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天地] 一个工程专科生毕业十年的奋斗历程[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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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天地]一个工程专科生毕业十年的奋斗历程[第8页]

作者:当时只道是寻常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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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姓王，是这个企业的老板，我们喊他王总。王总戴副无框眼镜，身高1.65米，皮肤白嫩，看起来斯斯文文的，1977年生人，刚好比我大10岁，但是我感觉看起来比我还显年轻。王总良好的皮肤是遗传的，而且不管在工地上怎么操劳暴晒都还是细皮嫩肉的。而我是天生的皮肤黝黑粗糙。王总喜欢哈哈大笑，每次和我们聊天说话的时都会自己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但其实笑容背后隐藏着严厉。

    聊完天后王总给了我1000块钱，让我和丘处机去建筑书店逛下，买点参考书籍带回工地上使用，顺便中饭也让我们自己解决，约好下午2点回到小区坐车一起去往工地。于是我和丘处机把密码箱行李等丢在了王总办公室，打个车去了市中心的建筑书店。在建筑书店里面看着琳琅满目的专业书籍我们也不知道买什么，逛了很久后还是决定买些规范回去，像公路桥涵施工技术规范、路基施工技术规范、测量施工用书等等。

    下午回到王总办公的小区跟着他的车一起去往工地。王总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雪佛兰景程小轿车，王总坐在副驾驶上，我和丘处机坐在后面。开车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留着寸头发型很有社会人士的派头，我一开始以为是王总的专职司机，后面才知道不是。前面和王总聊天面试的时候，我和丘处机甚至都没有问工地具体位置在哪。车子出了省城以后沿着一条省道一直颠簸摇晃的往西走，一路经过不同的村镇，终于在大约三个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

    一下车我惊呆了，尽管来之前我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里的环境还是让我诧异不已。项目部驻地租住在一栋三层民房小白楼，外面看起来像两层。实际是地上两层地下一层。小白楼门口有一块空地，空地上乱七八糟杂草丛生，很明显这里很久没有人在这居住了。空地前面就是一条宽敞的水泥马路，不远处的马路旁边立了块白色的标牌，上面白底红字刻着两行字：“国道X06线XXX公里”。原来门口的马路就是可以一直通往家乡的X06国道，望着那长长的蜿蜒曲折的X06国道我竟然有莫名的亲切感，犹如他乡遇故知。

    小白楼附近没有任何邻居，目测这栋楼方圆500米是没有任何建筑物和烟火的。小白楼就像一位苦苦等候的老妇，终于等到了我们这批入住的归人。可是，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归人，我们只是在这短暂驻留的过客。

晚上去参加了市里组织的篮球赛，输的好憋屈。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接着更新！

    我和丘处机开始从车上搬自己的行李，王总朝屋里喊了声谁的名字，马上就出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小伙子叫张敏，也许是因为高瘦的原因，显得有点驼背。张敏看到我和丘处机的时候笑眯眯的说，欢迎欢迎，欢迎新同事的到来。张敏笑起来的时候两个小虎牙特别明显。王总对张敏说，安排好这两位小兄弟的住宿。然后张敏喊我和丘处机跟他走。进到房子里面才发现，过道上到处都堆放着杂物垃圾，还有装修的师傅在忙活。

    张敏对我们说，现在天气炎热就先住到地下室去吧，下面凉快，然后带着我们下楼。我才发现原来这房子还有地下室。在张敏带着我们往屋里走的时候，就听到后面传来王总的声音，张敏啊，这个院子要赶紧用铁栏杆围起来啊，把里面的杂草垃圾赶紧清除，房子内外面的装饰要快点啊，我回去几天都没什么进展啊。张敏马上回头说道，都已经安排了，这几天就好了。我感觉到张敏说话的声音有点紧张颤抖，不过王总的语气确实是平缓中带有严厉。

    我和丘处机满头大汗的搬着行李下到地下室，进入安排的房间后看见里面总共摆了4张单人床，其中有两张已经有被褥和衣物，应该是有人睡的。张敏对我和丘处机说，那两张空床就是你们的床，放下行李后可以到我这里来领取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丢下密码箱，我和丘处机跟着走上二楼到张敏办公室领取物品。一条竹席、一床空调被、一个竹枕头，然后还有一些脸盆、桶、毛巾、牙刷、肥皂和不锈钢碗筷等生活用品。在张敏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坐在里面，张敏给我们引荐说这是熊书记。熊书记站起来和我们握手说，欢迎年轻的新鲜血液加入我们的团队。我和丘处机连忙弯腰低头的说谢谢。熊书记60岁出头，但是精神状态非常好，说话声音洪亮底气充足，后来才知道是刚才单位上退休下来的。

    回到房间整理好床铺，摆放好自己的行李后，我和丘处机都是满头大汗衣服湿透，我们坐在各自的床沿没有说话。旁边的床铺枕头边放了几本学校里面的教材书籍，我们一人拿起一本扇风。说实话，要不是祖奶奶介绍来的，这环境，我都怀疑我们是不是进入了传销团伙。还好这个地下室虽然光线阴暗，但是确实凉爽。

    休息了一会之后，我们走出房间仔细观察下房屋结构和位置。这栋楼总体是坐西朝东，西面房子后面就是一个很大的水塘，东面前门就是国道。房子是很简单的对称型结构布局，中间是过道，两面是房间。靠西面是三个房间连着一个卫生间在最北边，靠东面是南北两侧各一个房间，房间中间就是上下的楼梯。三层楼的布局基本相同，唯一不同的就是三楼多有两个房间，因为一楼二楼卫生间的位置和楼梯位置在三楼都是房间，三楼没有卫生间。我们住的房间在一楼西面中间正对楼梯口，楼梯口北侧是厨房，也就是在一楼卫生间的对面。厨房里面有人在忙碌，是个60多岁的阿姨在那做晚饭。过道最南侧是一扇防盗门，我打开防盗门发现外面有一个小空地，空地外面就是大水塘。

