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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闲话《大明王朝1566》[第3页]

作者:linyuan_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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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海青天的初次蜕变(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四集

    按说一心要做烈士的海怼怼,遇到通倭案这类存在明显瑕疵的冤假错案,不是应该一查到底,坚决和郑泌昌何茂才等人拼个鱼死网破的吗,怎么忽然就能通融了,还故意抬了何大人一手,这还是那个在巡抚衙门高喊着要去北京上访的海瑞吗?原则性强不等于死板,不怕死也不意味着要故意去作死,胡大人的兵最多保护海瑞一阵子,真要是死磕到底逼得何大人铤而走险,指不定哪天下班回家路上海大人就得被打了黑枪。自从地牢里被两位千户堵了一宿之后,海青天完成了初次蜕变,一个更灵活、更务实、更有手腕、更会思考的海瑞诞生了,过去的棋子终将成长为大明朝的一把神剑,而海青天在淳安接下来的表演不过是初露锋芒,小试牛刀而已。

    通倭案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改稻为桑3.0的地推工作。沈老板的粮食毕竟是借给官府的,虽然不收利息但本金总是要还的,淳安的乡亲们都是实诚人,赈灾粮每天吃的不亦乐乎,借粮改稻为桑免开尊口,照这么个吃法用不了多久海青天就得变海大头了。来浙江前海瑞虽然也在基层工作过,但分管的是教育口,打交道的不是老师就是学生最多再算上点热心家长,针对三农问题自媒体上写几篇文章提点建设性意见是有的,可实际操作应该是头一遭,事实证明效果还不错,海青天不仅是个理论家更是个实干派。

    海青天的操作分四步,第一步恩威并施、第二步政策宣讲、第三步釜底抽薪、第四步黑社会恐吓。海青天在码头上当着乡亲们的面,抽了齐大柱和他的几十个兄弟20鞭子,然后又当众夸齐大柱等人是为了替乡亲们做点事才挨的鞭子,前几天差点连命都没了,这是恩威并施。接着又把改稻为桑3.0的种种好处再和乡亲们详细解释一遍,经济作物产值是粮食作物的150%,政府免费办理无息贷款还配套了免税政策帮乡亲们搞产业升级,这才是真正的普惠金融,多少大户挤破头的好事乡亲们赶紧搞起来啊,这是政策宣讲。“我代皇上代朝廷借粮给你,包本县百姓今年今年每人都有粮度荒。凡是不愿意改种桑苗的,我一粒粮不借!我不愿我管的百姓饿死,我也要向朝廷交差!凡不能让我交差的人,那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这样的百姓,我海瑞也救不了你”,海青天的话翻译一下,愿意借粮改稻为桑的粮食管够,让我交不了差的就是跟我过不去也是跟自己过不去,赈灾粮就发到今天了,以后饿死人都算是自杀,乡亲们自己掂量着办。断了赈灾粮,绝了乡亲们白吃白喝的念想,这是釜底抽薪。海青天结束演讲给齐大柱递了个眼色,齐大柱赶紧送助攻“海老爷刚才说了,想活命的就听他的话赶紧借粮种桑,凡是跟海老爷过不去的,不用官府管你,我齐大柱和我的兄弟们也不会放过你!”话说的通俗易懂,这是赤裸裸的黑社会恐吓。

    海老爷这一套组合技设计精巧、环环相扣、极具说服力,先抽鞭子再夸奖不仅是恩威并施,更是杀猴给鸡看,海老爷发起火来连淳安一哥也敢抽就问乡亲们怕不怕;政策宣讲是先礼后兵占据道德制高点;撤了赈灾粮才是釜底抽薪的杀招,不借粮就等着饿死,乡亲们随意;最后让黑社会出面放几句狠话吓唬吓唬,顺便码头上看着场子把那些打算闹事的全收拾了,这一套操作下来堪称完美。至此乡亲们纷纷踊跃借粮,改稻为桑的地推工作顺利完成,乡亲们虽然说还是信不过官府,但也没人愿意公开跟海老爷过不去,得罪了海老爷不但饭没得吃还有黑社会上门骚扰,别说是借粮改稻为桑了,就是10石一亩卖田也得配合。所以说基层工作经验很重要,不是几个政治理论家在办公室里闭门造车,搞搞顶层设计这么简单,就凭海老爷这手腕,未来让他牵头搞改革效果未必就比张师傅的差,而且一准更接地气。反过来说也一样,如果张师傅能够到基层锻炼个10年再回北京搞改革,大明说不定能再多撑个三五年。

    齐大柱是个好同志,古时候管这类人叫地方豪强类似水浒里面的晁盖,现在管这类人说好听点叫地方实力派,说难听点叫地方黑恶势力,总之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存在。齐大柱的情况海老爷是心知肚明,蹲在地牢里的海老爷连田有禄老父亲被儿媳妇赶出门都知道,齐大柱这个头号嫌疑犯的底早就被摸透了,救了齐大柱他们一命顺便演了出苦肉计。齐大柱一帮人几十条精壮的汉子,成天在县里不是聚众闹事就是收保护费,遇到灾年还要干点投机倒把倒腾紧俏物资的事,海老爷想想头都疼,索性全部推荐到戚继光那里去军队接受再教育,不仅可以洗清通倭嫌疑还顺带解决了就业问题,连媳妇儿都娶了,真是送佛送到西功德无量!
    (四十一)海青天的初次蜕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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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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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一心要做烈士的海怼怼,遇到通倭案这类存在明显瑕疵的冤假错案,不是应该一查到底,坚决和郑泌昌何茂才等人拼个鱼死网破的吗,怎么忽然就能通融了,还故意抬了何大人一手,这还是那个在巡抚衙门高喊着要去北京上访的海瑞吗?原则性强不等于死板,不怕死也不意味着要故意去作死,胡大人的兵最多保护海瑞一阵子,真要是死磕到底逼得何大人铤而走险,指不定哪天下班回家路上海大人就得被打了黑枪。自从地牢里被两位千户堵了一宿之后,海青天完成了初次蜕变,一个更灵活、更务实、更有手腕、更会思考的海瑞诞生了,过去的棋子终将成长为大明朝的一把神剑,而海青天在淳安接下来的表演不过是初露锋芒,小试牛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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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倭案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改稻为桑3.0的地推工作。沈老板的粮食毕竟是借给官府的,虽然不收利息但本金总是要还的,淳安的乡亲们都是实诚人,赈灾粮每天吃的不亦乐乎,借粮改稻为桑免开尊口,照这么个吃法用不了多久海青天就得变海大头了。来浙江前海瑞虽然也在基层工作过,但分管的是教育口,打交道的不是老师就是学生最多再算上点热心家长,针对三农问题自媒体上写几篇文章提点建设性意见是有的,可实际操作应该是头一遭,事实证明效果还不错,海青天不仅是个理论家更是个实干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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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青天的操作分四步,第一步恩威并施、第二步政策宣讲、第三步釜底抽薪、第四步黑社会恐吓。海青天在码头上当着乡亲们的面,抽了齐大柱和他的几十个兄弟20鞭子,然后又当众夸齐大柱等人是为了替乡亲们做点事才挨的鞭子,前几天差点连命都没了,这是恩威并施。接着又把改稻为桑3.0的种种好处再和乡亲们详细解释一遍,经济作物产值是粮食作物的150%,政府免费办理无息贷款还配套了免税政策帮乡亲们搞产业升级,这才是真正的普惠金融,多少大户挤破头的好事乡亲们赶紧搞起来啊,这是政策宣讲。“我代皇上代朝廷借粮给你,包本县百姓今年今年每人都有粮度荒。凡是不愿意改种桑苗的,我一粒粮不借!我不愿我管的百姓饿死,我也要向朝廷交差!凡不能让我交差的人,那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这样的百姓,我海瑞也救不了你”,海青天的话翻译一下,愿意借粮改稻为桑的粮食管够,让我交不了差的就是跟我过不去也是跟自己过不去,赈灾粮就发到今天了,以后饿死人都算是自杀,乡亲们自己掂量着办。断了赈灾粮,绝了乡亲们白吃白喝的念想,这是釜底抽薪。海青天结束演讲给齐大柱递了个眼色,齐大柱赶紧送助攻“海老爷刚才说了,想活命的就听他的话赶紧借粮种桑,凡是跟海老爷过不去的,不用官府管你,我齐大柱和我的兄弟们也不会放过你!”话说的通俗易懂,这是赤裸裸的黑社会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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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老爷这一套组合技设计精巧、环环相扣、极具说服力,先抽鞭子再夸奖不仅是恩威并施,更是杀猴给鸡看,海老爷发起火来连淳安一哥也敢抽就问乡亲们怕不怕;政策宣讲是先礼后兵占据道德制高点;撤了赈灾粮才是釜底抽薪的杀招,不借粮就等着饿死,乡亲们随意;最后让黑社会出面放几句狠话吓唬吓唬,顺便码头上看着场子把那些打算闹事的全收拾了,这一套操作下来堪称完美。至此乡亲们纷纷踊跃借粮,改稻为桑的地推工作顺利完成,乡亲们虽然说还是信不过官府,但也没人愿意公开跟海老爷过不去,得罪了海老爷不但饭没得吃还有黑社会上门骚扰,别说是借粮改稻为桑了,就是10石一亩卖田也得配合。所以说基层工作经验很重要,不是几个政治理论家在办公室里闭门造车,搞搞顶层设计这么简单,就凭海老爷这手腕,未来让他牵头搞改革效果未必就比张师傅的差,而且一准更接地气。反过来说也一样,如果张师傅能够到基层锻炼个10年再回北京搞改革,大明说不定能再多撑个三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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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大柱是个好同志,古时候管这类人叫地方豪强类似水浒里面的晁盖,现在管这类人说好听点叫地方实力派,说难听点叫地方黑恶势力,总之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存在。齐大柱的情况海老爷是心知肚明,蹲在地牢里的海老爷连田有禄老父亲被儿媳妇赶出门都知道,齐大柱这个头号嫌疑犯的底早就被摸透了,救了齐大柱他们一命顺便演了出苦肉计。齐大柱一帮人几十条精壮的汉子,成天在县里不是聚众闹事就是收保护费,遇到灾年还要干点投机倒把倒腾紧俏物资的事,海老爷想想头都疼,索性全部推荐到戚继光那里去军队接受再教育,不仅可以洗清通倭嫌疑还顺带解决了就业问题,连媳妇儿都娶了,真是送佛送到西功德无量!
    (四十二)海青天的初次蜕变(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四集

    忙了一整天,海老爷天黑才到家,却发现院门大开谭伦正在给自己洗地。真心劝海老爷长点心吧,虽说家里穷不怕偷好歹你也得弄把锁挂门口阿。海老爷在浙江仇人那么多,要是谁都能半夜进你家院子,你这晚上还睡得着吗。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谭大人登门拜访一准没好事。海老爷和谭大人认识十多年了,朋友谈不上最多算是个熟人,谭大人干的亏心事不少见面,自然要调侃一番“神出鬼没,你将总督府的兵交给高府台带来,自己却躲了,你以为现在偷偷跑过来给我洗地,我就能轻易饶过你。”一个躲字说的极秒,对于谭大人那点小心思海瑞心知肚明,自然要黑一把。谭大人半夜在海老爷家里洗地自然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洗地的,当听说谭大人把自己一家老小都接来淳安的时候,海老爷终于翻脸了。大水过后瘟疫肆虐,淳安现在不仅是灾区还是疫区,何况海老爷在浙江得罪那么多人,谭伦忽悠海瑞来淳安做烈士就算了,现在还把人一家老小都弄来,这是要让海瑞阖家死绝阿,就这心肠再怎么洗地也洗不白了。

    海老爷质问谭大人为啥害他全家,谭大人不回答反问一句这都6月末了改稻为桑的事弄得怎么样了,改稻为桑和把海老爷一家弄来有啥关系,谭大人开始扯淡说你认为没关系可淳安的百姓认为有关系,然后强行解释一波,改稻为桑推不下去就是因为海瑞是个裸官,老百姓担心你随时会走,把你家人弄来是为了安老百姓的心。胳膊拧不过大腿,谭伦先斩后奏家人明天就到了,再吵下去也没有意义,海瑞长叹一声,两个人无话默默的继续洗地。谭大人黑历史比较多,嘴里基本上就没有几句实话,裸官这套说辞根本站不住脚,淳安的乡亲们对改稻为桑不积极是压根儿信不过浙江的官府,跟海瑞是不是裸官没一毛钱关系。再说了海老爷工作会不会调动是上面说了算,他家人就算来了淳安到时候一纸调令该走还是要走,做这些表面文章忽悠老百姓实在没什么意思。而且解决裸官这个问题也不用那么麻烦,海老爷老婆孩子不在淳安没关系,让他当地再娶几房生几个娃就解决了,小阁老能娶九房海老爷娶个两三房问题不大的,前提是他能娶得起。谭大人说民心似水乡亲们说变就变,可关键是乡亲们贷款合同都签字了,田地也抵押给官府了,粮食背回家都下锅了,等上了套才想反悔怕是来不及了吧。

