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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统一地球》[第8页]

作者:海角大王
首页 上一页[7] 本页[8] 下一页[9] 尾页[8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海强告诉余秀,古树明于X湖交警大队长办公室猝死事件,国家安全部下属的交通局已经全盘接手,以后他再也不能插手其中。
    “你也要当心,关系到国家机密,这件事情,你只能到此为止了。”海强说。
    余秀点点头,从报社摔记者证出来,至少她要再找份类似的工作。 “不然,要靠老公你养我了...”余秀说,绷了几天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5月11日,已经到了农历的17。康游凌晨跳下19楼,就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行程。
    下午3点未到,他再次来到了梅城。这里离寿昌陈家医院很近,所以他化了点装、悄悄出现在一条小巷子中。
    海强是国家安全局的人,事先他并不知道。去找余秀实在是太冒险。
    过了这么多年,很难说她还会对自己有什么印象。平静的巷子中,他觉得自己处在危险境地。也许会有狙击子弹从角落射出来,夺走自己的生命。
    到天黑就好了,剩下的白天时间自己必须时刻警惕。他们不可能没有查到这里来,他的过去会被人了若指掌。从此,他将是一个没有秘密的人。
    不,他还是拥有一个秘密,将他从阳光底下打入地狱的秘密。
    以他的速度,在这种巷子不惧怕任何军警、特工。即使挨上几梭子微冲,只要不打中眼睛耳朵这种要害、根本妨碍不了他自如行动。
    就象张无忌内功深厚,长途奔袭远超韦一笑。但是面对青翼蝠王在室内的轻功也自问不如。
    康游从不担心自己在复杂的地形会吃亏,可是他依旧害怕别人的暗算。特别是来自强大的国家机器。
    近战没有关系,可是远程武器,他是没有还手余地的。经验告诉他,越靠近人群、越安全。他漫步在市井街头、甚至还停下来买点小吃,一副外来游客悠闲的样子。梅城有很多变化,但是生活了3年多,他闭上眼睛能走到自己要去的地方。
    他补充自己的体力,因为晚上还有大事要做!
    如果没有搞错,只要把那东西弄出来,他就有能力迅速清理残局了。因为十六年的修炼,康游已经有把握控制住体内的祸根。
    反复交锋的结果,使得自己的身体得到了很好的强化。也许是那祸根觉察出自己很可能会给康游收拾掉,提前跑了出来。
    康游握紧拳头,呼吸平静而绵长。
    上个月10号,由于大意,他已经惹出一场麻烦。幸好只有医院内部几个人知道。那个海强绝对是厉害角色,这么短的时间。他的脚已经伸进医院。从那两具尸体上,他能够发现明白一些什么。
    不过,康游不确定,海强是不是已经把情况上报了。很可能,上级根本就不会相信他的猜测。嘿嘿!
    钱对他来讲,已经不在是问题。因为海强偷拍古斌临死的那一幕,他也在现场。康游不得不承认,海强的藏身工夫的确一流。但是那是人的藏身之法,康游用的是非人的藏身之法。除此之外,他还听见了一个海强也没有听见的词。
    那是古斌说的,因为他抓住古树明的时候。身体有个向上抬的过程,因此海强的针眼摄象机漏掉了最后一句话。那是和古树明后来死在X湖交警大队长办公室的是同一句话。
    临走,他拿走了鹿红英的一些钱。这个婆娘,似乎有些大异于常人的爱好。咳...
    肚子有些饿了,他步入一家餐馆,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特别是入口和出口。
    其实,当危险临近自己八尺以内,他的身体都会产生本能的感应。
    “分水棍子鱼、桐庐柴火鸡、银杏扣香芋,还要一碗藕圆...”他点菜。 “对了,要两筒严州酥饼外带。”他说。
    “先生喝什么酒?严东关五加皮不错哦...”服务员推荐道。
    “哦?...好的,不过也是外带”他没有理会服务员的诧异,因为晚上还要下水的缘故,不过这个原因,他怎么可能告诉服务员。
    菜很快上齐了,吃完付了帐,他不紧不慢走出去。
    “康游!” 后面有人大声地叫。“等你三天了!”那人又叫了一声: “糠有,早给你准备好了,你也不过来拿!” 康游回头,看见米店老板对一个老主顾大声喊道。
    他虚惊一场,暗骂那个米店老板:“咳,没事叫那么大声干嘛?”
