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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长篇历史小说:《三国本义》[第36页] |
作者:天行健19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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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绵竹。刘焉的府第。内寝。刘焉夫人躺在床上呻吟着,两个婢女侍候着。 刘焉走了进来。 刘焉:夫人:还没见好吗?找个医生看看吧! 夫人:我不要医生看。张天师的老娘能用神道治病,把她请来吧!唉,她经常到这里来,陪我说话,这两天怎么没有来! 刘焉:那就请那老太太来吧!荷花:你去请! 婢女荷花匆匆下。 9 前景。张鲁娘坐在夫人的床头。这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虽然年纪有些老,但打扮很入时,脸上擦着胭脂,抹着红。刘焉立在屋子中间。婢女荷花、杏花立在床边。 夫人:唉,我原来身体就不好,到这里又不服水土,就病了。 张鲁娘:你觉得哪儿不好? 夫人:头晕,恶心,还呕吐。 张鲁娘:我按照神道的办法给你治。但要把话说到前头:首先是:你要相信,不信就不灵了。你信吗? 夫人:信!信! 张鲁娘:再有,你不要嫌麻烦,治起来是很费事的。 夫人:不嫌不嫌!嫌麻烦怎能治好病呢! 张鲁娘:夫人:人秉天地正气而生,本来是不该患病的。那么,人为什么还要患病呢?那是因为做了错事,是神仙对你的惩罚。现在你要想一想自己的过错。 夫人(想了想):我打了丫环。荷花:那天你摔坏了碗…… 荷花:我没拿住,不是故意的…… 夫人:所以我不该打你,特别是不该打得那么狠,把藤子棍都打折了。(荷花掩面而泣)荷花:不要哭了,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张鲁娘:想一想:还有什么? 夫人:还有,老爷经常到三夫人的房中去过夜,我很嫉妒,常在老爷面前挑拨事非,有时还当面骂她。我不是一个好女人,老天爷…… 张鲁娘:应当叫天官儿。 夫人:天官儿啊,饶了我吧!以后一定要改。 张鲁娘:好,你悔了过,神仙就会原谅你。现在你觉得好一些了吗? 夫人:嘿!好多了!真灵啊! 张鲁娘:我再为你祈祷。(闭目,双手合十)天灵灵,地灵灵,天官儿,地官儿,水官儿,仔细听。州牧夫人身得病,只因有过起灾星。病人诚心来悔过,三官老爷要容情。鸡叫三声病魔退,太阳一出谢神明。(睁眼)好,祈祷完了,我再为你画符。(打开随身带来的小箱子,取出黄纸、朱砂和笔,画了三道符,交给荷花)这叫“三官手书”,一道放在山上,表示上了天;一道埋入地下,表示入了地;还有一道沉在水里,是我向天官儿、地官儿,水官儿的报告。三官看了这个报告,饶恕了你的罪过,病就完全好了。荷花:你去交给家院,叫他照我的话去办。(荷花下。)(从怀中取出一丸药)再把这仙丹吃下去,明天早上病就会好。(交给杏花) 刘焉:如果病没有好呢? 张鲁娘:那就是三官没有宽恕她,我也就没有办法了。只有以后多做好事,才能逐渐解除病痛。好了,我要走了,明天再过来看夫人。 刘焉:杏花!到账房取一百两银子,送给老妈妈! 张鲁娘:我不要银子,你只要给我五斗米①就行了,这是第一代老天师定的规矩。(拿出一个布袋,递给杏花)把米装在口袋里,要好米,只有给好米,才能表示你们的诚心,病也会好得快。 刘焉(对杏花):下去叫后厨把米装满,再加上两袋米,放到老妈妈的车上。 张鲁娘:只要五斗,不能多,也不能少。多要为贪,少要为伪。不可打破这个规矩。 ①当时一斗,合今四市斤。 10 绵竹。益州牧刘焉的官府。刘焉与张鲁对坐交谈。 张鲁:夫人的病好了吗? 刘焉:令堂给调治后,第三天就好了。代我向令堂大人致谢! 张鲁:使君的事,理当效劳,何必言谢! 