    整栋房子里外都显得很破旧，尤其是一楼，白色石灰墙上全是黑黑的污垢，地板上面也是一坨一坨的不明污垢，看着房屋布置结构肯定不是一般住家的房子，也不知道原来是用来干嘛的。在大夏天的下午在底下一楼也显得有点阴暗，唯一好处就是凉快。二楼和三楼的房间里外都粉刷了一遍后看起来稍微好点。

    快临近七点天黑的时候陆陆续续回来了好多的人，有人站在楼梯口向上大喊了声，开饭了。然后大家一窝蜂的都下到一楼吃饭。吃饭的大圆桌摆在一楼的楼梯口，桌上放了三大盆菜，我和丘处机拿着不锈钢饭盆到厨房找热水烫洗，做饭的电饭煲放在厨房，人多都在排队打饭。等我和丘处机洗好碗打饭到圆桌旁时，发现大家都打着菜端着饭碗走到一楼防盗门外的小空地上吃饭，有站着的有蹲着的，还有坐在砖头上面的。我和丘处机摸不清情况，就直接坐在圆桌上吃饭。

    过了一会一伙人边说边笑的从楼上走下来吃饭，有王总、熊书记和那个来给王总开车的寸头司机，还有两个人我不认识。他们之间都是用的方言交流，只能连蒙带猜的估计他们的交谈内容。王总看到我和丘处机后马上用普通话讲，小李小邱啊，这是熊书记，胡总，吴部长。我和丘处机立马站起来和各个领导打招呼。然后王总转头对吴部长和胡总他们讲，这是我从XX学院新招来的两个小兄弟，XX（吴部长的名字）你要好好带好他们。熊书记立马皮笑肉不笑的接话说，不错不错，我们的队伍越来越庞大了，下午我和这两个小伙子聊过了，很不错，很精神很干练的两个小伙子。吃饭的时候王总时不时低头和吴部长用方言在说些什么，然后和熊书记说话的时候又是用普通话。我估计丘处机和我一样终于知道为什么大伙都端着碗到外面吃饭而不坐在桌上了，这顿饭吃的我很压抑。

    吃完饭回到房间，另外两张床铺的主人也回来了。大概聊了一下，原来都是我们同系不同班的校友，而且都是同届毕业的。瞬间感觉好有亲切感。其中一个戴副黑框眼镜，身高比较矮，目测不到1.6米，说话语气较柔和，看他床铺收拾的样子及弄的一些装饰品，估计性格偏中性，这个人叫刘瞬立。还有一个和我差不多身高的，圆脸短发，叫张辉。我给刘瞬立和张辉发烟，刘瞬立不抽烟，倒是张辉和我一样一看就是个老烟枪。张辉叼根烟走出房门，剩我和丘处机及刘瞬立在里面聊天。我趁机问了很多有关工地及王总他们的情况，刘瞬立告诉我们，他和张辉在上个工地实习的时候就跟着王总干，这个项目刚中标就过这边来了。他也大概和我们说了下这个工地的一些情况，让我和丘处机稍微有点了解了工地的情况。

    最近工作不在状态，写作也不在状态，感觉干啥都失去了兴趣。本是应该拼搏的而立之年，怎么就感觉到了知天命之年一样。

    昨天下班的时候同事兴冲冲的跑动我办公室来说出成绩了，叫我查查看。

    一查还真过了，让我平静的心稍微激动了下。

    不知道各位有在考试的涯友是否都梦想成真的过了，祝各位好运！

好吧还是静下心来好好码字。希望自己可以用心的做好做完美每一件事。晚上见。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听到张辉在二楼楼梯口朝我们房间喊我和丘处机及刘瞬立上去办公室开会。我们的办公室在张敏办公室的隔壁,也是我们房间的正上方，我看到门框上挂了个牌子写着工程部。进入办公室我看到吴部长坐在靠近窗户那张单独的办公桌后面，桌上放着一台戴尔笔记本电脑。靠门这边摆了三张办公桌拼在一起，吴部长叫我和丘处机一人找个办公桌，以后就是我们的办公的地方，接着吴部长说明天让张敏去采购几台办公电脑回来。

    我和丘处机作了下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吴部长问下了我和丘处机之前实习的一些情况，都会些什么技能。当吴部长他们都听到我实习是干监理的时候，明显都皱了眉头露出很不屑的表情。听到丘处机在省城西客站干施工员和测量的时候，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吴部长扔了根烟给我和丘处机及张辉后，又单独问我，小李，你测量的东西还记得吧，架凌镜没有问题吧，实习的时候有没有摸过仪器。我有点紧张的回答道，那时候看他们施工单位的测量人员捣鼓过，我自己偶尔也摸过几次，原来学校学的也还记得些,架仪器什么的应该没有问题。吴部长又说道，那水准呢，有没有测过，丘处机抢先说道他原来在上一个工地的时候经常搞水准测量。吴部长说，那好，小李你跟我一起去搞导线复测，架后视凌镜，张辉架前视凌镜；小邱和刘瞬立去搞水准复测。

    吴部长了解完我和丘处机的情况后转头问起刘瞬立一些关于项目前期和图纸清单什么的进展情况，我听的不是很懂，因为我真的不懂。刘瞬立列了很多还没有完成的事情，这个原因那个原因都有。只听吴部长不悦的说，我说刘瞬立啊，你这些搞不定的问题要赶紧汇总上报啊，你不要搞不定又窝在自己手上不吭声。不行你可以到项目部那边去找他们帮忙协助嘛。那边项目部？我们这里不就是项目部吗？我听后有点纳闷。

