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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天地]师道：大学老师的生存之道[第2页] |
| 作者:闻香识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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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临时有事，留在学校了。今晚回家跟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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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谈判 第二天中午，秦卿和林晚枫两个人刚买了饭坐下来，就看见秦宇也端着盘子在走过来，她赶紧招呼着秦宇过来坐。 “嗨，小帅哥。你的事学校怎么说？”林晚枫这阵子家里有公婆照顾，外面有吕毅弘滋润，整个人一直是处于飘飘然的状态，见到任何男人，除了领导，她都爱管人家叫“帅哥”。 秦宇苦笑着说：“我今天来学校是来办手续的。” “办什么手续？”秦卿心里一紧，没想到事情还是走到这一步，“你就没找你老板来说说情吗？他好歹和领导们熟，又是你们这个专业圈子里的大家。” 所谓的老板就是研究生们自己的导师。因为读书时，研究生都会帮导师做些事情，导师会发点劳务费给他们，久而久之，研究生们都管导师叫“老板”。 “我工作的事他已经帮了大忙，如果没有他的推荐，我一个硕士怎么可能进得来？”秦宇摇摇头，说，“这种事情毕竟是我违反了学校的规定，怎么好意思让他帮我说这个情啊。” 秦卿想，也是这个理儿，这年头儿肯帮学生推荐工作的老板不多了，不能出了什么事都找老板，人家又不是他亲爹。 “那你准备怎么办啊？”秦卿问，“那家人……怎么说？” 秦宇低下头，许久不说话。 秦卿见状，又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想，凭我的能力，还不至于饿死吧。” 林晚枫这时又猛地冒出一句话来：“没事，你看那个谁？对，封孟力，人家和你一样，结果出去混了一圈，摇身一变成了教委领导了。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事实证明，是好汉的话，根本不需要十八年，五年就可以了。” 秦卿心里暗骂，这个林晚枫不知道是盲目乐观还真是个缺心眼儿，这种时候还说这种话。秦卿赶紧把话引回正题上：“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这个周末。” “行，你把时间发给我，我去送你。” “不用了，老姐。我没什么东西。” “怎么不用了？就算你没什么东西，大过年的，你好歹给你妈和你哥他们买点什么吧。要不周五我和你一起去逛逛，看看买点东西带回去吧。” 还没等秦宇拒绝，秦卿就自说自话地决定道：“就这样定了。不然我从今以后不认识你！” 秦宇这才点点头，草草地扒了两口饭，先回去了。秦卿吃饭是出了名的慢，幼儿园被老师罚站，就是因为吃饭慢，可惜她到现在都改不了这毛病。林晚枫因为急着回办公室改卷子，留下秦卿一个人吃饭。 林晚枫前脚刚走，后脚吴筝就一屁股坐下来了。秦卿觉得奇怪，虽然她和吴筝是同学，但是关系一般，一般没事情的话，很少会坐在一起吃饭的。 吴筝低声说道：“卿卿，跟你说个事，你心里先有个底。” “什么事啊？” “学校准备下学期让你去负责新校区的心理咨询工作。” “啊！凭什么啊？我老师做得好好的，干嘛叫我去做行政啊？” 秦卿几乎跳起来，做行政不仅意味着每天坐班、时时与领导打交道，最关键的是职称体系不一样，教师评的是“专业技术系列”，而行政工作人员评的是“管理系列”，秦卿之前评的职称可能都前功尽弃。而且做官，一直不是秦卿的兴趣所在，她就想每天开着小车上点课，喝杯咖啡找些乐，纯粹的小资生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学校心理这块的人员配置，本来就不足。周建国就是个本本族，而且人家是领导，怎么可能每天接待。张丽莉这个咨询中心主任做得也够累得，什么事情都得亲历亲为。原来好歹手下还有个张瑜帮着她，现在张瑜病了。二张少了一张，却还多出一个校区，一个人肯定顾不过来了。” “张瑜病了？那就等她好了再说啊。” 吴筝赶紧作了个小声地动作，把声音压得更低：“嘘！你小声点儿，这儿这么多人呢。你知道她什么病啊？” “什么病？” “职业病！”吴筝打量了四周一圈，确定没人在看她们俩儿，才开口说，“抑郁症。” “什么？抑郁症？”秦卿也大吃一惊。论资历，张瑜是学校里最资深的心理咨询师，只不过她也是志不在仕途，平时不太爱听领导安排，所以才会被后进的张丽莉坐上了主任的位子。不过听见张瑜得了抑郁症，秦卿还是不免有些惊讶。她记得最后一次看见张瑜还是这个学期刚开学那阵子，张瑜还时有说有笑的，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后来，还真就没有再见过她。没想到，她竟然是真病了。 “真的假的啊？你怎么知道的？”秦卿半信半疑地问。 “医院的报告都在我这里呢。而且张丽莉和周建国都去她家探望过了，回来商量了说，觉得她即使好了，也不适合继续留在心理咨询中心了。” “那也不能找我啊。我这个年纪、这个经历，不合适啊。” “也考虑过其它人的。上次你们系评系主任的时候，是犹豫过要不要把李芳芳调过来。论咨询经验，她是最好的人选。但是人家是教授，硕士生导师。不管是资历还是职称，她都比张丽莉要高一级，总不能把张丽莉从主任的位子上撤下来，让她做主任吧。后来上面决定考察一下你和林晚枫的。林晚枫在进我们学校以前，在原单位做过一段时间心理咨询工作的。” 秦卿这时也想起来，林晚枫以前也是做这岗位的，她去咨询中心做，也算是重操旧业，于是接口道：“对啊，她比我合适啊！” “嗨，我们学校的人事，什么时候是按合不合适来考评的啊？领导看的是，听不听话。谁让你上次那个跳河事件那么积极的？你看人家林晚枫，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根本就没参与过这事。你呢？跳河事件还不够，又接了个什么发花痴的小姑娘。你这样，想让领导对你印象不深刻也不行。而且啊，上个礼拜王刚找林晚枫谈过这事，人家可是态度强硬得不得了，放话说，如果硬让她去咨询中心做，要么就一直病假下去，要么就告学校违反劳动法，不经本人同意随意调换岗位。” “哦，那这事放我身上，就合法了？” “你别跟我急呀，我这不是给你通风报信来了吗？估计这几天，也会找你谈，你自己心理有个谱。到底想不想干下去，你自己先打算好。你可别像上次那样傻乎乎的啊。” “上次什么啊？”秦卿一下子也没听明白。 “你一点儿也不知道啊？”这次是吴筝吃惊了，“你第一年进来被莫名其妙地指派去兼了一个学期的辅导员啊？” 当年刚进学校，系里正好有２个辅导员同时休产假了。没办法，只好让新老师临时兼一下辅导员。当时系主任招过秦卿谈话，说一进学校就不服从组织安排，将来会影响评职称，又是说她年轻，和学生多亲近，有助于改进教学等等。最后，秦卿把这差事接了下来。但她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曲折的。 “兼了一个学期的辅导员，怎么了？” “当时他们先找的是林晚枫。她以前就是心理辅导员，带班的事情她驾轻就熟啊。林晚枫却一口咬定自己已经是讲师了，没听说评副高还要有做辅导员经验的。后来又说自己孩子还小，要照顾，没那么多时间做其他工作，总之就是死活不接。最后这事情才落到你头上的。你们老主任倒是瞒得好，看你和林晚枫走得那么近，竟然也不提醒你，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卿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当年系里就进了她们两个人，她林晚枫不做的事情，还能有谁做？亏自己平时把她当作知心好姐妹，关键时刻，她却是把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而自己还傻乎乎地一个劲儿帮她报精品课、帮她说谎骗她老公。这算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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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天王刚就打电话给她，让她抽空去一次，有事请要谈。秦卿心里冷笑道，这次要是再被你们这几个老狐狸随便忽悠，她也算是白活了。 “领导，有事吗？” “卿卿，你来啦。不要叫什么领导。我哪是什么领导啊？” 秦卿没心情和王刚客套，直奔主题：“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卿卿。学校明年会有大动作。学校的新校区已经竣工了，大部分的老师和同学都要去那里了。相应地，人员方面也要配套上去。你看，我们学校这两年青黄不接，很多岗位都缺人。你也知道，我们的心理咨询中心只有２个老师，实在没办法两边跑。所以呢，学校想派你去主持新校区的心理咨询工作。” “我记得我六月份刚续约过啊，上面清清楚楚写的岗位是心理系教师。” “这个我知道。不瞒你说，卿卿，我也要调动呢。的确，新校区比较远，每天来回奔波肯定会比较累的。但是下个学期你会发现，就算是系里的老师们，他们也一样要来回奔波的。而且卿卿，说句私心话，我觉得你在中心会比在系里更有前途。你想，你们系里今年又进了一个教授，加上钱卫红，就有4个教授，2个副教授。马上李艳也要升教授了。你们系一共也就10个老师，除非这几个老的有人走了，不可能再聘你或其它人副高了。而且这两年，生源紧缺，按照你们系现在的学生人数，2个正高、2个副高足够了。不骗你，教委的相关文件网上都有，你自己可以去查。也就是说，最乐观的话，等8年以后李芳芳退休了，才有位子让出来，你才有机会评上副高。一个人最能出成绩的8年，就白白等掉了，你甘心吗？” 秦卿听着这话，觉得王刚不愧是师兄，一下子就说中了她心里最憧憬的那一块地方。对于秦卿来说，一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个不想当教授的老师也不是一个好老师。教授，不仅仅是一个好听的头衔，更是对一个教师专业能力的肯定。 王刚接着说：“到中心就不一样。张丽莉虽然是主任，但是她毕竟是政工出身，心理咨询是半路出家，科研这一块她不行。你在那里，只要硬指标都到了，副高绝对没问题。” 秦卿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想要一个思政系列的副高职称。我是专业心理学科班出生的，接受了那么多年专业训练，现在我做专业老师也做得非常好，我不需要转岗。” 王刚听了，有点着急了，没想到小姑娘这3年混下来，也老练了不少：“职称都是一样的，没人说思政的职称就比你心理系的职称差了。再说了，等你评完了职称，大不了再回系里去做你的专业老师，也可以的呀。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啊？” “不是我死心眼儿，是我觉得，这学校什么好事都没轮到过我，人家挑剩下的烂摊子，我倒是替人收拾了不少。我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卿卿，你是不是听见外面有人说了些什么啊？”王刚气急败坏地说，“下面的话，我就和你说这一回，听不听随你。没错，做行政是伺候人的活儿，是不好做，但是你别觉得系里做老师就威风了。现在生源一年比一年少，最起码得8年以后才会逐渐恢复。而你8年以后，还是个讲师。这还是好的，糟糕一点，就是生源不足，如果你们系连续3年只招了1个班的学生，那时候老师就多出来了，一样要转岗或者回家。心理学是个冷门专业，要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不容易的，而且你舍得那么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吗？别觉得我危言耸听，已经有好几家大专已经不再招生了，明年就关门大吉了。我们学校还有另外几家和我们一样的二本，每年不都有几个专业被教委关掉吗？我们这些个有编制的，教委还可能会安排出路，你们这些个人事代理的，明天说不要你了，就不要你了。的确，有人在会上提出来，要让林晚枫来，但是我从来觉得她不是做咨询的那块料，不专业。我看过她应聘时的简历，还看过她做得几个案例的汇报。就象你说的，科班出生的就是和他们这种半路出家的不一样。她做不下来，她来做了，迟早也和张瑜一样把自己给搭进去。我一直觉得这是个机会。你一个人在新校区那边做，山高皇帝远的，你一个人可以说了算，总好过在系里听那么多教授、副教授的安排。还记得那天钱卫红请我们两个吃饭的事情吗？临走时，我关照你不要过多掺和系里的事情，一是我知道校领导的安排，但当时又不好和你明说；二是我希望你的眼光能放远一点，别总自己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要看看形式。这两年是高校的寒冬啊。” “谢谢大师兄抬举，我害怕，我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呢。”秦卿听着其实是觉得挺有道理的，但是她不能表现出很乐意的样子，露了自己的底，“大师兄，你说了那么我，如果我再不答应，不免也太不领你的情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下来。这样吧，我先试试看，就像试用期那样的。如果我不能胜任的话，还是希望学校能另请高明，免得我误人子弟。” 王刚听了，大喜道：“好好，我和领导商量一下，这个学期我们先借调，不安排正式的人事调动。怎么样？” “嗯！但是咨询工作要抵我的课时量，否则我做不过来。而且我不坐班，我可以值班。” “好，那你希望抵多少课时？” 秦卿思考了一下，才开口：“一半吧，6节课。” 这样她正好可以把公共课的那2个班甩掉。公共课和专业课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前者一个班的人数众多，至少都在百来号人左右，纪律往往也因为人多而不好控制。这样一来，她正好可以名正言顺不用接这两个班的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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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内幕 王刚的话听着虽然让人心动，但是鉴于之前的种种，秦卿心里还是没底，总觉得这事没那么好。从王刚那里出来，秦卿心不在焉地回到办公室，刚出电梯，就听见走廊里徐定邦和林晚枫的声音。秦卿暗自担心，好不容易熬到期末了，难道有出什么事了？ 林晚枫见秦卿来了，赶紧把她拉到自己的办公室，说：“亲爱的，刚刚学校发通知了，说组织老师去温泉疗养，3天2夜。你去不去？后天就报名截止了。” “去啊，去啊。什么时候啊？” “下周五早上，学校里集中、出发。周日晚上回来。” 秦卿到底还是小孩子心境，上次没和系里一起去海南，她就已经懊悔不已了。现在有机会去泡温泉，哪有不去的，顿时把王刚说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心想着，晚上和殷烨皞吃饭的时候，要好好显摆显摆。上周殷烨皞的单位组织疗养，也是泡温泉。虽然只有2天1夜，但是把秦卿给羡慕得不得了。现在总算自己单位也组织了，要好好臭美一下。 下班一上殷烨皞的车，秦卿就忍不住开始滔滔不绝了：“皞，你知道吗？我自从到这个学校，系里所有没人上的课、没人接的班，统统都是我来。李芳芳从我进来的第一天就对我横鼻子竖眼的，她也不想想，那些公共课都是谁去上的。还有下个学期的副修课，我们学校的副修课都安排在周五下午。谁不想周末早点回家啊？她倒好，年年副修课都让我去上。她要过周末，我就不要过周末啊？现在为了照顾我去咨询中心值班，优先帮我排课，集中排在周二、周三和周四有课，上午上课，下午去中心值班。这样一来，我可以连续休四天，周周都有小长假啊！哈哈，真的，做梦都要笑出声来了。这是我工作以来，最爽的一次啦！” 秦卿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一边憧憬着下学期的情景，一脸幸福的样子。 殷烨皞看着秦卿的样子，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宝贝儿，有件事情我说出来，可能会打击到你。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 “啊？什么啊？爱卿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秦卿正在兴头上，疯疯癫癫地语无伦次。 “有几个问题。第一，你们专业的前景是不是真的如那个师兄说的那么严峻？第二，你这个学期是借调，那以后呢？你是不是真的就准备转做专业咨询师了？第三，你借调的这个学期，是否有人调来顶替你原来的工作？” “啊？”秦卿没有反应过来，“这些问题很重要吗？” 殷烨皞顿时直皱眉头，叹息道：“这个丫头平时看着精明，怎么关键时刻那么糊涂呢？现在你只是听说，你们系的前景暗淡，你就信了？你怎么就肯定新的岗位就一片光明呢？” “所以我才说，这个学期去试试看啊。” “嗯，你去新岗位去试试看了。你有没有想过，也会有人来试试看你的岗位。如果他做得很出色，你是否还有机会回来呢？” 秦卿一听，顿时冷汗淋淋，她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她根本就不知道王刚说的可信度有多高，却就这样冒冒失失地把差事接下来了。她自作聪明，认为给自己留了退路。其实，“借调”的结果是，她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殷烨皞继续说：“可能你觉得，这样一来，你就不用去做那些大家都不喜欢做的事情。但是，你怎么就没有想过，如果咨询中心的工作那么好做，为什么其他人没有想过要去呢？” “停！！！”秦卿大叫起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早干嘛不说，就会马后炮。我答应都答应了，你还要我怎么办？难道叫我现在给王刚打电话，说我便挂了，老娘我不干了？” “我只是提醒你，你怎么又冲我大吼大叫的。”殷烨皞觉得自己很无辜，是秦卿自作聪明，他只是好心提醒，现在却被她埋怨。 “那你说，我怎么办？”秦卿嘟着嘴，皱着眉，一脸懊恼的样子，“你快给我出出主意啊！你是我男人，你要对我负责的啊。” 殷烨皞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地直摇头：“我对你做了什么事情啊？要我负责？你这是自己决定的啊，事先都没和我说过，怎么这也要我负责啊？我发现，我以前是太惯着你了，你现在越来越不讲理了。” 秦卿听了，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委屈地说道“我和你讲理，谁和我讲理啊？你们都欺负我社会经验少，都忽悠我！我就是个傻大姐，认你们骗。” “宝贝儿，怎么哭了呢？我又没说不帮你想办法。”殷烨皞见秦卿哭了，不由心疼，“好了，好了，算我刚才说错话了。我道歉，别哭了啊。这样吧，我托人去教委那里打听一下，你们这个专业有没有可能被列为红牌专业。” “什么是红牌专业啊？” “这个你都不知道？你还真是在单位里白混的啊？红牌专业就是一些因为违规办学或者毕业生就业困难等原因，被教委要求暂停招生的专业。” “哦。那我们专业应该不会吧。我们学生就业一直很好的。” “这个不光要看就业这个方面，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比如社会的需求量是不是很大、办学质量是不是符合标准等等。就拿我得专业来说，每个学校几乎都有法学专业的，但是现在很多学校的法学也被列为黄牌专业，因为学校的办学质量不好，学生几乎都过不了司法考，那就有可能被限招，再严重就停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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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有四六级的监考，估计又来不及更新了。所以今天一起房上来了。 ——————————————————分割线—————————————————— 秦卿对于这些事几乎是第一次听到，于是好奇地问道：“那停招了，老师们会怎么样？” “运气好的话，就转岗。比如本来是教宪法的，现在可以去上那些“法律基础”之类的公共课。运气差一些，就是转做行政后勤之类的。最倒霉的，哪里都没得去或者学校被红牌了，那就只能失业了。” “大学老师还有失业的啊？我还以为只有企业才会裁员、下岗呢。”秦卿恍然大悟到，“看来，事业单位也不保险的，就算有编制的老师，也还是有可能失业的啊。对了，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啊？” “小姐，我好歹也在大学里做了五年的兼职辅导员，当然会知道了。” “那我怎么不知道啊？” 殷烨皞顿时无语，只能连连摇头，好半天才说：“你比较单纯，只知道上课，却不明白很多时候，想要赢得游戏，必须先了解它的规则。” 秦卿听着，觉得殷烨皞的话非常有道理，不由钦佩道：“有道理哦！我发现，你好可怕呀。万一将来我们离婚了，我一定是被净身出户的那个。” 殷烨皞听了，再次无语，直翻白眼，说道：“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啊？你放心，我们还没有离婚，我一定会先被你气疯的。” 周五晚上，秦卿按约接了秦宇一起买些年货。想到秦宇这次回去后，可能再见面的机会比较少了，秦卿特意叫了殷烨皞一起出来吃饭，把他介绍给秦宇认识。3个人从步行街这头逛了一个来回，秦卿满意地看着众多的战利品，心情大好，终于决定鸣金收兵，带着身后的2个帅哥去“俏江南”吃饭。 秦宇率先举杯，敬秦卿和殷烨皞：“老姐，还有未来的姐夫，我敬你们俩一杯。祝你们能白头偕老。” “你小子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敢情你将来不准备来和我的喜酒啊？” “如果那时候条件允许的话，我一定来。” 秦宇的心情比之前几天好了很多，“我和家里已经说了这里的事。我哥帮我在老家的街道办事处，找了个网管的工作，年后去上班。我以前的同学在老家开了个信息技术公司，叫我帮他做些技术支持的活儿。我估计，我回去以后会挺忙的。” 秦卿听了，不由替秦宇高兴：“不错啊，专业对口，而且又能陪在家人的身边，比你一个人在这里打拼要幸福多了啊。” “是啊，以前总是觉得生活在别处。看着别人在北上广这样的一线城市发展，就觉得这样才算成功。真是傻。” 秦卿颇为赞同：“是啊，现在的中国人都不知道怎么了？可以接受背井离乡，可以接受骨肉分离，甚至可以接受道德沦丧，却不能接受平平淡淡地和家人度过每一天。其实，家才是一个人幸福的来源。”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殷烨皞对秦卿说，“我去打听过了，你们的专业并没被列为专业，你被忽悠了。不过，高级职称倒真的是过多了。你们四个年级顶多360个学生，但是却有6个高级职称的老师，一般情况下，的确不可能再聘高级职称了。” 秦卿听了，心里一时说不出的滋味。秦宇却还不明就里，问道：“老姐，你们说的什么事啊？” 于是，殷烨皞把秦卿的事情向秦宇说了一遍。秦宇听了，沉默了片刻，说道：“老姐，其实我吧，一直觉得，一个女人做做行政工作也挺好的。何必每天为了课时量、科研量搞得压力重重的。” 秦卿抱怨道：“你知道什么呀？做行政能算真正意义上的老师吗？而且我最讨厌朝九晚五的工作了，我不想坐班，一点儿也不自由。” 殷烨皞无奈地笑笑，冲秦宇说：“你千万别被她误导了，她做老师就是因为有寒暑假，可以不用坐班，还有就是名声好听。她其实就那么点追求。” 秦卿朝殷烨皞丢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他：“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殷烨皞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你真的很在乎‘教授’这个头衔，那你去心理咨询中心那边，应该机会会更大一些。如果你只是想自由自在的话，那就还是留在系里。” “问题是，我都已经答应王刚了啊？” “那你就跟他说，你改变主意了呗。反正你合同上写的岗位是教师，又不是做咨询师。他们不征得你的同意，擅自调动岗位，是违法劳动法的。” “你说的轻巧。没错，眼下上头那些领导是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是将来呢？进编、评职称、甚至续约，哪件事不是上头那些领导定的。我给他们来这么一下，保不准下次签合同的时候，直接叫我去咨询中心呢。” “大不了，你就别干了，我养你。以你的资历，高兴的话，就给外面的培训机构上上课，挣点零花钱。不高兴的话，就在家里生孩子。” 秦卿狠狠地在桌子底下揣了殷烨皞一脚，骂道：“滚！我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怎么能去做家庭主妇呢？我警告你哦，想让我在家里伺候你，你想都不要想噢。” 秦宇见两个人亲密的样子，笑道：“老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倒想求包养呢，就是没人养。” 秦卿听了，又来劲儿了：“那我把他让给你，你们俩在一起，我看也挺般配的。” “别，我可没那种奇怪的嗜好。”秦宇摇摇手，接着又问道，“那老姐，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 秦卿叹了口气，不甘心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呢？要么忍，要么滚，就这么简单的事情。” 殷烨皞和秦宇都皱了皱眉头，这俩个曾经也是围城里的人，如今都跳了出来，再回头看看秦卿这样还困在城里的人，不由觉得又是傻气又是可怜。其实当今社会，SOHO一族到处都是，有时候甚至比大学老师更自由。只是城内的人被“收入稳定”的假象所蒙蔽了，久而久之丧失了冲去围成的勇气。他们不知道，走过去，前面是片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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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阳光普照 每到年底，当大部分人关心着发多少年终奖的时候，大学老师们最关心的却是什么时候放寒假。因为那微薄的“年终奖”基本只够买两张特价机票回老家的，前提还是能早早地知道放假的准确日期。所以没人关心钱的问题，大家更多是回家团聚之心迫切。 上周终于公布了这个学期确切地放假时间是本周三，如果准备参加温泉疗养的老师本周五还得到学校集中一次。秦卿从开学的第一天就在微博上倒数了，终于在140多天倒计时之后，捱到了学期的最后一天。最后一天上班老实说，唯一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等着吃年夜饭。 其实，按全校员工的人数来说，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酒店来容纳那么多教职员工的。好在很多外地的老师因为赶着回老家过年，通常是考试成绩和一些日常的期末考评材料交接完了以后就走人。因此，一般留下来吃年夜饭的老师大部分是行政的工作人员和秦卿这样的本地人。随着这两年一些老师经济水平的改善，也有一些老师选择把老家的家人接来这边过年的。但总体上来说，参加年夜饭的老师几乎只有半数。 年夜饭期间，工会会组织一些游戏和奖品，来调节气氛。去年林晚枫刚搬新家，请公婆来这边过春节，没有回去，就来参加年夜饭。结果她和吕毅弘就是在做游戏的环节上对上了眼。今年她特意推迟了回老家的时间，她跟秦卿说是为了周末去温泉疗养。秦卿因为吴筝告诉她的那些陈年旧事，与林晚枫的关系也不再如之前那么亲热了。她心里猜到了林晚枫推迟回老家的理由，也不去拆穿她，心想看她这场戏怎么收场。 年夜饭订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同时楼下也有一些公司正在举行年会。年夜饭的位子是按照各个学院来分配的，当然随着大家吃饭气氛的热烈。这种格局很快就会被打破，不断有人过来敬酒或者拉着说话的。学校大了，就是这点不好。有的老师过来敬酒，秦卿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是一轮一轮的，酒量差的老师3轮就到桌子底下去了。外人可能根本想不到，那些平日里斯斯文文的高级知识分子，喝起酒来竟然和梁山好汉一个架势。秦卿的酒量就很差，半杯红酒酒能倒下的那种，前些年到最高潮的时候，她总是借口上厕所，在大堂里一个人坐一会儿。去年买了车，就有了好借口“开车不喝酒”。 其实，秦卿并不稀罕这一顿年夜饭，老实说，在你敬我、我敬你的环境下，根本吃不出菜是什么味儿的。她关心的是年夜饭上的奖品，去年的奖品是冬被、电纸书还有ipod。她不能喝酒，于是被人群遗忘在一边，一个人边吃菜，边思考着，不知道今年的奖品是什么。突然人群一阵哄闹，林晚枫和吕毅弘被赶上了前面的舞台。就听见充当主持人的黄敏说到：“去年三等奖和二等奖今天都在，我们让他们表演个节目，然后请他们为我们来抽取今天的第一大奖。大家说，好不好啊？” 下面一片喝彩声，上面两个人倒也大方，爽快地点了一首男女对唱的歌曲。林晚枫穿的正是光棍节那晚吕毅弘为她买的裙子，整个人看上去高贵又妩媚。吕毅弘显然已经轻飘飘了，唱到情深处，竟然不顾周围那么多人，光明正大地牵住了林晚枫的手。如此暧昧的情景，又引起了下面的一片喝彩。一曲终了，大家竟然还要求他们拥抱一个。 秦卿暗自吃惊，是她这个80后out了，还是现在70、60后太open了。知道了两个人的老公、老婆看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大奖一个一个被领走，秦卿一如往年，被阳光普照了一桶花生油。她不免有些沮丧，怎么自己的运气就是那么差呢？连个安慰奖的床上四件套都没抽到，年年光管普照。她关照林晚枫在大堂等着，她先去把车开过来。走到大堂时，正巧赶上其他公司的年会也结束了，她顿时被大堂里进出的人给映衬得自惭形秽。周围都是些身着礼服的美女穿梭，男士也是西装革履，俨然电影里上流社会的聚会景象。再看看自己，长而臃肿的羽绒服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背后背了个电脑双肩包，手里还拎了一桶花生油。她终于开始相信，在企业工作和在学校工作的区别了。 “秦卿？” 突然听见旁边有人叫，秦卿扭头一看，一个微胖的年轻男子正冲着自己走来。秦卿努力在脑海中搜索，他究竟就是同学还是曾经教过的学生。看见那男子脸颊那对深深的酒窝，猛然认出来，那不是她高中的同桌吗？ “苗淼？”秦卿很庆幸，这位同桌有个与自己非常类似的名字，读起来好像是一个叠词。为此，他们两个当时被班里的同学取笑，说是天生一对儿。更让秦卿哭笑不得是，他不知道受了其他同学的唆使还是出于其他的原因，竟然写了封情书给她。这让素来以模范生标榜自己的秦卿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人格侮辱。所以，她对他的名字可谓是印象深刻。不过眼前这个男子身上，已经再也找不到高中时的傻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油滑和精明。 “老同学，真的是你啊？”苗淼见秦卿认出了自己，显然非常高兴，“你可是一点都没有变啊，连头发也还是原来的马尾辫啊。” 秦卿听了这话，觉得很尴尬，这不是在笑话她老土吗？于是只好“嘿嘿”地干笑两声：“这么久不见，你在哪里高就啊？” “什么高就啊，就是混口饭吃。”他指指旁边的指示牌，递了张名片过来，说道，“今天公司开年会呢。这是我名片，上面有我电话。” 秦卿一看，乖乖，老牌的世界500强啊。再一看，又乖乖，他竟然已经是Director了。秦卿今天就打算着吃饭、拿奖，没带名片，于是只好尴尬地说道：“我没带名片。” “没事，你写给我吧。”说着，苗淼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本又薄又精致的小本和一支签字笔递给秦卿。然后又接着问道：“听说你大学毕业又去念博士了？现在在做什么呀？” “做老师。” “当老师啊，不错呀，有寒暑假，待遇又好。” 秦卿想，反正她这样子也都被他看去了，没什么好难为情的了，于是朝他遥遥手里那桶花生油，笑着说道：“有寒暑假不错，待遇么，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这个是你们发的？” “嗯，我们的阳光普照奖。” 苗淼不可置信地笑道：“不会吧，你们学校是穷还是扣啊？都什么年代了，还发这种东西。我还以为，我们单位的阳光普照够寒碜了。”他说着，也向秦卿遥遥手里的袋子，两瓶葡萄酒，不过秦卿没清楚产地和牌子。 “这已经算好的了，好歹我一只手就能搞定了。去年我被阳光普照了一箱苹果。如果你去年遇到我，我一定分一半给你，让你也普照一下，感受一下祖国教育事业的崇高和伟大。” “哈哈哈……”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苗淼最后笑着说：“你真的还是老样子啊，连说话的腔调都没变啊。对了，这么多东西你准备怎么回去啊？我送你吧，我车就在外面。” “不用了，我车也在外面。我还要送我同事回家。” “你搬家了，是不是？”