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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天地]穿越地层[第3页] |
作者:ty_泰然处之5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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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平凡英雄拼搏奋斗,汇聚成新时代中国昂扬奋进的洪流。 |
在这个属于奋斗者的新时代,每个人都在奔跑中拥抱梦想,用汗水浇灌未来,用不懈奋斗书写属于自己的人生精彩。 |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绝不是轻轻松松、敲锣打鼓就能实现的,也绝不是一马平川、朝夕之间就能到达的。 |
人努力不一定成功,不努力肯定不成功。 |
永远记住,投入不一定有收获,不投入肯定没有收获。 一件事如果是应付一下,很容易,应付完了之后呢,不觉得是在浪费生命吗?也许你今天花了比别人几倍的时间和精力去完成一个项目,但到最后你会发现,你的收获是最大的,你的全面解决问题的能力是别人不可能得到的。 |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
第六十一章 悬顶处理 “天天打眼,不知道在哪里打?朝着你媳妇那里打。”宋厚礼一笑答道,见阚尚旺不搭理,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再说下去就会被呛,当即回归正题,嘴里讲着,手里比划着: “上去下出口五架棚,在老孔侧打三个眼,眼深不少于七米,这是一组。向上三十架棚,打一组。上出口以下五架棚,这是一组。向下还是三十架棚,这是一组。四组,每组三个眼,共十二个眼。” 话音刚落,就听阚尚旺骂道:“他娘的,这个班不用干别的了,净给他们擦腚。” 宋厚礼笑道:“干这不干那,干嘛不是干?阚班别急,上井找段长多要分。” 阚尚旺生气地道:“给分有什么用,班组竞赛段里考核的是打眼、放炮、支柱、回料工作量总和。” 宋厚礼劝解道:“情况摆在这里,不放顶就不能放炮出煤,急也没用。” 阚尚旺满脸煞白,紧紧地把手攥起来砸向一棵支柱,愤愤地道:“真他娘的窝囊!老宋,去定好打眼位置,清清楚楚地告诉伙计们打多深,什么角度。张会泉向上传信,拉四部钻按四架子打眼。”说完,向外走去。 张会泉从电缆架上取下电钻拉向下出口,随口嘟囔道:“阚班这次是真生气了,咱们让上一班给操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拉你的钻吧。”任卫东从电缆架上撤下电缆,斜眼看了送送电钻的张会泉一眼。 |
(接上楼) 所谓悬顶,就是采煤工作面控顶区后部顶板不垮落的现象。 《煤矿安全规程》规定,采煤工作面用垮落法管理顶板,顶板不垮落、悬顶距离超过作业规程规定的,必须停止采煤,采取人工强制放顶或者其他措施进行处理。 放顶眼是所有眼中最难打的,因为顶板坚硬的,不坚硬顶板不会产生悬顶。不管哪个班遇到悬顶,大都采用一个字——“拖”,能不处理就不处理,实在不能拖了,才硬着头皮去处理。放顶眼,人要抬着钻机向顶板方向用力,费时费力,岩粉白花花地飘下来,落在打眼人脸上,满脸都是白的,很快就成了“白人”。 放顶眼难打还不出工作量,进度慢,效果差,作业规程规定放顶眼深为四到七米不等,一般能打到三米多也就不错了,有的甚至打到一米多就算了,装上炸药,一放了之。 只要顶板掉落下来,矿上那些头头们才不多管呢,段里已经强制放炮处理了,总不能派人进老空去验证吧。据老工人讲,爆破处理后,顶板总会掉落一部分,随着向前推进,大面积超规定的悬顶现象不是很多。 任卫东他们这组七八个人,轮番上阵,两三个小时过去,一个眼打了还不到三米深。阚尚旺来过三次,看到没有进展,就领着打十多分钟,也没有多少效果,扔下电钻,道:“传信,让崔玉璧下来。” 张会泉知道,这眼班长是不想打了,握钻的手自然地停下来。 阚尚旺听电钻没声音,瞪了张会泉一眼,吼道:“打!怎么不打了?” |
(接上楼) 张会泉笑道:“阚班,电钻热的烫手,不是我不打,是这家伙罢工了。” 阚尚旺哈哈一笑:“张会泉,是电钻精,还是你精啊。” 张会泉也会拍马屁,笑道:“是电钻精,它长时间跟着您,也知道领会您的意图了。” 众人一阵哄笑。 这时候,崔玉璧气喘吁吁地跑来,和另外两个人带着炸药、雷管、炮泥,提着炮线、放炮器,还有一长一短的两根炮杆。 阚尚旺问道:“老崔,上边打的怎么样了?” 崔玉璧近身小声道:“差不多都是两米左右。” “那就这样,定炮。给我听好了,封泥不能小于1米,顶板不下来就他娘的白忙活了。如果那样,今天你的勤肯定没了。”阚尚旺大手一挥,又安排道:“会泉,二十米范围洒水防尘。” 崔玉璧大声道:“放心吧,领导。没问题。” “得令!您擎好,保证顶底板四周湿漉漉的。”张会泉对一块打眼的一个伙计道:“小孙,拉水管,洒水!” 崔玉璧做着炮头,任卫东他们几个上来帮忙。先是用短炮杆将炮头送入眼内,然后换长炮杆送到眼底。如此两三次,装入五块炸药,用炮泥、水炮泥捣实封好。 按照作业规程规定,阚尚旺安排站岗,撤人放炮。 几声炮响,阚尚旺来到采煤工作面上上下下地看一遍,嘴里大声嘟囔道:“没他娘的白忙活,到底还是下来了。” 班长话中有喜感,大家知道放顶效果不错,就找个地方一坐,等接班的人来。 任卫东摘下矿工帽放在屁股下开始休息,与此同时沮丧和烦躁却莫名地袭来。 |
(接上楼) 人是一个奇怪的动物,紧张而危险地工作时觉不出什么,浑身是劲。一旦闲下来,才知道累的感觉全身袭来,也会使人莫名低落。 阳光和自我开导,是任卫东的一个能力。面对四周黑暗的煤堆,潮湿的空气,湿漉漉的工作服,还有干不完的打眼、定炮、放炮、攉煤、支柱、回料等艰辛又危险劳动工作,有时会惆怅,也会感到茫然,不知道出路在何方,但绝无失望,这反而激起他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希望之火会愈燃愈旺!坠落?他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 工人们上来井除牙齿是白的,其他都是黑的,迈着沉重的脚步,浑身疲乏无力。 也许社会上有人不知道这些煤矿工人的存在,即使知道也不会关心,因为与己无关,谈不上对他们漠视,也没人否认是他们带来光明,也知道他们为共和国提供了鲜红而又动力十足的血脉。 虽然他们是勇士,只是默默无闻,不像明星歌星那样耀眼辉煌。无人替他们宣传,也没人让他们做广告、代言什么的。 走在地面上,每当望见高耸的洗选楼,小山一般的煤堆,看到火车发出嘶吼的汽笛声,驶向大江南北时,任卫东油然生出自豪感,全身血液沸腾起来:我不是一个无用之人,也能够为祖国建设做些贡献,尽管只是微不足道的。总要有人挖煤,我不挖谁挖?! 井上,任卫东抓紧一切时间温习功课,除吃饭就是学习。这给他带来心灵的充实,井上下默默负重前行,从危险和艰苦中升华,虽然身体会感到疲惫,他知道这是积累,也是为了生活和提升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困惑。 沉缅于各种公式、定理和方程,任卫东出入职工学校,讨论解决学习问题方法,请教不懂难题。 |
部分安全生产管理人员红线意识不强。重生产、轻安全,重效益、轻安全,该停止生产时,下不了决心停,该减少产量时下不了决心减。 |
煤炭开采环节,目前存在因规划不精准而导致的资源浪费和生态破坏,煤炭安全事故也是时有发生,亟需拥有一套更加完善的智能风险预警系统。 |
煤炭绿色开采的核心是安全高效开采,最大限度地提高资源回收率和利用率。 |
第六十二章 溜子 地面沉浸学习,井下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突然袭来。 这天放完炮,出煤的溜子头向上拱了不到一半,正好到任卫东他们这一架子组,煤从下面淤上来,随后从下面传来消息,说是下平巷溜子出问题了,让班长阚尚旺和机电工王钊勇下去处理。 “向上传信,赶快叫王钊勇下来。”阚尚旺大声向上喊道,又对在一旁攉煤的任卫东道:“下平巷溜子弄不好,别想出煤,你们这组什么也干不了。走,下去帮帮忙。” 随着阚尚旺向下走,任卫东摇摇头暗道:什么事啊,这溜子太不地道,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前几天刚发生了一起。 那天,接班不到半小时,下平巷溜子就不能运转了。怀着好奇心,任卫东跑到下平巷,想看个究竟,学学经验。以便以后万一自己处理时,不至于抓瞎。原来,是溜槽内的一块刮板,被一根废弃的旧锚杆挤在缺损的40T溜槽边沿上,不向前滑动了。 司机付星邨用锨清理干净溜槽内的煤块,就用手去抽碍事的锚杆,使劲蛮力也没抽动。任卫东在前,付星邨在后,两人沿着平巷向外走,去找可以用的家什。 “卫东,回来吧。”走出几十米,也没找到可用的东西,任卫东却听里边传来付星邨的声音。 回到溜子头以里十多米,任卫东猛人想起,不知道溜子开关停没停电,开关手把是否打在停止位置,就大声向里喊:“付师傅,别慌,我看看溜子停电了嘛。” 随即跑向溜子头,刚到开关处,溜子突然开起来了,随即听到里面“啊啊”的一阵惨叫声。 |
(接上楼) “咔嚓”一声,任卫东身体敏捷地一纵,把溜子开关打到停止位置,溜子当即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阚尚旺从外边回来,看任卫东倒弄溜子开关,不解地问道:“怎么不出煤了?” “出事了。”看也不看阚尚旺,任卫东起身向里跑。 任卫东和阚尚旺一前一后来到付星邨身边,只见他站在人行道里侧,一边用手摸着臀部,一边呲牙咧嘴地哼哼。 “没事吧,老付。”看着付星邨难堪的表情,关切地问道。 “看看就知道了。”走到人行道,付星邨退下裤子,左屁股上有一片不大的淤青。 “哈哈,算你幸运,只是你那张老脸要疼几天了。”知道没事,阚尚旺开玩笑道。 “这里疼得难受死了,你却像没事人似的。”看着班长讥笑自己,付星邨有点急。 “你能走路,说明没伤着骨头,其他地方又没伤着,只是有点清淤。”阚尚旺脸说变就变,严肃地道:“什么有事没事,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付星邨从下平巷上帮找到了掘进巷道时遗弃的一根钎子,提着它急匆匆地来到那根锚杆跟前。事有凑巧,用钎子一别,锚杆应声脱落离开溜子,没有了外力阻碍,溜子运行起来,钎子却被刮板带着向前快速滑动,幸亏付星邨撒手快,只蹭着屁股边缘。如果刮着身体其他部位,后果不堪设想。 “哎!老付啊老付,让我怎么说你呢!”付星邨把前因后果刚说完,阚尚旺黑沉着脸,猛地抬起脚,却又放下,咬牙切齿地道:“真想狠狠地踢你几脚。你说你一个老司机,怎么就不知道处理溜子时把电停了,还不如人家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卫东。” “怎么弄的,柱子跑到溜子来了。”阚尚旺的惊讶声,把任卫东拉回现实。 |