    吴部长还在安排我们明天及近期的一些工作分工等，这时王总推门进来看到我们在开会就说，都在啊。然后又对我和丘处机说，小李小邱你们要多跟吴部长学习请教，他可是工程方面的技术专家，测量、合约、施工、试验样样精通。王总接着说，我们这里要培养的是全才，而不是某一方面的专才，大家都要样样精通，刘瞬立、张辉、小李、小邱你们每个人都要迅速成长，成为像吴部长这样独当一面的人；等过段时间驻地建设完善，前期工作理顺一点后，我也会给大家上上课，给大家系统性的培训下相关知识。王总每次和人说话的时候基本都是会自己哈哈大笑，但是他的笑容让人感觉不到亲切感，反而让我感到一种压迫感。

    开完会已经九点多了，一打开办公室的门就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刚刚在办公室一直吹着空调，这会走出门口燥热难耐。我和丘处机一起走到了门口空地上乘凉，门口的国道上不间断的有大货车呼啸而过，之后就是一片黑暗和沉静。除了我们这座房子散发出来的微弱灯光，周围都是一片黑暗，偶尔照射过来的车灯又觉得太过耀眼。没有车辆经过的时候，还能听到国道对面山上传来的乌鸦叫声，那声音在漆黑的夜空显得很凄凉。

    我问丘处机，小哥（小哥是我们两个相互之间的称谓，就像长辈喊自己的乳名一样那种感觉），觉得怎么样？丘处机到干脆利索的回到，我觉得还行啊，比我原来在西客站那个私人老板那好。我原以为丘处机会吐槽一番，没想到原来他在实习的地方还不如这里。看来是我矫情了，也许是我实习是干监理的生活工作环境太安逸太舒适了，以至于才会有现在这个落差感，我昂起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默默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坚持走下去。

    看着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到一楼拿衣服去洗澡。卫生间装了几个简单的淋浴喷头，但是没有热水器。虽然是火热的七月，但是喷头的冷水刺骨，后面才知道这栋房子用的水都是从旁边打的水井里面抽上来的。山村的井水是冰冷刺骨的，哪怕是夏天的时候洗澡也感觉有点冰冷。还好当时也是年轻，适应了一下后也就习惯了。

    其实，当年在读大学的时候，我三年的时间里，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从来没有洗过热水澡，一直都是洗冷水澡，哪怕是省城寒风潇潇霜冻冰雪，我也是冲进卫生间洗喷淋冷水。而且我是喜欢运动的人，哪怕是冬天也基本都是隔天就洗一次澡。我们读书那会宿舍没有热水器，要洗热水澡都要到校门口或者学校开的澡堂去，大概每次3块钱吧。后来很多人问我，你做过最自豪的事情是什么，我就说我三年时间里一直坚持洗冷水澡，而且是在G省总是寒风刺骨的A市。

    当然这个东西确实因人而异，要有一定的身体素质作为基础，如果你洗一次就病了什么的，那还是不要去逞能了。不过当初的我确实是一直在锻炼自己的毅力和耐力，而且身体也一直没有因为洗冷水澡出过任何问题，反而更加健壮，很少生病。也许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自律的人生确实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只可惜，在我实习期间，条件太好，方便舒适的热水器让我开始享受到了热水澡的舒服，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毅力敢去挑战冷水澡了。所以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洗完澡回到房间大家都已经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刘瞬立问了下大家还要灯吗，然后就顺手在床头把灯关了。房间瞬间乌黑一片，我打开手机看了下刚好十点半了。想想这个时候如果还是在B市做监理的话，也许我还在网吧混着呢。而现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白楼里面已经是万籁俱寂了，只有每人床头一把小电风扇在呼哧呼哧的响。我也带着各种焦虑迷茫渐渐睡去。

    感觉看的人少了，应该是断断续续的更新慢了吧。确实很多事情耽误了，不过还是自己的毅力问题。我想着还是要坚持把这件事情继续下去，肯定要坚持写下去。

    我不知道大家是喜欢断断续续的更新，还是等到我完成很多后，集中一段时间更新。看大家意见选择。

    后面的施工经历远比我做监理的经历精彩和跌宕起伏，只是涉及到更多的人和事，我需要更加的斟酌把控写作的线路和架构。越到后面越复杂，生活经历也越真实。有很多我内心的挣扎和孤独时的无声呐喊，还有面对择决时的煎熬。

    我希望我能静心写出自己心里最精彩的过去。

    感谢各位！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狂促的敲门声吵醒，吴部长站在门口喊着大家赶紧起床。我真是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却又不得不万般不舍的爬起来，那种早起的感觉可能只有经常睡懒觉的人才能体会。我看了下手机，刚好五点半，窗外微亮。当初我在B市做监理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在早上八点前起床的，这种落差真的很难受。很多人可以坚持克服一切，却永远克服不了早起。

    等我拿起洗漱用品走出房间时，看见很多人已经在吃早餐了。卫生间的洗漱还得排队，最主要的是内急还得排队。等洗漱完毕吃早餐时桌上一大锅的面已经糊了，主要是时间太早也吃不下，我随便扒了几口就上楼了。

    走进办公室看到大家都在忙碌，张辉喊我和丘处机帮忙一起把仪器拿到车上去。我和丘处机拿着全站仪的脚架、仪器箱往大门口走，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的猎豹汽车。把仪器都放到猎豹汽车后备箱后，我和丘处机返回办公室，吴部长看到我们说，你们两个怎么不穿工作服啊。那时我才反应过来，吴部长和张辉他们都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我连忙说我们没有发工作服，吴部长叫我和丘处机去找张敏要。我们走到隔壁的办公室找张敏要工作服，张敏恍然大悟说，不好意思昨天太急忘记给你们了。张敏问了我和丘处机穿衣服的码子后在一个大箱子里面翻找，幸亏我和丘处机都是比较常见的码子，马上就找到了我们穿的码子。张敏给我们一人发了两套工作服，一套长袖一套短袖，还有一顶草帽一个军用水壶。