    提着装有严东关五加皮和严州酥饼的袋子、走在物是人非的街头,康游不禁回忆起自己在陈家医院的两个朋友——阿呆和阿瓜。
    要是他们能和自己一起吃这些,该有多开心啊!
    精神病院里关着的都是非正常人,他们以往的社会身份已经被彻底地遗弃了。所以阿呆就是阿呆,阿瓜就是阿瓜,没有任何道理好讲。
    4月10日是农历的中秋,康游一如以往打坐。阿呆和阿瓜在一边玩,这就是康游待了整整十六年的医院。
    窗外的叶子绿了又黄、黄了又绿。甚至,康游都快以为自己一出生就是在这里的呢?《肖申克的救赎》里那位黑人老演员说的一点没错,精神病院和电影里的监狱也是一样。
    时间长了,这个医院就成为他们世界的一部分,一如空气、一如阳光。直到没人感觉到它的存在。
    月光象流水一样,将它的清辉洒向人间万处。
    康游感到了体内的躁动,它分明感到时日无多,马上要被康游所同化,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手少阴心经属于手三阴经脉,它停留在那里已经三个时辰了。
    康游觉得劳宫穴正在轻轻地跳动。
    接着它已经从手厥阴心包经突破进入手太阴肺经,要从左手劳宫穴破体而出。康游聚精会神,从手太阳小肠经起,经过手少阳三焦经的放大、由手阳明大肠经将真气聚集右手,阻止它的冲动。这样的事情,他做过无数遍,实在是游刃有余、势如破竹。
    阿呆和阿瓜无聊得很,康游不和他们玩的时候,他们打打闹闹也能过一天。可是谁能相信两个4、50岁的人,在地上斗蟑螂、看蚂蚁打架,随随便便就能玩一整天。不,他们多年来一直这样玩。
    16年前,在乌龙山迷了路。一直以来,伴随康游的只有体内的不明生命体和他领悟的真气。
    和他一起去的庭耀和他分开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可是就是那二十几分钟,让他的人生就此改写。
    真气像体内一道暖流缓缓将不明生命体逼回,沿手三阴经脉汇流到手少阴心经,接着跳跃进入足阳明胃经,康游知道它又想通过足三阳经脉透出脚底涌泉穴。
    “哪里逃!”康游已经不止几千次阻止了它的妄想。这次也概莫能外!
    它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从足少阳胆经进入足太阳膀胱经,在此苦苦攻坚。
    康游丝毫不怕它乱闯,聚集足三阴经脉大部分真气,在足太阳膀胱经处设下道道防线。足少阴肾经的真气经足厥阴肝经加速放大,以原先3倍的速度经过足太阴脾经,又被增幅,速度达到开始的9倍。
    足以抵消它的任何异动,因为康游和不明生命体,一个可以顺利调动真气,另外一个则需要和经脉内的真气时时刻刻作斗争,此消彼涨之下,不明生命体根本不是康游的对手。
    不过,这十六年来,它的进步也很快。
    经历这样的互相增长,康游的身体被打造得无比强悍,虽然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境界到底突飞猛进到何种惊世骇俗的地步。
    然而康游还没有领悟到的是,所谓“真法易修,真心难明”,提升境界,并不是单纯的提升自身的实力就可以达到的。
    想要提升境界,需要增长阅历,使自己从中感悟到天地至理,从而提升自己的真心境界。
    丹田气海已经被拓宽到了极限,固本培元的修炼使得肉身经过多次淬炼,不过离肉身成圣的境界还差得远。
    康游平时就将不明生命体锁在丹田气海之中,高兴了就让它随真气散到四肢百骸之中。却从来不曾让它乘机跑出体外一丝半毫。
    它和真气相生相克、相长相消,再弱小也从来没有屈服过。
    说真的,康游遭遇到这个不明生命体实在是福祸相随。如果有机会再让他选择一次,估计康游也很难作出抉择。
    阿瓜和阿呆又打了起来,康游笑笑。
    没有这两个室友,该是多么的难熬啊!
