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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太平洋战争(前六部已出版)[第28页]

作者:青梅煮酒19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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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u_xiangyu 2015-12-08 11:07:28
    是呀玉师兄。中途岛海战中这样的戏剧性场面太多了。
    麦克拉斯基少校那一组最早出发,跑偏了,最后阴差阳错在最恰当的时间到了最恰当的地点,并最终决定了胜负。
    记得中国古代一个笑话,一个大汉吃了六个烧饼没吃饱,吃第七个饱了。然后说,早知道这样,吃前面那六个干吗?
    正是前面六组的无畏牺牲和前仆后继,才使得麦克拉斯基少校和贝斯特上尉成为最后的第七个烧饼。


    @冀D鹏鹏哥2013 2015-12-08 10:03:44
    对《亮剑》里的几个关键人物我是这么认为:李云龙的性格特点是强悍,丁伟思想特别睿智,孔杰比较朴实,赵刚是位儒将,楚云飞属于班科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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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第一次接触电视到现在几十年了,就完整看过这一部电视剧。
    感觉张大彪那小子也不错,能打能冲。
    戏也演的好,跟真的一样。让老楚啥话都说不出来。

    @向往自由3000年 2015-12-08 12:22:32
    终于看完。1个月后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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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师兄,月后见。
    都像您这样宅心仁厚,师弟就可以不疾不徐了。
    @绿尘酒客 2015-12-07 23:40:21
    而要说道大陆作战的装备和机动那日军和美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美军是二战中唯一一支长着轮子行军的军队,光苏德战场美国援助苏联的装甲战斗车辆(包括坦克)就达到1万3千辆,飞机1万9千架,各种机动车辆几十万辆
    谢尔曼坦克虽然比之苏德主战坦克逊色不少,但日军能拿出什么与之对抗?
    夸大武士道的精神力量也很可笑,日军海军难道没有武士道精神吗?樱花攻击队的攻击难道不是武士道精神吗?那么马里亚纳猎火鸡的时候武士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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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人惯于看低别人,总认为自己的武士道精神天下无敌。
    卢沟桥事变后提出三个月灭亡中国,八年没灭了,最后自己差点被灭了。
    诺门罕战役前认为日本一个师团可以打苏军三个师,结果被人家打得满地找牙。
    珍珠港开战前那些对美国人根本不了解的官僚也认为美国人都是花花公子和贪生怕死之徒,只会喝酒、享乐、跳舞,打他们一下就是丧失战斗意志。
    结果被人家彻底打回原形。

    @名字为了谁 2015-12-09 02:20:44
    算得上日本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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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不上算不上,就是对那一段历史了解一点而已。
    师兄的题目太大了,不好回答呀。
    师弟窃认为中国军人如果能够受到良好的训练和拥有好的装备,单兵素质不会比小日本差。
    由中国驻印军发起的缅北战役就是最好的诠释。
    @ming5095 2015-12-08 22:35:01
    美军依靠的就是生产力,依靠的就是制空权,不通过制空权把你的军需储备收拾的一干二净是不会和你硬拼的,老美不傻~~~
    别说什么假如,也许陆战中美军打小鬼子会更费点事,但小鬼子拿不到制空权,失败只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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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空权和制海权都没有,困守孤岛,失败是早晚的事。
    除非人家连打都不想打你了,是为“蛙跳”。
    就像困守拉包尔的今村均,最后投降时竟然还有十三万大军。把去受降的3000澳大利亚兵吓得够呛。
    平时怕轰炸,都钻在地洞里。
    @红杉树101 2015-12-08 23:17:25
    想提前了解两个好奇的小问题,以前看过的书因时隔太久都记不清了。一是日本对美开战前美国对日本实行能源和钢铁的禁运封锁,这种封锁是从哪一年开始的?二是战争中美国破译了日本的密码系统,是哪年破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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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码破译分两部分:
    外交密码在1941年就被破译,所以野村吉三郎和来栖三郎享受了李鸿章在马关谈判时候的待遇,底牌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可谓光腚谈判。
    当时赫尔对野村提出的“甲案”看都不看,因为知道野村还有退一步的“乙案”,况且两个案的内容他都知道。
    军事密码的破译大约在中途岛战役之前的1942年四五月份吧。这里边密码破译怪杰罗彻福特少校居功至伟,正是他破解了“AF”之谜,敌人的主要作战意图尽收眼底。中途岛海战的胜利也因此被称为“情报的胜利”。
