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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天地]穿越地层[第2页] |
作者:ty_泰然处之5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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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生产要搞好,警世良言请记牢;遵章守纪事故少,企业效益步步高。 妻劝班后休息好,心里烦闷妻来解;娱乐虽好要节制,明天还要保安全。 煤矿安全本为天,大家齐心去创建;安全生产步步高,夫妻俩个有功劳。 |
矿工兄弟听我言,安全生产是关键;说安全,讲安全,紧绷安全这根弦。 查违章,除隐患,杜绝事故保平安;时时刻刻要注意,安全为天重如山。 岗前培训很重要,三大规程记心间;操作需持上岗证,不会操作别蛮干。 |
祝各位看官元旦快乐。 每年每月每日每时每刻,都开心快乐,微笑面对一切。 |
让我们一起向未来! 祝福国泰民安! |
第四十六章 保护神 “不违章?那你给个好法子!哼!”阚尚旺瞪着两只大眼欲吃人的样子,大声吼道。 崔玉璧来到大石块前,取出雷管,插入一块炸药里,放进那个炮眼内,再放两块炸药堆在一起,用炮泥糊在炸药周围。 阚尚旺吩咐道:“卫东,拿水管子来,洒洒水。其他人,撤!” 洒水完,阚尚旺带着拿着口哨,和任卫东撤至进风巷出口外三十米,安排站好岗,拉了一道警戒线,不让人员进入。 阚尚旺又回到大石块处。此时,崔玉璧把放炮线连接到雷管脚线上,背着放炮器扯着炮线,和阚尚旺一起来到回风巷出口以外,又拉了一道警戒线。 三声哨响,放炮线扭结到放炮器接线柱上,放炮钥匙插入孔内放电,指示灯亮的红彤彤的,崔玉璧反向一拧,“轰隆”一声巨响,回荡在工作面。 赶到爆破地点一看,大石块早已四分五裂。哨声响起,阚尚旺让人回到工作面上,恢复正常工作。 不长时间,外面平巷里灯光一片,接班的人来到。 任卫东来到大巷,坐上人行车,机车缓缓启动,渐渐地加速,刚过一个石门不远,任卫东看到几个人从石门出来,一边跑动,一边向前方摇灯,这是有人要坐车啊! 任卫东随口道:“有人摆灯,怎么不停啊,车上不是没有空位。”坐在身边的张会泉笑了笑,没有搭腔。 人行车明显减速,后面的人一看车速减慢,加快了追赶的步伐。后边的人离人行车越来越近,谁知它却突然加速,后面还在奔跑着的人用力晃着手中的矿灯,示意停车。 嘶吼的鸣笛声中,人行车飞驰向前。 追赶的脚步瞬时停下,叫骂声消失在远去的车轮声中,人形车内却一片哄笑。 后面的人远远望着人行车屁股上红红的尾灯,沮丧地放下了手中摇晃的矿灯,静静地在一个角落里缩成一团,坐卧下来。 “快洗澡,去矿东门南边吕家饭店,请安监处的。”来到井口,班长阚尚旺交矿灯时对身边的任卫东悄声道。 洗完澡,任卫东来到那家吕家饭店,阚尚旺和安监员钱尧来已经在那里,订定了一个单间,茶壶茶碗早已摆在桌上。 过了一会,安监班长桂南灿进门。不久,王同堂和两个陌生人,质量验收员宋厚礼,张会泉也陆续来到。 王同堂坐中,右边是桂南灿,左边是钱尧来,一个陌生人坐在桂南灿右侧,另一个坐钱尧来左侧,阚尚旺、宋厚礼、张会泉依次坐下,任卫东把席口,负责端茶倒水倒酒。 王同堂点一个特色炖鸡,桂南灿点一个糖醋鲤鱼,钱尧来点一个土豆炖排骨,两个陌生人没有点菜。 和宋厚礼一块去厕所,任卫东不解地问道:“宋师傅,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宋厚礼鄙夷道:“他俩是跑线的安监员,安监处里那些人就这样,你请一个,到时候会来好几个。” 二人回到饭桌,已经上来四个菜,王同堂安排道:“卫东,倒酒。” 一人两个茶碗,一个作茶杯,一个作酒杯。 任卫东每人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倒满酒代表请客的人实心实意。 王同堂起身,端着酒杯,左右一晃,道:“早就想请几位处长坐坐,只是时间不合适,今天总算有机会。来,各位,第一杯,一心一意,安全和生产本来就是一家。” 众人端起酒杯,随之站起来,杯子碰在一起又收回,各自将杯子一斜,一滴酒落在地下,而后喝了一下,就近夹菜。 第二杯,王同堂看着身边四人,道:“我们干煤矿的,首先一条就是要顺顺当当,安安全全,没有安全就没有一切。我提议,六口端起杯中酒,好吗?”说完看向桂南灿他们几个。 “王书记,有点过猛吧。” 桂南灿回应道。 王同堂接口道:“人这一生,不图别的,就图个顺顺当当!” “好,听dang话,跟dang走。”桂南灿听罢不再推脱。 安监班长如此,其他人就不能再说什么,提议自然通过。 王同堂道:“弟兄们。来,第二杯,哥俩好。以后大家就别站起来,酒杯稍微碰一下桌子表示一下就可以了。”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第三杯,王同堂又道:“福星高照。” 第四杯,王同堂道:“各位,四季平安。” 第五杯,王同堂又道:“我们大多是农村出来的,祝农民兄弟五谷丰登。祝大家无忧无虑,健健康康。” 到第六杯时,王同堂起身道:“端起!希望大家做什么都顺顺当当的。” 谁知,钱尧来站起来,道:“王书记,我酒量有限,六杯确实端不起,可以凑两下端起吗?” “这个可以,但是要喝了一年酒以后再说。”王同堂口中答应,实际上是拒绝。 “真的,王书记,我酒量有限,请高抬贵手。” 钱尧来有些为难。 “既然说不能喝,就让他少喝点吧。”桂南灿帮腔道。 “那就依你,第一次喝酒,不知道酒量。咱可要玩实在的,不能耍赖!” 王同堂见桂南灿求情,就不再为难,借坡下驴道。 众人起身响应,端起杯子,大声道:“六六大顺!” 各自把杯中酒端起饮尽。 见众人坐下,任卫东拿起茶壶,给大家续水。又给众人杯子里填酒,其他人都是满满的,只钱尧来捂着杯子,只倒半杯。 喝着茶,王同堂道:“几位领导,安监处与我们生产上是一家人,都是为了多出炭。” 桂南灿拿起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放在嘴上,任卫东见状立即拿起桌上火机,上前给他点着,又从烟盒里掏出几根烟散给众人。 深深地吸一口烟吞进嘴里,从嘴里吐出串串烟圈,桂南灿道:“是啊,安全没有了,咋出煤啊?” “如此说来,安监员就是我们的保护神了。”王同堂哈哈笑道。 “我们保护按章作业的正规生产,对违章的决不手软。别看今天喝了酒,阚班长,明天你违章,照样处罚不误。”桂南灿眼睛迷着,看了阚尚旺一下,道。 “讲个故事,可不要对号入座。 有个夜班,一个看工具房的睡着了,安监员发现后推醒他,两人聊了半天,临走甩下一句话:‘将军的烟真好,有劲。明天啊,我还来’。看工具房的想了半天,第二天下井前找到那人塞了两盒烟。” 王同堂抽出烟扔给在座的,笑嘻嘻地道:“有个人严重违章被逮住,班长在旁边说情,安监员大人大量同意了,最后伸出四个手指足足有半分钟,才又装作抓痒痒的样子。那个人第二天就把钱送如数到位。咱都知道,严违罚款是一般三违的近十倍啊!” |
民之所忧,党必念之;民之所盼,党必行之。 |
第四十七章 沾光喝汤 这样的笑料,也只有正科级书记的王同堂不真不假地讲出口,其他人万万是不敢的。 “王书记。”桂南灿瞪着两眼看了王同堂有半分钟,皮笑肉不笑地道:“您说的这些,我不会对号入座的,因为那里面根本没我的位置。” 场面顿时陷入僵局。 “当然,他俩,我可不敢保证。”为了掩饰过冲的话语,桂南灿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指着两个同事,又补充道。 看桂南灿杯里茶水少了,阚尚旺对任卫东说道:“卫东,倒茶。”却又冒出一句:“说句实话,违章不违章,还不是安监员说了算啊。” 对支部书记王同堂,桂南灿不能明面上说什么,对一个小班长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只见他抽了一口烟,向阚尚旺脸上一吹,就道:“话不能这样说,违章就是违章,没违章就是没违章,应该实事求是......” 见两人欲抬杠,王同堂当即笑着打断:“喝酒不谈工作。刚才我提议了六杯酒,下边你们每人提议一杯,正好十二杯一年酒,好吧。”见无人反对,又道:“从桂处长开始,依次是三位处长,阚班,宋验收压阵。十二杯酒下来,人人端起杯中酒,怎么样?张会泉和卫东每人一杯闰年酒。” 大家附和道:“听书记的话,跟党走,永远没错。” 第二轮开始,桂南灿端起酒杯,向大家看了一眼,笑道:“谢谢王书记,谢谢各位,给了和大家在一起交流的机会,这就是缘分。来,大家端起这个‘起’酒。” 轮到钱尧来,他站起来双手端着杯子说道:“王书记,桂班,在座的弟兄们,这是第八杯酒,大家是一家,你们多出炭,多拿钱,我们也跟着沾光喝汤。” 到了阚尚旺带酒,他站起来刚要说话,王同堂却道:“尚旺,你是班长。班长班长,一班之长。大家跟着你,完成任务是职责,保证安全是天职。” 桂南灿也附和道:“王书记说得对,安全是第一位的,不该违的章一定不能违。” 那两个安监员一人一杯,祝各位情谊长长久久,家庭十全十美。 到了张会泉,只见他站起来,双手端起杯子,道:“领导的话记心间。别的我不会说,借这个机会,祝大家吉祥如意。” 桂南灿笑道:“给个说法。” 张会泉郑重地道:“第十一口,不就是‘十’下边一个‘一’,‘一’下边一个‘口’字嘛,吉祥的‘吉’字。” 桂南灿哈哈一笑,道:“又学了一招。” 众人随之笑了起来。 到宋厚礼了,他刚要说话,王同堂又道:“厚利,你和尚旺,一个生产,一个质量。实际上你也是监督的,不能依着班长性子乱来。关键时候该说的要说,该阻拦的不能心软。你俩就是矿车两边的轮子,缺哪一个都会翻车。” “书记,几位处长,请您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这是过年酒,话在酒里,祝大家一年又一年,年年过,年年好。”端起杯子,喝尽杯中酒,宋厚礼方道。 喝完一年酒,任卫东给诸位满上酒。 张会泉站起来,双手端着杯子,朝向众人,道:“我这里向大家敬一杯。” “会泉,别慌,你和卫东一起喝闰年酒吧。”王同堂道指向任卫东,道:“各位处长,这是任卫东。年轻脑子好,我看给他个班长干干,肯定没问题。未来是他们小青年的。” 站起身,把杯子举过头顶,任卫东看向王同堂等人,说道:“谢谢书记鼓励,您都是我的领路人,还望多多栽培,也请各位请多指导。这是闰年酒,话在酒里,我和老张哥一起祝大家年年有余,一年更比一年好。”说罢,和张会泉两人一饮而尽。 四五两酒下肚,从任卫东脸上却看不出有喝过酒的迹象,这不禁让在座的人暗然一惊。 王同堂酒量可是不算小,看到任卫东如此,心里就想试试他。 “卫东,酒量可以啊!这几位处长,段里这些人,我们基本上都喝过酒,也划过拳,知根知底。你呢,第一次参加这种场,来来,我先向你讨教几拳!”王同堂呵呵一笑道。说着展开右手,做出一副划拳行令的样子。 “王书记,言重了,我哪敢呢!再说咱也不能自己搞自己啊。” “哎,这有什么,一会儿也和他们划,咱们先划上几拳。”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想起王同堂在井下的表现,这个书记还真不是花拳绣腿,既然他有这个雅兴,任卫东真想借着划拳,好好给他助助兴呢。 “两好呀!” “高升你哇!” …… 接下来,相互交叉,人人说着吉祥话,大家和谐相处,甚是融洽。 喝完酒,吃过饭,桂南灿道:“散了吧。”说罢,起身向洗手间而去。 众人告辞,那几个安监员先回家转。 唯独桂南灿笑眯眯地坐在饭店门口的小凳子上不肯走,对等候的阚尚旺道:“兄弟,您嫂子,很贤惠,每次都是等我回家吃饭。你看我吃了,她还在家干等着,天不早了,不能让她再做饭了,麻烦弄两个菜,一斤水饺,千万不要多弄,凑合一顿就行。还有,别忘了拿两盒烟。” “这算什么,一点小事。尚旺,麻溜的,办就是了。”见阚尚旺略有迟疑,已经出门即将离开的王同堂脸色甚是难看,嘴里却嘱咐道。 阚尚旺焉能不许,回身对身旁任卫东耳语几声,任卫东朝前台走去。? 好久没有见过父亲了。 上夜班的第三天,下井前,任卫东给班长阚尚旺告假,要提前上井去镇上汽车站等候。 上来井,天色已亮,任卫东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包子铺,上学早的孩子们也已经在这里吃早饭。 买好几个包子,任卫东刚要离开,就见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挤在他身边,趁老板给任卫东找钱的功夫,伸手抓了几个包子就跑。没想到老板一瞥眼发现了这个小男孩,扔下东西几步追上,一把抓了回来。 “谁家的野孩子,有娘生,没爹管,竟敢大白天的偷,不,是抢东西。”老板恶狠狠地骂道 “叔叔,对不起,不是故意的。忘了带钱,明天给你送来。”小男孩掉着眼泪辩解。 “兔崽子!不学好。说谎还一套一套的。老子今天非得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抬腿就要猛踢小男孩。 |