    我和丘处机立马下到房间去换工作服，我本来想着那么热就穿短袖，倒是丘处机有经验的提醒我说，那么大的太阳户外作业还是穿长袖吧，不然会晒脱皮的。换好衣服后回到办公室看见张辉和刘瞬立都用军用水壶在饮水机上装水。我嫌那玩意背着麻烦就没有带水壶。然后大家戴着草帽背着军用水壶开着猎豹车就出发了。

    开猎豹车的司机是一个年纪和我们相仿的小伙子，叼根烟戴幅墨镜，手背上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纹身。小伙子开车特别猛，急速急停肆意超车，把开车当成一种乐趣。吴部长坐在副驾驶位置，偶尔会用方言提醒司机慢点开车，这小伙子才有所收敛。一段路程以后，汽车在一条省道边上停下把刘瞬立和丘处机放下来，他们从后备箱拿下水准仪，我看到路边上已经有两个民工拿着那个三米双面尺在那等。吴部长交待刘瞬立和丘处机一些细节和注意事项后，猎豹汽车又载着我们往前走，一路从国道到省道，然后到普通的水泥道路，最后到山村的颠簸小路。中间陆陆续续停了几次，是为了告知我导线点位的位置，张辉也在其中一个点位那下车。猎豹车最后终于在一个小山村的尽头停下。在我们没来之前，吴部长和张辉刘瞬立他们应该是带着当地熟悉地形路线的工人一直在找导线和水准点位。

    车辆停下后，已经有三个工人在那等我们。吴部长叫其中一个工人从车上把后视凌镜及脚架搬下来提到昨天屋顶上那个点位那去。下车后我发了根烟给吴部长和司机，我稍微歇了下观察环境，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刚刚建好都还没来得及装修甚至清理废渣的新房，吴部长指着这个房子讲第一个点位在这个房子的顶上。吴部长说我带你上去吧，我有点诧异。因为前面几个点位都是开车路过的时候他大概指了指方向位置，所有他们找到了的点位都是绑了红袋子或者插了旗子，但并没有每个都带我具体看到，尤其是房子顶上的，可能因为这几个本地工人一直跟着他们找点，到时候可以让工人带我到具体点位吧。

    我跟着吴部长走进新房子绕过诸多建筑垃圾模板走上房顶，我才发现那个点位并不在在这新房顶上，而要穿过新房子的房顶走到旁边老房子的屋顶上。先前拿仪器脚架上来那个工人已经坐在那抽烟，看到我和吴部长上来马上就站起来了。吴部长熟练的立好脚架，打开仪器盒子取出仪器对准整平居中一气呵成，边做好边给我讲解了些注意事项和一些技巧，然后又拿了个对讲机给我，可惜我连对讲机也没用过，吴部长又告诉我对讲机怎么用。

    吴部长走之前随手拿出相机说，小李我给你拍张照片留念一下。我摆出个微笑的POS，数码相机把我一瞬间的笑容记录留存至今，我非常清楚的记得是2009年7月12日的早上7点多，我拿毕业证之后在新的环境第一天上班。这张照片一直保存在我电脑和硬盘里，也是我当年刚毕业时留存的为数不多的照片。最遗憾的就是我在干监理实习时没有留存到照片。

    其实我很感谢吴部长当初为我拍下并留存了我毕业后的第一张照片，直到现在我还经常翻看，回忆往昔。



    后期合适的时候我会插一些原来的工作照。

    据说都去happy了。还是码字靠谱，其他都是过眼云烟。

    接着来

    先借用张照片镇楼

    吴部长下去后，就剩我和工人两个人了。由于吴部长还要到前面的测量点位上架设仪器，而我的前视也已经在他走之前架设好了，所以我有一点空闲的时间。利用这点空闲的时间我站在房顶好好的观察了下周围。这是一座很典型的南方小山村，周边的房屋都是三三两两的分散，呈原生态状的聚集，有破旧的土坯房也有刚刚拆除正在或者已经做好的钢筋混凝土砖房。村子中间有一条小溪留过，好多妇女在那小溪边洗衣服。到处都是农村柴火灶的烟筒在冒烟，盛夏的季节，绿色到处的蔓延，远处还有若隐若现盛开的荷花。在当时看来很正常不过的南方小山村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小桥流水人家和炊烟袅袅升起的诗情画意。可是那个时候的我疲于生计哪有如此闲情雅致，也许这就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吧。人生有很多东西都是后知后觉。

    旁边那个工人一直在用掺杂着浓重方言的普通话跟我交谈，一开始我甚至有点不耐烦他的喋喋不休。等我观察完我周围环境情况后，我也坐他旁边去了，因为那个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而他那位置没有太阳。这个工人立即给我发了给烟，嘴里还说到，我这是差烟你抽吧，我也没看是啥烟就接过来抽了。顺便回了他句，我抽的也是差烟。对讲机里面响起了吴部长的声音，小李小李再次检查下凌镜气泡有没有居中，我马上跑到凌镜杆旁边看那小圆圈里面的气泡，发现那气泡有点偏没在最中间，我稍微旋转了一个角螺旋后气泡就居中了，我用对讲机告诉吴部长已经好了，然后又坐回原位。

    坐着没啥事也就和这工人聊起天来，大概问了些他们当地的风土人情等等情况。这个工人告诉我，他也姓李，他们这个乡镇里面有很多分散的村庄，每个村子里面的都是同姓。比如曹家村、李家村、汪家村、陈家村等等，他就是李家村的。一听到他和我是本家，这里也有李家村，让我瞬间又和他更拉近了距离。我喊他李叔，他还是喊我小李。李叔已经六十多岁了，头发蓬头没修还夹杂着部分白发，留着浓密的胡子。我跟李叔开玩笑说，你这么大年纪了应该在家享福了，不要再出来操劳干活了。李叔摇摇头说了一大堆我都没怎么听明白，方言夹杂普通话，我只能连猜带蒙的估计应该就是讲要赚钱吧。直至现在，这也是我们每一个农村老年底层民众的生存现状。