    阿瓜和阿呆打着打着,突然挤到了康游的身边。
    4月10日,是农历的月半,也就是刚好满月的时候。
    康游突然觉得自己的丹田气海起了一种可怕的变化,不明生命体兴风作浪不止几百次了。可是没有一次,象这样威胁到自己。
    康游想到了一种致命的后果:如果它隐藏自己的实力,每次都让自己轻易搞定它。但是实际情况却相反,它有突飞猛进的实力,在超过康游的情况下继续每次都输掉。
    换句话说,它隐藏实力的情况下摸透了康游的底,再找机会猛地发难。
    如此,康游还有多少胜算呢?
    十六年的压制之下,不明生命体的触底反弹也会相当的可怕!
    康游的经脉吸收真气的能力被强化到原先的至少700倍,经脉吸收某种真气的能力甚至还从无到有。
    这个过程当然十分的辛苦,丹田气海被拓宽到原来的100来倍,和4条经脉的强化相比,竟然是最容易的。康游还对自己的本体进行了加强,心、手、眼、脚、体等几方面的能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甚至形成了质的飞跃。
    自信满满的他在这个月圆之夜、面对交锋过上万次的对手,没来由地感觉到了恐惧!
    康游多次利用回光进行返照,就像对自己身体内部进行扫描一样。不明生命体,最怕这样的动作。它往往采取降低活动频率,甚至装死,一动不动地消极对抗。
    体内的经络和丹田、气海都是康游回光之术成熟后发现并验证过的。而且回光对自身的扫描,也叫返照。对付隐匿在体内的细菌、病毒和某些“脏东西”再好用不过了。
    不明生命体既不是病毒,也不是细菌,康游只能暂时归类于“脏东西”。这是一种灵体,科学的说法是未知智慧生命。
    如今,康游对它有了全新的认识,甚至产生了恐惧,只能说明一点:也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它!!
    真气是他可以调用的能量,这是他采集并提纯出来的宝贵工具。更确切地说,他养着它。
    而不明生命体与之相比,就像野兽和家畜的区别。
    阿呆突然低声吼叫起来,他头几乎被一个看不见的怪物压着一样、紧贴着地面。牙齿咬得咯咯响,涎水流了好大一块地面。
    猛地,他朝后昂起头,发出了尖锐的啸声。阿呆的眼睛开始发红,静脉曲张得十分厉害、巨大地突起盘绕在手臂上、脖颈间。
    竟然、他对月亮狂吼!
    阿瓜害怕地蜷缩在墙角、即使精神失常,他也能感受到同伴的痛苦和狂躁不安!
    康游有心阻止,但是它在体内没有一刻消停,致使他不得不尽全力压制它的行动。
    阿呆的疯狂举动没有引来医护人员不是什么怪事,象那个盛护士,晚上从来不到医院来巡视病房的,他打麻将都忙不过来。哪有空来理这些人事两不知的精神病人!
    一直畏缩在一旁的阿瓜也似乎有了什么行动,在阿呆扑向康游的那一刻,他突然挺身而起,以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敏捷将阿呆打飞。
    阿瓜的神情十分平静、皮肤惨白得可怕,没有丝毫的血色,他的眼睛变成了一种闪着绿光的蓝颜色。
    犬牙从唇缝中露出一点点锋芒,叫人不自觉地害怕。
    两个人斗得昏天黑地,惨烈无比。
    康游能够感受到、它从自己的体内悄悄流走!该死的,谁也帮不了自己的忙!他就象一个锁不住精关的猛汉,在美女的魅力攻势之下终于丢盔弃甲、缴械投降。它甚至想要全部脱离康游,不留一丝一毫。
    别做梦了!他集中精神,将它斩断,将剩余的大部分锁进丹田气海。
    康游的余生,就此将在追捕不明生命体和反人类社会追捕的过程中度过!
    回头看阿呆和阿瓜,已经斗得两败俱伤,互相搂抱着、奄奄一息、“卧”以待毙。
    如果不能控制住它,那么康游的周围,将会有很多人以这样毫无尊严的样子死去。
    这就是他与它的宿命,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跟我去山上种番薯吧!别整天坐在那里写东西了。”母亲并不反对我神游万里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但偶尔也会打破我们之间的寂静,邀我一起和她去劳动。
    “就当是换换脑子,再说到时候复学你可别没有体力。”她总是能深入浅出地把要求合理化,让我没法拒绝。不像父亲那样,说话直来直去的、不懂拐弯。
    我想阿呆和阿瓜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而内讧呢?