让大家过上更好生活,我们不能满足于眼前的成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全面小康、摆脱贫困是我们党给人民的交代,也是对世界的贡献。 |
第四十八章 来去匆匆 “消消火,别生气。”任卫东一个箭步上去从老板手里抢过男孩,拉到一边。一手拉住老板,一个劲地劝解:“他还是个孩子,也许真得忘了带钱,一时挨饿难耐,拿了几个包子。” “你是谁啊?不要替没有教养的野孩子遮挡。这孩子小时候偷包子,大了就会偷牛抢羊,身子还可能劫银行。”老板一边用力甩着任卫东的手,一边振振有词地吼道男孩吓得哆哆嗦嗦地站在一边,不敢走开。 “大清早的,不生气,不生气。为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和几个包子,生这么大气不值得。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任卫东岂能容他甩开,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靠近小男孩。 “老板,这就是个孩子,饶了他吧。”旁边几个吃包子的客人也过来替孩子求情。 “不在乎这几个包子钱,我是怕这孩子走错了路。”大早上的,老板也不想惹一肚子气,见任卫东和众人讲情也就找个台阶下,嘿嘿地笑道: “既然您这位好汗仗义,大家也求情,今天就饶他一次,那几个包子孩子手抓了,也不能要回来了卖了。这样吧,包子就给孩子吃,钱我也不要了,跟你学学也仗义仗义。” “谢谢老板。知道你是个有情有意之人,刚才是一时性急,要打孩子。谁家都有孩子,你作为一个父亲,也心疼自己的儿女。”任卫东顺着老板夸了他几句:“那几个包子钱,我替他垫上。” 说完,任卫东掏出钱,塞到老板放钱的抽屉里,拉着孩子来到自己那个小饭桌前吃饭。 “谢谢叔叔。”小男孩把手中抓的那几个包子放在桌子上,感激地看着任卫东。 “坐,吃饭。”拉过一个方凳,任卫东让孩子放下书包,就要起身去端稀饭。 这时,两碗冒着热气的稀饭已经放在小桌上。身旁的小男孩脸色大惊,赶紧后从方凳上蹦起来,后退几步。任卫东一抬头,原来是老板把稀饭端了过来。 “没事,别害怕!老板已经原谅你了。”任卫东站起来笑着看了老板一眼,把小男孩拉至身边凳子上坐下。 “钱给多了,找给你。”老板把一元钱放在任卫东跟前,眼睛看着小男孩道:“小孩子学好难,学坏容易。跟你这个叔叔学学,做个好人。”言毕,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吃饭。”任卫东把一碗稀饭端到小男孩跟前。 抓起刚才放在桌子的包子,小男孩喝着稀饭,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任卫东还没有吃了一半,小男孩已经三下五除二地吃完。 只见他起身,对任卫东满含深情地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深深地鞠了个躬,飞也似地跑向学校。 吃过早饭,任卫东赶往镇上汽车站。 每天只有两班去矿务局所在地的公共汽车,上午一趟,下午一趟。等待不到十分钟,坐上开向矿务局方向的汽车,然后从矿务局所在地再转车到矿务局机厂,一路无话。 下午一点多,终于到达局机厂,任卫东轻车熟路地来到父亲宿舍。 这天也巧,岗上事不多,父亲回宿舍早些。 任卫东倒水发现暖瓶里水不多,去锅炉房提水闷茶,爷两个拉起家长里短。 说话间,不经意发现父亲脸上增添几道皱纹,原本黑亮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添了不少白发。 这都是为孩子、为家庭、为工作操劳所致。是您哺育了我,教导我长大成人,虽然目前我能为您做的很有限,此时此刻,我想为您唱一首歌。这么多年来,您担着家庭的重担。为了家庭,努力工作,勤俭持家,尽心尽力给我们创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尽管母亲突然病重,全力挽救也没有达成心愿,这不是您的错,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不生变故。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您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一个不错的爸爸,一个具有责任感的好家长。虽说没能好好在奶奶身边尽孝,毕竟自古忠孝难以两全,为国家尽心工作实际上也是一种尽孝。人们都说,工作是为了国家兴旺发达,实际上对大多数人来说,就是为了养家糊口。您对待工作认真负责,敬业爱岗,不像有的人那样敷衍了事。您之所以如此,是源自于爷爷奶奶传承及良好家风。 吃饭时间,任卫东去食堂打两个菜和几个馒头,父亲则去小卖铺要一瓶白酒,爷俩个边喝酒边说话。 任卫东边听边点头: 人最可贵的品格是本分自然地生活,明明白白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兢兢业业工作,诚诚实实交友,心底坦荡地为人。从您身边工友和邻居口中,任卫东知道父亲不仅这样说也这样做。为了工作,您牺牲了自己很多空闲时间,有时一个电话您就不顾已经下班,立刻回到工作岗位,对此您却少有怨言。 作为一名普通党员,虽没有轰轰烈烈地做什么风光无限的事情,却也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这个称号的事情。做人诚信、乐于助人、工作勤奋、团结同事、做事有原则,多年被单位评为先进工作者,还被当过一次矿务局劳模。 从您身上儿子学到了很多,明白了如何与人相处,如何对待自己的工作学习。孩子会时刻牢记教诲,努力工作,不让老人家失望! 第二天一早,任卫东告别父亲,坐车赶回矿上。临别时,老人家告诉儿子,回去以后替我去看看你们矿上的一位退了休的老同事,就说我想他了。又一再嘱咐,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少管闲事,小心被人讹诈。 从局机厂到梅庄镇,和从梅庄镇到局机厂一样,都需要在矿务局转车。来到矿务局附近汽车站,买好车票,等十多分钟,途径梅庄镇的班车就开始出发。 发车时,座位空着一多半。车子在矿务局附近转两圈,空位不多才沿着去梅庄镇的公路驶去。本来是两点半的班车,正式出发时却已是三点半,到梅庄镇恐怕就要黑天。 在车上百无聊赖,汽车晃晃悠悠地行驶,任卫东半睡半醒地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声“咳咳”的干咳声响起,这明显就是假咳嗽,这像是有人以此提醒乘客注意什么。 任卫东微微睁开眼睛,余光向四处看过,乘客们大多闭着眼睛,在汽车摇晃中做着属于自己的梦,并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只有隔着过道在身后第三个位置的一位五十多岁中年男人在看向自己,那眼神怪怪的。 任卫东冲着那人微微一笑。那人朝前面努努嘴,任卫东回头看向前方,就看到一个干瘦的年轻人在系着自己鞋带。这动作,任卫东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也就没有多想,继续闭目养神。 |
我们这片大地上,没有刁民,只有利益得不到保障的居民。 如果有人非要说有,那就是他自身有了问题,特别是思想上。 |
中华民族未来可期,我们正昂首阔步行进在实现伟大复兴的道路上。 |
在飞逝的时光里,我们看到的、感悟到的中国,是一个坚韧不拔、欣欣向荣的中国。这里有可亲可敬的人民,有日新月异的发展,有赓续传承的事业。 |
任何寻求安慰的行为都不会让你成长。 |
宿醉、消遣、甚至和朋友促膝长谈,这些都是让你长期停留在茧房里让你感觉安全、良好。 |
成长是特别艰难的自醒,你必须抛弃所有人说的漂亮话,正视你的缺点和不足。甚至一遍又一遍被打破,推翻以前的所有观念和认识再重组。然后你才能真正的破茧而出,这才是真正的进步。 |
那些人,多半儿不是当官的,就是挣大钱的。 出手一个比一个阔绰!放钱一个比一个痛快。情形,就和这些年我们赶庙会时,看到那些往功德箱里大把大把塞钱的大老板和官员一样:整沓整沓往进塞!塞的时候,眼皮都不带眨的!他们这样使劲儿给神仙送钱,就是想让各路神仙,拿了他们的钱,为他们办事儿! 他们全都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神保佑!当官的,买的是个心安理得,不出差错,蒸蒸日上。经商的,买的是个财运亨通,万事顺达! |
第四十九章 经念歪了 猛然,被人碰一下,任卫东睁开眼睛。这时,汽车缓缓停了下来,只见那个努嘴的男人走下汽车,临下车时又看任卫东一眼。任卫东不知就里,扭头发现系鞋带的那个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身后空位上。 任卫东没有与瘦子对视,而是收回目光,尽管心中感觉这人不是一般乘客,想到父亲临别的叮咛,摸摸内衣口袋,钱还在,又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任卫东知道出门在外要少管事不惹事。 突然有人大喊:“快停车!钱包丢了!我要报警!” 听到叫喊声,任卫东睁开眼睛。 “什么时候丢的?荒郊野外的,不能随便停车。再说附近没有派出所,去哪里报警?车上这么多人,不能因为你耽误赶路。”司机甚不以为然,也可能是见怪不怪,开着车大声嚷道。 任卫东偶尔一回头未发现那个瘦子,随手摸摸内衣口袋,钱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就听有人小声道:“这一路上小偷小摸不少,上哪里找谁去啊!” 旁边也有人小声附和道:“什么事啊!坐个车也不让人肃静,不是被人偷钱包,就是开着车来回转,让人心烦地免费旅游。” 免费旅游,就是车上人不满司机不发车,或者是发车了就是不按正规路线行驶,而是在原地不远处来回转悠,等车上没有空位,或者是确实等不到人,亦或是快到下一班次车发车时间,才按规定线路行驶。 第一个说话的那人自言自语地道:“有些人上车从不买票,司机从不问他们要。” 任卫东感觉这两个人可能是熟人,早就听说过,瘦子那样的人就是“三只手”,严格意义上讲,还称不上是盗窃犯,却又是惯犯,他们天天在公共汽车上逛游。 司机自然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经常见面,慢慢脸熟。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不说为佳。再说为了挣钱,绝不能图一时之快,更不能逞英雄好汉,说不定可能因此葬送性命,一家老小依靠谁啊?! 他知道轻重利害,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弄来营运线路,不能逞一时匹夫之勇而丧失,更不能因此而丧命。没有办法,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干脆不管,何况这些人为了伪装还偶尔买几次车票呢。 |
