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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闲话《大明王朝1566》[第6页]

作者:linyuan_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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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八)内阁再平衡(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八集

    道长给胡宗宪递了个眼色,“胡宗宪,告诉你的恩师,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胡宗宪低声答“这箱子里装的是抄没沈一石家财的账册。”严嵩坐在一旁面沉似水,道长步步紧逼继续发问“告诉阁老,这里面写的都是什么。”胡宗宪又答“这些账册记的都是从嘉靖二十一年到嘉靖四十年浙江官场贪用织造局沈一石丝绸钱财的数目,折合各年丝绸的市价,一共有近八百万两白银之巨。”严嵩全程面无表情,只是在听到八百万两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长站起身缓缓走到严嵩面前问“严阁老,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事情该怎么办头天晚上严嵩已经表态的很清楚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全凭道长说了算。形式主义就是这样,明明彼此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偏偏该走的过场一个都不能少,道长这边是明知故问,严嵩这边是口是心非,一问一答有来有回,就这两箱子账本最实在,反正该挑的都挑走了,就等着上秤了。搞政治也好,干工作也好,很多时候心里想什么并不重要,私下里议论什么也无关痛痒,基层的呼声更是可有可无,最重要的是看你在公开场合如何表态,哪怕说的人是言不由衷,哪怕听得人是将信将疑,该表态的还是要表态,有时候形式主义就等同于程序正义。

    严嵩缓缓站起身,把昨天晚上的表态郑重其事的又念了一遍“皇上,凡沈一石账册所牵涉之人都应立刻拿办,所贪墨之财要严加追缴。”道长不再看严嵩,双手抱在胸前一边踱步一边说“二十年的账了,追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现在需要立刻拿办的几个人是郑泌昌、何茂才,他们可都是严世蕃举荐的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响鼓也不用重锤,道长这番话就是告诉严嵩,沈一石那八百万两的事我暂时先忍了,眼下也没打算搞大清洗,严世蕃那一屁股烂账我给兜了,把郑泌昌、何茂才拿去祭天这事就算翻篇了,贪污的事不聊了,聊一聊用人的事,浙江那群腌臜玩意儿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你那宝贝儿子的马仔,严世蕃的屁股该不该打,严阁老你也表个态吧。严嵩闻言立刻低头下跪表态“着将严世蕃立刻革职,以便拿办郑泌昌、何茂才。”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严嵩还玩了一手苦肉计,杀两个马仔而已有必要把严世蕃革职吗,严世蕃的罪过别说革职了,拉出去给千刀万剐了也不冤枉,可眼下不是倒严的时候,最多也就是照着严世蕃屁股上来两下。道长问严嵩,严世蕃的屁股该不该打,严嵩无比厚黑的说该打,然后给道长递了个狼牙棒,意思是他爹反正也豁出去了,麻烦道长您就往死里收拾这熊孩。严嵩这点小心思自然难逃道长的法眼,道长把狼牙棒还给严嵩,让吕芳递个鸡毛掸子过来,“吕芳,这些账册里直接牵涉到严世蕃没有?”吕芳赶紧把鸡毛掸子递过来“账册里没有牵涉严世蕃。”道长随手抄起鸡毛掸子顺坡下驴“那就没有理由革严世蕃的职,叫他退出内阁,工部侍郎还是让他兼。”内阁的事以后严世蕃您就甭操心了,还是踏踏实实给道长修别墅去吧,把包工头干好也是很有前途的。

    话题终于从打严世蕃屁股转到了内阁班子调整,道长一边用眼打量严嵩,一边胸有成竹的布置工作“严世蕃退出内阁,其他人朕也不护短。高拱、张居正也退出去。内阁这个班子调一调。首辅还是严阁老,实事让徐阶去管,把李春芳和陈以勤补进来。”道长这番布置等于把内阁从上到下洗了一遍,一把手严嵩被架空,虽然很还挂着首辅的名,实际上算是退居二线了;二把手徐阶,次辅主持工作;剩下的阁员,无论严党、清流,不管你是谁的儿子、谁的老师,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扫地出门,换两个走中间路线的温和派进来。道长一番话说完站在原地等着大家表态,底下鸦雀无声一片沉默,这大概算是通宵熬夜加班的副作用吧,每个人反应似乎变迟钝了。吕芳跟道长合计了一个晚上,圣旨的草稿都打好了,自然不需要表态,胡宗宪连进精舍的资格都是特批的,内阁班子调整这种事也轮不上他一个地方官儿表态,唯一需要表态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严嵩。昨天晚上还是实权内阁首辅,天一亮就只剩个名片了,真实的博弈就是这样,没有人能够完全掌握局势的走向,能做的只有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严嵩判断的不错,眼下道长确实不会倒严,无非是想法设法给你们父子穿个小鞋,添点堵而已。
    (九十九)内阁再平衡(终)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八集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就比如严嵩、胡宗宪这对师徒,一个死活不肯开道长的箱子,一个坚决不肯上道长的贼船,一个赛一个的头铁,劝都劝不住。得罪道长会是个什么下场,这二位心里想必都有数,收拾胡宗宪道长并不着急,眼下东南沿海打仗还用的着他,毕竟过了河才好拆桥,先让胡总督过几天轻松日子,等道长吃饱了自然就轮到打厨子了;至于收拾严嵩,道长可是一刻也等不了,天还没亮就开始研究怎么给严阁老穿小鞋,这鞋要让严嵩穿的既体面又难受,能多膈应就多膈应。道长在精舍里立了个牌位,上面供着天地君亲师,如今打算在内阁里也立一个牌位,上面供着严嵩,内阁只要还供着严嵩这个牌位,对严党而言多少也算有个精神寄托,还不至于撂挑子,对清流而言多少也还有几分忌惮,也不敢太过放飞自我,道长这一手叫做一鱼三吃,让严嵩难受的有苦说不出,安抚了风声鹤唳的严党,震慑了蠢蠢欲动的清流,算盘打的是真精。

    严嵩跪在地上沉默不语,大概算是种无声的抗议吧,道长拉长了脸声音也提高了八度“朕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没有?”一句话好似惊雷,严嵩连忙说“臣听见了。”道长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言出法随绝不拖泥带水,吩咐了声“那就立刻拟旨”,站在一旁的吕芳淡定的说“奴婢立刻拟旨”。一般做了宫务员的人,内心多少都有点阴暗加变态,哪怕是吕公公也不例外,这也没办法,毕竟身上少了点什么,姑且算是种职业病吧。回忆一下刚才大殿门口,吕公公迎接严嵩时的笑容可掬与嘘寒问暖,一路有说有笑地搀着严嵩就进了精舍,确实是有点绿茶。其实昨天晚上吕公公就知道严嵩要倒大霉了,圣旨也打好草稿了,吕公公帮忙挖的坑,然后搀着严嵩往坑里跳,有时候同事对你太亲切了,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一般喜欢搞阴谋诡计的人都特别注重细节,道长就是这类人,头天晚上刚指导完胡宗宪该怎么送箱子,现在又指导严嵩该怎么宣旨“严阁老,拟完了旨你跟吕芳先叫上徐阶到内阁去,这个旨意叫徐阶宣布。记住了,先叫那几个人看看誊录出来的烂账,看完了账再宣布旨意。然后商议一个人选,到浙江去担任巡抚,立即拿办郑泌昌、何茂才,追缴沈一石被贪墨的财产。”道长话音刚落严嵩赶紧随声附和“臣领旨”,不得不说当老师的就是比徒弟强,看看人家严嵩多有眼力见,自己都快变成内阁的牌位了,也没说半个不字,再看看胡宗宪,道长不就是让你半夜送两个箱子给严嵩嘛,叽叽歪歪、啰里啰嗦矫情半天说了一大堆废话,最后不还是乖乖的送过去了,这又是何必呢。

    道长这番话不长,信息量却多到爆炸,先捋一捋从胡宗宪返回精舍到卯时这段时间,道长和吕芳干了多少事儿:1、针对严嵩的态度重新制定了一个plan B,让徐阶主持工作架空严嵩;2、把沈一石的账本誊录了一遍筛选后重新装箱摆在精舍;3、内定了新一任浙江巡抚;4、敲定了圣旨的最终文本,帮徐阶设好了套。这里多说一句,内阁班子该怎么调道长早就考虑好了,无论严嵩开不开箱子,严世蕃、高拱、张居正都得给李春芳、陈以勤腾位置,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是否架空严嵩。如果严嵩开了箱子领了道长这个人情,表态愿意配合道长,站好自己最后一班岗,内阁自然还是严嵩说了算,压根儿不会有徐阶什么事儿,更不会把赵贞吉派到浙江去。计划赶不上变化,严嵩最终选择不开箱子,逼着道长改弦更张,临时弄了个plan B出来。道长的plan B既要解决主要矛盾,又要照顾细枝末节,还得满足自己挖坑害人的需求,总之是时间紧、任务重、要求高、压力大,压根就不是人干的活儿。此刻的道长展现出了一个老牌阴谋家过硬的职业素养,把一身看家本领使的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愣是把plan B设计的滴水不漏、面面俱到,道长现身说法,诠释了一把什么叫有压力才有动力,所以说好办法全都是给逼出来的,不服不行。
    (一百)三傻闹西苑(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八集