苗淼突然说，“我大学毕业那年，和其它几个同学去你家找你玩。结果发现，你不住那里了。” “嗯，我高考一结束就搬家。下次有机会，请你来我家玩。” “好啊。” 两个人又是一番寒暄后，才上了各自的车。秦卿一看，那小子竟然开的是凯迪拉克，她对着后视镜，自言自语地笑骂道：“这个笨女人，看看，那么一只送上门的大金龟竟然就被你白白放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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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了林晚枫和另外两个顺路的老师，秦卿的polo着实热闹了一番。四个女人竟然都被阳光普照了。一个老师哭笑不得地说：“我老公学校上周五吃年夜饭，阳光普照了一袋大米，我今天被普照一桶花生油，这下子我们家过年只要买几块肉就好啦。” 另外一个老师听了，说道：“妹妹，姐姐我这桶油也送你了吧。我明天回老家，总不见得带着它一起飞吧。我真怀疑，领导们是不是以为我们不会花钱，发这种东西给我们。” 秦卿忍不住也插了一嘴：“你们不知道，我刚才拿车子的时候，竟然遇到了我高中同学。他们公司在这里开年会，个个都穿得跟明星走红毯似的，人家阳光普照了两瓶葡萄酒还觉得不过瘾。我呢？像个乡下妹子一样，背个包、拿桶油，你们可以想象一下那个情景，我简直就是无地自容啊。” 另外三个女人听了，笑成一片。林晚枫也开口了：“其实今年我们学校还算可以的了，除了发点东西，不是还有后天的温泉疗养吗？” “那个也是我们自己要掏些钱的，好不好？” “那也比去年一箱苹果强啊。”林晚枫突然想到什么，对秦卿说，“亲爱的，你去泡温泉，你有泳衣吗？” 秦卿这才意识到，她不会游泳，平时也痛恨运动，泳衣这种东西自然是没有的，自己还得去买套装备。于是，她将其他人送到家后，又约了殷烨皞出来逛街。 秦卿周日要去见殷烨皞的父母，她想趁此机会把见面礼一起买了。但是囊中羞涩，拿不定主意买什么好，只好问殷烨皞：“喂，你上个礼拜来见我爸妈时，买的那些东西，大概多少钱啊？” 殷烨皞白了秦卿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成天说自己是高级知识分子，你这高级知识分子怎么这么市侩啊？第一次见面，关键是心意到了没有？怎么动不动就用钱衡量？” “心意啊，那好办。我们单位只奖励了我一桶花生油，我周日就带着它去见你爸妈。我自己爸妈都吃不到，全给你们家送去。够心意了吧。” “你怎么现在越来越无赖了啊？难道真的是我对你太纵容了？” “不是我无赖，实在是生活所迫，求包养啊。”秦卿有气无力地勾着殷烨皞的手臂，说道，“我们年终奖就发了2014块。你看，这里随随便便买套泳衣就是500多，还不说那些好的。我还要给你、你爸妈、我爸妈买礼物，人均经费不到300。这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行了，行了。”殷烨皞已经看出秦卿的小算盘了，“你只管挑泳衣，见面礼我来负责买单。” “真的？你是不是拿了很多年终奖啊？” “我们公务员发年终奖都是有规定的，你以为像企业里啊，老板想怎么发就怎么发，想法多少就发多少啊？”很难得听到了殷烨皞的抱怨，一般都是秦卿抱怨，他在一边开导她，“我也是阳光普照奖，一张500元的购物卡，正好给你买泳衣。见面礼你也不用买得很贵重，我爸妈他们平时也不喜欢铺张，等下帮他们各买一套保暖内衣，然后当天再买一些水果就可以了。你负责挑，也算是尽了心意了。” “嘻嘻，就知道老公最好了。”秦卿这才放心大胆地挑泳衣。 其实，老师们也很怕过年。因为年终奖太少，开销太大。外地的老师出去来回的机票、车票以外，还要准备大批的年货以及给长辈和小辈准备的红包，光这几项固定开销就能耗去一个老师两个月的薪水。如果再遇上正巧老家有人办喜事，那就更要大出血一次。因为大家都认为，凡是在一线城市工作的人应该都是很有钱的。其实只是比二线城市多了一点点钱，但是生活成本却高出了一大截。秦卿还记得，秦宇第一年来学校工作时，想给妈妈买一件羽绒服，又赶上哥哥结婚，可怜他实习工资才3k。秦卿那时很大方的借了他1k，结果秦宇愣是到次年五一节前才还上钱。不是因为秦宇开销大，而是因为开学第一个月，当所有的老师都几乎耗尽了上个月的工资和年终奖之后，大家发现，因为寒假这个月没有上课，没有课时费，所以开学第一个月的工资会少得可怜，只有2k。所以相比起暑假，寒假显得叫人格外纠结，放假时间太短吧，家人来不及好好团聚，太长吧，钱包缩水得利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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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chenxs 134楼 这几天忙着说课，交观摩课材料没顾上过来，楼主更新不快啊，不过基本和教学周历同步哈，加油楼主，细水长流的感觉也不错，希望你一直写下去。。。 ----------------------------- 我也是，每天都在做PPT，所以来不及更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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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寒假 寒假与暑假最大的不同不在于温度，而在于各类频繁的聚会和庆祝活动。今年寒假的第一项活动就是单位的温泉疗养。非常讽刺的是，工会选的地方正是上次秦宇被爆“艳照门”的那家。秦卿抱着自娱自乐的心态，就在他们被拍的地点，摆了个标准90后的表情，自拍了好几张，传在了微博上。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众多好友的骂声一片，有的说“不要脸，那么大年纪了还装嫩”，有的说“算你有寒假，了不起啊”，也有的说“在别人工作的时候，去泡温泉，这是耍流氓”。还有一条殷烨皞给她的私信“穿那么点，还自拍放在网上晒，等你回来要好好教教你规矩”。 秦卿美滋滋地看着一条条评论，要得就是这样的羡慕、嫉妒、恨。前两天，看着微博上的好友们一个个出来晒年终奖，她差点要删号了。秦卿算了一下，她的年终奖只有大家平均水平的二十分之一。现在，终于有机会能让秦卿严重失衡的心理稍稍得到一些平复，她要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正拍得得意，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林晚枫一放下行李，就和秦卿说要去看个老朋友，让秦卿一个人去泡温泉。秦卿用脚趾头也想得出，那个“老朋友”是谁。果然不出所料，刚才下楼林晚枫才和秦卿分别，不过十分钟的工夫，吕毅弘就已经泡完准备走人了。秦卿也不作声，随意和旁边的两个老师胡扯瞎聊。 这时突然来了个陌生来电，接起来一听才发现，原来是苗淼。 “秦卿，我们准备下周五搞个同学聚会。你有空吗？” “好呀，没问题。你们定了时间地点，就发到我手机上吧。” “好嘞。” 秦卿挂了点话，想起后天还要见殷烨皞的父母，顿时就觉得还有一场严峻的考试在等待着自己。这顿饭，可一点也不好吃啊。 好在殷烨皞事先的公关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周日秦卿到殷烨皞家时，未来的公婆似乎对她已经很熟悉了。 殷母原来是一大型医院的党委书记，秦卿原本一直担心女领导不好相处，后来发现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么严厉。相反，和大部分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一样，她的性格里带着一种宽容和浓浓的人文精神。这是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里，最匮乏的东西。秦卿暗想，殷烨皞骨子的那种沉着和淡定，应该就是来自于这个女人的教育吧。就凭这一点，她就应该好好地感激这个女人，为她培养了那么优秀的一个老公。 更让秦卿吃惊的是殷父，他是G大的法律教授，早年还和人一起合伙开了家律所。殷烨皞也算是子承父业了。按理说，律师都是狐狸精中的狐狸精。可殷父似乎一点狡猾的痕迹都没有，反而被秦卿的几句马屁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不知道他是真心喜欢秦卿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儿，还是他大智若愚，扮猪吃老虎。秦卿暗忖，这个深藏不露的老家伙才是她未来家庭工作的重点啊！ 但不管怎么说，见家长这一关，她总算顺利通过了。第二天，秦卿无比欢乐地带着秦母，开着小车去周边的城市玩了两天。周三，按照之前的日程安排，双方家长见面吃饭。巧的是，殷父订的正好是学校吃年夜饭的酒店，上周正好也是周三，秦卿在这家吃的晚碗。秦卿想，如果下周她还来这家吃饭，人家会不会都认识她了。 谁知道，正想着呢，苗淼发来了消息，周五同学聚会还是在这家。秦卿想，自己和这家酒店还真是有缘啊。鉴于上周三在这里找到了自己与其他同龄人的巨大差距，秦卿决定一定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再参加聚会。 |
| 对不起大家，明天又要出去开会学习，来不及更新了。今天多写了一些房上来。明天各位就不用上来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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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周末，做头发的人特别多，秦卿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她特意烫了个大卷，还把头发染成了巧克力色，黑色高领小荷叶边羊绒衫配纯白A字无袖呢连衣裙，还挂了一串长长的黑珍珠项链，在胸前随意打了结。墨绿色的格子呢斗篷大衣配上暗红色的兔毛塌帽，让她看起来有些圣诞节的味道，很洋气。 摘了眼镜、换了造型的秦卿让苗淼一下子有点适应不过来，愣了一下之后，才招呼秦卿到：“秦卿，你怎么才来啊？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出门晚了，没想到这个时间出租车那么难叫。”秦卿因为担心聚会会喝酒，所以没开车，这会儿有点心虚地推托说车难叫，而没有老是说因为做头发的时候排队久了。 秦卿脱了外套，坐了下来，才开始细细打量这些同学们。大家的变化都不小，男同胞们有的已经大腹便便，有的已经几乎谢顶，当然最大的改变还是如苗淼那样的，精明有余，憨厚不在。相比之下，女同胞们就保养得很好，很多人都看不出来已经是孩子他妈了。只是不管怎么样，都遮不住眼角细细的纹路和嘴角淡淡的法令纹，也无处寻觅那时的清纯了。秦卿感叹，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大家逐渐聊开了，气氛也渐入高潮，男人们相互交换着名片，吹嘘着自己这些年挣了多少钱、买了几套房、甚至换了几任女朋友。女人们开始相互询问彼此的近况，有孩子的比孩子，没孩子的比老公。秦卿发现，自己被人列为最值得同情的一类，要钱没钱、要权没权，青春已逝却还没嫁出去。顿时，她的心情不爽到极点，她又不是没人要，只是那个对的人出现得晚了一些而已。 于是秦卿偷偷地给殷烨皞发了条消息：“亲爱的，一小时后来接我。就在周三我们吃饭的酒店。记得把自己收拾得bling bling，千万别给我丢人。” 过了几分钟，收到了殷烨皞的回复：“我什么时候给你丢过了人？倒是有些人，应该自我反省一下吧。” 这是苗淼突然站起来举杯，说道：“各位，要知道年底了，订酒店不容易啊，特别是这么高规格的五星级酒店，而且还给我们打了八五折。来，让我们感谢一下酒店的餐饮部经理，我们的老同学，大饼同学。” “轰”全场爆笑。大饼，本名戴斌，现在是这家酒店的餐饮部经理，这次聚会能在这么顺利的举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在场地和待遇上的支持。戴斌西装革履，油光满面，身材微福，早就不见了当年在泥泞的操场上射门的矫健。大家纷纷举杯，向这位从百忙中抽空莅临同学会现场的戴经理表示感谢。 戴斌也大方地一饮而尽，说道：“大家毕业那么多年了，难得聚一聚，一定吃好、喝好。我还要上班，就不陪大家聊了。有什么需要，让服务员来叫我。总之，今天一定要尽兴。那个，小郭，你叫他们几个多关照一下这里啊。” 戴斌临走不忘吩咐身后的跟班要多往这包间跑跑，标准的领导风范。那名叫“小郭”的年轻姑娘非常恭敬地回应道：“知道了，戴总。” 有一些男同胞们这时不经意间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原来一样的难兄难弟，现在人家混得风生水起，而自己还是个苦逼的经济适用男。正当他们还沉浸在羡慕中的时候，一对夫妻走了进来。顿时，全场都陷入了羡慕嫉妒恨的情绪中。 朱俊涛和方红是秦卿班上唯一一对终成眷属的同学。当年方红作为班长，偷偷地和班上的落后分子朱俊涛搞地下情，全班同学都帮忙充当过掩护或者地下联络员的角色。三年高中加上方红上了五年的医学本科，正好八年抗战，终于修得正果。朱俊涛因为学习不好，当年只考上一个大专，好在他是个“官二代”，直接被爹妈送出国镀了层金，回来之后在某经济开发区做办公室主任。方红的医学本科也不好找工作，三甲医院都要硕士、博士，低级点的医院，她心高气傲又不愿去。于是，毕业之后就结婚，做起了全职太太。 两个人小日子过得滋润不说，方红还挺着个大肚子，用她的话来说，没事情做只好生个孩子玩玩。 方红夫妇来得晚，只有秦卿边上还有两个空座，于是就挨着秦卿坐下。方红拉着秦卿问：“秦卿，我记得你高考以后就搬家了，是靠近新区中央绿地那里吧？” 秦卿诧异，怎么没事情问起她家来，于是随意回答道：“嗯。” “那以后我们可以多走动了。”方红说道，“我们上个月刚刚搬家，就在中央绿地西边。我一个人在家里，真的是闷死了。俊涛经常很晚才回来，我每天对着保姆，和她有没有什么话好说。” 秦卿听了，暗自吃惊，中央绿地周边的房价这两年涨得厉害，像她家这样十几年前的二室一厅都要卖2百万左右，西边都是些高档别墅小区，一套没有7、8百万根本想都别想。 “哇，那里都是纯别墅区哦。”有人已经先秦卿一步，叫了起来，“你们两个发财了啊？” 朱俊涛故作无奈地说：“你们看，马上就要多一口人了，不换个大点的房子没办法啊。” 方红接口说道：“他说，这算是奖励我的。上次我怀孕的时候，他只买了个2克拉的BVLGARI戒指给我。我说，给他生个儿子就值那么点钱啊，所以这次一定要送我个大礼。” 秦卿心想，方红本来也是个有理想、有文化、有追求、有修养的四有青年，怎么做了这么些年的全职太太，就变得如此市侩了呢？敢情这对夫妇就是来炫富的啊？还是自己在学校里待久了，已经和这个社会脱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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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和周边的人没什么共同语言，秦卿只好埋头苦吃。只是每上一道菜，方红都要掏出iphone先拍一张，然后吃一口，又点评一番，搞得秦卿顿时一点胃口都没有。原本秦卿最喜欢的就是西式小甜点了，结果方红却劝秦卿说：“秦卿，这种东西你少吃点。你们不知道哦，这些东西看着漂亮吧，都是色素；闻着香吧，都是香精。我告诉你们哦，真正的鲜奶是没有那么好的延展性的，根本做不了那么漂亮的花。像现在这种蛋糕上的裱画，里面都是加了添加剂的。” 秦卿颇不在意地说道：“如果照你这样说的话，那岂不是外面卖的蛋糕、饼干统统不能吃了？” “是不能吃的呀。”方红继续说道，“我儿子现在带到幼儿园去的饼干，全部都是我自己亲自烤的，一点添加剂都没有的。我哦，特意为了他，去报名学了烘焙。幼儿园下午吃点心时，我儿子都是吃自己家做的点心和酸奶。而且你们不知道哦，他的那些同学们也都喜欢吃我的饼干和酸奶，又好吃又健康啊。你们以后啊，这种外面的东西也少买，要吃的话自己动手做。只要买个烤箱，每天抽1个小时的时间，就做好了。” 秦卿听着实在忍不住，学着方红的口吻，反讥道：“这样也不安全！你们不知道哦，我们学校的生物环境实验室监测出来，我们的饮用水哦，都是达不到欧盟标准的，我们的空气质量哦，也是不达标的。” 不知道方红是真的在家里待久了，人都待傻掉了，还是她炫富没炫够，竟然没闭嘴，还径自说道：“是的呀，所以哦，我们家都是买进口的牛奶，国内的牛奶我绝对不给我儿子喝的。” 其他人听着也都点反感，有人就说到：“唉呀，你家条件好呀，像我们这样的怎么经得起这样开销啊。” 秦卿生怕方红又要大放阙词，于是抢在她前面说：“嗨，我们啊，就是吃地沟油的命，操中南海的心。不过也好，百毒不侵。” 