    那无名生命体可能包含两种极端的变化,一种作用于心脏,一种作用于大脑。作用于心脏的能够让人突变成狼人,而作用于大脑的将会使人变成吸血鬼。而如果不能承受这种突变,就会意外死亡。
    吸血鬼和狼人天生为敌,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被不明生命体侵袭(异变),却有两种不同结果,而且阿瓜和阿呆会自相残杀。
    高速公路上意外死去的司机、古斌和古树明,他们都是异变的受害者,不明生命体侵袭他们体内后。因为,没有我这么强横的身体,承受不住异变的后遗症,所以不约而同爆体而亡。
    我安排好人物的关系,故事的情节,精心设计小说发展的方向路线。写得顺利的话,一天能写万把字。可是不顺利的话,就怎么也找不到灵感,无法将故事继续往下编。
    父母从来没有认真读过我的小说,实际上我从来没有完稿,总是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巨坑。
    当我在写16年后的自己,当然是从未发生过的幻想故事。可到底有几分科学意味呢?也许写着写着就从科幻变成奇幻,甚至是玄幻小说了。
    有朋友这样安慰我,“故事就是要好看,其他都无关紧要!”,他的名字叫倪匡。
    还有朋友安慰我:“故事要从写神,写魔,变成写人。”他的名字叫古龙。
    许多年之前,当我第一次看到他们的著作,惊为天人。跟金庸不一样,他们更真实一些。
    马克吐温曾经说过,怎么成为一名伟大的作家?
    就是给他500万美元,醉生梦死、尽情地挥霍直到花完它。然后,就极有可能成为最伟大作家了。
    马克吐温也许是在开玩笑,但没有这种巅峰体验,从顶峰跌倒谷底,或者从谷底攀登到顶峰的巨大变化,是很难写出好东西的。
    艺术源于反差。
    记住这句话,你会在各种各样的艺术中一一得以验证。
    北峰塔坐落在梅城镇碧溪坞村卯峰顶上,卯为北方,故名北峰塔。
    它北依乌龙山,南临“三江口”,与南峰塔遥相呼应,古称“双塔凌云”,为严陵八景之一。
    北峰塔与南峰塔同时建造,均系楼阁式砖塔。外观六面七层,内为六层,其第六层即外观的六、七两层。塔身通高25米,塔内有砖砌中心柱,自第一层直至塔顶。中心柱与塔内壁构成过道,由第一层南门而入,向西折北,按顺时针方向可从过道盘旋而上至顶层。
    该塔因遭雷击,塔刹无存,损坏严重,1986年通过社会筹资政府补助的办法将北峰塔修复如初。
    5月11日23:20分,康游登上了北峰塔。印象中的梅城应该是典型的江南小镇。踏着石板铺就的小巷,伴着两旁错落的木结构楼房,信步在雨声淅沥中,耳中是被雨声淹没的脚板与石板的碰撞声,眼中是烟雨朦胧下的阁楼。
    可是这种感觉,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梅城笼罩在夜的呵护下,在北峰塔上看去却象是深色的大海。而脚下的塔,令他有种灯塔守护人的错觉!
    回到大洪水过后的史前年代一般,康游觉得所有的人事变得那么得遥远、变得特别的模糊。甚至是余秀的脸!
    盘坐在北峰塔的顶层,脸向着塔外江水脉脉流动的方向。子夜终于快到来了!