    道长扫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胡宗宪,严嵩这边的事情交代完了,胡宗宪这里还得再嘱咐几句“胡宗宪,东南战事吃紧,再辛苦你今天也要赶回去,倭寇在今年一定要平了,需要多少军用就向朕要,朕就是砸锅卖铁都会给你。”听到砸锅卖铁这四个字,严嵩微微抬起头一脸郁闷地瞟了一眼道长,明摆着的杀猪盘,道长无非就是说几句便宜话,反正要砸也是砸严党的锅,要卖也是卖严嵩父子的铁,羊毛肯定还得出在羊身上,道长是不可能掏自己腰包的。道长给胡宗宪下了死命令,今年必须彻底平定倭寇,这句话的分量和吕公公那句“今年死也要死出五十万匹丝绸”一样,这要是年底完不成任务,胡总督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领导的充分重视自然也意味着资源的大量倾斜,抠门的道长好不容易大方一回,拍着胸脯承诺费用管够,这胡总督要是还不干票大的简直就是天理难容阿,就是用银子砸也得把倭寇砸死。胡宗宪曾在台州和戚继光说过“你打胜了我后面就好部署,我大明朝的朝局才会有改观”(见第十五集),皇天不负苦心人,靠着胡宗宪的一番操盘运作,道长终于下定决心把筹码押在了胡宗宪身上,小仗变成大仗,区域防御改成战略决战,朝局就此改观,日本友人要倒霉了。

    道长特意语重心长地嘱咐了胡宗宪一句,“浙江的案子你也要过问,哪些该查,哪些不该查,怎么查,你把着点!”胡宗宪满口答应下来,“臣这就回浙江,一切遵皇上的圣意办。”胡宗宪拍着胸脯告诉道长,浙江的案子自己会把着点,一切包在他身上没问题;何茂才拍着胸脯告诉郑泌昌,自己是二十多年的老刑名,通倭案包在他身上没问题;袁崇焕拍着胸脯告诉崇祯,满洲建奴都是纸老虎,五年平辽包在他身上没问题,没问题你妹阿,全都特么的有问题好吗,底下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长叹一声,哪怕道长精似鬼最后也是喝了胡宗宪的洗脚水。表面上看,道长摆出两箱子账本,拉着严嵩唠几句嗑,一道圣旨就把内阁从上到下洗了一遍,逼着严嵩退了二线,貌似赢得不费吹灰之力,实际上好戏才刚刚开始。台面上永远都是一致拥护,要想听点不同意见还得去台面下听,严嵩会善罢甘休吗,很难,徐阶能当好这个家吗,不好说,严党清流能暂时停火吗,门也没有。

    道长对时局的走势有着极为清醒的认识,严党、清流的主战场依然在浙江,改稻为桑告一段落,浙江大案即将粉墨登场,道长当前面临的主要问题并不是倒严,而是要防着清流的少壮派借浙江大案,自下而上的倒逼自己倒严。徐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没什么好担心的,道长真正放心不下的是赵贞吉和谭伦,这两位万一解读错了政策信号,被升职加薪冲昏了头,在浙江查出点什么有的没的,配合上高拱、张居正的推波助澜,那时候局面可就被动了。浙江的案子决不能全交到清流手上,由着他们胡来,道长特地嘱咐胡宗宪替严党把一把关,为的就是在浙江装一道防火墙,防着清流下克上,也算是有先见之明了。无奈人算不如天算,清流的赵贞吉、谭伦不靠谱也就算了,道长怎么也想不到严党的胡宗宪竟然也叛变革命了,关键时刻掉了链子,防火墙竟然自己裂开了,由着海瑞一通胡闹,差点把天都给捅破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不知不觉写了16万字,已经更新了100章,闲话《大明王朝1566》才写到剧中第18集,这个系列楼主是一定会写完的。此处说两句题外话,剧情下一篇再接着聊。大明这部剧有许多地方使用了“留白”的拍摄手法,“留白”讲究的就是何茂才说高翰文的那一句“不着一字,尽显风流”,真正重要的情节要么在剧中一带而过,要么根本就没拍,全靠观众自己去脑补,而老戏骨之间精彩的对手戏很多时候也仅仅是为了飙戏而已,就比如沈一石和海老爷斗嘴那场戏,看着确实过瘾其实没啥鸟用,类似情节还有很多。就是因为这种故意“留白”的手法,所以想看懂大明这部剧,就要时不时的从剧情中跳脱出去分析问题,如果被剧情所限,巨细靡遗的讨论台词反而会落了下成。感谢诸位朋友几个月来的支持与鼓励,没有你们这篇文章恐怕写不了几万字就会被束之高阁了,再次感谢诸位朋友,正所谓微斯人吾谁与归是也。
    (一百零一)三傻闹西苑(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八集

    内阁办公室里,三个主角严世蕃、高拱、张居正此刻正围着条案看沈一石的账本,一脸事不关己模样的严嵩端坐在首辅的座位上,旁边的吕公公一直冷眼旁观,盯着这三位活宝等着看猴戏,徐阶则是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想着心事。不得不佩服道长的老谋深算,特地交待了要让三位主角看完账本再宣布旨意,为的就是听听他们的心里话,看看他们的态度,先是鼓励大家畅所欲言,这叫百花齐放,等他们哔哔的差不多了再挨个收拾,这叫引蛇出洞,这群人收拾完了世界也就清净了,其他人也算学到了宝贵的经验教训,这叫杀一儆百,用这一手对付右派、公知、女拳和慕洋犬是屡试不爽。道长不担心底下人乱说话,怕的是他们不说话,比如严嵩这样啥也不说的就很难办,台面上热烈拥护、一致通过、献计献策还要报以雷鸣般的掌声,台面下使绊子、搞破坏、顺手写几封匿名信,还让你抓不住把柄,总之就是要鼓励大家说话。严世蕃这类人其实也挺可爱的,有什么说什么,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一张嘴就知道他在鬼扯,和川建国同志有一拼。此刻的严世蕃心中既惊又喜,惊的是这些年从沈一石那分茶叶的证据都摆在桌面上了,铁证如山没法抵赖,喜得是不知道哪位神仙姐姐暗中出手相救,这些证据完全没有牵涉到自己,现在跟郑泌昌、何茂才做切割把自己摘干净还来得及。

    打定了主意的严世蕃一拍桌子直接开始骂街“畜生,贪墨吴国!这些畜生把我们都害了!”别看严世蕃一脸义愤填膺又拍桌子又骂娘的,用力过猛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论演技比自己老爹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严世蕃同志就是如此的real,无论是御前会议当着道长的面,还是内阁办公室当着他爹的面,一开口就飙脏字,光看这份魄力和胆识确实算得上是一条好汉,至少也是赤发鬼刘唐这个级别的。严世蕃说“把我们都害了”,这个“我们”二字就有点蹊跷了,中文的博大精深就体现在用最简单的词表达最复杂的含义,比如范冰冰和李晨那一句“我们不再是我们,我们依然是我们”,好像啥也没说却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装哔界集大成者也不过如此了。严世蕃这句“我们”说的确实有点突兀,内阁办公室里就这么几位,掰着指头数数徐阶、高拱、张居正自然是没分过茶叶的,除了自己和老爹,似乎就剩下吕公公了,还都是每人分二斤茶叶的主儿。严同学你这么赤裸裸的要拖吕公公下水真的好吗,要不是人家吕公公半夜帮你挑账本,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趾高气昂的拍桌子骂娘吗,真是一丁点良心也没有。

    此刻圣旨还在吕公公手上,但道长大体的意思徐阶是知道的,严嵩已经成了挂名的首辅,吕公公只负责看戏顺便在小本本上记两笔黑账,徐阶马上要主持工作了,严世蕃跳的这么高必须得压一压,给自己立个威,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东楼兄,这是内阁会议,注意礼态。”徐阁老虽然语气平和,实际上是绵里藏针,过去内阁开会的时候都是叫人家严世蕃小阁老,如今新人变旧人,开始叫东楼兄了,这称呼都变了还不说明点问题吗。严世蕃从来也没把徐阶真正看在眼里,什么东楼蕃、西门庆的哪管那些,直接开怼“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礼态还有什么用!”徐阶的话严世蕃没听懂不代表别人也听不懂,至少站在边上斜眼瞟着严世蕃的高拱估计是反应过来了。一遍听不懂就再说一遍,徐阁老有的是耐心,顺便给严世蕃挖坑,严世蕃你不是想说吗,那就让你说个痛快,“那照东楼兄的意思该怎么办呢?”办法是现成的严世蕃早就想好了,转过头大声说“追赃,拿人,立刻把郑泌昌、何茂才他们给抓了。”追赃比较难,毕竟赃款大头在你们父子、吕公公跟杨金水那里,郑泌昌、何茂才他们其实也没多少油水可捞,拿人更麻烦,搞切割也是个技术活儿,郑泌昌他们知道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多,别到时候账本上没有的东西让他们用口供给补全了,最好是能灭口。听了严世蕃的话徐阶连连点头,然后紧接着又问了一句“怎么抓,派谁去抓?”这才是关键,想当初内阁让抓沈一石抄家的时候,郑泌昌、何茂才、杨金水也是研究了半天,才决定让高翰文去抄家抓人的,徐阁老问这句话为的就是引蛇出洞。
    (一百零二)三傻闹西苑(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八集