刘焉:有一个军事行动,需要你和张修去作。 张鲁:不知要打什么仗? 刘焉:我以你为督义司马,张修仍然为别部司马,你二人去攻打汉中太守苏固,夺取汉中。 张鲁:我们两个人的兵力,合在一起有一万多人,攻打苏固,易如反掌耳。但苏太守也是朝廷命官,为什么要打他?总不能师出无名吧? 刘焉:公祺,你是天师,若是治病,我听你的;可是你又是我手下的武官,若是军事行动,你得听我的。作为军人,你只能服从命令,暂时不应该知道的事,你也不必多问。明白吗? 张鲁:明白! 刘焉:我命令:占领汉中之后,马上断绝斜谷栈道,不许朝廷的官员和使者进入益州。另外,你们此次出师,只能打着五斗米道的名号,而不能打我的名号。事成之后,定有重赏。 |
11 蓟县。幽州牧刘虞的官廨。刘虞正与座上的乌桓、鲜卑、夫余等族的首领交谈。 刘虞:我到幽州上任已经好多天了,州务的交接,千头万绪,非常繁忙,未能早日与诸位会面。今天终于能抽出一点时间,把诸位请到这里来,想和诸位沟通一下情况,以增进互相了解。我此次出任幽州牧,要继续推行德化政策,轻徭薄赋,息境安民。对待东胡各族,采取安抚团结,一视同仁的方针。以后希望汉胡人民能和平相处,开放贸易,加强往来,互助互信。官府对各族不再歧视,各族对地方也不再骚扰,双方结束敌对状态。你们说:这样好吗? 乌桓大人:好啊,太好了。当年刘牧作幽州刺史时,就采取了这些开明的政策,那时我们各族人民都能服从汉朝的统治,没有造反的。 鲜卑大人:可是刘牧离任之后,继任的刺史就改变了作法,对各族横征暴敛,还抓人当兵做奴,各族人民活不下去,忍无可忍,就走上了造反的道路,这都是官府逼的啊! 夫余大使:这次使君回来做幽州牧,夫余百姓都非常高兴,奔走相告,欢迎使君的到来。 乌桓大人:今后我们保证不再骚扰边沿地区,还要定期向州里贡献土产,以表心意。 鲜卑大人:要为汉朝守边,解除朝廷的后顾之忧。 刘虞:好,谢谢诸位!我还有一事相求:听说二张已经逃到鲜卑或乌桓的部落里,我代表朝廷,悬赏购求二张的首级,如果有人送来,必定厚加赏赐! 众首领:我们会尽力而为的。 12 前景。刘虞与降虏校尉公孙瓒对坐而谈。 公孙瓒:使君已经到任多日,我因为前方军务繁忙,未能及时回来迎接,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尚望使君恕罪! 刘虞:这没有什么,伯珪不必介意! 公孙瓒:这次召我回来,不知有何训谕? 刘虞:我决定撤回北方的大量屯兵,你也要从昌辽撤下来,带领你的一万多兵力移屯右北平。 公孙瓒:乌桓、鲜卑、夫余等东胡各族,民风剽悍,好斗成性,经常反叛朝廷,必须以重兵震慑之。把大部分兵力都撤回来,等于开笼放虎,今后幽州将永无安宁之日了。 刘虞:东胡各族,都是我们的兄弟手足,过去官府惯于用高压的手段来统治,实在是一个失误。应该结以恩信,相待以诚,互助互利,共同发展,否则北方是不会安定的。 公孙瓒:要想北方安定,就要以暴易暴,用武力解决问题。我在幽州和东胡各族较量多年,大小上百战,斩杀胡首成千上万,威风震慑北疆,胡人闻我公孙之名,无不丢魂丧胆,这是所谓“德政”能办到的吗? 刘虞:辽西乌桓钞略青、徐、幽、冀四州已达五、六年,伯珪并未能将其平定。我这次再到幽州后,向东胡各部宣扬了德政,乌桓、鲜卑、夫余等各族首领欣然来归,相约为汉朝守边,今后永不滋事。用武力多年没有解决的问题,用和平方法很快就解决了,难道这不值得深思吗? 公孙瓒:有什么可以深思的!这是因为我在战场上打掉了他们的锐气,他才不得已而言和。(站起来,要走)语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乌桓、鲜卑等族是不懂得什么叫德政,什么叫恩信的,必须用武力和他们干!(举起拳头)我要用黑拳铁腕,扫灭乌桓、剿除鲜卑,澄清幽燕,平定北方!(说着,气冲冲地走下去) |