    鉴于中途岛战役的重要性以及罗彻福特之后遭受的不公正待遇,老酒把十大牛人排行榜“探花”的位置赠予了他。
    废钢铁大概是1940年9月。起因应该是日本进驻法属支那北部。
    1941年7月冻结日本在美国的资产。
    1941年8月石油禁运。起因好像是日本进驻法属支那南部。
    不久就要到这里了。

    1.8.3 烽烟四起诺门罕
    1939年5月4日早晨,一支蒙古人的马队在一个名叫锡林陶拉盖的小村子附近渡过了哈拉哈河。在哈拉哈河东岸有着一片肥美的草原,而河西岸以及东岸其他的广袤地区都是近乎戈壁的连绵沙丘。所以哈拉哈河西岸的蒙古人很早以前就习惯了东渡牧马。
    蒙古民族中有着许多不同的部落。居住在哈拉哈河西岸的是喀尔喀部落,而居住在东岸的是巴尔虎部落。为了这片肥美的草原,同为蒙古人的这两个部落历史上曾发生过无数次争斗。公元1734年,两部落之间的官司最后打到了大清雍正皇帝那里。手心手背都是肉,在雍正眼里两岸的蒙古人都是大清的臣民,于是他大笔一挥,在哈拉哈河东岸的那片草原中划出来一块给西岸的喀尔喀部落放养他们的牲口,其余的仍然留给巴尔虎部落。皇上的旨意是最终判决不能上诉,矛盾貌似一下子得到了彻底解决。
    到了两百年之后的1924年,这里的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苏联怂恿外蒙从中华民国脱离出去,喀尔喀部落随着外蒙的叛变离开了中华民国的怀抱,而巴尔虎部落却留了下来,至今还是天朝的国民,原来的人民内部问题刹那间变成了“国家”之间的矛盾。后来这里又有了“伪满洲国”。苏蒙认为分界线在哈拉哈河以东15公里处,而日满按照“有山以山为界,有河以河为界”的原则将“国境线”定在了河流中线。尽管“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哈拉哈河两岸成吉思汗的子孙们并没有因边界纠纷发生激烈的争斗,直到1939年5月4日这一天。
    这一天的特别之处在于,满洲国的兴安北警备军第7团第3骑兵连连长贡布扎布中尉是个新来的家伙,他还有一个特殊身份,那就是警备军总司令乌尔金中将的女婿。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看到一大群蒙古人从西岸渡河而来时立即下令开枪阻击。一直和平共处的蒙古兵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丢下马群仓皇逃回西岸,当发现是对岸的“满洲兵”所为后立即向上司做了汇报。于是双方开始不断增兵,你叫二舅我叫三叔你叫七姑我叫八姨,冲突因而不断升级。还是西岸的蒙古人先沉不住气,搬来了“外人”苏联老大哥。在老大哥装甲部队的帮助下,“蒙古兵”一口气将“满洲兵”赶出了锡林陶拉盖。
    你有大哥我也有靠山。“满洲兵”立即向日本人求援。日本人见到前面的小弟“满州兵”被打得鼻青脸肿,立即认定对方是“打狗欺主”。负责海拉尔地区防御的是关东军第23师团,师团长小松原道太郎中将曾在日本驻苏联使馆当过武官,专门从事苏联情报的收集和分析工作,自诩“苏俄通”,是当时日本陆军将领中为数不多的苏联专家之一。
    小松原立即派出了师团骑兵联队联队长东八百藏中佐率领200名日本骑兵,会合兴安北警备军骑兵第8团的部分人马共700多人,在几量九五式轻型坦克的押阵下气势汹汹地往锡林陶拉盖冲杀过来。这还不够,小松原还派出了5架轻型轰炸机前来助威,一口气甩下了60枚炸弹。在对手的立体打击之下,蒙古人只好灰溜溜地撤回到哈拉哈河西岸。东八中佐敲着得胜鼓打道回府。
    尽管知道上级一定会同意,小松原在派出兵力之后还是向关东军司令部作了汇报。唯恐天下不乱的辻政信立即以特派员的身份一阵风似的跑到了第23师团司令部。
    消息传到莫斯科,苏联立即要求驻远东苏军部队依据1936年签订的《苏蒙互助协定》介入冲突。最近的第11坦克旅立即出发开往哈拉哈河地区,驻乌兰乌德的摩托化步兵第36师一部也迅速向哈拉哈河集结,第57特别军司令部也从乌兰巴托前移至距哈拉哈河125公里的塔木察格布拉格。有了强有力的后盾,蒙军骑兵第6师等部队再次渡过哈拉哈河并架起浮桥。
    东八中佐发来的捷报让小松原中将大感欣慰,同时觉着有点意犹未尽。按照不久前收到的《满苏国境纠纷处理纲要》,他有权在哈拉哈河这一个边境线不明的地区自行判断和划定国境线,并且可以自主决定是否使用武力。植田司令官真是深谋远虑呀,早就预见了这里要出事就未雨绸缪地提前颁发了《纲要》。小松原马上决定,派出两个联队的兵力一举消灭再次回到哈拉哈河东岸的苏蒙联军,奉命出征的除了刚刚凯旋而归的东八百藏骑兵联队之外,还有师团的绝对主力第64步兵联队。
    此时耐不住寂寞的辻政信已经亲自坐飞机进行了一次越境侦察。回来后他用肯定的语气告诉小松原,河东的苏蒙军只有四百人,而且没有什么重武器。
    接到出击命令的第64联队联队长山县武光大喜过望。英明神武的辻少佐已经去看过了,对面的苏蒙军才几百人。山县大佐认为,对付这些人根本不需要兴师动众,出动一个大队足矣,再说不是还有东八的骑兵吗?东八的想法和山县如出一辙,也只带了一个中队前往。因为对面有苏联人,小松原还给特意给东八增加了一个战车中队的12辆装甲战车。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山县的作战计划还是日本人的老一套“正面进攻加迂回侧击”:由他率领主力部队实施正面进攻,东八骑兵联队进行侧翼夹击。两人一致认为,一旦山县步兵大队进攻正面,骑兵中队和战车中队进行侧后包抄,被截断后路的苏蒙军肯定会在瞬间土崩瓦解。
    可是他们的对手——哈拉哈河东岸的苏蒙联军绝对不是辻少佐所讲的“只有400人”,而是足足有3000多人,其中还有相当部分的装甲和坦克部队。山县的主力部队约为1600人,东八的骑兵有220人,加上450人的伪满兴安北警备军第8骑兵团,总兵力也不到2300人。按照进攻一方至少两倍于防守一方的规律,这点兵力要想围歼苏蒙军明显是不够的。山县和东八将进攻时间定在了5月28日的凌晨5:30。
    在陆上战斗打响之前,空中的搏杀已经提前展开。5月22日至24日,苏联远东空军的150架飞机与日本关东军第2飞行集团的120架飞机在诺门罕上空发生了第一轮空战:空战中苏空军明显不支。据苏联贝加尔第22航空歼击机团飞行大队副大队长、苏联英雄斯科巴里钦回忆,5月23日的空战中苏军就有一个歼击机大队几乎全军覆没。24日斯科巴里钦率领他的伊尔-16飞行大队与另一支苏联空军的伊尔-15歼击机大队协同行动,由于伊尔-15飞行速度较慢,斯科巴里钦率队到达预定空域时因未见友军踪影不得不返航。回到基地才知道,这个伊尔-15飞行大队在飞往预定区域途中已经被日军全部击落。
    虽然在数量上稍占上风,但苏军参战飞机在性能上明显落后于日军。苏军飞行员的素质也远不如日军的飞行员。日军的这些老鸟大都在中国战场上淬过火,一般都有1000小时以上的飞行记录,技、战术能力均在苏联飞行员之上。空战的连续失利迫使在后方督战的伏罗希洛夫元帅不得不下令暂停一切空中行动,苏联远东空军基本退出了五月的序幕战。