(接上楼) 两人走到跟前一看,有一颗单体支柱一头抵在溜子刮板上,另一头触在巷道上帮一根锚杆盘上。 司机付星邨和信号工王永江两人正站在那里,一筹莫展地看着阚尚旺。 “咋回事?”阚尚旺看向付星邨和王永江。 “看着下来一根长东西,我立即跑着向外摆灯,老付还没有来得及摁溜子按钮,溜子自己就停下来了。”王永江低声向阚尚旺回道,像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事似的。 “溜子停电了吗?”阚尚旺看了付星邨一眼。 “停了。”嘿嘿一笑,付星邨回道:“阚班,咱不能忌吃不记打。” “很好笑吗?”阚尚旺瞪了他一眼:“我就怕你忌吃不记打。” 尴尬地看着阚尚旺,付星邨嘿嘿又是一笑。 “干嘛啊,龇牙咧嘴的,快去拿两张锨来。”白了付星邨一眼,阚尚旺吩咐王永江道。 “老付,回来。”见这两人都要离开,阚尚旺又道:“下平巷有手拉葫芦嘛?” “巧了,上一班让我交班后给捎到工具房去,现在就在外面溜子头那里。”付星邨小心翼翼地回答。 “去啊!给我背过来。”阚尚旺没好气地道。 任卫东和王永江一人一张铁锨,很快把单体支柱后侧溜子里的四五米多的煤清理出来,扔到人行道里。 这时,机电工王钊勇流着汗跑来。 “钊勇,去把溜子开关打到反开位置。老付,你去点开溜子。听准了,给我倒溜子。一股股的,不要大了。明白吗?”阚尚旺看溜槽里清理出的空间长度差不多了,叮嘱王钊勇、付星邨二人。 “明白,明白。”二人嘴里应着,屁颠屁颠地向外跑。 |
(接上楼) 不一会儿,溜子刮板带着煤向后退了十几公分。阚尚旺用腿蹬了一下那根单体支柱,丝毫未动。 “行了吗?阚班。”溜子头处,传来付星邨呐喊声。 “卫东,你往外传讯。告诉他,再来一小股。”阚尚旺对刚除完煤,在自己身边穿着粗气的任卫东道。 随着任卫东的喊声,溜子刮板又向后倒一段距离,单体支柱应声从上帮掉下。 “给我停了开关。”阚尚旺大声喊道。 “停了!”不一会儿,外面传回声音。 王永江一个跨步,进入巷道上帮里侧,把单体支柱拉至离溜子较远又宽敞处站立起来,将支柱上的放倒绳钩挂至帮上的金属网扣里。 “给外边联系,让皮带开起来。”阚尚旺对王永江喊道,又对任卫东道:“上,溜子捣上去就出煤。” “阚班,刚才背它干嘛?”向外传完信,任卫东看着一旁的手拉葫芦问道。 “学着点。背它自有用处,万一单体支柱被卡在坏溜槽节处,只得用它吊出来了。手拉葫芦,又叫千不拉,吊个单体是没问题的。”阚尚旺有些卖弄,又笑道:“不行,什么都告诉你,我这个班长就快干不成了。” 嘿嘿一笑,任卫东跑向工作面。听着外面运煤皮带开起来,阚尚旺也高兴地笑了。 |
煤矿的智能化发展,离不开人才支撑。 可是现在煤矿留不住人,特别是高技术人才,这个难题亟待破解。 |
要注重培养一线和青年科技人才,打造多种形式的煤矿智能化人才培养平台,加大对高端科学家和高层次人才的吸引力度,努力为煤矿智能化发展提供充足人才保障。 |
煤炭企业处于从劳动密集型向人才、技术密集型转变的阶段,企业用工人数较多,机械化、自动化、信息化水平低。煤炭智能开采能够极大提高劳动生产率,减少井下现场作业人员。 但是智能开采成本高,与现实又不可避免的发生冲突。真的难为煤矿企业了。 |
《穿越地层》目录 第1章 踏征程 第2章 领装备 第3章 动员令 第4章 新战袍 第5章 第一次 第6章 开胃菜 第7章 解乏酒 第8章 范师傅 第9章 随遇而安 第10章 虚惊一场 第11章 虎口拔牙 第12章 新衣旧衣 第13章 去故纳新 第14章 灵动的心 第15章 文艺宣传队 第16章 惊魂一刻 第17章 消遣 第18章 看电影 第19章 宣传科 第20章 夜会佳人 第21章 通讯稿 第22章 滋味 第23章 打够级 第24章 挣扎 第25章 不合适 第26章 开班式 第27章 不执行 第28章 课堂上山 第29章 生动一课 第30章 拣煤矸 第31章 班中餐 第32章 一声狮吼 第33章 三块煤 第34章 感悟 第35章 一封家书 第36章 不要毛毛草草的 第37章 没分不抬 第38章 以量计分 第39章 谋划 第40章 检查 第41章 胸有成竹 第42章 雨露滋润 第43章 都是酒惹的祸 第44章 馄饨摊 第45章 石渣穿顶 第46章 保护神 第47章 沾光喝汤 第48章 来去匆匆 第49章 经念歪了 第50章 指鹿为马 第51章 发个俏媳妇 第52章 这么多道道 第53章 录像厅 第54章 架子工 第55章 侥幸惹祸 第56章 护理 第57章 查还是不查 第58章 群监员 第59章 不放过 第60章 串门儿 |
第六十三章 求学路上 一轮又一轮的建设高潮,需要大批知识分子。新中国诞生不久,百废待兴,不可能什么行业都能投入巨资,只得好钢用在刀刃上,特别是国家安全战略和工业化项目,这是立身之本。短时间内也无法成立很多大学,满足人们求学上进的需要,很多有良知的人不会选择性失聪失忆,对此也是理解的。 一个国家与一个人一样需要积累,是慢慢成长起来的,不会一夜之间从幼儿长大成人,总要经历童年少年和青年,更不可能一开始走路就稳稳当当,肯定会趔趔趄趄、摇摇晃晃的。 国家也是如此,一开始百废待兴,各方面不会齐头并进,也不会完美无缺的。因此,国家和社会开办了文盲识字班、扫除班以及后来的“电大”“业大”“自大”,为有志青年创造学习条件。 梅庄矿领导也很开明,了解职工对知识渴望和学习热情,安排职工学校举办辅导班,很多有继续深造意愿的年轻人积极前往参加学习。 设有初、高中文化补课班,中文、英语等各种学习班,当然这大多是在业余时间授课。 任课老师大多是从矿子弟中学里优选细挑选出来的。至于学习经费,一旦考上学生可以凭录取通知书去教育科报销。 上课时,有的班五十多人的教室容纳不下,就从隔壁搬来凳子,实在着不下干脆坐在过道里。不分年龄,不分单位,只要愿意学。 |
(接上楼) 在这别样的环境里,有人收获爱情。职工俱乐部里上映电影《甜蜜的事业》,《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是唱遍大江南北的歌曲,年轻帅哥们唱着它,开始明目张胆地追女孩。女孩们喜爱的是大学生,这下可苦了那些只有初高中文化的青年人。 任卫东听说,有个叫王恩宝的,几年前也住在他这个宿舍楼,喜欢上技术科描图员梅冬青,可人家冬青给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大学录取通知书,否则免谈! 这下让王恩宝发狂,白天工作,晚上到职工学校补习高中课程,回宿舍里恶补到半夜。早上早早地起床,到没人的小路上背英语单词。 几个月下来,王恩宝小脸儿瘦了几圈,两只眼睛都深陷进眼窝里了,走起路来水上漂似的,有人心疼地道:恩宝,咱可不能要爱情不要命呀! 王恩宝反而一笑:“没问题,我壮着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年,王恩宝终于拿到了省矿业学院大学函授录取通知书,也如愿以偿地追到自己的公主——梅冬青,也让身边的工友们领教了什么是爱情的力量。 在这里,有母女相长。50岁的杜文燕,19岁的许萧雨,是一对母女,一起来到这里。不懈努力,杜文燕上了矿务局医护专业函授班,许萧雨上了全日制西安医科大学。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职学习与纯粹的学生相比,最大区别是没有固定学习时间,只得见缝插针,影响正常本职工作肯定是不小的。 |
(接上楼) 这天开完中班班前会,任卫东和往常一样,与工友们一起走向福利室,准备换工作服下井。 走在路上,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小声道:“看见了吧,前边那个小伙是采煤三段的任卫东。听说和大院里的一个姑娘谈对象,被人家老子拒绝,嫌他是采煤工。那个老小子本身也是下井的,没想到却这样势利眼。” “现在很多人上眼皮肿,都他娘的学瞎了。”随行的另一人随和道。 “这小子就是不服发奋学习,听说现在准备考矿务局职工大学,非要弄出个名堂来让女孩和那个老小子看看呢。”那人道。 “但愿他能够如愿以偿。只是来矿上下井的有几个学习好的,学习好的早考上大学了,但愿可别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到后来落得学没考上,却成了神经病。”另一人不以为然地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粪嘴里吐出来的没有好东西!不过我赞成小伙子,努力不一定能成功,不努力肯定不成功。如果我上过高中,也会和他一样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啊!可惜自己没有那个资格。”那人不无惋惜地道。 “那你努力一把,从小学开始,一直学到高中。”另一人嘲笑道。 “去你的吧!”那人抬起一脚提在另一人屁股上,两人笑呵呵地走进厕所。 听完两人对话,任卫东心里并没有泛起什么涟漪。一件事情,人们有自己的看法正常不过,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努力,就不要怪他人怎么议论,人都有自己的嘴,管不了人家怎么说,关键是做好自己。 |
(接上楼) 与自己同行的人不多,在这里既要干好采煤工,还要尽最大努力学习,至于是否能够两全其美,只有天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任卫东自己也不清楚。 做真实的自己就好,不需要去刻意迎合谁,也不需要刻意改变自己。夸奖或褒贬,那是别人的事,只要不甘于平庸,不必计较这些。 国庆节以后,任卫东比以往更专注于学习,抓紧一切可用时间温习功课。对别人来说,这是一件相当沉重吃力的事,甚至比挖煤还要难。 这对任卫东来说也不是多么难,因为他上学扎实,底子厚。对此,任卫东并没有骄傲仍力争熟练掌握每个知识点,不敢有丝毫麻痹大意。每天不是去职工学校,就是在宿舍里看书,或者是找学友商榷解题思路或方法。 都是同事,有人上进,也有人坠落。 这天夜班,任卫东如往常一样,提前半小时来到段里,段里值班的是王同堂。只要他值班大都是提前半小时开班前会,因为支部书记主持思想政治学习。 现在的王同堂,正在拿着报纸宣读全国整顿清理书报刊及音像市场电话会议精神:会议指出,查禁“精神毒品”,扫除“文化垃圾”,依法管好书报刊及音像市场,是一项长期的文化建设任务。 这次清理的重点,是取缔宣扬淫秽、色情、凶杀暴力的出版物,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扫黄”。按规定应当取缔的出版物,各地要立即采取措施予以封存,以净化市场。 |
再长的寒冬也会成为过去,接下来的一定是春暖花开好时光。 |
我挖的不是煤 我挖的不是煤 挖出的是大富大贵 我挖的不是煤 是他人的金迷纸醉 我挖的不是煤 是我父兄漆黑的骨灰 我挖的不是煤 是别人的梦别人限量版 我挖的不是煤 是我的一无所有是工友的血和泪 我不下井孩子无法上学 也被造谣好吃懒做 真是个软骨头 正好承担阵痛的罪责 我说“错”了你怒不可遏 并对我掏出了张张罚单 可是沉重的地层下 总有不甘沉默的怒火 我挖的不是煤 |