13 南郑(汉中郡冶)城下。张鲁、张修指挥士兵攻城,使用了云梯、冲车等攻城工具。汉中守军英勇抵抗,开始时,二张攻城受到挫折,后来形势好转,攻上了城头,城门也被冲车撞开了,二张的队伍蜂拥入城。 14 南郑城中。双方激战,汉中军队大败。汉中太守苏固想随败兵混出城去,被张鲁发现,与苏固交起战来。战了几个回合,苏固抵挡不住,被张鲁斩于马下。 15 雒阳。南宫玉堂殿。早朝。 灵帝(举起手里的表章):这是益州牧刘焉送来的表章。内称:“米贼张鲁、张修攻取了汉中,断绝了斜谷栈道,太守苏固殉难,益州无力清剿。”那么,众卿以为:朝廷是否应该派出大军去讨伐米贼呢? |
何进:如今凉州的韩遂、马腾和北方的二张还没有完全剿灭;青徐黄巾军又起;黑山军时降时叛;还有一股黄巾军余贼起于白没谷,号称白波军,进攻河东和太原;朝廷和州郡的军队迎接不暇,疲于奔命,哪还有力量去管汉中的事呢?还是诏命益州牧刘焉就地出兵清剿,收回汉中。 灵帝:好,朕马上下诏,命刘焉以国事为重,集合州郡之兵,全力清剿米贼。大将军急速派人将圣旨送到益州。 16 半月后。雒阳南宫玉堂殿。早朝。 何进:臣启万岁:传达圣旨的使者未能入川,走到汉中就被米贼杀害了。 灵帝(大惊):这张鲁也太猖狂了。 张温:依臣之见,猖狂的恐怕不是张鲁,而是刘焉吧! 灵帝:卿何出之言? 张温:巴蜀米贼的首领张鲁和张修,早已投降了州郡,现在也应该在州牧刘焉的控制之下。实际情况恐怕是:刘焉派张鲁、张修攻取了汉中,斩了太守苏固,断绝了阁道,杀害了汉使。这分明是要割据益州,划地称尊,不过是以米贼作借口而已,陛下不得不察啊! 灵帝:不能吧?刘焉是汉景帝之子鲁恭王之后,与朕是同宗,怎么会叛变朕呢? 张温:如今天下动乱,道德沦丧,有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别说是同宗,父子兄弟还会反目为仇呢! 灵帝:这样吧,刘焉的三个儿子都在朝中任职,朕与奉车都尉刘璋最熟,朕立即派他去益州,晓谕其父,劝他对朝廷不得有二心,并探明益州的情况,向朕回报。 张温:唯恐刘璋一去不复返啊! 灵帝:不会的,他的两个哥哥还在朝中,他不回来,欲置两个哥哥于何地? 17 一个月后。雒阳南宫玉堂殿。早朝。 何进:臣启万岁:刘焉之子奉车都尉刘璋,入川已经一个月了,至今人没有回来,也没有送回来片纸只字,看来是刘焉把他留在了益州,他是不会回来了。 张温:臣启万岁:听益州来人谈:刘焉到益州后,按照天子的排场,作乘舆和车子一千多辆,有划地自尊的苗头,陛下应该调兵前去征讨。同时,他还有两个儿子在朝中任职,应该把他俩杀掉,以为叛国者戒! 灵帝:昔日汉武帝听信传言,就杀了李陵全家。现在刘焉叛国之事,还没有充分显示出来,不应草率作出处理。何况他是朕的族人,在此国家多事之秋,不便同室相残;而且现在朕也无兵可调,还是先让他自律自省好了! |
第七集 汉宫惊魂 1 绵竹。刘焉的府第。刘焉与张鲁娘对坐谈话。夫人坐在一旁。 张鲁娘:大人把老身唤来,有什么事吗? 刘焉:是有事情要问你。听说你刚从汉中回来? 张鲁娘:是的。昨天才到家。 刘焉:听说汉中出了事。你儿子把别部司马张修杀了。 张鲁娘:是有这件事。临来时我儿子还嘱咐我向大人报告呢。这张修到汉中后,起了异心,要和我儿子在汉中独立,划地称王。我儿子不同意,他就集合队伍,要拉出去另立山头。我儿子一怒之下,就向他进攻,把他杀了。我儿子对大人是忠心耿耿的,怎能容得张修胡来呢! 2 绵竹。益州州廨。刘焉与董扶对坐交谈。 刘焉:方才接到张鲁从汉中送来的文书,向我报告张修被杀之事,和他母亲所说的完全一致,说是张修要脱离州郡,在汉中自立,被他杀了。张鲁在文书中还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会永远忠于我,为我把守益州的门户汉中。 董扶:他们母子二人都在说谎。昨天有人从汉中来,是张修的部下,对张鲁杀张修之事非常不满。说是张鲁要脱离州里的节制,在汉中自立称王,张修表示反对,二人争吵起来,张鲁突然拔出佩刀,杀死了张修。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张鲁反形已露,应该马上出兵去平定。 刘焉(无可奈何地):唉,州郡的兵力不足啊。他既然还没有和我抓破了脸,在表面上还承认受我的节制,那就只好将计就计,暂时先把他笼络住,以后条件成熟了,再断然诛除之。