第四十九章 经念歪了 猛然,被人碰一下,任卫东睁开眼睛。这时,汽车缓缓停了下来,只见那个努嘴的男人走下汽车,临下车时又看任卫东一眼。任卫东不知就里,扭头发现系鞋带的那个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身后空位上。 任卫东没有与瘦子对视,而是收回目光,尽管心中感觉这人不是一般乘客,想到父亲临别的叮咛,摸摸内衣口袋,钱还在,又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任卫东知道出门在外要少管事不惹事。 突然有人大喊:“快停车!钱包丢了!我要报警!” 听到叫喊声,任卫东睁开眼睛。 “什么时候丢的?荒郊野外的,不能随便停车。再说附近没有派出所,去哪里报警?车上这么多人,不能因为你耽误赶路。”司机甚不以为然,也可能是见怪不怪,开着车大声嚷道。 任卫东偶尔一回头未发现那个瘦子,随手摸摸内衣口袋,钱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就听有人小声道:“这一路上小偷小摸不少,上哪里找谁去啊!” 旁边也有人小声附和道:“什么事啊!坐个车也不让人肃静,不是被人偷钱包,就是开着车来回转,让人心烦地免费旅游。” 免费旅游,就是车上人不满司机不发车,或者是发车了就是不按正规路线行驶,而是在原地不远处来回转悠,等车上没有空位,或者是确实等不到人,亦或是快到下一班次车发车时间,才按规定线路行驶。 第一个说话的那人自言自语地道:“有些人上车从不买票,司机从不问他们要。” 任卫东感觉这两个人可能是熟人,早就听说过,瘦子那样的人就是“三只手”,严格意义上讲,还称不上是盗窃犯,却又是惯犯,他们天天在公共汽车上逛游。 司机自然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经常见面,慢慢脸熟。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不说为佳。再说为了挣钱,绝不能图一时之快,更不能逞英雄好汉,说不定可能因此葬送性命,一家老小依靠谁啊?! 他知道轻重利害,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弄来营运线路,不能逞一时匹夫之勇而丧失,更不能因此而丧命。没有办法,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干脆不管,何况这些人为了伪装还偶尔买几次车票呢。 |
第四十九章 经念歪了 猛然,被人碰一下,任卫东睁开眼睛。这时,汽车缓缓停了下来,只见那个努嘴的男人走下汽车,临下车时又看任卫东一眼。 任卫东不知就里,扭头发现系鞋带的那个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身后空位上。 任卫东没有与瘦子对视,而是收回目光,尽管心中感觉这人不是一般乘客,想到父亲临别的叮咛,摸摸内衣口袋,钱还在,又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任卫东知道出门在外要少管事不惹事。 突然有人大喊:“快停车!钱包丢了!我要报警!” 听到叫喊声,任卫东睁开眼睛。 “什么时候丢的?荒郊野外的,不能随便停车。再说附近没有派出所,去哪里报警?车上这么多人,不能因为你耽误赶路。”司机甚不以为然,也可能是见怪不怪,开着车大声嚷道。 任卫东偶尔一回头未发现那个瘦子,随手摸摸内衣口袋,钱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就听有人小声道:“这一路上小偷小摸不少,上哪里找谁去啊!” 旁边也有人小声附和道:“什么事啊!坐个车也不让人肃静,不是被人偷钱包,就是开着车来回转,让人心烦地免费旅游。” 免费旅游,就是车上人不满司机不发车,或者是发车了就是不按正规路线行驶,而是在原地不远处来回转悠,等车上没有空位,或者是确实等不到人,亦或是快到下一班次车发车时间,才按规定线路行驶。 第一个说话的那人自言自语地道:“有些人上车从不买票,司机从不问他们要。” 任卫东感觉这两个人可能是熟人,早就听说过,瘦子那样的人就是“三只手”,他们天天在公共汽车上逛游。 司机自然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经常见面,慢慢脸熟。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不说为佳。 司机知道轻重利害,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弄来营运线路,不敢逞一时匹夫之勇而丧失,更不能因此而丧命,一家老小靠谁养活啊?! 没有办法,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干脆不管,何况这些人为了伪装还偶尔买几次车票呢。 |
矿工的奉献担当精神,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
回矿后的一个晚上,任卫东从集市上买了四五斤上等的花生米,提了两瓶好酒,打听几个人,找到父亲那个退休老同事的住处,喝过一壶茶,把父亲的问候话捎到。 任卫东起身告辞,来到外门,没想到王同堂推门而入。 “今天怎么有空了,可是好几天没来了。”对王同堂,老人好像有点不满意,指着任卫东道:“这是小任,机厂我同事的孩子,替他爸爸来看我。他爸爸比我小十多岁,人家可是多年的先进,当过局里的劳模。” “谢谢,替我向您父亲问好。”出门时,老人嘱咐任卫东没事就来坐坐,王同堂随着送出门。 |
第五十章 发个俏媳妇 下夜班回来,已是早上九点多,任卫东到街上吃点东西准备回宿舍休息。 这几年,矿上在职工大院门口大路两边建起门面房,形成了商业一条街。有卖鱼卖肉的,卖米卖面的,有炸油条的,有包水饺的,有炒青菜的,可以称得上应有尽有。下班后,人们路过这里,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顺手买了提回家。 李慧蓉的馄饨摊就在这条街上。自那天杜君祥说了这件事,任卫东还没有去过,今天去尝尝,验证一下是否如人们说的那样皮薄馅大、味道好。 出来大门向东拐,不远就看到路南有一个门面,门口正上方悬挂着一块白底黑字匾额,上书“芙蓉混沌”,看来就是这里了。进入室内,在这里吃饭的人还真不少,空闲位置不多,随便找一个位置坐下,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到跟前,道:“喝混沌吧。大碗的,小碗的?” “怎么卖的?”任卫东问道。 “大碗一块,小碗五毛。”女人答道。 “什么馅的?” “今天是虾仁白菜的。” “那就来个大碗的。” “好的。请稍等。” 取汤匙的时候,任卫东将室内扫视一遍,发现馄饨摊主人——李慧蓉正在忙着,她是在做馅子,尽管已有包好的混沌,也要做好一些备用。 李慧蓉纤巧的两手正在把一个个去线虾仁切成小段儿,不是太碎,也没有切成虾泥,放在一个碗里。又把肉洗净剁碎,放在盆里,加入适量的酱油、姜末、葱末、盐煨上。再把摘好洗净的白菜,从中间切开,切成一段段,然后切成碎末。三者混在盆里搅拌均匀,放在一旁,稍待一会儿馅就成了。 任卫东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个小男孩从门口跑进来对李惠蓉道:“妈妈,我帮你。” “作业写完了吗?”看着小男孩进门,李惠蓉当即就问。 “写完了。不完,怎么来帮您呢?”小男孩笑嘻嘻地反问。 “那好,你去那个屋里,把那捆菜抱过来,摘一摘,一会儿我洗。”李惠蓉满脸喜欢。 热气腾腾的一碗混沌已经上桌,端碗的那女人嘱咐道:“汤热,慢吃,别烫着。” 碗里白的是混沌,青的是香菜。 拿起桌上的调料轻轻地倒入碗中,有醋、香油,也有酱油,只是他不喜欢酱油,就没有倒入碗内。任卫东先尝一点汤的味道,用汤匙搅拌一下,摇起一勺用嘴轻吹,细细流流地进入口中,虽是清汤味道却十分鲜美。再摇起一勺混沌,用牙慢慢地一嚼,香味满口。 吃着喝着,任卫东记起了刚才那个小男孩,就是那天早上拿包子吃的学生,显然小男孩没有认出自己,或者是没有注意到。 一碗混沌喝了十多分钟,任卫东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流下汗水。 吃完就出了门,临走把一张贰元钱压在碗底,喊了一声:“老板,钱放碗下了。” 没有走多远,任卫东就听到有人在后边喊声:“哎哎,小兄弟,别走,还没找给你钱呢。” 头也未回,任卫东快步离开。 |
梅庄煤矿是斜井开拓。 来到副井口,你会看到它有三四人高,差不多有二十宽,半圆拱形状,是用上好料石堆砌的,结结实实地绝不会坍塌。从井口有两条通往地下的轨道,洞口前方百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绞车房,空中两条钢丝绳从绞车房出来通过天轮连接到轨道矿车上。 这天轮不是人们印象中的摩天轮。摩天轮是浪漫的象征,微风和煦的夜晚,流光溢彩的摩天轮在天空缓缓转动。和好友,和恋人,抑或是独自乘坐上面,看着万家灯火,时间放慢下来。 煤矿的天轮却没有这个功能,在工人眼里它提供“上升动力”,却比摩天轮还美丽!这天轮是一种安装在井架上的设备,主要作用是矿井提升时,支托提升机卷筒到矿车的钢丝绳,引导它转向。 据说,起初矿井建设时,人员上下井大多是徒步,后来随着矿井延伸,才开始乘坐人行车。 以前材料下井,全靠人肩扛手提,现在是用矿车。生产出来的煤,掘进出来的矸石,都是由绞车完成的。绞车房就是操作绞车的工作间,开绞车的责任心很强,因为不是重体力劳动,也有一些女司机。 现在工人下井前,大多都要到井口仓库领取一些工具材料,这里的材料发放员大多女的。 其中有一个叫董丽敏的,是一位年轻姑娘。她是顶替父亲参加工作的,年轻伶俐,扎个马尾发,走起路来马尾一甩,那真是美,年轻就是美。 女人本身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何况在男多女少的煤矿。 煤矿是年轻人的天地,小伙子是主力军,他们上下井路过材料发放室,有事没事的都爱与董丽敏说句话,甚至开个玩笑,即使一些抹不开情面的人总也要忍不住地扭头向材料发放室窗口看上几眼。 这天班前会上,值班段长李士前安排安全工作和生产任务以后,跟班段长勾玉才也讲了现场应该注意的几项安全事项,接下来班长阚尚旺具体分配工作。 班前会后,大家领料下井。需要领什么料,由班组长把领料单填好,交值班段长签字后盖调度室的印章到材料发放室领取。 夏日的太阳冒出来的格外早,朝霞映红了半边天。开完班前会以后,早班领料的人们,拿着盖着红印的领料单到材料发放室。 轮到采煤三段领料了,就有人用奇特的眼光看着发料员董丽敏,她已经发了不少单位的材料,没有注意那些怪异的目光。 因为平时就有人总爱盯着她看,对这些早已熟视无睹。厚厚的一沓领料单递过来,董丽敏一张张地按单发料。 炮线,镐头,镐把,锨把等等,当发到还剩最后几张时,她嘎然停了下来,脸色有红变白,猛地抬起头,马尾一甩,看到了那些不怀好意,幸灾乐祸,一张张恶作剧的脸和眼光。 “发料啊!”几个人同时喊道。 “起什么哄啊!丢人现眼!”任卫东劝阻道。 这帮小子一哄而散。 “咣当”一声,发料发放室的窗口关上,董丽敏眼里含着泪花,嘴里嘟囔着什么,从房门里出来,气嘟嘟地大步离开。 材料发放室离调度室不远,也就是四五十米。调度室主任许星成正在给工段跟班人员开会,董丽敏像风一样刮冲进会议室。 许星成的第一反映是满脸不高兴,怎么回事,一个姑娘竟敢直闯会议室。尽管他看到的是一张愤怒面孔,仍然生气地说道说:“不懂规矩,没有看到在开会吗?” |
第五十一章 这么多道道 “啪”地一声,董丽敏把领料单放在他跟前。 “这是什么?”许星成看也不看吼道。 “领料单。” “发就是了。”被打乱开会节奏的许星成甚是不悦地道。 “没那本事,你发吧。”董丽敏脸色突变,声音发颤,没好气得说道。 许星成这才拿起领料单看了一下,上面写着,品名:俏媳妇;数量:一个。 作为调度室主任到底是经历过些风浪,立即满脸变笑而又严肃的对董丽敏说道:“请不要生气,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董丽敏却不愿意这样就被打发走,执意说道:“请仔细看看,有他们值班段长的签字和你们调度室的印章呢。” 许星成仔细一看,确实不假,真有调度室的印章。他知道,这些家伙玩笑开大了。 采煤三段跟班段长勾玉才也在这里开会。 许星成马上就对勾玉才大声吼到:“勾玉才,睁开狗眼,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勾玉才不解而又觉得有些冤枉地站起来,道:“怎么了?许主任!” “你看看。”许星成把料单抟了抟扔过去。 勾玉才看罢,脸微红,小声嘟囔道:“这,这,这,……” “这什么,这。”许星成骂道:“滚,马上滚。” 勾玉才赶到材料发放室,那些小子们早跑得看不见影子。 生产矿长王海明听完许星成的汇报,认为这个玩笑确实过分,但也不能怎样处理啊,最多就是批评两句,这却映射出管理问题,改变工具材料发放程序,否则会出现更大的管理漏洞。 采煤三段段长黎玉振大为恼火,却也无计可施,矿上同意段里的处理意见,扣除李士前、勾玉才和阚尚旺一个月的安全奖。 矿上对工具材料发放程序进行改进,下井前不再领取,改为前一天下午,发放地点是供应站,由工段材料员集中统一领取。 矿生产碰头会上,王海明多次告诫,每个工段科室领导要负起管理责任,做什么工作都要认真负责,不能想当然。 对炮采工作面来说,放炮员是班组长的左膀右臂,如果放炮员不配合,整个班组就会堪忧。轻者爆破效果差,工作效率低下,班组效益降低,重者造成安全事故,班组塌崩。 现在,任卫东成了班长阚尚旺手里的万金油,哪个岗位缺人就安排他去哪里。 这天早班放炮组人员不够,一下井,任卫东就跟着放炮员去炸药库领火工品,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 “伙计们,注意了。一定要把矿灯解下来,放在门口以外。”刚坐到门口,任卫东就听到里面发放火工品的人大声咋呼道:“井口打电话来了,说是领导下井了,不一定不来这里,让他们看到有人带灯进来可要惹大麻烦的,我挨难堪你也跑不了。” |