第六十四章 嫌疑 上级明确指出:“扫黄”这件事,能不能搞好,达到预期目的,取决于搞准,即明确是非界限,严格执行政策。 当前要注意两个方面:还没有发动起来的地方,务必深入动员,克服各种阻力,尽快形成“扫黄”局面;已经发动起来的地方,要认真掌握政策界限,防止和避免乱扫一气。凡是淫秽书刊和音像制品,该禁止的要禁止,该封存的要封存,该收缴的要收缴,该销毁的要销毁。 但是,搞过了不好,当然不及也不好,二者相权,宁可一时不及也不要过,因为我们有不少因过反而不及的教训。 一时“不及”,还有时间继续往前搞下去;而如果不分青红皂白横扫一气,把不属于反动的东西当作反动的去取缔,把不雅的东西当作不雅的去清除,甚至不适当地干预个人正当的生活爱好和文化兴趣,那就会引起人们的不满和社会的非议,那就既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也不能巩固已有的整顿成果。 又强调,要把“扫黄”同繁荣文艺、活跃群众文化生活结合起来。“扫黄”的目的是为了繁荣文艺,而不是打击文艺。只有把文艺繁荣起来,把群众文化生活活跃起来,群众才能真正满意,“扫黄”成果才能真正巩固。 王同堂宣读文件的时候,有人昏昏欲睡,有人不时地向窗外张望,还有的人抠搜自己的指甲。 |
(接上楼) 读罢却语尤未尽,王同堂又讲了当下形势: “这段时间,黄色录像在社会上泛滥,有人沉醉于此。黄色录像,是精神污染,是不健康的东西,是西方资产阶级御用人员专门利用人们的好奇心来腐蚀我们的思想,是污染人们灵魂的一种丑恶东西,是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具体表现,大家要自觉抵制。 省里、县里、矿务局,这段时间要求很严格。据说,县公安局从去年就已经开始查抄黄色录像。看黄色录像的,一经发现罚款三千元,相当于我们一两年的工资;传播黄色录像的,一经发现除了罚款,还可能要拘留。不否认,在座的可能有人也看过。这里要求大家,一定要高度重视,绝不能引火烧身。再说看这些东西,除了影响休息,还导致工作时精力不集中,精神萎靡不振,特别是咱们这个行业,看这个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说这些的时候,很多人把耳朵竖了起来,认真地听着。 接下来按照常规,他又安排井下的安全生产以及质量等工作,对一些细节做细致安排,然后是班长阚尚旺开始分工。 突然,会议室门被推开,只见矿保卫科长李来印,宣传科长牛玉祥,陪着两位穿公安制服的人走进来。 不明就里的王同堂一脸诧异,看向牛玉祥,只见他快步来到王同堂身边,耳语几声。 随行的公安人员没停留脚步,直接走到坐在第三排的闳佺河身边,道:“你是闳佺河?” 闳佺河点点头,没说什么。 |
(接上楼) “请跟我们走一趟!”公安人员见状,神情严肃地只抛出一句话,就冷冷地带着闳佺河离开。 下井后,工人话题的重心,就是猜测什么原因带走闳佺河。 第二天,就有传闻,说是闳佺河在家看黄色录像被人告发。 三天后,闳佺河来段里上班,有人问怎么回事,他只说是一个误会。 后来,消息灵通人士透露:闳佺河进派出所后,只是被罚款一千元了事,派出所档案里没留任何有关这一案情的记录。 上井后,任卫东与于环庆去段里签过班后点名,到矿内食堂一看,有喜欢吃的回锅炖的白菜耦合,吃过饭二人结伴走回单身职工大院。 进入大院四五十米,于环庆把自己的湿毛巾递给任卫东,说了声“你先走,我去方便一下”,转身走向公共厕所。 向前走着,即将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一阵“咚咚”快跑的脚步声传来,扭头一看,任卫东见有人向自己这个方向跑来,后边跟着三个人跑着追过来。 “跑,再跑,我看你能跑哪去!”一个声音边跑边喊。 “怎么回事?老于,你跑什么?”那人来到跟前,任卫东一看是于环庆,就道。 “我没跑,就是走得快。”于环庆气喘吁吁地道。 “怎么不跑了,大院就这么大点地,知道你也跑不。”追赶的人说话就到了跟前,上来就拉扯于环庆:“了不得了。犯了罪,你还跑。” “你胡扯,我犯什么罪了。”于环庆一甩胳膊,挣脱开来。 |
(接上楼) “犯罪的人,从来都嘴硬,没一个说自己是罪犯的,除非抓了现行。”原来是保卫科的四个人,他们一身橄榄绿制服。 “谁犯罪了?我刚从厕所出来,你们就咋咋呼呼的,非要诬赖我。”于环庆辩解道。 “怎么诬赖呢?追着追着你就跑进厕所里去了,我们守在门口专等着你。你以为一泡尿就能把你洗白了,没门。”拉扯于环庆的那个高个子抓住他的衣服。 另外三个人围在一边不言语,只是防备着于环庆逃脱。 “去厕所一趟,出来就成犯罪分子了,简直开国际玩笑。”于环庆一扭身想摆脱,不想却被抓得紧紧的。 “各位,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们刚下班回来,哪能犯什么罪啊。”任卫东上前给于环庆解围。 “你谁啊!充什么大尾巴狼!”高个子冲着任卫东不屑地道。 “我和他在一个段里,上井吃完饭刚回来。”任卫东把毛巾递到高个子跟前:“你看,毛巾还湿漉漉的。” “不用替他打马虎眼,你这是拿这毛巾当道具替他掩护。”高个子不容反驳:“我看啊,你俩就是同伙。偷东西被我们冲了,你们分开跑。” “噢!没想到你还能挺编的。”拉开抓扯于环庆的高个子,气愤的任卫东举手就要打。 “卫东别动手,你打了他,我们有理也没理了。”于环庆赶紧拦住。 “是啊。你们抓不住小偷,尽诬赖工人。” “有本事,怎么不抓现行啊!” “那是没本事,怕挨揍。咋呼跑偷东西的,他们才追呢。” 这几人的吵吵声,引来了刚下班和宿舍内吃饭睡觉的工人,有人大声小音的议论着。 “不用起哄!小心以后犯到我手里。”高个子见众人挖苦,看向众人,咬牙切齿地喊道。 “吓唬谁啊,我们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楼上有人讥笑。 “走,跟我们去科里。偷没偷东西,犯没犯罪,到那里一审就知道了。”高个子不再理会那些嘲笑,就要拉着于环庆离开。 |
山西煤老板是千年后大基建狂潮的最鲜明符号,外界对这个群体津津乐道的事迹大多还停留在一夜暴富的豪横往事中,来钱太快,赚钱太多,暴发户没品味,无所事事只能在北京一层一层得买房,顺便千万嫁妆嫁女,豪车迎娶女明星,最后成为一个时代的剪影 。 |
大约2010年后,行业逐渐进入下行周期,不少地方出现煤炭资源萎缩,闲置,污染等情况,在此背景下,大吃小,淘汰中小煤矿,加快煤炭资源整合的山西煤改应运而生。煤改后众多民营煤老板也退出了历史舞台。 没想到,我们以为煤老板都破产,其实人家只是富得没有那么嚣张了。 |
为什么囯有煤矿资源全民所有,怎么都变成了私人资产,这不应该应该找找原因吗?! |
第六十五章 带湿毛巾的小偷 “不能去!去了,没错也要挨一顿打。到时候,你不承认也得承认。”有人提醒道。 “对,老于,咱不能去。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任卫东阻拦道。 “滚一边去!尽瞎掺乎。”高个子用力把任卫东推开,随后举拳就打。 “好啊,看来不揍你个混蛋是不行了。是你先动的手,别怪我不客气。”是可忍熟不可忍,任卫东手拿毛巾猛一转身,瞬间朝着高个子就是一脚。 没想到任卫东敢还手,力道还那么大。高个子毫无防备,一个趔趄歪倒在地,恼羞成怒地看着任卫东。自己哪吃过这样的亏,起身挥拳又要打向任卫东,却被一个同事拦阻:“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没看啊,这家伙那么壮,好像还会两下子。” “别激动!别激动!”待欲抬腿再踹,早有两个保卫科人员跑过来拉住任卫东,劝解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了不得了!保卫科打人了!” “没凭没据的,凭什么打人!” “这么多人在场,竟敢动手。保卫科的人,胆真肥了!” “没本事的东西,只会朝规矩的人动手。” “有本事,抓住几个小偷啊。熊包!” 你一言,我一语,周围的人炸了锅一样嘲笑。 “不要咋呼了,我跟你们去就是了。”见影响众人休息,于环庆对保卫科几个人大度地道。 “你看,早这样就不会耽误弟兄们休息了。弄得大家都不好看。”保卫科的一个人笑嘻嘻地对大家挥挥手,道:“大家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
(接上楼) “我和他一起去。就不信了,到了科里白的能变成黑的,红的能变成绿的。”任卫东把两条向肩上一甩,走在了这些人的前边。 “卫东,你不能去。这和你没关系,不要趟这浑水。”追上任卫东,于环庆拉住他。 “怎么和我没关系?你和我一块下井,一个班干活,一块吃的饭,一块回来的。”胳膊一甩,任卫东气愤地道:“我给你作证。没人作证,你能和这些不讲理的人讲清楚?” 想想也是这个理,于环庆只得作罢。 “我看他有点面熟,像是那天晚上,替偷煤的那人出头的人。”跟在后边,保卫科的两个人窃窃私语道。 想起来了,刚才拉架的那人就是“三块煤”那天晚上,在门口观望,后来打圆场的人。声音尽管不大,还是传到了任卫东耳朵里。 出了单身职工大院向左拐,走一段路,进入梅庄矿院一个偏门,到了保卫科。 把任卫东和于环庆被带进一间屋子,有两人看着。 这屋子有一张桌子,桌子前边放着一把椅子,桌子中间一把椅子,另有两把椅子放在桌子两边。靠墙放着几个柜子,柜子里都上着锁。任卫东感觉,这里可能就是保卫科的审讯室。 “我看看谁啊,那么嚣张!”不一会儿,就有声音传来:“竟敢替小偷辩护,还抬手动脚地打保卫科的人。吃豹子胆了!” 这是谁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任卫东心里有些疑惑。 声音刚落,推门进来一人。 |
(接上楼) 这不是王科长嘛?前段时间在街头给王栓来和自己解围的那人。 “你不是那个任卫东嘛,怎么拿着井下用的毛巾跑来这里了。”来人进门看到任卫东手里拿着湿毛巾就道。 任卫东把自己上井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你看这事闹的。这样吧,天不早了,你和伙计回去休息吧。”听了任卫东的讲述,王科长苦笑一声。说完,把他俩送出门。 “科长,怎么就这样把他们放了。”高个子不解地问道。 “以后办事给我动动脑子,好不好。”没走几步,任卫东就听到了王科长训斥的声音: “什么时候你见过拿湿毛巾的小偷,那不是人家刚上井洗完澡嘛。 你说是在厕所门口蹲着没看到那个小偷出来,只看见那个姓于的出来,凭什么依此确定人家就是小偷呢,说不定那个小偷等你们去追姓于的时候,借势遛了呢。 怪就怪你,怎么不进厕所里找啊?怕脏怕累,别干这个。如果没有那个任卫东,我还不能确定姓于的不是小偷......” 采煤三段换工作面了,这次是开采后组煤。后组煤层比较薄,工作面高度自然很矮。 这是第一次进入薄煤层工作面,人只能蹲着,腰直不起来,脖子被窝得又疼又酸的。 上一班已经放完炮,任卫东手里拿着铁锨,像原始人那样屁股坐在底板上向前挪动,挪一挪屁股被蹭一下,安全帽碰的顶板“砰砰”响,快一步慢一步。头上顶板是岩石,两旁是铁柱子。 进入这里,有些恐惧,顶上是岩石,前面是硬邦邦的煤壁子,后面是老空里冒落的矸石,顶板万一断裂下来,根本无路可逃。 |
