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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闲话《大明王朝1566》[第15页]

作者:linyuan_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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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八十三)致命的误判(终)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集

    年关难过年年过,日子难熬日日熬,审案的一共就三个人,针对王用汲所说的“小事不糊涂,大事要糊涂”,主审官赵贞吉的态度显得尤其重要,海老爷郑重其事地问了句,“赵中丞是不是也这么想?”王用汲迟疑了片刻,低头想了想后回答,“赵中丞倒没这么说,但可以料定,他也是这么想的。”很多事情坏就坏在“想当然”这三个字上了,比如浙江这案子,道长的本意就是想追个赃,再顺手宰几个地方官儿震慑一下,结果清流从上到下都想当然地认定,道长准备倒严了;再比如“小事不糊涂,大事要糊涂”这话,人家赵贞吉根本没说过,怎么到了王用汲这里就想当然地料定,赵贞吉也是这么想的,赵巡抚要真是投鼠忌器了,能让海老爷大半夜一个人去审郑泌昌、何茂才吗。

    海老爷紧跟着问了一句,“你怎么就能料定?”王用汲抬起头信心满满地说道,“现在可以说我们的规格了,你和我也不过是七品的职位,织造局为什么会亲自给我们安排这么高的规格?”这就叫答非所问,虽然说事物都是普遍联系的,但也不能瞎联系,海老爷问的是“赵贞吉是不是也这么想”,王用汲却神秘兮兮地提织造局超规格接待的事,非要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确实有些牵强。此时海老爷也没有再提赵贞吉的事,反而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试探着问了句,“织造局也插手这个案子了?”王用汲压低声音,意犹未尽地说了句,“圣旨叫我们抄没沈一石的家产充归国库,可织造局已经将沈一石的家产转卖给别的商人了。”

    这里有必要帮道长澄清一点,王用汲这番话其实是篡改了道长的发言。当初抄沈一石的家可是严嵩让内阁发的庭寄,道长这边根本就没有下圣旨。而赵贞吉手里的圣旨,只说了郑泌昌、何茂才贪污的事,追赃也是追他们分茶叶的赃款,圣旨里可一个字儿都没提如何处置沈一石家产的事。实事求是地说,所谓“圣旨叫我们抄没沈一石的家产充归国库”,纯属凭空捏造、子虚乌有,上纲上线地说,王用汲这话涉嫌假传圣旨了。王用汲话音未落,海老爷两眼喷火,倏地站起来喊了句,“他们敢!”,王用汲赶紧跟着站起来,压低声音劝道,“先别动气,还有更匪夷所思的,接手沈一石家产的商人,都是胡部堂的亲谊。”讲道理沈一石的家产卖给徽商一点都不匪夷所思,下面来聊聊真正匪夷所思的事。赵贞吉、杨金水下午在织造局刚刚敲定的事,这才到晚上,连区区一个建德知县都知道了,不但知道沈一石家产被卖给了徽商,连徽商跟胡宗宪的底细也全都挖出来了,这才是真正匪夷所思的事!

    说白了谭大人和杨公公算是半个同行,都是颇为出色的情报工作者,别看平时谭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背地里见不得人的事肯定没少干。自从高拱、张居正被踢出内阁,清流鸽派与鹰派之间的分歧已经公开化了,彼此之间的不信任也到达了顶点,说白了高拱、张居正压根儿就信不过徐阶、赵贞吉,这才千方百计地安排海瑞、王用汲去协助审案。鹰派的态度很明显,如果赵贞吉真心倒严,海瑞、王用汲自然会服从赵贞吉的领导,配合他工作;可如果赵贞吉存了别的心思,那鹰派也不介意甩开赵贞吉让海瑞、王用汲单干,自下而上地推动也好,下克上地胁迫也罢,倒严这事开弓就没有回头箭,道长、吕芳、徐阶谁也拦不住。