    他从身边掏出一个精密的小仪器,脚尖一点地、身体象飞速滑动的巨蟒一样,从窗口游到了塔尖。
    这里,普通人根本到不了!他把仪器牢固地安装在塔尖顶端。
    不再回到塔中,就着夜色、象只巨大的蝙蝠,头下脚上,往山底滑翔而去。
    南峰塔一直都记载着历史的苍老。在夕阳的余晖中,脚下是从容东去的新安江水,近旁的水田,稍远处炊烟袅袅的农庄,构成一幅水墨山水画。生活在南峰塔下应该是幸福的,平静、悠闲。南峰塔在经历风雨后显得苍老的躯体,在岁月的注视之下,露出平和与安详。游
    荡而归的人们该来看一看南峰塔,也让南峰塔看一看,所有的倦意会在这平静的注视下消散开去。
    生活在南峰塔下也应该是累人的,南峰塔太从容了,她害怕失态呢!人们总要在南峰塔平静与安详的注视下不失态才好。否则,这老塔、小山、清江所构成的幽雅和别致,便会溜走。
    康游一头栽进江水之中,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从北峰塔到江边,只用了4分15秒时间。这,当然不是人类的速度!
    此刻的康游,放纵和张狂一如孤傲的北峰塔!
    是的,因为对北峰塔来说,放纵不算失礼,张狂原本是属于北峰塔的。
    至今还存留的方腊点将台,是北峰塔的张狂发挥到极致的一次表白。方腊领导的北宋末年最大的一次农民起义,与北方的宋江起义同被当朝剿灭。一本《水浒传》,宋江给后人留下谈资,而方腊却成了四大寇中最大牺牲品。
    历史在人们的谈笑中戴起了面具。与南峰塔的挺秀和从容相比,北峰塔实在是自由和张狂的。独耸于城东,俯视山水,傲气逼人。
    远处江水横卧,可以融入南峰塔,却不能匹配北峰塔的伟岸,北峰塔也是孤独的。
    在人们眼中,它太孤傲了,于是一年中难得有几个人走上前去把玩。对康游来讲,这样最好!即使有过路的人看见自己的行踪,也只会以为他自己眼花。
    自由和张狂,也许只有这同样的北峰塔才能理解康游。
    水很凉,可是康游的那颗心,却是火热的...
    南峰塔顶部,康游把另外一个信号发射器牢牢地安装在上面。这次,他慢慢沿着塔内的楼梯走了下来。他的眼睛可以发现别人白天也看不清楚的东西,从墙上微小的刻痕,到地上的那一点污迹究竟是苍蝇屎、还是蟑螂卵,他都能轻而易举地判断出来。
    康游停在第4层,因为在某个窗口的侧面,他找到了余秀和海强的名字。他呆呆地站着、一动也不动。仿佛被一位强大的法师瞬间施了“石化”!
    突然,他飞一样在狭小的楼梯上跑起来,象一支盘旋而下、会转弯的箭。这只箭象鱼叉一样扎进水中,才停止飞行。
    借助双塔的增幅作用,康游施展"心静通灵"的感知范围扩大了很多。很快,他将梅城附近十里的水域彻底搜查了一遍。可是,依旧没能发现不明生命体的飞行器。
    难道是自己判断有误?康游仔细回忆十六年前,自己遭遇到的非人境遇。
    和庭耀分开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看见一道奇异的光。
    一股剧烈的震动似乎要将那光从中劈开,一团闪着光芒的东西从那光里掉了出来。它无声无息掉在青草地上,闪动着微弱,晶莹剔透的样子。他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碰它。看着那可爱的萌物,康游提醒自己不要对它心软,谁知道这团果冻下一秒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天空中那道奇异的光在乌龙山拉了一个飘逸无比的弧线,越过北高峰,斜斜地扎入江水中。这个变化实在太过迅速,如果不是康游已经注意到了它的存在,实在很难发现。那道奇异的光不象是物质实体,因此好象也没有破空的呜呜声、没有溅起江水。
    实在要形容,只能说是一道椭球型的辉光,它充满着虚空般的质感,消逝的方式十分怪异—— 从出现处迅速向江中逐段消失,就像一条堕入江中的飞船。
    等到康游一低头,顿时吓了一大跳。
    闪着光芒的那团玩意已经只剩一点点了,而它的大部分正在继续进入康游的体内。皮肤有点火辣辣的疼、但是没有伤痕、没有流血。它仿佛是一种防晒油一样,这样的错觉竟然使得康游觉得自己皮肤的火辣辣是强烈的日光曝晒引起的,他退了一步,坐在树阴下面。
    凝胶状的长长触须,豹子一样会咬人的嘴。
    这怪物有点像虾,只有一条腿,身上还有斑驳陆离的花纹。
    康游的右手在身侧摸到了一根干枯的树枝,他死命抽打着那即将消失在自己体内的不明生命体,就象是对付一条可怕的毒蛇。但是他的努力是徒劳的,枯枝几下就断了,对怪物对自己都没造成什么伤害。
    等庭耀回过头来找他时,除了看见一个精疲力尽的康游,别的什么也没有发现。
    走啊!往西边有条小路通往山脚。”庭耀说。
    刚才他们没有找到大家常走的东边下山的路,但是迷失不到十几分钟,他发现了一条新的下山途径,就掉头回来找康游。那条路是对的,但离他们的学校有点远!