“老崔,他怎么知道领导下井了?”任卫东听那人说完,禁不住看向崔玉璧。 “你啊,一个新蛋子啥也不知道。人行车井口、炸药库、水泵房是一流线。”崔玉璧嘿嘿一笑: “不管矿上大官小官,当然段里的区长书记不算数,别看他们在自己段里人五人六的,放到矿上就不算什么了,科里科长、安监处的人和矿领导才是叮当响的人物。 “这么多道道啊。”任卫东挠挠头笑道。 “这年月,道道多的是,干什么没道道?就说咱天天坐的人行车,地面通地下的,不是井下的啊,女人是不许下井的。这开绞车的都是女的,都是关系户,不是这个小领导的老婆,就是那个大领导的闺女、妻侄女或外甥女。还有,就是这些看炸药库、泵房的,哪一个没有关系啊,这些活不累,热不着,冷不着,工作环境又好,工资不少,咱和人家没法比。” 说道这里,崔玉璧转移了话题:“卫东,听说录像厅里来好片子了,看几回了?” “是吗?还真不知道。”任卫东漫不经心地回道。 崔玉璧大声笑道:“还真拿自己当什么人物,别他娘的装清高了。是不是去过好几次,不好意思说啊。” “天天累得够呛,醒了就吃就喝,想看也没有那个时间啊。”任卫东这次没有说假话,那地方还真没去过几次。 “也是,天天累得像个狗熊。这几天我也没去,不过听人说来好片子了,有空去看看,那个确实诱人。”崔玉璧眼里放着光。 两人正说着,轮到他们领取了。崔玉璧领了雷管装在专制盒子里锁上,任卫东则和另两个伙计把二十多包炸药,用废旧塑料袋盛着,每人一袋背着,四人说说笑笑地来到采煤工作面上平巷以外的工具房。 阚尚旺刚给段里打完电话,看到他们走过来,就没好气地道:“怎么这么慢啊?” “炸药库新来一个库管员,发得慢,况且其他段里领炸药雷管的人也多。”崔玉璧辩解道。 “来得不早,理由不少!崔玉璧,赶快捋雷管,捋好后攉煤去,其他人赶快拿掀进去。”阚尚旺看到崔玉璧辩解,有些生气,说完扭头走向工作面。 任卫东他们不敢磨叽,一人一张掀拿着,立即赶到工作面。 这个时候,溜子已经拱到了工作面上出口,开始自上而下清理浮煤,然后揭掉搪瓷溜子,揭下的搪瓷溜子扣过来倒放在形人侧底板上,防止它们滑下伤人。 架子组负责清理人行道至煤壁之间的煤,清理干净后就开始支柱子支撑顶板。 任卫东就和一些非架子工人员清理人行道浮煤,质量验收员宋厚礼在后面压阵,监督人们要干干净净地清理,做到颗粒归仓。 每个架子组的浮煤清理干净了,宋厚礼就把线绳子拉好,架子工就开始支柱。 还有二三十架棚,浮煤就清理到下出口了。 “崔玉璧,你们几个别攉了,快去准备定炮放炮。”阚尚旺大声喊道。 崔玉璧听到喊声,招呼同伙离开工作面。 |
一双黑色的胶靴,一身蓝色工作服,一顶安全冒,一盏矿等,一个自救器,这就是一名煤矿工人的全副武装。 |
没有地面上的马路,看不到草地,更没有绿树。 潮湿、高温、粉尘、煤尘、黑暗、噪音、 井口刺骨的风和各种有害气体,这就是井下的环境,矿工工作的环境。 |
矿工不能像在地面上一样,坐在餐桌前吃上热乎的饭菜,没有地面上的环境,只能带些干粮,就着不热的凉开水和满目飞扬的粉尘一起吃下肚。 |
一块木板就是矿工不错的座椅,井下找不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可以休息。累了,矿工就找一块木板靠一下,在井下想躺下那是不可能的,是要按严重违章论处的。 |
秋叶 非是不恋, 更不是绝情, 季节到了, 总要归根, 枝上光合作用, 树茁壮成长, 落地化为肥, 来年树更旺。 |
秋 胜过夏天丰满年, 百姓有粮心不慌。 谁言秋色是萧瑟, 满地遍野黄金甲。 更有爽叶红满天, 芙蓉国里尽朝晖。 从容笑对寒冬来, 冻死苍蝇未足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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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炭被称为乌金,六七千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已经在使用煤炭了,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首次使用煤这一名词。 |
天寒地冻、缺电的时候,人们想到了煤炭。 不知道想没想到那些挖煤的人,那是一群社会底层,不配人们仰视,却值得尊敬。 |
第五十二章 这么多道道 “啪”地一声,董丽敏把领料单放在他跟前。 “这是什么?”许星成看也不看吼道。 “领料单。” “发就是了。”被打乱开会节奏的许星成甚是不悦地道。 “没那本事,你发吧。”董丽敏脸色突变,声音发颤,没好气得说道。 许星成这才拿起领料单看了一下,上面写着,品名:俏媳妇;数量:一个。 作为调度室主任到底是经历过些风浪,立即满脸变笑而又严肃的对董丽敏说道:“不要生气,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董丽敏却不愿意这样就被打发走,执意说道:“请仔细看看,有他们值班段长的签字和你们调度室的印章呢。” 许星成仔细一看,确实不假,真有调度室的印章。他知道,这些家伙玩笑开大了。 采煤三段跟班段长勾玉才也在这里开会。 许星成马上就对勾玉才大声吼到:“勾玉才,睁开狗眼,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勾玉才不解而又觉得有些冤枉地站起来,道:“怎么了?许主任!” “你看看。”许星成把料单抟了抟扔过去。 勾玉才看罢,脸微红,小声嘟囔道:“这,这,这,……” “这什么,这。”许星成骂道:“滚,马上滚。” 勾玉才赶到材料发放室,那些小子们早跑得看不见影子。 生产矿长王海明听完许星成的汇报,认为这个玩笑确实过分,但也不能怎样处理啊,最多就是批评两句,这却映射出管理问题,改变工具材料发放程序,否则会出现更大的管理漏洞。 采煤三段段长黎玉振大为恼火,却也无计可施,矿上同意段里的处理意见,扣除李士前、勾玉才和阚尚旺一个月的安全奖。 矿上对工具材料发放程序进行改进,下井前不再领取,改为前一天下午,发放地点是供应站,由工段材料员集中统一领取。 矿生产碰头会上,王海明多次告诫,每个工段科室领导要负起管理责任,做什么工作都要认真负责,不能想当然。 对炮采工作面来说,放炮员是班组长的左膀右臂,如果放炮员不配合,整个班组就会堪忧。轻者爆破效果差,工作效率低下,班组效益降低,重者造成安全事故,班组塌崩。 现在,任卫东成了班长阚尚旺手里的万金油,哪个岗位缺人就安排他去哪里。 这天早班放炮组人员不够,一下井,任卫东就跟着放炮员去炸药库领火工品,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 “伙计们,注意了。一定要把矿灯解下来,放在门口以外。”刚坐到门口,任卫东就听到里面发放火工品的人大声咋呼道:“井口打电话来了,说是领导下井了,不一定不来这里,让他们看到有人带灯进来可要惹大麻烦的,我挨难堪你也跑不了。” “老崔,他怎么知道领导下井了?”任卫东听那人说完,禁不住看向崔玉璧。 “你啊,一个新蛋子啥也不知道。人行车井口、炸药库、水泵房是一流线。”崔玉璧嘿嘿一笑: “不管矿上大官小官,当然段里的区长书记不算数,别看他们在自己段里人五人六的,放到矿上就不算什么了,科里科长、安监处的人和矿领导才是叮当响的人物。 |
“这么多道道啊。”任卫东挠挠头笑道。 “这年月,道道多的是,干什么没道道?就说咱天天坐的人行车,地面通地下的,不是井下的啊,女人是不许下井的。这开绞车的都是女的,都是关系户,不是这个小领导的老婆,就是那个大领导的闺女、妻侄女或外甥女。还有,就是这些看炸药库、泵房的,哪一个没有关系啊,这些活不累,热不着,冷不着,工作环境又好,工资不少,咱和人家没法比。” 说道这里,崔玉璧转移了话题:“卫东,听说录像厅里来好片子了,看几回了?” “是吗?还真不知道。”任卫东漫不经心地回道。 崔玉璧大声笑道:“还真拿自己当什么人物,别他娘的装清高了。是不是去过好几次,不好意思说啊。” “天天累得够呛,醒了就吃就喝,想看也没有那个时间啊。”任卫东这次没有说假话,那地方还真没去过几次。 “也是,天天累得像个狗熊。这几天我也没去,不过听人说来好片子了,有空去看看,那个确实诱人。”崔玉璧眼里放着光。 两人正说着,轮到他们领取了。崔玉璧领了雷管装在专制盒子里锁上,任卫东则和另两个伙计把二十多包炸药,用废旧塑料袋盛着,每人一袋背着,四人说说笑笑地来到采煤工作面上平巷以外的工具房。 阚尚旺刚给段里打完电话,看到他们走过来,就没好气地道:“怎么这么慢啊?” “炸药库新来一个库管员,发得慢,况且其他段里领炸药雷管的人也多。”崔玉璧辩解道。 “来得不早,理由不少!崔玉璧,赶快捋雷管,捋好后攉煤去,其他人赶快拿掀进去。”阚尚旺看到崔玉璧辩解,有些生气,说完扭头走向工作面。 任卫东他们不敢磨叽,一人一张掀拿着,立即赶到工作面。 这个时候,溜子已经拱到了工作面上出口,开始自上而下清理浮煤,然后揭掉搪瓷溜子,揭下的搪瓷溜子扣过来倒放在形人侧底板上,防止它们滑下伤人。 架子组负责清理人行道至煤壁之间的煤,清理干净后就开始支柱子支撑顶板。 任卫东就和一些非架子工人员清理人行道浮煤,质量验收员宋厚礼在后面压阵,监督人们要干干净净地清理,做到颗粒归仓。 每个架子组的浮煤清理干净了,宋厚礼就把线绳子拉好,架子工就开始支柱。 还有二三十架棚,浮煤就清理到下出口了。 “崔玉璧,你们几个别攉了,快去准备定炮放炮。”阚尚旺大声喊道。 崔玉璧听到喊声,招呼同伙离开工作面。 |
《穿越地层》目录 第1章 踏征程 第2章 领装备 第3章 动员令 第4章 新战袍 第5章 第一次 第6章 开胃菜 第7章 解乏酒 第8章 范师傅 第9章 随遇而安 第10章 虚惊一场 第11章 虎口拔牙 第12章 新衣旧衣 第13章 去故纳新 第14章 灵动的心 第15章 文艺宣传队 第16章 惊魂一刻 第17章 消遣 第18章 看电影 第19章 宣传科 第20章 夜会佳人 第21章 通讯稿 第22章 滋味 第23章 打够级 第24章 挣扎 第25章 不合适 第26章 开班式 第27章 不执行 第28章 课堂上山 第29章 生动一课 第30章 拣煤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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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到这部作品的朋友,特别是曾经在煤矿工作过的,或是正在工作的,给予提出宝贵意见! 不要吝啬您的只言片语!鼓励是无价的! 大家的支持是我更新的动力! |