    道长误判了裕王,高拱、张居正误判了道长,王用汲误判了赵贞吉,而谭伦误判了海瑞,就是这一系列的误判,让原本简单的一桩贪污案,逐渐发展成了一场扑朔迷离的政治风暴,最终把所有人都卷了进去。先聊一聊谭伦对海瑞的误判,这大概算是因为一次提鞋引发的误会,改稻为桑那会,两党斗争形势异常严峻,郑泌昌、何茂才铤而走险,海老爷在鬼门关前反复横跳,最终还是把清流在浙江的大谋略给搅合黄了。为了让海老爷在浙江投鼠忌器、安分守己,谭大人不惜把海老爷一家当做肉票,全都送到了淳安,讲道理这事干的跟踹寡妇门、刨绝户坟也没啥区别了。给清流打工,绝对是流血又流泪的下场,为了保护家人海老爷万般无奈之下,选择了妥协,最后更是在告别时,通过主动给谭伦提鞋来表明自己的态度。谭大人误以为自己成功降服了海瑞,兴奋地穿上了鞋,临走前还特地淫了句诗,“何处无月,何月不照人,只无人如我二人也。”
    (一百八十四)抽刀断水水更流(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集

    “何处无月,何月不照人,只无人如我二人也。”,谭伦与海瑞之间的关系颇为复杂,推荐海老爷去淳安当县令,自作主张把海老爷家人送到淳安,谭大人确实把海老爷坑的够呛;可谭伦也亲自带兵赶赴淳安,虽然后来没露面,但确实救了海老爷一命,而且为海老爷生儿子这事,谭大人多多少少也算帮了点忙,所以说谭大人也不是一味地坑人。谭伦与海瑞之间,朋友不像朋友,上下级不像上下级,讲道理像谭伦这么坑人的朋友,像海老爷这么不听话的下级,同属于难得一见的极品,把这两个人放一起,绝对是相爱相杀。至少此刻的谭伦对海老爷的表现还是满意的,自从上次淳安提鞋淫诗之后,海老爷果然如谭大人要求那般,安分守己再也没惹过什么事。海老爷是谭伦亲自向裕王举荐的人,这次浙江的案子,海老爷被清流鹰派委以重任,谭大人面子上也有光,海老爷是大明的一把宝剑,此时的谭大人估计也颇有几分,“宝剑在手,天下我有”般的豪情壮志。

    谭大人的心思聊完了,继续回归剧情。听了王用汲的一番话,海老爷如老僧入腚般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脑中响起了高翰文背诵账本时,那充满了磁性的男中音。眼见着海老爷陷入沉思,王用汲也不再说话,站在原地屏声静气地等待着,许久之后海老爷下定了决心,目光如电的盯着王用汲,一字一句地说,“润莲,这件事我要查!”海老爷这种人,吐个吐沫都是个钉,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新安江大堤怎么决的口,沈一石家产怎么就卖给了徽商,这些事海老爷一桩一桩都要查清楚。以前海老爷是想查没机会,只能不动如山,如今有圣旨撑腰,机会送到眼前,万事俱备,海老爷自然要侵略如火了。

    其实在高翰文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什么投鼠忌器、糊涂不糊涂的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海老爷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道长,打老鼠不过是捎带手,砸器才是正经事。海老爷这次来杭州要办三件事,一是圣旨交待的事要办,这是海老爷的本职工作;二是毁堤淹田的事要查,海老爷要还浙江的几十万灾民一个公道;三是织造局和沈一石的事必须要捋一捋,最好是能顺藤摸瓜,把道长扯出来批评教育一番,大明的病根就在道长身上,只有帮道长改邪归正,才可以救天下。

    此刻的王用汲并不知道,身边的海老爷已经决定冒天下之大不韪,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只当他是正义感爆棚的老毛病犯了,慎重地劝了一句,“这可是赵中丞签的约,你向谁去查?”海老爷刚进驿站屁股都还没坐热呢,才说了几句话,这就打算要以下犯上了,王用汲直接懵哔了。查肯定是要查的,但凡事都讲究个方式方法,海老爷只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又不是脑子进了水,自然不会一上来就查到赵贞吉和杨金水头上去,海老爷问了句,“这些商人是谁叫来的?”,王用汲答,“听说是郑泌昌、何茂才叫来的”,海老爷间不容发地说,“那就连夜提审郑泌昌、何茂才!”。赵巡抚、杨公公不能问,但郑泌昌、何茂才本来就是钦犯,刚好归海老爷管,这等于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挺好。