    下山后,庭耀并没有发现康游的异状。走了五十来分钟,两人终于看见了学校西边那熟悉的烟囱,那是梅城香料有限公司的工厂,他们往西最远认识的地方、也就是这里啦!
    庭耀记得学校组织大家来这里参观过,他们还喝了对方招待的饮料。他们不知道,上课时经常闻到的怪味,也是从这里的烟囱飘过去的。
    康游后来的一切都是这次游玩乌龙山引起的,而庭耀他们压根没有怀疑过。
    要康游来说,只能是人各有命、命同福不同。
    他搜索了梅城附近十里范围的流域,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过,十六年时间,足以让一切改变。他找到下水前藏在岸边的酥饼和剩下的大半瓶五加皮酒。
    现在,他的面容很可怕,黝黑而略带光泽的东西牢牢地扒在脸上,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要形容得贴切点的话,就像只奇怪的章鱼盘踞在脸上,甚至还有滑腻腻的触须深入到耳朵、鼻孔和嘴巴中。
    康游眼中没有丝毫不安,他使劲晃晃头,试验附着物的牢固程度。
    这个隐蔽场所十米外,有只野兔轻轻从巢穴中探出了头。
    他清晰地察觉到那兔子,在确定周围安全后,轻盈地蹦了出来,跑到一丛嫩绿的草地上开始吃它的早餐。
    那只章鱼开始变色,从黝黑变成银白色、形状也越变越有规则,从五官中迅速退回到鼻梁上,渐渐地全部缩回鼻腔中去了。
    这,只不过是康游利用不明生命体变化成的人工鳃。
    龙须缩回体内,康游终于可以吃东西了,他把剩下的酥饼又吃了一半、把酒全部喝光。准备离开梅城、顺流而下,寻找那失踪十六年的不明飞行器。
    体内的不明生命体对那部交通工具是有很强感应的,因此乖乖的,一点不和康游捣乱,甚至主动配合康游积极地寻找。尽管如此,康游还是担心少部分逃逸出体外的不明生命体,从良渚生态园开始、又直接或者间接新增了4名非正常死亡者。
    绝无可能,国家安全局会以交通事故收尾。他们势必会加紧追查此事,这样继续下去,本案将成为内部特别重大事件来处理。
    毕竟,让这“杀人接力赛”进行下去,就天下大乱了!
    康游仅仅乘过一次长途快客,避免恐慌像瘟疫一样扩散到全省乃至全国,就不能采用通常的方式去赶路。
    他选择了水路,而且是水下潜游的方式。
    这个至少可以避开别人,将有可能的威胁降到最低,无论是对人对己,都是有利的!
    即使是特种兵,要运用潜游的行进方式,起码要带上氧气瓶、补给,还要考虑体力支持,大概每三四个小时要上岸休息下。但是,康游不需要这些累赘。他可以夜以继日、长途奔袭于水底。可以说,任何鱼能去的地方他都能够到达;任何鱼吃的东西,他都能吃。
    《施公案》里有个江湖豪杰,可以水下睁眼视物,生食鱼虾蟹,在水中三天三夜不上岸。
    康游忘记了那人的姓名,不过肯定是作者虚构的。他从不吃水草、虾蟹或者螺蛳,没有必要那么麻烦。大量的活鱼,可以在水下生吃...
    缺少的,仅仅是辣椒、味精、盐、胡椒粉、花椒面、酱油和一点点芥末酱!