    1939年5月27日午夜,第23师团骑兵联队指挥官东八百藏中佐信心十足地率领着他的一个骑兵中队和装甲车中队开出了营地往哈拉哈河进发,执行迂回包抄东岸苏蒙军的任务。虽然先期出发的山县联队送来情报说对岸发现有苏军的坦克,但东八中佐根本没有把这消息当回事,因为他的部队装备了充足的反坦克手雷。东八认为这里松软的沙丘地带上根本不利于坦克作战,再说他还有一个装甲中队呢。这条路已经走过好几次,驾轻就熟的东八连前卫哨兵都没派,整个骑兵中队成四路纵队,12辆战车一字长蛇紧随其后鱼贯前进,东八感觉此行不啻为一次野游。
    28日拂晓,东八联队已经偷偷摸到了哈拉哈河岸边。他惊讶地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竖着天线的堡垒,后来才知道那就是蒙军第6师的师部,也是苏蒙联军的前线指挥所。经过大清洗的苏军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连指挥部心脏地带必须部署侧翼警戒阵地的基本规矩都忘了。
    兴奋劲并没有持续多久,东八很快在望远镜里发现了为数不少的苏军坦克和装甲车,还有河西岸高地上苏军火炮阵地上那一排排的炮管。他马上明白他对面的敌人不是软弱无能的蒙古边境守备队,而是正规的苏蒙联军,看样子对方对日军的进攻早有准备。
    东八对自己没有将整个联队的兵力全部带来感到有些懊悔。更要命的是,他以为很快就会得胜回营,根本没有进行无线电联络的必要,因而索性将无线电通信小队留在了海拉尔的营房。现在连刚摸清的敌情也无法向担任正面进攻的山县联队通报了。实际情况是,除了他和山县要面对的3000多兵力之外,苏军第11坦克旅正从温都尔汗马不停蹄地往这里赶来。
    时间已经来到了和山县大佐约定的5:30。东边的枪声准时响起,担任主攻的山县联队按时发起了正面攻击。东八中佐只好硬着头皮下达了“攻进前进”的命令。一时间战车轰鸣,战马长啸,战车上的重机枪象泼水一般向敌人的阵地倾泄着弹雨。
    正在指挥部里的蒙军骑兵第6师师长沙日布少校被突如其来的袭击一下子打蒙了,他做梦也想不到战斗刚刚打响自己指挥部旁边就钻出来这么大一支突击力量。还好沙日步很快醒过神来,他立即命令警卫员护送政委和苏联顾问撤离,自己带领警卫排和师部其他人员拼死抵挡日军的进攻。寡不敌众的抵抗力量很快被日军全歼,沙日布也成为蒙军在诺门罕战役中阵亡的最高级军官。
    东八踌躇满志地走进了蒙军第6骑兵师的指挥部,唾手而得的胜利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巡视完胜利战场的东八立即下达了两条命令:一是派人快马加鞭地回师团指挥部报捷,二是命令部队原地休整准备继续战斗,夺取哈拉哈河上的浮桥,切断东岸苏蒙联军与后方的联系。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是东八见好就收的最后机会,——对于一向轻视苏俄的日本军人来说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儿。
    还没等东八联队扩大战果,蒙第6师的装甲营赶到了。36辆装甲车一字排开,车载45毫米加农炮打得日本骑兵人仰马翻,另一个方向上又冲过来一个苏军喷火坦克连,战场瞬间攻守易势。日军12辆薄皮大馅的装甲战车眨眼间冒出白烟变成了12堆废铁。
    这东八百藏能干到联队长也绝不是浪得虚名。他当即下令骑兵变步兵,所有人员就地成散兵线部署,用反坦克手雷对付苏蒙联军的坦克和战车。放弃战马的日军骑兵迅疾展开了“肉弹攻击”,这一战术乃前辈“军神”乃木希典在旅顺攻坚战中首创,端地是威猛无比、有去无回。日军士兵利用坦克的视野死角奋不顾身地将反坦克手雷塞进苏军坦克的肚皮底下,苏蒙军的战车接二连三被炸起火。面对这种不要命的贴身肉搏,苏蒙军的坦克和战车只好掉头后撤,脱离与日军“骑兵”的接触。但是他们并不走远,很快在远距离形成了对日军的包围,然后不停地用炮火骚扰日军。东八百藏现在不单无法扩大战果,连撤退都办不到了。由于正面山县联队的进攻吸引了苏蒙军的注意力,东八命令士兵迅速修筑战壕固守待援。
    下午,东八终于等来了援军。一队日本步兵呐喊着冲开苏军包围来到东八跟前。原来这是一支执行其他任务因为迷路误打误撞跑到了这里的一支小部队。虽然来的只是60多个步兵,但多个蛤蟆四两气,来了总比没有好。大喜过望的东八马上命令扩大阵地,等到夜间再采取新的行动。
    已经一整天没吃没喝的东八联队默默地等待着夜幕的来临。晚上当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发动进攻的时候,几股强烈的电光将他们死死罩住,紧接着无数炮弹铺天盖地打了过来。企图发起夜袭的日军伤亡惨重不得不重新回到散兵坑中。一夜炮声不断。随着黎明的悄悄来临,东八已经彻底丧失了逃生的机会。期间自顾不暇的山县也曾派出小股增援部队,均在路上就被苏蒙军打回去或就地消灭。
    第二天上午,蒙骑6师17团团长丹达尔中尉率领骑兵在苏蒙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潮水般向东八的散兵线冲过来了,一下子就冲开数道缺口闯进敌阵。骑兵混合着战车在日军阵中左冲右突,势不可挡,日军士兵在马刀的挥舞之中纷纷倒下。见大势已去的东八百藏率领残存的士兵发起了自杀性冲锋,这最后的一击很快便在苏联喷火坦克喷出的火焰中烟消云散。东八百藏联队全军覆没,东八阵亡。
    相比东八来说,正面的山县联队也不轻松。他们从5月23日清晨出发用了整整四天时间才走完200公里的路程,准时于5月27日夜晚到达了预定的攻击位置。
    5月28日清晨5:30,山县联队准时发起了进攻。正像侧翼的进攻一样,猝不及防的苏蒙军很快败退,山县迅速攻破了守军的第一道防线,占领了一个名字为742的小高地。之后山县命令立即构筑战壕和掩体,建立防御体系。
    后撤到哈拉哈河西岸的苏蒙军火炮在站稳脚跟之后立即向被日军占领的742高地发泄出愤怒的炮火。随后,坦克和装甲车的车载火炮也加入了攻击的行列。当对岸的火炮停止怒吼时,苏蒙军的战车已经攻到了742高地的山脚下,严阵以待的日军反坦克速射炮充分发挥了近战特长。三辆苏军坦克相继中弹起火,其它的迅速后撤脱离了战场。
    很快就有一架苏军飞机飞过了742高地,飞机飞得非常低,几乎是在日军的头顶上飞过的。面对四处隐蔽躲避的日军士兵,飞机倒是并没有射击或投弹,大摇大摆地飞走了。经验老道的山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在他醒过神来准备对炮兵发出迅速转移的命令时已经晚了。对岸的火炮已经开始吼叫,炮弹准确地落在日军速射炮阵地上,速射炮连同5名炮手瞬间飞上了天。原来那架飞机是来测定攻击点的。以后的战斗日军只能靠肉弹攻击对抗苏蒙军的坦克了。
    5月29日上午,山县武光下达了攻击令。日军士兵端着亮闪闪的刺刀向蒙骑第6师15团的阵地冲去。苏蒙军的大炮再次发出怒吼,但顽强冲锋的日军很快穿越炮火和苏蒙军的士兵纠缠在一起,苏蒙军的火炮优势瞬间消失。双方短兵相接的近战随之展开。