第五十三章 录像厅 任卫东回到工具房,和大家把火工品、水炮泥、炮泥运到上出口以外。打眼的,已经打了不少架棚。 任卫东跟着打下手,只见崔玉璧用炮杆来回抽几下炮眼,把煤粉从里边带出来,又捣了几下,道:“卫东,阚班真看得起你,什么都让你干,是不是要全面培养啊?” “崔哥,可别笑话俺了。我就是一个干活的,干啥啥不行。你可要好好教教我,如何把炮定好,怎么把炮放好,也让阚班长高看我一眼。”任卫东把炸药包提到一颗支柱跟前,拿出三块递给崔玉璧,笑道。 崔玉璧一边把炸药放进炮眼,一边用炮杆向里轻轻地送,道:“卫东,说真的,别以为架子工了不起,看他们支柱回料很威风,岂不知我们放炮的只要略施小计,他们就要吭哧吭哧地忙活半天,能不能敞开膀子的大干,那就真不好说了。” “不明白,愿听指教。”任卫东不明就里地道。 崔玉璧用炮杆戳了下任卫东,哈哈一笑,道:“指教个屁!别给我放这些文绉绉的屁。”接着又道:“阚班对咱不孬,我会好好地把炮定好放好。如果是别人当班长,那就……” 察觉有人路过,崔玉璧便不再说话,继续干活,等人走了,崔玉璧继续道: “这定炮放炮啊,里边有道道,比如该用三块药,我只用两块半,或者是炮眼里煤粉不抽干净就放药,效果就会差点,但是也不会太差,只要用镐使劲稍微一刨,一样可以支上柱子,出煤却就慢了,一连串的事情就会出现。 正常的一个班一循环不会多么费力,而定炮的一动手脚,就会弄得鼻青脸肿。” 任卫东小声嗤嗤地笑道:“还有这个说法啊,怪不得阚班不敢对你凶啊。这是定炮,放炮有什么说法?” “这个嘛,暂时不告诉你。”崔玉璧斜着眼,一脸狡猾地道。 崔玉璧从雷管盒里拿出雷管,任卫东早已帮他分散好炸药和炮泥、水炮泥,两人开始定炮。 雷管有五个段位,从一号段到五号段,分别是红灰、黄灰、蓝灰、白灰、红绿。炮脚线是雷管里面伸出来的线,一枚雷管的线是两根,一米五长。炮脚线是柔韧的金属丝做成的,外面裹着一层塑料皮。金属丝一律银白,塑料包皮五颜六色。 炮脚线是导电用的,炮响过之后,就没用了。有人会顺手把露在煤堆表面的炮脚线捡走,或自己用,或送给喜欢的人做人情。 炮脚线五颜六色,有人用它缠刀柄,有人用它缠自行车杠,有人用它绕制成箩筐花边,还有人用它编成钥匙链系在屁股后面,走路就会露出来,羡慕的孩子们想伸手拿在手里看看。 说话间,一段长度的炮定完。 这个时候,控顶距已经缩至最小,班长阚尚旺拿着放炮器过来,组织放炮。 阚尚旺安排人员检查顶板、支护、洒水,就和崔玉璧把雷管脚线连接起来,崔玉璧把放炮警戒牌交给阚尚旺,阚尚旺带着其他人来到下出口以外十米,安排专人拉线站岗,不让人员进入。 |
阚尚旺回到放炮地点,看到只剩下崔玉璧和宋厚礼,确认没有其他人,就道:“开始吧。” 他掏出瓦斯检查牌,交给宋厚礼问道:“老宋,瓦斯不超吧。” 宋厚礼把携带的允许放炮牌交给崔玉璧,回道:“没问题。” 崔玉璧把放炮母线与雷管脚线连接起来,和阚尚旺、宋厚礼撤至上出口以外,又拉了一道警戒线,并安排人员站岗。 “嘟嘟嘟”,三声哨响,崔玉璧把炮线连接到放炮器接线柱上,放炮钥匙插入放炮器充电,指示灯红亮红亮的,然后反向一拧,随之听到了声音沉重的炮响。有经验的人说,炮响沉重说明效果好。 几声炮响,阚尚旺带着人们拿着家伙什冲向各自的工作地点…… 上井进入洗澡堂,崔玉璧走到任卫东面前说道:“吃饭后,去看录像吧。” “不去了,太累了,以后再说吧。”任卫东看了看崔玉璧,想了想,道。 崔玉璧一脸扫兴地走开。 回到宿舍,吃完饭,同室的伙伴都不在,他们去上中班了,躺在床上咪了一觉,任卫东下身莫名的涨了起来,起床看看外面,已经黄昏,拿起书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了无兴致。 任卫东下楼,走出单身职工大院,漫无目的地走着,抬头一看,已经来到一家录相厅门口。 煤矿总有一些人,闲来无事就钻到录像厅里,像邮局里一个无人认领的包裹,随便一扔放在一个角落里,等着主人突然想起来领走。 录像厅里那些无厘头的港台言情武打片,都是一些薄荷和吗啡,给凄惶的心带来一丝清凉和麻醉。 这里面隐藏着年轻人的叛逆,最接近青春期成长的本质,充满了暴力和堕落,热泪和变革,希望和绝望,现实的落差感让迷惘的青春对现实之外的东西心驰神往。 置身于现实世界之外,将成长的烦恼暂时抛掷脑后,就想麻醉自己寻找一丝清净。 有人休班也不回家,一整天泡在这里,从开门一直看到晚上关门,荧白的光跳动在身体里,录像带滋滋地转动声中释放出一股怪味,那是青春的萌动,也是身体发育的气味,更是梦想被现实碾压碎裂的声音。 二十四寸荧屏里光怪陆离的画面,使人目不转睛,随着角色进入故事中,现实中不能实现的东西在这里得到满足。梦中的自己,已经成为黑社会老大,大背头,黑礼帽,黑风衣,眼戴墨镜,嘴含雪茄,手戴金镏子,身后紧随几个统一着黑西服、黑领带和黑皮鞋的打手,那可真是八面威风。 录像厅外有个大牌子,写着“枪战片——江湖爱、美女泪、惊悚、怪异、每人两元,连续放映,不清场”等字样。 两元,录相确实有些贵。闲着实在无事可做,一咬牙,花就花了。 录相厅里光线很暗,任卫东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这才适应了里面的环境,这里坐着十几个人。录相内容不是枪战片,是战斗片,是男人和女人战斗的那种。 原来是放三级片,任卫东稍有迟疑,担心有警察来扫黄,可是花了两元钱进了门,就这样退出去,实在心有不甘,而且三级片,对于血气方刚的任卫东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
“煤炭”,是永远不能让人忘却的名词。因为太多人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孩子不能抚养,老人不能照顾,还有的甚至为此献出了生命。 |
矿工们有彷徨,想放弃,但就是在艰苦的环境下,他们从不言败,一直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活着,掘出更多的煤炭,奉献社会。 |
矿工犹如漫漫夜色中的点点星辰,骄傲的闪烁着他们的光芒! 有人说:爱是无私和自私的交织体。于矿工而言,却是用全部的爱去开采远古的阳光,用双手去创造光明和财富。为了煤炭,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 |
第五十四章 架子工 录相厅墙角放着一些破旧的长沙发,可以坐人,任卫东就朝着一个无人的地方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前面是一对男女,女的趴在男的腿上,如情侣一样,这是别人的事情与己无关。 但任卫东却感觉心里有只小虫子在隐隐地爬着,看了约莫十来分钟,一个女子坐到了任卫东旁边,他并没有在意,继续看屏幕。 一阵香气扑面而来,女子已靠在任卫东身旁,喋声碟气地道:“老板,要不要。” 没说话,任卫东只是朝里挪了挪身体,与她拉开距离,女子跟着移过来,娇声道:“摸摸五块,飞机十块。便宜得很,要不要”。 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面对,任卫东还没这个胆量,就怯生生道:“不要。” 女子纠缠一会,不料任卫东态度坚决拒绝,只得作罢,另寻目标。 不久,又过来一个女人纠缠,尽管心里痒痒,社会经验欠缺的任卫东哪敢造次,只得逃也似地从录像厅里跑出来。 魂不守神地走在路上。突然,前面有一个穿白色轻纱的女子,高跟鞋发出的声音踩在任卫东心上,心不由地“砰砰”直跳。 昏暗路灯下,这女人娇美的身材,飘逸的长发,修长的大腿,穿着一双白色短袜。 这是谁家的女子?太美了!太迷人了! 任卫东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悄声无息地跟了一段距离,又怕被人发现,只得心不甘地离去。 回到宿舍,任卫东拿起书来,却无心看进去,只得上床。 梦中,贾雨欣款款而来,走近一看是白纱长发女子,揽入怀里的是录像厅那女子...... 这天早班,采煤工作面放完炮,阚尚旺分给张会泉和王栓来他俩十八架棚。张会泉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这一段顶板完整,煤壁完整,压力不大,今天条件还算不错,感到阚尚旺这个班长是比较公正的。 班组是煤矿最底层的一个组织细胞,安全生产指标完成和安全文化形成,都是通过班组来实施和实现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 班组长是煤矿与工人之间最直接的联结点,也是人们所说的“兵头将尾”,身兼安全生产和管理双栖身份,方针政策、工作任务等的宣贯上占有独特作用。班组长意识、能力和作为,决定着班组管理水平,关系着“细胞”活力。 班组长身先士卒,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有困难就上,有方便有好处就让,这个班组长就有感召力、凝聚力和战斗力,就能带动职工完成上级的工作任务。 一个采煤工段有两三个这样的班组,这个采煤工段在矿上就能首屈一指。 |
实际上,班组长在采煤工作面是天,也是所谓的“大爷”,谁和他不顺眼,和他不对服,不听安排,一旦被盯住了,难免心里就要打鼓,一般不会有好果子给你吃。以工作名义找你麻烦,专门给你条件差的地段,让你出力干不得好。现在的煤矿,大多是以量计分,老实不老实,自己看着办吧。 每天的活都是由班组长分派,谁在哪一段不在哪一段,别人说了不算,只有班组长说了算。派活前,班组长先到面上看一遍,哪一段条件好,哪一段条件不好,一目了然。 下平巷运输机开始运转,阚尚旺带着人把溜子头拱到了张会泉他们这段。任卫东也跟着用大锨向溜子里攉煤,张会泉穿一件两个短袖的破褂子,拿镐刨煤壁和底板上的煤,王栓来则挥舞着大锨攉煤。 一旦可以支设临时柱子,王栓来从老空里拉出顶梁、支柱和铁鞋递给张会泉,他们就挂上顶梁,升起支柱,支撑起顶板。这样循环往复,直到溜子头拱出这个地段。 两人虽然年龄相差接近一旬,张会泉对王栓来这个学徒工颇有好感,王栓来人不懒,干活有眼色,眼中有活,没干一个月就明显不同于其他学徒工,和任卫东一样,属于这帮子学徒工中比较出色的。掌子面上技术学得快,一点也不逊色于熟练工。 每天干什么,每组架子工的人并不固定,常常是轮换交替。今天我是架子工,支柱子回料,明天就攉煤;你今天攉煤,明天就是架子工,支柱子回料。采面上的活也不是固定的,今天是架子工,明天可能去打眼,如果偶尔身体不舒服,班长可能会照顾去开溜子有可能去干杂活。 架子工在一块合作久了,就有了默契,谁多干一点儿,谁少干一点儿,很少去计较。 溜子头快要拱出他们地段时,在煤壁侧刨煤的张会泉刨不动了,一个大的疙瘩头,即工人们口中的“储根”——也就是爆破效果不佳留下的原始煤堆,约有一架棚长度,用镐刨是除不掉的,只能重新打眼放炮处理。再用镐刨,显出两根炮脚线,一根炮脚线是蓝色,另一根是灰色。 张会泉喊道:“阚班,这里有个疙瘩头,跑不动。” 满脸黑黑的,全是煤粉的阚尚旺,来到同样是煤粉遮盖住脸部,只有牙还是白色的张会泉面前,用手把两根炮脚线捋好,挂在顶梁孔里系好,又夺过他手里的镐,用力“吭吃吭吃”地刨几下,那“储根”仍岿然不动。方回头道:“先这样,等溜子头拱到顶以后,看看哪里还有这样的一起处理,先干其他的。” 溜子头就要拱到上出口,阚尚旺对和任卫东一起同是拱溜子头攉煤的崔玉璧说道:“老崔,两处要放炮处理,快去拿几个雷管、几块炸药和炮泥。” 崔玉璧提着铁锨走向工具房,不长时间就背着放炮器、放炮线和一个帆布包回来。不用说,帆布包里肯定是雷管、炸药和炮泥。 看到崔玉璧回来,阚尚旺对坐在上出口的跟班段长李士前道:“李段长,我去处理‘储根’,麻烦您看着他们向下揭溜子。” |
一身煤泥一身汗,汗水煤泥当衣衫,这就是矿工。 |
矿工用双手在历史的长卷上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用生命书写着绚丽华章。 |
昨日的花香依然留在身畔,昨日的硕果依旧甜在嘴边,昨日的辛劳依旧历历在眼前,昨日的成绩依旧辉煌灿烂。 跨越2021年, 跨人2022年,未来向我们招手,奋勇向前不止步。 让我们齐心协力,再建新功,奔向美好的明天。 |
第五十五章 侥幸惹祸 李士前道:“好,忙你的。放炮时一定把人撤好。” 阚尚旺边向下走边道:“放心吧,没事的。” 不一会儿,传来一声炮响。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声炮响。 接着传来杀猪般地“嗷嗷”叫声,任卫东扔下铁锨向下跑,很快遇到四五个人扶着血色和黑色相杂的张会泉。 阚尚旺边向上跑,边对与任卫东一前一后下来的李士前道:“别人都撤,谁知道张会泉却藏起来。” 众人来到工具房,李士前小声对阚尚旺道:“尚旺,我看问题不是多大,也要赶快上井。你和任卫东还有崔玉璧去送他,其他人该干嘛还干嘛。我给调度室打个电话,让他们准备人行车。” 去车场路上,阚尚旺对张会泉道:“眼没事吧。” 张会泉没睁眼,只是懒懒地道:“眼没事,其他也没事,就是后背疼。” 来到井口,矿工会生产部长章海力,女工委两名工作人员,医院一名医生,一名护士已经等候在那里。 阚尚旺作为多年班长,对他们很熟悉。这些年来,梅庄煤矿工会引导和教育职工,树立“主人翁”意识,为矿井安定团结、职工福利,做了大量工作,深得矿领导和职工的信赖。女工委工利用女人特有优势,积极开展调解家庭矛盾、组织伺候生病住院职工、给病患人员心理疏导等工作,作风扎实,效果明显,极富感召力。 |