    对讲机里面传来吴部长的声音，让我可以收仪器赶往下一个点位。我收起仪器捆好脚架，李叔很自觉的就扛起仪器脚架搬到下面。猎豹汽车已经在下面等我们，我和李叔坐着猎豹汽车往下一个点位赶去，猎豹汽车停在下一个点位附近，李叔从车上搬仪器下车，猎豹汽车的空调还是很给力的，一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一下就感觉冰火两重天，太阳已经很大了。没想到司机小伙喊了我声，然后发了根白色硬盒装的红塔山给我并说，待会快搞完了就给在对讲机呼我，我过来接你。让我受宠若惊瞬间感受到了友善，也许是每个人对那种吊儿郎当或者有纹身的人都有先天的抗拒感落差吧。

    第二个点位也是在一户人家的房顶上面，不同的是这户人家是有人住的。我不敢冒然进去上房顶，我让李叔先进去和房主用本地方言打了招呼说明情况才进入房子上到屋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这个点位的时候我犯了个低级简单的错误，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找错点位了。我一上到屋顶就问李叔点位在哪里，他指了指楼面板，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迅速找到了一个窝槽印子，然后拿着脚架迅速架起凌镜居中调平，对讲机里告诉吴部长后视好了，然后就坐到旁边阴凉地方去等了。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对讲机里传来吴部长的声音，小李小李你检查下凌镜，数据有点不对。我立马起身看了下凌镜气泡一直居中没有问题就回复吴部长，然后张辉那边也传来没有问题的回复。然后吴部长又说，你们再次检查下，不要找错了点位。我赶紧望着楼面仔细观察，果然我找错了。旁边有个标准的点位有预埋十字架和用油漆喷涂的痕迹，但我竟然就没有找到。我马上在对讲机里告诉吴部长我找错点位了并立即重新架设凌镜居中调平。

    完成第二个点位后白色猎豹车依然停在楼下门口等我们，我有点心不在焉，一直在想这个点位搞错的事情，心想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应该没什么事吧。猎豹车没有开多久就在一个田野路边停下，司机告诉我前面的点位都是在山里面了，基本都有靠走路，李叔说他知道路线，于是我们就在路边下车，李叔扛着仪器和脚架，我空手跟在他后面。穿过狭窄的田埂后就开始是山路，说是路，其实根本没有路，导线点为了相互之间通视都是设立在山顶最高处。我跟着李叔一路往山上爬，我看了下，我们上去的路径整个都是新鲜砍伐的痕迹，应该就是前面找点的时候请的当地工人砍出来的一条路。爬了一会的时候就碰到了吴部长和他带的两个民工，一个民工扛仪器，一个民工背脚架。吴部长很严肃的对我说，小李你怎么回事，怎么连个点位都会找错，还好我计算复核了一遍，不然今天我们的汗都白流了，工作成果全部要作废重来。我不敢看吴部长的眼睛，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吴部长接着说，你看因为你一个人耽误了大家这么多时间，本来上午可以多测两个点的，后面仔细点注意点。我点头说好。

    上山的路越走越陡越走越窄，我爬的有点吃力，一直在问李叔还有多久到山顶，李叔总是说快了快了，但还是爬了很久才到山顶。到了山顶全身湿透，这个时候已经上午10点多了，太阳直射，燥热难耐。我干脆脱下蓝色的工作服，光着膀子。工作服全部湿透，上面沾满了很多野草和刺头。幸亏早上出来的时候还听丘处机的穿了长袖，不然一路免不了会被山路田野的茅草树枝和荆棘扎伤，当然热日的灼伤也肯定不可避免。

    我们站的位置有一个混凝土堆，混凝土堆中间预埋着一个带十字丝的铆钉，这就是我们的导线点。山顶这个位置估计除了前面设计布点的时候，我们是第二批上来的人。布点的位置没有想象中的平坦，应该是为了确保前后通视选择的位置，点位前后都有被砍伐的树木痕迹。早上出来的时候嫌麻烦没有背水壶，早餐也吃的太早，其实也基本没有吃什么，这时的我又饿又渴。可我只能忍着饥渴赶紧支起脚架调整凌镜，由于这个地方崎岖不平，三个脚架只能长短不一才能勉强放平，可是我始终无法让凌镜整平居中，把气泡调到居中，点位的十字丝又没有对准，对准了十字丝，就气泡偏位。由于我实习的时候从来没有架过这个，仅仅是在学校学习过几次，所以经验完全没有，加上这个地方地形复杂让我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前面两个点都是在平坦的房顶架设，难度太小，没有想到稍微有点地势不平就让我无法搞定，真是暗自惭愧。

    这个时候对讲机里面传来张辉的声音，吴哥吴哥（张辉喊吴部长吴哥）前视已经好了，而我一直在捣鼓调整，不一会对讲机里又传来吴部长询问我后视是否好了的声音。听到这里我更加急躁紧张，满脸的汗水都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热的，反正都没有时间擦拭。大约五分钟之后，我终于调平居中了。在吴部长测量过程中我时不时的过去看看气泡是否居中及十字丝是否对准，因为有了前面找错点位的尴尬，我怕再犯错误影响时间。

    这个时候的我光着膀子带着草帽，目光呆滞，饥饿、口渴、紧张、燥热交错一起。我诚惶诚恐的点起一根烟坐在仪器箱子上抽着，从来没有想过我的第一天工作会是这样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讲机里面传来吴部长的声音，可以收仪器了，天气炎热上午就这样。我站起身来穿好工作服，把凌镜拆下放进仪器箱，收好脚架，李叔扛着仪器脚架在前，我跟着在后下山。走到路边上猎豹汽车还没有来接我们，应该是先去接张辉和吴部长了吧。我和李叔就这样站在烈日底下暴晒等待，周围也没啥可遮挡的，幸好带了草帽穿着长袖，只是工作服里面的汗水是一层又一层的往下流。

