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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长篇历史小说:《三国本义》[第38页] |
作者:天行健19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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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宦官覆灭 1 长安。左将军皇甫嵩的中军帐。皇甫嵩坐着观看圣旨,侄儿校尉皇甫郦立在身边。 董卓入。 皇甫嵩(起立):仲颖:你来了! 董卓:召我前来,不知有何紧急军情? 皇甫嵩:朝中来了圣旨,是新登基的少主发下来的。圣旨在此!(举起来) 董卓(跪拜):吾皇万岁万万岁!(接过圣旨看,摇摇头,沉默不语) 皇甫嵩:朝廷任命你为并州牧,是对你的重视,不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上任? 董卓:可圣旨上说:要把我的军队交给你,只身到并州去上任,这是我不能从命的。 皇甫嵩:为什么? 董卓:我董卓掌兵十年,大小士卒与我相处日久,都感激我的蓄养之恩,愿意为我效力卖命,我到哪里,他们要跟到哪里,我怎么能抛弃他们不管呢?如果让我去并州,就应当把士卒都带到并州去,我们是不能分开的。 皇甫嵩:可是,把兵留在我这里,是皇帝的命令,怎能不照办呢? 董卓(笑):皇帝的命令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 皇甫嵩:那你是否想到并州去上任呢? 董卓:还是要去,只是要把士卒带走。我回去马上写一道奏章上奏朝廷,一切事由我自己来解释,你就不必操心了。 皇甫嵩:我为什么不操心?在西线,我是主帅啊! 董卓(大声地):主帅又有什么可摆的!你是左将军,我是前将军,我们都是三品官,平起平坐嘛!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军中军务繁忙,我要回去了!(匆匆而下) 皇甫郦(目送着董卓的背影,气愤地):叔父:董卓太跋扈了。头些日子,朝廷命他回去当少府,让他把兵留下,他借故拒绝回朝;这一回又任命他做并州牧,他仍然不想把兵交出来。逆命怀奸,居心叵测,叔父就应该以元帅的身份杀了他,以绝后患。 皇甫嵩:董卓逆命是有罪的。可是我专杀也有罪啊!当徐图之。 皇甫郦:叔父今日不杀董卓,日后定有后悔的那一天啊! 2 长乐宫。何太后在吃水果,两个宫女侍候着。用一个竹签儿,一小块一小块地喂到她嘴里。 何太后(用手打了宫女一下):轻点儿!这么毛手毛脚的! 大将军何进走入。太后示意让宫女退下。 何进(下拜):参见太后! 何太后:算了,哥哥:这又不是在朝堂里,兄妹之间就不要叙君臣之礼了。哥,你坐!(何进坐)你有好几天没来了。 何进:我杀了小黄门蹇硕之后,中官们对我怀恨在心,听说正在密谋要陷害我,我得多加防备,不能随便入宫啊! 何太后:你不要听信那些传言,中官们都很老实,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么坏。看在我的份上,他们是不会陷害你的。 何进:你是被他们表面上的恭顺蒙蔽了。我朝自从桓帝以来,就出现了宦官专政的局面。那些中官们一个个罪恶累累,国人皆曰可杀。如果不诛除宦官,必将国无宁日。望太后能以皇帝的名义颁发诏书,然后我去执行,把宦官一网打尽。 何太后:你说的什么话啊!宦官待我们何家不薄,我们能有今日的荣华富贵,不是全靠宦官吗?我们出身于屠户家庭,不算是良家,我是没有资格入宫伴君的,多亏宦官们帮忙,才选入了后宫,才有了今天的风光。 何进:什么叫帮忙?那是因为我家出了一大笔银子,贿赂了他们。他们是为了钱,而不是和我们家有什么情意。 何太后:不能那么说,有的人家花了钱,还没有选上呢!还有,当年我用药酒毒死了王美人,皇帝大怒,把我打入冷宫,想要杀了我,多亏宦官们在皇帝面前求情,他们还拿出钱来讨取皇帝的开心,皇帝才饶了我。 何进:他们是为了巴结我们何家,日后在朝中有个依靠啊! 何太后:不管怎么说:宦官和我们何家的关系是不错的,他们是我们在宫中的耳目。