    王用汲皱着眉头看着一本正经地海老爷,急忙说,“这不妥,赵中丞是主审官,你和我是陪审官,案子还没有审,哪有陪审官去查主审官的道理!”王大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海老爷了,这个时候跟他讲政治,那不就是对牛弹琴吗,再说了人家海老爷也没说去查赵贞吉阿,海老爷只是去调查沈一石家产神秘失踪的灵异事件罢了,王大人你要不说,谁知道这事儿是杨金水、赵贞吉张罗的。王用汲的话只当是耳旁风,海老爷拿出一副霸道总裁的范儿问了句,“你到底跟不跟我一起去?”摊上海老爷这种朋友只能算是王用汲倒霉了,埋怨王用汲享受20两一天的接待标准;王用汲苦口婆心解释了半天的“小事不糊涂,大事要糊涂”,全成了放屁;大半夜的还要拉着王用汲一起去查织造局和赵贞吉,论起坑朋友这一点,海老爷你已经快赶上谭大人了。兹事体大,无论是从投鼠忌器的角度,还是从保护朋友的角度,王用汲都不能看着海瑞意气用事地去闯祸,所以异常坚定地直接拒绝,“我不去,你也不能去!”
    (一百八十五)抽刀断水水更流(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集

    海老爷打定主意要干的事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见王用汲不肯去也不再废话,海老爷一个人迈步就出了驿站,剩下王用汲一个人兀自凌乱。“这么大的案子,被审的人睡不着,审案的人当然也睡不着”,这就叫一语成谶,等到海老爷出手了,今天晚上怕是谁也甭想睡了。“你我肩上担的是天大的干系,脚下踏的却是薄冰呐”,王用汲这句话恰如其分地描绘了自己同海瑞眼下的处境,虽说享受着20两一天的接待标准,可脚下踩的是一层薄冰,而冰层下则是深不见底的一潭浑水。这几天王用汲是着急上火、心事重重,躺在床上根本合不拢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掉到浑水里,到时候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冻死。好不容易盼来海老爷,寻思着俩人一起合计合计,抱团取个暖,没想到才说了两句,海老爷就要拉着自己在薄冰上蹦迪,劝都劝不住,王大人这心里实在是苦阿。

    眼瞅着清流的投鼠忌器,都要被海老爷玩成毁天灭地了,王用汲也是真急眼了,倒严不倒严先放一边,放着20两一天的舒服日子不过,为啥一上来就要冲着织造局和赵贞吉开炮阿,海老爷你这也太特么的丧心病狂了。所谓病急乱投医,走投无路的王用汲,也只能大半夜去找赵贞吉求助了,希望自己这个顶头上司能出手把海老爷给摁住。之所以去找赵贞吉,王用汲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赵贞吉是主审官,海老爷出门走得急,自然顾不上请示汇报,王大人替海老爷给主管领导请示一下,本就是份内的事。这里说句题外话,在职场上早请示晚汇报是个好习惯,无论大事小青,尽量不要自己拿主意,能请示的一律先请示领导再去做。尤其是和领导之间,如果涉及到一些敏感的事,尽量私底下留点痕迹,比如微信截图、录音录像、发票、转账记录之类的,说不准哪天就能用上了,职场中的领导,从来都是好人不多坏人不少的,凡事留一线日后才好见面。