    谭伦说把海瑞家人弄来是安老百姓的心是假的,其实是为了安谭大人自己的心才是真。江湖事江湖了,个人恩怨个人担,把海瑞家人给卷进来谭大人这次玩过界了,看着默默干活不搭理自己的海瑞,谭大人自知理亏,主动找海老爷搭话,先是安慰一番,我不是就可着你一个人坑,王用汲家人也送过去了,你们两个好基友待遇是一样的。看海瑞不搭话就继续灌迷魂汤,开空头支票,是封官许愿描绘未来美好蓝图“你干的事不久就会简在帝心,行百里路半九十,赶紧把桑苗插了。有了这番政绩,今后封疆入阁都不是没有可能”。谭大人没想到踢到铁板上了,海老爷根本不买账直接打脸“你少拿封疆入阁那些话来激我”,“什么公之母即为天下人之母,公之女即为天下人之女,墨迹未干,危机四伏,下面情形如何还在未定之中,你们就巴巴地把他们也送来了。你想封疆入阁,我海瑞可不是为了封疆入阁到淳安来的。”

    还是海老爷看得透彻,什么裸官、什么安百姓的心、什么简在帝心纯属扯淡,还拿封疆入阁忽悠准备当烈士的海老爷,一天到晚尽整虚的,谭大人为了自己升职加薪根本不管底下人的死活。其实谭大人也冤枉,公之母公之女那篇鸡汤是张居正灌得自己就是挂个名,裸官那套说辞确实牵强,把海瑞一家老小都接来的真正目的,谭大人后面自己说的清楚,海老爷在浙江上蹿下跳闹腾的实在太凶,把清流的大谋略都给搅黄了,又摘灯笼又借粮赈灾,自己却还活的好好的。推荐海瑞的人是自己,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海瑞连累自己吃牢房,把你一家老小都拉过来就是让你海瑞有所顾忌,以后听话做个安分守己的乖宝宝。谭大人原话是这么说的“把你请到淳安的人是我,你在这里豁出命干,真要获罪了朝廷,追究起来,连坐的人里第一个就是我谭伦!那时候裕王保不了我,你也保不了我。不是说后怕的话,从你动身那一天,我就跟家里人说好了,为老妇人准备了住宅,你丢了命我坐了牢,就让我的家人将老妇人尊夫人令爱接到我家里去住。哪一天裕王爷真的接了位,我能再有说话的机会,别的不敢说,替你讨个追谥,替老妇人情歌诰命,请朝廷拿出一份俸禄给你养家还是能做到的。”谭大人这一番话当之无愧站在了忽悠界的巅峰,忍不住摘抄下来逐字逐句的分析,还记得《又见一帘幽梦》里振聋发聩的那句台词吗“你只是失去了一双腿,而紫菱呢,她失去的可是自己的爱情阿”,海老爷你不过是失去一条命,而谭大人失去的可是自己的仕途阿!(未完待续)
    (四十三)谭大人的心魔(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四集

    接上文,谭大人上一秒还在封官许愿画大饼,跟海瑞说你干的事不久就会简在帝心,封疆入阁都不是没可能,下一秒画风突变就成了你丢了命我坐了牢,帮海瑞讨个追谥,实在是魔幻现实主义的代表。只有站在谭大人的角度看问题才能理解他此次来淳安见海瑞的良苦用心。谭伦和海瑞之间是深度绑定的,举荐海瑞到淳安的是谭大人,海瑞干得好谭大人受益,捅出篓子谭大人连坐。按谭大人的剧本,海老爷本该在淳安象征性地抵抗一番,然后被随便安排个莫须有的罪名变成烈士,等浙江乱起来谭大人顺理成章的继承海瑞累积的政治遗产和民心,竖起倒严的大旗,倒严成功谭大人封疆入阁,若不成功一样是枚弃子。可海瑞不但没有死,反而摘了灯笼从沈大户那里借了粮食转贷给百姓。海瑞摘灯笼和自己摘有区别吗,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嘉靖那边会如何看自己;买田的事被海瑞彻底搅黄了,这笔账也会算自己一份,小阁老和清流那边又该如何交待。太白金星两次诏安孙悟空,一次当弼马温一次当齐天大圣结果都不好,玉帝心里会怎么想太白金星,谭伦举荐的海瑞捅了这么大篓子,道长、裕王心里会怎么想谭伦,谭大人心里直打鼓,想起来就后怕。

    淳安的百姓都在传海老爷是裕王派来的,锦衣卫都记在小本上了,谭大人这时候想和海老爷做切割也没办法了,海瑞成了谭大人最大的心魔。海老爷自己不怕死,谭大人可怕的要死,海老爷烂命一条死不足惜,谭大人可是要封疆入阁的,天知道海瑞后面还能捅多大的篓子、惹多大的事、得罪多少人。当务之急是不惜一切代价给海瑞戴上紧箍咒,让他彻底消停消停,千万别再给自己惹事了。所以谭大人特意把海瑞一家老小都接到淳安当人质,自己就在院子里等着海瑞要亲自嘱咐几句。海老爷浑身是胆做事无所顾忌,可总要考虑下一家老小的生命安全吧,当然不能搞特殊化,王用汲那边也一个待遇。

    谭大人难得敞开心扉说几句实话,后面自然要说点片汤话调和调和气氛,什么把海瑞母亲、媳妇儿、闺女接来自己家住纯属扯淡,前面裕王府里那段戏看的清楚,裕王、张居正、谭伦压根就没有一个想抚恤海瑞家人的,如果不是裕王妃张口,海瑞成了烈士,他的家人大概率要流落街头指不定就得要了饭。后面的话就更混账了,帮海瑞讨个追谥、给老夫人请个诰命、给海瑞申请点抚恤金要等裕王登基以后,还有个前提条件是自己得有说话的机会。等裕王登基海老爷坟头的草都得有一丈高了吧,谭大人让海老爷的遗孤这几年喝西北风去吗,而且就谭大人这个尿性,海老爷做了鬼要是不去托梦,他估计是想不起这档子事。谭大人忽悠了半天自己也有点心虚,最后问了句“这些心里话,你不会不信吧?”,“你说的这些我都信,你就是不该不跟我商量就把他们接来”,废话谭大人跟你商量了人还能接来吗。认识谭伦十几年,谭大人什么性格海瑞心知肚明,嘴上说我都信,心里想信你个锤子,所以凡是要托付家人,海瑞都是去找的王用汲,可从来没有敢麻烦过谭大人。

    这世上没有纯粹的坏人,谭伦也不是《蝙蝠侠》里的小丑那样的丧心病狂,他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升职加薪不择手段而已,只要自己过得好从不会顾忌其他人的死活。自私也好缺乏同理心也好,职场上像谭伦这样的人其实不少,无论平时交情如何,到了关键时刻要么挖坑害人要么踩着别人往上爬,就如同谭伦坑胡宗宪、坑海瑞那样,这样的人还是比较好辨别,奉劝各位朋友遇到谭大人这样的同事一定要敬而远之。当然谭大人偶尔也会干点好事,比如这次来淳安除了坑海瑞外,还特地请名医李时珍先生来给海瑞看看病,解决下中老年男性不孕不育,生不出儿子的难言之隐。
    (四十四)谭大人的心魔(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四集

    常年在基层分管教育的海老爷研究了半天《千金方》就敢给全县的老百姓开药吃,这已经不是胆子大的问题了,川普总统也只是建议给新冠患者注射消毒液,可没敢真的注射。淳安的乡亲们运气好,遇到李时珍同志,要不然瘟疫再加上蒙古大夫海老爷的药,还不知道得草菅多少人命。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这跨界的事弄几个综艺节目糊弄糊弄老百姓也就算了,可不能学海老爷那样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贪官最多要点钱,海老爷这可是要命阿。

    谭大人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来也匆匆去也冲冲,临走前还要捡要紧的事再给海老爷嘱咐几句。谭大人聊了聊当前局势的发展,东南沿海反恐战争进入倒计时,国库没钱还得让严嵩父子想办法,一边补亏空一边筹措军费,眼下自然不是倒严的时机。国库亏空,要么掠之于民要么掠之于商,沈老板号称浙江首富类似于今天的马云,道长和严嵩都在打他的主意。罪名是现成的沈一石私自打着织造局的招牌买粮赈灾,这就是妥妥的商人乱政,海老爷听不下去了开始感叹“朝廷挥霍无度,官场贪墨横行,可到这个时候却弄成如此结果,可见立国不正,大明朝再不整治,亡国有日。”大明朝那会没啥言论自由,海瑞这番议论要是让朱七那几位锦衣卫老哥听了去,最少屁股得挨20板子,弄不好就得去找周云逸一起吃盒饭了,不像现在什么公知、恨国党、慕洋犬在网上随便恶毒攻击党和国家也没啥顾忌。

    听了谭大人的话,海瑞想的是大明再不改革就game over了,谭大人心里又在想什么?谭大人说话甭管是不是坑蒙拐骗,从来都是有的放矢,爆了半天沈老板的料,总不会就是为了跟海老爷扯闲篇吧。有一个逻辑要先说清楚,齐大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倭寇那里买粮食到底有没有罪,肯定是有罪这一点海老爷也承认,关键在如何量刑,何大人觉得该全部砍头,海老爷觉得抽20鞭子就完事了,可见量刑尺度上主观成分巨大。同样逻辑,海老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协助沈一石打着织造局的牌子赈灾,商人乱政这事有没有海老爷的责任?肯定是有的,沈一石既没带圣旨又拿不出织造局的工作证,就带了个六品的工作服还没敢穿身上,就这路三无人员说的话海老爷也能信,一点防诈骗的意识都没有。沈老板贴两张海报就宣称自己是奉旨赈灾了,海老爷不去核实反而积极配合,给商人乱政提供一切便利条件,这已经不是失察能解释的了,至少也是渎职。就比如最近有诈骗犯冒充老干妈的员工把腾讯公司给骗了,你说腾讯公司负责接待的员工有没有责任?谭大人提沈老板的事分明就是在敲打海瑞,别以为通倭案的事摆平了自己就一身轻松了,沈一石这事你还没摘干净呢。

    也不知道海老爷是真没听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的错误不认真反省反而大放厥词尽说些大逆不道的话,谭大人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让海老爷闭嘴“整治是以后的事!…有句话你不爱听我还得说。接下来朝廷有任何举动你都千万不要再去插言,严党一倒台,朝廷必定会重用你,为了谋国,你也得学会谋身。”不管海老爷是不是装糊涂,谭大人索性挑明了,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啥也不要干,啥也不要说。其他几句都是客套话,海老爷千万别当真,只要道长还有口气在,严党倒不倒都没你这个摘灯笼的啥事,至于先谋身再谋国那说的是谭大人自己,这趟来就是给自己谋身来的,为了以后封疆入阁千万不能被海老爷给连累了,一定要把这泼猴给摁住。

    谭大人的话海瑞应该是听懂了的,所以才说了“兵者凶也,此次前去你要多保重”。谭大人临走前还是不放心,再三强调“前方打仗就怕后方不稳,…你海刚峰稳住了,我谭子理就不怕。半月内让百姓把桑苗插下去,产了生丝全卖给织造局。既要为百姓谋利,也要对上面有交待,我也好向上面说话阿。”谭大人是参军不用上前线待在指挥部里自然不怕打仗,怕的就是海瑞在后方胡闹到处捅娄子,海瑞稳住了自己才算真的稳了。最后几句是暗示海瑞,要对上面有交待才能替你说话,海瑞的上面自然就是谭伦,关键是要把生丝卖给织造局,可不能由着乡亲们公平交易,搞价高者得那一套。

    谭伦话说完,就是海瑞给谭伦穿鞋的特写,谭大人稍微客气了下便心安理得的把鞋穿好,走了两步背对着海瑞念了句“何处无月,何月不照人,只无人如我二人也”随即转身告辞,领导范儿十足。海瑞主动给谭伦穿鞋就是他的表态,海瑞总算服软了谭大人很满意,就如同白天的何大人一样,这一趟淳安总算没白来,至此心魔已了。为了工作,中年人的尊严与理想一文不值,该低头处总要低头的,可叹!
    (四十五)道长的诉苦大会(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四集