(接上楼) 医生和护士对张会泉简单包扎后,阚尚旺对章海力道:“章部长,不好意思。他没多大事,就是一点皮外伤。我们先去镇医院看看,实在不行再给您打电话,尽量不去矿医院,省得给矿上惹麻烦。” 正说着话,采煤三段文书左在青跑过来,对章海力说道:“章部长,我们自己处理就行,不给领导添麻烦了。”扭头又对阚尚旺道:“车在门口,赶快走。” 说完扶住张会泉,和阚尚旺、任卫东四人一溜小跑来到澡堂门口,钻进一辆灰色面包车里,轻轻地滑走。 这些年,梅庄矿上上下下对工伤事故形成一种共识,那就是只要段里不主动到矿医院救治,并且能担负一定后果,矿上一般不会过问的。当然,段里对于性质严重的工伤人员,绝不自行处置,都会送到矿医院。因为他们知道,这不是工段能够承担起的责任。 看着离去的左在青他们,章海力和那几个人没说什么,各自散去。 灰色面包车滑倒镇医院急诊室门口,采煤三段段长黎玉振、书记王同堂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已经在那里等候。 “门院长,来了。”看到左在青从面包车里出来,黎玉振对白大褂点点头道。白大褂叫门树军,是梅庄镇医院业务院长。 他对黎玉振说道:“黎段长,就按刚才说的,先按程序,检查一遍,以免出现伴生危险。我还有事情,失陪了。” “门院长,忙您的。晚上一起吃顿饭。”黎玉振和门树军握手告别。 |
(接上楼) 任卫东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张会泉进入急诊室,一名医生坐在里面,一名护士接过轮椅,让任卫东退出来。 阚尚旺唯唯诺诺地向黎玉振汇报了事情前前后后,处理完一处煤壁“储根”,来到张会泉这段,阚尚旺觉得不需要打眼,只堆放上炸药爆破处理一下即可,在崔玉璧弄炮的同时,阚尚旺安排张会泉、王栓来去下边站岗,他和崔玉璧带着炮器,扯着放炮线往上来,听到下面哨响崔玉璧随即放炮。谁知炮一响,就传来了喊叫声。 听的时候,黎玉振没有插嘴,却心道:肯定是张会泉这小子图懒,不愿意多跑路才挨炸。这个事绝对不能这样就算了,伤好出院后,一定认真分析,严肃处理,绝不姑息迁就。嘴里却对阚尚旺道:“这几天就让任卫东在这里侍候张会泉吧。你明天该上班就上班。” 隔着玻璃门,任卫东看到医生和护士拆开原来的纱布,重新消毒擦拭一遍,包上新纱布。 半个多小时后,那个医生出来对黎玉振道:“这个病人没什么大问题,按照例行检查吧。” “尚旺,卫东,你们两个先回矿里,把澡洗了,吃点饭。在青,你推着张会泉进行检查,等卫东回来替你。会泉住院这段时间,卫东来看护,左在青替班。”黎玉振安排道,回头又对王同堂道: “我看卫东这小子是可造之人,什么时候合适了,让他干个班长。”说完,黎玉振他们坐车离开镇医院,只有左在青留在那里。 任卫东洗完澡,吃过饭,很快回到镇医院,接替左在青,推着张会泉进行剩余三项检查。 左在青临走时留给任卫东一百二十元,说是这几天饭钱,不够的话先垫上,过后再找他报领。 按照医嘱,任卫东推着病人做检查,当看到冰冷仪器贴着病人皮肤时,让人不由自主地颤栗,好像自己要被吞噬在一个个检测出来的数据里,不知道轮到自己时到底能够坚持多久。 |
(接上楼) 任卫东想起陪母亲在医院治病情景,排队、等待、检查,每一个程序都需要纠结、选择和判断,那是怎样的一个艰难过程啊! 尽管花了好多钱,母亲还是离开了这个让她挂念不舍的世界,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走就没有再回来。生命,有时像蚂蚁一样纤弱,随时有可能被路过行人一脚踩死。有时又像一块石头那样坚韧,虽然被一个顽皮的孩子扔出很远,打几个滚,依然完好无缺。 医院走廊里,人们不时从眼前走过,来来往往地奔向各自地点。有一些家属心急地硬拖着病人,在走廊里、花园里东倒西歪地练习走路。 不同人脸上有着不同神态,病人大多一脸麻木,家属或侍候的人,有的忧心忡忡一言不发,有的满不在乎有说有笑。 任卫东推着张会泉走在检查路上,好奇地揣测着这个得了什么病,那个哪里不合适。 医院是一个特殊世界,母亲住院期间特别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任卫东根本不会顾及病房的床上、桌子上和走廊里有没有细菌,会不会被感染,也没抱怨睡在哪里,窄窄的陪护椅,偶尔能睡上一觉就十分满足,哪怕陪护椅一翻身就会掉下来,一伸腿就悬空。 |
安全是矿工的天,丈夫是家庭的天。 |
矿嫂,辛苦了! 您既管好丈夫的胃,又当好丈夫的枕,又牵住丈夫的手,还要多吹枕头安全风。 |
“平平安安上班去,安安全全回家来。”这是我们每一位矿嫂的期盼。 |
第五十六章 护理 推着张会泉看到这么多病人,任卫东实在没底,心里泛起疑忌,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因为不知道哪一个会有传染病。 医院这个地方很有意思,人在这里出生,也在这里死去。一个人没出生前,这个世界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来的时候,嗷天呼地向世界宣示我来了。经过一生折腾归去的时候,静悄悄地离开。 平凡人来到这个世界,无非是多一张吃饭的嘴。去世以后,这个世界和你无半点关系。 即使一个惊天动地的人,随着你的离开,人们慢慢地会忘记你曾经来过。只有历史学家或好奇之人,偶尔会关注一下曾经对这个世界有过重大影响的你。 医院,这个见证人生来去的地方,会让人在一瞬间回归自我,思考生命真谛。 几张片子很快出来,交给一个文静的中年女医生。女医生说,你是张会泉吧,放心好了,没什么大碍,在这里好好静养几天就行,只是后背会留下很多黑点点。 知道结果,回病房的路上,张会泉高兴地哭了。任卫东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没出息。” 张会泉当即反驳道:“我这不是哭,是高兴!这次大难没死,我多幸运啊。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我,从出事到现在,哪里哭了?我够坚强了。” 任卫东心里暗道:自己不坚强,谁替你坚持? “为了验证自己坚强,你故意少跑几十米啊?”任卫东坏笑着揭他短。 听罢,张会泉一脸沮丧,很长时间没说什么,前前后后情景一遍一遍浮现在眼前。 |
(接上楼) 这几天,张会泉有些感冒,身体一直不舒服,不愿意多挪动一步。井下干一班活出些汗就要好了,上井走在大巷里,坐在人行车上,一着新鲜凉风感冒就加重些,反反复复好几天。 今天尽管比以往好多了,还是不想多走路。所以当阚尚旺让他和王栓来躲炮时,本打算向上走,那样可以少走几步,但有阚尚旺在,肯定少走不了,便向下走,王栓来在前他在后,走七八米,他就用手捂着矿灯面朝老空,在老空挡内蹲下来。 王栓来走到规定地点,回头一看后边没人,以为张会泉向上去了,就吹哨示意放炮。哪知炮一响,就听到了张会泉“嗷嗷”叫声。 任卫东心道:人就是奇怪,为了少走几步路差点搭上自己性命。不感冒,张会泉也不会在乎跑这几十米的路。这就是巧合,也是机缘,更是人们常说的命。 所谓巧合,就是很多事情碰撞在一起,才有了一个个鲜活的故事。一些事情在别人眼里是故事,在当事人身上就是事故。 一起事故,可以毁灭一个人甚至一个好端端的家庭。 可谓健康毁于一瞬,幸福毁于一旦,生命悬于一念。 如果张会泉因此而失去生命的话,那个拼死拼活组建的家庭立刻会轰然倒下。还有可能会为数不多的赔偿费,婆媳成为仇敌,甚至打起官司,这样的事情现实中不算稀奇。 病房里,任卫东拿毛巾重新给张会泉全身擦拭一遍。 |
(接上楼) 这时,副段长李士前,放炮员崔玉璧,和王栓来他们六七个人,提着三五兜水果、麦乳精走进来,人们纷纷来到病床前。 张会泉脸上没有什么痕迹,完好无损。胳膊和手灵活自如,没有受到伤害。腿完好走路如常,一点也不影响。只是背上擦拭一些紫蓝消毒水,缠上纱布。 听说没有大碍,大家释然地松一口气,嘘寒问暖,嘱咐安心静养。 王栓来走到张会泉跟前,眼圈通红地道:“老张哥,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明明知道你感冒了,却没有劝阻下井,还让争强好胜的你当架子工。” “栓来兄弟,这事根本不怨你。是我自己不好,还可能会让你受牵连。”张会泉泪眼汪汪地回道。 看到这么多弟兄,张会泉动情道:“谢谢大伙来看我,弟兄们深情厚谊我领了,等好了以后一定请大家坐坐。你看看,这里太简陋,无法照应大家。” 任卫东上前拉过王栓来,让他坐到一张病床上。 崔玉璧握着张会泉的手道:“老张,说这些就外了,咱们天天在一起,比亲兄弟比两口子还亲。” “是啊,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会泉,别想太多,事情已经过去,悔恨没有一点用。”李士前随和道。 众人说着话,那个文静的女医生来查床,见病房这么多人,看了看窗前的病人标识牌,笑道:“张会泉,为人不错啊,这么多弟兄来看你。” |
(接上楼) 回头又对大家道:“你们人来了,病人也见了,心意就到了。在这里我多说一句:咱们都是煤矿工人,只有按章作业才能保护自己,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做好个人防护也是保护自己,咱们在采煤一线,天天和煤打交道,无时不刻地接触煤尘,只要呼吸煤尘就会进入,时间久了肯定影响肺部功能,戴防尘口罩就显得格外重要。千万不要相信什么木耳、猪血、鸭血等食品是‘清肺食物’,其实没有任何一种食物具有清肺功能。” 她介绍道,很多人认为食物从消化道进入体内,经过胃肠,大分子被消化分解成小分子,与食物中其他小分子一样进入血液,再输送到人体各处细胞中。 其实,这些小分子与被吸入肺中的空气颗粒物在人体内完全没有“见面”的机会,根本无法“清肺”。吃动物血过多排黑便,是因为动物血中富含铁,并不是清肺排毒的表现。 粉尘一旦吸入附着在肺部,积少成多就会引起尘肺病,从事与粉尘接触的工作,一定要戴好口罩、面具等防护装备,工作完毕后最好尽快用35℃至38℃的温盐水清洗鼻腔,减少粉尘在鼻腔附着。 最后,这位女医生笑容可掬地道:“说这些不是卖弄,大家工作环境决定了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指望别人肯定是不行的。好了,今天就这样吧。病人没什么大问题,静养几天就好。他还需要休息,大家请回吧。” 李士前见医生如此,看了看手表,回头对大家道:“刚才这位医生真是仁慈,给我们上了一堂什么什么讲座。” 一旁的任卫东提醒道:“科普知识讲座。” 李士前尴尬地笑道:“对,对,科普讲座。听医生的,从明天开始自觉戴好防尘口罩。九点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累一天了,大家伙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听李士前如此说道,众人依依不舍起身告别。 |
家风连国风,国风是家风。 |
我爱您,中国! 祝您繁荣昌盛,实现伟大梦想! |
秉承家风:忠、孝、仁、勤。 |
坚持传承家风严守家训十二讲: 对国家讲忠心;对事业讲忠诚;对家庭讲忠贞;对社会讲孝道; 对长者讲孝敬;对晚辈讲孝行;对做人讲仁义;对他人讲仁爱; 对个人讲仁德;对劳作讲勤奋;对生活讲勤俭;对学习讲勤勉。 |
“吹哨人”着眼于“内部人”,即组织内部具有特殊信息优势地位的成员,意在使“内部人”在发现组织内部隐藏的违法行为时,能够将信息及时向外界传递出来,避免社会公共利益受损。 |
安全生产领域“吹哨人”制度的建立,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而扩大社会监督,让内部举报人机制的效能最大化,就得保护好“吹哨人”,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
教授级高级工程师王永生,曾在分析2019年煤矿事故原因时表示,干部的不安全行为是造成事故发生的主要原因,也是最根本原因。他分析指出,2019年上半年因管理人员违章指挥造成事故5起,伤亡43人,占事故总起数的9%,占伤亡总人数的25%。 |
一江春水向东流,一轮明月为谁愁?春花秋月何时休,贪婪纵欲是奢求。 |
追求事业的路上,只有弯着腰,才能爬过横在眼前的一道道高坡。 |