    道长跟严嵩、吕芳说“商议一个人选,到浙江去担任巡抚,立即拿办郑泌昌、何茂才。”其实道长就是跟严嵩客气客气,人早就选好了就不劳内阁诸位操心了,所谓的“商议”不过是让内阁把人事任命的相关流程走一遍而已,不是让大家真的开个会讨论个合适的人选出来。这事严嵩、吕芳、徐阶早有默契,三个老狐狸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看破不说破,偏偏严世蕃、高拱、张居正不知道其中原委,让徐阶拿话一勾搭还真就“商议”起来了,讨论的还挺热烈。徐阶已经叫了两遍东楼兄了,严世蕃就是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有问题了,好在自己老爹还在首辅位置上坐着,不管徐阶憋着什么坏严世蕃都是有恃无恐,“爹,吕公公,我举荐罗龙文或鄢懋卿接任浙江巡抚,去办这个案子。”在内阁的办公室里,严世蕃一张嘴就叫爹还直接把徐阶给省略了,淋漓尽致的展现了一把什么叫霸气侧漏、目中无人,嚣张的简直能上天了。徐阶好歹也是马上就要主持工作的人了,在自己办公室里,还当着吕芳和一堆人的面,就这么被个中年“熊孩子”给直接无视了,徐阁老脸皮再厚此时也坐不住了,不得不从椅子上站起身开始反击,“我如果没有记错,郑泌昌是罗龙文推荐的,何茂才是鄢懋卿推荐的。东楼兄,你觉得派这两个人接任浙江巡抚能查好这个案子吗?”严世蕃同学,这已经是徐阁老第三次称呼你为东楼兄了,咱们可长点心吧。

    徐阶这番话是标准的杀人不见血,从账本里捋出来郑泌昌、何茂才,从郑泌昌、何茂才捋出来罗龙文、鄢懋卿,后面的话徐阶没有说,如果徐阶愿意还可以从罗龙文、鄢懋卿捋出来严世蕃,最后从严世蕃捋到他爹严嵩头上,这就叫顺藤摸瓜,当然徐阶这一手后面严嵩也用过,从通倭案捋出来齐大柱,从齐大柱捋出来海瑞,从海瑞捋出来谭伦,从谭伦捋出来高拱、张居正,只要严嵩愿意甚至能捋到裕王头上,也就是道长最愤愤不平的“朕的儿子也通倭?”。徐阶帮严世蕃捋完了证据链,还要再反问一句东楼兄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分明是啪啪打严世蕃的脸,徐阶话音刚落高拱就跳出来送助攻,走到严世蕃身边开始指桑骂槐“徐阁老是明镜,国事被这些人贻误至此,我们今天还要一误再误吗!我提议让谭纶署理浙江巡抚查办此案。”高拱这就叫得理不饶人,一边开喷还一边跟严世蕃眼神交流,把嘲讽和挑衅都写在了脸上。单论开嘴炮的功夫,除去海老爷高拱就是清流里面的杠把子,高拱你说徐阁老是明镜,那请问在你心中严阁老算什么,墨镜吗;国事被“这些人”贻误至此,请问“这些人”具体是指哪些人,除了账本上记得郑泌昌好、何茂才,还有被明镜徐阶点名的罗龙文、鄢懋卿,办公室里其他几位算不算,吕公公又算不算,范围攻击就这点不好,无差别伤害容易误伤友军;“我们今天还要一误再误吗”,请问高拱同学,你口中的“我们”和严世蕃口中的“我们”是一个“我们”吗,“一误再误”又是指的啥,不妨指名道姓的说说清楚,省的大家闹心。严世蕃、高拱一番话,听得吕公公心里直泛恶心,自己就是个看戏的,严世蕃、高拱互相泼脏水,反倒溅了自己一身泥点子,这不是倒霉催的吗,好在两边大体的态度都摸清楚了,回去见了道长也好交差。

    职场里总有些人,喜欢给自己贴个标签,逢人就说自己是哪位领导的人,生怕自己被同事给看扁了,是不是领导的人自己说了不算,等到干部提拔的时候,领导说了才算。罗龙文、鄢懋卿自然是严世蕃的人,属于严党右派的核心骨干,谭伦算是高拱的人,属于清流鹰派的干将,浙江巡抚这个位置是浙江大案的关键,谁把住了这个位置谁就掌握了主动权,事关严党、清流的对决,严世蕃、高拱都想火中取栗搏一把。先聊聊严世蕃的盘算,既然上了秤,除非道长亲自发话否则郑泌昌、何茂才肯定是凉透了,浙江的事不存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能性,必须要给道长一个交代,郑泌昌、何茂才就是升级版的马宁远、李玄,这就叫天道好轮回,因果报应不爽。严世蕃派罗龙文或鄢懋卿是去做防火墙的,跟道长派胡宗宪去干的事差不多,郑泌昌、何茂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要想切割干净就要用非常规的手段,哪些能查,哪些不能查,怎么查,只有靠自己人把着点才放心,一个不留神弄不好就是火烧连营、引火烧身,这可是关系到严党救亡图存的大事,半点马虎不得。真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也只能用非常手段去铤而走险了,保不齐地牢里就会出点什么意外事故。
    (一百零三)三傻闹西苑(终)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八集

    针对浙江巡抚这个人选,如果说严世蕃想要的是一堵防火墙,那高拱需要的就是一台挖掘机,能够给严世蕃挖坑、给严党挖坟的那种,浙江这个案子明显是要深度挖掘的,多少可以拿来做文章的东西就在地下藏着。账本里没有的证据口供里可以有,拿到口供回过头再去捏造证据都还来得及,总之浙江的案子有证据要查,没有证据创造证据也要查,毕竟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高拱相信谭伦就是那台挖掘机,谭大人是清流鹰派骨干,根正苗红;常年从事挖坑害人的工作,业务相当熟练;不但自己心黑手狠,手下还有海老爷这种金牌打手,和严党对线丝毫不怂。严世蕃的提案被徐阶、高拱一阵前后夹击、冷嘲热讽,局面相当被动,情急之下严世蕃扭过头盯着高拱反唇相讥,“郑泌昌是郑泌昌,何茂才是何茂才,你要是追究是谁推荐的话,那他们还是皇上下旨任命的官员,难道连皇上你也要追究吗!”遇到事就往道长身上扯,这是严党惯用的伎俩,第一集御前会议上严世蕃就用过,谈不上多高明却相当好使,至少能堵住徐阶的嘴顺便还把高拱怼的无力反驳,总算是扳回了一城。听了严世蕃自作聪明的一番辩解,严嵩终于不再淡定了,以前严嵩是和道长穿一条裤子的,严世蕃鬼扯两句也不要紧,道长不但不计较还得出面护个犊子,经过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这一通折腾,严嵩跟道长算是分道扬镳了,这严世蕃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的话,只怕不但要被道长打屁股还要被打脸。

    道长想看的戏也看了,想听得话也听了,闹腾到现在也差不多该收场了,怕严世蕃再说出点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严嵩喊了声“住嘴”打断了这场没有意义的争论,严嵩缓缓站起身对着吕芳说“吕公公,请徐阁老宣旨吧。”原著里清清楚楚写的是“吕芳从袖中掏出了圣旨,递给了徐阶。”,这个动作不知道是根本没拍还是被剪掉了,下一幕直接就是徐阶手捧圣旨,一本正经地开始宣读“严世蕃、高拱、张居正跪听旨意!”听到有旨意,三个人全都跪了,“内阁掌国家中枢,上承朕意,下领百官,九州国运,亿兆民生,其任该何等临渊履薄方不负社稷之托!乃有阁员严世蕃、高拱、张居正议政处事屡屡浮躁,且互相攻讦贻误国事,”在圣旨里被点名批评,处事浮躁、互相攻讦、贻误国事,这个感觉实在不好受,尤其是刚刚严世蕃和高拱才展现了一把现场版的处事浮躁、互相攻讦,气氛一时间变得分外尴尬。“朕听纳严嵩、徐阶建言,”念到这一句时,徐阶自己也懵了,顿了一下瞟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三位,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儿,道长您喜欢挑事儿的恶趣味能不能改改,这不是摆明了坑人吗,“着将严世蕃、高拱、张居正除去内阁阁员之职,各回本部仍任原职,内阁仍由严嵩掌枢,徐阶实领其事。另调李春芳、陈以勤入阁,补任阁员。钦此。”

    对严世蕃而言,道长屡次三番在公开场合表达了对自己的严重不满,还叮嘱严嵩把自己看紧点,如今自己从内阁卷铺盖走人也算不上意外,而且自己是和高拱、张居正组团一起走人的,一个换两,不亏还有赚,真正让严世蕃不满的是那句“内阁仍由严嵩掌枢,徐阶实领其事。”无论还是不是内阁阁员,只要亲爹还是阁老,自己就是名副其实的小阁老,要是亲爹退了二线,那小阁老就真的要变东楼兄了。对高拱、张居正而言无疑就是飞来横祸,刚才绕着桌子看账本的时候心里还在暗爽等着看严嵩父子的笑话,如今自己却成了笑话,郑泌昌、何茂才还没革职拿办呢,自己先被从内阁扫地出门了,而且最糟心的是圣旨里自己的评价跟严世蕃的一模一样,实在是太跌份了。圣旨读完了,三个人各怀心事杵在原地毫无反应,还是严嵩提醒了一句,三个人才磕头谢恩,一时间三位前内阁阁员群情激愤,打算从浙江巡抚的任免上找点场子回来,严世蕃首先发难“我虽然不是阁员了!但我还是吏部的堂官。我仍然向内阁举荐罗龙文或鄢懋卿接任浙江巡抚!”,高拱跟进“我举荐谭纶署理浙江巡抚!”,一直没说话的张居正也表态了“我附议高拱,举荐谭纶署理浙江巡抚!”。严世蕃这番话说的多少还算有点依据,东楼兄管着人事这摊儿,向组织推荐合适的干部本也无可厚非,可高拱、张居正一个管财务、一个管军事也来掺和干部任免的事儿,这就有点越俎代庖加胡搅蛮缠了。
    (一百零四)冤家路窄(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八集