    猎豹车来了，上车后就靠着车窗闭眼养神，因为我已经饿的头晕眼花不想说话了。只有张辉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聊些什么，感觉他的工作热情很高涨。

    终于回到了小白楼的项目部，丘处机和刘瞬立比我们先回到项目部。问了丘处机才知道他们是一路测量水准测回到了项目部附近就直接走路回来。我冲进工程部办公室拿着水壶在饮水机那狂饮了半壶水，看了下时间才十一点多点，并没有那么快吃饭。我和丘处机下到楼下房间，坐在里面聊天，他也饿的不行了。丘处机看起来状态还好，并没有抱怨什么，反倒是我感觉落差太大一时无法适应，尽管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还是措手不及。

    终于挨到十二点吃饭了，饭间王总问吴部长上午我们出去测量的情况，应该也问了我们几个人的素质。虽然他们是用方言交流，但我还是基本听懂了他们的对话意思。吴部长还特意说起我找错点位的事情，让我很是尴尬。

    午饭后一躺在床上午休就睡着了，也许是睡的太沉，感觉一躺下马上就有人在敲门喊起床，看看时间已经两点半了。很不情愿的起床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个清醒良好的状态。上到楼上办公室戴好草帽，有了上午没水喝的经验后赶紧拿着水壶在饮水机装满水，跟着猎豹汽车出发开始下午的工作。

    7月的晌午，火热的大地，骄阳似火，明晃晃的太阳悬挂头顶。猎豹汽车经过中午的暴晒后车内暴热，就算是司机发动之后一直在开空调吹风还是无法去除闷热。大家都站在门口没有上车，想等车里凉爽点再进去，吴部长走出来后催着大家赶紧上车出发，我们只好立即上车。由于丘处机和刘瞬立就在项目部附近的国道上测水准，直接走路去没有坐车，所以下午就我和张辉和吴部长在车上。

    猎豹汽车带着我们一路飞驰，下午的地方又是陌生的。到了我下车的地方，李叔已经在那等了。吴部长喊李叔带我去对面山上的那个点位，然后又再三交待我仔细点后就跟着猎豹汽车往前去了。李叔还是扛着仪器和脚架走在我前面，我问李叔那个点位有多远，李叔用着很不标准的普通话回答说，在前面那座高点的山顶上面，上面还插了个红色的旗子，你看看。李叔说完还指了指前面那座山头。我说我近视眼看不清山上的旗子，接着就是一路沉默不语的跟着李叔往前走。和上午一样，穿过田埂小道，然后开始爬山，还好下午这个山头上山顶是有路的。虽然也是挥汗如雨，但起码不要像上午那个山头一样，在没路的山林里披荆斩棘的往上走。

    上到山顶找到点位后，望了望我们刚刚下车的地方，直线距离看起来好像是不太远，但真要弯弯绕绕的上到山顶，还是需要大费周章。后面好多的点位都是这样，看着就在眼前不远，但却要爬山涉水大费周折后才能到达，也许这就是所谓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吧。

    我不喜欢穿着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体上的感觉，就马上脱了湿透了的外套，把外套和水壶草帽都挂在旁边的树梢上。光着膀子开始架设凌镜，山顶上的点位处都不是很平整，脚架基本都无法正常的张开，和上午最后那个点位一样都是需要点技术和水平，当然是对于我来讲。下午的山顶微风徐徐，吹的特别舒适，只可惜我还是没有找到怎么快速在不平坦的地方架设凌镜的诀窍，很久都没有整平居中。对讲机里又传来了张辉说前视已经准好了的声音，搞的我又是急躁不已。

    等我调整好凌镜后，又是比张辉完了几分钟，连吴部长的全站仪都调整好了，就等我的后视调整。我感觉很惭愧也很懊恼，感觉自己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如果实习的时候多学习点东西，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我蹲在旁边的树梢下面阴凉处，抽着烟望着远处的山峰，回想着自己实习的过往，突然发觉自己真是一无是处。

    也许这就是做监理带来的弊端吧，做监理的时候很多东西我每次多看了几遍就自认为懂了，但实际上等你真正自己去动手实践一遍时才发觉自己啥都不会。这就好像考建造师的实务主观题时，我们天天看书天天看书，以为自己掌握了很多，但是真要让你提笔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词穷语塞。

    做监理的时候你只要知道皮毛就行，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而干施工却是实打实自己的技术和双手做出来的。可往往“说”和“做”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码事和两个不同的层级。所以少说多做，光说不做假把式。

    后面所有的点位都是位于大山的顶部，没有像最开始那种在村子里面平坦房屋顶上的了。而且大多数的山顶都是原始地貌，通向山顶是没有路的，都是靠临时砍出来的路。听李叔讲很多的山顶除了我们现在因为修路上去过，几十年都没有人上去过。后面的几个点位基本都是如此，下山、走路、爬山、脱衣服、架凌镜，然后每次都是我最慢架好。后面好几次连李叔都看出我的焦躁来了，安慰我不要着急慢慢来，也许连李叔都看出来我的技术最烂。

    六点多了，太阳已经快要下山，我以为要下班了。在我做监理的时候，这个点我都已经吃好晚饭无所事事的到处瞎逛了。吴部长在对讲机里要我们赶紧赶往下一个点位，争取天黑前再完成一站测量。我和李叔赶紧收好仪器下山赶往下一个点位。傍晚时分，没有明晃晃的太阳照射，稍微没有那么暴热。太阳下山之后，感觉山林里面瞬间有点阴暗，如果是一个人走的话真有点害怕。在陌生的地方，茂密的山林里面，气氛稍微有点诡异，尤其是一路上要经过大大小小的很多坟头，有些甚至要踩着坟头往上爬。我虽然不信，但是起码要有敬畏。有了敬畏就会有些许的紧张。爬上山顶赶紧架好凌镜整平居中，还好这一次场地稍微平坦点，我也速度更快的完成了任务。