一句话让原本有些僵的氛围重新活跃起来，苗淼拉着朱俊涛，谈着明年他们公司在开发区的一些项目，方红和其他几个阔太太聊着哪里买LV比较便宜。秦卿看着这群人，心里暗骂道，NND，这社会算是怎么回事，原本一个个好好的无知少年，现在都变成了一群病态人格。 菜吃得差不多了，大家也开始纷纷散场。这时候，又是新一轮比拼。一些个有车的开始主动提出送其他人回家，那些没车的，特别是男同胞们这时难免有些面上无光，笑容尴尬。一些个有老公的，开始炫耀自己老公体贴，那几个没老公的，如秦卿这样的不免有些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凄凉。 秦卿暗自庆幸有先见之明，提前召唤了殷烨皞这个“接班人”。果然，秦卿站起身穿外套时，苗淼问道：“秦卿，你今天没开车。我送你吧。” 还没等秦卿回答，方红就说：“秦卿，跟我们走吧，顺路的。正好我们这个礼拜刚提的Q5，来感受下啊。” “不用了，我男朋友已经到了。”秦卿刚出包间的门，就看见殷烨皞跷着二郎腿在大堂的沙发上坐着，蓝白细条纹的牛津纺衬衫，打着一条藏青底色红白细纹的领带，配上墨绿色的大格子羊绒开衫，很有英伦学院风格，手边放着一件藏青色的外套大衣。殷烨皞也在人群里看见了秦卿，站起身来，嘴角微扬地望着她。这样一个男人在身边，的确挺有面子的。 秦卿接着说：“我坐惯了3.0的车，坐Q5明显感觉2.0的动力就是不足啊。”一晚上她的心情只有此刻是最好的，只要是女人，都有虚荣心的。这与职业无关、与学历无关、与收入也无关，似乎是一种天性，否则就不是真正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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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两天在外面,所以没有更新,今年来补课了 ——————————————————分割线———————————————————— 第三十一章 新学期 鉴于这一次不愉快的同学聚会，之后的大学同学、小学同学以及幼儿园同学的聚会，秦卿统统都拒绝了。但是因为身边多了个殷烨皞，所以饭局还是比以往多了一倍。秦卿度过了人生有史以来最忙碌的一个寒假，使她这个吃货第一次对吃东西产生了厌烦的心理。 3个星期下来，秦卿已经养得珠圆玉润，身体也逐渐习惯了凌晨睡觉、中午起床的作息。但是痛苦的事情跟着就来了，又要开学了。刚放假那阵子，秦卿因为工作习惯，每天一到6点就自动醒来，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发呆。好不容易把作息改过来了，现在又要重新回到6点起床的状态，那真是无比痛苦。而且更痛苦的是，这个学期要每天开30多公里的路，去新校区上班。 秦卿原本方向感就差，再加上车技平平，所以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坐学校的班车去上班。谁知道，第一天就因为她出门没打到车，错过了班车的发车时间。无奈之下，秦卿只好动用自己的两大专用司机——老爸和老公。秦卿打电话回家时，秦母还没有起床。电话中传来秦母半睡半醒的声音：“囡囡，啥事情啊？” “妈妈，我没赶上班车。”秦卿因为着急，声音里带着点哭腔，“你叫爸爸开车送我去学校吧。开学第一天，如果我迟到的话，肯定要通报批评了。” “啊呀！你爸爸刚刚买菜去了。”秦母听了，也着急起来，“囡囡啊，你要么叫出租车吧，车费妈妈给你报销。” “我在高速入口，这种地方哪里有空车啊？算了，我叫皞来送我吧。” “对哦，你叫小殷送吧。他应该还没有上班。” 幸好殷烨皞住得离单位比较近，8点半上班，他8点过10分才动身。秦卿打电话过去，他还在和周公下棋。他赶过来的时候，还顶着一头乱发、胡子拉楂的，秦卿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狼狈的殷烨皞。换作平时，她一定会好好调戏一番，不过此时此刻她一点儿心情都没有。 “宝贝儿，吃早饭了吗？” “没有呢，哪有时间啊？要赶班车，我怎么敢耽搁啊？我妆也没化，隐形眼镜也没戴，连头也没梳，就是洗漱一下，就去赶班车了。结果还是没赶上。”秦卿无比沮丧地说道。 “我们现在一路高速赶过去，应该7点40应该能到。你到了先给自己买一些面包、牛奶之类的东西，多买些。先吃点东西，再去上课。中间休息的时候，记得再吃点。别饿着自己，知道吗？” “哦，知道了。” “你有车，怎么不开啊？”殷烨皞不解地问道，因为自己开车的话，秦卿至少可以节约20分钟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车技不好，怕出事。”秦卿无比心疼地说道，“而且，高速一天来回就要20块的买路费，再加上油钱，一天至少要60块的开销。60块啊，我一节课才50块。我算过了，学校搬一搬，我的上班要成本翻一番。” 殷烨皞听着，心疼地看了一眼秦卿，说道：“傻丫头，你每天起那么早，在冷风里哆嗦就不是成本了？弄坏了身子，损失更大。明天起，还是自己开车吧。咱不差这几个钱，身体最重要，能多睡一会儿就多睡会儿。” 秦卿听着这些话，心里暖暖的，心想果然没有挑错人。殷烨皞继续说道：“你看，我们俩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什么时候你有空，我们一起去看房子吧。我看你这个样子，还是在你们班车的停靠点周边买房子吧。这样你每天上班方便些。” “那你呢？” “我没关系，我上班比你晚，而且我开车的话，顶多也就少睡半个小时，总比你每天6点起床强吧。” “皞，对不起哦。我上个班，还要你作牺牲。其实，我是最不喜欢麻烦人的。” “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老婆。这种时候，你不依靠我，你还想靠谁？我还是男人吗？” 秦卿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想到，竟然真的一语成谶，之后会有那么多工作上的事情麻烦了这个男人。今天，秦卿总算没有迟到，有惊无险地开始了新学期的第一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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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课，秦卿就发现有10几个未接来电，而且都是010的区号。秦卿想不起来，自己在北京会有什么熟人，于是回拨了过去，才发现原来是出版社的编辑。 “秦老师，我是北京的小钱。”电话那头传来女编辑的声音，“上个学期您不是订了300本教材吗？现在你们学校教材科说，只要100本。您看，我们书都已经送到学校了，现在如果退大半的话，我们别说挣钱了，还得倒贴运费。” 秦卿听了，心里不由一急，那时答应王刚借调时，只图着不上选修课和副修课的痛快，完全忘记了教材的事情。换个老师上课，教材几乎也是会跟着换的。这种潜规则，秦卿还是懂的。 “小钱，这样，你也别着急。我先去问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再和你联系，好吗？” “好的，秦老师。我打电话给您，也就是想让您和教材科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别退了。反正你们这课一直都开的，留着明年也能用。” 秦卿挂了电话，急急忙忙地打电话给李芳芳，问她具体情况。 “李老师，我是秦卿。我想问一下，我借调以后，我原来的那些课是谁顶替的啊？” 李芳芳因为秦卿被借调走一事，颇为不满，原本打算这个学期人手刚好，结果现在又有课没人上了。所以秦卿给她打电话，她也没什么好气：“许老师上呢。你看，人家一个教授，为了这么几节课，还得重新备课，而且还是其他方向的课。你这一走，给我们系里添了多少事啊？” 秦卿听着心里非常不舒服，什么叫做“你这一走”，又不是她自己要求的，她还不是服从组织安排？再说了，人家钱卫红都走了两个学期了，那么多课都没人上呢，也没见她李芳芳说过钱卫红啊？就会拿自己这样的年轻老师出气。 秦卿原本是想和上课的老师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再用一部分教材。但是现在知道是许保忠，秦卿不免犹豫了。因为上次的性骚扰事件，秦卿几乎在系里不和他说一句话，连点头打招呼都没有。现在去找他，对于秦卿的自尊心来说，是绝对不能允许的。考虑再三，秦卿还是打电话给编辑小钱：“小钱，对不起。因为我这个学期岗位调动，所以我没有那么多课上，也用不了那么多教材了。这样子吧，这100本书的版税我就不要了。” “那秦老师，您能不能和代你课的老师商量一下呢？” “人家已经订了另外一家出版社的教材。如果他用了你们的，他也不好和那家交代啊。”秦卿实在不想和许保忠打交道，于是只好扯了个谎，索性把话说死了，“我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那秦老师，您能不能和教材科的老师商量一下，先把这批书留下呢？200本书，一共也就5千多块钱，对你们学校来说不算什么大数目。但是如果在运回来，运费都得1、2千。” 秦卿思索了一下，答应道：“行，我再去和教材科的老师商量一下。” 嘴里虽然这样答应了，但是秦卿心里还是没谱，因为自己几乎从来不和教材科打交道，几乎一个人都不认识。尽管这样，秦卿还是硬着头皮，把电话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心理咨询中心的秦卿。我上个学期订了一批教材，但是现在出版社说，一大半都退回去了。我想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用哪本书？多少学生？”电话那端的男声听起来又生硬又不耐烦。 秦卿怯生生地回答道：“《心理咨询理论与技术》，2个班，一共是97个学生。” “你班上的学生都有书了，不就可以了？你还要200本干什么啊？谁付钱啊？你付还是叫我付啊？你知道哇，你这样乱订，你是在耍我呀。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我不要做事了，天天跟你们搞不清楚了。你付我工资了哇？你搞搞清楚哦，我不是专门为你收烂摊子的哦。自己乱订书，还好意思来问我呢？亏你还是老师，还读了那么多年书，我看都白读……” “啪！”秦卿不等对方说完，就愤怒地挂了电话。她心想，这书钱不是她掏的，这合同不是她签的，她也不图这几个版税，这书到底是退是留关她什么事。出版社和教材科怎么解决由着他们去，这个事情她不管了。 于是，秦卿又给编辑小钱打了通电话：“小钱，我去沟通过了。不过他们坚持要退，我也没有办法了。” 小钱听了，也着急了，说道：“秦老师，你这是什么话？当初是你说要300本的。现在你怎么说退就退了。” “小钱，你说错了。首先，不是我想要，是我上课需要才订的书。其次，到底退不退书，不是我决定的。我确确实实打了购书申请，否则也没有现在这档子事了。但是，教材科要退，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有权力申请，但是没有最终的决定权。” 小钱听着秦卿的语气变硬了，知道刚才的话说重了，赶紧改口：“不是，秦老师，我不是怪您。我是说，您看在我们之前合作得那么愉快的份上，能不能和教务处的领导谈谈，把……” 没等小钱说完，秦卿就打断了他的话，有过刚才的经历，她再去自取其辱那就真是蠢到家了。秦卿说道：“小钱，领导那里我真的说不上话，我就是一个普通老师，连领导办公室在哪都搞不清楚，更别说做领导的思想工作了。非常抱歉，这事情我帮不上忙。” “秦老师，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要走法律程序了，你们学校明显违反了合同上的规定。” “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那我只能说非常遗憾。我也不想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但是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了。” 秦卿挂了电话，脑袋里像塞了一团浆糊一样，小钱、李芳芳、教材科的男人一个个声音在她的脑袋里响个不停。秦卿想，自己怎么老是摊上这种麻烦事呢？人家老师写本教材，顺顺利利的就用下来了，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一波三折，甚至还要走法律程序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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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一场虚惊 这件事情整整困扰了秦卿一整天，不知道出版社会不会真的一纸诉状把她和学校给告了，想问问殷烨皞的意见，结果电话一直打不通。于是等不及班车发车，秦卿自己打了的，直奔殷烨皞的单位。 站在高院门口，秦卿看着那层层的台阶，顿时觉得庄严肃穆。她心想，难怪古往今来，无论是皇宫大院还是法院教堂，都喜欢门口弄个高高的台阶，的确是有威慑力的。接着又想到，自己今天来只是找人，就已经被震慑了，如果哪天站在被告席上，还不知被会不会被吓傻了呢。看来，自己天生不适合做坏人。 走到大堂，她才发现自己都不知道殷烨皞的办公室在哪里。于是只好逮个看似工作人员的小姐问一下：“这位小姐，请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殷烨皞法官的办公室在哪里？” 第一次这样称呼殷烨皞，秦卿觉得挺不习惯的。对方打量了秦卿一番，问道：“你是谁？你找他有什么事？” “那个，我是他女朋友。”这话一说出口，秦卿自己顿时觉得脸上在烧起来了，真是难为情，“我有急事要找他。我打了他一个下午的手机，但他都没有接。我只好跑到单位来了。” 那个女的不说话，顶着秦卿继续打量，秦卿见她不相信自己，赶紧又说：“我给他家打电话也没人接，我真有急事。我看见他车子在外面，他应该在单位吧。” “殷法官在开庭，你要等一会儿。他办公室在605。” 因为殷烨皞开庭去了，秦卿在他办公室门口等了大约半小时，他才出现。他看见秦卿等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就已经很吃惊了，再看见秦卿一脸委屈的样子，他立刻猜到秦卿可能遇到什么难题了：“卿卿，怎么了？” “我上午发生了点事，来找你商量商量。” “好。正好下班了，一起吃饭，边吃边聊。”殷烨皞边说着，边换下法官袍，“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你可以先想想，要吃什么？” 秦卿摇头，说道：“我没胃口，我遇到了件麻烦事。你先听我说……” 秦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和殷烨皞说了一遍，最后才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如果真的双方都不肯退让的话，大不了我自己买下来了。算我倒霉。你觉得怎么样？” 殷烨皞一手捂着眉头，忍不住轻笑，好一阵子才说：“宝贝儿，你还真是白读那么多书了，一点儿法律常识都没有啊。于理来说，购书合同是出版社和你们学校签的，和你完全没有关系。真要打官司也轮不到你做被告。于情来说，你借调的命令上学期期末就下来了，这些课也已经被派给别人了，你没有义务再去过问别人的课。我想，要么是系里没有和教材科及时沟通，要换教材；要么就是教材科的人忘记和书商沟通，要减少订单。反正，问题出在他们身上，怎么说、怎么走法律程序都不关你的事，你操什么心啊？小傻瓜？” “啊？和我没关系啊？但是我当时是答应了小钱，要订300本的。现在这样一来，他的指标可能就完不成，还要倒贴运费，这样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我让我说你是太善良呢，还是傻得可爱啊？他指标完不完得成，不是靠你的。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学期要被调走，就只订了100本呢，还不是和现在的量？” “但是，他就不用倒贴运费了。” “是的，但也不用你来承担啊。问题出在谁身上，就谁来承担啊。犯了错误，就要承担后果，不需要你挺身而出。小笨蛋！” 听了殷烨皞的一番解释，秦卿这才安心，搞了半天是一场虚惊，顿时心情大好。于是，秦卿讨好地说：“看你最近的表现都不错，这样吧，今天我亲自下厨，奖励你一下。” 殷烨皞一连吃惊的表情，说道：“你会做饭？” “会一点点。”秦卿突然反应过来，殷烨皞实在怀疑自己的能力，“喂！我告诉你啊，我是重质不重量。虽然只会几道菜，但是味道绝对一流。那都是我爸爸手把手教我的。” 殷烨皞对于未来的岳父一直是非常敬佩的，只有这样的手艺才能培养出秦卿这样的吃货，于是期待道：“好啊，那我们回家。” 殷烨皞家离单位不远，一会儿就到了。两个人打算把车停在楼下，再去附近的菜场买菜。