(接上楼) 从上边向下攉煤,煤尘随风一阵阵地扑面而来,飞落在脸上,吸进嘴里,吞入肚子里。任卫东本能地低下头,试图用安全帽抵挡风吹来的煤粉,防止它飞到眼中。佝偻着身体悬着心,攉煤不长时间汗水流下来,湿透了衣服。总算出完煤,感觉比原来要累很多。 “哎!老崔,这几天没见咱那个副班长上班啊。”与崔玉璧去工具房交铁锨,背火工品回工作面的路上,任卫东问道。 “你真是孤陋寡闻。”崔玉璧嘴角一歪,显得他见识广似的:“咱们班里要换副班长了。” “不会吧。”任卫东小声道:“他这才几天没上班啊,怎么会换呢。” “你不知道啊。”崔玉璧一笑,又道:“他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班。他那老爹住院了,他是个独子,没法不侍候。段里不得不另选他人了。” “噢。这样啊。”任卫东若有所思地回应。 “知道谁能接替吗?”崔玉璧好像未卜先知。 “不知道。”任卫东摇摇头。 “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崔玉璧冷笑一声,讥笑道:“怎么听人说有可能是你呢。” “你就扯吧!”一拳砸向崔玉璧,任卫东反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按说如果是我的话,第一个知道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也是,凭咱俩这关系,你不会不告诉我。”崔玉璧一想,点点头。 “操那么多闲心干嘛,没人多给钱。”任卫东笑了笑。 |
以个人愚见,煤炭在未来,主要就是用于发电,其次取暖,再就是煤化工。 现在煤炭发电占总发电比例逐年降低,但总用量是在增加的。未来无论如何,总用电量会增加,煤炭发电因其特点优势,短时间内很难被其他发电方式取代。 |
进入煤矿企业,在一线很少看到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如果有也是技术或管理人员。 随着安全环保监管力度不断加大,煤矿要想存活下去,唯有走大规模的采用各种先进的机械设备来配合先进的开采技术的路子。这又造成成本直线上升,给未来又带来不确定性。况且煤矿工作时间长,劳动强度大,节假日又不能如其他行业那样休息,还有等等其他诸多因素。 总之,煤矿企业未来举步维艰。那些掌舵人人如果真心为了企业生存的话,必须转变思路。 |
我国要煤炭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动摇,基于市场形势判断,正确处理好控制总量和保障供应的关系,为煤炭产业长远发展保驾护航。 |
第六十六章 副班长 到了下班时间,任卫东和同伙去工具房交工具的路上,膀子被人抗了一下。扭头一看,原来是来接班的一个工人。 “你就是任卫东?”那人质问道。 “是啊!怎么了?”任卫东知道这人名叫王化伟,家住矿上附近农村。 “什么怎么了!告诉你,不要挡我的路。”王化伟这句话说得任卫东一头雾水。 见两人要吵吵起来,两班的人赶快劝住各自离开。 “王化伟那小子刚才对你那样,知道为什么吗?”去车场坐人行车的路上,崔玉璧低声对任卫东道:“回工作面拿衣服的时候,听与王化伟一起的人说,他也打算当这个副班长,而去是志在必得。” “他当就是了,我又没和他争。”一个小班长,还是个副的,任卫东并未看在眼里。 “不要小看副班长,这是个梯子,当了它以后,什么班长、段长、矿长的都有可能。有机会的话,为什么不争争。”崔玉璧劝道:“况且你这样想,人家未必。”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任卫东还是油盐不进。 “你啊!”崔玉璧怒其不争,叹了一声,没在说什么。 过了几天的一个班前会上,值班副段长李士前宣布,经段里研究决定,任卫东担任这个班副班长。 刷,众人异样目光齐齐扫向他去。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愤恨的。这小子给领导下礼了,还是美妇睡觉——上边有人?刚出徒才几天啊,就成了副班长。 |
(接上楼) 阚尚旺听言,朝着任卫东方向两眼放着光直射过去:段里太他娘的不拿自己当回事了,安排副班长连声招呼都不打。随后又释怀,自我劝解道:谁当副班长,那是领导的事情,你就是一个班长,是段里的一枚棋子,不是下棋的,反应过激说不定棋子也当不成,何必自寻烦恼! 开完班前会,其他人都走了,只剩阚尚旺和任卫东,李士前严肃地看向阚尚旺道:“今天很多人没来,怎么点名册都划上了?” 阚尚旺接口道:“任卫东既然当了副班长,就不是外人,我明说吧,现在到处都要花钱打点,那些安监员不用说吧,机关科室人员也有查浮煤的指标,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只要去面上就得找事,上井不请他们吃顿饭,不买盒烟,你试试?不多点几个名,上哪里弄钱去?” 有人戏称,作为一个小工人,干工作千万别得罪班长。因为班长决定给不给你好条件的地段,条件好了,干活省劲还挣钱。条件不好,费力不出工作量,忙活半天还不一定合格。自己当了班长,尽管是个副的,看来也不怎么样。 班长班长,一班之长,要想当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人们只知道采煤掘进班长工资高,却不知道还有里面有很多道道。 比如安监员三天两头的找事,你当班长的不好言好语,好酒好菜侍候着,不想办法让他们高兴,不是直接罚你就是停止作业。 |
(接上楼) 还有,段里安排的任务完不成,领导不仅嫌弃你不成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换掉你。工人跟着你,辛辛苦苦一个月,开不着钱准会就骂你这个班长没本事,不中鸟用! 煤矿管理的重心在班组。班组基础牢,安全好,工作实,矿井才能长治久安,这就是“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也有人说,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班组强不强,全靠领头羊”。班组长强,则班组强。充分发挥班组长的兵头将尾作用,让他们当好跑得快的火车头,这道理,那道道,说得头头是道,就是很难落实。 大会小会,领导都说把班组长纳入干部管理,给他们干部待遇。大家却不以为然,心里明镜似地知道,这是哄人玩的。其实,班组长就是班组长,一旦有问题,第一个先让你顶雷子。也就是人们嘴里常说的,狗尾巴上的露水,一甩就没了。 会后,李士前又悄悄地告诉任卫东段里一个决定,那就是干了副班长就要一个心思做好,通讯报道员另有他人。 嘿!这真是,好事总不会都落到一个人头上。 去澡堂路上,阚尚旺傍着任卫东肩膀埋怨道:“卫东,现在班长没法干了,这个要钱,那个要酒,这帮老爷不好伺候,他一不高兴我们连炭也不出了。” 任卫东知道,阚尚旺是诉苦,你试试如果不让他干班长,他会跟你急的。自己在他手下当副班长,自然要尊敬他,不能戗他的毛,便道: “阚班,我知道当班长不容易,安监处那帮老爷要伺候,科室里人员也要伺候,段里安排工作要完成,班里安全要保证。 班长,这个重担一般人还真担不起,也就是你有这个能力。虽然刚当副班,还知道是要为您分担的。说吧,我应该做什么?” |
(接上楼) 阚尚旺笑道:“好,卫东,是爷们!知道老哥苦衷。这样吧,谁让我是班长呢,这个月我出三十五元,你刚干副班长,少出点吧,二十元。放心吧,开工资的时候给你加上分,不会让你吃亏的。” 任卫东笑道:“阚班,不愧领导,高风亮节!今天我身上钱带的不够,明天给你,行吗?” 阚尚旺有点失望,嘴里却道:“好吧,那就明天。” 来到工作面,工人们都已到位,刚出煤不到半小时,溜子道淤满。 这时,传来信说是外面溜子道堵了。阚尚旺对任卫东道:“卫东,去看看怎么回事。” 任卫东来到运输巷,沿着皮带机道走了六百多米,就看到一个斜坡溜子道,金属网遮拦的溜子道内煤已淤满,顺着台阶向下走,人行道有的地方淤出煤,走出不远就看到溜子道内一个灯光闪烁,走近一望有人在整铺塘瓷溜子。 听到脚步声那人头也不抬,只道:“快来帮忙!” 只见那人腰里别着铁丝,手里拿着钳子,正在用铁丝穿过小孔把两节搪瓷溜子联在一起。 那人边忙边道:“采煤三段的吧。今天出勤人少,溜子道没安专人捣溜子,我是开皮带捣溜子一人兼,溜子道淤满到皮带机头才发现,耽误出煤了。” 听这人道歉,任卫东道:“一个人,确实照顾不过来。况且隔那么远,谁也不知道会出问题。” 两人配合着,很快把溜子道弄通,运煤系统恢复正常。 |
我国能源富煤少油的现状,煤炭一直被视作我国战略中最可靠、最丰富的资源,在能源工业与国民经济中都占据重要地位。 |
有些人以不过由于工业锅炉烧煤不充分、气体处理不完善,来转嫁责任于煤炭。实际上这是一个笑话。 因为这本身不是煤炭的问题,不能把责任归罪于煤炭。而是想方设法如何提高煤炭利用率,因为国家能源结构就这样,富煤贫油,如果都使用天然气那是不可取的,会被美西方掐脖子。 当务之急,是提高煤炭利用率,降低废气排放,而不是其他,其他的起不了主导作用。 |
第六十七章 飘飘然 任卫东在皮带机头呆一会,感觉一时不会有问题,就向工作面走去,离皮带机尾不远,也就是几米距离,听到两个人在说话。显然两人没有看到任卫东,或是并不避讳他。 “怎么回事,上个月才拾元,这个月就十五了?”阚尚旺埋怨道。 “阚班,我们是一个月轮换一次,一个月才十五元,多吗?我到你们班里,不刁难你们,不影响你们出煤,知足吧!”一个人头戴红帽,身穿橘黄色衣服,用矿灯一照,背上反光膜明晃晃的,格外醒目。 这人一边说话一边把阚尚旺递给他的一卷东西掖进上衣口袋。 任卫东知道这人就是安监员钱尧来。 阚尚旺不敢强硬,只道:“钱处长。我知道您是个好人,但是你们四个安监员,一人十五元,四人就是六十啊,相当于一个采煤工半月的工资啊。” 钱尧来不悦道:“阚班,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四个人才六十,多吗?没有我们,你能这么安安生生的出煤?再说现在回到工作面上,找十个八个严重违章作业的,七项八项符合停止作业条件的和玩一样,信不信?不信,我这就回去抓几个让你看看。” 阚尚旺知道,煤矿工作是粗活,不像机械加工那样要求精密,工人不会像规程措施规定的那样操作,肯定会有些走样,如果现在进入工作面,抓一两个违章的也不是不可能,就赶紧赔不是:“是我不会说话,钱处长,别生气,别生气。” |