    道长最近心情异常烦躁,赏儿媳妇的10万匹丝绸被儿子退了回来、浙江两个县发大水官府没钱赈灾还得找商人借钱、东南反恐战争即将开打军费至今也没着落,全都是烦心事,道长憋了一肚子气看谁都不顺眼。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当皇帝的手里要没几个钱真是连狗都嫌,全天下的吃瓜群众都看着自己被儿子和沈一石轮番打脸,那感觉别提多酸爽了。严嵩父子这个管家当的实在是称职,20多年了,如今连地主家也没余粮了,这倒严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自然不是现在至少也得等胡宗宪把反恐战争打完再说。在道长心中,裕王退丝绸这事干的不地道,实在是让自己下不来台,明面上还挑不出错,毕竟是亲生儿子坑爹就坑爹吧,骂两句就算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索性忍了;国库亏空,当皇帝的还要找浙江首富去打秋风,沦落到找商人借钱老朱家这脸也算被道长丢尽了,归根结底是严嵩父子闯的祸,可眼下补亏空、筹措军费还得靠他们,索性暂时也忍了等秋后算账;至于浙江首富沈老板,收拾不了别人还收拾不了你,一个商人既然那么爱演,就演死你。道长提前找吕芳对了对台词,然后召集裕王、内阁、司礼监一干人来开会。

    道长这个人爱面子,更重要的是极端的自负,一般爱面子的人都会死不认错,哪怕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要么胡搅蛮缠要么诡辩强掰,总之绝不会轻易低头认错。自负的人没那么复杂,在他们心中,自己根本不可能错,错的是其他所有人,甚至错的是这整个世界。道长平时爱面子,遇到事就变得极端自负,在他心中自己就是永远正确的存在,错的都是底下那群混账王八蛋,要么是无法正确领会自己的意图,要么是正确领会了可在执行层面出了岔子,哪怕被逼着下了罪己诏,也还要给自己强行洗白一番。理解了道长这个特点,再去听他的会议发言就简单多了,主要就是诉苦加甩锅,顺便把所有人都喷一遍发泄内心的不满。

    人都到齐了会议开始,道长铁青着脸往正中间龙椅一座,还没说啥呢严嵩就率先代表内阁表态认错,像极了楼主和媳妇儿吵架,每次一看媳妇儿脸色不好,楼主从来都是率先主动认错,态度是相当的诚恳,当然该吵还是吵,媳妇儿一肚子埋怨怎么可能随便认个错就放过你。道长此时也是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别看严嵩认错态度积极又诚恳,一样得被喷。道长黑着脸说今天开会不谈工作就谈一件事“父子”,强压着怒气让严世蕃搀着他爹先坐下,裕王忍不住偷偷瞟了瞟道长,严世蕃则吓得满头大汗。道长开始侃侃而谈,天底下最难得是什么人,不是自己这个皇帝、不是严嵩这个内阁首辅也不是吕芳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是父亲。拿裕王退丝绸举例,最后给了个诛心的结论,“是做儿子的不认我这个父亲,还是做孙子的不认我这个祖父”,吓得裕王当场就跪了,当初李妃劝他不要退的时候还跟人家甩脸子,现在才知道怕,晚了!毕竟是亲生儿子,吓唬两句完了,道长自己把话圆回来,不是儿子不认父亲,是儿子体谅父亲的艰难把丝绸退回江南织造局,因为有人打着道长的旗号借粮给浙江的灾民。道长咬着后槽牙接着说,父债子偿裕王是替自己在给沈一石还债,谁让国库亏空了呢。

    绕了半天圈子顺便把自己儿子一顿喷,这才点到正题上,沈一石打着道长的旗号把粮食借给老百姓,归根结底是因为国库亏空。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跪了,道长吐槽的更来劲了,开始抱怨自己命苦,“他将这些丝绸一退,又提醒了朕,朕的命苦啊!”“可朕身为君父,大明朝所有人都是朕的儿子,朕怎么就当了这么个父亲呢”,道长说自己命苦,意思是自己身为君父不仅亲儿子裕王坑爹,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也都坑爹,这就是转着圈骂人了顺便还用伦理哏占大伙儿的便宜。话说到这严嵩赶紧第二次表态认错,说裕王为子仁孝不可能坑爹,坑爹的事都是我们这群大臣干的,我们认罚。严阁老的话翻译一下就是,道长你们父子都没错,错的都是我们这帮大臣,行了吧。还是拿楼主和媳妇儿吵架举例子,一般忍受了媳妇儿大半天数落,楼主总会爆发一次,说几句类似“你怎么会有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或者“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之类的话,标准的嘴服心不服外加态度恶劣,挑衅效果极佳,可以迅速拉满仇恨。

    严阁老虽然语气平和,态度诚恳但开会的都是人精,话里话外那点意思听得明白,34分27秒吕公公扭头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严嵩,还特地给了个特写。果然严阁老话音刚落,就被道长给怼了回来,“朕说了不议朝局!”,这是道长第二次强调今天不谈工作了,既然严嵩嘴服心不服,那这个架还得接着吵,不对是会还得接着开,开到严嵩能够发自灵魂深处的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为止。(未完待续)
    (四十六)道长的诉苦大会(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四集

    某种角度上看,开会和吵架是一样的,当然把道长和严嵩这群人开会比喻成楼主和媳妇儿吵架并不严谨,为的是能更形象的做个比喻,方便大家理解道长和严嵩是怎么过招的。开会时都有一套专门的会议语言,会议语言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说人话,每句话都搞得跟破译密码似的,旁人听起来云山雾罩、一头雾水,可参会的这群人心里却跟明镜一样,都是一起共事多少年的老狐狸了,彼此的套路都熟悉的很。当着一群下属的面严嵩总要给自己保留点体面和权威,大会上主动认错总要比被领导骂的狗血淋头要强的多,严阁老屡次想靠主动认错来堵道长的嘴,可道长根本不接招,都说了今天不谈工作就聊父子,自顾自的继续吐槽。严嵩是嘴服心不服,其他人跪在地上不说话,估计连嘴都未必服,既然不服就接着聊,一直聊的这群人服了为止。搞辩论道长还从来没怕过谁,当初还没成年就搞“大礼议”,终于聊清楚了谁是我爸爸这个事,如今道长不但能辩论,还能打屁股,不给底下这群人聊清楚了谁是你们爸爸这个事,绝不算完。

    今天开会不谈工作,工作做不好都是在座各位的责任,先把帽子扣好,然后道长开始拿浙江举例子,总督、巡抚、按察使、杭州市长都是严嵩父子的人,织造局是吕芳的干儿子,受灾的两个县的县长是裕王推荐的人,当初提拔干部的时候都抢着推荐自己的人,如今工作搞砸了又舔着脸来认错,找领导汇报工作等指示,指示你妹阿,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去。道长原话“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可有的父亲就甘愿去做这个马牛”不肯做马牛的自然是道长自己,坚决不会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甘愿做马牛的自然是严嵩和吕芳了。刚才喷自己儿子,道长说话还留三分薄面,毕竟是自己的基因喷的太过分等于自黑,现在喷别人的儿子了,道长自然是要好好发挥下。“严嵩,你的儿子就在这,他平常对你如何你比朕清楚,朕现在只想跟你打个招呼,不要事事都听他的,有些事可以让他去办,可有些事不要让他去办,管紧点对你对他都有好处。”估计是日常被坑爹有了共鸣,道长的话听得严嵩直点头,这个态度才算过关。可笑的是严世蕃还打算去接他爹的班统率严党,在道长心中他就是个麻烦制造者,最多也就是干个包工头给道长修修别墅的命,就这还得防着工程层层转包变成豆腐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

    当着亲爹和所有人的面,严世蕃受了这么多委屈,干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最后就得了这么个评价,不知道此刻小阁老心里什么感受,不过道长骂归骂,毕竟小阁老砍头钱也赚了不少还娶了九房媳妇儿,妥妥的人生赢家,实在是没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喷完了严嵩父子,道长接着喷吕芳,“吕芳,你本是个没有儿子的人对吧,可你的儿子比谁都多,你那么多干儿子、干孙子你累不累啊”,“无关对错,皆因糊涂”,“死了的人才称祖宗呢,你一个大活人让人家把你当死人叫着,叫也把你叫死了”。按说当着矬人不说矮话,吕芳跟着道长40多年了,还要被当众讽刺生理缺陷,伺候领导是真心的不容易。不过道长心里还是把吕芳当自己人的,说他糊涂认了那么多干儿子,底下人谁犯了错都是吕芳的事儿,早晚得被这些人连累死。

    喷完严嵩和吕芳,也该谈谈工作了,于是进入喜闻乐见的双簧时间。道长问吕芳“你的那个干儿子杨金水回到杭州以后怎么着了,每年几十万匹丝绸捏在人家手里,到了朕想拿点粮赈济灾民,还要靠人家去做好。现在朕的儿子退回了十万匹丝绸先把账还了,可今年卖给西洋商人的五十万匹丝绸有没有着落?总不成胡宗宪在前方打仗跟朕要军饷,朕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吧。”吕芳立刻回答“这是奴婢失职,奴婢先行请罪。”道长立刻追问“请罪就能把钱请来吗?”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严嵩前面请罪道长同志不买账了,一方面是严阁老态度有问题,另一方面是严阁老请罪背锅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还是一样没有钱。至于怎么把钱请来,那还得听吕公公的,当然台词是道长写的吕公公只负责念。
    (四十七)道长的诉苦大会(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四集

    请罪就能把钱请来吗?自然不能,具体怎么弄钱道长和吕公公也想了个办法,吕公公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开始发难“奴婢请罪是想告诉内阁,织造局是大明的织造局,任何人打着朝廷的招牌经商营私都是以商乱政,都与织造局无关。内阁应该查明此人即刻拿办。今年死也要死出50万匹丝绸卖给西洋,筹集军饷及时供给前方,要是误了胡宗宪在浙闵和倭寇的战事,司礼监和内阁共同领罪。”吕公公这番话说的实在是高,下面会逐字逐句的分析。吕公公的话翻译一下,织造局是道长的产业,没有道长的公开授权任何人以织造局的名义做任何事都是非法的,道长不承担任何责任。沈一石涉嫌以商乱政立刻通过司法程序处理,没收犯罪所得。今年无论如何要完成创收500万两的任务(参考外销50万匹丝绸收益),完不成任务严嵩父子就等死吧。

    吕公公的表态及其重要,首先是把道长撇干净,没有圣旨授权无论沈一石拿粮食买田还是赈灾都跟道长无关,哪怕是道长亲口吩咐沈老板做的事,出了问题将来也是沈老板一个人顶罪,拿不出授权文件自然不可能牵扯织造局与道长的。道长这个人想干什么一向是要靠底下人去猜的,想拿到道长他老人家的授权文件比登天还难,这就是所谓的送死你们去好处我来拿,属于道长的标准套路。其次是给严嵩递话,可以去炒沈一石的家来补亏空。沈一石与织造局合作十几年,虽然只是个临时工但也算宫里的劳务派遣人员,按惯例涉及宫里的人和事都是宫里来处置的,道长要是不点头,吕芳不可能递话,吕芳不递话严嵩可不敢打沈一石的主意。在道长心中,沈一石这个浙江首富捞的每一桶金,都是因为打着织造局的旗号,某种意义上来说沈老板就是个银行,他的每一个铜板都是道长的存款,平时存在沈老板这里放点贷款做点投资生利息,需要的时候道长可以随时取走,所以让严嵩抄沈一石的家等于默认严嵩拿自己的小金库去补国库的亏空,道长真是及时雨,仗义疏财端的是一条好汉!