杀了他们,我们就会两眼墨黑,各方面都感到不方便。 何进:宦官是朝廷里的大毒瘤,割掉这大毒瘤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我们不能因为念私情而不顾大义啊! 何太后(提高了嗓门儿):不行!我不能忘恩负义,这件事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3 何进的府第。何进与袁绍对坐谈话。 何进:本初:我到了长乐宫,反复地劝说太后,请她同意诛除宦官。怎奈太后怀念旧恩,又为现在宦官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坚决不答应。可是,如果不由太后以皇帝的名义发出诏书,我们是不能动手的。你再想个别的办法吧! 袁绍:若不然我们可以这样办:赶紧以大将军的名义,征召四方的将领带兵开赴京城,向太后进行兵谏,迫使她同意诛除宦官。 何进:可是,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这些将领赖在京师不走,进而操纵朝政,岂非又添了一层麻烦? 袁绍:不会的。我们在文书中要求各地的将领,不要带兵进入京城,只在京城的外围虚张声势,吓一吓太后就算了。 何进:好,就照你说的去办。命并州牧董卓带兵进入关中,驻扎在上林苑;东郡太守桥瑁屯兵成皋;武猛都尉丁原进驻河内,火烧孟津;让他们都以诛除宦官为名,以威胁太后。 袁绍:要马上发出文书,越快越好。 4 前景。何进与主簿陈琳对坐谈话。 何进:孔璋:我让你写的几封信都写好了吗? 陈琳:按照大将军的意思都写好了,还没有发出去。我总觉得引进外兵有些不妥。 何进:有什么不妥的? 陈琳:谚语有“掩目扑雀“的说法。扑雀本来是一件微小的事,尚且不能用自欺欺人的办法来达到目的,何况是国家大事呢!如今将军总皇威、握兵要,龙骧虎步,高下在心,诛除宦官好比鼓洪炉而燎毛发,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要速发雷霆,当机立断,必然可以成功。而将军却要放弃自己的兵权,征求外兵的援助,这是很危险的。大兵聚会,强者为雄,将军岂非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吗?事情既不会成功,又会酿成一场大乱。事关国家和将军的安危,望将军三思之。 何进:我意已决,不必多言。你赶紧安排把信送出去就行了。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与你主簿没有什么干系。 |
曹操的府第。曹操与陈琳饮酒。 曹操:孔璋,你一定要走吗? 陈琳:是的。何进要引外兵,我诚恳地向他进谏,可是他好像鬼迷了心窍,一定要这么干。我估计:只要外兵进入雒阳,政局必然会更加混乱。我不想再当他的主簿了,到冀州去游历一番再说。 曹操:你这一走,我少了一个文友。但人各有志,你出去游历一番也好。来,这杯酒算是特意为你饯行,干了!(二人饮酒) 陈琳:孟德,引外兵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曹操:袁绍给何进出了一个馊主意,这件事我也是不赞同的。宦者之官,古今都有,本是在宫中洒水扫地、跑腿学舌,服侍皇帝和后妃的贱役;只是皇帝不应该对他们过度宠信而授于大权,以至形成现在的弊端。既要治他们的罪,就应该诛除其中的首恶,一名狱吏也就足够了,何必纷纷攘攘地召外兵前来呢?如果想要把宦官斩尽杀绝,事情必然要泄露出去,那就又要酿成一场大乱了。 陈琳:你能不能再劝一劝何进呢? 曹操:何进这人色厉而内荏,遇事优柔寡断,有时又非常鲁莽,是不能成就什么大事的。就是劝他几句,也不会起什么作用,反而可能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误解。所以我不想劝他,一切苦果由他自己去尝吧! 6 河东安邑。董卓的营区。中军大帐。董卓在看信,他的女婿校尉牛辅立在旁边。 董卓(放下信,高兴地拍了一下案子):好,太好了,天助我也! 牛辅:父帅,为什么这么高兴? 董卓:大将军何进征召我进入京师外围,向太后兵谏,逼迫她下诏诛除宦官。现在宦官诚然可恨,但还没听说用这种办法解决问题的。 牛辅:那我们就不去了吧? 董卓:不,要去,一定要去!