    其次变卖沈一石家产这事,赵贞吉也算半个主谋,事情若真让海老爷捅出来上了秤,到时候赵贞吉也脱不了干系,王用汲觉得于公于私,赵贞吉都不会袖手旁观。在王用汲看来,20两一天的接待标准是赵贞吉和织造局一起安排的,沈一石的家产也是赵贞吉和织造局一起卖给徽商的,按现在的说法,这赵贞吉和织造局算是一致行动人了。行动上赵贞吉和织造局虽是狼狈为奸,可心里面两边却是各怀鬼胎,没看清这一层,这也算是王用汲的误判了。海老爷上次来杭州的时候,头天晚上就把郑泌昌、何茂才两个人都给得罪了,这次再来杭州,还是一样的配方、熟悉的套路,一个晚上足够海老爷把赵贞吉、杨金水得罪个遍了,若论起这得罪领导的本事来,楼主只服海老爷。

    海老爷进驿站那会都已经是亥时了,等王用汲赶到巡抚衙门,估计也快到12点了,大半夜不睡觉的可不只两个知县,赵巡抚一样睡不着。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大半夜能上门找领导聊工作的,要么是漂亮的女下属,要么就是王用汲这种真有急事儿的。赵贞吉换上一身休闲服,在客厅接见了夤夜来访的王用汲,等王用汲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赵巡抚已是拿定了主意,对海老爷今晚干的事,赵巡抚就三个态度,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至于海老爷能折腾成什么样,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此刻赵贞吉正背对着王用汲,一边点着烛火一边想着心事,眼眸中时不时闪过一丝狡黠,许久之后方才云淡风轻地说了句,“他是陪审官,他有权去提审罪犯。”

    讲道理人家王用汲大半夜不睡觉,急匆匆跑来巡抚衙门通风报信,赵巡抚你就给人家说这个话,合适吗?再说海老爷有没有权去提审罪犯,王用汲能不知道吗,用得着赵巡抚你在这里装哔吗。听了赵贞吉的话,王用汲不由得一怔,紧皱眉头,郑重其事地说,“中丞大人,这是朝廷的钦案,似乎还是应该由中丞定了,我们陪审。否则,卑职担心打乱了您的部署,海知县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呐。”王用汲这番回答颇为得体,绝对属于高情商的体现,先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强调自己和海瑞是下属,坚决服从赵贞吉的领导,下级服从上级,个人服从自组织,这叫懂规矩。然后才是委婉的规劝,这事儿领导您不能不管阿,由着海老爷折腾一准儿要出事,到时候弄出一副烂摊子收拾不了,领导您也得跟着倒霉不是。
    (一百八十六)抽刀断水水更流(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集

    赵贞吉慢慢在屋子里踱着步,对于王用汲的话不置可否,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圣旨你们都看了,那就是部署,只要按圣旨办事就没有什么责任。”赵贞吉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王用汲担心海老爷打乱了赵贞吉的部署,可赵贞吉又能有什么部署呢,圣旨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旁边还有杨金水手把手教赵巡抚怎么做事,海老爷再怎么搅局,那也搅的是他杨金水的局,跟人家赵贞吉有个锤子的关系。“只要按圣旨办事就没有什么责任”,赵巡抚这话是语带双关,表面上说的是,只要海老爷按照圣旨的意思审就没责任,这就是句废话,海老爷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他从来都是照章办事,自然一点责任没有。

    前面分析过,圣旨里压根就没提该怎么处置沈一石的家产,海老爷如果是追查分茶叶的事自然没责任,可要是调查变卖沈一石家产的事,明显就是超纲了,给他扣一顶滥用职权的帽子,一点毛病也没有。赵贞吉这话的真正意思是,把沈一石的家产卖给徽商,自己可是根据吕公公信里的指示去做的,按照“圣旨”去办事,自己当然没有半点责任。徽商这事儿,海老爷尽管去查好了,有本事你就捅到北京去,反正内阁有老恩师徐阶把关,最后还是道长拍板,真处理起来也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况还有杨金水顶在前面当肉盾,赵巡抚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赵贞吉此刻巴不得海老爷去折腾呢,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把这事儿给搅合黄了,反正到时候倒霉的是海老爷,胡宗宪那边自己也能交差了。