谁料，殷烨皞家楼下也有一位美女在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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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烨皞将车草草地停在了小区路边，急急跳下车来，问道：“春燕，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 女孩子剪着齐刘海，留着及肩的梨花头，穿着咖啡色羊角扣的大衣，一张干净得没有一点点化妆品气味儿的巴掌脸，冷风把它脸吹得红红的，看上去清纯得一塌糊涂、不可救药。 “皞哥哥，我刚才一直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了。” “你怎么提早到了啊？”殷烨皞边说，边帮她提行李，“走，上楼说吧。” 秦卿一看这情形，知道晚上不仅过二人世界是不可能了，而且还要多张嘴吃饭，于是说道：“皞，你们先上去吧。我去买菜吧。” 殷烨皞本想回头再陪秦卿去买菜的，谁知她提出一个人去，于是问她：“你一个人，提得动吗？” “我就只会买点什么鸡蛋、青菜的，又没准备做大餐，你以为能买多少东西啊？” 秦卿说罢，也不等殷烨皞再说什么，便一个人往小区的大门方向走去。她边走，心里边不踏实，不知道那个女的和殷烨皞是什么关系？不知道殷烨皞是不是那种萝莉控，一般像他这样的大叔对这种学生妹没有任何抵抗力？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去是比较合适？一面安慰自己，没事的，就算对这个男人没信心，也得对自己这么一个高知女性有信心；一面担心，人家是青春正盛而自己已经不小心进入阿姨级，虽说平时保养得好，但怎么也比不过人家水嫩娇艳。 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好买什么，只要有热情阿姨招呼，秦卿就停下来买一些。在菜场兜了一圈，手里倒真的是提了不少东西，本来想多兜一会儿的，让他们两个把想说的都说说完，免得下次再来一次。即使谈话的结果是宣判败的一方是自己，那也痛痛快快地给句话。但是现在拿了那么多东西，再加上外面冷得要命，秦卿只能搭了电梯上去。 手里东西太重了，秦卿只好用脚踹门，因为心里不痛快，所以她踹的时候也特别大力。殷烨皞出来开门，一看她手里拿了那么多东西，脸也被冻得红红的，赶紧帮她提袋子。因为又重又冷，秦卿的手指头几乎都没有感觉了，殷烨皞心疼地抓过她的手，放在嘴边喝着热气，替她暖手。 殷烨皞一边帮秦卿搓着手，一边说：“春燕，来，刚才忘记给你们介绍。卿卿，这是春燕，我的表妹。她本来要去我爸妈家的，结果今天我爸爸的一个学生结婚，我爸妈去喝喜酒了，只好先来我这里。春燕，这是你未来的表嫂。” 秦卿顿时觉得虚惊一场，就像小时候看见老师抱着一堆卷子走进教室，结果是回家作业。顿时心情大好的秦卿有点忍不住嘴角的笑意，笑骂道：“去去去！你考察期都没过呢，谁说嫁给你了。好好接受党和人民的考验，洗菜去。” 两个人在厨房里倒腾了一阵子，秦卿还真没做太多的菜，四菜一汤就开饭了。春燕因为秦卿在场，有点儿害羞，话不太多，倒是殷烨皞问东问西的说了不少。 “春燕，你妈妈不说，你争取到留校的名额了吗？怎么又突然想来这里啊？” 春燕一脸甜蜜的样子，说道：“因为张云来这里工作了，在一家500强做marketing。” “张云，她男朋友，两个人从大一开始到现在，快7年了。”殷烨皞不忘和一边的秦卿解释，“那你过来，准备干什么啊？” “本来我家里一直是希望我能留在学校里，收入稳定而且环境也单纯。但是张云说，我们这样两个人分居两地，将来我还是要来这边发展的，还不如现在一毕业就过来呢……” 春燕说了一大堆，什么爸爸说、妈妈说、张云说，秦卿听着，忍了很久但是最终还是忍不住：“春燕，那你是怎么想的？你想干什么？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准备怎么去实现？” “我也不知道。”春燕嗫嚅道。 秦卿和殷烨皞两个人很有默契地相互望了一眼，这个心理还没有断奶的孩子，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跟着一个还不知道靠不靠得住的男人跑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危险，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知道什么是危险的，就像春燕这样的，像众多为了爱情而盲目牺牲的毕业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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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似锦 148楼 楼主姐姐，元旦快乐哦~ ----------------------------- 谢谢,元旦快乐\(^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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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virag 150楼 元旦快乐！ ----------------------------- 嗯阿 嗯啊 元旦快乐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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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virag 154楼 元旦快乐！ ----------------------------- 谢谢,元旦快乐 ! 第三十三章 行业壁垒 秦卿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学校刚刚搬了新校区，正在招聘辅导员。你刚才说，你本来准备在老家留校的，要不我帮你投一下简历，你来试试？” “好呀。那……那个……谢谢你啊！” 春燕犹豫了半天，“表嫂”两个字还是叫不出口。秦卿也不是在意这个称呼，但是觉得这个孩子心思单纯、脸皮又薄，怎么出来混啊？家里怎么会让她就这样一个人跟个男人跑出来了呢？ 晚饭后，殷烨皞先开车送春燕去了他爸妈家，再把秦卿送回家。殷烨皞颇为戏谑地说道：“我刚才看见某人脸色都变了，一个人赌气去买菜，还真担心你一去不回呢。” “我是在纠结要不要为民除害，拯救无知失足少女。”秦卿自然不承认自己吃醋，不过说道失足少女，又不免想起春燕的事来，“哎，我说，你们家表妹怎么这么……我说实话，不好听，你别生气啊。她怎么这么傻啊？” “小姐，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精明的。人家那叫单纯，不谙世事。”殷烨皞不紧不慢地纠正道，“她是我小姨的女儿，我小姨当年插队，去了江西的一个农村，她家和她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而且我姥姥、姥爷也觉得我小姨年轻时吃了太多苦，要补偿给春燕，相对来说，几个小辈中最疼爱春燕了。春燕上中学时回北京读书，就一直住在我家，我妈把她照顾得比我还好；后来她在西安上大学，我舅专门托人，和学校领导打招呼，要学校特别关照她。你想想，一个人从小就这样被照顾，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社会呢？” “那你们家怎么会放心让她跟着那个什么张云的来这边？” “还不是她要死要活的，家里实在没办法嘛。而且现在我们家都在这边了，想着怎么也有人照顾，就妥协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不准备帮她安排工作啊。我是不是多事了？” 被秦卿看出了心事，殷烨皞微微扬扬嘴角：“不是不准备帮她，先让她自己先试试吧。这个年纪了，碰碰壁是好事，等实在找不到的时候，我再帮她想办法。不过，你刚才的样子，还真是十成十的表嫂风范啊。” 秦卿扔给他一个白眼，心想，小姑娘这样没脑子，将来有的苦头要吃了。 第二天，秦卿就发现有一封Email，发送人有个很文艺的名字“天街小雨”，主题就叫 “个人简历”。秦卿猜想应该是春燕，打开一看，果不其然。信没有任何内容，只有一个附件。秦卿摇了摇头，感叹又是个缺心眼儿的孩子，就算不好意思叫“表嫂”，称呼一声“秦老师”也可以啊，毕竟是她现在求人办事。春燕倒好，不但没有称呼，连感谢的客套话也没有一句。不过谁让自己当时嘴贱，揽这这事呢？ 秦卿每周三还得回老校区开会，抽了个空，去找了一次吴筝。 “吴筝，听说我们学校在招聘辅导员，我这里有份简历，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宁春燕。”吴筝匆匆看了一下，问道，“她是你什么人啊？不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啊，你亲戚？” 由于学历要求比较高，在大学里，推荐亲属的并不多，顶多就是要求学校解决一下爱人的工作问题，倒是推荐徒弟、师弟、师妹或者师侄之类的倒是很多。就算什么关系都没有，大家都会更倾向自己母校的校友。所以当年秦卿进来的时候，李芳芳一直以为她是靠着王刚这个大师兄的关系进来的。如今秦卿拿着这样一份简历给吴筝看，吴筝颇为奇怪，猜不透这个宁春燕是什么来头。 被这样一问，秦卿也有些尴尬起来：“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 “行，那你放在这里吧。我倒是后一起交上去。” “哎，我问你，这次招聘辅导员到底有几个是内定的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反正我帮你交上去就是了。” “不是，等敲定面试人选最快也要3月份了。如果都已经有人选了，我就直截回了人家小姑娘。趁着还有事件，赶紧去别家试试。” “那你还是叫她去其它地方试试看吧。” “啊？真的假的？”秦卿听吴筝这么一说，大吃一惊，“我们这次一共招12个，不会都满了吧？” 由于实在有太多导师想帮自己的学生留校，所以现任的校长一上台就出台了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每个学院不留自己的毕业生”。这样一来，就算导师是院长，学生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人际关系，所以每年难免还是会有一些学生留在学校里，或者是做行政，或者是去研究所，再或者就是做辅导员。春燕硕士毕业，按照学历，顶多就是做个辅导员了。秦卿本打算，招聘12个，就算人家打招呼，也不可能全部都有主儿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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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筝白了秦卿一眼，嘲笑她大惊小怪：“你知道什么呀。我这里什么校长师兄的研究生、书记的小师妹一大堆。而且你看，她现在26岁，一进来，没几年就要结婚生孩子。我们学校辅导员是要求三同的。到那时，她一定又要要求学校照顾什么的。我们学校这样的辅导员太多了，所以这几年上面都喜欢招男的。而且你看，她又不是什么211大学毕业的，按照打分，她户口肯定落不下来。要是把她招进来，她要求学校帮忙解决落户的问题，这又是一个麻烦，除非能给她一个编制。你想想，我们这样的老人都没有编制呢，怎么会给她呢？” 秦卿是本地人，从来没有想过那么多问题，她原本以为招一个老师就看看学历、科研经历就行了，顶多再问问导师的情况。谁知，这背后有那么大一推问题。 “不至于那么严格吧。现在高学历的都是女孩子啊。男硕士、男博士一般不是出国了，就是去500强，谁会来学校啊？就守着这么4、5千块钱，怎么养老婆、孩子啊？而且本地人，大学毕业就上班了，能有几个考研的啊？要考，也是考托福、雅思去了。” “你还别说呢，这两年中小学和幼儿园招聘的时候，直接就写明了，只招本地户口的。我们大学算不错的了呢。” “啊？这不是地域歧视吗？” “没办法啊，僧多粥少啊。这些年扩招扩招，哪有那么多岗位给硕士、博士啊。” 秦卿从吴筝那里出来，觉得吴筝说得有道理，估计春燕这次机会不大。于是，她赶紧给殷烨皞打个电话，语气不免有些失落：“皞，我把春燕的简历送过去了。不过私底下问了下人事，她说春燕的希望不大。你帮我和她说声对不起吧，我没帮到她。” “宝贝儿，你已经尽力了。”殷烨皞似乎在料到这样的结果，反而安慰秦卿道，“我早就知道希望不大。这几年高校学生少，老师多，行政的老师特别多，不裁员就不错了。春燕她自己条件也不是很过硬，而且你们学校的水又深，本来我就没指望她能进去。” “我们学校的水深？不会吧，我们学校还是挺公正公平的吧。我当年什么关系都没搞，就这样按照流程走下来，还不是照样进来做老师了？” 殷烨皞的声音带点笑意：“一来，你是博士毕业，你们这个专业又是个冷门专业。二来，当时的院长和系主任还是那种比较传统的老知识分子，任人唯贤。你想，如果你面试的时候，遇到的是李芳芳，还会有你什么事吗？你呀，是傻人有傻福。谁知道，你这个小傻瓜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秦卿听着，顿时恍然大悟，不是如今的市道不好，而是自己太一帆风顺了，所以把一切都想得理所当然。昨天还在笑春燕愚蠢，其实自己又比她好多少呢？ “嘿嘿，你要是不提醒我，我还真不知道呢。我还想，为什么每年我都只能阳光普照，原来是好运气都用在这些大事上了。”秦卿自嘲一番，之后还是不免有些不爽，毕竟自己昨天主动提出来要帮她的，现在又说不行，难免让人觉得出尔反尔。于是，她试探殷烨皞说：“要不你帮她留心一下，你爸爸学校里招不招人？对了，你妈妈当年还是医大的教授呢，她们学校也去问一下吧？” “小姐，我毕业的时候，都是自己找工作呢。你觉得，我爸妈他们会这个开口，走后门吗？” “你不是说，他们疼春燕比疼你还多吗？” “疼爱和做人的原则是两码事。他们这辈人经历过上山下乡，经历过78年的高考，他们可以说把知识分子的尊严看得比命还重要呢，什么托关系、走后门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学校的水怎么会深啊？我这样的小老师怎么可能做到？还不都是哪些个老家伙的搞出来的啊！” “那些都是改革开放以后的大学生了，按我爸妈的理论，都是市场经济的产物了。” 秦卿以前就听说把人分成60、70、80、90的，没想到，大学生也有这样的分法儿，真是新奇。 |
