匄贪婪
   士匄是一个绝对不缺乏才智但过于贪婪自私的政客,悼公晚期,他的贪婪本性已经露出端倪,并且成为齐国叛晋的导火索。
  前559年,士匄向齐国借羽毛——鸟羽和牦牛尾,用于装饰旗帜——而拒绝归还,齐国人开始叛离晋国。
 
 
第五代:荀偃(中行偃、中行献子、伯游)
  荀偃,荀庚之子,荀罃堂侄。
  (一)上军佐时期
  前578年5月至前575年4月之间(大约在前577年左右),任晋国中军佐的荀庚去世,其子荀偃进入八卿的行列,任上军佐,当时的六正人选为:
  中军将:栾书 中军佐:士燮
  上军将:郤錡 上军佐:荀偃
     下军将:韩厥 下军佐:荀罃
   新军将:赵旃 新军佐:郤至
  ——当时荀偃的叔叔荀罃早已进入八卿行列,荀偃一出现就排在叔叔前面,取得如此高的政治起点,主要应该是归公于其父荀庚与执政栾书的关系十分密切,事实上,整个栾书执政时期,荀偃也成为栾书最忠实的追随者。
  前575年,晋、楚鄢陵决战,荀偃随军作战。
  (二)上军将时期
  前574年6月,中军佐士燮病死,荀偃顺升为上军将。
  此年12月,晋厉公杀“三郤”,郤錡死,则按照惯例,荀偃应升任中军佐。但是随即,厉公亲信胥童在朝堂劫持栾书与荀偃,但厉公随即将二人释放。随即,栾书与荀偃劫持厉公,并于前573年正月将其杀害。
  随从栾书弑君,成为荀偃一生的重大政治污点,因此荀偃在悼公时期仕途款坎,并最终因梦厉公而病死。
  (三)中军佐时期
  前573年2月,晋悼公即位并任命百官,荀偃任中军佐。
  前573年11月(之前),栾书死,韩厥执政,荀偃的职位第一次被他人超越。
  前572年5月,韩厥、荀偃帅诸侯联军伐郑。
  (三)上军将时期
  前566年10月,韩厥告老,荀罃执政,荀偃的职位第二次被他人超越。此次荀偃的职务不升反降,原来作为荀偃下级的荀罃、士匄分别任中军将、佐,可见晋悼公对当年栾书、荀偃弑君事件的反感程度。整个韩厥执政期间,荀偃基本没什么表现的机会,现在虽然职位下降了,但是执政大臣是自己的叔叔,因此荀偃在晋国政坛的地位实际上是有所加强的。
  (五)中军将时期
  前560年,荀罃病逝,荀偃终于登上中军元帅的职位,虽然道路曲折,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荀偃的执政时期,前面已经详细介绍。
  ——从荀偃的高起点、曲折路以及最终修成正果的人生轨迹来看,他虽然当初与栾书共同弑君,但与栾书权力欲超强的特性相比,荀偃则是典型的从犯,他的出发点似乎更多的是坚守中行氏、栾氏两家的密切关系,个人意气的成分应多于权谋与私欲。从他晚年梦见厉公索命,并抱病为国伐齐,病重时刻才确定继承人,以及未尽使命死不瞑目的事迹看,他确实是一个有政治良知,一心为国的伟丈夫,而不是那种视私欲大过一切的权臣。但与堂叔荀罃相比,他则缺乏了几分政治家的沉着、坚定与睿智,特别是在前563年灭逼阳,会宋君的事件上,荀偃、士匄在荀罃面前简直就象顽童与老叟一般。但这已经是一个政治家能力范畴的问题了。
 
知朔:早殇者
  知朔,荀罃之子。
  这是一位夭折而未能出现在晋国政坛的年轻人。前567年左右,知朔就去世了,当时的荀罃刚刚担任晋国执政,就经历了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惨家事。好在他还为荀罃留下一个出生不久的孙子。从此,知氏只留下荀罃、知盈两祖孙相依为命。虽然知氏在晋国政坛出现一代人的断层,但是好在荀罃之后,还有荀偃、荀吴父子扶持关照,知氏后来还是度过难关,强大起来。
  
  
 
荀家:敦惠公族
  前573年,悼公即位,任命荀家为公族大夫。悼公称其“敦惠”,可见是一个厚道人。
  
  
 