现在正值朝政混乱之时,正应乘机入京,窥视朝政,找机会夺取国家的大权。 牛辅:可是我们的兵力已经不多了,能干成什么大事呢? 董卓:是的。我们的兵力确实是不多了。原来和皇甫嵩出京时,各领兵两万人,但后来被皇甫嵩收去一万人,战争中又战死了几千人,再加上因粮饷不足而逃走了一部分,现在手中的军队只有三千多人了。(环视左右,提醒牛辅)这个数字不要对外宣扬出去。……当然,光凭这点兵是不够用的,我们要多动脑筋搞得虚实难辨,使外人不知道我们究竟有多少兵力;再乘机兼并别人的军队,兵力便会由少变多了。事在人为,你就看我怎样运作好了。我们要马上集合军队,向雒阳进发! 7 长乐宫。何太后把手里的奏章,递给坐在对面的何进。 何太后:董卓的奏章,我看不好。本来我识字就不多,他的字又写得这样草。你把内容告诉我吧,不要照念些文绉绉的句子,把意思说给我就行了。 何进(看着奏章):那奏章上说:臣以为现在天下不断有人造反,都是因为黄门、常侍张让等人侮慢天道,操纵和专断王命,父子兄弟都窃据州郡要职。一封书信出门,便可以获得千金;京畿诸郡数百万亩肥沃良田,都属于张让等人。致使百姓怨气上升,各地妖贼蜂起。臣听说……下面的句子很有意思……臣听说: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溃痈虽痛,胜于内食;及溺呼船,悔之无及。……这几句话的意思是说:用勺子扬起汤水想止住沸腾,不如从锅底下把柴抽出来;把脓疮捅破,放出脓血,虽然疼痛,还胜于让它腐蚀肌肉;溺了水才想起找船,后悔也来不及了。 何太后:这几句话我懂了,拐弯抹角,说来说去,不就是劝我下诏书除掉宦官吗?……下面还说了一些什么? 何进:下面说:春秋时代,赵鞅发动了晋阳的兵甲以逐君主身边的奸臣,如今臣也发动了河东的兵众,鸣金鼓,入雒阳,要求收扑张让等人,以清除朝廷的奸秽。……奏章的内容就是这些。太后、妹妹:如果马上诛除宦官,还可以命董卓带兵回河东,不然的话,董卓就要进京逼宫了。 何太后:董卓虚张声势,用话来吓唬我,我才不听他这一套呢!唉,你们都怎么了?拧成了一股绳,和宦官们过不去! |
8 雒阳百郡邸。何进的军营。大帐。何进坐在那里犯愁,谏议大夫种邵匆匆地走了进来。 种邵:大将军,唤我前来,有什么事? 何进:候骑飞报,董卓已经带兵到了渑池,唯恐他长驱直入,进入雒阳,我从太后那里讨来圣旨,你捧着圣旨去迎董卓,命他在渑池驻守待命,不接到命令,不许前进一步! 9 古道上。董卓正率军队前进。他坐在车子里,一面“董”字大旗飘扬在军中,非常醒目。 种邵骑快马率十几名骑士飞驰而至,追上董卓的车子,高喊:“圣旨下,并州牧董卓接旨!”董卓的车子停下。 董卓(掀起了窗帘):啊,种大夫:是你带来了圣旨,念给我听。 种邵(不快地):你得下车接旨! 董卓:军中免去一切礼仪,念吧! 种邵(打开圣旨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并州牧董卓率军驻守渑池待命,勿再前进一步,钦此! 董卓听完,没有说什么,却下令军中,加快速度前进。 10 古道上。董卓的军队快速前进着。种邵焦急地跟在后面。他忽然快速打马向前,拦住董卓的车子。 种邵:使君不要前进了,我奉天子之命向使君宣读了圣旨,使君应该驻扎待命才是。 董卓(掀开窗帘,露出脑袋,沉着脸):我是奉天子和大将军之命进京的,你在此阻挡军队前进,该当何罪? 一伙士兵走上前来,吵吵嚷嚷,把种邵拉下马,一个士兵拿出绳子,要把他捆绑起来。种邵见势头不妙,从怀里取出圣旨来。 种邵(举着圣旨):我奉天子之命前来,圣旨在此,还不下跪! 士兵们一见圣旨,纷纷跪下。董卓也只好从车子下来,跪下。 和邵:天子命令并州军队暂时不要前进,尔等将士为国干城,必须遵从圣命! 士兵们高呼:“吾皇万见万万岁!”种邵来到董卓身边。 种邵:使君请起!请接旨! 董卓接过圣旨,恭恭敬敬地放在车上。 种邵:那时让你驻扎渑池待命,现在又走了这么远,又进至河南城了。 董卓:大夫:对不起!方才我的士兵多有冒犯特向你赔礼道歉!我一定要重重地惩治他们!(对牛辅)传令下去:大军就地后撤,到夕阳亭驻扎下来! 11 长乐宫外。何进走进宫门,暗中跟在后面的张让和段珪在门外偷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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