(接上楼) 任卫东知道再这样下去,两人说不定会闹僵的,就上前解围道:“处长,处长。阚班刚才说话急了点,请理解,知道您是菩萨心肠,不会难为我们。” 钱尧来见任卫东过来劝说,脸色稍缓,道:“尚旺,卫东,我就和你们喝过一次酒。平常跟你们要过酒吗?没有!看看别的安监员,要酒要烟要钱,我没有那样过吧,和他们一比,就知道我的好了。”说着自找台阶下,抬腿向外走,道:“你们忙去吧。我还要去别的地方,不耽误了。” 阚尚旺陪着钱尧来向外走,任卫东转身看着“哗哗”向外运煤的接面溜子,走进工作面超前支护以内。 所谓接面溜子,就是运输采煤工作面煤炭的第一部溜子。这部溜子一般属于采煤工段,由他们自己负责延长缩短。 工作面上正常出煤,没有什么事情,任卫东就在溜子尾处停下来。 溜子启动时,里面没有煤是空的,刮板刮蹭在溜槽底沿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非常单调。 工作面出煤,煤就被刮板带着像河水一样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开始出煤的时候,煤量集中,溜子发出的不再是“哗啦哗啦”的响声,而是像老牛拉重物上坡一样,发出的是沉闷地“呼呼”喘粗气声。 正看着,阚尚旺也来到这里。看任卫东也在,就忍不住牢骚满腹:“卫东,看到了吧。有权就是大爷,不,是爹!可是谁见过这样的王八孙子爹啊?!” |
(接上楼) 任卫东并不打断阚尚旺,一直听他讲下去。同时心道:有人讨好,就有人托大。 安监员之所以如此,一则他们手中握有一定权利,二则人们的恭维使他们飘飘然。 每天下井前,总会有些安监员早早地换好衣服,在澡堂门口转来转去,专门等有人递烟送礼,嘴里却假惺惺地推说不要,手却接过来,帆布包里塞得装不下时才满意离开。 一旦没有什么收获,就悻悻地下井去找自己管辖范围内那些班组长的不是。 “你说,什么年月啊?人都掉钱眼里了。我们出这点煤,容易吗?鬼欺王八讹的。”阚尚旺“唉”地一声,稍微一顿,又道:“话又说回来,钱尧来还是不错的,比起那些安监员强多了。” “阚班,别生气,气大伤身。这些话,一旦有人多嘴,传到他们耳朵里会惹事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低头就要头破血流!谁让咱是干活的命啊,这年月就这样,想开点。”任卫东安慰道。 上井去车场路上,和任卫东走在一起的验收员宋厚礼,嘟囔道:“这个丈儿验收员不能干了,上个月向娘们要十块钱,被她嚷嚷了好几天:人家都是往家拿挣钱,你却好,从家里往外拐钱。不就一个破验收员嘛,咱不干了。这个月又加了五块,回家怎么向娘们张口啊?” 对宋厚礼话语,任卫东没有回应,只是冲他笑笑。不只班长如此,验收员也是啊! |
(接上楼) 这个社会怎么了?劳动对于人们来说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可现在却要花钱来买劳动的机会,还要口口声声感谢。 难道普通劳动者就这么贱?唉!学校里从来不说这样的事,是老师怕污染学生故意隐瞒不说,还是教科书里不敢有这类东西。真是上学多年,不如涉世一段。 现在这个社会,真像某些人调侃说的那样:骡子有两种。 一种是拉磨的骡子。拉磨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主人一发现偷懒,立即跳起来,拿着鞭子,咬着牙,跺着脚,使劲抽打。一旦发现确实累了,撂挑子不干了,还抬脚乱踢的话,这才扔给一块发霉豆饼,再让喝点水。骡子吃了喝了,有一定满足感,还是会干活的。 主人由此得出结论:这种骡子,打一下,给点甜头,还是会继续听话干活的。 一种是配种的骡子。享受着人间美好,吃着特供食料,喝优质豆饼泡的水。不时发一下小性子,不接受任务——配种了,主人会胆颤心惊,这还了得,这个挣钱祖宗绝不能有任何闪失,立刻找来专护医生,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主人也会得出结论:这是爷!生钱的爷。只能好生伺候,绝不敢有任何慢待,罔论打骂。 洗完澡,任卫东来到段办公室。 煤矿有个规定,那就是召开班后会,总结当班工作完成情况,分析没有完成任务或者是出现事故原因,找出存在问题,制定整改措施,处罚责任者,总结经验,汲取教训,改正不足,以便更好地开展下一步工作。 时间久了,一些制度的执行无形中被淡化。没特殊情况,班后会就不开了,但工人们却养成了上井后去段里点卯的习惯。 |
安全是一把双刃剑,遵守规则它就会保护你,否则就会付出血的代价。 |
不少安全事故是些完全可以避免的,也往往是发生在那些我们认为本不该发生的地方。 事实证明,侥幸和疏忽大意是造成事故发生的重要因素。工作的同时,一定要把安全二字牢记在心。工作时,一定要确认安全与否,主观上引起重视,客观上按规程操作,凡事三思而后行。 |
第六十八章 碰上了 任卫东有个习惯,那就是先到会议室里,看看墙上有没有新通知。 刚进入,就听一个嗓门高的女声传来:“王书记,您评评理,俺那个他一个月才一百二十多,却让往回拿十块。 我们家两个学生上学,还有俩老人跟着生活,一家老少六口,吃喝拉撒睡,都靠这点钱,够吗? 王书记,您说说。这个钱反正我们拿不起,如果段里不答应,我就找矿上去。你们说钱加到分里了,加不加谁知道啊?” 这个时候,来段里点卯的人聚集了不少,有些人离得远,不知就里,开玩笑道:“王书记也这么牛啊,大白天就有女人追段里来了。” 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文书左在青推门出来,对众人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左在青返回值班室,好说歹说,终于把那个女人劝走。 王同堂气愤地对左在青道:“下个通知,下午碰头会扩大到班组长验收员。怎么搞的,让家属闹到这里,太不像话了。” 这里刚消停下来,那里又出事了。 “谁值班啊?”王化伟一脸酒气摇摇晃晃地来到走廊里。 值班的李士前正在值班室里接电话,没顾得上理他。 “同堂在啊!”看没人理,王化伟两手抄在裤兜里晃悠悠地来到书记室:“怎么不下井啊?在井上干什么,又研究不出什么好事。” “你喝酒了。”王同堂作为一个支部书记,不想与一个酒汗争辩什么:“走吧,有事以后再来。” |
(接上楼) “上哪走?全国都解放了。”王化伟嘴里吐着吐沫星子,手“砰砰”地拍办公桌,指着王同堂大声道:“我告诉你,老子今天就是来找你的。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让任卫东那玩意干了班长,没有老子的事。” “你......”一脸怒气,王同堂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两眼瞪得般般大看向王化伟,恨不得一脚把他揣出门,转念一想这是酒鬼,不值得,遂坐下来。 “有什么事说什么事,别咋呼!”左在青拉着王化伟,打着圆场。 “滚一边去!你也不是个好东西!那个任卫东呢,给我滚过来!”身子一甩,摔了左在青弄了一个趔趄。 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仗着家离矿上近有恃无恐。纵使骂骂咧咧地无理取闹,左在青也不敢与他面对面地碰撞,以免日后报复。 王同堂不理自己,左在青又不敢呛毛,王化伟自觉无趣,边骂边晃出书记室。 “你这个混蛋!正想找你呢,你却送上门来。”听到吵吵声,本不想管闲事,没想到有人指名道姓地骂自己,任卫东忍无可忍走向书记室,没想到迎面遇上王化伟。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个是你抢了卫东这个班长,不看一想就不对付。一个是大众场合被骂,岂能忍气吞声。 任卫东觉得不能再容忍下去了,就板着脸:“你骂谁啊?我是当了副班长不假,但我没给你使坏啊。。”尽管对王化伟恨得要死,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没动手。 |
(接上楼) 王化伟瞥了任卫东一眼,一脸不屑地说:“我骂谁谁心惊。和你什么关系,好像心里有鬼似的!” “可是我听别人叫我的名字了,你这不是骂我又是骂谁呢?”任卫东压住怒火。 没想到王化伟也不客气,阴着脸道:“他妈的!我就骂你了,你能怎么着!” 这一句话终于让任卫东爆发了。正处在年轻气盛的年龄,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尤其是王化伟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骂了一句“他妈的”,这让任卫东觉得,如果再容忍下去就涉及到尊严问题了。 这句话刚说完,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任卫东双目一瞪,眼中流露出一股杀气,以快似闪电般的速度抄起书记室里的一把椅子,夹带着风声嗖地朝王化伟劈头盖脸地砸来。 王化伟本能地朝旁边一闪,虽然脑袋躲过去了,但喝了酒,大半截身子还是躲避不及。只听咔嚓一声,椅子正好砸在他的肩膀上。 一个趔趄,王化伟差点跌倒,肩头瞬间丧失了知觉。幸好他躲闪及时,否则如果砸在他的头上,估计这一下就会要了他的命。 旁边众人都被眼前突发的一幕惊呆了,大家呼啦啦一下四散开来。王化伟也被吓得脸色突变,酒也醒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任卫东,此刻竟会变成一头愤怒的雄狮。 王化伟平日里哪受过这样的委屈,他不禁恼羞成怒,嘴里大骂道:“哎呀,孙子,敢跟老子动手,看怎么收拾你。”说完,王化伟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挥起拳头还击。 |
劳动创造世界,我们的劳动却成了他人成为富豪的阶梯。自己却承受着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压迫,双重贫困。我们怎样生存?只有……团结起来的我们自己。 |
兄 弟 什么情最无需道理 什么词最值得珍惜 什么人最深藏情义 什么话最充满力气 我们是兄弟我们在一起 兄弟的情义是如此美丽 我们是兄弟我们在一起 兄弟的情义正创造着奇迹 什么情最无需道理 什么词最值得珍惜 什么人最深藏情义 什么话最充满力气 我们是兄弟我们在一起 兄弟的情义是如此美丽 我们是兄弟我们在一起 兄弟的情义正创造着奇迹 有一种情谊叫不离不弃 有一种活力叫我中有你 有一种声音叫不分高低 有一种亲密叫信赖无疑 我们是兄弟我们在一起 兄弟的情义是如此美丽 我们是兄弟我们在一起 兄弟的情义正创造着奇迹 我们是兄弟我们在一起 兄弟的情义是如此美丽 我们是兄弟我们在一起 兄弟的情义正创造着奇迹 |
第六十九章 东游西游 任卫东见王化伟不服气的样子,嘴里还骂得很难听,就顾不得大家的阻拦,趁人不注意,挣脱了大伙儿,又抡起拖把。旁边的人怕闹出人命,赶紧从身后拉住,只听啪嚓一下,那拖把虽然没砸到王化伟,但是却重重地砸在了廊柱上,摔得粉碎。 王化伟这回是真的怕了,万万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一个不要命的。这两下子如果真的砸在脑袋上,哪一下都会要了自己的小命。继续这么对峙下去,肯定会吃大亏。于是趁着人们的劝解,一边嘴里不停地骂着,一边灰溜溜地走了。 王化伟懊恼无比,听说副班长不是自己后,气得他连班也未上,懊恼的喝了几茶碗酒,借着酒劲来甩酒疯。原本是逮住黎玉振骂一顿出出气,却是王同堂当了替罪羊人。本以为可以给自己,没想到却遇到了任卫东,还挨了一顿揍。 王化伟被打的时候,王同堂就在办公室里,外面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王化伟平日里狐假虎威惯了,工人们有的是外地人,有的是犯不上和这样的人志气,没有人跟他一般计较。也正因为这样,王化伟以为大伙儿都怕他,越发地肆无忌惮。没想到,这次遇到的却是任卫东。任卫东没有惯着他,让他当头挨了一棒。 表面上没露声色,但王同堂心里很清楚,这事情先是由自己开始,否则任卫东不可能动手打王化伟。尽管不希望在自己段里发生这类不光彩的事件,王同堂对于王化伟的为人却也很清楚。 |