| 你们还总有个盼头，我们学校连这样的盼头都没有的。放眼周围动辄2万多一平米的楼盘，小老师们默默地飘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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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绩效工资 虽然从去年开始，就听见领导们在各种大会上叫嚷着试行“绩效工资”，但秦卿一直也没有弄明白怎么“绩效”法。按理说，绩效考核的基础是岗位职责的清晰划分，以及KPI的制定。秦卿到学校这么些年，从来没有拿到过岗位说明书之类的文件，更不要说KPI了。 再说考核激励就更加一笔糊涂账了。秦卿前年就去市里参加青年教师教学比武，非常牛×地拿了个第二名回来，结果学校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讽刺的是，正巧那个月，学校内部也在搞“教学比赛”，每个获奖的老师，包括鼓励奖，都有2000元至500元不等的奖金。 秦卿当时非常气愤，去找领导反应，倒也不是在意这点钱，而是自己的成绩没有被得到肯定。结果教务处推说，秦卿的奖不是他们主办的，所以奖励的问题不归他们管，这是属于教学成果，归科研处管。科研处的人回复说，以前没有老师获过这类奖，所以奖励政策里没有这一项，建议秦卿去人事处问问，能不能按特殊奖励政策来走。秦卿去了人事处才发现，到底是人事处，之前的那两个部门简直就是弱爆了，人家人事处直接来了一句“学校的奖励政策里没有这一项。如果你一定要，就回去打个申请，我们会在校长办公会议上帮你提出。等讨论通过后，我们再通知你。”这样一句话直接把问题扼杀了的答复，才是称职的行政答复。 这回热闹了这么久的“绩效工资”终于在这个学期粉墨登场了，全校的工资总额还是不变，变动的是每个教师的工资收入。说白了，就是蛋糕还是这么大，但是分配的方法不一样了，原来张三拿得钱可能会被划分给李四了。这使得原本就已经非常微妙的办公室人际关系变得更加妙不可言。正当老师们纷纷开始关注新学期第一个月的工资单时，秦卿暗暗为自己的明智感到庆幸。她的工资不但有所增加，而且增加了一块“心理咨询补贴”。这样一来，很好地掩盖了工资的增长，巧妙地转移了同事们的注意力，也很好地保证了他们系的稳定和团结。现在系里正常工作的有4个教授、1个副教授、2个讲师、2个助教。教授们相互也没有什么好攀比的，按资论辈；副教授只有一个，没有比较对象；助教们就是最低一档的，也没有什么好比的。唯一会产生比较的讲师，也因为承担工作的不同，而失去了可比性。 正当秦卿无比淡定地打量着这新校区刚落成的心理咨询中心时，突然受到一封邮件： “为了更好地建设节约型校园，实现环境的可持续发展，经学校领导办公会议讨论决定，自今年3月起，各办公室实行限制电量。每个办公室每月100度电，超过部分由该办公室使用人自行承担。” 落款是后勤处。乖乖，这是什么意思？一个月100度电，意味着平均一天不超过5度。现在这个平均温度不到5度的天气里，一天开一个空调就要10来度电呢，还不算办公室里电脑、饮水机、电灯的用电量。学校是准备让老师们倒贴着电费来上班吗？ 秦卿看见QQ群里，林晚风、王大伟几个都在对这则通知议论纷纷，她忍不住也参与进去：“什么情况啊？怎么会有这样的规定啊？谁想出来的啊？缺的啊！” 林晚枫一直是消息灵通人士，她又不知从哪里搞了最新内幕来爆料：“据说是后勤他们搞什么绩效，把学校的节能减排也算是一项指标。” “那也不能这样啊。那我们老师怎么办啊？自己掏腰包贴着电费，给学校上课啊？” “各位美女少安毋躁，其实也不会超多少。”王大伟一向处事有一套，“老校区的办公室都没有小电表，所以这项规定只在新校区实行。我们平均每个人在新校区一周也就去2天，而且课几乎都是排得满满的。我们以后一下班车就直奔教室，下了课不要回办公室，直接去他们行政办公室坐着、休息。下午上完课就直接上班车等着，如果有学生有问题，就叫他们到班车上来问。这样一来，根本花不了100度电。” 秦卿和林晚枫听着，不禁偷笑，亏王大伟想得出来，这真的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其实学校的电费花销厉害，秦卿一直也有所耳闻。很多老师人去上课了，办公室里空调还开着，有时候甚至一整晚都开着没人关。还有个别老师把电动车的电瓶带到办公室里来充电的，也难怪学校会出此下策。但是光靠这样的严刑峻法，是收服不了这些高傲的知识分子的心的，相反，还滋生了一批钻漏洞的专业人士。秦卿向来胆小，但有时候，看着王大伟、钱卫红这样的人，还真是觉得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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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不得不感慨“英雄所见略同”。秦卿发现，不仅是王大伟想到这招，自从这项规定下来以后，新校区的办公楼就跟鬼屋似的，几乎见不到一个老师。老师们不是在教室里坐着，就是在辅导员办公室里唠家常。总之，就是厚着脸皮蹭空调，打死不交电费。 老师们得意了，辅导员们开始不干了。因为每个办公室的水也是有限制的。学校每学期按照一个老师6张水票的额度分发给各个办公室的，空调可以蹭，但是喝掉的水是实打实要付水票的。有的辅导员办公室3天一桶水就喝完了，年轻的辅导员们又不好意思向老教授们抱怨，只能向学校办公室喊冤。 秦卿因为一个人算是一个中心，所以还额外的分得了6张水票，很多原先不认识的老师都开始来她这里蹭水喝。秦卿倒也大方，有时候正在泡咖啡，也不忘给在场的老师也来上一杯。因为中心隔壁是心理放松室，2张放松椅很快就成为了老师们课间的必争之地。 秦卿看着心里暗自感叹，一个大学要搞到老师们为了一度电、一杯水而斗智斗勇，那还能指望谁去实验室里苦心钻研、一门心思搞科研呢？ 一个月以后，领导们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及时拨乱反正，说限电的规定暂缓执行，什么时候执行另行通知。各位老师们如获大赦，终于在开学一个月以后，回到了各自崭新、宽敞的办公室。 刚刚才回到正规上，事情又来了。秦卿咨询结束，一看手机，林晚枫给她打了11个电话。秦卿心想，一定是林晚枫那边出了什么急事，于是赶紧回过去。 “晚枫，你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啊？” “亲爱的，十万火急。”林晚枫道，“我们上个学期报的精品课，下周三领导要来中期考核。” “啊？这个课程建设是不说两年吗？中期也应该是下个学期啊？” “据说变了，院长为了赶今年的市级精品课，说要力争上半年完成，下半年申报。” “这什么啊？是他做还是我们做啊？”秦卿不由有些恼火，一来，学校这种说变就变的领导风格实在无民主可言，完全没有考虑过老师们的实际情况；二来，如果真的缩短期限，就意味着最近要加班。秦卿这会儿的全部心思都花在结婚的准备上，实在没有心思做什么课程。当初答应了，也是想顺便帮一下林晚枫，没想到这么麻烦。 “秦卿，反正现在生气也没有用，都已经定了。亲爱的，你能不能把你负责的那两章发给我？” “我才写了一章的材料，还有一章一点都没有动呢。我拿什么给你？命倒是有一条。你那两章准备得怎么样啊？都好了？” “怎么可能。我还不如你呢，我一个字都没动呢。本来想着我是最后两章，等你们的都交上来了，我再写也不晚。”林晚枫的声音庭上去焦急万分，“你能不能周二一早给我？你就当是帮帮我吧，这个礼拜加点班，周二给我吧。我把我们4个人的材料整理、拼贴一下，周三做个汇报。” 秦卿心想，不到最后一刻不动手，这倒是林晚枫一贯的风格，觉得她一个项目负责人都还没动手写，她着什么急。但是听林晚枫的声音如此焦急，又不忍决绝，无奈地叹口气，说道：“好，我尽量赶一下，争取早点交给你。怎么这么着急啊，领导吃错什么药了？” “还不是那个什么绩效工资给搞得吗？每年的科研量，不仅考核每个老师，还关系到主管领导的考核评定。唉，你说，一会儿是节约用电，一会儿是压缩项目时间，学校真是想整死我们这些老师啊。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对了，你在中心那边怎么样？” “还行，就单纯做做咨询，基本上还能应付。” “哎？那里还需不需要人手？要不我也申请过来吧，好歹能抵点工作量。” “呵呵，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如果你真有这打算，你向学校申请一下吧。我还有事，回头再聊。” 秦卿听着林晚枫的话，觉得不舒服，好像她兼心理咨询这块的工作是得了个大便宜似的，于是也不想和她多说什么。挂了电话，秦卿心里不由暗暗发愁，那么点时间要赶那么多材料，这势必影响到质量。她只负责了两章，另外两个助教各负责了3章，还不知道写得怎么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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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中期检查 周三的中期检查虽说只要林晚枫一个人汇报就可以了，但是按照惯例，秦卿他们3个人也得到场。因为准备的仓促，秦卿并不指望领导和专家们会对这次汇报有多大的肯定。 秦卿到会议室的时候，其他人几乎都到了。她捧着个杯子，整个会议室立刻弥漫着咖啡的香味，除此以外什么都没带。会议室里的几个人顿时都把目光投向了她。秦卿厚着脸皮，朝众人笑笑，猥猥琐琐地挪到了最边上的位子。 照着以前，这样的事情秦卿是干不出来的。每次开会，秦卿总是早早地就到会议室了，有时候遇上会议室的桌椅比较脏，她还不忘用随身带的纸巾把桌椅都擦一遍。不管是开什么会，秦卿一定会带着纸笔，认认真真地把领导的精神和建议一一记录。但是，这都是以前了。随着开会经验的丰富，秦卿开始越来越能把握会议的精髓，就是等级越高的会议，她顶多就是个旁听的，基本上就是用来当人肉背景的，好让台上的领导在座讲话时能感觉好一些。相反，一些系主任主持的会议，那就是实打实布置工作、分配任务的，得仔仔细细地做记录。 秦卿一听，今天不仅是正、副院长和教务处长都出动了，连副校长都来了，基本就没有她这个无名小卒什么事了，所以她可以慢吞吞、懒洋洋地磨蹭到整点，才到会议室。她坐定一看，发现林晚枫的PPT作得可以，看得出来是特意在网上找了个模板做的，心下不禁佩服林晚枫赶工的水平。 林晚枫见人都到齐了，便开始陈述课程的设计思路、整体设计和各个单元的设计。刚开始，在场的各位还抬着头看了几眼，不过整体设计还没说完，就有人低着头在看手机了。秦卿对这些情况也见怪不怪了，领导嘛，水平自然高常人一截，不用仔细听都知道问题再哪里。可怜林晚枫一个人在上面唱独角戏，下面的观众中只有系主任和院长对她的阐述还抱有兴趣。 终于冗长的讲解结束了，秦卿期间忍不住打了两个哈欠。接下来，按照惯例就是领导们提意见了。有时候，秦卿也非常佩服那些个什么专家、领导的，明明不是学这个专业的，甚至一窍不通的，竟然还得向专业的教师提问，而且问题还得有质量。这绝对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起码秦卿觉得自己一辈子也达不到这种“不知为知”的境界，所以她自认这辈子成不了专家，更成不了领导。 专家一上来的第一个问题就问得林晚枫很不舒服：“林老师，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设计了这样几个单元？” 林晚枫心里暗自骂娘，刚才的设计思路算是白说了，但是脸上还是要露着微笑：“我们这个课是研究组织中人的心理，所以我们在设计的时候，按照个体心理、群体心理、组织心理以及领导行为这样脉络展开的。” “哦，那我觉得你们这个脉络也有问题。比如说，你说群体心理，这个和组织心理有什么区别？组织也就是一个群体嘛！还有个体心理，领导也是人啊，也是个体啊，干嘛分开来啊？” “是的。”旁边一群专家们附和着，一看就知道，都不是搞企业管理的。 按理说，这是“组织行为学”中公认的最为经典的一种分法。今天竟然有那么多人对这种分法产生意见，不知道这算是一种创新还是一种胡说八道。 林晚枫的脸色已经有点不对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这里群体心理主要讲的是一些非正式群体的心理，比如我们学校有同乡会，这就是一种非正式群体。组织心理更多讲的是正式群体。至于领导行为……” 徐定邦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秦卿一脚，凑过脸来低声说：“秦老师，他们怎么这样啊？看样子，我们这次凶多吉少啊？” 秦卿扬扬嘴角，也用学样低声说道：“我们就是凶多吉少。” “啊？不会吧？” “检查的目的就是在于批评批评再批评。” 两个人正在切切私欲，又听见有专家提出来薪的问题：“那个，我也是研究管理的，虽然是物流管理，但是有些地方还是相通的。我觉得，你们在管理学里面添加那些心理健康、心理咨询的内容，非常不妥。这个有点画蛇添足。我们也有一些项目和500强企业合作，人家都没有用你们说的那种ERP项目。” 林晚枫一时语塞，因为这部分是秦卿写的，她一晚上匆匆忙忙的，也没来得及仔细看。秦卿见林晚枫一个劲地朝自己使眼色，明白她是想让自己来解释。 秦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首先，我要申明的是，我们研究的是人，我们不是卖软件的，所以我们也不做ERP项目，那个叫EAP。我想，王老师是物流管理研究多了，每天都想着进销存了，估计思维体系还一时换不过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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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顿时会场里一片笑声，那位物流专家发现自己刚才没自己看PPT，一时粗心，竟然把EAP和ERP混淆起来了，一时也只好用笑来掩饰尴尬，一边说道：“这位老师也知道ERP系统啊？” “是，我在来我们学校做老师之前，曾经在SAP上过一阵子班。” 其实，秦卿也就是在SAP的一家分公司里做过一个学期的市场部兼职，对ERP系统也只是模模糊糊有个概念，并不十分了解。不过此刻用来唬这位专家是绰绰有余了。 秦卿正一正脸色，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员工心理健康是EAP非常的部分，它并不是单独被列在这门课程里的。至于不是所有500强都在用EAP项目，我想说的是，第一，我们这个单元是说‘管理探新’，如果所有企业都有了，那估计也新不到哪里去了。第二，据我所知，老牌世界500强，像杜邦公司啊之类的都有购买EAP，新500强，像中国电信啊、移动啊也有购买。” 终于，这一关秦卿算是过去了。之后还有许多问题是牵涉到两个年轻助教写的内容。两个小伙子毕竟第一次经历多堂会审，一时间被老家伙的问题压得难以喘息。 最后一个专家抛出了一个可以算得上高质量的问题：“林老师，你看，我们的学生们将来上班，基本上都是要从最基层的做起的。就算是个富二代，他老爸也不敢一毕业就让他做总经理吧。但是，你们的课程设计了‘领导心理’这一块内容。我想说的是，他们即不会一时半会儿成为领导，也几乎不可能有机会向领导提出一些建议，这部分内容对我们的学生来说，是否合适呢？” 秦卿听了，真想当场拍手称好，这个问题似乎不仅仅是这门课面临的问题，而是中国教育面临的问题。那么学校开设了那么多的“管理类”专业、课程，而学生们毕业了以后，不仅管不了别人，还只能被人管，那为什么还要开呢？扪心自问，无论是组织行为学还是行政管理、人力资源管理、工商管理等等，这些课程应该是给有管理工作经验的MBA设的课，而不是本科生。但是，这些专业、这些课程就这样存在着，老师们讲的满头大汗，但是学生们因为没上过班，没管过人，所以听得一知半解。他们觉得，要让员工多干活，多给点钱就行了，什么成本控制，让那些学项目管理的人考虑吧。 与秦卿的欣赏不同，林晚枫此刻完全没有什么心情去考虑中国教育的问题，眼下这个问题摆在眼前，太棘手了。 这是李芳芳一见形势对我方不利，再也沉不住气，说道：“曾教授说的这个问题非常好，我们当时考虑设计这一块内容的时候，不是指望着学生学了，就能去管理员工了，而是考虑到一部分同学将来还要考研、出国等，这块的内容几乎是组织行为学的必考内容。” 秦卿听了，不由再次产生了鼓掌的冲动，这就是教授和助教的区别。人家一个问题过来，李芳芳从容不迫，四两拨千斤地就把问题给化解了。她不由想起了那句老话，姜还是老的辣。李芳芳话音刚落，院长也忍不住插话进来：“非常感谢，各位专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莅临指导。大家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团队非常年轻，不管是在教学还是科研方面都存在着很多不足，等会议结束以后，他们有很多地方还需要多多改进。” 言下之意，就是今天的提问到此为止了，林晚枫听着不由送了一口气。傍晚回家，她坐在秦卿的车上，还心有余悸：“卿卿，你不知道，我当时是想这么回他的：要照你这么说，我们学校哪些什么工商管理系、金融管理系、行政管理系都应该关门大吉。我当时真的，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今天真意外，李芳芳不但帮忙解围，连院长都出来帮忙讲话哦。以前，他是和我们划的泾渭分明的……” 林晚枫自顾自说着，秦卿开着车，并不接话，只是心里笑林晚枫笨，她也不想想这场期中检查是怎么搞出来的？如果检查不过，受影响的不仅仅是他们几个小老师，系主任、院长甚至副校长的绩效考核都会有影响。他能不帮忙说好话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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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住房补贴 秦卿刚到车库停了车子，王慧就打电话来：“亲爱的，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的住房补贴是多少钱啊？” “不知道啊，我们没编制的，这个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秦卿话刚出口，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问了一个多愚蠢的问题，“孩子他妈，你什么时候进编的啊？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啊，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啊？” “你不知道吗？”王慧对秦卿的问题突然觉得很奇怪，“下半年会有一批编制下来的，据说这次挺多的，像我们这样满4年的都可以申请的。嘿嘿，你也知道上次副书记丈母娘的事情，我老公也算和领导接上头了，而且我们学院里符合进编规定的老师本来就没几个。