    从梅城到桐君山,长达 23 公里的水路,奇山异水,天下独绝。江面上遍布着:"严陵问古"、"双塔凌云"、"七里扬帆"、"子胥野渡"、"葫芦飞瀑"等景观。
    "人行明镜中,帆浮翠屏间"之唐诗意境,康游无法领略。在幽暗的水底他前进的速度飞快,不过水底虽然幽暗,但却不是幽静的。
    各种鱼类的咀嚼声、打泡声、放屁声,不绝于耳。有的象人在切切私语、有的象人在说梦话。
    康游不得不调整了下他耳朵的接受频率,屏蔽掉大部分的噪音。
    七里扬帆为什么是23公里的水路呢?康游清楚这一点,因为有这样一句话:“顺风七里,逆风七十里!” 扬帆自然表示顺风,所以这条水路叫做“七里扬帆”。
    不过在水底,受风力的影响极小。
    康游以平均速度前进,不过这个速度已经比任何船只快多了。 23公里水路,只用了28分钟。
    5月12日,9点14分,康游到达桐君山。
    在严滩,康游还稍微耽误了一些工夫。
    船家笑语:富春江素有半江江水半江鱼之称。春末夏初时节,东海大量珍贵的海鱼会洄游到水流清澈的富春江里产卵。
    鱼多为名鱼,刀鱼、鮭鱼、石斑鱼、鲥鱼十分常见。
    康游潜行的时候,不得不避开这些成群接队的海鱼。
    虽然,他抓一条石斑鱼的时候失了手。接着、却抓到一条名贵的鲥鱼。
    它的味道很好,即使是生吃也有甘香的鲜味。虽然比较麻烦,但是人工鳃还是可以掀开一个小口子进食的。
    后来康游干脆浮出水面、收起人工鳃、以仰泳的姿势把那条美味的鲥鱼吃得干干净净。
    绕过唐家洲后,康游犯了点小错。他游进支流分水江大概11公里才发觉自己搞错了方向。还好只浪费了10几分钟就发现了,康游调头往回游、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此刻的他,象一颗鱼雷一样高速前进、吓得鱼群老远就避开了。
    再过十几分钟,他就能抵达闻家堰进入钱塘江,不必担心水浅的时候暴露行藏。
    杭州,我回来啦!他在心底呼喊。难道,仅仅是重新和余秀见面激起了他深埋心底的感情波澜?
    余秀可是有她深爱着的海强——一个精明强干、隶属于国家安全局的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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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否认,康游曾经甚至一直暗恋着余秀。所以,他在南峰塔看见海强余秀的名字才会那么激动,因为那是她和他在高中时代就刻在塔砖上的。如果说高中毕业之后,海强和余秀才开始恋爱,那么康游心里可能会好过许多。
    5月12日中午12:25分,国家安全部特勤局和交通局的同志已经秘密抵达杭州,着手调查“死亡接力事件”。从出租车司机到卓潭,再从古斌到古树明,所有的事件都离不开一个关键人物——康游。他的祖宗三代资料都被挖掘出来,放在投影屏幕上。
    尽管对康游的行踪很难追查,但是家庭、就读的学校和就治的精神病院还是有很多可供排查的地方。线索就是在大量简单、枯燥,技术性含量不高的工作中慢慢汇拢的。
    余秀和海强不可避免的,遭遇到了国家安全部人员的询问。
    余秀确实是在良渚生态园离奇堵车事件之后,将镜头对准康游的。甚至对准之后,才发现他就是自己同班同学。
    而海强,则是因妻子余秀才追踪康游、追踪这个印象模糊的学友。
    两人身上再也挖掘不出什么资料,特勤局的人员才关注起别的,撒开大网后追查出的人物、事件等
    至于交通局,还围绕着古树明暴死X湖交警大队办公室事件。
    大队长和当时在场的那个心腹属下,接受了极其严密的盘问。相对而言,当时是否迫于形势压力,大队长打电话找古树明退回贿赂,已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阿呆和阿瓜的尸体,再次从冰柜中拉出来验尸。本来,院长很想把这两具惹事的尸体火化掉的。
    因为他不想掏冰柜的租金和电费,可是被海强吓着了,再也没有那个胆子敢起意私自处理尸体。只好忍着肉痛,继续让阿呆和阿瓜冰着。
    国家安全部的特勤组带着自己的法医,他们的水平比海强这个半吊子要厉害的多。除那些海强发现的外,还查出了很多新的东西。