    所谓咸吃萝卜淡操心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三位老铁都不是内阁阁员了,为了一个浙江巡抚的位置还要抢破头,寸步也不肯让,这种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虽然值得肯定,但是如此死缠烂打、不识抬举难免会惹毛领导。这三位老铁举荐来举荐去的是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们的意见压根儿不重要好嘛,还是吕公公厚道一语点醒梦中人,结束了这场闹剧“你们都不要举荐了,有上谕,浙江巡抚着南直隶巡抚赵贞吉调任。还有上谕,赵贞吉对于浙江事务尚不甚熟悉,你们可以举荐合适人选参与查办郑泌昌、何茂才等人贪墨一案。”道长的意思很明确,考虑的也周到,浙江巡抚让赵贞吉去当,严党经营浙江多年,早就把浙江打造的铜墙铁壁一般,为了方便赵贞吉开展工作,得给他调几个得力的助手过去帮忙才行,现在内阁是徐阶主持工作,派谁去给赵贞吉打下手徐阶自己斟酌着办。这番话经吕公公一番转述却产生了歧义,吕公公说了两个“你们”,第一个“你们”指的是严世蕃、高拱、张居正三位老铁,让他们不要再争了,第二个“你们”是复述道长的口谕,道长的原意是让徐阶给赵贞吉找几个帮手,可没有半点让张居正推荐人选的意思,这完全是个误会。如果吕公公知道张居正推荐的海老爷,后面给道长、严嵩、徐阶还有自己找了多少麻烦的话,估计现在就得冲上去把张师傅一脸帅气的大胡子全给扯了。

    张居正不愧是神童,脑子灵活、反应极快、尤其擅长钻空子,吕公公这边话音未落张居正紧走几步大声建议,“新任浙江淳安知县海瑞和建德知县王用汲清正刚直,可以协助赵贞吉查办该案!”张居正情绪激动,讲这番话时语速明显快了些,高拱反应过来也立刻附议,现在内阁是徐阶主持工作,派谁去协助办案自然徐阶说了算,听听徐阁老是怎么说的“高拱、张居正他们举荐海瑞、王用汲是合适人选,阁老、吕公公这两个人可用。”道长的意思吕公公传达的很清楚了,既然徐阶肯给海瑞、王用汲背书,你说合适就合适呗,吕公公自然没有意见,说了句“协助办案嘛,只要人可靠就行。严阁老,你老认为如何?”就把球踢给了严嵩,吕公公这也是算是一语成谶了,只要人可靠就行,海老爷有多可靠马上北京的这几位就能体会到了,还记得第一次浙江巡抚衙门开会时,海老爷是怎么和郑泌昌、何茂才说毁堤淹田的吗,海老爷这人不爱打嘴炮保证说到做到。严嵩坐在椅子上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缓缓地说“严世蕃、高拱、张居正可以回部了。把李春芳、陈以勤请来,内阁一同拟票吧。”作为一个退居二线的老干部,就该摆出一副退居二线的姿态来,严嵩是不会再表态了,一切徐阶说了算,事情安排差不多了,大家该散就散了吧,反正骑驴看账本咱们走着瞧,有你徐阶难受的时候。严嵩下了逐客令,愤愤不平的严世蕃看了老爹一眼转身离去,吕公公手捧着圣旨坐回了原位,高拱、张居正和徐阶对视了片刻揖了一下也走了,剩下徐阶看着高拱、张居正的背影欲言又止,默默想着心事。

    这段戏电视剧一共拍了五分多钟,情节讲完了,还要再捋一捋各方的立场和盘算,先聊一聊道长这边。徐阶和清流能不能当好这个家,道长心里也没底,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溜溜,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道长给了徐阶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只要顺利完成道长的两个考验徐阶就可以取代严嵩。考验一、能不能弄来钱,吕公公说过今年死也要死出五十万匹丝绸,道长说了要追缴沈一石被贪墨的财产,两者合计一百五十万匹丝绸,有了这笔钱国库亏空那根本不叫事儿,严阁老也好徐阁老也罢,道儿已经画好了,内阁谁当家谁负责去弄钱,反正道长只要结果不管过程,年底见不到钱,还是吕公公那句话“内阁和司礼监共同领罪”;考验二、能不能办好事,道长说了今年年底一定要把倭寇平了,还对着胡宗宪拍胸脯保证军费管够,打仗是胡宗宪、戚继光的事,军费管够自然是内阁的事,反正道长牛已经吹出去了,不管徐阁老砸谁家的锅卖谁家的铁,这事务必得给办利落了。包括浙江这个案子也是,什么该查、什么不该查、怎么查,道长自然不会告诉徐阶,能不能把事办漂亮了,就看徐阶和赵贞吉的悟性了。把赵贞吉派到浙江当巡抚,还特地嘱咐徐阶给赵贞吉找几个得力的帮手,道长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毕竟弄钱、追赃外加支援前线的担子都压在徐阶、赵贞吉这对师徒身上了,机会从来都是靠自己争取的,徐阶师徒能否取代严嵩师徒就看这一哆嗦了。
    (一百零四)冤家路窄(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八集

    所谓咸吃萝卜淡操心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三位老铁都不是内阁阁员了,为了一个浙江巡抚的位置还要抢破头,寸步也不肯让,这种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虽然值得肯定,但是如此死缠烂打、不识抬举难免会惹毛领导。这三位老铁举荐来举荐去的是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们的意见压根儿不重要好嘛,还是吕公公厚道一语点醒梦中人,结束了这场闹剧“你们都不要举荐了,有上谕,浙江巡抚着南直隶巡抚赵贞吉调任。还有上谕,赵贞吉对于浙江事务尚不甚熟悉,你们可以举荐合适人选参与查办郑泌昌、何茂才等人贪墨一案。”道长的意思很明确,考虑的也周到,浙江巡抚让赵贞吉去当,严党经营浙江多年,早就把浙江打造的铜墙铁壁一般,为了方便赵贞吉开展工作,得给他调几个得力的助手过去帮忙才行,现在内阁是徐阶主持工作,派谁去给赵贞吉打下手徐阶自己斟酌着办。这番话经吕公公一番转述却产生了歧义,吕公公说了两个“你们”,第一个“你们”指的是严世蕃、高拱、张居正三位老铁,让他们不要再争了,第二个“你们”是复述道长的口谕,道长的原意是让徐阶给赵贞吉找几个帮手,可没有半点让张居正推荐人选的意思,这完全是个误会。如果吕公公知道张居正推荐的海老爷,后面给道长、严嵩、徐阶还有自己找了多少麻烦的话,估计现在就得冲上去把张师傅一脸帅气的大胡子全给扯了。

    张居正不愧是神童,脑子灵活、反应极快、尤其擅长钻空子,吕公公这边话音未落张居正紧走几步大声建议,“新任浙江淳安知县海瑞和建德知县王用汲清正刚直,可以协助赵贞吉查办该案!”张居正情绪激动,讲这番话时语速明显快了些,高拱反应过来也立刻附议,现在内阁是徐阶主持工作,派谁去协助办案自然徐阶说了算,听听徐阁老是怎么说的“高拱、张居正他们举荐海瑞、王用汲是合适人选,阁老、吕公公这两个人可用。”道长的意思吕公公传达的很清楚了,既然徐阶肯给海瑞、王用汲背书,你说合适就合适呗,吕公公自然没有意见,说了句“协助办案嘛,只要人可靠就行。严阁老,你老认为如何?”就把球踢给了严嵩,吕公公这也是算是一语成谶了,只要人可靠就行,海老爷有多可靠马上北京的这几位就能体会到了,还记得第一次浙江巡抚衙门开会时,海老爷是怎么和郑泌昌、何茂才说毁堤淹田的吗,海老爷这人不爱打嘴炮保证说到做到。严嵩坐在椅子上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缓缓地说“严世蕃、高拱、张居正可以回部了。把李春芳、陈以勤请来,内阁一同拟票吧。”作为一个退居二线的老干部,就该摆出一副退居二线的姿态来,严嵩是不会再表态了,一切徐阶说了算,事情安排差不多了,大家该散就散了吧,反正骑驴看账本咱们走着瞧,有你徐阶难受的时候。严嵩下了逐客令,愤愤不平的严世蕃看了老爹一眼转身离去,吕公公手捧着圣旨坐回了原位,高拱、张居正和徐阶对视了片刻揖了一下也走了,剩下徐阶看着高拱、张居正的背影欲言又止,默默想着心事。