荀会:文敏大夫
  前573年,悼公任命其为公族大夫。称其“文敏”,看来是一位有才华有头脑的人物。前570年6月,晋悼公组织诸侯举行鸡泽之盟,并派荀会在淮上迎接吴王寿梦,但是吴王这次未能前来参加盟会。
  ——荀家、荀会的具体身世不详,似乎是原来荀氏的族人,中行氏、知氏从荀氏分出后,荀氏家族继续存在,荀家、荀会可能是荀骓的后人。
  
  
 
知起:栾氏之党
  知起,具体身份不详,前552年,范氏打击并驱逐栾盈及其党羽,这个知起就作为栾盈的党羽被迫出奔齐国。
  
  
 
中行喜:栾氏之党
  中行喜,具体身份不详,前552年,作为栾盈的党羽被迫出奔齐国。
  从名字判断,知起、中行喜应为知氏、中行氏族人,他们成为栾氏党羽,可见当时随着各个家族人员的增加,每个家族也不再是铁板一块的一个整体,家族内部争夺宗子权的有之,游离本家族转投其他家族的则更多,姓氏不再完全是政治集团的纽带与政治立场的象征。另外,《左传》称栾盈好施舍,“士多归之”,可能知起、中行喜就是两个家族最新归附到栾盈手下的“士”吧?这也就怪不得栾盈后来回国复仇,中行氏与知氏站在范氏一边反对栾氏了。
 
第六代:荀吴(中行穆子):伐狄良将
  (一)下军佐时期
  荀吴,荀偃之子。前554年荀偃病危,临终指定荀吴这个郑国女所生的儿子为家族继承人。荀吴进入晋国六正行列,为上军佐,此时的六正人选应为:
  中军将:士匄  中军佐:赵武
  上军将:韩起 上军佐:荀吴
  下军将:魏绛 下军佐:栾盈
  士匄承诺,要向侍奉荀偃一样侍奉荀吴,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荀偃之后士匄执政,范、中行两家的关系十分亲近。
  (二)上军佐时期
  前552年,士匄驱逐栾盈,而魏绛也于此前后去世,因此荀吴升任上军佐,当时六正人选为:
  中军将:士匄  中军佐:赵武
  上军将:韩起 上军佐:荀吴
  下军将:魏舒(魏绛之子) 下军佐:程郑(平公宠臣)
  前550年,栾盈潜回国内复仇,由于栾盈的父亲栾黡在前559年的伐秦战役中结下深仇,加以中行家与范家的亲密关系,荀吴自然是坚决站在士匄一方。知家与中行家本来是一家人,而且主人知盈年幼,一切听从荀吴的。
  (三)为上军将
  前548年秋,士匄死,赵武执政,荀吴升任上军将。
  此后的事迹,则属于《晋卿史(下)》的内容。
  
  
 
 相关资料:
  1,息 城
  息 城 春秋时晋大夫荀息生于此,故名,因其子张唐分地为三,又名三张村。后人又名寿城,今为东、南、北寿城村,在翼城县西北五里。(荀息葬于曲沃县荀王村,参见“曲沃县·荀息墓。”)
  2,荀息墓
  荀息墓 在曲沃县北十里荀王村北。荀息,字叔;晋献公时为大夫,辅晋灭虞。献公卒,辅奚齐。里克杀奚齐后,又辅立卓子。卓子亦被杀,息遂死。
  3,荀林父故里
  山西的南部毕竟是荀姓人的源头,历代史学家尽管对荀子生地在魏国某县的说法予以否定,但本着据典明史的科学态度,带着到战国末期,山西南部的魏、韩两国,究竟哪一个县曾成为“赵国”的疆域的疑问,进行了史海捞针般的求证。国内外一批史学领导人物,包括近代史学家殷孟伦、夏之放及日本史学家冈本保孝、猪饲彦博等,都对荀子生地考证,作出不懈努力,并确认了随着历史的演变到战国末期,唯安泽县先称伊氏后称猗氏,属韩国上党郡管辖。《潞州志》、《山西历史地名录》均有铁定的记载。《史记》云:“秦政上党,韩不能救,其守冯亭以上党降赵”。山西南部荀子故里,非弃韩归赵后的安泽莫属。史学家还从《元和姓纂》“晋有荀林父、生庚、裔荀况”中得知,荀林父就是荀况的先祖,这位兴兵于霍岳(今安泽一带),征战于上党,灭赤狄于潞氏(今山西潞城),被晋景公赏给“狄臣千室”的晋国名将荀林父同荀子有着一脉相传的血缘关系。在荀子生平的考证中,史学家更加印证了荀子对故国血浓于水的赤子深情。
 