    赵贞吉此时的心里状态,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要不是王用汲就在身边,赵巡抚说不定得弄壶小酒,整两杯庆祝庆祝。再看看赵贞吉眼下的处境,头顶上是胡宗宪、杨金水两个婆婆,这俩婆婆斗法,耳光全扇在赵贞吉脸上,弄的赵巡抚里外不是人;身子下面是海瑞、王用汲这两个下属,这俩人都是高拱、张居正硬塞进来的,表面上说是给自己打下手帮忙来的,实际上这就是两头倒钩狼,随时随地都可能跳反那种。头上两个婆婆指手画脚,身下两个明狼虎视眈眈,前有狼后有虎,赵贞吉身陷重围,每天都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别说有什么部署了,能自保都算烧高香了。想不到这个时候突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海老爷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搅局,明目张胆地要下场和杨公公撕哔,这分明就是雪中送炭、舍己为人,可把赵贞吉给感动坏了。

    裕王举荐的淳安知县大战吕公公的干儿子,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在赵贞吉眼中,海老爷和杨公公死掐,就跟周处除三害是一个性质,反正两边跟自己都没半毛钱关系,谁把谁弄死,赵巡抚都是求之不得,最好是两边同归于尽,那才叫为民除害呢。严格意义上来说,用海老爷对付杨公公并不算是“打鬼借钟馗”,毕竟是钟馗自己动的手,人家赵巡抚待在家里可啥也没干,所以这最多只能叫看人出殡,不怕殡大。王用汲还指望赵贞吉出手把海老爷摁住呢,人家赵贞吉不火上浇油、落井下石就算大发善心了。说实话,此刻赵贞吉恨不得找人偷偷给海老爷递把刀过去,一刀捅死杨公公就完事了,省的杨公公一天到晚在赵贞吉眼前晃来晃去,指手画脚的。

    王用汲还在那里就事论事、据理力争,根本就猜不透赵贞吉的心思,“中丞,旨意叫我们抄没沈一石的财产充归国库,可现在已经卖给了别的商人了。中丞叫我们怎么按旨意审?牵涉到织造局又该怎么办?”这里不得不说一句,王大人您有点教条了,圣旨里可没说让把沈一石的家产充归国库,那是严阁老发的内阁庭寄里说的,现在内阁都换成徐阁老主持工作了,咱们干工作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与时俱进、稍微变通一下。怎么按旨意审还需要赵贞吉教你吗,王大人你就认准了钱都被郑泌昌、何茂才分了就成,实在想借题发挥一把,那就把线索往严世蕃身上引就成了,关于沈一石的家产怎么处理,那压根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至于牵涉到织造局该怎么办,王大人你再好好回忆回忆,在驿站你是怎么跟海老爷解释“小事不糊涂,大事要糊涂”的,该怎么办你自己心里没点哔数吗,何必在这里明知故问呢?
    (一百八十七)抽刀断水水更流(终)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集

    此刻的王用汲犹如大海之上的一叶孤舟,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完全处于束手无策的状态,海老爷那边根本拦不住,大半夜的谭伦也联系不上,自己厚着脸皮来求赵贞吉帮忙,结果被赵巡抚各种花式劝退,王用汲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死皮赖脸地拿几句官话给赵巡抚出难题。什么“卑职担心打乱了您的部署”、又什么“中丞叫我们怎么按旨意审”、还什么“牵涉到织造局又该怎么办”,王大人您话说的都在理,可惜卵用没有,在浙江能给赵巡抚出难题的也就只有胡总督、杨公公和海老爷了,王大人您现在还不够资格。至于“牵涉到织造局又该怎么办”,这问题似乎拿去问海老爷更合适,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反正海老爷办事,分寸尺度拿捏的一直都挺好,基本就是在作死自己的边缘反复横跳,这跟人家赵贞吉也没半毛钱关系。