(接上楼) 王同堂想:任卫东教训他也好,否则他还真就不知天高地厚了。看来选任卫东没错,他和黎玉振做对了。 任卫东没想到的是,王化伟以前给段长黎玉振下过礼,只是礼有点轻,黎玉振没看眼里,虽然王化伟业务能力也不弱,他自以为是当地人,除了段长,别人一概不放在眼里。所以,段里讨论副班长人选的时候,没有人说他好,自然落选。 事情弄成这样子,任卫东自觉无趣,就要准备下楼,却听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值班副段长勾玉才站在值班室门口,冲自己招手。 任卫东转身回来,走到勾玉才身边,道:“勾段长,什么指示?” 勾玉才笑道:“什么狗屁指示!工会章部长来电话,让你上井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章部长。找我什么事啊?”任卫东道。 勾玉才道:“他问咱们段里有什么变动,我说你当了副班长,他说让你去一趟。” “好的。食堂吃点饭,就去找他。”任卫东回道。 梅庄矿有两座办公楼,任卫东不知道工会在哪座。吃着饭,向身边吃饭的人打听,说是工会在西办公楼。 后来才知道,东侧办公楼是行政科室办公场所,主要是行政和党委两个办公室人员,还有宣传科、组织科、纪委等政工人员,以及井下生产科室如技术科、通防科、机电科等,西侧是其他科室办公场所,比如财务科、地测科、工会、教育科等。 |
(接上楼) 关于工会,有人说过这样一段趣话,煤矿工会就是一幅图章,需要时取出来,盖完印章后再放回去。矿长打趣道,没有我手里的印泥,你就是干巴巴的,什么印迹也显不出来,盖上也无用。 吃过饭,任卫东来到西办公楼门口,刚要向路人打听工会生产章海力部长在哪个办公室,扭头向东一看,只见章海力正从那边过来,立即迎上去:“章部长,真巧,来找你就遇到你。” 章海力笑道:“说明我们两个有缘分啊。走,去办公室。” 延着楼梯,拾级而上,二人来到三楼。章海力打开一个房间,把任卫东让到一张椅子上,随后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章部长,有什么指示?”任卫东双手接过杯子。 “指示?我可不敢当。那是领导专用名词,我就是一个干活的。叫你来也没有什么事情,那次在医院谈得很投机,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最近除了下井还忙什么?平常都是看什么书?”章海力又给自己杯子里加些水,一连串地问道。 不能把还没有做好的事情告诉他人,任卫东没有说出自己正在复习考职工大学的事情,只是道:“没事的时候,随便看一些书籍,比如《西游记》什么的?” “是吗,我也看过这本书,你有什么体会?”章海力想知道现在一线煤矿工人闲暇之余有喜好什么,什么想法,就问道。 “能有什么体会?我只是瞎想,很愿意听听您的高见。”任卫东笑道。 章海力知道他不好意思,就说那我抛砖引玉吧,再听听你怎么想的。 |
(接上楼) 他道:《西游记》与《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并称为中国四大古典名著,是古代浪漫主义小说的巅峰之作。自问世以来在民间广为流传,鸦片战争以后,渐渐传入欧美国家和世界各地。 读完《西游记》这本书感触颇深,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认认真真,坚持不懈。做什么事,都不能畏惧困难,应该勇往直前,因为希望就在前方。正如同名电视连续剧里一首歌所唱的那样: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就唐僧师徒而言,各有独到之处: 唐僧,是四人团队里的核心,没有他无法取经,因为他是领受任务的第一人。他胸装天下黎民,为求真经历经磨难,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当然也有很多不让人如意之处,迂腐,不能明辨是非,是个昏庸无能的当权者。对手下能人如孙悟空呼来喝去,稍不如意便把当初救命之事翻出来絮叨几句。甚至还动不动就念紧箍咒,直到求饶为止,以此显示自己是老大。 孙悟空,不优麒麟辖,不优凤凰管,又不优人间王位所拘束。是自由的化身,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由,浑身具有一种开拓进取意识。 唐僧与孙悟空之间关系很有趣,唐僧没有什么本事,孙悟空却是个能上天入地、七十二般变化、一个筋斗翻出十万八千里,甚至敢和玉皇大帝叫板的人。但在取经团队里,唐僧身后站着强大的后援团——人间、天庭、地府、佛家都是强有力的支持者。紧箍咒和取经任务是强大制约武器,孙悟空虽向往自由,但也不得不受制于唐僧。这对师徒终于摒弃各种杂念,虽然西天取经路上历尽波折,终于实现共同目标——修得正果。 |
这些年来,查阅许多的文学报刊和美学,有赞美辛勤的园丁,有人赞美无畏的战士,有人赞美铁面无私的法官。 我写的这篇《穿越地层》http://bbs.tianya.cn/post-no20-692375-3.shtml,就是赞美咱们朴实无华的矿工,他们的无私奉献,他们的血和泪。 |
对一般人而言,矿工是黑暗的艰苦的代名词。却是他们给我们带来温暖和动力,没有他们,寒冬就会袭扰人们,社会无法运作。 |
尽管没人捧矿工,尽管他们的职业不被人羡慕,可他们依然战斗在最黑暗最艰苦的几百米矿井下,不知道疲倦的工作着。 |
第七十章 章海力 待到任卫东发表意见时,只不过重复了以前和范修正所说的那些观点。 章海力没有继续刚才话题,却谈起正事,道:“找你来呢,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件事情通知你,这事也和你们王书记交流过。根据矿上规定,你是副班长,也应该身兼群监员这个职务。” 说罢,章海力从厨子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任卫东,道:“这是我们矿工会自己编印的,叫《梅庄煤矿群监员必读》,里边有群监员必备条件、工作职责、工作制度、汇报制度、奖惩制度等,拿回去好好学学。” 打开小册子,看到必备条件里有这样一条:要在井下工作2年以上。 “章部长,您看看,我不具备群监员条件啊。”任卫东较真地指着那段文字给章海力看。 “怎么不具备啊?”章海力没有想到任卫东会这样问。 “章部长您看,这条明明写着‘井下工作2年以上’,我是今年参加工作的。”任卫东认真地道。 “你这个事情是有些特殊,不过已经请示领导了,也和你们王书记沟通了。领导认为这只是一般规定,事物都有特殊性。”章海力耐心地解释:“你就是特殊的个案,能够当副班长,说明你具备当群监员的素质,也就有资格。这些年,梅庄煤矿第一次让你这样的人当群监员,这应该是你的骄傲,而不是不当的借口。” |
(接上楼) “谢谢领导信任。既然如此,做好副班长工作的同时,努力当好群监员。”任卫东站了起来道。既然决定了就无法改变,现在只是告知自己,与其推脱不掉,不如认真干好。 “这才是你任卫东,年轻人,很有悟性。好好看看小册子,就知道怎么当群监员了。回去休息吧,上一个班,辛苦了。”章海力笑道。 “章部长,以后还要不少麻烦您。您忙吧,我回去。”任卫东起身告辞。 章海力送到门口:“再见。没事来玩。有事打电话告诉一声,说不定能帮些什么。” “谢谢,章部长,您请回。”任卫东笑笑挥手离去。 季节在不知不觉中转换。 这天上井后,一阵凉风掠过脸颊,任卫东意识到冬天即将来临。 四季轮回本来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冬天不同于其他季节,因为它是寒冷的。不由地想到老家年迈的奶奶,过冬是个问题,年龄大了怕冷,必须给老人家一个温暖环境。往年都是爸爸操这个心,现在自己参加工作了,作为一个男子汉,应该想法解决这个问题为爸爸分担压力。这事情先不告诉爸爸,等什么时候达成告诉也不迟。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刚来这里不久,作为一个小角色来讲,基本上没人可以帮助自己,思来想去,除认识段里几个在矿上称不上领导的人,还有工会生产部长章海力,其他人还真不认识,或者是认识他人,而他人不认识自己。 |
(接上楼) 章海力会不会帮这个忙,还真不好说呢,两个人之间只有几次交往,还是工作性质,并没有多少私人交情,愿意不愿意帮忙还是两可,再说他不分管卖煤这个事宜,即使愿意帮忙还不知道能否帮得上。看来为奶奶买煤这个念头,有些不自量力。既然有这个想法,总要去试一试,不能一遇到困难就绕开,不努力一番,那有再多的想法也无济于事,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是怯懦了。不管结果如何,有枣无枣打一杆,即使不成功也没什么。 洗澡期间,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任卫东心头,最后下定决心,先去工会找章海力探探口风再说。 洗完澡,来到澡堂门口,任卫东听到有人喊自己:“任卫东。”回头一看不由地笑了,说曹操,曹操到,想找谁谁就及时现身。哈哈。这人就是要找的工会生产部长章海力。 只见章海力也从澡堂门口出来,任卫东转身迎上去,笑道:“章部长,您好。有什么指示?” “卫东,刚上井吧。辛苦了。”章海力笑道。 任卫东哈哈一笑,道:“我们干这行的,无所谓辛苦不辛苦。章部长,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去信息站看看上个月群监员信息卡填写情况。发现你信息卡填的比较全,下个井都填了。群监员津贴是按填卡次数统计的,下井不填卡不会支付津贴的。”章海力回道。 “群监员下井还有津贴?”任卫东表情惊讶。 “是啊。”章海力笑道:“给你的那本小册子里有这方面内容”。 |
(接上楼) 这一提示,任卫东脑子里立即闪现,有这方面印象,遂笑道:“不好意思,章部长,天天下井脑子有点晕,没记住那么多。”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起托他买煤的念头。 章海力也笑道:“谁也不是化学脑子,会记清楚那么多事情。这样吧,下井累一个班了,回去休息吧。”说完转身离去。 任卫东看他离开,犹犹豫豫地是不是要请他帮忙,瞬间决定行不行问问就知。 看章海力离开几步,任卫东从后边追上去,道:“章部长,想问个事。” 章海力回身道:“什么事,你说。” 任卫东尴尬地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不到冬天了嘛,老家里想买点煤过冬。想麻烦您,给帮帮忙。” 章海力一愣,道:“噢,这事啊。我只是工会里一个干活的,没有什么权利。况且,卖煤这事也不归我管。” 任卫东听罢此言,懊悔不已,心道:是啊。他不管这一摊,这样求人家不是难为人吗? 却听章海力继续道:“不过,看在你老实实在的份上,可以帮你问问。成不成两可啊,不要有多大的希望。” 听章海力没有回绝,任卫东满脸笑容,道:“谢谢章部长,那就麻烦了。” “卫东,不太客气。这事一有消息,立即告诉你。” 说罢,二人分手而去。 章海力这人办事不拖泥带水,回到办公室就打电话给于仁宾。这人是煤销科长又是老乡,还是原来一块工作的老同事。 电话很快接通,只听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喂,哪位啊?” |