    一匹丝绸内销是6两银子,出口至少是10两,吕公公代表道长给经营层下了死命令,今年务必完成500万两的创收任务,完不成任务严嵩父子就等着领罪吧,吕公公原话可是说的死也要死出来。完不成任务严嵩父子就得去死,为了完成任务就得有人去死,谁死都行严嵩父子自己选,要么浙江灾民去死、要么沈一石去死、要么郑泌昌何茂才去死当然他们父子两个自裁也可以,自裁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严嵩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让沈一石、郑泌昌、何茂才他们去死,实在不行就派鄢懋卿巡盐,让严党各级官员挨个出血。

    聊两句抄沈老板家补亏空的事,沈一石口袋里的每一个铜板都是属于道长的,这一点严嵩、吕芳、甚至裕王都是认可的,道长的本意是拿小金库的一部分帮严嵩一把,注意是一部分可不是全部都用来补亏空。毕竟年内完成500万两的KPI压力确实不小,任务是自己下的,20多年的交情了,严嵩那边能帮一把是一把。沈老板的财产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固定资产包括桑田、丝绸作坊、绸缎庄、住宅、各类古董、名人字画什么的,流动性较差一时难以变现;另一部分是流动资产包括现金及各类现金等价物,比如各类金银珠宝、丝绸、粮食什么的都算,随时可以变现。道长的意思是沈老板的流动资产直接拉到胡宗宪的军营里当军费,要是有富裕还可以拿去补亏空,固定资产则全部划归织造局名下,算是落袋为安。这件事道长、严嵩、吕芳是有默契的,毕竟理论上道长没义务帮严嵩,500万两全让严党掏腰包他们也掏得起,如今道长花自己的小金库抬了严嵩一手,严阁老除了感恩戴德还能说啥。

    同一件事站在不同的角度看结论完全不一样,就拿沈一石抄家这事来说,站在道长的角度看,绝对该给自己发锦旗。道长是什么性格,大明朝有名的葛朗台,一向是舍命不舍财的主儿,如今被逼到自掏腰包贴补公司经营实属不易,人最难得就是突破自己,道长这一次无疑做到了,不愧是一代雄主感动大明的第一号人物,此处应该有掌声,给道长点个赞。站在严嵩的角度看,虽然亏空一大半是道长贡献的,但严阁老20多年专注帮道长背锅擦屁股早就习惯了,今年下了创收500万两的死命令,看似不近人情但道长还是抬了自己一手,用小金库帮自己完成任务。毕竟相交20多年,除了上下级关系还有一层情谊在,道长不但是个好领导更是个讲义气的好朋友,严阁老虽然被喷了一脸但内心却是暖暖的,领导如此体恤下属真是仗义阿,给道长点个赞。站在海瑞的角度看,沈老板的财产一分一毫都应该归国库,道长竟然默许把沈老板的固定资产私自划给织造局,这不是赤裸裸的监守自盗、薅封建主义羊毛、带头侵吞国有资产吗,结论就是大明要完,天下人不直陛下久矣!
    (四十八)道长的诉苦大会(终)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四集

    道长为什么愿意用自己的小金库帮严嵩,这事和后面很多情节都有联系,得好好聊聊。于公来说,当前最主要的矛盾就是无条件支持胡宗宪打赢反恐战争保卫东南沿海,只要道长不想学崇祯去煤山上自挂东南枝,该出血时还是要出血的,毕竟保住大明这份家族产业就是保住道长自己,大是大非面前一代雄主自然是拎得清,此时帮严嵩就是帮自己。于私来说,道长虽然是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但对于跟了自己40多年的吕芳、跟了自己20多年的严嵩海是有感情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吕芳、严嵩无限接近于道长的朋友,甚至比自己的亲儿子更值得信赖,能帮朋友一把自然是会帮的,于私来说道长也愿意帮严嵩。有借有还再借不难,道长对严嵩有感情可对严世蕃、严党没有感情,小金库的钱是借给严嵩的,将来可是要连本带利还的,要么鄢懋卿南下巡盐后还要么等国库充裕了再还,总之人死债不烂,倒了严抄了家这债也得还。

    插一句题外话,这部剧还有一个暗线讲的是父子关系,剧里面反复提及亲生儿子没有外人靠谱,严嵩说师生比父子更亲,道长抱怨说天下最难当的是父亲,都是这个意思。严世蕃成天忙着给亲爹挖坟,是当学生的胡宗宪跟在后面擦屁股;裕王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把丝绸退了,狠狠的打了道长的脸,是吕芳、严嵩豁出命去要维护道长的形象;吕芳没有亲儿子,但就算是亲儿子也绝对做不到杨金水为吕芳装疯卖傻的那地步,所以说父子关系最难处,亲生儿子往往不如外人靠谱。当然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连出去倒斗都是儿子下去捡宝贝父亲在上面拉绳子,所以各位有儿子的父亲们,子不教父之过,这儿子要是教育不好,可是真坑爹阿!

    再聊聊沈一石死的冤不冤,站在道长的角度看一点都不冤,没有织造局就没有浙江首富沈老板,道长一直把沈老板当下金蛋的鸡养着,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杀鸡取卵也不是不可以。浙江首富的成功之路就是个杀猪盘,猪养肥了本来就是要杀了过年的,何况沈老板很多事干的也不地道。背着道长借粮赈灾连利息都给免了,弄的道长面子里子全丢了,这是其一;背着道长常年拿小金库的钱给各级官员分茶叶,用道长的钱给自己做人情,这是其二。后面沈老板几箱子账本送到北京,道长一页一页的查账,就是要看看底下这群混账这些年黑了自己多少钱,将来连本带利好要回来。

    吕公公的表态道长很满意,严嵩本来还打算说两句,道长直接宣布散会边说边往外走,“朝局你们去议,朕只是给你们打个招呼,各人的儿子各人管好喽,再说这一次去淳安任知县的那个海瑞父母官当的就很不错,虽然给朕落下了一屁股的债,可他还是把他那个县的子民都安抚好了,朕还真不好说他什么不是,这个人是朕的儿子举荐的,这个债就让朕父子来还吧。各人的算盘各人打好,各人的债各人去还。”各人的儿子各人管好这句话简单,道长管好裕王、严嵩管好严世蕃、吕芳管好杨金水;各人的盘算各人打好,裕王想的是顺利接班、吕芳想的是退休养老,安全着陆、严嵩想的是不仅自己要安全着陆,宝贝儿子还不能被人弄死。各人的债各人去还,说的是父债子偿,不管你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先把自己儿子的屁股擦干净,否则谁也好不了。裕王推荐的海瑞拿着道长的私房钱搞无息贷款去扶贫,这笔账道长认了,浙江的改稻为桑黄了账算在严世蕃头上,织造局摊上这么多麻烦事账算在杨金水头上,总之今年500万两的创收任务严嵩和吕芳这两个当爹的负责搞定。

    谭伦说海瑞干的事简在帝心倒是实话,全国1000多个县,能让道长记住名字的县长可不多,虽然是差评也不容易。海县长先是摘了织造局的灯笼,这就如同你在五星级酒店撞见董事长和年轻女秘书共进早餐一样尴尬,领导的有些事外人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然后拿着道长的私房钱大搞无息贷款去扶贫,这事干的比裕王退丝绸还恶心,动道长的钱就是割道长的肉,可明面上还真不好说他什么不是。道长对海瑞恨的牙痒,话里话外的喷海瑞就是特地说给裕王听的,海瑞这笔账可是一并算到裕王头上的。有了道长这番评价,正常情况下海老爷的政治生命基本也就到此结束了,一辈子混个七品知县就算是到天花板了。海老爷拼着把命丢在淳安为民做了回主,在道长这里也就是明面上不好说他什么不是,就这还是看裕王的面子。所以说做得越多错的越多,想一想也是让底下干活的人寒心。
    (四十九)杨金水的鸿门宴(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五集

    好不容易熬到散会,道长和裕王都走了,吕芳扭头看着严嵩,终于轮到严阁老拍板了“立刻以六百里加急发廷寄给浙江,抄了沈一石的家,筹粮募军供应胡宗宪”。从始至终道长只提了裕王退丝绸给沈老板还债的事,顺便抱怨了下自己命苦父亲难当,手里没钱办事要看别人脸色,可从来没说要处理谁。查明此人即刻拿办是吕芳说的,抄沈一石的家的命令是严嵩下的,道长并没有表态,所以说还是领导最高明,说了不谈工作就是不谈工作,谈工作那是底下人的事,到时候完不成任务就按吕芳说的内阁与司礼监共同领罪,严嵩父子、吕芳连着徐高张和一干秉笔太监谁也跑不了,看看这回还有没有人敢出来当搅屎棍。

    道长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浙江首富沈一石的流动资金全都用来扶贫了,首富与首负之间就差了一百船粮食,沈老板如今算是技术性破产了,下个月工人工资能不能发出来都不好说。沈大户此时仓库里就剩下一百匹丝绸了,工厂的原料还够维持生产20天大概能织一万匹丝绸,现银也就一万两,固定资产倒还剩不少,可全都是些一时半会没法变现的玩意,把织机拉到军营也没啥用。所以说再严密的情报体系也是有盲区的,这就叫灯下黑,杨金水是浙江的情报头子,道长的小金库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挖了个底掉,杨公公难辞其咎阿。当然杨公公也不懂财务,几箱子账册拿给他看也未必能看明白,企业的实际经营状况也只有沈老板自己心里清楚,破产这事沈老板自己不说杨金水是真不知道。只能说天意弄人,沈老板这一破产可真是弄得官不聊生,把一大帮子人都给坑苦了。

    沈一石把自己的流动资金都借给了淳安、建德两个县去赈灾,带着青楼的四个小姐姐一通郊县游,玩到死而无憾了才大摇大摆的回了杭州。杨公公已经恭候沈老板多时了,前面分析过杨公公眼下的当务之急,一是要和沈老板彻底切割干净,二是要稳住沈老板防止他狗急跳墙到处爆料。如果沈一石能够和自己的干儿子李玄一样,一个人把所有事都扛了然后慷慨就义,那才是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大半夜的杨公公请沈一石喝酒听芸娘弹琴,月黑风高、好酒好菜、芸娘作陪、干爹干儿子互诉衷肠,这些要素一出场干儿子一准要倒霉,上一次享受这个待遇的是干儿子李玄。吕芳对干儿子是真的好,无论是冯保、杨金水还是黄锦都是照顾有加,甚至连陈洪这样的白眼狼也没舍得赶尽杀绝。对比下吕芳再看看杨金水这干爹当的,不出事的时候还行,一遇到事就派干儿子堵抢眼,所以说拜干爹也得看准了,大腿不是随便抱的。杨公公摆鸿门宴是驾轻就熟,少有的不坑爹专坑儿子的主儿,这次轮到沈一石了。

    打着织造局的牌子买田,道长丢了面子得了里子,沈老板死路一条。打着织造局牌子赈灾,道长得了面子丢了里子,沈老板更是死路一条,对沈一石来说早就是生死看淡,服不服都得干了。沈老板此次回杭州就是专程来领便当的,走之前还有些故人要见最后见一面,嘱咐几句才好一身轻松的上路。换上六品的工作服,穿戴整齐去赴杨金水的鸿门宴,表示生是织造局的人,感谢杨公公这些年的关照;穿着一身白睡衣自焚表示死是自由的鬼,身死恩怨消从此再无约束,真正的解脱了。

    杨金水特意安排这场鸿门宴有两个目的,于公来说必须要稳住沈一石,保证他不把自己和吕芳每年从道长小金库分茶叶的事抖落出来,这是性命攸关的头等大事。最开始杨公公是安排锦衣卫几位老哥去抓人自然不怕沈老板乱说,可是现在情况突变,内阁发的逮捕令就摆在郑泌昌的办公桌上,万事俱备就等高翰文回杭州抓人抄家了。沈老板那里必须提前做好工作、打好预防针,不然万一人落到高翰文手里,沈老板要是积极争取立功表现自己和吕芳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于私来说,杨公公在等沈老板给他一个交代,两个人愉快合作多年,连女朋友都是一个人,这是标准的一起分过赃,一起朴过昌的铁关系,走到今天这一步,沈老板欠杨公公一个合理的解释。

    (五十)杨金水的鸿门宴(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五集

    沈一石面沉似水单刀赴会,杨金水语带双关不怀好意,芸娘心事重重弹琴搞气氛,一个准死人和一个假疯子要在这月黑风高之夜,银杯品酒论英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至少今晚沈一石说的话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基本不藏奸。一杯酒才喝完杨公公就对沈老板表达出了强烈的不满和愤怒,沈老板做了这么多的事的确欠杨公公一个交代,上路前陪杨公公喝这顿酒就是来解释的。沈老板张口闭口说的都是“我们”,听的杨公公异常烦躁,义正言辞的纠正“不是我们,是你,你们卷了个旋涡”,其实争到底是我们还是你们都不重要了,浙江这批人谁也跑不了。沈老板此时终于交了实底,用10石一亩的价格去买市价30石一亩的田,看着是暴利可是产的丝绸一多半要拿去补国库亏空,剩下的还要给各位大人分茶叶,最后算下来沈老板辛苦一圈最多就是个不赔本,难怪沈老板平时都是穿布衣喝白水,想起来真是心酸。可高翰文海瑞他们一搅和,沈老板连喝白水的机会都没了,只能去当烤鸭了。

    听了沈一石说的这些实情,杨公公也不禁动容了,自己平时不管经营自然不知道实业的辛苦,脸色和缓了许多让沈一石座下继续说,吩咐芸娘音乐循环播放不要停。接下来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很长不再复述了,说一点楼主自己的理解。沈一石瞒着杨金水干了两件事,其一在织造局的地盘上用织造局的人给高翰文下套玩仙人跳;其二沈一石挂出奉旨赈灾的海报用100船粮食换了海瑞王用汲两张白条。挂制造局的灯笼是郑泌昌、何茂才干的,这不是沈老板的锅。道长做事一向不问是非黑白,只关心底下人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毁堤淹田的处理就是最生动的例子,到杨公公这里也是一脉相承,仙人跳也好、廉价兼并灾民土地也好、哪怕是真的借粮赈灾也无所谓,关键是沈老板不能瞒着自己做。无论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杨公公给干爹吕芳写封信,如果道长那边不反对,为了革命工作需要干也就干了,只要不上秤总能全身而退,当然全身而退指的是杨公公自己,沈老板是早就走远了根本没得救。平日里一向谨小慎微的沈老板突然就胆大包天了,既不请示也不汇报就干了两件让自己丢脑袋还要连累领导的事,这才是杨公公需要沈一石解释的地方。