    话说回来,王大人你就不担心赵巡抚这时候忽然反问你一句,“变卖沈一石家产的事,王知县你是怎么知道的?”签这种抽屉合同本来就是违规的事,人家赵贞吉也不可能出来官宣,白天赵巡抚和杨公公刚敲定的事,这才过了几个小时,连宅在驿站里的一个鸟知县都知道了,这巡抚衙门跟街边的茶馆还有啥区别。赵巡抚,真心劝您一句,这巡抚衙门的保密工作,是该好好抓一抓了,要不然这以后还指不定闹出多少幺蛾子呢。赵贞吉此时的心情那是相当的美丽,目光温和地望着王用汲,脸上挂着春天般地微笑,不徐不疾地说,“你还是个老成办事的人,你说的都没有错,可海知县去提审犯人也没有错。这样吧,你要担心牵涉到织造局,就去告诉杨公公一声,他可以去旁听嘛。”

    领导说话就是比下属水平高,赵贞吉这番话堪称是和稀泥的范本。上来先狠狠地表扬了一通王用汲办事老成,毕竟在领导眼里,遇到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能想到给领导通风报信,这绝对是一种值得鼓励的美德。王用汲找赵贞吉通风报信自然没错,海老爷行使自己的职权也没有错,至于赵巡抚和杨公公,那不过是按照吕公公的指示在落实份内的工作而已,更不会有错。赵贞吉的意思是,大家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其实谁都没有错,错的分明是这个世界嘛,赵巡抚这把稀泥和的,简直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大象无形。“你要担心牵涉到织造局,就去告诉杨公公一声,他可以去旁听嘛。”,赵贞吉一句话就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首先明确表示,织造局这事儿,谁爱担心谁担心去,反正赵巡抚自己肯定是不担心的;其次还给王用汲支招,通风报信的事,一次是干,两次也是干,一会麻烦王大人您再跑一趟织造局,跟杨公公也说一声;最后还特地幸灾乐祸地表示,不妨让杨公公去旁听一下,看看海老爷是怎么调查他自己的。

    当初杨金水对郑泌昌、何茂才说过一句话,“做官做人就算七分想自己,也得有两分想着朝廷,剩下那一分再替别人想想,想自己想到你们这样十足赤金,这世上有十足的赤金吗。”,其实这句话用来形容赵贞吉也是一样的恰如其分,事实证明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尤其是赵巡抚这样的十足赤金,早晚都是要进内阁发光发热的。话都说到这般田地了,哪怕就是齐大柱也能明白赵巡抚的意思了,赵贞吉话音刚落,王用汲便坐不住了,站起身皱着眉头说,“中丞如果认为应该这样,那也应该由中丞派人去通告杨公公。”王用汲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赵贞吉是主审官,海瑞、王用汲是陪审官,王用汲把海老爷的事通报给赵贞吉,这是下属向上级汇报工作,属于正常的工作流程。讲道理人家王用汲又不归织造局管,凭什么大半夜跑去给杨公公通风报信,王用汲要真这么干了,这特么就叫出卖朋友,卖友求荣这种事儿,也就只有郑泌昌、赵贞吉、谭伦这路人干得出来。王用汲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这一点倒是和胡宗宪有几分相似,做事不问能不能,只问该不该,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一点,也正因为如此,王用汲才能成为海老爷的好基友。
    (一百八十八)钟馗打鬼(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集

    在大明这部剧里,下属顶撞上司的事儿是屡见不鲜,郑泌昌警告过高翰文,“要是搁别人,你这叫失礼!”,何茂才也教育过海老爷,“在官场要和光同尘”。严党做事多少还讲究个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尽管他们给人治病一般都是往死里治的,理学之臣就不一样了,这帮人喜欢不教而诛。面对王用汲赤裸裸地顶撞,赵贞吉翻了翻眼皮盯着王用汲看了看,怨毒的眼神一闪而过,一转身便用公事公办的口气说,“我派人去通知杨公公也行,还有别的事吗?”赵巡抚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王用汲也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把领导给得罪了,硬着头皮非常知趣地回了一句,“卑职没有别的事了。”讲道理王大人,就算人家领导背地里干点啥见不得人的事,那也完全是为了革命工作需要,你知道就知道了,不说为尊者讳吧,还当着领导的面揭短,你这么干合适吗;再说了王大人,领导当面给你布置点工作,又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儿,你想都没想,一口就给领导回绝了,别说是赵贞吉了,就搁楼主这里也得往死了收拾你不是。