朴实无华是矿工的高尚风格。他们在自己的岗位上默默的奉献着。很少有新闻部门去贴近他们的生活,也极少拍摄到矿工岗位的真实写照。 他们是天下最辛苦的真汉子……你敢说他们没有园丁们辛勤?没有无畏的战士英勇? |
矿工兄弟 黑黢黢的煤矿兄弟, 你的家在哪里? 为你的安危, 我不再哭泣, 不论你是生是死, 我都要与你在一起。 黑黢黢的煤矿兄弟, 你可挣到了养家糊口的粮米, 为了妻室儿女, 你踏入了千米之下的土地, 埋了没有死, 千万别向阎王爷那里去, 你是家里的顶梁柱, 不能没有你。 黑黢黢的煤矿兄弟, 苦苦等了三天终于有了你的消息, 人还活着, 纠紧的心悄悄松了一口气, 瓦斯透水冒顶象魔鬼一样伴随着你, 怎能让大家心里不着急, 救护队的兄弟们已经聚集, 再艰难也要上, 安全升井我们在一起。 黑黢黢的煤矿兄弟, 抬出来的是你黑黢黢的尸体, 黑黢黢的双手, 黑黢黢的双为膝, 黑黢黢的脸上已无一丝生息, 同甘共苦的兄弟泪流满面, 年迈老娘眼前一黑, 妻室儿女已呼天抢地。 走得这么早, 走得这么急, 让年幼的儿女怎么自力。 黑黢黢的煤矿兄弟, 苦苦的守候你已有两个星期, 苦苦的能期昐生命再创奇迹, 公告中却是你们已命丧煤泥, 缺氧无水无食救援遥遥无期, 我那黑黢黢的煤矿兄弟, 为什么生命竟如此不堪一击, 这不是救援的兄弟们没有出息, 这不是救援的兄弟们没有努力, 是黑心的人早已出卖了你, 舍近求远是最大的失误一笔, 黑黢黢的煤矿兄弟, 别听黑心矿主甜言如蜜, 它视矿工生命如蚁, 黑心矿主追求的是泣血的暴利, 没有有生命也就没有自己, 黑黢黢的煤矿兄弟, 只有安全生产, 你自己才能破解这生死之谜。 借用他人这首诗词,凭吊那些为矿山献出生命的弟兄们。 他们的艰辛没有为自己家庭换来幸福,只是有了温饱,却成就了一些可以买直升机的富豪,这不能不说是矿工也是社会的悲哀! |
第七十一章 纸条 “还哪位?耳朵里塞什么了,听不出来嘛,老乡好。”章海力嗤嗤地笑道。 “是不是打错电话了,给老相好打电话,却拨我这边来了。再说男老爷们都喜欢女的,同性恋那一套在西方盛行,咱们却是稀少啊。反正我好那口,哈哈。”电话里传来于仁宾豪放的声音。 “你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章海力回击道。 “我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看看你嘴里能吐出什么。”于仁宾笑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章海力笑道:“想请您帮个忙,看看给买点煤。” “这个嘛,……”电话里,于仁宾欲言又止。 “行就行,不行就说不行,别吞吞吐吐的。”章海力直截了当。 “这样吧,咱们很长时间没在一起说话了,晚上没事的话来我家,咱们坐坐再说。”于仁宾邀请道。 “喝酒,好事啊。不见不散。”章海力愉快地答应。 初冬夜晚来得格外早,没到下班时间,天就黑了下来。下了班,天气黑得对面看不清人的面孔。 章海力提着珍藏三年的两瓶闻州特曲,来到于仁宾家,抬手敲门,随着响声于仁宾妻子王桂英打开房门。 “嫂子,来蹭饭吃了。嘿嘿。”章海力笑道。 “兄弟,你可是有长时间没来了。”看到章海力提着酒,王桂英顺手接过,笑道:“来就来呗,还提东西。”又喊道:“老于,海力兄弟来了。” 回头对章海力又道:“坐下喝茶,我去厨房准备酒肴。” |
(接上楼) 只见于仁宾从洗手间出来,笑道:“来来,兄弟,坐下。” 于仁宾拉着章海力坐下,就用开水冲洗茶壶茶碗,闷上茶,倒上三碗茶水。 二人喝着茶,菜很快上桌。 几两酒下肚,章海力问道:“怎么回事?电话里你吞吞吐吐的。” “兄弟,有些事情在电话里是不能随便说的。”于仁宾借着酒意,说起销煤的一些事情。 随着国家取消企业计划外自购自销产品价格的限制,意味着生产资料“价格双轨制”时代来临。 所谓双轨制,就是一种生产资料两种价格,一种是国家“计划内价格”,另一种是“计划外价格”,二者差异有的多达百多元,甚至千多元。这种价格体制,目的是为了保护国营企业在原材料采购上的优势。 同时,还可以根据市场需求来不断地调整计划内商品与计划外商品销售比重。它在抑制价格暴涨、通货膨胀方面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却让人从中看到这是一种披着合法外衣牟取巨大利益的最佳手段。 国家严令:重要生产资料和紧俏耐用消费品的批发业务,只能国营单位经营,不准套购就地转手加价倒卖,不准倒卖计划供应票证,不准任意提价,不准以任何形式索取额外收入,对投机倒把者要坚决制止严厉打击。其实这只吓唬胆小的人,那些背景深厚的人或公司,按国家计划价格将紧俏生产资料买进,又按照市场价格将之卖出,赚取差价。 |
(接上楼) 不需辛苦劳动,不需什么成本,更不必科技创新,获取的巨额利润就像鹅毛大雪一样纷纷飘下。一些人的财富如同气球般越吹越大,于是乎富可敌县、敌市的“倒爷”,雨后春笋悄无声息地涌现出来,引起本来就不患寡而患不均国人的强烈反感,导致风波咋起。 《经济日报》曾有过这样一则报道: 国营的内蒙古一家金属材料公司从一家铝锌矿以每吨3714元的计划内价格购得500吨铝锭,然后以每吨6500元的价格就地倒卖给广东公司,后者再将之倒卖三次,价格提高到每吨7000元,最后仍由金属材料公司买回,调拨给一家国营电线厂。 铝锭原地不动,倒爷们从中赚个大饱,国营厂矿、金属材料公司和电线厂无一例外地都成买单人。 梅庄煤矿煤炭销售,虽然名义上是矿务局控制,不可避免的仍有一部分煤炭比如块煤包括大块、中块,还有煤泥却是矿方销售的。这些每月都有几百吨产量,只差价这一块,对于月工资只有一二百元钱的人来说就是巨额财富。 一些嗅觉灵敏的人眼睛紧紧死盯住这里,利用价格差异疯狂地攫取利益。这些人,有的是背靠县里市里甚至省里一些势力插过来,有的是矿上及矿务局领导的子弟或至亲朋友。 一吨煤能有几十元利润,一张纸条倒手就能办得妥妥地,谁不眼红? |
(接上楼) 经过一番较量,加上矿务局大力支持,梅庄煤矿矿长何立伟终于掌握住煤炭销售权力,这也成为他完全掌控矿局面的一大绝佳手段。但也或多或少地断了某些人的财路,他们背景不浅,其中就有以副局长田卿宕为代表矿务局的一些实力人物。 这件事成了一把双刃剑,既巩固了何立伟地位,也得罪了某些权贵。梅庄煤矿逐渐形成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有何立伟自己每次有审批销售十吨以上煤的权力,经营副矿长有五吨的权力,其他副矿级是三吨,每位领导每月批条不超过三次,其他人员无权审批。 于仁宾作为煤销科长,这方面享受副矿级待遇,也比他们多三次批条的权利,因为他是煤炭销售的直接负责人。 听章海力说不是为自己卖煤,而是为一个普通采煤工。 于仁宾和他碰了一下酒杯,笑道:“来,端了这杯。兄弟,你做工会干出职业病了。这年头,谁还拿工人当回事啊,他们不能决定你升迁,顶多就是说句好而已。” 章海力咽下口中酒,稍停道:“干这几年工会,加上咱也是窑伙子出身,看到工人心里就感觉亲切,实际上现在咱还是窑伙子,只不过下井次数少了。工人舍下脸来求咱,咱能帮就帮,超出能力和权限那就爱莫能助了。” 看于仁宾又要倒酒,章海力用手挡了一下,道:“喝了不少,不能再喝。” “套用孔乙己老先生的一句话:多吗?多乎哉,不多矣!咱们两个一人一瓶酒不用喊二哥,现在还不到七两。再添点,每人半碗。”说着又给章海力添上,随后叹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成全你了,批个三吨的条子,让他去换续纸吧。” 所谓续纸,就是在销售部门专用窗口用钱买煤得到的一纸凭证。 “老乡真好,那就谢谢了。”章海力笑道。 心里想,两瓶酒既加深感情,又换来一顿饭和三吨廉价煤,这个买卖没有赔本。转念一想,弟兄感情可不是一笔两笔账就能算清的,自己这样想未免过于世俗。 于仁宾听后道:“是老乡好,可不是老相好。” 二人看着彼此,捧腹哈哈大笑。 |
我的矿工兄弟 一干一辈子任劳任怨 你怎么这么不惜力 泰山石敢当 不怕大风雨为国为家 你怎么这么有志气 我的矿工兄弟 矿工兄弟 你有多美的一颗心 一颗心 我的好兄弟 真是累坏了你 共和国的太阳里有你的光和热 老百姓的日子里 有你的情和意 苦也不说苦 |
也许我记不清你的名字,却忘不了你是我的矿工兄弟,在那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人们才会偶尔想。 |
井下环境阴暗潮湿,长年累月的很容易得风湿,一线采煤时灰尘极大,即使带着防尘口罩也不会起特别大作用,而且还闷。 导致煤矿工人年年都有尘肺病患者。有的窄巷道根本就直不起腰,一班都猫着身体,真是活受罪啊! |
第七十二章 老虎牌 两天后,章海力打电话给采煤三段,让任卫东去办公室找他一趟。 任卫东得到消息,立即去章海力办公室。恰好章海力没出门,看到任卫东进门打开抽屉,把那张批条拿出来递过去。 任卫东一看,这是一张带有于仁宾亲笔签字和盖有鲜红销售专用章的三吨批条,连声道谢,掏出身上两盒红塔山香烟放在办公桌上,不待章海力推辞赶紧夺门而出。 任卫东喜滋滋地回到宿舍,把批条用衣服包裹好小心翼翼地锁进厨子里。刚锁好一个念头从脑海里跳将出来:老家离矿上这么远,如何把煤运回去。 第二天上井走在大巷里,任卫东遇到那个距老家几里路的老乡。随口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话题就扯到把煤运回家的事情上。 老乡掰着手指道:“咱们老家离这里二三百里路,把几吨煤运回的话,单雇车就是一笔不小的钱。我家里用煤,都是在咱们当地买的。”说到这里,他两眼放着光地笑起来:“卫东,弄到矿上廉价煤了?” 任卫东挠了一下头皮,道:“嗯。托了几个人,好不容易弄几吨。” “了不起,还真不能小看你!是哪个领导对你这么赏脸?在这里买煤运回去,与在家买高价煤没什么区别,甚至不如在家便宜呢。依我看,不如把批条买掉,赚个差价。”老乡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没有保留地说出来。 老乡在矿上年月不小了,知道不少东西,任卫东心里这样想,嘴里却道:“如何把条卖出去?” |