  这是一个古老而煊赫的家族。相传尧帝先后以陶、唐为封地,其子孙遂称为陶唐氏;陶唐氏繁衍至夏代已有些衰微,但家里出了个叫刘累的,能为太甲帝御龙,太甲赐其为“御龙氏”,家族又复兴盛;刘累的后裔在商代称为豕韦氏;入周以后,周王分封诸侯,豕韦氏建立唐杜国(杜国),其家族遂又称为唐杜氏;后杜伯被周宣王处死,杜伯之子隰叔奔晋国,担任士师(司法官),家族称为士氏;隰叔之子士蒍在晋献公时期任大司空,士蒍之孙士会因采邑于范,别立家族为范氏。士会与其孙士匄、重孙士鞅先后担任晋国执政,家族极其煊赫。前490年,士鞅之子士吉射在晋国内斗中被赵氏击败,出奔齐国,范氏退出晋国政治核心层。
 
第一代:士蒍(子舆、士舆)
  士蒍,隰叔之子,晋献公的重要谋臣。士家来到晋国,在短短数十年内站稳脚跟,并发达为晋国一大望族,与士蒍在献公时期的杰出铺垫是密不可分的。
  (一)安内
  前678年,晋国终于结束了长达67年的内乱,曲沃桓叔的子孙战胜晋文侯的子孙而成为晋国的主人,桓叔的孙子曲沃武公被周天子正式任命为晋君。次年,武公死,晋献公即位。而晋国也正在酝酿着下一场君位之争。原来,除了晋武公、晋献公父子外,曲沃桓叔、曲沃庄伯的子孙(桓、庄之族)繁茂,所谓的桓、庄之族现在已经成为晋国重要的政治势力。前车后辙,文侯与桓叔兄弟的争斗大家依然记忆深刻,桓、庄之族对君位的幻想自然日渐膨胀。到了前671年,晋献公已经感到对方的咄咄逼人已经到了让自己难以忍受的地步,他在考虑彻底解决国家君位争斗问题的办法,他的结论是——要想坐稳晋国,只有将这些个同族斩尽杀绝!而献公此时在晋国的统治权依然脆弱,立刻出手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反有让人“拿下”的迹象。如何解决君位稳固问题,成为献公没有实力解决而又不得不马上面对的难题。幸亏能臣士蒍站在了他这一边。
  前671年冬,士蒍向国君献策,眼下的形式,桓、庄之族不仅实力雄厚,且有足智多谋的富子为其谋主,组成一个战斗力极强的实体。要想打群公子的主意,必须先除掉富子这个最厉害的对手,到那时群公子成为乌合之众,才可以痛下杀手。
  士蒍的分析让献公频频点头,连称有理,但是如何着手呢?自然是用计——听了士蒍的计划,献公也觉得有点玄:那……你就去试试吧……
  不久,士蒍赫然变为群公子集团的一员,也许对于士蒍的精明晋国上下都已经了解,因此它很快便代替富子成为这个集团的智囊。不出几个月,公子们就相信了新智囊针对富子的谗毁,富子被集团扫地出门了。
  士蒍的计划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前670年底,桓、庄之族中最有实力的游氏家族又成了这个集团的众矢之的,游氏两个青年才俊被集团处死。这时,士蒍感到自己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秘密通知献公:“差不多了,不出二年时间,您的祸患必然铲除。”但还是要沉着!到了前669年,因为游氏家族“破坏团结”,公子们群起而攻之,游氏家族被彻底消灭。为了进一步加强“团结”,士蒍还主动为大家修缮聚地(在今山西省绛县东南)的城墙,所有的桓、庄之族都集居中于聚城,便于形成一个紧密团结的整体!
  这年冬,献公突然袭击,率兵包围聚城,“尽杀群公子”。
  稳固君位,是献公即为初期的首要任务,也是开创晋国日后美好蓝图的前提,为此,献公努力了八年,最终这个艰巨的任务在士蒍手里完成,献公对他的欣赏与感激自然无庸赘言。
  前668年春,献公任命士蒍为大司空,士蒍从此获得卿位。
  夏,士蒍修缮晋国都城绛,扩建宫室,这一举措表明晋国曲沃桓叔一族已经彻底把政治重心从曲沃移至绛,对整个晋国的统治更为牢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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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8 10:41:21  更:2021-07-08 11: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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