吴部长喊大家收仪器下班的时候天色已经阴暗了，山上的鸟虫都开始叫唤。我穿好工作服，把草帽挂在脖子上，跟着李叔往山下走。走了十几分钟后才到大马路边的猎豹车那，猎豹汽车还得带着我们一起到前面去接张辉和吴部长他们。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经很黑了，猎豹汽车也开启了车灯。一路沿着国道飞驰，打开汽车玻璃，难得的小憩片刻，享受着自然风吹过来的凉爽。由于天色太晚，那几个工人也跟着猎豹汽车一起回项目部，人坐不下，有几个工人就蹲在后备箱里。

终于在七点半的时候在黑暗的夜色中看见了项目部孤独摇曳的灯光。下车后把草帽水壶等都丢在了办公室的桌上，楼下听见我们回来的动静后一阵躁动的开饭了，估计也是等我们开饭等的很难受。我也很饿了，一下午的高强度劳动流汗对我的体能消耗巨大。

    人生最痛苦的可能就是饿着肚子和憋着肚子吧，可在往后的工地生涯中这又恰恰成为了常态。好多年以后等我自己独立掌管一个项目时，我一进场最看中的就是先解决厕所的问题，然后再解决食堂的问题。真的，你没有真正经历过那种滋味就不能切实体会那种痛苦，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从来没有轻描淡写的感同身受，只有切肤之痛的身临其境”。真正懂得民间疾苦的领导，一定是从民间底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生长在皇宫大院的主，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叫底层艰辛，只会说出何不食肉糜的千古笑话。

    人生这条路上所有的浑水都是自己独自趟过，你最该感谢的人应该是自己。

    晚上吃饭的时候领导都不在，王总、熊书记他们应该都是出去应酬了吧，毕竟一个项目刚开工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需要捋顺。我和丘处机都端着饭菜走到侧面的空地上去，每次吃饭除了领导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在这个小空地上吃饭，主要一张桌子也坐不下。外面吃饭的很多人我也不认识，他们相互之间一边在嬉笑打骂的开着玩笑一边吃着饭，感觉大家都是无忧无虑。只有我和丘处机两个人蹲着旁边默默的吃着饭，偶尔相互之间小声交谈。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坐在床头点燃一根烟，思绪万千，百感交集。也许是从小多愁善感的情绪蔓延的无法控制，也许是新的环境让我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莫名的惆怅。短短的一天就让我体验到了两种落差巨大的不同人生，内心五味杂陈。

    抽完烟我起身走出房间，我不想这种忧伤的气息笼罩我。我上到办公室，推开门一股冷气夹着烟味扑来，里面烟雾迷绕，办公室里的空调冷气在呼呼的吹着。张辉和吴部长一人叼根烟在那讨论着明天测量的事情，丘处机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涂涂画画一边按着计算机整理着白天水准测量的记录表。吴部长看到我进来后说，小李晚上没什么事的话你多到办公室，没事看看图纸和资料，熟悉下整个项目的情况。吴部长又接着说，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下，天气炎热，大家早上早点起来，我们就是脱层皮也要确保在三天内把这个导线复测完成。我坐在办公桌前顺手拿过一本厚厚的图纸翻看，把整个的工程简介项目位置及地理位置图什么的看了看，大概的了解了下整个工程的情况。

最混账的2020即将过去，祝福大家。

    九点多钟的时候，我走出办公室，想着明天还要早起就早点洗漱躺床上去。顺便仔细瞧了瞧所有办公室的布置。工程部南侧的隔壁是副经理室，里面是张敏和熊书记还有胡总他们三个人办公，副经理室对面就是经理室，也就是王总的办公室。工程部北侧的隔壁办公室挂着合约部的门牌，刘瞬立就坐在合约部办公室里面。原来刘瞬立是合约部的，只是现在人手缺少临时顶上出来跟工程部帮忙搞测量，也许就像王总讲的一样，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成为全才，所以搞合约的也要懂测量。

    下到房间洗漱好后躺在床上时从密码箱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把一天的所想所感记录下来。我喜欢在惆怅的时候把所有的心境都记录在本子上，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了很多年，直到意识到自己不能在那么多愁善感时才丢弃并随之放弃多年的写作习惯。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忧郁使我写作，还是写作使我忧郁。

    夜晚的房间特别安静，其实整个小白楼都非常的安静，毕竟我们没有左邻右舍，感觉就是荒地中涌起的一座建筑物，除了大门口的国道上隔三差五传来呼啸而过的大货车声音，剩下的就是水塘四周青蛙的鸣叫。不知道是不是白天上班都累了，大家躺在床上都没有说话，刘瞬立把灯关了以后我还侧躺着用床头小灯在那记录着白天一天的感悟：“床头昏暗的小灯，窗外咕咕咕的青蛙叫声，寂静房间里响起的呼噜声，还有白天一直在用听不太懂的普通话和我交谈的那个工人…”

    后面两天的导线复测依然像第一天一样，在早出晚归，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中度过，而这也仅仅只是开胃菜而已。我和丘处机两个人来了三天除了上班就没有离开过小白楼。每次晚上我和丘处机两个人都想沿着门口的国道走到前面商店去买点生活用品，但每次又犹豫不决未能成行，总怕吴部长说我们没在办公室学习看图纸。虽然还不是太了解吴部长，但我对他工作中的严肃和生活中的不苟言笑很是忌惮。在第二天导线复测下班后的旁晚，我们跟着猎豹汽车去当地的县城汽车站接了个人，一个新来的同事。之所以跟着猎豹车去接人纯属是想出去看看透透气，不然让我感觉在以小白楼为原点似的画地为牢。