(接上楼) 老乡脸上堆起不屑,却又好为人师地道:“还真是年轻!这个简单,在批续纸窗口待上一霎,自然有人找你。不过可要多个心眼,不能让人给骗了,每吨低于四五十块钱差价,绝不能出手。” 听罢老乡这番话,任卫东打消了从矿上买煤运回家的念头,托这位老乡把钱捎带回家,在老家买煤了事。 这天下午,黎玉振从家里给采煤三段值班人刘新更打电话:“矿上安全检查小分队要下井突击检查,赶快通知井下。” 刘新更放下电话,立即通知井下工具房,安排班长阚尚旺和掌子面上工人,加强对顶板控制、浮煤清理和工程质量,做好自保互保,严格按作业规程作业,消除现场安全隐患,随时迎接小分队检查。 班长阚尚旺接到信息后心道:虽然那次安全检查,班里一名员工因违章作业被罚20元,他自己因管理不严,月底工资受牵连。近几天,掌子面压力大,顶板破碎,不好控制。但连续几天上班人员不足,生产任务又重。大伙收入与产量密切相联,收入也影响班组积极性。马上月底,那一天都很重要,先处理隐患就会影响生产任务完成。 先处理隐患还是先生产,阚尚旺内心矛盾激烈。虽说安全检查小分队要下井,井下那么多头面,不一定就来这里,不必那么当真,还是先完成任务再说。 阚尚旺依旧正常组织生产,安全隐患处置早扔到爪哇国去了。下平巷超前支护长度不足这个事,也忘在脑后。 |
(接上楼) 跟班段长李士前过来提醒道:“检查的要来,有没有需要处理隐患,不要被他们查着了。” “放心吧。隐患处理的差不多了。再说就要到月底,完不成任务吃什么?”阚尚旺甚是不屑地道。 李士前听完这番说辞,没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一班时间即将过去,采煤工作面出完煤、支完柱子,开始回柱。 阚尚旺这才想起来,立即安排副班长任卫东带着一组架子工,去下平巷补超前支护,还剩两棵支柱就要完成的时候,安全检查小分队来到。 李士前毕恭毕敬地一路陪着,工作面上没什么问题。到了下平巷,检查小分队长就像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了。原来是下平巷超前支护长度问题。只见他二话不说,快速地从挎包里掏出“老虎牌”,挂在最外面一棵超前支柱上。 “老虎牌”——闻州矿务局安监局统一制作,表示工作地点停止生产作业的一种金属牌,上面印有红字白底四个大字——“停止作业”。一旦哪个施工地点挂起它,就必须立即无条件地停止施工。各段队对它甚是畏惧,因为它挂着意味着不仅生产秩序被打乱,还要受处罚。 李士前知道,坏了!段里专门打电话叮嘱,没想到还是没有避免如此结果。也怪自己,过于信任阚尚旺。事已如此,埋怨无益,自认倒霉:什么时候支完超前支护,再恢复生产。 小分队长不由分说地当场开据处罚单:对阚尚旺按严重三违论处,上井后到培训室接受安全教育;跟班段长李士前管理不到位,按相关规定处罚;段长黎玉振、支部书记王同堂一并联责处罚。 |
(接上楼) 班长阚尚旺和李士前一样无言以对,知道小分队长这个人油盐不进,只得闭上嘴巴。不只矿上处罚,段里也不会轻易放过,侥幸心里要不得。 接下来几天里,阚尚旺懊悔无比:奶奶的,平巷超前支护长度不足怎么会是停止作业的否决项目?这是哪个不懂装懂的人规定的? 简直是乱弹琴。超前支护怎么会影响安全生产?再说了这也不是只为自己,受这样处罚,真是窝囊。 对采煤三段的处罚,第二天刊载矿《安全信息日报》上。 阚尚旺一到家,妻子便告诉他,居委会已经来通知,要求吹好枕边“安全风”,并陪他去参加安全培训班,接受安全思想教育,还要现身说法。 哎!阚尚旺端起酒杯,喝下几口,心里慢慢释怀。喝下一杯,又给自己满上,不想那些倒霉的事情,过几天物质交流大会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好好看看热闹,冲冲晦气。 梅庄镇秋季物质交流大会说来就来。 物质交流大会年年举办,有的地方一年一次,有的地方一年两次。梅庄镇就是每年一次,且大多是庄稼收割碾打后秋末举办,相当于原来的庙会。 |
矿工们每天在天没亮之前下井,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上井,冬季的时候早晚见不到太阳。 |
矿工们刚工作的时候,也是满怀梦想的小伙,可井下的环境磨灭了他们的梦想,轰鸣的机器带走了他们的青春。 |
打油诗 远看煤矿象天堂,近看煤矿象银行,走近煤矿象牢房,不如回家放牛羊。 人人都说煤矿好,傻冒才往煤矿跑,煤矿挣钱煤矿花,根本没钱寄回家。 年轻老婆娶不上,娶了老婆用不上,生了孩子管不上,买了房子住不上。 青春撒在荒滩上,综掘机掘走我的青春,压风机送走我的梦想。 电焊机不能缝合我的悲伤,钉锤一声声敲击我的心脏,钢丝绳束缚我的肩膀。 打点机变成我键盘,安全帽曾今让我感到英子飒爽,能不戴上它如今是我的梦想。 这首打油诗,对矿工来说非常贴切。 |
@十七妃 2022-01-14 00:07:30 赞,挺能写的 ----------------------------- 谢谢鼓励 |
@ty_144586919 2022-01-13 22:25:00 友情顶贴 ----------------------------- 谢谢鼓励 |
第七十三章 交流会 与庙会是民间自发自觉的不同,物资交流大会则是乡镇地方政府牵头举办。 既要保证供电,又要协调公安机构维持治安秩序、工商税务部门商议税收、文化局联系剧团和放映供片等等,这些不是个人能力所能及的,只有一级政府组织才有这个能力。 说白了,办物资交流大会就是乡镇政府“求人”协助办会。 为确保交流会顺利进行,梅庄镇政府成立几个具体管理小组: 一是宣传组,负责与剧团联系协调,电影放映管理,电影戏剧海报制作张贴,交流大会相关文件及领导讲话稿等。 二是市场管理组,负责商铺商摊地皮划分收款,每天摊贩管理收款,卫生管理等。 三是治安管理组,负责交流会期间治安管理;四是后勤保障组,负责相关人员物资、食宿、伙食及通信联络保障等等。 物资交流大会,既有农业生产用具、家具、衣帽、服装鞋袜等日用品交易,也有马戏团、戏剧团、电影放映等文化演出,引得十里八乡大人小孩前来观看。步行的,骑车的,坐架子车的,骑毛驴的从四面八方涌来。 兴奋的人们对戏里的人物说说道道,指指点点,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掩面哭泣。情绪随着剧情和场景变化而变化。 卖饭的,卖菜的,卖牲畜的,卖货的,吆吆喝喝,争争吵吵。买卖成交,买到心仪的东西,看到开心节目,人们兴高采烈。 大家暂时忘记种地和生活的艰辛,脸上露出了满满地快乐笑容。一时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比解放前庙会场面大的海了。 |
(接上楼) 这天,任卫东醒来正在吃早饭,王栓来推门进来就道:“吃饭呢。” “嗯。你吃了?”任卫东站起来让座,王栓来点头:“吃了。” “吃的什么?又去李惠蓉那里吃馄饨去了?”任卫东坐下边吃边问。 “还吃馄饨?她那个馆子关好几天了。”王栓来没想到任卫东不知道这事,两眼看向他,道:“你不知道?她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听说去喝混沌的人,有不少不待找钱就跑了,她认为这是侮辱,一气之下不敢了。” 还真是个贞烈女子,这个社会可不多见! 吃过早饭,任卫东和王栓来二人离开单身职工大院向外走去。 “卫东,咱们前天花一块五看场戏。”王栓来笑道:“太不值了。” “哪有什么值不值?不就是图个热闹嘛。”任卫东笑道。 两人想起那天看戏的场景。豫剧团演出的《七品芝麻官》,让人们津津乐道。观看的人们,用人山人海形容不算过分。 舞台中间的坐着看,有的带着凳子,有的带着马扎子,还有的带着椅子。以拦绳为界,缆绳以内观众是买了票的,他们都带着座位。以外是免票的,这些人大多站着看上几眼,饱饱眼福就匆匆离开,他们中有些人站在自行车后架上,也有的站在拉货的地排车上。 |
(接上楼) 拦绳区域是治安管理重点。治安管理人员,胳膊上佩戴写有“治安”的袖标,手执一根长长的树条,时不时在拥挤的人群面前甩一下,嘴里喊着“别往前挤,后退一下”等话语维持秩序,对一些实在“不听话”往前挤的,有时也实打实地“敲打”一下,以示“警告”,对一些故意拥挤“闹事”的,那可就不客气,直接联系派出所现场处理。 “卫东,昨天没花钱看一路饮食摊。”王栓来笑道:“真是笑死人,只是吃串糖葫芦。” “还差点把你的嘴烫秃噜皮。”任卫东笑着揭王栓来的丑。 那些饮食摊点,除了大型固定的饮食摊位外,大多是流动的,属于早来晩归。摊点众多,香味飘飘,着实诱人,那香气,那吆喝声,吸引众多食客争相前来,品尝各自喜欢的美味。 沙米凉粉肉粉,羊肉揪面肉炒面,糖油糕儿臊子面,黄焖羊肉羊杂碎,葫芦杂碎泡花卷,大肉烩菜味儿美。真的是乡间美食应有尽有,领着老人尝尝鲜,带着孩童解解馋,回家时再捎带点,场面热闹,笑声浓浓。交流会上最时兴的,当属那一盘盘的炒面了,虽然说也没放几片肉,没放多少油,人们吃得就是香。现在想起来,任卫东还感觉得有点馋呢。 两人逛一圈,什么也没有买,感觉有点遗憾,每人买一串糖葫芦回来。 王栓来心急,买了就吃,烫的他嘻嘻哈哈的,只是捂嘴。 |
(接上楼) “真是气死了,我挨烫,你看笑话。”王栓来抬起手给任卫东一掌,道:“今天看什么去?” “看电影吧,矿俱乐部每星期都有,不去。看杂技吧,听说这次来的杂技团没看头,不精彩,咱不花那冤枉钱。”任卫东想不起来看什么好,反问道:“你说看什么?”。 “你看你这人,就是因为想不起来才问你呢。”王栓来笑着推任卫东一把。 “那看什么……”任卫东边走挠头。 “看什么?看你吞吞吐吐的。”王栓来站下来不再向前走,笑着看向任卫东。 “这样吧,今天咱们随便遛,随便逛。什么都看,什么都不看。”任卫东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对王栓来道:“哪里热闹哪里去。” “好,这个建议好。”王栓来笑道:“好一个什么都看,什么都不看,只看热闹。” 两人笑着脑着,来到马戏团场子附近。 篷布围着的场子里面锣鼓喧天,一场诙谐幽默的马戏就要开场,人们纷纷把自行车推进停车场,你推我攘着进入场子里,准备兴致勃勃地看一场好戏。 场子外围不远处就是自行车停车场,人们放心地把车子停放在这里。停车场四周栽桩围栏,“门口”挂有写着“自行车停放处”的牌子,制作“自行车停车卡”,弄上编号,盖上私章。停放时给车主一张卡,取车时凭卡领车,每一辆自行车,收取五分钱管理费。 自行车是人们主要出行工具,也是家里一个大件,五分钱不多,也愿意掏钱,图个安全,乐意停放。大大的停车场,满满的自行车,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
一顶安全帽,一盏矿灯,一个自救器,我的煤矿兄弟,便有了一天的开始。随着冰冷的井架,被带至地下千八百米,顺着幽深的巷道。人,像是掉落地壳的一片叶子。 |
我的煤矿兄弟,一个肩膀扛起百斤重,一双手无数次挥动铁锹。 饥肠辘辘,吃不上一口热乎的饭菜。 满身疲惫,找不到一块地方可以躺下。 |
我的煤矿兄弟,不知道四季的变化,看不到蓝天绿树。见不到阳光,呼吸不到地面新鲜的空气。 |
我的煤矿兄弟,日夜相伴的只有泥汤、泥浆与石子,只有潮湿、高温、黑暗与噪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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