    这段戏电视剧一共拍了五分多钟,情节讲完了,还要再捋一捋各方的立场和盘算,先聊一聊道长这边。徐阶和清流能不能当好这个家,道长心里也没底,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溜溜,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道长给了徐阶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只要顺利完成道长的两个考验徐阶就可以取代严嵩。考验一、能不能弄来钱,吕公公说过今年死也要死出五十万匹丝绸,道长说了要追缴沈一石被贪墨的财产,两者合计一百五十万匹丝绸,有了这笔钱国库亏空那根本不叫事儿,严阁老也好徐阁老也罢,道儿已经画好了,内阁谁当家谁负责去弄钱,反正道长只要结果不管过程,年底见不到钱,还是吕公公那句话“内阁和司礼监共同领罪”;考验二、能不能办好事,道长说了今年年底一定要把倭寇平了,还对着胡宗宪拍胸脯保证军费管够,打仗是胡宗宪、戚继光的事,军费管够自然是内阁的事,反正道长牛已经吹出去了,不管徐阁老砸谁家的锅卖谁家的铁,这事务必得给办利落了。包括浙江这个案子也是,什么该查、什么不该查、怎么查,道长自然不会告诉徐阶,能不能把事办漂亮了,就看徐阶和赵贞吉的悟性了。把赵贞吉派到浙江当巡抚,还特地嘱咐徐阶给赵贞吉找几个得力的帮手,道长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毕竟弄钱、追赃外加支援前线的担子都压在徐阶、赵贞吉这对师徒身上了,机会从来都是靠自己争取的,徐阶师徒能否取代严嵩师徒就看这一哆嗦了。
    (一百零五)冤家路窄(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八集

    上一篇讲了道长的立场,下面再聊聊高拱、张居正的盘算,还记得在裕王府里招聘淳安县令的时候,张师傅提了两个招聘需求,一个是要能“抗上”,另一个是要“不怕死”,至于其他什么智商、情商、学历、履历、业务水平之类的提都没有提,这哪里是在招公务员,分明招的是自杀式袭击者。事实证明海老爷除了没有把命扔在淳安,其他的一切都是超额完成任务,而且海老爷还有个爱好就是专门跟自己上司对着干,当初可是把郑泌昌、何茂才折腾的够呛,如今高拱、张居正一致推荐海老爷去给赵贞吉打下手,你说这二位存的是个什么心思,这就叫看人出殡不怕殡大。对于高拱、张居正而言从第一集开始到现在,一切行动都围绕着一个主题,那就是“倒严”,第一集御前会议上对着严世蕃搞突然袭击,后来又策划了“让浙江乱起来”这种大谋略,替谭伦争浙江巡抚的位置,哪怕都不是内阁阁员了还要把海瑞、王用汲安插在赵贞吉身边添乱,典型的贼心不死。高拱、张居正是被道长亲自下旨赶出内阁的,按照道长的个性,可以负责任地说只要他老人家还活着一天,高拱、张居正就休想再重返内阁,这二位为了倒严付出这么大代价真的值得吗?

    当然是值得的,首先大家要搞清楚一件事,大明朝不惜一切代价,不遗余力要倒严的真正幕后大老板是谁,不是别人正是裕王殿下本人。高拱、张居正的账是这么算的,即使现在扳倒严嵩也是徐阶接班,要想接徐阶的班,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提前把筹码押在二代目裕王身上,想裕王之所想,急裕王之所急,早早递交“倒严”这份投名状变成裕王的铁杆儿嫡系,而张居正其实还排在高拱后面,如果前面三位阁老都不出意外的干到自然退休,等张居正接班的时候怕他比严嵩也年轻不了几岁了,所以张居正只能两头下注,抽出一部分筹码押在三代目万历小朋友身上。清流这几个人中,裕王才是最坚定的倒严派,是一切倒严行动的幕后主使,请大家务必要记住这个结论。第一集,周云逸腊月二十九被打死,紧接着御前会议上高拱、张居正对严世蕃突然发难,是谁连自己老婆难产都顾不上,却在替西苑开会的徐阶、高拱、张居正他们捏一把汗,忐忑不安的在家等消息;高拱、张居正为了倒严宁肯让浙江乱起来,哪怕把东南沿海全祸祸了也要拉严嵩下马,说到底高拱、张居正毕竟不是老朱家的人,糟蹋了老朱家的产业,打破点坛坛罐罐也不心疼,这主义连裕王妃都听不下去了,是谁不惜一切代价默许了他们这个大谋略;严嵩要用通倭罪杀齐大柱,又是谁让自己的媳妇儿给道长亲手献的血经完成最后的反杀,大家不会真的以为靠一部来历不明的血经和儿媳妇几句片儿汤话就能让道长救下齐大柱吧,所以再强调一遍,真正扛起倒严这杆大旗的正是裕王本人,具体这里先不展开分析了,留到后面慢慢分析。

    说完了道长、裕王、高拱、张居正的立场,终于轮到徐阶了。赵贞吉当了这么多年南直隶巡抚,身边还选不出几个心腹带去浙江帮忙吗,需要你张居正站出来推荐人吗,上谕说“赵贞吉对于浙江事务尚不甚熟悉”,可海瑞、王用汲到浙江上任才多久,他们对浙江事物就熟悉吗?再说了海瑞是什么人,在浙江都干了什么事,还有高拱、张居正心里那点盘算,真以为徐阁老不知道吗,徐阶为什么肯为海瑞、王用汲背书,这事得慢慢聊。先说说徐阶对倒严这事儿的态度,徐阶倒严那是标准的光说不练,永远只停留在口头支持,最多是当着裕王的面出谋划策给年轻人指点指点,刷一波存在感罢了,指望徐阁老出手那是门也没有,除非道长亲自授意。徐阶能在内阁主持工作不是因为他干了多少事,恰恰是因为他成天划船啥事也没干,明明躺着就能赢的事,为啥自己非要跳出来和严嵩对线solo,何况solo还不一定打的赢严嵩,顺风局千万不要浪。再说了徐阶现在该操心的事是怎么帮道长把钱弄来然后再把事儿平了,年底前要是这些正事儿做不好,到时候别说倒严了,徐阶自己说不定就先倒了。

    徐阶自己对倒严没兴趣却也不会拦着别人倒严,高拱、张居正既然想折腾就随他们折腾去,自己站在城楼上观风景就是了,什么老师教什么徒弟,赵贞吉也是深得徐老师真传,海老爷想折腾就随他折腾去,自己穿上休闲服宅在家里等信儿就是了,这就叫“打鬼借钟馗”,能不出手绝不出手,该出手时也得反复掂量掂量再说。最关键的一层,表面看是高拱、张居正在瞎折腾,实际上背后是裕王要倒严,徐阶连严嵩都不想得罪,会为这种事得罪裕王吗?
    (一百零六)冤家路窄(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八集

    上篇徐阶的事情还留了个尾巴,本篇接着聊。前面说过道长搞政治的主要手段就是制造分裂搞平衡,让底下人狗咬狗一嘴毛,生命不息内斗不止,道长高高在上地协调仲裁,稳坐钓鱼台;严嵩的手段则是不断招兵买马,滚雪球一样把严党做大做强,用二十年时间把严党培养成一个大而不倒的怪物,让所有对手都心存忌惮,哪怕是道长决心倒严也需颇费一番周折;徐阶当前能用的手段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的化解矛盾,求同存异有事没有就和稀泥,道长越是搞分裂。徐阶就越得搞团结,把大多数人拧成一股绳,团结一致向钱看才行。内阁主持工作不过是表面上光鲜,徐阶实际上是被道长架在火上烤,年初严嵩领的任务,道长直接加了码转到徐阶头上,年初严世蕃指挥严党搞改稻为桑的时候,清流在一边拼命搅合,如今轮到徐阶带着清流去弄钱了,就等着看严党怎么好好“配合”徐阁老工作吧。道长不会管徐阶工作有多难,反正年底完不成任务,严阁老、徐阁老跟司礼监一起领罪,黑猫、白猫能弄来钱的才是好猫。严党那群人徐阁老肯定是指望不上了,问题是清流自己人也未必全靠得住,感谢道长在圣旨上的妙笔生花,徐阶今天算是把高拱、张居正这帮清流鹰派给得罪惨了。清流鹰派高拱、张居正、谭伦、周云逸有一个算一个,为了倒严这事担着天大的干系,辛辛苦苦折腾了大半年,结果高拱、张居正内阁阁员没了,谭伦巡抚也没混上还是接着当参军,周云逸一出场就领了盒饭,鹰派牺牲这么大,然后徐阶的鸽派鬼使神差地下山直接就把桃子摘了,徐阶在内阁主持工作了,赵贞吉也去浙江当巡抚了,最可气的是圣旨里说这坑爹的人事安排还是徐阶跟道长撺掇的,你觉得此时高拱、张居正会怎么看徐阶,裕王又会怎么看徐阶。成天在一线跑业务的人,累死累活没有奖金还要被扣绩效工资,整天蹲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摸鱼的人却升职加薪,这就叫人比人气死人,单位里不怕你不干事,就怕你瞎干事,做越多错越多,费力还不讨好,受累还得挨埋怨,真是没地方说理去了。