    海老爷是想一出是一出,自己觉得合适闷头就干了,从来也不跟领导打个招呼先,习惯性地先斩后奏,根本就没把领导当回事;王用汲倒是跑去跟领导汇报了,可领导安排他干点啥,都被他给否了,领导根本指挥不动,说白了,这不还是没把领导当回事吗。设身处地的替赵贞吉想一想,工作中遇到海老爷跟王用汲这种刺头儿下属,确实容易影响工作情绪,偏偏这两个刺头儿还都是上面特地安排的关系户,一时半会赵巡抚还真动不了他们,所以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领导他也有领导难处。王用汲转身离去,赵贞吉招呼人去给杨金水通风报信儿,来的人正是胡总督安排的卧底王书办,此时导演刻意给了王书办一个特写外加一句台词,意思是告诉各位观众,杭州城里发生的所有事,胡宗宪他都清楚。

    此刻的杨金水正躺在凳子上,哪怕已经是夜半时分,屋子里还开着人力空调,杨公公依旧是一身燥热、满头大汗,冥冥之中或许早有预感,今晚这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杨公公怀疑自己可能是用脑过度,导致CPU过热了,冲一旁的胖太监喊了声,“你过来摸摸,看我这头是不是有点烫”。这人肉温度计比那人力空调还不靠谱,胖太监擦了擦手,在杨公公的小头上来来回回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杨公公不耐烦地骂了两句,刚说要换个人再来摸,自己贴身的太监就进来了。贴身太监把旁人都打发走,弯下腰开始帮杨金水扇扇子,杨金水不紧不慢地问了句,“什么事?”,太监压低声音说,“那个淳安知县海瑞到牢里提审郑泌昌、何茂才去了。”半夜三更不好好睡觉,海老爷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出了驿站,就这种极端诡异的反常行为,哪怕赵贞吉不派人来送信儿,杨公公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半夜三更海老爷要是一个人去逛逛什么酒吧、夜店之类的娱乐场所,那叫人之常情;赵贞吉特地通知说明早卯时在巡抚衙门开会,这个时候海老爷一个人去大牢加班,摆明了就是要搞事情,而且这事儿估计还不小。估计确实是用脑过度了,听了太监的话,杨金水一时也也没反应过来,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审就审呗,就这点事儿?”海老爷的事儿杨公公虽然没放在心上,但旁边的太监却知道兹事体大,不由得赶紧又强调了一句,“他是一个人去的。”“一个人他...”杨金水话刚说了一半,忽然全身如过电一般虎躯一震,扫了一眼身旁的太监,缓缓地坐起身,沉默了半晌才故作镇定的问了句,“赵贞吉呢?”。太监急忙回答,“就是赵中丞派人来知会干爹的。赵中丞还说,那个海瑞晚上戌时到的,连个面儿都没见,子时就一个人去牢里提审了。”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果王用汲肯再跑一趟织造局的话,赵贞吉倒也不用再安排别人传信了,有些丑话还是说在前面的好,省的事后遭人埋怨。虽然说心里恨不得海老爷和杨公公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但面子上的事赵贞吉可是做足了,甭管杨公公心里怎么想,这个人情是卖给杨公公了,还特地着重强调了一句,海老爷跟自己压根儿就没见面,生怕杨公公怀疑到自己头上,这就叫做贼心虚。
    (一百八十九)钟馗打鬼(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集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夜半三更赵贞吉特地差人来给杨公公送信,卖个人情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想把自己给摘干净了,毕竟是牵涉到织造局,鬼知道海老爷虎躯一震能捅多大篓子出来。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确实跟人家赵贞吉没半毛钱关系,赵巡抚该提醒的也提醒了,该解释的也解释了,冤有头债有主,海老爷一切行为都是后果自负,杨公公你自己看着办吧。杨金水眉毛一挑,冷冷地问了一句,“这事儿他怎么就不管?”身旁太监压低声音说,“赵中丞说海瑞是钦点的问官,有权到牢里提审犯人,他不便干预。”同事之间,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只要没有落井下石的爱好,那都算是好同志了,最好的同事关系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各人自扫门前雪。