第五十七章 查还是不查 这么多人来看自己这个给大家惹事的违章者,张会泉心里很是愧疚。 真想把时光留在这一刻,让眼前一切永恒。铭记这美好的瞬间,留住这动人的一幕。我的好搭档,好兄弟,好同事,谢谢你们。有你们的关心和不嫌弃,在医院的这些日子就温情无限。 任卫东也被这场面所感染,他适应了和弟兄们在一起的生活,深深地感受到遇见就是缘分,缘深缘浅,聚合离散,曾经的美好会逐渐消失,不要执着强求什么,做好当下。 人们都走了,任卫东让张会泉躺着,自己收拾收拾这里,拾掇拾掇那里,整理好用具,拖干净地面。 看他忙前忙后,张会泉心里过意不去,感激道:“卫东兄弟,给你添麻烦了,让你受累。” 任卫东提着暖瓶向外走,回头道:“老张哥,跟我你客气啥啊。这不是我这个当兄弟应该的嘛?我去提水。” 一会就见到任卫东提水进门,张会泉劝任卫东道:“兄弟,天不早了。你看我,哪里有什么事啊,能吃能喝,能拉能睡。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也不需要什么照顾,回宿舍安心休息吧。” “老张哥,可不敢这样。段长让来侍候您,舍下你回宿舍睡觉。作为弟兄,打死我也不能做那样的事。老张哥,天不早了,睡觉吧。”任卫东当即回绝。 张会泉见任卫东如此坚决,没有再说什么。 任卫东替张会泉收拾好床铺,倒上一杯子水,看着他躺下。 不长时间,张会泉鼾声响起。 |
(接上楼) 听到鼾声,任卫东心道,煤矿工人差不多都这样一个德行:说话快,嗓门大;吃饭快,饭量大;入睡块,鼾声大;皮肤白,眼圈黑;工作服,摞补丁;走路急,脚下风;性子急,办事爽;黑自己,亮别人。 没有了事情,也没有了他人,折腾一天的任卫东来到一张闲置病床前,刚躺下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已是早上六点多。 任卫东见张会泉还在梦中,蹑手蹑脚地到洗漱间洗涮完毕,而后来到医院外的小吃铺,买了一份油条、一份蒸包和两份豆汁,又向人家要两双筷子回到病房,张会泉已经洗涮完毕,见任卫东提着这些东西,笑道:“没有看到还不觉得饿,一看到肚子就咕咕地叫了。” 任卫东道:“饿了,那吃呗。买了,就是吃的。自己能洗刷吗?” 张会泉道:“放心吧,这些没有一点问题,也忙活完了。” 三下五除二,东西很快吃完。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着,就到了医生查床时间。 那个文静女医生带着几个人,来到张会泉床前,让他躺在床上,护士测过血压,女医生用听诊器听听心脏,问道:“昨天没查肺和肾吧?” 张会泉回道:“没有。” 女医生嘱咐道:“一会儿去查一下肺部和肾脏,重要器官都要查一遍。排除疑问,以免后患。” 张会泉憨憨地笑道:“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不查没事吧?” 女医生道:“张会泉,我理解你的心情,怕多花钱。实际上,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你是干煤矿的,应该知道炮响无正形,别看没有多大外伤,内部器官出现问题,肉眼是看不出来的。一旦察觉什么都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说,查还是不查?” |
(接上楼) 张会泉尴尬地道:“查,查。” “这就对了。”女医生临出门吩咐道:“检查的时候,千万不要走着,如果细微血管出血的话,剧烈活动会加剧病情。”说完,去查其他病房。 任卫东笑道:“老张,心疼那点钱干嘛?查一查,没事最好。万一有问题,赶紧治疗,总不能留一颗地雷在身上吧。” 这时,矿工会生产部长章海力从门口探身进来,看到张会泉和任卫东,问道:“你们是梅庄矿采煤三段的病号吧?我是矿工会的章海力。没事吧?” 昨天在井口见过面,这是任卫东第二次章海力,任卫东已经记住他,尽管章海力不知道他是谁,却知道他是采煤三段一名工人,因为他在这里侍候病人。 任卫东和张会泉起身相迎,任卫东对张会泉介绍道:“这是工会章海力部长,昨天在井口见过。”又自我介绍道:“章部长,您好。我是采煤三段任卫东,昨天送老张上的井,那时候一身井下黑乎乎的工作服,再说事急人多,您当时看不清我,也不会记得我。” 章海力一看任卫东这个小伙子说话有板有眼,就笑道:“小伙子,不错。对老张这么上心,不只送他到地面,还精心陪护。” “谢谢领导夸奖。我和老张哥是同事,做这些应该的。”任卫东脸上涌出笑意道。 “谢谢章部长关心。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要去就做检查,不能陪您说话了。”张会泉歉意道。 “没事的。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我是专门过来看看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告诉我,不要不好意思。”章海力连连摇手道。 |
(接上楼) 任卫东解释道:“也没有什么,就是补查一下,这就推着他去检查。不好意思,章部长。失陪了。” 张会泉要自己走着去,就道:“不用轮椅了,自己走就行。别人看到,不知道的认为有多严重似的。” “你个老张,刚才医生说了让我推着去,听医生的没错。检查完确实没事,你就走着回来,想让我推,我还不干呢。”任卫东一口拒绝,搬出医生的话来压他。 章海力笑道:“会泉,听任卫东的。今天我的任务,就是来看你们,我和你们一起去。” 张会泉推辞道:“章部长,这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 “老张,既然章部长说了,恭敬不如从命。走吧。”任卫东见章海力一片诚心,就看向张会泉笑道。 这天上午,镇医院特别忙,肺部和肾脏检查室都有十多个病号,就排队等候。 这期间,章海力对任卫东讲起了工会生产部的事情。 矿工会生产部是工会连接基层群众的桥梁,是工会管理群监员的一个专门机构,也是群众安全监督检查工作信息汇集站点。 |
妻子对矿工的要求并不高,不希望他能挣多少钱,只要够用就好;不奢求荣华富贵,只要平安就好。 |
人生路漫漫,安全来相伴。没人愿意要缺乏安全感的生活,平平安安是矿工每天的期盼。 |
矿嫂需要丈夫坚实的臂膀、需要看到丈夫憨厚的微笑。 |
每一天,矿工下班一进家门,矿嫂的心就豁然开朗...... |
第五十八章 群监员 煤矿群众安全监督检查工作是煤矿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发挥广大职工群众集体智慧、保证矿井自主安全的重要力量。群监员是煤矿安全卫士,是煤矿井下最前沿的“安全哨兵”。 人人争当群监员,人人都是群监员。群监员本身就是一线职工,和职工兄弟在一起作业时间最长,对作业环境了解得最清楚,也是对职工作业现场最能起到随时监督作用的一个岗位。 群监员职责和专职安监员同等重要,肩负共同责任。要以高度主人翁精神,带着感情带着责任当好工友的安全卫士,自觉地抓好安全生产现场管理,同时还要正确处理好四种关系: 要处理好安全与生产之间的关系。安全是为了生产,生产必须安全。忽视安全,必然会导致事故发生。一味只讲安全不顾生产,就成“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失去抓安全的应有之义。 要处理好抓安全与同事之间的关系。抓安全方法不能太简单,不能只是粗鲁地批评或以罚代教,要有耐心,要讲道理,要以理服人。 要配合班组长进行安全教育,组织职工提安全合理化建议,督促大家爱护和正确使用劳动保护设施,现场按章作业。 发现不安隐患,要及时向跟班领导或班组长汇报,并督促处理,消除隐患。 工作中,群监员必须做到“五勤”,即眼勤、脑勤、嘴勤、手勤、腿勤。 |
(接上楼) 眼勤,就是勤观察,随时观察生产工作现场出现的变化,掌握新情况,解决新问题。 脑勤,就是勤想,对安全环境、安全设施做到心中有本“安全帐”,脑子里有张“活地图”。 嘴勤,就是勤嘱咐勤交代,经常告诫工友们,“安全第一,预防为主”,做到先安全后生产,不安全不生产,做好安全防范工作。 手勤,就是见到“三违”行为就上前制止,见到隐患就动手排除,真正当好职工的安全卫士。 腿勤,就是勤走动,勤察看,使安全隐患在“走动”中发现,在现场中及时解决处理。 工会群监会依托工会生产部,及时与群监员沟通和了解,了解和听取他们意见和呼声,关心他们疾苦,力所能及地帮助解决他们工作生活等方面的困难和问题。 当下群监工作主要抓手: 一是,上岗要佩戴左肩上印有“群监员”三字的红色袖章。 二是,实行津贴制度。根据国家规定,煤矿群监员每下一个井当日给予一定数额津贴。 三是,执行以表考勤制度。以填写安全隐患表作为考勤依据,上井后交井口群监接待室。不填写此表的,不管当天出勤与否,皆不记当日群监出勤,取消当日群监津贴。 四是,建立绩效考核制度。津贴不吃大锅饭,以出勤、个人按章作业、班组安全、段队安全状况为依据,综合得出每一位群监员月度分值,作为发放津贴依据。 五是,选树典型。加强培植、挖掘先进事迹,宣传表彰工作,每年开展一次优秀群监员表彰活动,给他们披红戴花,增强群监员自信心和光荣感,让他们工作上放心,生活上安心,管理上用心,共同撑起煤矿安全生产这片蓝天。 |
(接上楼) 边谈边陪张会泉检查,检查完身体,工会群监工作也就介绍的差不多了。 快到午饭时间,章海力谢绝了任卫东邀请吃饭的诚心诚意,回矿上去了。 下午检查结果出来,张会泉、任卫东带着片子和检查结论来到医生办公室。 那个女医生看过结果,郑重地对张会泉道:“肺部和肾脏没有一点问题。 爆破对附近人员造成伤害有两种,一种是体外伤,比如伤及皮肤、骨骼、体表器官,一种是体内伤,爆炸产生十倍、几十倍甚至百倍的大气压力则会像无数看不见的铁拳一样朝受害者打过来,伤及内脏如心脏、肾脏、肺、动脉血管等。 有你这样的结果,有两种可能,一是距爆炸中心不是多近,起码在六七米以上。二是你和爆炸中心之间有隔挡物。至于哪一种状况,我是医生不是警察,肯定不会追究责任的。” 一个病号进来,女医生道:“作为医生提醒你,千万不能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因为它只有一次。这一次,实属万幸。下一次,就不好说了。你去吧,好好静养。我还要看其他病号。” 张会泉在医院里呆腻了,坚决要求出院,左在青代表段里办理出院手续。任卫东在医院陪护四天,明天就要回到班里恢复正常上班。 病人健康如初出院,矿上对事故还没有处理,自然不会放过。如果只是一个小小不然的事故,矿上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这次矿上却睁开两只大眼,要正儿八经地分析。 |
(接上楼) 这次事故性质确实严重,你想想这次是老天长眼,没击中要害,如果老天不长眼就要出人命,因此将这次侥幸事故性质定为重伤事故。 矿上安全文件规定,发生重伤按照“三不放过”原则分析处理。 煤矿“三不放过”,是指在调查处理事故时,必须坚持事故原因分析不清不放过,事故责任者和群众没有受到教育不放过,没有采取切实可行防范措施不放过的原则。 这个原则有三层含义。 第一层,是要求在调查、处理事故时,首先要把事故原因分析清楚,找出导致事故发生的真正原因,不能敷衍了事,不能在尚未找到事故主要原因时就轻易下结论,也不能把次要原困当成真正原因,未找到真正原因决不轻易放过,直至找到事故发生的真正原因,并搞清各因素之间的因果关系才算达到事故原因分析的目的。 第二层,不能认为原因分析清楚了,有关人员也处理了就算完成任务了,还必须使事故责任者和广大群众了解事故发生的原因及造成的危害,并深刻认识到其重要性,使大家从事故中吸取教训,在今后工作中更加重视。 第三层,必须针对事故发生的原因,提出防止相同或类似事故发生的切实可行预防措施,督促事故发生单位付诸实施。只有这样,才算达到事故调查和处理的最终目的。 |
矿嫂心里说,自从嫁给你这个矿工的第一天起,我就下定决心,以后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让你操心费力,不让你有后顾之忧。 |
安全对煤矿而言,是一个严肃而又不得不老生常谈的话题。每年有多少个矿山事故,有多少年轻生命无辜断送,多少老幼无奈地承受生离死别的伤痛,多少的家庭刹那间让希望化为乌有。 这不仅要求普通矿工按章操作,更要求大大小小的管理人员按章指挥。 按章指挥比按章操作更为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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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不放过 开事故分析会时,矿安监处主任工程师,技术科分管采煤副科长,调度室分管采煤副主任,及采煤三段段长黎玉振,技术负责人刘新更,班长阚尚旺,放炮员崔玉璧,当事人张会泉和他的搭档王栓来一同参加。 阚尚旺说事故原因很简单,就是张会泉自己的责任。 黎玉振也这样认为。他说实际上不用分析,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是伤者自己原因造成的。 张会泉自己也不否认这一点。 安监处主任工程师笑了,对技术科、调度室的人说:“你们看看,事就是这个事,情况就是这个情况,没有什么可以分析的。” 两人纷纷点头,同意他的看法。 在讨论事故处理意见时,主任工程师让其他人离开会议室,只留下黎玉振,对他道:“黎段长,这个事故应该如何处罚啊?” 黎玉振一开始还笑,后来却面色严肃地道:“这个事,矿上不分析处理,我们段里也要分析处理,既然矿上插手了,就听领导的。既然征求我的意见,那我就说说。依我来看,主要责任在我,是我这段时间放松了对工人的安全教育,没有抓到位,要处分就处分我吧。” 在场的人们自然不同意黎玉振的意见。有人道,矿上肯定不会同意你这个意见的,板子该打谁身上,就要打到是谁身上,就像泼脏水不能连盆子一块也扔掉。也有人道,张会泉、阚尚旺还有王栓来,包括跟班段长李士前,都要负一定的责任。 |