    这种情况下高拱、张居正异口同声要把海瑞、王用汲派给赵贞吉打下手,徐阶除了表示同意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真要一口气把鹰派给得罪死吗,张居正不过是推荐了两个七品县令而已,总不能自己鸽派这边喝酒吃肉,鹰派的兄弟们连口汤都喝不上吧。该安抚的还是要安抚,该让步的还是要让步,徐阶明知道高拱、张居正心怀不轨也只得点头答应,毕竟严世蕃、胡宗宪闹别扭分裂了严党,连累严嵩只能在内阁当牌位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徐阶绝不可能步严嵩的后尘。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当了家徐阶才知道,其他人都是大爷,就自己是孙子,道长、裕王、严嵩、吕芳、连着高拱、张居正,徐阶是谁也得罪不起,全都得哄着,最后只能委屈自己,这日子你说徐阶过得难受不难受。

    说完了徐阶,最后说说严嵩的立场,严嵩如果想放弃抵抗提前退休,头天晚上直接开了箱子然后找道长磕头请罪求个人情就好了,严阁老折腾了这么大半天,无非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还打算继续贡献点余热,说白了就是放不下自己那个坑爹儿子,也算是舐犊情深吧。别看严嵩坐在首辅的位置上一声不吭,其实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卷土重来,立志要当还乡团的。大明朝当前最大的国情就是,只要道长还在龙椅上坐着,换谁当首辅,哪个党派上台执政都差不多,上梁不正下梁歪,大明朝是肯定好不了了,最多是勉强维持统治罢了。既然谁都干不好,那就只能比烂了,就如同海峡对岸某岛上的蓝党与绿党一样,不需要证明自己有多好,只要证明对手比自己烂就足够了。归根结底一句话,严嵩干不成的事,徐阶也别想干成,严党做不好,清流也休想做好,台面下搞破坏比台面上搞建设容易多了,清流上半年忙着点灯,如今也该轮到严党放火了,这就是严嵩的对策。徐阶年底前要织五十万匹丝绸拿去出口、要追一百万匹丝绸的赃款、还要把东南沿海的倭寇给平了,严嵩啥也不用干指挥底下人搅合就行了,倭寇不能不剿当然也不能全剿,赃款不能不追当然也不能全追,总之让徐阶既捞不到钱也平不了事,严嵩是老了控制不住严党了,可就算徐阶没老,他也未必就能控制的住清流。严党确实烂到骨头里面了,好歹南下巡盐还能收个三五斗回来,清流好一些只烂到心肝肺,却弄不来钱,少了严屠户,道长还就真只能吃带毛的猪了,你让道长怎么选,最后还不是只能把严嵩从牌位上再给请回来,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吗?
    (一百零七)冤家路窄(终)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八集

    本集该交代的事情差不多都交代完了,前面一共拍了12分钟,后面从12分钟到46分钟基本属于垃圾时间了,下场戏拍的是严世蕃、高拱、张居正在西苑里“嘴斗”,台词对白是真不少,演员表演和情绪也很到位,和海老爷跟沈一石在码头battle那场戏一样,看着挺过瘾其实没啥卵用,主要目的是塑造人物性格顺便代替旁白回忆了下前面的剧情,再之后是一大段海老爷、海母、李时珍的戏,按照老规矩无关紧要的支线剧情此处就直接省略了。出了内阁办公室,两边是朱红的宫墙中间夹着一条长长的甬道,严世蕃、高拱、张居正三位老铁在甬道上鱼贯而行,端的是冤家路窄。严世蕃此刻心情很糟糕,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昨天还是万人瞩目的“小阁老”,如今却变成了“东楼兄”,内阁从此与他再无关联,角色转变太快一时半会还适应不过来。对严党而言该如何评价改稻为桑这一战呢,只能说前面小赢不算赢,后面大输是真输,帮严世蕃掰着指头算算账,老爹严嵩退居二线成了摆设、自己从内阁卷铺盖走人、郑泌昌、何茂才、高翰文全部要锒铛入狱、浙江大本营就剩下胡宗宪一个光杆司令还被拴在战场上,反观清流这边徐阶在内阁主持工作、赵贞吉去了浙江当巡抚、清流的两个金牌打手翻身农奴把歌唱,摇身一变成了还乡团,眼瞅着就要去三堂会审郑泌昌、何茂才了,虽然说自己兑子兑掉了高拱、张居正两个人,可严党这账怎么算都是亏的,岂止是亏严党简直连底裤都快输掉了。

    义愤填膺的严世蕃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扭头转身盯着高拱、张居正开始嘲讽“把我拉下了马,还以为二位赏了紫禁城乘坐二人抬舆呢。原来你们也还是步行啊。”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三位都是刚被内阁扫地出门的人,严世蕃这几句风凉话实在是格调不高。论打嘴炮高拱何曾怕过东楼兄“人生两腿,都是用来步行的。难道小阁老的腿离了马就连路都不能走了?”所谓离了马连路都不能走了,翻译一下就是有些人没有亲爹罩着连屁也算不上。打人不打脸,高拱说话专喜欢往人脸上招呼,有时候还颇为精辟,就比如第一集高拱那一句“‘奸’字怎么写?是一个‘女’字加一个‘干’字。我高拱现在还是一个糟糠之妻,小阁老,就在昨天你才娶了第九房姨太太。这个‘奸’字,恐怕加不到我高拱身上。”

    被戳到痛处的严世蕃果然跳脚了,伸出右手指着高拱大声叫嚣,“高肃卿!‘少小离家老大回’,你要真是个愿意走路的,今天就该明白,你可以走了。你要还是想赖着等内阁首辅那把椅子,我今天就告诉你,徐阶都还没坐上呢。就算他老徐坐上了这椅子,也不会传给你,他江南还有个学生赵贞吉在等着,你的身边他也还有个学生张居正在等着。”徐阶当面称呼严世蕃为东楼兄,严世蕃只敢背后叫徐阶老徐,这层次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说到挑拨离间这事,严世蕃还得好好跟道长学学,人家道长无论是让胡宗宪送箱子还是让徐阶念圣旨,讲究的是一笔带过不留痕迹,这就叫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于无声处听惊雷。再看看严世蕃,当着高拱、张居正的面指着鼻子挑拨离间,有没有效果先不说,就这技术手段是真的low。话不投机半句多,高拱回了一句“我没有什么当首辅的爹,也从来没有想当首辅!”甩着袖子撞开了挡在路中间的严世蕃,扬长而去。

    张居正本想随着高拱一起走,被严世蕃拦在路中间,严世蕃喊了一声张神童,又开启了一番嘴炮模式,下面的情节就和“某某说”这种综艺类辩论节目差不多,废话不少卵用是一点没有,大家可以选择性忽略,最后严世蕃甩下一句“搅吧,搅吧,你们就搅吧,搅得胡宗宪前方打仗没了军需,吃了败仗,搅得东南大乱,把大明朝亡了,老子无非陪着你们一起完命就是!”转身走了,镜头里不远处还站着四个宫务员,也不知道严世蕃这话是说给张居正听的还是说给道长听的,不过有时候这话是真的不能乱说,大明一时半会还亡不了,徐阶、高拱、张居正以后的路还长,只有严世蕃同志你自己后面是真的“完命”了,所以说诅咒发誓千万别咒自己,一语成谶实在是不吉利。
    (一百零八)变卖国有资产(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九集

    北京那边暂时告一段落,重新说回浙江这边,高翰文坐着囚车去北京顶缸了,浙江这个烂摊子郑泌昌、何茂才还得接着收拾。为了给胡宗宪凑军费,郑、何二位大人一边拉着浙江严党的各位同志割肉放血搞众筹,一边对着各县的百姓强行摊派,要求各县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哪怕是受灾的淳安、建德两县,也得认捐点生丝意思意思,这就叫贼不走空。军费的事,郑泌昌、何茂才努努力,哪怕是竭泽而渔、杀鸡取卵好歹还能再对付个把月,真正棘手的是道长要的那五十万匹丝绸,当然道长也不是非要丝绸不可,能折成等值的现金是最好的,可问题是就算把浙江的地皮都刮干净了,郑泌昌也凑不出这笔钱来。活人自然不可能被尿给憋死,只要肯开动脑筋,大胆创新、勇于探索,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不,郑大人就把脑筋动到了沈一石那些固定资产上面,把沈老板这点遗产弄个资产包,再找几个有钱的大老板一接盘,这钱不就有了吗,所以说关键还是要解放思想。说干就干,郑泌昌、何茂才特地从胡宗宪的老家,安徽绩溪请了五位徽商大老板到杭州,专门谈接盘的事,这五位也不是一般的商人,据说都是和胡宗宪沾亲带故的亲谊,再腹黑一点把这五位看成胡宗宪的白手套似乎也说得通,毕竟胡公子的做派也是有目共睹的。胡宗宪曾对马宁远说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坏就坏在这里。”,好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沈一石活着的时候胡总督没拿过他一分钱的好处,如今沈一石香消玉殒了,胡总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能靠着死人发回财,不要都不行,硬是往自己手里塞。