    帖身肉搏本来也是蒙古人的强项,但新组建的蒙古军队根本不是训练有素的日军的对手,整个防线很快接近崩溃。危急时刻苏蒙军的装甲部队及时赶来加入了战团,一时间枪炮声、喊杀声、爆炸声震天动地,激烈的拼杀使战场上死尸遍地、一片狼藉。苏军的火炮虽然无法支援正在肉搏的蒙古士兵,但可以阻止日军的增援。经过一个上午的浴血奋战,中午时分日本人的攻势终于被遏制下去。
    对于742高地上的日军来说,最痛苦不是死亡和搏斗,而是没有水喝。士兵们的嗓子干到冒烟。一个干渴难忍的士兵情急之下抓起汽油当水来灌,结果中毒而死。山县也安排人员利用晚间轮流挖井,可是不管挖多深也见不到一滴水的影子。很多士兵因为长时间缺水而昏迷。
    此后的几天,双方都没有大打出手。苏蒙军只是用火炮不断地轰击日军的阵地,给日军造成重大伤亡。西岸地势远比东岸要高,苏军基本上属于居高临下。加上苏军火炮的口径和攻击距离大大高于日军,使得日本只剩下挨打的份儿。不过由于同样损失惨重,苏蒙军也没有再发动大规模的地面进攻。当时苏蒙军的坦克和战车使用的是汽油发动机,车载油箱一但中弹很快就着火燃烧。这一重大缺陷被日本士兵充分利用,他们自制的简易燃烧弹几乎成了苏联坦克的克星。
    前线变成了纯粹的挨打。1939年5月31日上午,小松原中将给山县发来电令,让他在天黑后撤离战场返回海拉尔。为了帮助山县撤退,日军轰炸机群对哈拉哈河两岸的苏军阵地进行了轰炸。山县还利用小松原派来增援的两个山炮中队进行压制性炮击,这才在当晚将部队依次撤出742高地。
    出发时1600人的部队回来时只剩下400人。更糟糕的还是同去的伪满部队,战斗一打响,除了日本军官之外那些满、蒙族士兵很快就跑得一个不剩。看来汉奸既能背叛祖国也照样能背叛新主子。在未来发生的殊死搏斗中,他们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两支部队一支损失惨重,一支全军覆没,日军可谓初战不利。
    对于之后的大规模战斗,这仅仅是大餐之前的开胃汤而已。
    谢谢widopan、红杉树、魔鬼筋肉猫、龙、红岩的记忆、名字为了谁、卤蛋、安彦良和、二点五寸钢炮、芥末与微笑、JerryKingKing、自由无涯、铁血丹心、yang7425、历史的包袱、侧卫各位师兄顶贴。
    怎么找不到给各位师兄回复的地方了呢?
    哪位师兄释疑?
    谢谢楼上折翅飞鲨、zhyhaha-1两位师兄。
    1.8.4 调兵遣将
    前线传来的不是捷报而是噩耗,这让小松原中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到回到海拉尔的山县联队残兵的狼狈相,小松原知道这首次交锋自己是彻头彻尾地失败了。
    “一定不能让上峰知道,否则我的前途就会到此为止。”小松原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他想起了一年前在张鼓峰一役中表现同样蹩脚的尾高龟藏。这家伙在战后利用渲染战绩、隐瞒损失的办法逃过了大本营的追究,还晋升为驻中国山东的12军军长。小松原认为好事与坏事之间并没有绝对的界限,关键要看你怎么去把握。
    小松原马上做了两件事。第一就是立即向上级部门报捷。他把东八百藏成功袭击苏蒙军河东指挥部、击毙蒙骑第6师师长沙日布的辉煌战果一再渲染,而且再想当然的加上了全歼第6师第15骑兵团的“赫赫战果”,结尾才将东八百藏中佐不幸罹难的事一笔带过,还用了极其煽情的语言,“白刃突击战,壮哉,东八队长之战死。”对于东八所部全军覆没他只字未提。——本来就不是,就没全去吗。小松原认为关东军就是知道了也不会点破,东京大本营也不会派人来核实。要说这小松原也不愧为官场老手呀。
    小松原所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立即安排井置中佐重建师团骑兵联队。尽管骑兵在战斗中的作用已经大大减弱,但是作为一个古老兵种在师团这种编制中没有还是不行的,更大程度上这是一种实力的象征,部队检阅时更是必不可少。小松原还要感谢一下东八百藏,轻敌的东八只带走了一个中队,正好留下一个中队当种子。要是都带去覆没了,这建起来还真不那么容易呢。
    关东军不可能不知道第23师团在诺门罕前线的失败,他们的特派员辻政信就是前线蹲着呢。可能是辻政信没好意思说,也可能是关东军护犊子,他们竟然相信了小松原的“捷报”,还直接把小松原的电报原封不动地发给了东京。
    前线打了胜仗毕竟是好事。很快关东军便收到了参谋本部发来的“参字547号电”。电报除对第23师团取得的伟大“胜利”表示热烈祝贺之外,还亲切地询问了部队的情况。更让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感激涕零的是,不但参谋本部询问前线是否需要总部的支援,陆军大臣板垣征四郎还亲自授意关东军的态度要更加积极一点。这不就等于说要进一步扩大事态吗?看人家板垣,当初冒死发起“九一八”事变,现在都坐上陆军大臣的宝座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呀。
    植田大将本人并不认为前线是真打了败仗,充其量是“胜负各半”,双方等于打成了平局。首先便是空战日军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打得苏军飞机都不敢出来了。至于陆上吗也不能算输,主要是出动兵力太少,也没带重武器。如果两个联队长都带上全部人马,胜利还说不定是谁的呢。
    骑兵出身的植田大将出生于明治时代的1875年,现在已经是六十四岁多了。日本陆军规定大将的退役年龄是六十五岁,元帅则是终身制。如果想在军界继续干下去,必须在这半年的时间内立下不朽功勋,获得晋升元帅的机会才行。植田大将不但独腿而且独身,为了当好军人他连老婆都没娶,把毕生精力都奉献给了皇军的“伟大事业”。植田清楚大日本帝国可以批准一个瘸子担任大将司令官,但绝不会允许出现拐子元帅。晋升元帅的机会可以说是微乎其微,除非有奇迹出现。
    既然是因为兵力少遭受了挫折,这次多去点人一定就可以找回面子。关东军参谋部很快就制定了扩大战争的作战方案。对于首战失利的第23师团来说,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参谋部的信任。两大牛人服部卓四郎和辻政信因此去找了参谋长矶谷廉介中将,认为如果务求必胜的话就必须换掉刚刚吃了败仗的第23师团,改由关东军最精锐的第7师团出马。拿不定主意的矶谷参谋长就去和植田司令官商量。植田踌躇再三说了句很经典的话:“还是第23师团上吧,换了第7师团小松原的面子不好看。”之后还意犹未尽地加了几句,“越到这个时候,越是不能不信任小松原。否则的话,如果我是小松原,是会切腹自杀的。”这几句话一下子把第23师团送上了黄泉之路。
    关东军的作战方案随即报到了东京。对于是否扩大在诺门罕地区的作战,陆军省和参谋本部也存在不同的意见。最后还是一贯主战的陆军大臣板垣征四郎站出来说话了,“就是一个师团的事情,不必过于斤斤计较,让关东军自己搞去吧。”