(接上楼) 矿上明文规定,重伤事故相关责任人都要罚款。 他们建议,对当事人张会泉、班长阚尚旺每人罚款一百元,对跟班段长李士前、王栓来各自罚款五十元,对段长黎玉振、支部书记王同堂、技术段长刘新更分别罚款三十元。 这个责任连带处罚意见报至矿领导,领导一看分析到位,处罚恰当,大笔一挥,签上自己大名,处理通报很快下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梅庄煤矿安全管理采用连带处罚制度,就是一人违章相关人员也要受到相应处罚。 不少人抱怨,明明自己没犯错,为何受处罚受牵连,甚至有人觉得不合理,将其视为古代封建连诛问罪。连带处罚是为了达到大家参与、齐抓共管目的,酌情处罚,数目不多,罚款事小,只是杀鸡儆猴。 倘若取消连带制度,庸懒散拖不能制约,置身事外的风气蔓延,安全管理就无抓手,生产秩序难以维护。 最初执行时,这无疑是个好办法。违章者愧疚,自己违章连累别人,他人“无辜”受到处罚,触及心灵,升华为安全意识。受连带者自警,别人违章自己受罚,伤到自身利益,就会相对警觉起来。如此,人人尽职尽责、自觉纠治不良行为将成为工作常态,就会筑牢安全防线。 可谁知时间久了,其效力锐减。人们戏称,这是矿上回款、敛财的工具。消息灵通人士透露,这些资金无处下账,最后都落入矿领导囊中。 |
(接上楼) 通报下发了,原因分析了,罚款扣除了,事情慢慢过去。就像天上下过一阵小雨,地皮湿了一下,太阳出来一蒸发,地面了无痕迹。 这天早上,值班的技术员刘新更开了一个别开生面的班前会。他要求阚尚旺给大家讲一个安全方面的小事故,来教育大家。 阚尚旺甚是不悦,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心道,大早上的讲这些让人晦气,却又不能当众驳值班领导面子,只得遵命。 那是去年一个中班,将要下班的时候,阚尚旺依照惯例,把各岗位查寻一遍,就要坐下来喘一口气,没想到接面溜子司机朱运通找到他,说是不小心把头碰了一下,还说如果没事的话第二天照样上班。 当时阚尚旺虽见他脸色不太好,井下灯光又昏暗,头上也没有什么痕迹,只是额头有点儿微红,就没太在意。 谁知阚尚旺回到家正在吃饭时,工区里来人告诉他,朱运通正在矿医院办住院手续,说是腰部一根肋骨骨折,要他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 朱运通是段里老人了,平时说话办事很老道,脑子转的快,世上的事情比谁懂得多,老觉得自己脑瓜灵活,干活儿麻利,零打碎敲、破皮红伤这样的事很少找到他。时间久了,对段里和班长安全要求不放在心上。 赶到医院见到朱运通,还没等阚尚旺问,他自己羞愧地说,开溜子时没有控制好煤量,皮带尾下积攒不少浮煤,导致皮带严重跑偏,清理浮煤也没有打点停下皮带,一不小心把铁锹卷进去,打在头上腰部,额头侥幸逃过,只是捎带而过,腰部却没有那么幸运,导致一根肋骨骨折。 |
(接上楼) 阚尚旺反问道,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 朱运通满脸涨红地说: 段里和你这个班长天天班前会上,还有现场追着耳朵嘱咐注意安全,还三番五次要求停下皮带清理皮带下和皮带尾浮煤。 我自以为是,没听您们的话出了事,感觉很是惭愧,就没好意思说。况且原以为只是头上这点伤也没啥事情,所以不想声张。 可下班路上,感觉腰疼得厉害,这才不得已到医院看看,谁知拍片一看竟是肋骨骨折。 阚尚旺讲完后,会场上一片宁静。很多人看来,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就是这些不被人当回事的小事,却引发这样的事故。 “是啊,都是熟悉的人,又是身边小事。”刘新更最后道:“明白人,用别人的事故警示自己。糊涂人,自己血淋淋的事故成为他人反面教材。” 开完班前会,任卫东来到换衣室才想起来,那天因为张会泉受伤急急忙忙地去洗澡,忘记洗工作服了。打开换衣箱,拿出潮乎乎的衣服,任卫东邹起眉头,工作服拿在手里,一摸就是冰凉潮湿的。深秋季节,这样的衣服实在让人难以穿上。 “卫东,怎么了?在地面上才几天啊,不愿意下井了?”看着犹豫不定的任卫东,身边一起换衣服的崔玉璧阴阳怪气地道:“哈哈,其实不只是你,就是谁也不愿意下这个破井。井下潮湿闷热,井上空气新鲜。大街上满眼都是美女,井下除了黑炭,就是大老爷们。” 知道这小子嘲笑自己,干脆不理他。任卫东牙一咬,狠狠心,把工作服套在身上,眼睛不由地眨了几下。把脚伸进湿漉漉的矿靴里,当矿靴黏在到脚的那一刻,又眨了几下眼睛。 看着任卫东怪异表情,崔玉璧哈哈大笑。 “滚一边去!”任卫东气愤地大吼一声。 霎时,引来周围换工作服人们的一片好奇目光。 |
黑暗遮不住矿工纯朴的笑容。 每天,他们穿过漫长而幽深的地下矿道,进入几百米甚至几千米深的采煤工作面,伴随着采煤机的轰鸣声,煤矿工人开始一天的工作…… 这些煤矿工人在地底下谱写着光明和温暖的乐章。 |
我国煤炭工人总数有700多万,比全世界所有其他产煤国的煤业工人加在一起还要多。 农民工占下井工人的绝大多数, 即便是国有煤矿也是如此。 |
尽管矿工们身处潮湿黑暗, 他们付出的辛勤与汗水,却给世人带来温暖和光明,也是他们脏难险重的工作,哺乳着我们这个国家的经济引擎。 |
第六十章 串门儿 任卫东上班三四天,张会泉才上班。 下井途中,任卫东问其原因,张会泉喋喋不休地讲了起来。 原来他那行为属于严重违章作业,既要经济上处罚,安全培训班也必须参加。这几天没上班,是去参加培训了。 “严重三违”职工“现身说法”,促使每一名职工紧绷安全弦。这几年,梅庄煤矿职工学校开办了“违章培训班”。 根据“三违”人数,不定期举办安全培训班。采取专人辅导方式,对“三违”人员进行为期五天安全培训学习,让他们重回课堂进行再教育。 培训内容主要包括学习《煤矿安全操作规程》、煤矿安全法律法规、矿井安全生产知识,要求每名违章人员撰写检讨书,深刻剖析严重性,郑重承诺远离违章,回头是岸。 结束前,违章人员要参加安全知识考试,合格后重新办理上岗手续,才能回到岗位。 培训期间视为地面出勤,只发生活费用。 培训最后一天,矿上举办面对面活动,违章者家属,所在工段领导,没有违章的其他井下单位职工代表,工会、安监处、居委会、团委部门代表悉数到场。 违章者代表现身说法,讲述违章经过危害,今后安全打算。违章者所在单位领导剖析造成违章的主客观原因,找出单位存在的问题,下一步将要采取的工作措施。群众工作部门从各自工作重心,畅谈如何使职工避免违章。 |
(接上楼) 最后是违章者与家属、单位共同签下《安全承诺书》,鼓励家属多关心、关爱“三违”人员,常吹安全“枕边风”,共同筑牢安全防线。 张会泉深情地道,工会一位领导的话使他永生难忘: 人活着是为了养家糊口,如果丢了养家糊口的本钱,活着就没有了意义。一个人在社会上,无异于一粒尘埃,风一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对社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一个家庭失去顶梁柱,这个家庭就会很快消失,也对孩子成长投下重重地阴影。 张会泉又道,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用,我不憨不傻,不能让自己再次成为别人的反面教材。鲜血换来的教训,不会再用鲜血去检验。 任卫东心道,尽管自己参加工作不久,从经历过的、看到的、听到的事情中观察发现,违章仅仅是个人愿意造成的? 在井下受伤了,不管是你伤害别人,还是别人伤害了你。出了事故的话,上面先给你定个性,不是说你自我保安意识不强,就是防范意识没到位,百分之八十就是你的责任。什么事,大老远跑来上个班,谁愿意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某些领导,特别是段长矿长们,是否应从屡禁不止的违章现象中,剖析自己是否在其中扮演了某种推波助澜的角色。? 这天班前会上,值班段长刘新更安排工作:“井下工作面出现悬顶,你们班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悬顶处理掉,为下一步工作创造条件。” 任卫东被安排到放炮组,为处理悬顶做准备。 |
(接上楼) 换好工作服,井口等人行车的时候,崔玉璧来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肩膀,道:“卫东,我们又在一起战斗了!” 任卫东笑道:“老崔,好几天没和你一块,怪想你呢。” 崔玉璧大笑道:“卫东,我可不是同性恋啊。” 任卫东给了他一拳,笑道:“老崔,你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你想这样,我还真没发现你哪里值得可爱呢。” 他们坐上人行车,到药库领取雷管和炸药。 看到库管员陈运生,崔玉璧开玩笑道:“陈盖户头,回家回来了,老婆没给你戴绿帽子吧。” 盖户头,是梅庄镇当地一种骂人的话,也是开玩笑的话,戏称老婆和其他男相好。 陈运生不急也不恼,说道:“崔玉璧,你嘴里真的吐不出象牙。背上东西,滚你的蛋吧。” 崔玉璧笑着,和任卫东几个人背着物品离开炸药库。 走在去采煤工作面的路上,又聊起奇闻趣事。 崔玉璧道:“卫东,领导没去你那里串门儿吧。” 身旁张会泉哈哈大笑:“崔玉璧,你小子真他娘的扯蛋,卫东还没结婚呢。” 崔玉璧斜眼看他道:“开玩笑呢,你他娘的也当真!” 张会泉道:“卫东,别听他胡咧咧。领导看中谁的媳妇漂亮,就去谁家坐坐,想方设法搞到手,这就是串门儿。” 原来如此,任卫东道:“老崔,看来领导没少去你家里串门儿啊!怪不得那么照顾你。” 崔玉璧摇头不止,道:“我老婆是一个人不敢看,两个人摸着石头蛋,给谁谁不要。” 张会泉坏笑道:“没人要,我要,我不嫌弃。” “滚滚滚!”崔玉璧头一摇。 |
(接上楼) 最初听到这样笑话的时候,任卫东还很惊讶,后来听多也就不稀奇了,矿上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多得去了。 哪个矿长看上科长的老婆,就派他去出差,出差的一走直接就钻人家家去。 哪个科长、段长看中下属的老婆了,直接安排去上夜班,第二天都不想等,当晚就钻去他家。 人们对这些事敢怒不敢言,要想把这饭碗端稳,哪是那么容易的,只得忍。 有人为了往上爬,主动给领导腾地方。有的觉得自己活得窝囊,找人诉苦;也有的人到处宣扬“你知道我和某矿长是什么关系”,一点脸也不要。 人们给这种行为取一个优雅的名字,叫“串门儿”。 穿过石门,来到采煤工作面上平巷,崔玉璧神秘地道:“知道吗?我们段长就喜欢串门儿。” 张会泉低声道:“老崔,不要瞎说!传到领导耳朵里,有你好看的。” 崔玉璧尴尬地道:“我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真假。” “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张会泉瞪了崔玉璧一眼。 说着话,来到工具房,刚要休息,阚尚旺从工作面上出口走过来,催促道:“张会泉,任卫东,你们俩背几包炸药,去拉下边的电钻,打下出口老孔悬顶眼。老崔,赶快抽雷管。 我给段里打电话,上一班的人真他娘的操蛋,柱子支完了,料也回完了,把分挣跑了,让我们啃骨头。” 任卫东他们带着炸药来到下出口,把钎子倚在下帮,钻头包挂在帮部锚杆头上,从线缆架上取下电钻向里拉。 阚尚旺来到下出口,问看着自己的宋厚礼道:“宋验收,在哪里打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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