    变卖沈一石家产这个事比较复杂,需要梳理一番,先聊聊沈一石的家产是怎么被变卖的,再聊聊为什么一定要卖给胡宗宪的亲谊。要想把变卖沈一石家产的事讲清楚,先要从这些财产的所有权上说起,前面分析过,表面上看沈一石是百分之百控股的企业法人,所有财产自然是挂在他个人名下,其实不然,沈一石充其量算是个用管理技术入股的职业经理人,每年象征性地分点红就打发了,按现在的说法,沈一石和道长之间是典型的代持关系,财产的所有权其实是归道长的。道长当初让严嵩去抄沈一石的家,是看在二十多年交情的份上,知道五十万匹丝绸的任务不好做,帮严嵩分分担子,道长只是想拉兄弟一把,慷慨解囊充一回大头,可没打算把小金库全给上交了。道长原计划是把沈老板家里的现金、粮食、丝绸这类流动资产捐出来,一部分当军费其余的补国库亏空,剩下的作坊、桑田、绸缎庄一类的固定资产都属于生产资料,这些摇钱树道长肯定是不会上缴国库的,每年还指望它们钱生钱呢。道长的这番心思,无论是严嵩还是浙江的各级官员都心知肚明,沈一石浴火重生的那个晚上,郑泌昌就对杨金水说过,“沈一石到底有多少家产,哪些应该是织造局的,哪些必须立刻抄没筹粮募兵,给胡部堂送去打仗的,我说的对朝廷负责,对织造局负责是这个意思。”郑大人这番话端的是切中肯綮,这就叫盗亦有道,平日里分点茶叶就算了,关键时刻钱可得分清楚,道长那边还等着物归原主呢。

    站在道长的角度看,自己的钱无论是寄存在沈一石名下,还是暂时存放在国库里,无非就是个代持而已,这钱该是谁的还是谁的,拿回属于自己的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站在海老爷的角度看,不管是谁的钱,只要抄没进了国库,统统都是大明的钱,郑泌昌、何茂才勾结杨金水,私自把国有资产划拨到织造局名下加以变卖,往小了说这叫贱卖国有资产,薅大明的羊毛,往大了说这叫家国不分,悉天下而奉一人,大明迟早要完。世间许多事,在分对错之前,要先看清各自的立场,否则就是对牛弹琴,就如同看大明这部剧,如果站在官僚地主阶级的角度去看,你会发现这部剧里似乎没有纯粹意义上的坏人,你会为道长那一番临终遗言而陷入沉思,会为严嵩的黯然离去而感慨,会为吕芳、杨金水的逃出生天而庆幸,甚至会发现郑泌昌、何茂才这两位好基友耍宝的时候,其实也有可爱的一面。但如果你站在百姓的角度去看,你就会发现除了海瑞、王用汲,这部剧里似乎很难再找出几个好人了,一切都是暗无天日、毫无希望,唯有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也只有站在这个角度你才能真正体会到海瑞的可贵之处,哪怕他注定是个失败者。
    (一百零九)变卖国有资产(中)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九集

    沈一石的家产是怎么变卖的,为什么一定要卖给胡宗宪的亲谊,这对后面的剧情十分重要,可偏偏电视剧里拍的是语焉不详,有些数据和原著里也对不上,初次看这段的朋友难免一头雾水、不知所以,所以变卖家产这件事值得花些功夫仔细梳理清楚,顺便声明下,本文中所罗列的各项数据均摘抄自原著而非剧集,如有差异均以原著为准,这一段会涉及到一些经济学名词和数学计算,有可能存在稍微超出9年义务教育范围的情况,还请诸位谅解。先说一下原著中的物价,一两银子=一石粮食,一匹丝绸=10两银子=10石粮食,大明朝的货币化程度并不高,丝绸、粮食都属于现金等价物,和金银一样具备一定的货币属性,简单来说涉及大宗交易时,你可以把丝绸、粮食直接当钱用。背景知识介绍完了,言归正传,接着聊变卖家产的事。

    沈一石的家产能不能卖,当然可以,问题的关键是谁来卖、怎么卖、卖的钱给谁。如果是海老爷来卖,自然是走国有资产拍卖的正规流程,先给上级有关部门打签报请示,批复同意后组织招拍挂流程,请一大堆老板来参与投标,中标后老板与政府双方签订合同,交易完成后所得资金存入国库并向户部入账,资金使用权限在户部归高拱管。大家再看看郑泌昌、何茂才他们是怎么卖的,不请示、不汇报,私自把已经查封的国有资产拿到市面上打包出售,贱卖国有资产,这是其一;不走招拍挂流程,自行联系买家,而且出售价格不参考公允价值,自己拍着脑门子就给定了,大搞利益输送,这是其二;本来应该由地方政府和买家签订合同,改为由地方政府、买家、织造局签订三方合同,意味着地方政府默认相关资产归织造局所有,事实上最后几位徽商付的定金也确实是交到了杨金水手里,交易所得款项既不上交国库也不入户部的账,造成国有资产重大损失,这是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综上所述,给变卖沈一石家产这件事定个性,此事既不符合正常流程、也不合规、更不合法,涉嫌贱卖国有资产、利益输送并造成了国有资产重大损失,至于郑泌昌、何茂才、杨金水这三位,直接拿虎头铡铡了也不冤枉,讲道理道长这事干的吃相确实难看了些,难怪赵贞吉听了会沉默,海老爷听了要流泪呢。

    还有一件事要解释清楚,关于沈一石的家产虽然电视剧和原著中说的都是“卖”,其实准确的说应该叫做“租”,就如同我们现在的商品房一样,大家出钱买的只是商品房的所有权可不是土地的所有权,土地的所有权是不能交易的,你只是租了70年的土地使用权而已。沈一石的家产也一样,无论是挂名在沈一石还是五位徽商名下,他们买下的仅仅是这些生产资料的使用权而已,更准确的说是这些生产资料所创造的利润的分红权,而且还是小头,这些生产资料的所有权是不会发生转移的,只要大明还在就永远归织造局所有,道长活着道长用,道长走了裕王用,裕王走了万历用,以此类推。所以准确的说,沈一石的家产不是“卖”给徽商的,而是“租”给徽商的,这一点还请各位朋友一定要注意,以后文中说的“卖”其实就是“租”,虽是一字之差意思却天差地远,如果是真的卖给徽商,资产的所有权随之发生转移,理论上徽商是可以把这些资产拿到市场上二次出售套现走人的;如果只是租给徽商,不管挂在谁名下资产的所有权仍归属织造局,徽商别说卖资产了,就是把桑田改回稻田、把绸缎庄改成快捷酒店都办不到,只能老老实实的在丝绸产业链里搞扩大再生产。

    话不妨再说的直白些,所谓的契约精神就是权利和义务要对等,比如沈一石和徽商负责承担一切义务,道长和织造局负责享受与之对等的一切权利,《让子弹飞里》张麻子和汤师爷讨论了半天是该站着把钱挣了,还是跪着把钱挣了的问题,要我说那些都是下策,看看人家道长,躺着就把钱给挣了,这才叫上策。织造局的差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徽商签的根本就不是合同,分明是卖身契,这玩意一旦签了想反悔、中途退出那可是门也没有,看看沈一石的下场就知道了,想要金盆洗手只有两种办法,要么自然死亡,要么非自然死亡,任君选择,总之来了就别走了,都是宫里人,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一百一十)变卖国有资产(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九集

    变卖沈一石家产这事还得接着往下聊,本篇要帮几个徽商算算账,看看他们到底薅没薅到大明的羊毛,只有把这笔糊涂账算清楚,才能看明白后面郑泌昌、何茂才是怎么跟徽商谈判的,言归正传继续书接上文。前文说了宫里的差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信看看烧成渣的沈一石,风光的时候号称浙江首富,一旦落了难连个囫囵尸首也不敢留,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挣下的产业全是道长的,身边的浮财还抵不上一个中产之家,这一生也不知是为谁辛苦为谁忙,直到死前才幡然悔悟,什么狗屁红顶子商人还不如跟了杨金水做个太监潇洒自在,这就叫血的教训,可惜后人哀之而不鉴之,高翰文和徽商老板偏偏上赶着要当这红顶子商人,拦都拦不住。高翰文是个有福之人,毕竟是给裕王妃当手套,裕王妃对于长胡子的中年帅哥一向都是另眼相看、关爱有加,不信可以去问问隔壁的张居正张师傅,想必高颜值的人干啥结果都不会太差,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徽商老板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给道长当手套无异于与虎谋皮,不信问问退居二线的严阁老,割无产阶级韭菜这种掉价的事道长是不会做的,要割也是严党这群马仔去割,道长从来都是割官僚地主阶级还有民族资产阶级的韭菜,这才叫站立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前文说过要帮徽商几位老板算算账,这个账其实挺复杂,不仅有经济账,还有政治账,交易里面更是埋了不少雷,必须要充分考虑各种风险因素后再去测算综合收益,通俗地说就是你不能只看贼吃肉,更主要的是看贼挨打。先说结论,毫无疑问地血亏,对徽商来说单算经济账赚肯定是有的赚,但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暴利,从纯粹的商业角度考虑这笔投资本身不算亏,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谁说这只是一笔纯粹的商业投资了。下面先帮徽商老板们算算政治账,顺便揭示一下风险,徽商老板先后进了两个坑,第一个是郑泌昌、何茂才的坑,第二个是胡宗宪的坑,郑泌昌、何茂才的坑无非是要钱,胡宗宪的坑可是要命。