    剧里面很多情节都是前后呼应的,比如前面杨公公带着芸娘宴请干儿子李玄,现在杨公公又带着芸娘宴请准干儿子沈一石,用意都是送干儿子堵抢眼保住自己。又比如沈一石瞒着杨金水又是搞仙人跳又是奉旨赈灾的,后面吕芳瞒着道长和严嵩徐阶喝酒搞party,用意也是一样,说穿了这就叫做小杖受大杖走。吕芳的事后面再说,这里先聊沈老板的事,杨公公是浙江的情报头子,就沈老板干的这些事瞒得住杨公公吗?杨公公只是名义上在北京,人其实就在杭州潜伏,沈老板在织造局用织造局的人搞仙人跳,这根不不叫瞒,应该叫公开披露重大事项还差不多,毕竟织造局的人搞小阁老的人这事实在是太大了。粮船出发前,郑大人何大人带着几百个兵在码头挂灯笼,这么大的阵仗沈老板别说瞒杨公公了,估计连自己请了四个青楼小姐姐一起搞多人运动的细节杨公公都门清。所以说根本瞒不住,也没必要瞒。

    沈一石根本就没想瞒杨金水,之所以不请示不汇报就拍板干了,其实是想摘干净杨金水,自己一个人把事情都扛了,杨公公自始至终是真的不知情,最多是个失察的责任,反正郑何二位把灯笼挂在沈老板的粮船上的那一刻,沈老板就已经再准备后事了,剩下的无非是怎么在死前尽量帮朋友开脱了。如果这些事都请示了杨金水,沈一石自焚算是解脱了,可很多事情也就说不清了,杨公公到时候怕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失察直接升级成窝案了。这才叫有担当有魄力,与杨金水相比沈一石不愧是多了套生殖系统,真男人。沈一石这一生干的坏事虽然不少,可对朋友是真的仗义,至少主观上能帮朋友做的他都做了,无论是对杨金水、高翰文都不曾亏负,甚至对芸娘他死前也是想尽一切办法在补偿了,当然客观上沈一石的破产还是把杨金水、高翰文给坑惨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反正老沈已经尽力了。该怎么评价沈一石呢,借用杨公公的原话“你这个人吃亏,面带权谋,可心肝肠子都是软的”。和沈一石比,杨公公的心肠自然是如铁石一般,面对沈老板的一片赤诚掏心掏肺,杨公公又是怎么回应的下期接着说。
    (五十一)杨金水的鸿门宴(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五集

    杨金水摆下这顿鸿门宴,于私要沈一石给自己一个交代,于公要稳住沈一石打好预防针,防着他乱说话。沈一石一片赤诚掏心掏肺的一番话,二人心结就此解开,老沈是真仗义。私事已了下面自然是要谈公事,杨公公让芸娘先离开,亲自老沈斟酒,“做了这号人讲的就是两个字,对上面要忠,交朋友要义,老沈啊,我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其实忠义又何尝可以两全呢,沈一石对朋友足够义,对上面自然就无法忠了,于是年年从道长的小金库里给大家分茶叶,临走前还把所有的家底都借给了灾民;杨金水对上面的道长和吕芳都是足够的忠,对朋友自然也就无法义了,沈一石这一趟是来见朋友最后一面的,可杨金水却还在给他设套。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老沈一路走好,这人间不值得阿。

    老沈的难处杨金水自然能够理解,老沈的仗义更让杨金水感动,可与其花时间去同情一个死人,不如想想怎么能多救几个活人更有意义。杨公公让老沈今天晚上就把芸娘领回去,就如同当初让芸娘陪李玄一晚一样,先把香饵丢出去,唯一区别就是老沈身体没缺陷,该做的都能做。老沈一个回到家就打算当烤鸭的人,要芸娘也没啥用,真要有那闲工夫还打算玩玩架子鼓呢。芸娘老沈肯定不会带走,要么让她跟着杨金水,要么就跟着高翰文,总之老沈希望芸娘最后能有个好归宿。杨公公看老沈不咬钩,以为他是碍着自己的面子,赶紧解释“你和我是什么样的缘分,说高一点你认我做干爹,说低一点我认你做兄弟”老沈和杨公公之间大概算是共产共妻的缘分,就是这辈分有点乱,一会父子一会兄弟的。杨公公侃侃而谈,自己已经收了芸娘做干闺女,两个人早就分房睡了,今天借这顿酒正好跟老沈把辈分再捋一捋,老沈可以做自己的干女婿。老沈也很干脆,干女婿就算了自己还是认干爹的好。

    干儿子也好干闺女也罢,关键时刻为了革命工作需要,总得有点牺牲,想到李玄后继有人,杨公公很开心,顺便聊了两句高翰文和芸娘的八卦。虽说认了芸娘当干闺女,可是杨公公心里还是把芸娘当成了秦淮河量产的绿茶婊看待,老沈走之前就拜托了杨金水一件事,让杨金水真的把芸娘当做女儿看待,算是遗愿了。老沈此时心事已了,该解释的解释了,该托付的托付了,终于解脱了忍不住调侃两句,这世上也没啥好留恋的了,包括自己的子孙根都可以断了,跟着杨金水去当宫务员也挺好。杨公公忙着在给自己的干儿子描绘未来的美好蓝图,老沈话里有古怪却也没多想“听干爹的,咱过了这个坎儿,我去跟老祖宗说给你求个正经功名,管理盐场铜矿,好好干下去光宗耀祖。”杨公公大饼画的好,老沈心里就呵呵了,随便应付了一句但愿能有那么一天。怕老沈不信,杨公公拍胸脯保证“怎么会没有那一天呢,今天我就给老祖宗上个本,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清楚”然后说了一堆片汤儿话,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老沈你别担心,真出了事我和老祖宗也能捞你。

    忽悠了半天,杨公公就是给老沈提个醒,真进去了可千万不要把自己的靠山供出来,只要有他干爹和干爷爷在,一切都不叫事儿。这就叫对牛弹琴,白瞎了沈一石的一片良苦用心,忠和义毕竟不能两全,今晚是老沈和杨公公的最后一面,很多事都是一期一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没有补救的机会。很多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比如老沈这个朋友,活着的时候怕他乱说话,等他彻底闭嘴了,杨公公心里却像是空了一块。老沈最后的遗愿是让杨金水把芸娘当女儿看待,杨金水做到了,哪怕是在道长面前装疯卖傻也要cosplay成沈一石,也算对逝去的朋友最后的交代吧。魂归邙山也好,下十八层地狱也罢,沈一石终归是领了便当,逝者如斯夫而盈虚者如彼,沈一石一身轻松的走了,可他挖的大坑还在,故事还要继续。
    (五十二)沈一石的临别赠言(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五集

    一顿虚情假意的酒,一席言不由衷的话,杨金水前脚送走沈一石,后脚赶到巡抚衙门。郑泌昌、何茂才、杨金水还有四位锦衣卫老哥此刻都在等着派高翰文去抄家抓人。据说蒋校长领导的国军有一个光荣传统,嫡系中央军负责吃肉,旁系的杂牌军负责啃骨头,大明朝的官场也差不多。和前面摘灯笼一样,啃骨头这种事自然是找个官最小的外人去啃,遍寻浙江官场考虑到沈老板户口在杭州市,自然是高翰文去办最合适。当然郑泌昌、何茂才二位选高翰文去抄沈一石的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理由有三条。

    首先,抄家抓人是严嵩的口头命令,严世蕃写的逮捕令,小阁老发的逮捕令自然是派小阁老的人负责执行最为恰当,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也好防着小阁老弃车保帅,把责任都推到底下人头上;其次,杨公公怕老沈被抓后争取立功表现把自己供出来,郑何二位大人一样也怕,毕竟这么多年一起分茶叶的交情,平时见了面都是老沈老沈叫的亲切,如今翻脸无情抓人抄家,万一老沈受了刺激开始疯狂报复社会,浙江官场这么多拿了茶叶的同事谁也受不了。沈一石是内阁点了名的要犯,不是井上十四郎那种倭寇,何大人一句话说做就给做了,灭口难度太大就只好先稳住沈一石,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再慢慢想办法。整个浙江官场没拿过老沈茶叶的也就四个人,胡宗宪、高翰文、海瑞、王用汲,胡宗宪指挥不动,海瑞、王用汲都是县里的干部管不了杭州的事,也就只剩下高翰文了。最后,抄浙江首富的家这事涉及重大利益分配,是个烫手的山芋,沈一石和织造局捆绑的这么深,哪些财产该拉到军营,哪些财产该拉到织造局,郑大人心里也没底,文件上说悉数充作军费,可这个悉数又该如何理解,具体怎么执行想想都头疼。索性让小阁老的人去分,将来分赃不均也是吕芳去找严嵩父子理论,没自己啥事。

    高翰文去县里面筹粮募兵了,众位大人就在杭州等他回来,反正沈老板人也跑不掉,也没啥财产可以转移的,抓人这事一点也不着急,杨公公摆完鸿门宴回来还等了高大人半天。郑大人心细,知道高翰文前阵子才被沈一石用仙人跳坑过,这次也是特地给他一个公报私仇的机会,故意安排人在门口拿着当初的字据给高大人提个醒,抄家抓人的时候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如今的高翰文已经不是刚来浙江时的那个愣头青了,一进会议室就发现事情不对劲,大半夜的一堆领导还有北京来的锦衣卫老哥竟然都在会议室等自己,肯定没好事。郑大人和杨公公彼此谦让了一番,最后还是郑大人向高翰文传达了内阁的最新指示,浙江省牵头负责供应胡宗宪的军需物资,沈一石以商乱政,移送司法同时罚没全部个人财产充作军费。不想踢皮球的官僚,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僚,郑泌昌给自己安排的活儿就没一件是靠谱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坑大还是坑小,高翰文本能反应就是往外推。郑大人也不是白给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早就准备好了,张嘴就是两条,一、筹粮募兵都是高大人负责的,抄了沈一石的家军费也就有了,妥妥的两难自解;二、除了杭州市长外高翰文还兼着浙江赈灾的中央特派员,按照制度规定锦衣卫办案特中央派员有义务共同参与。

    两条理由合情合理,都能摆的上台面,高翰文还想挣扎,皮球一脚传给杨公公,沈一石可是织造局的人,还享受六品的职务待遇,球被杨公公直接传回来,织造局压根没有沈一石这号人,也没享受过任何待遇,一句话就撇干净了,所以说除了喝顿酒,吹吹牛之外,关键时刻干爹也没啥用。朱七老哥性子直,自己等了大半宿不是为了看人踢皮球的,强调了一句“高大人,内阁的急递司礼监批了红,批了红就是诏命。”这事就这么定了,高翰文接了诏命,玩音乐高翰文是把好手,论推诿扯皮确实还是嫩了点。
    (五十三)沈一石的临别赠言(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五集

    锦衣卫几位老哥就负责抄家,抓人的事甩给高翰文,美其名曰“我们也归司礼监管,给杨公公一个面子”,报应来的真快,谁让高大人当初忽悠海老爷一个人摘灯笼呢,如今换成自己一个人去抓沈老板,这坑是一次比一次大,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先说抄家,高大人折腾了一夜才发现,浙江首富沈老板就剩下一百匹丝绸,不到一万两银子了,还有一万匹丝绸20天后才能织出来,没钱也就算了可连个账本都没搜出来,就问高大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就沈大人这点家当,根本不值当高翰文带着锦衣卫几位老哥大半夜兴师动众的亲自登门,说句不好听的随便找个牢头就办了,两个字评价这次抄家行动,尴尬。再说抓人,等高大人带着兄弟们顺着鼓点找到沈一石的时候,屋顶的火都三丈高了,眼瞅着沈老板放下鼓槌就投身火海了。高大人估算了下火候,老沈想留个全尸怕是难了,运气好点能捡点骨灰回去交差。高翰文也就听了会架子鼓、看了首歪诗、捡了点骨灰顺便扑灭了一次火灾,两个字评价这次抓捕行动,失败。接诏命一共就接了两个任务,还全办砸了,高大人心里是真的苦阿。

    四个锦衣卫老哥陪着高翰文站在沈老板空空如也的仓库里发呆,前方吃紧后方紧吃,抄家抄出这个结果,谁心里都知道这次摊上大事了。军饷可不是农民工的工资,想给兵哥哥们打白条先得问问人家手里的刀,生死一线之间高大人当机立断立刻甩锅。高大人双眼噙着泪几乎哽咽着说“前方几千战士正在和几万倭寇血战,现在我们却拿不出军需来接济他们。”这句话信息量极大,当时虽然也有火枪火炮但部队装备的并不多,还是以冷兵器互砍为主,几千对几万差不多十倍的兵力差,就这几千人的军需还凑不齐,到底谁是兵谁是匪?难道不该是大明几万正规军去清剿几千缺衣少粮的倭寇吗,怎么就成了几万倭寇围着几千军饷都发不出来的官军打了,还是海老爷看得准,大明朝再不整治,亡国有日啊。难怪道长怕严世蕃他们为了捞钱逼反了东南,就这点国防实力,真弄出一堆闯王来,只怕道长也得去煤山自挂东南枝了。