    新来的同事叫江伐，是刘瞬立介绍来的，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和刘瞬立是同班同学。江伐刚来的第一天晚上，吴部长也在办公室问了他一些原来的经验，江伐在来这里之前的实习是在一个私人老板那里干设计前期的测量数据采集的。吴部长听到他之前是干测量的非常高兴，叫江伐明天跟着他搞主测，估计也是想看看技术怎么样。所以最后一天的导线复测基本都是江伐在测的，吴部长在一旁边看边指导。我们的导线复测在预定的三天内完成了，虽然没有脱皮，但是面如黑炭。

    江伐来了之后，吴部长连那个后期的导线复测的计算及上报的成果表都交给了江伐完成，也许吴部长也想找个人顶着分担压力，自己也能轻松点。只是那时的我们还完全达不到他的要求，无法替他分担，所以江伐来了之后他很是高兴。江伐坐在了工程部剩余的另一张办公室，导线复测完成当天晚上就在开始计算复测成果，吴部长悠闲的坐在自己办公桌前抽烟上网。江伐也安排在我们房间，原本四张床的时候有一些宽裕，现在五张床瞬间变得拥挤，而且五张床只能横的通铺并排摆放。

    2009年7月15日，我们项目举行了简单的开工仪式。早上六点半大家起来准备，七点钟就到了举行开工仪式的地方准备等待。开工仪式选址在离我们项目部不远的国道跨线桥处，时间定在7点58分。我们站在国道边上一字排开，听着熊书记代表项目部发表了热情洋溢慷慨激昂的开工宣言讲话，然后鸣笛打鞭炮。后面就是大家合影留念，挖机开始正式动土清表。说是正式动工，但实际还有很多征地未完成，只有少数部分可以清表。

    这是开工仪式时大家的站队合影，黄帽子右边的就是我，我右边是丘处机，好像我们两个站在了最中间。


    这个是我和丘处机在开工仪式后的合影，左边胖的是丘处机，右边瘦的就是我，经过了几天测量，明显都晒黑了很多，照片上还显示着正确的日期时间。最左边露出一个手臂的是江伐，最左边角落绿色挖掘旁边夹着文件夹的就是张辉。

    导线复测和水准复测都已经在既定的三天时间内完成了，开工仪式也搞了，我们稍微的喘了口气，没有像原来搞导线复测那几天一样每天都在清晨5点半就被吴部长踢门喊醒。我们每天基本都在6点半准时起床，相反吴部长开始起的比我们晚了，每次都要7点多才会起来。吴部长和其他领导一样住在三楼，每次等我们吃完早餐上到办公室就能看吴部长端着脸盆从三楼睡意朦胧的下到二楼的卫生间洗漱。吴部长把大部分的测量事情都交给了江伐来牵头办理。头几天都是我和丘处机跟着江伐一起带着图纸沿着路线一路寻找原来设计勘探时留下的红线沟及中桩标志，有些已经被破损找不到，有些找到了的我们就在旁边插根棍子绑个红袋子或者在旁边树枝上绑个红袋子。顺便还找了些山顶间相互通视的位置做记号。

    后面几天又开始请了几个工人带着锄头锹铲和水泥钢筋头，钢筋头上都刻了十字丝，在前面我们找好的山顶位置布点。对，导线加密点，由于原来的设计导线点位之间距离太大，导线点偏少，不利于后面的施工测量，就要加密导线点位。所以我们又一次的开始了导线加密的复测，这一次还得自己布点，还要确保各点位有效。当然这些所有的工作都是江伐在牵头，也只有他经历过设计测量等工作，可以把控全局，我和丘处机都无法完全胜任。

    后面又是紧锣密鼓的导线加密测量。这一次是我和丘处机和江伐完成的。江伐是主测，我架后视，丘处机架前视。吴部长基本上都是坐在办公室不出来了，张辉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刘瞬立也在开始忙他自己的合约清单核查去了。后面的测量基本就是我们三个人负责了。

    我们三个人开始每天早出晚归的去搞导线加密复测，唯一的好处就是吴部长不在，气氛轻松融洽，测量过程中我也没有那么紧张焦躁，毕竟我们都是同样的年纪同一个学校，也都是刚进来的年轻人，有些东西也好交流，而不会有上下级那种关系的隔阂。江伐的测量技术确实比我和丘处机厉害，丘处机好歹能知道个一二三，而我是完全的小白，连最原始的的架仪器都还不是很熟练。

    江伐晚上的时候忙着整理导线复测数据和导线加密复测数据，丘处机忙着水准复测数量整理，我只能在晚上没什么事的时候在办公室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原来的课本或者一遍一遍的看着图纸，还好我把学校原来的测量工程、桥梁工程、路基路面工程等课本都随密码箱带着。

    我们的导线加密复测基本也在三天内完成了，接着江伐拿出整理好准备上报的数据，吴部长审核后就连着前面的导线复测成果一起上报给了驻地办的测量监理工程师那边审批，连跑测量监理工程师那边也是江伐去对接的。王总知道江伐的技术能力和工作能力以后很是高兴，当然应该主要还是吴部长在王总面前特别赞扬了江伐的技术优势。

    导线水准复测都完成了，我用最短的时间了解了些最基本的施工测量工作，却深刻体会到了施工和监理之间工作的千差万别。短短几天就让我深深的意识到，我不到一年的监理工作生涯让我蹉跎了大把光阴。我其实啥也不懂，看着江伐和丘处机都做起事来得心应手，我感觉自己真的一无所长。我真感谢那个时候的自己毅然决然的离开放弃一成不变的舒适监理工作，去找寻所谓找罪受的苦逼施工工作，感谢祖奶奶的点拨和教导及工作的介绍。这是我的第一个择决，应该讲方向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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