    这笔投资签约前,其中隐含的政治风险就已经暴露了,这也体现了投资前尽职调查这一环节的重要性,赵贞吉带着圣旨都进了织造局了,徽商还在跟郑泌昌、何茂才谈判,这就叫倒霉催的,徽商老板一开始以为自己承担的是有限责任,最差无非就是输光本金自己认赔完事,签完约才发现自己承担的其实是无限连带责任,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尴尬了。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比如有个老板找了个靠谱的保护伞,大张旗鼓的开了几家三俗产业连锁店,平日里门庭若市、日赚斗金不嫌多,后来老板的买卖是越干越大,名声也越来越响,本来计划着扩大规模多开几家连锁店的,忽然遇到了专项整治,结果店面被封、自己也进了看守所、违法所得全部被没收,保护伞虽然置身事外可心里却不踏实,托人去看守所给老板带了句话,然后老板莫名其妙地就把自己淹死在马桶里了,那么请问这个做三俗生意的老板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不妨再把话说的通透些,往坏了说要是有一天道长决定要整胡宗宪了,你觉得这几位徽商老板会是个什么下场,往好了说按照剧里的情节,胡宗宪自己急流勇退不干了,你觉得这几位徽商老板还能继续给织造局当差吗,所以各位朋友你们觉得这几位徽商老板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算完了政治账,还得算算经济账,郑泌昌打包出售沈一石家产的价格是丝绸50万匹,折合白银500万两,金融的核心就是定价,要想知道郑泌昌同学定价水平到底如何,还得先给沈一石的家产估个值,以下数据摘抄自原著而非电视剧,如有差异一律以原著为准。沈一石家产包括,6万5千亩桑田,每亩价格50两白银,折合白银325万两;绸缎庄107家,每家商铺平均价格约5000两,折合白银53万5000两;借给淳安、建德两县100船共计180万石粮食,折合白银180万两,以上三项合计558.5万两,为方便计算四舍五入为500万两白银。另有丝绸作坊25座,织机3000架,每年丝绸产量20万匹,考虑到丝绸生产过程中涉及到的原料采购、工人工资、机器设备维修保养、仓储及运输各类成本等,而原著并未写明实际生产成本,按照净利润率50%核算,25座作坊每年净利润为丝绸10万匹,折合白银100万两,将市盈率(PE)定为5倍较为合理,估价为白银500万两,至于为什么市盈率定位5倍比较合理,主要为了方便楼主自己算应用题取个整,反正都是拍脑袋算出来的,因此沈一石家产合计估值白银1000万两,与海老爷后面的估算保持一致。
    各位,不好意思,110篇最后一段,我重新想了想,最后一段还是要重写一遍,才能清楚,改后的最后一段写在下面,我会重新发一遍110篇,另111篇还在创作中,看看是否来得及今天更出来,感谢各位支持:

    算完了政治账,还得算算经济账,郑泌昌打包出售沈一石家产的价格是丝绸50万匹,折合白银500万两,金融的核心就是定价,要想知道郑泌昌同学定价水平到底如何,还得先给沈一石的家产估个值,以下数据摘抄自原著而非电视剧,如有差异一律以原著为准。沈一石家产包括,6万5千亩桑田,每亩价格50两白银,折合白银325万两;绸缎庄107家,每家商铺平均价格约5000两,折合白银53万5000两;借给淳安、建德两县100船共计180万石粮食,折合白银180万两,以上三项合计558.5万两,为方便计算四舍五入为500万两白银。另有丝绸作坊25座,织机3000架,每年丝绸产量20万匹,考虑到丝绸生产过程中涉及到的原料采购、工人工资、机器设备维修保养、仓储及运输各类成本等,由于原著并未写明实际生产成本,按照沈一石的账册推算,20年间生产400万匹丝绸,实际留给沈一石用于生产经营及个人分红的丝绸为90万匹,不足25%,据此推算丝绸生产的成本率约为20%。25座作坊年产丝绸20万匹,扣除20%经营成本,每年净利润为丝绸16万匹,折合白银160万两,将市盈率(PE)定为3.1倍较为合理,估价为白银500万两,至于为什么市盈率定位5倍比较合理,主要为了方便楼主自己算应用题取个整,反正都是拍脑袋算出来的,因此沈一石家产合计估值白银1000万两,与海老爷后面的估算保持一致。
    (一百一十)变卖国有资产(下)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九集

    变卖沈一石家产这事还得接着往下聊,本篇要帮几个徽商算算账,看看他们到底薅没薅到大明的羊毛,只有把这笔糊涂账算清楚,才能看明白后面郑泌昌、何茂才是怎么跟徽商谈判的,言归正传继续书接上文。前文说了宫里的差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信看看烧成渣的沈一石,风光的时候号称浙江首富,一旦落了难连个囫囵尸首也不敢留,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挣下的产业全是道长的,身边的浮财还抵不上一个中产之家,这一生也不知是为谁辛苦为谁忙,直到死前才幡然悔悟,什么狗屁红顶子商人还不如跟了杨金水做个太监潇洒自在,这就叫血的教训,可惜后人哀之而不鉴之,高翰文和徽商老板偏偏上赶着要当这红顶子商人,拦都拦不住。高翰文是个有福之人,毕竟是给裕王妃当手套,裕王妃对于长胡子的中年帅哥一向都是另眼相看、关爱有加,不信可以去问问隔壁的张居正张师傅,想必高颜值的人干啥结果都不会太差,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徽商老板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给道长当手套无异于与虎谋皮,不信问问退居二线的严阁老,割无产阶级韭菜这种掉价的事道长是不会做的,要割也是严党这群马仔去割,道长从来都是割官僚地主阶级还有民族资产阶级的韭菜,这才叫站立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前文说过要帮徽商几位老板算算账,这个账其实挺复杂,不仅有经济账,还有政治账,交易里面更是埋了不少雷,必须要充分考虑各种风险因素后再去测算综合收益,通俗地说就是你不能只看贼吃肉,更主要的是看贼挨打。先说结论,毫无疑问地血亏,对徽商来说单算经济账赚肯定是有的赚,但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暴利,从纯粹的商业角度考虑这笔投资本身不算亏,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谁说这只是一笔纯粹的商业投资了。下面先帮徽商老板们算算政治账,顺便揭示一下风险,徽商老板先后进了两个坑,第一个是郑泌昌、何茂才的坑,第二个是胡宗宪的坑,郑泌昌、何茂才的坑无非是要钱,胡宗宪的坑可是要命。

    这笔投资签约前,其中隐含的政治风险就已经暴露了,这也体现了投资前尽职调查这一环节的重要性,赵贞吉带着圣旨都进了织造局了,徽商还在跟郑泌昌、何茂才谈判,这就叫倒霉催的,徽商老板一开始以为自己承担的是有限责任,最差无非就是输光本金自己认赔完事,签完约才发现自己承担的其实是无限连带责任,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尴尬了。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比如有个老板找了个靠谱的保护伞,大张旗鼓的开了几家三俗产业连锁店,平日里门庭若市、日赚斗金不嫌多,后来老板的买卖是越干越大,名声也越来越响,本来计划着扩大规模多开几家连锁店的,忽然遇到了专项整治,结果店面被封、自己也进了看守所、违法所得全部被没收,保护伞虽然置身事外可心里却不踏实,托人去看守所给老板带了句话,然后老板莫名其妙地就把自己淹死在马桶里了,那么请问这个做三俗生意的老板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不妨再把话说的通透些,往坏了说要是有一天道长决定要整胡宗宪了,你觉得这几位徽商老板会是个什么下场,往好了说按照剧里的情节,胡宗宪自己急流勇退不干了,你觉得这几位徽商老板还能继续给织造局当差吗,所以各位朋友你们觉得这几位徽商老板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算完了政治账,还得算算经济账,郑泌昌打包出售沈一石家产的价格是丝绸50万匹,折合白银500万两,金融的核心就是定价,要想知道郑泌昌同学定价水平到底如何,还得先给沈一石的家产估个值,以下数据摘抄自原著而非电视剧,如有差异一律以原著为准。沈一石家产包括,6万5千亩桑田,每亩价格50两白银,折合白银325万两;绸缎庄107家,每家商铺平均价格约5000两,折合白银53万5000两;借给淳安、建德两县100船共计180万石粮食,折合白银180万两,以上三项合计558.5万两,为方便计算四舍五入为500万两白银。另有丝绸作坊25座,织机3000架,每年丝绸产量20万匹,考虑到丝绸生产过程中涉及到的原料采购、工人工资、机器设备维修保养、仓储及运输各类成本等,由于原著并未写明实际生产成本,按照沈一石的账册推算,20年间生产400万匹丝绸,实际留给沈一石用于生产经营及个人分红的丝绸为90万匹,不足25%,据此推算丝绸生产的成本率约为20%。25座作坊年产丝绸20万匹,扣除20%经营成本,每年净利润为丝绸16万匹,折合白银160万两,将市盈率(PE)定为3.1倍较为合理,估价为白银500万两,至于为什么市盈率定位5倍比较合理,主要为了方便楼主自己算应用题取个整,反正都是拍脑袋算出来的,因此沈一石家产合计估值白银1000万两,与海老爷后面的估算保持一致。
    因为本人大学本科是学会计的,一个是逻辑,一个是数据计算,都尽可能的想严谨一些,虽然重写麻烦些,但也要把账算清楚,这样实际丝绸的生产经营成本也就弄明白了,最后一块拼图也算拼上了,长出一口气,感谢各位朋友的支持,111章写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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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6 18:10:13  更:2021-06-26 18: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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