    “沈一石的家财哪里去了,账册哪里去了,织造局和浙江官府难逃其咎。不追查愧对朝廷,愧对前方将士,愧对受难的百姓。”高翰文一口锅反手就扣在了杨金水、郑泌昌、何茂才头上,当着锦衣卫的面就敢给织造局抹黑,只能说兔子急了也咬人,高翰文此时也是真急了眼,全然不顾锦衣卫说过的要给杨公公个面子的话。此时朱七显得很冷静,问高大人该怎么办,高大人说立刻追查,接着问怎么追查,高大人原话是“沈一石的账册和财产,织造局和巡抚衙门应该知道,你们去织造局查,我去巡抚衙门查。”朱七对于高翰文的分路很满意,表示按高大人说的办。高翰文还是聪明的知道刚才说话冲动了,让朱七去织造局查,不仅给了杨公公一个面子,顺便也能把织造局摘干净,这一手叫做说硬话办软事。要摘干净织造局,这口锅就必须扣在郑泌昌的头上,能不能顺利把锅甩出去高翰文心里也没底,不过事在人为,总比自己背锅强。

    高翰文说的是巡抚衙门和织造局应该知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账册此刻就放在巡抚衙门和织造局里面,一式两份。喜欢搞音乐的人总有点恶趣味,自己烧的连渣都不剩了,还要给别人整点黑色幽默添点堵,快递账册这事干的就够恶心的了,还要特地写封信调侃调侃,难怪何茂才说沈一石就是死了也得下十八层地狱。巡抚衙门里摆着四口箱子,坐着各怀鬼胎的杨、郑、何三位大人,箱子是沈老板特地送来的,上面贴着“呈织造局巡抚衙门”的封条。高翰文那边抄家还没结束,但沈老板被烧成渣的事几位大人都已经知道了,沈老板这种头号要犯早就被严密布控了,老沈自绝于人民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多少同僚晚上终于能睡个踏实觉了,鼓掌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阻止,反正抓人的是高翰文,到时候就拿他去顶缸,又是一个两难自解。
    (五十四)沈一石的临别赠言(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五集

    箱子里的东西已经成了老沈的遗物,老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和郑何二位大人的帮助是分不开的,自己都烧成渣了还特地派人送几箱账册过来,这是诚心给人添堵。何大人最先沉不住气“打开来看看,或是搬到后院烧掉”,别说何大人这方法其实挺好,也甭等清明节了,箱子直接烧了还给老沈就算完事了。箱子自然还是先打开看看再烧比较合适,何大人其实也就是试探下另外两位的态度,“打开看看也吓不死人,不看死了才是冤鬼。”在场就何大人官儿最小,自己动手也没啥,关键要杨公公、郑大人给个话。郑大人一会儿撺掇杨公公,一会儿给何大人递眼色,自己就是不发话,把孔融让梨的优良品德发挥到了极致。箱子里的东西杨公公是真的不想看,一模一样的箱子自己家里也有一套,与其在这里看两位官场婊子秀下限还不如回织造局先把给道长的快递寄出去,当然如果这二位也不想看,这里的箱子让锦衣卫直接寄走也行。

    箱子里的东西看完自然是要烧了还给老沈的,发了快递可不行,郑大人此刻终于不再扭捏,直接发话“开封吧,为前方筹募军需毕竟是我们的事,就不要使杨公公为难了。”何大人立刻动手,边撕封条边说“我说也是,看完了账册,前方还等着钱打仗呢。”听这口气看来箱子送来的时候就告诉几位大人里面是账册了,这事要是楼主办就让人告诉几位大人,说箱子里装的都是金银财宝,给大人们一个惊喜,扯远了。对于郑何二位大人,老沈的评价是官场婊子,杨公公这里也给了个评价,“做官做人就算七分想自己,也得有两分想着朝廷,剩下那一分再替别人想想,想自己想到你们这样十足赤金,这世上有十足的赤金吗。”也算入木三分。楼主也凑个热闹给个评价,这二位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两位大人当初挂灯笼拉道长下水说干就干,通倭案几十条人命说砍就砍,没有半分犹豫,如今在自己办公室里撕几个封条还要谦让半天,斤斤计较扭扭捏捏,这就叫敢做不敢当,杨公公哪怕少了个子孙根,也比这二位更像个男人。

    箱子里除了账本还有老沈写的 ,算是给三位大人的临别赠言了,信封上还特地注明要三位一起打开看。老沈的这封临别赠言写的是情真意切,字字泣血,也把这20年间道长小金库的经营情况说了个大概。20年间,历经四任织造、五任巡抚,从北京到浙江这么多官员,就只有胡宗宪一个人没从老沈这里分过茶叶。20年老沈织了400万匹丝绸,道长拿走210万匹,各级官员分茶叶分走100万匹,老沈自己就剩下90万匹还要维持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信里面把自己剩下的家底也说了,跟高翰文抄家所得基本相符。国库亏空便掠之于民,民变在即便掠之于商,商人要是没钱呢只好掠之于官了。沈一石早就料到自己的结局,提前安排好了后事还顺手留下一个坑,账本可以一把火烧了但老沈留的那个坑得拿真金白银才能填的满。坑填不满不用翻账本,三位大人谁也跑不了,老沈的临别赠言就是给几位大人善意的提个醒,赶紧想办法找钱填坑,当然没钱也无所谓,到了下面大家一起愉快的聊天也行。

    不吹不黑,论赚钱能力巴菲特也比不上沈一石。每年沈一石都要用1块钱的本赚回至少4块钱,道长分走2块。分茶叶送走1块,自己剩下不到1块明年接着干。每年背着400%的KPI,一干就是20年,竟然还都撑下来了,这才叫特么的极限挑战。结果今年遇到改稻为桑,老沈本来每年20万匹的丝绸产量,上面一拍脑袋要求扩大产能,每年干到50万匹,KPI从400%直接提高到1000%,1块钱的本一年赚10块回来,逼着老沈一个打十个,放今天就是开发房地产也没这么高的利润率。老沈硬着头皮上,打算按10石一亩的价格整合上游产业链赌一把,结果直接被郑泌昌、何茂才挂着灯笼逼上梁山,最后这点本钱也就从海老爷手里换了张白条。一代商业奇才、大明朝第一能下金蛋的鸡、道长小金库资深职业经理人沈一石先生,就这么被一群猪队友给玩死了,一把火烧的连点渣都不剩,真特么是个既讽刺又悲伤的故事。沈一石的临别赠言,芸娘看了会流泪、杨金水看了会沉默,郑泌昌、何茂才看了会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可惜高翰文没看到,要不然也不会后来去做棉布商人了。
    (五十五)账本与小金库(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五集

    剧情推进到这里即将迎来一个新的高潮,高潮前有还要补充些内容方便理解后面的剧情,于是特地写了本篇。楼主虽然没有从事过财务工作,但基本的财务常识还是有的,先从沈一石那几箱子账本聊起。沈一石的账本到底重要不重要,实质重于形式,真金白银永远比财务报表重要,账本就像重疾险,没事的时候谁也想不起来,等得了要命的病才显得格外重要。道长找沈一石是来提现的不是来查账的,钱取出来了账看不看都行,钱要是不翼而飞了,这个账才显得极其重要,至少可以回答道长一直击灵魂的问题,老子的钱是怎么没得。查账最重要的是保证名实相副,就是要盘点,派人去仓库清点库存、去银行查账户余额、给固定资产估值什么的都算,总之就是要搞清楚账本上写的那些玩意儿是不是真的,盘点这事儿高翰文抄家的时候基本干完了,沈一石那里挖地三尺盘了好几遍,账本记得没问题,除了些固定资产,沈地主家里确实没余粮了。

    盘点只能证明总账上的各项数据是真实的,要想弄清楚钱是怎么没的还要看分账册,20年的总账最多一个账本就记完了,剩下的那四个箱子装的都是分账,也叫做明细。一般民营企业老板都有三套账,一套年年亏损的账拿给税务看,专门用来纳税;一套年年盈利的账拿给银行看,专门用来贷款;还有一套账专门留给自己看,借用吕公公的话,企业赚不赚钱只有天知道,老板心里也知道。老沈的临别赠言说的清楚“二十年间,这是沈某上交织造局和浙江官府最后一批账册。”按照正常流程,每年年终结算完,账册都是要提供一份给织造局和浙江官府的,当然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花账,每年分茶叶的费用都给粉饰掉了。道长那里养了一大堆没了子孙根的会计,小金库的账本年年审计也没查出来啥毛病,所以说光查账本根本没用,就跟分析上市公司年报去买股票一样,分析了半天买了股票结果发现上市公司财务造假,比如瑞幸咖啡那样的。

    老沈送到巡抚衙门和织造局的这几箱子账,是平时留给自己看的,见高翰文的时候,老沈拿着这些账本吹过牛,说自己的这些账,连浙江巡抚也不能看。诸位大人搞政治是把好手,搞财务却是一窍不通,不是不能看,而是压根儿不知道老沈私底下还有这么一套账,把每年分茶叶的事都记录在案。所谓明细不仅明了而且细致,有不清楚的地方还可以写条附注加以说明,比如某年某月某日,列支茶叶费若干两,报销人郑泌昌或者浙江巡抚衙门一类的。四箱子明细账,估计光分茶叶的明细就得装一整箱,指名道姓写的怕是清清楚楚,到时候拿着账本顺藤摸瓜,谁也跑不了。现在可以理解为啥何茂才说沈一石哪怕是死了也得进十八层地狱了吧。

    给道长看的账和老沈自己看的账差在哪里,就差在20年分茶叶分走的100万匹丝绸上面,具体账务怎么处理的电视剧和小说都没说,楼主从财务角度分析下,账务处理大概有两种手段:其一,瞒报利润,分茶叶的100万匹丝绸根本不入账,所以道长看到的账是,20年共生产300万匹,自己拿走200万匹沈一石还剩100万匹,理论上抄了家除了今年出口的50万匹丝绸应该多少还能剩下点,说不定连军费都一并解决了;其二,瞒报费用虚增库存,把分茶叶的100万匹掩饰成库存,道长看到的是,20年共生产400万匹,自己拿走200万匹,还有200万匹在沈一石的仓库里,这要是抄了家,补国库亏空、自己修个别墅啥的那都不叫事,自己可以安心的继续氪金修仙了。这就叫镜中花水中月,期望越高失望越大,道长一世英名却被沈一石报的假账给阴了一把。沈一石这人胆子是真的大,不但矫诏而且欺君,还是二十年如一日的欺君,难怪沈一石最后选择自焚,这要是留个全尸一准被挫骨扬灰了。
    (五十六)账本与小金库(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五集

    沈一石账本的事交待的差不多了,接着聊聊道长的小金库,先从公务员与宫务员的区别说起。首先是效忠对象不同,理论上公务员效忠的是国家,可以参考下海瑞同志,宫务员效忠的是皇帝本人,从称呼上也能听出来,在道长面前严嵩称臣,吕芳称奴婢;其次是劳动关系不同,公务员和国家签的是劳动合同,实在干不下去了还可以辞职走人,比如高翰文不当官了还可以下海经商,理论上只要不犯罪人身自由和个人财产还是能保证的。宫务员和皇帝签的是卖身契,从身体到财产都是皇帝的,皇帝不点头除非装在棺材里抬出去否则别想退休;最后是生理区别,这个好辨认,脱了裤子一眼就能看出来。针对不同的群体,道长捞钱的方式也不同,一种是成立有限合伙企业,道长是大股东公务员是小股东,挣了钱大家分红;另一种是成立道长100%独资的个人工作室,理论上宫务员都是打工仔,只能挣死工资。

    有限合伙企业的主营业务就是负责收税,对小股东的资质没有特别要求,严党、清流均可,能把钱收上来就行。税收上来刨去缴纳国库的部分,剩下的钱大家分,分红比例前面说过,一两银子16钱,道长的理想是自己拿12钱,底线是10钱,再少就要砍人了。这里再多说一句,道长通过公务员捞钱也是无奈之举,大明两京一十三省,上千个行政县,各种苛捐杂税都要靠基层公务员去收缴,税收上来还要想办法运到北京,环节太多流程也长。此时大明的税赋还是以缴纳实物为主,要等张师傅推行《一条鞭法》后才有税赋的货币化改革,送金银一船就够了,要是换成粮食至少得上百船,想想光是路上的运费就不得了,还得注意防火防盗。这么麻烦且复杂的事,不靠底下人办不行,不给够钱也不行,这个优良传统一直延续到了清朝,除了苛捐杂税外,地方公务员还要额外加收火耗,花样虽然翻新了本质都一样。