今天下午我们学院教学例会散会的时候，院长和我私底下说起，我还有办公室的另一个老师这次有戏。你们学院没有说起这事吗？” “没有啊。我们今天下午在搞什么精品课中期检查。唉，意见提了一大堆，这种好事倒是只字不提。你准备买房子？你们家二室一厅，70多个平方，还不够你们3个人住啊？” “你不知道，现在家里有个孩子，我爸妈从老家过来带孩子。我和我老公平时都忙，他们至少得帮我们把孩子带到读小学，才回去。现在孩子小，和老人住一起，等孩子大一点儿，他们就没地儿住了。我老公说，这房价天天涨，反正要换房子，不如早点换。我老公以前的一个病人是个开发商，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他那里有个楼盘要开盘了，到时候可以给点优惠。所以我老公让我打听一下，住房补贴的事。虽然知道肯定不多，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吧。” 王慧的一番话让秦卿心里痒痒的，不是因为那几万的住房补贴，而是为了那个编制。编内编外的待遇差了好多，除去这次的住房补贴，还有其他的公积金、养老金等等一大堆的福利都享受不到，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编制心理不踏实，工作做得再好也是个外人。 晚饭后，秦卿特意给殷烨皞打了个电话：“亲爱的，我听说，下半年我们学校会有一批编制下来。你上次说，你妈的同学现在是教委的领导。你看，能不能托他打个招呼。隔壁学院的辅导员和我同天进学校的，她去托人打听了，这次她应该能轮到入编。我想，我比她早一年评的讲师，理论上应该机会比她大。但是，就像你说的，我们学校的水比较深，我担心会有暗箱操作。” “行，这个事我等一下吃饭的时候，和我妈提一下。”殷烨皞想了几秒钟，又说道，“打听没问题，不过如果要通关系的话，估计困难。我妈那个脾气，你现在也应该知道一些。” “哦。”秦卿听着不免有些失望，人家王慧千方百计通关系，她现在手里有那么好的资源，可惜未来的婆婆竟然是个老顽固。 似乎听出了秦卿的失望，殷烨皞又说道：“宝贝儿，你也别太担心。毕竟高校不比其它单位，学历、职称、科研这些都是硬性的考核指标，要弄虚作假还是有点困难的。更何况是进编这种事情，那么多老师都盯着呢，一般领导也不会那么没头脑，冒那么大的险。反正，这事我替你留心着。” “嗯，好。那先这样。Bye！” 秦卿刚挂了电话，秦母就急着问：“怎么样，小殷怎么说？” “他说，打听没问题，但是打招呼的话，他妈估计不肯。” “啊！”秦母顿时火冒三丈，“这算什么啊？你又不是外人，打个招呼那么难啊？这里面的话费我们家出好了。自己人都不帮自己人，她有没有把你当儿媳啊？” “唉呀，妈，你别说了！”秦卿本来心情就不好，被秦母这样一闹就更烦了，“学校里那么多没背景的小老师，还不是一年一年等下来了。别人能行，我也行的。” 第二天，秦卿没课，却接到王慧的电话：“亲爱的，你下午有空吗？” “我今天不在学校，你有事吗？” “我下午想请假去看一下房子。我外地的，对这里还不太了解。开发商电话里说，那里将来会通地铁，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所以想叫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秦卿一下子就明白了王慧的用意，秦父是规划局的工程师，哪里准备通地铁、哪里要建大型购物中心，他比较清楚。王慧其实，无非是想托秦卿问一下秦父，将来那里是不是真的会通地铁。秦卿真心觉得，这些外来新市民才是真正的精明一族，相比之下她这个本地人绝对属于消息滞后、人际关系网狭窄。 秦卿想，闲着也是闲着，就陪王慧走一趟吧，于是答应了。两个人碰了头，果然王慧开门见山，就问秦卿：“亲爱的，你爸爸不是规划局的吗？你回家帮我问问你爸爸，这地铁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再帮我问问，大概什么时候能通啊。” “不好意思，我爸爸不是这个区的。地铁是各区政府依照各自的财政收入，掏钱建的，不是市府统一规划的。我爸爸还真不知道这里建不建地铁，你得去问这个区的建交委或者规划局。” “啊？这样啊？”这个答案有点出乎王慧的意料，不免有些失望，“我本来还想，你爸爸应该有点内幕消息。” “这个真没有。再说了，我爸爸就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又不是什么领导干部。等我爸爸知道这事，外面早就传开了，也不用内部打听了。对了，你打听到没有，住房补贴多少钱啊？”秦卿趁机转移了话题。 “教授20万，副教授12万，讲师6万，助教才3万。” “对了，不是说这职称的事，我都快忘了。你后来评讲师怎么样了？评下来了吗？” “嗨，别提这破事了。一提我就生气！”王慧的语气颇为不满，“说是没有给学生上党课，不让评。这不，今年的学生党校，有一半的课都是我去上。你也知道，党课都是安排在晚上的，我都没时间给孩子喂奶，上个月开始就奶水不足了。” “你这样，你家儿子多可怜啊？” “秦卿，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我不敢请假啊。你看，又是职称、又是编制的，人家一句话，随随便便就把你过去几年的辛苦给否定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啊。不瞒你说，这次这套房子开发商给了200块一平米的优惠，人家已经很上路了，但是就算这样，我还得卖了现在的房子，再拿出70万。这还不算装修，现在再差的装修也得10来万。上次买房，我们是老的、小的一起凑钱，才买下的，现在兜里都没有几个子儿了。我算了一下，我们买了这房子，每个月要还近6000的贷款。我一个小辅导员，一个月不吃不喝也没有那么多钱啊！所以，现在是能弄到几个钱就弄几个钱吧。” 秦卿听了，不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感慨，这份体面工作背后的苦涩和压力，只有身在校园的人才能体会。这时，殷烨皞打电话过来了：“宝贝儿，晚上过来吃晚饭吧，顺便谈一下昨天的事情。” 秦卿暗暗吃惊，怎么这事情那么快就有回音了？真的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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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殷父的律所里有个案子要谈，晚饭就只有殷烨皞母子和秦卿。趁着殷母在厨房里准备，秦卿一边帮忙摆碗筷，一边小声问殷烨皞：“那个事情怎么样啊？” “我妈说，应该有希望。”殷烨皞低声说道，“你们学校初定的条件是，入校3年以上，每年考核合格，在本岗位工作表现突出，博士学历优先考虑什么的。” “真的啊？”秦卿没有想到条件原来这么低，难怪王慧说有戏。 “你想不想听下我的看法？”殷烨皞看着秦卿兴奋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觉得有问题？”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门槛太低了？”殷烨皞暗示道。 “你是说，这个条件是特意为了照顾某些人，而放低的？”秦卿立刻心领神会。 “如果我是领导，我宁愿标准高一些，手里空出几个编制来，以备将来引进人才的时候使用，也不会一上来定一个这么低的标准。到时候，一大堆老师围着你闹，多头痛？所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乐观了。” 秦卿听了，不由大大地叹了一口气，顿时成了泄了气的皮球。正巧殷母这时走出来，见秦卿垂头丧气，便猜到是因为编制的事情，便问道：“卿卿，这次你们学校的编制下来挺多的，虽然肯定有些岗位是为某些人特意准备的，但是那么多编制，不可能个个都是为那些关系户留着的。一个学校要发展，还是要靠老师，而且你还是中级职称，又在做你们系的精品课程，应该没问题。你不要听皞皞乱说，他上了几年班，就喜欢把简单问题复杂化。” 秦卿点点头，觉得殷母说得有道理，说道：“嗯，我懂的。我其实是着急，您看，我俩准备结婚，到处都是花钱。因为正巧有个老师向我打听住房补贴的事，才说起编制的问题。我们学校编制外的老师是没有住房补贴的。” “你们学校那么点补贴啊，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现在房价那么高，你们小年轻买房子确实压力大。对了，你们最近看房看得怎么样啊？” 虽然最近几个周末，秦卿他们一直在看房子，但是还是没有决定。确切地说，他们没想好到底买多大的。无论是出于将来孩子出生的问题考虑，还是出于国家调控政策的考虑，首套房买一些总是划算的，但是囊中羞涩；买小了，想到几年后也要像王慧那样辛苦地去置换大房子，又心有不甘。 “妈，是这样的。”殷烨皞见秦卿不开口，便不紧不慢地接过话题道，“卿卿父亲的一个朋友介绍了一套房子，房型很正，楼层也好，小区的容积率也低。不足就是面积太大，3复4，要有近180平米，我们打算着120平米就差不多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地段比较偏，附近刚刚开始开发，离卿卿班车点倒是很近，但是我上班要开半个多小时的车。还有一套地段相对好一些，就在我单位边上，离卿卿的单位也很近，就是房型不是很正，而且不到100平米，有点小，日后有了孩子，可能还要置换一套大的。我是想把我们家那套老房子卖了，买套大点的，但是卿卿不同意。所以，我们两个还在商量，没有决定。” 秦卿本来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开口，说不好，就会变成她这个未来儿媳向公婆要住房补贴。其实本来，那套复式是秦母看中的，一梯一共4户，1复2的送一个小花园，3复4的送一个阁楼，每梯底楼都给各家配有1个独立车库。秦母逼着秦父动用了很多关系，才弄到这么一套。秦卿当时第一眼看见，也是满心喜欢，只是房价太高，总价要300万，这还是开发商给足了秦父面子拿到的价。 秦母在买房这个问题上表现出了高度的奉献精神，还没等女儿开口嫌贵，就自动提出把老房子卖了，给他们小两口补贴100万。那老房子是秦卿自幼长大的地方，本来家里决定给秦卿作嫁妆的，所以搬了新家，也没有处理掉。秦母指望着亲家也出个100万，剩下的小两口自己掏点，再贷点款，把这房子拿下来。 只是秦卿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她觉得，不管是问自己家还是婆家伸手要钱，那都是伤自尊的一件事情。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能啃老呢？所以秦卿是坚决不同意的，不过殷烨皞却站在了秦母这一边。他很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丈母娘考验女婿的最后一关，无论如何一定要挺过去。他打算着把现在他住的那套小房子卖了，房子虽然小了点、旧了点，但是是在市中心，好歹也能卖个100多万。但是秦卿死活不肯，她有她的顾虑，还没进门就叫老公卖房子、供贷款，公婆会怎么看她？她以后在家里，还有什么地位？ 如今殷母既然聊开了，秦卿倒也正好趁此机会表个态，于是说道：“我觉得，我们还年轻，现在买个小点的房子也没关系，等将来有条件了再换合适的。” 殷母听了，一时也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套复式总价要多少啊？” “300万。我们家只能拿出1/3，就算皞把老房子卖了，我们还得每个月还5000多的贷款。我觉得，这样的话，压力太大了，没有这个必要。” 殷母听了，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这个价钱倒真的是蛮优惠的，而且又是亲家托了关系弄到，错过了挺可惜的，也辜负了亲家的心意。这样吧，我们家也赞助你们俩100万的住房补贴，老房子就先别动了。不过丑化说在前头啊，这笔钱本来就是留着给你娶媳妇儿的，现在给了你们，以后办婚礼的时候就没有赞助费了啊。” 殷烨皞大喜，没想到二老会这么善解人意，说道：“谢谢妈的大力支持，回头新房子一定给您二位留个专用包间。老房子不卖也好，每个月的房租也有2000多，正好拿来还贷，我的压力还小了很多。” 秦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方面是美滋滋的，能有那么漂亮、那么大的婚房，一方面也觉得挺内疚了，就他们俩个结个婚，竟然掏空了2对夫妻一辈子的积蓄，只能说自己无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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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yo茉莉香 178楼 这个秦卿想法很怪，自己家都出了一百万了，怎么不好意思开口从婆家要钱了？要么就双方都别出，要么就婆家先出然后自己家再出。看秦卿的打算是自家出100万，然后剩下的小两口贷款，这样公婆就会高看她一眼了，她在家里就有地位了……这不是倒贴钱嫁人吗？自己父母的钱就不是钱了？况且婆家又不是没那个条件…… ----------------------------- 其实这一章是根据身边一个朋友的经历写的。双方都是老师，男的都已经是副教授了，按理说，双方家里条件都不错，两家的老人都准备了一套房子想当作婚房。不过后来发现离上班的地方太远了，而且房子的面积都很小，几乎没有厅，只有两间房（80年代初的房子都是这个造型的）。所以女方想把双方的老房子都买了，合起来买套大的。但是男方家里不同意，认为这样的话还贷压力太大，决定买套小点的就行了，以后有条件再换。为此双方家长还闹得很不愉快，至今婆媳关系不好。 说白了，所有的问题就在于两个当事人自个儿兜里没钱，所以都得听各自爸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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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yo茉莉香 178楼 这个秦卿想法很怪，自己家都出了一百万了，怎么不好意思开口从婆家要钱了？要么就双方都别出，要么就婆家先出然后自己家再出。看秦卿的打算是自家出100万，然后剩下的小两口贷款，这样公婆就会高看她一眼了，她在家里就有地位了……这不是倒贴钱嫁人吗？自己父母的钱就不是钱了？况且婆家又不是没那个条件…… ----------------------------- 不知道茉莉mm有没有结婚，其实婚房的问题对今后的话语权有很大的影响力。特别对于那些比较强势的婆婆，如果房子和她没有什么关系的话，意味着今后她没有什么权利去干预小夫妻的生活。相反，如果大部分都是男方出资，那么后果就会像前面几章里"李艳"的下场——要么忍，要么滚。 现在女方出钱买房，不是倒贴不倒贴的问题，也不是婆家经济实力的问题，而是女方生怕将来婆婆管得太多了，所以坚决要求女方来买房子。 当然，前提是双方家庭的经济实力还是不错的，像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买个二室一厅能不贷款就很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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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y_laure 177楼 一家补贴100万，也不是普通家庭能做到的啊 ----------------------------- 100万虽然多了些，但是mm如果算一下的话，会发现也还是合理的。一般正常的话，婚房是小两口出1/3，各自家里出1/3，就是说光买房这一项至少就得50万（按照我们这里的行情）。再加上装修，然后还要结婚的婚庆服务、酒席、蜜月等等，也得要40来万。这还不算买车或者换部新车的钱。 像秦卿这样工作才3、4年的小老师，又是个月光族，买房结婚基本都是靠父母和老公出资，她家里拿100万也可以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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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芳见秦卿不吭声，似乎看出了秦卿的不乐意，说道：“小秦啊，你也别想太多了。这个事情有的人想盼还盼不来呢。我们几个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在说，你脑子怎么转得那么快，早早地就跟着新任副书记一条战线了。” “呸！