    谁的孩子谁抱走,个人因果个人担,海老爷这事儿,像赵巡抚这种老鸡贼,肯定是指望不上的,最后还是得靠杨公公亲力亲为。杨金水鼻子里哼了一声,微微点了下头,不屑地说了句,“好哇,打鬼借钟馗了,我就知道会有事儿,赶紧去把那四个锦衣卫兄弟叫来,去到臬司衙门大牢!”虽然说六合之外存而不论,但预期真的是会自我实现的,说通俗点就是如果所有人都认为股市会涨,那股市就一定会涨;如果所有人都希望某直爽(ZS)女星糊掉,那她就一定会糊掉;如果杨公公坚信自己会有事儿,那他一准儿就有事儿,这事儿估计还小不了,这大概也算是唯心主义在现实世界的一种具体应用了。顺便说一句,熟读《阳明心学》的赵贞吉,虽然身上没有半点“致良知”的影子,但无可否认的是,赵巡抚确实把“知行合一”贯彻到了极致,赵巡抚的所作所为,完美诠释了他自己的三观和认知水平。

    从杨公公自己嘴里说出,“打鬼借钟馗了”这几个字,确实感觉有点怪怪的,讲道理这自黑也该适度,过度自黑不仅会伤身而且容易烧脑,脑子要是烧坏了,人就容易疯疯癫癫的。论起道行来,像杨公公这种身残志坚的宫务员,鬼肯定算不上,顶破天,也就勉强算半个人妖吧,这种货色也不知道钟馗那里收不收。海老爷是钦点的办案人员,去牢里提审犯人又属于本职工作,而杨公公是织造局的一把手,至少台面上,海老爷怎么做事儿,还真轮不到杨公公去指手画脚。从反对以改兼赈到洗刷通倭案嫌疑,再到搅黄织造局买田,虽然海老爷到任时间不长,但海笔架的诨号在浙江官场上也是颇有几分凶名。对付赵贞吉这种老鸡贼,杨公公靠着吕公公的信、五十万两银票再加上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连哄带骗再狐假虎威的一通吓唬,总算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可面对海老爷这种出了名的滚刀肉,杨公公自己心里也没底,吕公公的信又不是印着美女头像的小卡片,逮着谁都能掏出来给人家看看。再说了海老爷手里有圣旨,他要真是认死理,较起真来,吕公公的信也不过就是几页纸罢了,一丁点约束力也没有。

    杨公公手中最大的法宝就是吕公公的信了,可这法宝对海老爷却明显不好使,而且法宝重器也不能轻易示人,万一海老爷看了信,再满世界嚷嚷,“变卖沈一石家产其实是吕公公的主意”,那杨公公怕是要变稻草人了。杨公公的法宝失灵了,辩经肯定也辩不过海老爷,按海老爷这尿性,怼死杨公公一句话就足够了,“大明祖制,内臣不得干政,预者斩”。就冲朱重八老爷子当年这句话,杨公公但凡敢露面跟海老爷哔哔两句,说不准就得被当众摁住屁股打一顿。批判的武器终归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要想跟海老爷刚正面,杨公公也只能靠摇人了,希望那几位锦衣卫老哥能把海老爷给镇住。

    趁杨公公摇人的这会儿功夫,海老爷已经进了臬司衙门,伴着背景音乐换了身工作服,站在堂前等着郑泌昌。郑泌昌也很郁闷,这白天刚审完,大半夜又被人拎起来接着审,摆明了是要搞车轮战,转圈折腾人。迈步走进大堂,看到穿戴整齐的海老爷,郑泌昌眉头紧锁、一脸凝重,白天赵贞吉才说让海瑞来审自己,晚上海瑞就站在自己眼前了,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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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6 18:10:13  更:2021-06-26 18:2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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