    个人工作室其实就是道长的小金库,实质上就是道长直接下海经商,开矿、办工厂、搞进出口贸易、倒腾紧俏物资总之什么赚钱干什么,反正后台够硬,违法的事只要不上秤也不是不能干,还不用上税。在道长诸多的工作室中,挂在织造局名下由沈一石负责的这间,业绩一直名列前茅,每年10万匹丝绸的分红道长还是满意的,可也就仅此而已了。道长和沈一石的关系就类似于女神和舔狗,在女神心中无论舔狗付出多少如何跪舔,都是天经地义的,哪怕是要他抛弃一切也该是甘之如饴。沈一石区区一介商人虽然号称浙江首富,不过是道长首席奴婢吕芳的干儿子杨金水的干儿子而已,现在终于等到一个机会能够为了道长而献出自己的一切, 多么光荣的一件事,沈老板泉下有知也该感激涕零才是。

    再来聊聊道长会怎么看沈一石给各级公务员、宫务员分茶叶这事,首先要明确一点,道长开的工作室根本就不应该也不需要给这些人分茶叶,在道长眼里这都是从自己身上揩油。讲道理,道长自己生意做的好好的,赚点辛苦钱也不容易,又不是下乡去收税根本不需要各级公务员来帮忙,凭什么净利润的1/4就被莫名其妙的分走了,保护费也不是这么个收法,实在太欺负人了,黑吃黑吃到道长头上了。更可气的是自己手下的宫务员,拿着自己发的工资还搞监守自盗这一套,典型的吃里扒外,最可恨的就是那个沈一石,分茶叶分了20年做的是天衣无缝,要不是看了他留下的账本,道长都不知道自己当了20年的大头。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自然懂,水过地皮湿的事道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忍了,可关键是不知道底下这群混账王八蛋这么能捞。道长把织造局的牌子借出来,每年还要看看账本,自己才拿210万匹,底下人躺着啥也不干就分走100万匹,钱是这么好赚的吗,这还有天理吗。这也就是仗着道长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底下这群人都该剥皮实草。道长这么硬的后台都要被雁过拔毛,堂堂浙江首富都被拔秃了,大明朝的投资经商环境之恶劣可见一斑,已经远超山海关外了。
    (五十六)账本与小金库(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五集

    前面聊了沈一石的账本和道长的小金库,这一篇聊一聊分茶叶的事。先从参与分茶叶这几位的最后结局说起,沈一石分茶叶的那场戏在第三集16分钟处,交待的很清楚严嵩、严世蕃、吕芳每人两斤,郑泌昌、何茂才、杨金水每人一斤,沈老板自己还是老规矩不喝茶只喝白水。严嵩被强制退休,退休金象征性的每年给100石禄米;吕芳顺利退休,安全着陆;杨金水靠着假装精神病人捡了条命;严世蕃、郑泌昌、何茂才、沈一石、鄢懋卿、罗龙文都是砍头抄家的结局。老虎都打了苍蝇肯定也跑不了,虽然电视剧没拍,但倒严运动搞得如火如荼,早年间收了茶叶的大小官员,当初怎么吃进去的肯定还得怎么吐出来。大明这个世道,正义不仅会迟到而且经常缺席,但债主绝对不会,尤其是像道长这种爱财如命的债主,连本带利都得讨回来。

    严嵩、吕芳收了茶叶为什么还能活下来,这要分开聊。先说严嵩,一个八十多岁的耄耋老人,工作没了家也被抄了,只能靠点退休金勉强过活。白发人送黑发人,千倾地就一根苗的独生子也被砍了,老严家这一脉算是彻底绝户了,这大概算是天道报应不爽吧。严嵩跟了道长20年,人和人之间还是要讲点感情的,站在道长的角度事情没必要做绝,政治斗争无非就是倒严换波人,解决经济纠纷无非就是抄家把账要回来,严世蕃恶贯满盈最初也就判了个流放,更不可能杀严嵩了。后面出于政治斗争需要,把事做绝斩草除根的是徐阁老那伙人,和道长无关。到了这般田地,严嵩人虽活着心却被诛了,何况按当时的医疗条件他又能再活几年了呢。记得早年间看《封神榜》比干挖心那段戏,有一句台词说的好“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即死”,有些人虽然活着怕是已经死了。

    接着说吕芳,吕芳跟了道长40年,严嵩最多是像个朋友,吕芳却相当于半个亲人,道长连严嵩都不舍得杀,又怎么可能杀吕芳。茶叶吕芳肯定是收了,关键是钱花在什么地方了。楼主上大学前看过几部当时的官场小说,那个年代还没有八项规定,对于腐败的容忍度还比较高,主角收了钱要么是捐给希望工程或者慈善组织然后留好收据,要么就是把钱交给纪委书记,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做法了现在估计不合时宜了,但基本上和吕芳的做法差不多。吕芳收了那么多钱都用在什么地方了,无非是给自己手底下那好几万宫务员搞福利去了,设个企业年金、搞点医疗保险、弄些工会经费、改善改善单位伙食、置办点工装之类的,基本上做到了财散人聚,自己最后也没留几个子,连抄家都省了。关于吕芳散财这件事的逻辑分析这里就不展开了,等到后面会再分析。

    从道长身上揩油无异于火中取栗、虎口拔牙,为什么衮衮诸公前赴后继的20年如一日,坚持在太岁头上动土?前面总结过,严党右派有一个特点,就是爱赚砍头钱,风险越大收益越大,一般的无风险收益小阁老那群人根本看不上,分点茶叶算什么毁堤淹田都干的出来,后面还有更猛的鄢懋卿巡盐,生动的演绎了一把什么叫做为了300%的利润,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不怕被砍头的风险,马克思他老人家说的一点不错。再聊聊宫务员,这个群体自带生理缺陷、文化水平也不高、职场环境又极其恶劣,很容易滋生出一些心理阴暗的变态。平常人都是饱暖思淫欲,宫务员没有性欲,满腔热情也只能寄托在整人和捞钱上面了,平常在紫禁城里也没啥机会,去了地方就跟让孙大圣看守蟠桃园一样,不干点天怒人怨的事狠狠捞一笔,都对不起自己断掉的子孙根。

    每年从沈老板那里分点茶叶是保持了20多年的优良传统,就跟中秋吃月饼一样自然。潜规则也是规则,历任浙江巡抚、织造局织造还有各级官员在分茶叶这件事上保持了高度默契,真正做到了上下一心。道长的小金库是怎么被掏空的,众人拾柴火焰高全靠大家帮忙,浙江首富再能赚也架不住拔毛的人多,每个人都想着自己分的这点茶叶对沈一石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最后抄家才发现沈一石真的就剩下一根毛了。归根结底砍头钱不要碰,更不要心存侥幸,比如娱乐圈的明星涉毒抓了那么多,还是有人前赴后继以身试法,永远的心存侥幸,大概这就是人性吧。严党里面胡宗宪算是个异类,宫务员里面吕芳算是个异类,帝王里面嘉靖算是个异类,海老爷算什么,大概算门神吧,根本不是人。
    (五十七)亡羊补牢(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五集

    “家破人亡就该入十八层地狱,逍遥法外才能升大罗升天。”读完沈一石的临别赠言杨公公突发感慨,这句话翻译成白话大概就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真的能逍遥法外大罗升天吗,此时恐怕杨公公自己也不抱希望了,道长的小金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挖空了,自己和吕芳都是帮凶,失察渎职还要再加上一条监守自盗,被剥皮实草也不冤枉,沈一石还在下面等着自己呢。沈一石用自己被掏空的身家,临死前给衮衮诸公挖了个大坑,几箱子账本一把火就解决了,坑却要用真金白银去填,哪里去搞钱呢。面对这种天崩地裂的逆风局,重压之下杨公公选择了放弃,垂死挣扎意义也不大,不如早点找道长坦白从宽,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跟郑、何两位队友打了个招呼果断发起投降,早点回家还得给道长写请罪的本章呢。杨公公要找道长去自首说的是真心话,并没有试探队友的意思,织造局里一模一样的账本还有一套,犯罪证据肯定是要原封不动的交给道长的。两位队友误以为一把火烧了账本,再弄笔钱把坑填上就可以将功抵罪涉险过关,那是他们个人的解读,与杨公公无关。

    组队打排位投降也就是掉颗星的事,杨公公这要是投降了脑袋不知道要掉多少颗,郑、何二位大人不想这么快就去下面找沈一石喝茶聊天,垂死挣扎也好,不抛弃不放弃也好,总之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投降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郑泌昌一把拉住杨金水说稳住我们能赢。当前的主要矛盾是胡宗宪巨大的军费开支和沈一石兜里没钱之间的矛盾,要想杨公公不投降也可以,郑大人得想办法弄钱把窟窿堵上。郑泌昌想到的办法是用空间换时间,请杨公公跟锦衣卫还有吕芳求情多给自己这边争取点时间,杨公公半推半就的问就算给你们宽限点时间,哪里去弄钱呢。郑泌昌表态了,只要多给点时间他们自己想办法筹钱,何茂才也跟着表态,拼了命怎么也能先对付一两个月的军费。眼瞅着两位队友要自己割肉卖血出钱补窟窿,杨公公还是满意的,投降的事不提了,可是抄家抄了根毛的事总要有个上得了台面的合理解释。熟悉的配方,一样的套路,郑、何二位大人都表示还是要找高翰文来顶缸,也顾不上是不是小阁老推荐的人了,总之死道友不死贫道,能把严世蕃拉下水最好。

    大明官场的套路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套,没太多花样。抄家案郑泌昌找高翰文顶缸,高翰文是小阁老推荐的人,道长的钱没了,一盆脏水直接泼在小阁老脸上,啥也不说人先拉下水,这事就问严嵩父子管是不管,当然分茶叶时候严嵩父子都有份,也不算冤枉。后面通倭案翻旧账,严嵩非要杀齐大柱,齐大柱是海瑞放走的,海瑞是裕王推荐的人,裕王的人涉嫌通倭,一盆脏水也是直接泼在裕王和清流脸上,一样先把人拉下水,等着裕王和清流接招。大明的官员遇到事第一反应永远是找人背锅,比如抄家这事,高翰文张嘴就说织造局和浙江官府难逃其咎,郑泌昌何茂才异口同声要拿高翰文顶罪,真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心有灵犀一点通。在大明正义不仅会迟到还会经常缺席,冤枉不冤枉只有自己知道,搞政治又不是请客吃饭,动不动就是你死我活人头落地的事,没那么多的道理可以讲。

    沈一石临走前挖的坑把一众官员都给坑苦了,大家都在忙着亡羊补牢。钱没抄到,人也没抓到,高翰文想的是把锅甩给顶头上司摘干净自己,当然他也确实冤枉。郑泌昌、何茂才想的是浙江一起分过茶叶的同僚们都出点血,先众筹点军费对付一两个月,剩下的钱怎么办,羊毛自然还是要出在羊身上,哪怕是只烤全羊,沈一石不是还剩下不少固定资产吗,想办法打点折变现不就有钱了。自己筹钱把坑填了顺便让高翰文去顶罪,看看有没有机会极限反杀,小阁老就算是为了自己也总得拉兄弟们一把不是。小金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挖空,分出去的茶叶一时半会也收不回来,杨金水想的就是让郑泌昌这群官场婊子把吃进去的尽可能多吐点出来,追些赃款回来多少挽回点损失,顺便把账本快递给道长,算是投案自首了。胡宗宪在想什么下一篇接着聊。
    (五十八)亡羊补牢(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五集

    从赵贞吉那里借完粮食,胡宗宪便一头扎进戚继光的军营里,当起了缩头乌龟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任外面电闪雷鸣、雨打风吹,胡总督岿然不动。杭州那边最近闹心事挺多,幺蛾子是层出不穷,捅的娄子更是一个比一个大,沈一石畏罪自杀、抄家抄了个锤子、巡抚衙门半夜收到几箱子账本、高翰文被内定去顶缸、巡抚衙门后院郑何二位用账本给沈一石烧纸钱,毁堤淹田那次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这次说什么胡总督也不会再帮严党那些同志们擦屁股了。胡总督此刻正在台州忙着和倭寇主力对线,军情那是真的十万火急,连戚继光都不得不带着3000主力出动了,胡总督依旧赖在台州不肯走,美其名曰坚守阵地其实就是在外面躲风头。不过是区区几万倭寇小贼而已,在胡总督心里前线比杭州安全多了。