    至于康游的家庭、学习等背景资料,他们掌握得比他亲生父母还更多。
    特勤局的工作做得十分仔细、到位。甚至查出了康游当时和庭耀登乌龙山的具体日期,并且直接找到了庭耀他本人。
    康游的爷爷是一个以磨豆腐起家的小生意人,从江西移民到浙江。磨豆腐可是一个辛苦的活,基本上没有多少人愿意干。赚不了多少钱不说,事情还特别麻烦。豆腐农村里家家都会做,需求也不是那么的火暴,很久才能积累微薄的盈利,只有靠省吃俭用慢慢做大。
    从别人那里收购多余的黄豆,甚至就是用豆腐来换的。之间的差值便是利润,简单地说,1斤黄豆能够做老豆腐3-4斤,嫩豆腐5-6斤。那么老豆腐2斤换1斤黄豆,3斤嫩豆腐换1斤黄豆,就有利可图。
    因为平时大家吃不了太多,所以自己做自己吃也很麻烦、不如找专门做豆腐的人买。
    这样大概过了几年,豆腐佬买了点田,盖间房子,就渐渐在这个村庄安顿下来了。
    娶妻生子,继续勤劳操作豆腐生意,累积更多的钱买上一两亩田。直到房子也有了两三间。农忙的时候还可以雇短工,或者长期雇那么一两个长工。
    这样的农民和地主关系,不可能象电影里面那么你死我活。
    别的不说,一个外来人,不可能不在本地人面前保持一贯的低调。
    土改开始后,被划为地主,接受劳改,房子和田地被当地贫农分掉、从此沦落为社会最底层。
    康游的父亲在49年解放的时候,只有6岁大,基本上是沐浴着新社会的曙光长大的,只是从小失去父亲的照护、在歧视中长大。不过,那时侯农村里政治斗争也还算温和的。每次政治运动来临,大家一起学习,康游的奶奶也最多作为成分不好的地主婆、在开会的时候为大家背背凳子,没有遭受过人身攻击之类。
    康游父亲初中毕业后,吃不消繁重的农活。
    作为文化程度比较高的年轻人,写了 给教委,请求去边远山区做代课教师。
    就这样从代课教师一直做下去、直到转为正式教师、一直到退休。中间还曾经差点被取消,而山民们集体替他说好话,反映当地确实需要这样的一位老师给孩子们上课。
    康游的母亲,也就是他教书的那个山村里和他父亲相识并且成家的。看来,康游的家世背景还是比较简单的。既没有海外关系,也不是走资派那样的高级敌人。
    康游没有见过爷爷,他出生之前,爷爷生肝癌死了。保外就医在当时的医疗水平,也就是回家等死。这个倒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情。哪怕现在,对癌症也没什么好办法。
    看来,康游从家庭接受什么“反动教育”,走上“危害国家安全”的道路是没影的事情。
    大家又把目光集中在康游退学这两年时间里,从学校到医院、再从医院到学校,被翻来覆去查个遍。几乎所有他的同学、老师,任何有过交往的对象,不过年龄大小、男女老幼,统统仔细排查了几遍。
    实际上,电视和电影里面的神探或者推理神童,现实里,都是不存在,没有大量事实和工作为基础,什么推理都是纸上谈兵、天马行空。
    陈家医院两具尸体的解剖化验报告也出来了:两名死者均为男性、他杀。
    40多岁男子名叫谢长法,50多岁男子名叫廖怀山。谢长法,1966年出生、寿昌镇附近乌石源村人,1993年4月因病入院;
    廖怀山,1950年出生、寿昌镇童家乡人,1989年7月因病入院。入院后两人才相识,因为年纪大的缘故,经常被其他病人欺负。院方出于安全因素考虑,将两人送至康游的病房同住。因为康游属于大家知道的那种文疯子,没有暴力倾向、没有任何使用暴力的前科!
    不过世事难料,十多年同室相处下来,结果双双死于非命。廖怀山,马上将要过他的60岁生日,可惜也没有等到那一天。根据了解到的第一手资料,两人的死不是康游造成的。是两人互相殴打致死的,和康游没多少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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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3 13:30:42  更:2021-07-13 13:4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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