目前条件还不具备,马上捅破这张窗户纸,还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3 蓟县。幽州州廨。刘虞坐在几案旁翻阅着档案资料(有竹、木、帛书、纸卷等不同载体)。门吏进来了。 门吏:有人求见,自称要呈献一件重要的东西。 刘虞:让他进来吧! 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裹。 王政:叩见牧伯大人! 刘虞:你是什么人? 王政:小人王政,原为张纯的门客。前些天,随张纯流窜到塞外,发现了鲜卑大人贴出的告示,说是州里正悬赏捉拿二张。张纯见到告示非常恐慌,只带少数人逃亡出塞,在路上被我杀了。(打开包裹)大人请看!这是张纯的首级。 刘虞(看了一下):好,你为国家立了大功。首级查验无误后,我要重重地赏赐你。现在算是消灭了一张,不知张举的下落如何? 王政:听说张举走投无路,一个人隐遁起来,不敢露面了。隐遁在哪里,还不太清楚。二张一死一藏,再不能兴风作浪了。 4 谯县。谯水之滨。一棵大树底下,曹嵩、曹操父子二人在钓鱼。曹操的钓具有鱼咬钩,他提了起来,是一条大鱼。曹嵩也发现有鱼咬钩,提了起来,是条小鱼,他很失望。 曹操(笑着):爹爹,这条大鱼,好比是你老人家,大大的太尉;那条小鱼好比是我,小小的议郎。 曹嵩:唉,别提我那个太尉了。向西园输钱一万万,等了几年,才接替崔烈当了太尉,可是只当了几个月,就被罢官了。花了这么多钱,不值得啊! 曹操:我一向是反对花钱买官的,但你老人家既然有官瘾,过一把瘾也就算了。这年头,宦官专权,皇帝爱钱,政局黑暗,不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只是为当官而当官,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曹嵩:平定了两河的黄巾贼之后,你由骑都尉转任济南相,就干得很不错,那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吧? 曹操:是的,我年轻力壮,总想干一番事业,或者对国计民生会有一些补益。在济南国,我改革了选拔人才的办法,作到公平合理;我惩治了贪官污吏,王国内共有十个县,有九个县的令长因贪污被我罢免;同时我打击了违法乱纪、为害一方的土豪恶霸、地痞流氓;为官一任,赢得了“清明”二字的口碑。但因此也激怒了他们的后台——那些朝廷中的贵戚和宦官以及地方的实力派,他们便设计陷害我……。 曹嵩:那些日子,我非常为你担心,觉得你的处境太危险了,所以在朝廷中积极为你活动,又给你取得了议郎的职位,把你又调回朝廷来了。可是你又不好好干…… 曹操:议郎是个言官,是给皇帝出谋献策的。可我几次建言,皇帝并不采纳,而且还有触逆龙鳞的风险,还会遭到别人的忌恨。我逐渐意识到:朝廷里有言官,不过是政治上的花瓶,仅仅是一种点缀,并不起什么实际作用。所以后来我就不提意见了,而且还常常抱病请假回家,在这谯水边上修建了一所书房,春夏闭门读书,秋冬出去狩猎,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爹爹,你在我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天,不是很舒服吗? 曹嵩:是的,住得很舒服,特别是在这里钓鱼,真是自得其乐啊!啊,又咬钩了!……(提起来,是一条大鱼,很高兴地放在笼子里) 卞氏来送饭,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先从篮子里拿出 ,递给曹操。 卞氏:这是方才由驿卒送来的,是朝廷发出来的。 卞氏摆放着碗筷和食物,曹操看着信。 曹操:朝廷让我马上回去,说是有重要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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