    搞政治斗争胡总督无疑是大明朝的顶级玩家,搞军事斗争胡总督的作用还不如个齐大柱,别看电视剧里胡总督手持宝剑盔明甲亮,论肉搏近战能力,未必干的过李时珍。胡总督身上没有光环,待在兵营里又不加buff,军事指挥能力无限接近于0,可偏偏胡总督是主帅掌握指挥权,戚继光最多算个将,大明朝的军事传统历来就是文官节制武将,啥也别说了服从命令听指挥吧。戚继光很无奈,几千人打几万人妥妥的敌强我弱,要想发挥戚家军的质量优势,要么学解放军打运动战,要么学莫德尔搞机动防御,总之戚家军必须动起来,在运动中寻找战机不断削弱倭寇有生力量,最忌讳的就是打阵地战。可胡总督不这么想,什么避实就虚,以正合以奇胜都是扯淡,哪里倭寇多他就带着部队去哪里,倭寇主力集结在台州附近,胡总督索性就待在台州不走了。胡总督的战略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跟倭寇主力决战,争取毕其功于一役,能一把定胜负最好。在胡总督心中,打仗这种事就是两军对垒列好阵,己方部队全部框选然后A上去就赢了,反正戚继光是高级将、戚家军是高级兵,倭寇什么的都是渣渣,戚家军一个打十个还有富余,干就完了。

    战场局势逐渐明朗,倭寇此次共出动战船500艘,主力300艘对台州围而不攻牵制明军主力,剩余200艘进攻桃渚,谁说日本鬼子只会万岁冲锋、无脑A、一波流的,这战术制定的有模有样,把胡总督都给耍了。等胡总督发觉情况不对的时候,倭寇都摸到桃渚城门底下了, “决不能让倭寇把我们拖在台州,元敬你的第一仗准备在哪里打?”桃渚都丢了胡总督才想到去问戚继光的意见,真不知道早干嘛去了。戚继光也是一肚子怨气,故意酸了一句“部堂你留在这里,我就只能守在这里,哪仗也无法打。”当将军的说话果然直来直去,抱怨胡总督不该到军营里来瞎指挥,纯属给自己添乱,一句话顶的胡总督下不来台。“那就让沿海诸城都让倭寇屠戮了,是还是不是?” 桃渚肯定是丢了,胡总督生气归生气,可事已至此,互相埋怨也解决不了问题,好在胡总督及时意识到了自己孱弱的指挥水平,就冲这一点也比后世蒋委员长强不少,只不过这学费交的太过昂贵,桃渚的乡亲们真是倒了血霉了。

    胡总督问戚继光怎么办,戚继光说带三千人在龙山设伏,等在倭寇回家路上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胡总督随即拍板,戚继光带三千人去龙山打埋伏,自己带一千人继续在台州和倭寇对线。让外行指挥内行不出点幺蛾子是不可能的,就拿桃渚沦陷这事来说,分明是胡总督错判了战场形势,指挥失当外加贻误战机,才让倭寇捡了个便宜,如果一开始就让戚继光指挥,一样的龙山设伏估计就是发生在倭寇偷袭桃渚的路上了。好在胡总督知错能改,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把指挥权下放给了戚继光算是及时止损了,专业的事还是得找专业的人去干才靠谱。和不懂业务的领导讨论业务,还要等着领导拍板,那种感觉就如同单排遇到4个小学生队友一样,总之就是憋屈、心累、想骂娘。

    明军野战兵力一共4000人,战术部署基本敲定,1000人伪装成明军主力留守台州麻痹倭寇,按照《三国演义》里的套路无非就是兵营周围插满旗帜,在马尾巴上绑树枝绕着兵营四周制造扬尘、多弄点灶台到饭点就升一堆炊烟之类的,总之就是演戏给倭寇看,继续摆出一副明军主力要在台州和倭寇决战的架势。戚继光带3000人去龙山设伏,等着打倭寇闷棍。战术布置妥当还有一个问题,胡总督怎么办,戚继光想让胡总督跟着队伍转移,胡总督坚决要求留在台州与阵地共存亡,一时半会谁也说服不了谁。
    (五十九)亡羊补牢(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五集

    野战军一分为二,分兵之后三千人的指挥权戚继光总算是拿到手了,可是胡总督却坚持要留守台州。这就有点扯了,胡总督的指挥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万一倭寇真打过来,没有胡总督瞎指挥,一千戚家军说不定还能在台州多撑个半天。讲道理台州城丢了还可以收复失地,这要是连着胡总督一起被倭寇一窝端了,后面的仗戚继光怕是没法打了。再说空城计这种事,《三国演义》小说里写写还行,实战能不能用真不好说,况且当初诸葛丞相也不是不想走,这不是让司马懿逼的没办法才使得空城计嘛,像胡总督这种能走不走非要跟倭寇刚正面的情况,确实匪夷所思。“部堂大人身系东南的大局,不能留在这里。” 戚继光自然不同意胡总督留在台州,按戚继光的意思,胡总督最好哪凉快哪待着去,大后方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个司令部,中间摆个沙盘,墙上挂张大地图,胡总督没事对着大地图一通比划顺便管一管军队后勤就行,说好听点这叫做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总之戚继光心里想的就是周杰伦唱的那句歌词“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胡总督坚持留在台州自然也不是单纯的要给倭寇送人头,戚继光算的是军事账,胡总督算的是经济账、政治账,两个人考虑的角度根本不一样。听一听胡总督自己是怎么说的“我留在这里比在杭州更安全,内阁发急递来了叫我立刻去杭州推行改稻为桑,大战在即还能改稻为桑吗?”戚继光显然没听懂胡总督的意思回了一句“部堂大人你也太难了,要么随我的军队一起走吧。”戚继光没听懂,胡总督只好继续耐心解释“我必须留在台州,我留在这里朝廷才会改变决策,举全国之力也要筹粮募军,抗外患才能省内忧,这一仗一定要布成与倭寇决战之局。打半年,打一年也要毕其功于一役。你率三千人去打第一仗,你打胜了我后面就好部署,我大明朝的朝局才会有改观,你明不明白?”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戚继光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别忘了胡总督才是主帅,军令如山戚继光只有执行的份儿。胡总督这番话不长信息量却是爆炸,这场对倭寇的决战不仅要在战场上打赢,在朝廷里也要打赢,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都要取得最终的胜利,这才是胡总督心中的大谋略。

    胡总督的话要一点点剖析才能说明白。所谓留在台州比在杭州更安全,胡总督口中的安全是针对自己的政治生命而言,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这条命, 300船倭寇要是真玩了命的攻打台州,胡总督还有一千戚家军恐怕就得变包子馅了。上一次北京的三方会谈,道长亲可是自拍了板的,浙江改稻为桑的事胡总督可以撒手不管了,专心反恐剿倭寇就行。如今的改稻为桑被严党、清流、司礼监三方势力搅成了一锅粥,眼瞅就要黄了,虽然说严嵩做了路线调整,点名让胡宗宪去善后,可惜已经太迟了。要是沈一石抄家没抄出幺蛾子,看在老恩师严嵩的面子上,胡宗宪硬着头皮也还能再帮严党这群猪队友擦擦屁股,可如今形势不一样了,改稻为桑把浙江上下折腾得鸡飞狗跳,连日本倭寇都引过来了,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发现不但国库亏空没补上,还把道长的小金库给搭进去了,这就尴尬了。为改稻为桑这事严党、清流在浙江已经交手好几轮了,眼瞅着就要摊牌了,如今再赶上沈一石这事,一场政治风暴在所难免,此刻这个烫手的山芋胡宗宪肯定不会再接了。

    考虑到老恩师的面子还有内阁的命令,胡总督最好的办法就是拿战事吃紧做借口,堂而皇之的待在台州前线躲风头。军事斗争的前线在台州,政治斗争的前线在杭州,如果终究是难逃一死的话,胡总督宁肯在抗倭前线为国捐躯当烈士,也不愿意卷到政治斗争里,进昭狱吃牢饭,所以胡总督义无反顾的选择留在台州。这里顺便交代一下历史上胡宗宪的最后结局,嘉靖四十一年严党倒台,胡宗宪作为严党骨干被牵连先是入狱后被罢官,嘉靖四十四年,胡宗宪因牵涉“严嵩案”再度入狱,十月入狱,十一月初三写下“宝剑埋冤狱,忠魂绕白云”的诗句后愤而自杀,一手罗织罪名、炮制冤狱的正是清流的老好人,时任内阁首辅徐阶。(未完待续)
    (六十)胡宗宪的大谋略(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五集

    胡宗宪的话要从军事、经济、政治三个不同的层面去理解,每一个层面又都是环环相扣的。先从军事层面说,胡宗宪的战略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要尽快与倭寇决战,通过军事手段干净彻底的把倭寇连根拔起,实现大明朝东南沿海的长治久安。对于这场战争,胡宗宪追求的是毕其功于一役,对倭寇要断子绝孙、除恶务尽;严嵩追求的是养寇自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至少也要给倭寇保留点造反的火种。至于这一仗要打多久,胡宗宪想的是一年半载尽快解决,早点打完早点收工;严嵩想的是最好拖个十年八年,至少也要拖到自己咽气才好。严嵩和胡宗宪这一对师徒在理念上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胡宗宪是站在国家民族的立场,严嵩是站在自己父子和严党的立场,无关对错皆因糊涂。谋国与谋身终归不能两全,胡宗宪选了谋国便不能谋身,严嵩选了谋身便不能谋国,很多事情本就是矛盾的,任何选择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无论是这部剧还是生活本身,这种欢乐二选一的桥段并不少见,能够喊出“我全都要”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料敌从宽这种事想必胡宗宪是没有考虑过,当年解放战争解放军和国军兵力对比接近1:4,毛 本来估计解放战争至少要打5年,最后逆风翻盘后期打的顺风顺水也花了三年时间,如今明军和倭寇兵力对比接近1:10,明军别说军饷了连军粮都快吃不上了,胡宗宪张嘴就是一年之内,毕其功于一役打赢这一仗,胡宗宪是真敢讲,就现在这个局面一年后到底是谁消灭谁还不一定呢。当然胡宗宪也有自己的盘算,下面慢慢讲。

    虽然胡宗宪的军事常识有限,但他对这场战争的认识却格外深刻。就如同淮海战役一样,根据战场形势的不断变化,粟裕大将把最初的“小淮海“”硬生生打成了“大淮海”,真正做到了毕其功于一役,把国军主力尽数歼灭在江北。道长对这场反恐战争不能说不重视,可最开始的战略目标定的并不高,仅仅是要求胡宗宪能成功抵抗倭寇的大规模入侵,有效保护东南沿海安全而已,说穿了也就是个打赢中等烈度的区域防御战罢了。战略目标定的不高,调拨的军费自然也有限,说是浙江牵头临近几个省共同筹措,军费其实全指望着从沈一石家里抄点值钱东西先垫着,就这点钱道长和严嵩还惦记着要是胡宗宪打仗花不完,剩下的还能拿去补国库的亏空。中等烈度的区域防御战实在没啥搞头,严党的风格从来都是要搞就得搞票大的,胡宗宪一出手怎么也得集全国之力打一场高烈度的大型歼灭战,才算上得了台面。打仗是个烧钱的买卖,道长指望着胡宗宪花小钱办大事那是门也没有,别说沈一石家里毛也没抄出来,就算是抄出来个金山胡宗宪一样会给道长打报告要求追加预算。

    胡宗宪说的清楚自己留在台州,朝廷才会改变决策,原本打仗这事的优先级是排在改稻为桑后面的,道长可从来没要求胡宗宪把倭寇剿的断子绝孙了,内阁的指示也是要胡宗宪立刻回杭州推行改稻为桑,结果胡宗宪用自己的脑袋做筹码,留在台州赌朝廷会改变决策,他赌的就是道长会把这场战争放在第一位,从全国各地募集粮草军需、抽调部队,无条件支持他打赢这一场对倭寇的决战,这才是胡宗宪说一年之内毕其功于一役的底气所在,单纯指望戚继光带着三千人就把几万倭寇都给歼灭了也不太现实。事在人为关键是要看怎么运作,比如东南沿海这场仗,光给道长写报告添油加醋尬吹一通倭寇贼势浩大,军情十万火急根本没用,看看人家胡宗宪是怎么做的,身为大明东南战区的最高军事指挥官,脑袋往裤腰带里一别,带着一千兄弟就在台州跟好几万倭寇杠上了,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胡宗宪估计就凉了。行动永远比文字更有说服力,反正连胡宗宪都亲自上前线了,东南沿海战事如何、要不要派援兵、要不要增加预算,道长和内阁诸位大人自己掂量着办吧。所谓英雄造时势,胡宗宪不愧是造势高手,这一手果然赌对了,有了道长的充分重视和全国各地的倾力支援,总算为这场反恐战争的彻底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当然造势要想有说服力不下点血本是不行的,胡宗宪那可是实打实的拿自己的命在赌。如果只是平常加班到深夜,对着自己的工位拍张照片,然后发朋友圈说XX城市凌晨三点的景色好美之类的,估计领导看了除了认为你工作效率有问题之外也没啥效果,要想真的引起领导重视,你怎么也得干到猝死边缘才行,最好再得一个能让重疾险理赔的病就更有说服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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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6 18:10:13  更:2021-06-26 18:2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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