我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吧！” “你啊，还是个小孩子啊！”李芳芳见秦卿对王刚一脸不待见的表情，正色说道，“你得好好向你们家师兄学习学习。你看，他还没有上来呢，就已经准备好了大洗牌了。上个学期他们办公室的那个秘书就调去就业中心做副主任了，现在的团委书记也是当年他手下的兵，负责学生奖勤助贷的那个老师据说，原本就是王刚招进来的。我看你这次如果真的调过去啊，至少也是个心理中心的副主任。这样一来，全校学生工作各条线上都是他的人，周建国这个学生处处长啊，基本就被他架空了。人家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但是你看看人家手段多高名。” 李艳似乎有点不太同意李芳芳的观点，说道：“李老师，你也别这么说，本来我就觉得那个周建国能力不怎么样。你看看，我们系的那几个辅导员，几乎年年都有人做不下去辞职的。要不是他是从部队过来的，怎么能坐到现在的这个位子啊。我觉得王刚这么安排吧，也是有他的用意的。我们的潜规则是领导只上不下，那么站着茅坑不拉屎的怎么办呢？日常工作还是要开展啊，那就只能把他架空了。” 秦卿这时候根本就没有心情去考虑什么能力不能力的问题，她现在非常气愤的是，她就好像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样，被人随随便便放在这里、弄到那里。她一个下午都无心开会，完全不知道李芳芳说了些什么。一散会，她就直冲王刚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但是他不在，秦卿只好问秘书，王刚去哪里了。秘书告之她，王主任正在楼下开会，要有一阵子才能回来。原本秦卿是最怕等人的了，她是个急性子，等不了。不过，眼下的情形，她也只能等了。 大约等了快2个小时，王刚才回来，看见秦卿有点惊讶，不会很快就猜到了秦卿的来意，于是示意秦卿跟他里间说话。 “小师妹，有事找我？” 秦卿心里暗骂，老狐狸，明知故问啊，但是因为没有正式发文，她也不能说得太肯定，只好试探地问道：“大师兄，今天系里通知我，下学期不给我排课了。我猜，这是不是和你这里有关系啊？” “呵呵，这个也不是我的意思。主要是领导通过对你的考察，觉得你挺适合中心的工作的，所以正在商议，想把你正式调过去。” “那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我们本来是想听取一下各方面的意见，然后在来找你谈的。” “大师兄，我和你说句私底下的话，你知道我今天在系里，那些老师怎么看我的吗？” “我们学校的那些老师，我当然知道啦。卿卿，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想太多，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但是我的事情是上课啊，我不想做行政啊。” “你怎么还这么说啊，我的大小姐。上次我们谈的时候，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王刚这时觉得秦卿就是那茅坑里的石头，说道，“你一辈子做个小老师，很开心吗？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觉得做个小老师挺滋润的，没什么不好啊？”秦卿说道，“虽然钱少了点，但是我如果是为了钱的话，就不做老师了，直接去企业了。老实说吧，大师兄，我就是不喜欢行政那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太累了。你看看你自己，那么多白头发了，你才几岁啊？我可不想像你这样少年白发。” “你说的，我也知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辈子做个小老师就一辈子没有话语权。现在就算是一个系主任都能决定你上课什么、来学校几天。而在中心这里，相对会独立一些，你有更大的自由度和话语权。你看看钱卫红和李芳芳不就应该清楚，不管你的能力怎么样，关键还是在于领导对你的看法。再退一步讲，这次你可以不调动，但是下次呢？明年校长的任期就到期了，新来的领导还不知道是什么风格。在职场，不是你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决定你价值的是，你是否可以替代。现在院长、系主任他们都没有说什么话，说白了，卿卿，我也不怕打击你，就是你对他们来说无足轻重。因为要找个老师，太容易了，现在博士满街都是，人事处每天邮箱都爆掉，全是简历。但是相对来说，找个有资历的咨询师就难很多了，没有几百个小时的咨询经验，根本搭不上手。这也就是为什么张莉丽好几年没发论文，中心主任的位子照样让她坐着，她照样考核年年合格的原因。” 秦卿一时也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王刚这话说得在理。那些博导、教授的现在难招，但是像她这样的年轻老师是供大于求。虽然她自认为上课非常不错，但是就像督导说的，上得好也是上课，上不好也是上课，在本科院校科研才是重头戏。而小老师们要拿项目，只能依靠老教授，帮老教授们做做科研项目，一年年地熬到副教授、教授，如果幸运的话。很多人，一辈子就卡在副教授上，再也动不了了。原因无他，只因为上面没有位子空出来。 王刚接着说：“卿卿啊，现在有机会，你正好过来帮帮我。一来，我们是同门，肯定要比一般人亲近些；二来，你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看吧。你设想的路，师兄我当年也想过，不过没走通，或者说没机会走下去。因为领导需要，把我调走了，连我们这样探讨的机会都没有，就把我调到办公室来了。不过现在看看，我觉得，我还是幸运的。李艳和我是同一年进来的，你也知道她的背景，我这样什么都没有的小老师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如果我没有调走的话，今年肯定轮不到我评教授，那个名额一定是留着给李艳的。我们这样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只有靠自己努力，只能自己给自己做靠山。” “大师兄，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志不在此啊。” “你无非也就看上老师的假期比我们行政长2周，平时不用坐班更自由些。你也别看着眼前的这些小利，眼光要放远一点。我们现在的学校基本上，老师们都是工作为辅，以外快为主。告诉你一个内部消息，下半年会来一位新校长，据说是个实干派，不喜欢组织老师们开会，就喜欢把老师们赶在实验室做项目，估计到时候有一批老师会倒下。” 对于八卦，秦卿还是很喜欢的，忍不住好奇问道：“啊？谁啊？” “这个是秘密，不能说。你呀，还是调整一下状态，准备下学期过来报到吧。” 秦卿一想到从此以后要每天6点起床赶班车，就头大，叫苦道：“大师兄，每天赶班车，我实在起不来啊！” “那就从现在开始锻炼，少睡懒觉，有助于你们女孩子减肥啊！哈哈哈……” 秦卿想，谁让自己没有一个高干的老爸、老妈，没有一个在教委做领导的老公呢，除了认命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说是谈话，其实无非就是抱怨抱怨，事情还得做，日子还得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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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重新洗牌 从王刚的办公室出来，秦卿的心情颇有些低落，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会办公室整理一下下班。谁知，电梯门一来，满满的都是公共管理系的老师，一看就是刚散会，也准备回办公室的。秦卿正犹豫着要不要往里面进去，就有老师在里面说笑道：“哟，秦老师啊。快，快，大家给我们未来的领导让个地方。” 秦卿原本心情就不好，被这样一番戏谑心情就更差了，一脸正色说道：“谁是领导啊？谁稀罕谁去啊？” “你就不用瞒了，大家都知道了。秦老师，你来我们学校才几年啊，你们系那么多老师，选中你哦……” 秦卿听着怎么都觉得话中有话，于是说道：“那么多人，我等下吧。你们先上吧。” “小秦，一起啊，你就在我们楼下啊。” 话音还没落，就有人拉了秦卿一把，进了电梯。其实，秦卿来学校也没有几年，平时除了上课，就是和几个同期进来的年轻老师一起混，其他系的老师也人不全几个。一电梯的人，她就认得将她拉进来的那个中年女老师，不过也仅限于知道她姓赵。 “谢谢啊，赵老师。”秦卿低声说道。 “这个有什么好谢的啊？”赵老师小声说道，“你是自己要求过去的还是上面调你去的啊？” “我系里做得好好的，干嘛要去做行政啊？我又不想当官。” “我还以为，是你自己过去的呢。”赵老师听秦卿的语气，觉得她的确是一万个不愿意，于是说，“你要真不愿意做啊，就去找领导闹啊，天天去他办公室等着。” “去闹过了，人家久经考验，我却是毫无经验。这不，刚刚铩羽而归。” “那你就请病假啊，请到他们找到人为止。” 秦卿颇为惊讶地看着她，虽说“请病假”这招在各种情况下都是屡试不爽，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她倒还是头一个。这时电梯正好到了，秦卿赶紧下了电梯。一出电梯门，就差点撞到人，秦卿刚抬头想道歉，结果大吃一惊，竟然是钱卫红。 “钱老师，你回来啦？”秦卿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但是着实好奇她怎么回来上班了？ “是啊。”钱卫红笑眯眯的，完全不见一丝委屈和不甘，“这一年让你们辛苦啦！我知道，我不在的这阵子，都是你和李老师替我代的课。其他的工作也多亏大家一起帮忙，大家都辛苦了，回头我请大家吃饭啊。” 秦卿听了，暗自吃惊，钱卫红的回来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地方，相反热情高涨啊。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回来了呢？秦卿这时候，突然想看看此刻李芳芳是什么态度。回到办公室，李芳芳正好在整理东西，准备下班。 “李老师，你下班啦？” “嗯。”李芳芳似乎心情不佳。 秦卿继续试探道：“我刚才在电梯间遇到钱老师了。她怎么突然回来了？之前还不是一直说状况不好吗？” “哼！谁知道她？她这个人一向这样，说病就病了，说好就好了。谁知道她这次又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 说罢，李芳芳也不和秦卿多啰嗦，直接提着包走人。秦卿不由纳闷，去年钱卫红是因为和李芳芳怄气才请的病假，这次复出，李芳芳这里却没有什么动静。秦卿见李芳芳走人了，也懒得去猜想其中的原因，心想谜底早晚也会自己揭开的，于是也拿着东西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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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电梯口，发现李芳芳还在等电梯，一旁还有许保忠、王大伟、李艳和郑阳。一群人沉默地等着电梯，空气里充满了尴尬的味道。终于电梯到了，电梯门缓缓地开启，李芳芳第一个走了进去，站在了最里面右边的角落里，之后个人鱼贯而入。李艳直接站在最后中间，旁边就是李芳芳。许保忠有点犹豫，示意秦卿先进。秦卿觉得有些奇怪，自从农家乐以后，他和自己可以说是形同陌路，怎么这会儿竟然主动向秦卿示好呢？秦卿也懒得和他计较，直接走了进去。最里面就剩下左边的角落是空着的，于是也不多想，秦卿直接往角落里一缩。门外剩下的都是男人。 王大伟笑嘻嘻地对许保忠说：“许教授，您先请吧。” 许保忠面露难色，不过还是进了电梯，径自站在了电梯的最中间，两边都不挨。王大伟又示意郑阳进去。郑阳却推让王大伟先进。最后，王大伟狠狠推了郑阳一把，把他推了进去，自己最后一个进来，站在了电梯按键旁边。郑阳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挨着李芳芳，靠在电梯右边的墙上。电梯里依旧还是沉默，秦卿和郑阳两个80后自顾自玩着手机，剩下的人不免有些尴尬。最后还是王大伟先开口，说道：“暑假大家准备出去吗？” 还是一阵沉默，没有人接下文。最后秦卿受不了这阴阳怪气的氛围，说道：“我准备和朋友去西藏。” “7、8月去西藏正好是时候啊。”王大伟似乎也因为有人接话了，而送了一口气，“对了，李老师，这个学期我们系里都还没有聚过呢。你看，什么之后组织大家像上学期那样，聚一下吧。” 还没等李芳芳回答，电梯已经到到了底楼。门口处林晚枫正好在和钱卫红在谈些什么，两个人说说笑笑。突然，林晚枫转头看见众人都出来了，立刻对着秦卿大叫道：“老天啊，你终于下来了。我在下面等了你好久。” “知道了，知道了，你在这里等着别处去，我先去发动车子。现在坐进去，就像在洗桑拿。等车子里冷了，我开过来。” 等秦卿把车开到学院大楼门口的时候，众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了林晚枫一个人。 “卿卿，刚才你们几个在电梯里讲什么啊？” “没什么啊？怎么了？” “你还真是后知后觉啊。你没发现下午大家都有点不对劲啊。”林晚枫朝秦卿丢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对哦，一个个都阴阳怪气的。哎，你和钱卫红在聊什么啊？她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你不知道啊？钱卫红要升了？” “升？升什么？” “院长助理。”林晚枫神秘兮兮地说道，“教学例会散了以后，你就走了，不知道吧。你走了没多久，院长和钱卫红就一起下来了，宣布钱卫红下学期起要担任一些学院的工作，还叫我们要好好协助她工作。估计这个礼拜人事的文件就会发下来了。” “不对啊。上面怎么突然想到要用钱卫红了啊？要是喜欢她，系主任早就是她的了。” “你在分校区呆久了吧，都不知道上面要有变化了？王刚升了，空出来了校长助理和科研处处长两个位子。本来大家都以为会把刘学正扶正了，好像还空着，没什么动静。倒是我们院长，被调到校长身边去做小秘了，副院长要扶正了。” “我就奇怪呢，原来副院长升了啊。”秦卿茅塞顿开，“他当年可是和钱卫红同时入校的啊，可以说是老搭档了。” 难怪刚才那些人都怪怪的，特别是许保忠。他原本是钱卫红和陈国富相中的，面试的时候却差点被李芳芳pass掉，如果不是陈国富力挺，他肯定进不来了。如今钱卫红回来，他现在很明显地站在了钱卫红的一边。李艳本来就有后台，谁都不用靠。现比之下，郑阳和王大伟的立场比较尴尬。郑阳是老主任招进来的，而且一进来没几天，钱卫红就休病假了，按理说他和钱卫红没有什么大交集，应该和李芳芳更熟悉些。但是他现在试用期还没有过，等下个月填考核报告的时候，先要李芳芳写意见，然后这意见还会到钱卫红手里。 王大伟的情况也不妙，他没有什么关系、背景，好在他向来是个聪明人，一向八面玲珑。去年主任人选待定的时候，他就很看好钱卫红，因为他负责培训项目，掌管着系里的小金库费，经常以培训的名义请这个部门吃饭、请那个学院聚会，私底下为钱卫红提供了不少公关经费。新主任的人选出台以后，他立刻掉转方向，紧跟形势。上个学期，为了让李芳芳在任的第一次出游活动能风风光光，他几乎把多年积攒的小金库的经费一次性用光了。 如今钱卫红回来了，而且还是比之前更高的位子，他究竟是继续跟着李芳芳好呢，还是再次调转方向好呢？ 这时，秦卿不由暗暗庆幸，自己将被调离这个部门。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话，难免也要被卷入这样的纷争里去。突然，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林晚枫。林晚枫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也是没有背景、没有职称，一个人苦哈哈地上课、写论文，靠点小工资养家糊口。 “晚枫，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站队啊？钱卫红和李芳芳的架势，肯定以后有得折腾了。” “这能怎么办啊？她们想怎么样，我管不着，我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呗！” 秦卿听着，觉得林晚枫早晚要吃亏，不过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建议可以给她，于是也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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