    有了陆军省和参谋本部的首肯,植田谦吉感觉到这可能就是让他名垂青史的重大转机,按捺不住激动心情的植田大将立即在6月20日向“伪满州国”内的关东军下达了集结的命令:
    一、第23师团和第7师团26联队、28联队一个加强大队调往诺门罕一线;
    二、第二飞行集团前出海拉尔一线;
    三、驻扎在公主岭的第1坦克师团调往诺门罕一线,以对付苏联的装甲部队。
    命令一经下达,奉命参战各部都立即动身向着指定地点进行集结。
    最积极的当然是急于找回面子的小松原第23师团,在接到集结命令的当天便浩浩荡荡开出了位于海拉尔的营地。但是问题很快就来了,那就是没水喝。由于第23师团的军需官在地图上看到这一带有很多大大小小湖泊,就自以为是地认为行军的路线上水源充足,就没有从营地带出足够的饮用水。谁知路上那些湖泊都是咸水泡子,连牲口都不喝,更不用说人了。六月下旬即使在东北中午的温度也超过了三十度,阳光下负重行军的士兵不到一天就喝完了饮用水,一个个渴得喉咙冒火眼睛喷血。一些聪明一点的士兵就利用夜晚宿营时挖坑,把头伸进去吮吸沙坑里的湿气解渴。还好此时是多雨季节,天空不时还能够下一点雨,这才使第23师团经过一周地狱式的跋涉终于到达了预定集结地点。这多雨有利也有弊,第23师团受益了,可害死了那边的第1坦克师团。
    接到进军诺门罕命令的第1坦克师团是成立以来第一次成建制作战,终于有大显身手的机会了,何况对手还是宿敌老毛子,师团上上下下都兴奋无比。第1坦克师团是当时日本唯一的一支装甲部队,因此被称为日本陆军的“天之骄子”。日本资源匮乏,制造坦克所必须的钢材基本上依赖进口。在坦克的设计和制造技术上日本与德、美、苏等国都存在较大的差距。因此日军坦克不论是火力、马力和装甲厚度都与世界先进水平差了一大截。这种坦克吓唬吓唬更穷的中国人还凑合,一旦遇到真正的坦克强国就变得不堪一击。正因为日本坦克生产能力有限,所以数量很少,平时只是在阅兵或者庆典的时候才出来亮亮相,根本不舍得投入实战。这次出动也是第1坦克师团的处女秀。可以说为了在诺门罕打败俄国人植田司令官真是压上了棺材本。
    6月25日,坦克第1师团乘火车来到了距指定集结地点还有180公里的一个名叫阿尔山的地方,然后要自行前进180公里到达诺门罕。不知道是谁为坦克部队选择的蹩脚路线,他们所走的路多半在大兴安岭以南。山南地区有大量的原始森林,而且也正是多雨的季节,一路上河水泛滥,泥泞的道路不堪坦克重负很快变成了两道深深的泥沟。坦克在泥水里行驶故障频出,有些甚至连履带都拗断了。师团长安冈正臣中将心疼第看着他的那些“宝贝”在泥浆中打转转不由得顿足捶胸。土路被坦克履带碾压后形成了泥浆沟,后面跟着的那些油罐车、弹药车、给养车可倒了霉了,经过时全都陷了进去。同行的坦克兵不得不停下来钻出坦克帮助运输兵推他们的汽车,一辆陷入泥沟的载重汽车往往需要20多个人来才能够把它推出来。更让这支皇军精英难堪的是,他们的工兵联队居然没有将重型的舟桥设备带来,一旦遇到稍大一点的河流就必须绕行。师团长安冈中将是小松原陆军大学的同班同学,一个夏季行军忘了带水喝,一个在多雨的森林地带长途行军却忘了带重型舟桥设备,不愧是同门师兄弟。
    6月29日,费尽千辛万苦的第1坦克师团终于到达了指定的集结地点。通算下来一天的行进距离只有可怜的40公里,还是在没有战斗的情况下和平行军,连步兵急行军的速度都不如。这情景要是让古德里安和隆美尔看到了,估计能笑得晕过去至少三回。
    姜还是老的辣。精锐的第7师团集结任务完成得非常顺利。第7师团因其编组地为北海道旭川又名“旭川师团”,士兵大都来自盛产优秀战士的北海道和南库页岛地区。该师团第26联队以及28联队的一个加强大队乘坐关东军汽车联队的400辆汽车顺风顺水地来到了集结地点。第7师团是关东军的陆军王牌,曾经在日俄战争有过惊艳的表演。其中第26联队更是王牌中的王牌,相当于北伐军中的叶挺独立团。这里曾经是日本士官学校学生毕业前的实习地,连从军入伍的日本皇室成员也往往选择这里给自己镀金。第28联队也同样是骁勇善战。——后来瓜达尔卡纳尔岛战役中的一木清直支队就由重建后的第28联队为基干组成。植田大将连第26、28联队也派出来,确实是不打算以后再过日子了。
    相对于日军中那些骄傲蛮横、对苏军嗤之以鼻的将领,第7师团师团长圆田中将倒是少有的一个另类。冷静的圆田对战事的前景并不看好,甚至可以说相当悲观。第26联队出发前夜,圆田悄悄叫走了联队长须见新一郎大佐,告诉他最好把联队军旗留下。前面我们说过,日本陆军联队的军旗都由天皇亲自授予,战后军旗在则编制在,军旗亡则编制撤。圆田中将预感到第26联队此行凶多吉少,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日军精锐的第26联队决不能消失在他圆田手里。
    后来事实证明圆田中将的决策无比正确。随着战事的不断深入,第7师团几乎所有步兵联队都陆续被抽调到前线投入战斗,最后也几乎都没回来。战争末期留在圆田身边的只剩下第7师团师团部和一个大队,圆田基本上成了光标司令。值得庆幸的是,由于圆田眼光独到,各联队的军旗均按他的指示留在了军营,所以第7师团虽然人差不多都变成尸体留在了诺门罕,但是原来的编制却幸运地保留了下来。
    集结最顺利是第2飞行集团,还是天上跑得快,——这条路不缺水也没有泥。在集结命令下达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6月21日,嵯峨彻二中将率领集团总部便已经抵达了海拉尔机场,集团第7、9、12、15四个飞行旅团也先后到达,一时间海拉尔机场的停机坪上停满了日军的各型战机。
    此时在诺门罕前线的日军兵力为4个步兵联队,即23师团64、71、72和第7师团的第26联队,外加第7师团第28联队的一个加强大队。大半个骑兵联队,就是在5月序幕战中被打残的东八百藏骑兵联队。两个坦克联队,即第1坦克师团的第3、4联队。两个炮兵联队,即独立野炮第1联队和第13联队。两个工兵联队,即工兵第23、24联队。一个汽车联队外加一个飞行师团。总计步兵36000人、坦克182辆、装甲车51辆、大炮112门、汽车400辆、飞机180架。可以说除了步兵,关东军的其他家底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一时间诺门罕前线大军云集,中将、少将要数过来得用上脚趾头。按日军的传统,一个战区内如果出现同等军衔的情况,则以授衔早的为主官。在这里小松原道太郎中将资格最老,加上他的第23师团是作战主力,前敌总指挥一职便非他莫属。不但因为有驻苏使馆武官的经历,小松原还曾经根据苏军的战术特点写过一本叫《如何与苏军作战》的册子,被参谋本部专门加印并秘密下发到关东军各部队。可以说让他当总指挥也算实至名归。
    一个师团长能指挥近一个军的兵力,还有飞机、火炮和坦克助阵,小松原不由得意气风发,奔向新时代。他估计,不,他确信他小松原的名字将被写入大日本帝国的历史乃至世界军事史而被无数后人所传颂。估计小松原此时的心情跟打平安县城的李云龙差不了多少。用一句俗话来形容小松原此时的感受,那简直就是“舒服他娘哭半夜——舒服死了”!
    指挥部里竟然还有德国人和意大利人。原来此时日本正寻求与这两国结成军事结盟,大家都认为这场战役日军必胜无疑,很有必要让未来的同伴来领略一下,看看大日本帝国陆军是如何打的老毛子哭爹喊娘的,于是主动邀请两国派出军事观察团现场观摩、学习。
    谢谢楼上铁血丹心、相当靠谱大叔、多年没摸过选票了、widopan、卤蛋、二点五寸钢炮、明月1215、嘉陵江上的鱼夫、106227035、红岩的记忆、芥末与微笑、侧卫、几近不惑否等新老师兄。
    周末愉快!
    1939年的欧洲大陆已经是战云密布。这一年的5月底,为了应对可能随时爆发的大战,苏联明斯克军区司令部正在举行一场大型的“沙盘演习”,演习科目是装甲军团“如何由防御迅速转入进攻”。6月1日,刚刚参加完演习的军区副司令员朱可夫上将接到了来自莫斯科的电令,要求他立即到国防人民委员会报到。接到命令的朱可夫刹那间全身冰凉,呆若木鸡。
    在那个年月,接到这样一纸电令基本上相当于接到了死刑的判决书。数不清的高级将领就是接到了这样一纸命令后便在战友们的视野里完全消失了。有人被关进了监狱,有人被处死,其中很多人过了很久才被公布了罪名。还有的人一直就下落不明,不知所踪。朱可夫所熟识而尊敬的基辅军区司令员雅基尔将军、白俄罗斯军区司令员乌鲍列维奇将军、兵团司令科夫秋赫将军以及骑兵军军长罗科索夫斯基将军都是这样神秘消失的。
    怕也不能不去。感觉后脖子凉飕飕的朱可夫乘坐一架小型军用飞机直飞斯摩棱斯克军用机场。在那里已经有一辆小汽车在专门等着他。小车直接把他送到了莫斯科的国防人民委员会。惴惴不安的朱可夫并没有见到伟大的领袖、统帅和导师斯大林同志,接待他的是国防人民委员伏罗希洛夫元帅。
    伏罗希洛夫先是礼节性地问候了朱可夫的健康情况,之后告诉他:在中蒙边境诺门罕一带,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军队已经与日本帝国主义的军队打了一段时间小规模的仗。其间苏联红军有一个不满员的军参加了战斗。日军陆续有了一些损失,但他们不接受教训,不服输,还想大打出手。统帅部已经决定调集精锐人马奉陪到底,先成建制地消灭他一两个师团再说。
    元帅的话让朱可夫如释重负,一身的冷汗刹那间退了。尽管朱可夫此刻还不知道那个诺门罕在什么地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去那里应该不会经过奈何桥。
    伏罗希洛夫同时指出,苏联最高统帅部对苏蒙联军五月的战事十分不满。当时苏蒙军占据着兵力和火力的明显优势,虽然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飞机、坦克、人员均有重大损失。苏军高层预计日军将会卷土重来,诺门罕还有爆发更大规模战争的可能。伏罗希洛夫指着地图说:“一场严重的军事冒险正在酝酿。无论如何,事情不会就此结束。” 说到这里,他问朱可夫:“你能立即动身飞到那里,并在必要时接管部队的指挥吗?”
    朱可夫马上明白这个询问就是实际的作战命令。朱可夫立即立正敬礼:“元帅同志,朱可夫已准备好马上起飞!”
    朱可夫离开时伏罗希洛夫元帅说了一句让他最爱听的话:“请放心,你将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朱可夫立即明白前线的战事没有止境,可以无限制地扩大。
    6月5日上午,朱可夫飞抵乌兰巴托。蒙军最高统帅、人民革命军总司令乔巴山大元帅亲自到机场迎接。
    朱可夫随后来到了第57特别军指挥部。让他非常意外的是,这个指挥部离前线的距离居然足有120公里之遥。更让朱可夫惊讶的是,听着军长费克连科、军参谋长库谢夫汇报起来那磕磕巴巴、三问两不知的劲儿,就知道他们肯定都没有到过前线。司令部的高级军官中只有军政委尼基舍夫去过一次前线。费克连科军长的解释是:不是他不愿意到前方指挥,是因为那里实在找不到构筑指挥所的木料,——他们现在正在筹集木料。
    气愤的朱可夫扔下一句“在距离战斗地点120公里以后的地方指挥部队你不会觉得有困难吗?”之后扔下费克连科等人,直接去了哈拉哈河东岸。
    凭着敏感的职业嗅觉,初到前线的朱可夫立即闻到了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火药味。经过实地考察以及对苏蒙军前线官兵的询问,朱可夫确认,刚刚过去的战役绝不是普通的边境冲突。正如伏罗希洛夫元帅所言,日军没有被打服。在退出742高地后,一定还会再次发起“严重的军事冒险”,而以第57特别军现有的精神状态和实力根本无法取得胜利。
    苏、蒙、“满”边境长达三千公里。在这样漫长的边境上,任何一个段落都可能受到日军攻击。朱可夫不敢抽调远东各段的苏军部队。现有诺门罕地区的苏蒙军用于防御都很紧张,要用于进攻则显然不够。6月8日,他向伏罗希洛夫元帅递交了自己的调查报告。将这里曾经发生的真实情况向莫斯科进行了报告,提出了对局势的判断分析以及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增加兵力坚守哈拉哈河东岸的阵地,同时准备从纵深进行反突击作战,歼灭敌军。朱可夫请求最高统帅部加强驻蒙古一线的军事力量,至少增加3个步兵师和一个坦克旅,同时要求调派先进的飞机和最优秀的飞机员到前线参加战斗。
    报告第二天就得到答复:完全同意朱可夫对情况的判断和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同时宣布了新的人员调整命令。费克连科中将因“丧失战斗意志”被撤去军长职务,朱可夫兼任第57特别军军长。答复中还说,将尽一切可能满足朱可夫提出的要求。
    朱可夫立即下令将军指挥所前移至哈拉哈河西岸,第57特别军迅速占领了河东的所有战术要点,并开始昼夜不停地构筑永久性防御工事。
    朱可夫早已注意到,别说诺门罕就是整个蒙古都无法提供未来战斗所需要的大量物资。诺门罕远离苏联的欧洲中心,而距离日本占领下的满洲则要近得多,在这里作战苏联基本算是客场。在他的要求下,苏联开始通过西伯利亚铁路向距离诺门罕最近的博尔集亚火车站运送大量作战物资。最初是几列军列为一批。之后时间间隔变得越来越短,军列也越来越密集,有时甚至多达三十列军列为一批。货物卸在博尔集亚后还要继续运到诺门罕,这段距离长达750公里,期间只有一条土路连接,汽车来往一趟需要整整5天的时间。
    这样的情况日军不可能不清楚。日本陆军的常识是,大兵团作战陆地兵站线的长度一般不得超过200至250公里。战争狂人辻政信判断以此判断,博尔集亚到诺门罕750公里的距离将使苏军根本无力在诺门罕集结和动用大兵团作战。而日军的基地海拉尔到诺门罕只有180公里,并且有较好的野战公路,辻政信认为至少从兵力的集结上和补给上日军已经是稳操胜算。
    但辻政信使用的是日本人的标准。他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日军运送补给和弹药主要是依靠牲畜和大板车,这些过时的玩意儿朱可夫根本看不上眼。苏军的军事装备经过第二个五年计划后都已更换,他们使用的是日本稀缺的载重汽车。朱可夫将驻蒙苏军的所有载重汽车、包括火炮牵引车都动员起来,采用歇人不歇车的方式昼夜不停地从博尔集亚往诺门罕运送战略物资。只花了十天时间就储备了可使用半个月以上的作战物资,远远超出了日军的预计。
    远在莫斯科的斯大林这会儿基本把自己人“清洗”得差不多了,他的注意力已经转向了诺门罕。期间他得到红色间谍佐尔格来自远东的重要情报:由于中国战场已经进入持久战,日本根本没有力量同时在北方展开大的战役。尽管日本在诺门罕采取了主动进攻的态势,实际上并未做好与苏联大规模作战的准备。斯大林认为尽管来自德国的战争威胁更大一点,但是远东的小日本也不可小觑。对待虎狼之国的挑衅,软弱退让无济于事,只有出重拳把他打疼才可能让它安静下来。短期内欧洲的战争还打不起来,目前正是利用自己相对先进和充裕的军备资源对日本实施狠狠打击的好机会。他特意关照伏罗希洛夫,给朱可夫他想得到的一切支援,彻底把小鬼子打垮。
    斯大林的话那是比圣旨还要高出很多。伏罗希洛夫马上完全照朱可夫的要求将精锐部队陆续从欧洲调往远东。除了增调步兵第82师和第57师之外,装甲兵司令巴甫洛夫大将带来了两个新型坦克旅和一个装甲旅,与已在当地的两个坦克旅组成了临时坦克部队,——这是朱可夫最喜欢也最擅长指挥的部队。炮兵司令沃罗诺夫大将带来了三个远程重炮团,其火炮最大射程为三十公里,远远超过了日军的火炮射程。空军代理司令鲍尔吉金少将带来了三个新型战斗机大队。
    大量战机的来到使得苏军迅速在塔木察格布拉格、桑贝斯等地开辟新的野战军用机场。为了改变五月揭幕战中与日军空战中的不利局面,苏空军还向前线派出了一个由48人组成的教练班。这些人大部分是在中国和西班牙内战中经过淬火的老鸟,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在很短的时间内,前线的嫩鸟都被被安排轮训了一次。
    随着力量的不断增强,早已退出作战的苏联空军再次变得积极起来。从6月17日起,他们不时出动机群对日军的前线目标进行袭击。6月19日,苏机轰炸了阿尔山、甘珠尔庙和阿木古郎附近的日军集结地,日军囤积在前线的500桶汽油以及大量的粮秣被炸焚毁,给日军造成较大损失。
    蒙古一方也实施了紧急动员。总人口不足百万的蒙古在乔巴山的号召下全民动员,坚决捍卫国土,誓与来犯的日军决一死战。6月17日,乔巴山到哈拉哈河前线视察了作战部队,并于朱可夫再次会面。双方召开了联合军事会议,宣布苏蒙军联合指挥部正式成立。
    6月下旬,当前线报告诺门罕一线发现大量日军正在集结的情况后,朱可夫下令坦克部队主动出击以迟滞敌军的集结,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第11坦克旅根据朱可夫的命令,以营、连为单位多次袭扰日军的步兵集结地。6月28日苏军一个坦克营忽然向将军庙实施奇袭。将军庙这时已成为第23师团的指挥所,在苏军T-26坦克的横冲直撞下,将军庙外围的日军阵地立刻陷入混乱。幸好当时一队日军速射炮刚刚赶到,连忙架起炮口瞄准冲过来的坦克一通乱轰,苏军坦克才悻悻撤走。
    诺门罕前线大军云集,局势刹那间剑拔弩张。战争的双方表面看都是或曾经是中国人,但是真正的参战者却是远东的两大世仇俄罗斯和日本。一场日、满、苏、蒙四国大战即将打响。
    楼上的卤蛋、widopan、hotweld、swallow821027、yang7425几位师兄,实在抱歉,刚回来,喝了点酒,眼晕,写不成作业了。
    明天一定更,砸锅卖铁、挖地三尺也更,——《越境攻击》。
    楼上yang7425、卤蛋、老鹳三位师兄:遵命。
    1.8.5 越境攻击
    苏联远东空军在五月的序幕战中几乎完败。随着大批新型飞机的来到和飞行员整体素质的提高,苏联空军急于通过作战来一雪前耻。因此在地面战斗尚未展开之前,空中的格斗已经率先打响。
    6月22日,之前几乎畅通无阻的日军第二飞行集团便遭到了苏联空军的迎头痛击。日军的120架战机与苏军的150架战机在哈拉哈河上空狭路相逢。一场激烈的空战之后,哈拉哈河两岸到处都是被击落飞机的残骸。断断续续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三天,日军损失战机30架,苏联的损失大约是40架。战斗中日军王牌飞行员森本重信大尉阵亡。
    三天的空战虽然仅仅算是和对手打成平手,但在此之前苏联空军在诺门罕上空从未战胜过敌人,这一轮空战使得苏联空军重新树立了战胜对手的信心。苏联战斗机大队副大队长斯科巴里钦上尉在空战中表现尤为突出,他一人便击落数架日机,战斗结束后立即被提升为大队长。
    虽然并未落败,但日军第二飞行集团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面对苏军迅速强大的空中力量,嵯峨彻二中将不禁忧虑万分。他最害怕的就是消耗战,日本航空队猛则猛矣却后继乏力,飞机只能越打越少。国内有限的飞机制造能力使得前线几乎得不到及时增补,飞行员的补充则更加困难。相反苏联远东空军拥有数量上的绝对优势。由于有了斯大林的首肯,苏军出现的损失能够源源不断地得到及时补充,升空作战的飞机始终有增无减。第二飞行集团为此头疼不已,只好靠加大起飞频率来弥补飞机和飞行员的短缺,但兵力的调度依然是捉襟见肘。那些身经百战的飞行员更是疲于奔命。如果就这样和对方耗下去的话,第二飞行集团迟早会彻底丧失战斗力。
    为了彻底解除苏联的空中威胁,第二飞行集团司令部大胆地拟定了一个对蒙古重要机场塔木察格布拉格、桑贝斯、坦赫阿依拉等地实施空袭的作战计划,预定的攻击时间定在6月30日。
    突袭计划上报到关东军司令部,以辻政信为首的一帮参谋们认为,之前苏联空军已经越过边境进入了“伪满洲国”的境内,对阿尔山、甘珠尔庙和阿木古郎等地进行过攻击,属于不折不扣的“越境”攻击行为。日军这样的作战计划纯粹属于正当防卫、礼尚往来。不过他们也预计,东京那帮胆小如鼠的官僚们很可能不会批准这个作战计划。报来报去耽误的都是功夫,还不一定能批下来,干脆打了再说。辻政信、服部卓四郎一帮人就决定先斩后奏。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要确保打赢,只要打赢了一切都好说,就像“九一八事变”那样。
    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是走漏了风声。关东军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参谋部第四课课长片仓衷中佐从第一课课长寺田雅雄大佐那里得到了消息,趁着回东京出差的机会将这一消息透露给了自己的好友、陆军省军事课长岩畔豪雄大佐。岩畔本来就不赞成将战事扩大,他立即告诉参谋本部,关东军正在谋划越境攻击,请立即采取措施进行制止。
    参谋本部听闻讯后大吃一惊。空袭蒙古塔木察格布拉格机场属于典型的越境攻击,参谋次长中岛铁藏中将感到此举过于冒险,很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外交纠纷。不仅如此,从军事上也面临更大的风险。当时在中国战场双方已经进入相持阶段,战事的结束遥遥无期。此时在中国的中南部地区,围绕湖南长沙的一场会战即将打响,战役必然导致大量的物资消耗。这些物资很大程度上是由东北的工业基地生产的。东北与苏联、蒙古的边境线长达3000多公里,如果苏联对此实施报复性空袭,对日军在东北的工业基地威胁很大。对于苏联和蒙古而言,在日军战机的作战半径之内几乎都属于不毛之地,就是想报复也找不到可炸的地儿。再说以苏联的经济实力,日本就是能报复也属于隔靴搔痒。
    基于以上原因,中岛次长随即给关东军参谋长矶谷廉介中将发去电报,提出不能实施越境轰炸。矶谷参谋长很快就有了回电:关东军在上述问题上的看法和将要采取的手段与参谋本部有所差异,希望“贵部”将诺门罕战役的一切事务交给关东军自行处理。中岛纳闷,这到底谁能管住谁呀?无奈的中岛只好派出作战参谋有末次中佐直接到长春传达东京的旨意。
    让中岛想不到的是,给他回电的根本不是矶谷参谋长,而是关东军作战参谋辻政信。在这份电报的批准表上,课长、参谋长、军司令官几栏内签署的全是辻政信的大名。辻政信本来以为这样就算办妥了,但是听说参谋本部要派人来长春,就知道来了大麻烦,看来不汇报是不行了。
    那份给参谋本部的回电尽管是由辻政信擅自发出,但回电的内容却正合植田司令官和矶谷参谋长之意。于是大家就在一起策划应对之策。后边也有好消息传来,老天真是给面子,本来6月25日到达关东军司令部的有末次中佐由于天气原因出行计划推迟。
    6月30日是第二飞行集团预定的远程轰炸时间。植田急忙指示嵯峨彻二,将攻击时间提前到有末中佐到来之前的6月27日。
    同时,关东军司令部指使自己的傀儡“伪满洲国”立即对外发出“严正声明”:“在之前短短五天的时间里,苏联和蒙古的空军多达十一次侵入我兴安北省境内诺门罕一带,炸死炸伤多人,在我国的照会和多次声明下,他们的侵略行为不但不有所收敛,而且更加变本加厉。为此,我军势必对其进行坚决还击”。
    6月26日有末中佐一行飞抵大连。和“九一八事变”之前的建川美次少将一样,在矶谷参谋长的亲自安排下有末得到了十分殷勤的接待。接待人员拉着急着要去长春的有末先是参观大连市容,然后视察旅顺基地,还安排了黄金山、老虎尾的景点旅游。最后还瞻仰了日俄战争的胜利纪念物,——俄国旗舰的大铁锚,之后趁势在白沙滩上尽情地游了泳。晚餐是形容不出的美酒海鲜,晚饭后陪伴有末的还有几个妖艳的俄罗斯美女,简直令有末中佐神魂颠倒、流连忘返。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一天就这么很快地过去了。
    利用这一天的时间差,嵯峨彻二进行了最后的准备。飞行集团对蒙古境内的各大军用机场进行了反复侦察,把目标锁定在了塔木察格布拉格空军基地。这个基地位于哈拉哈河以西约130公里,机场停满了苏军的各型战机。
    就在有末中佐风流快活那功夫,6月26日晚,海拉尔第二飞行集团司令部里秘密会议正在召开。午夜时分,嵯峨彻二中将发布了作战命令:
    一、27日清晨越境空袭,消灭敌军飞行基地的全部飞机。
    二、具体计划:
    第7飞行旅团旅团长宝藏寺少将率领重型轰炸机20架;
    第9飞行旅团旅团长下野少将率领重型轰炸机27架,轻型轰炸机10架;
    第12飞行旅团旅团长东少将率领战斗机80架。
    总计137架飞机参加对塔木察格布拉格空军基地的越境轰炸。
    6月27日凌晨4点,海拉尔机场和甘珠尔庙机场格外繁忙热闹。57架轰炸机和80架战斗机在黎明的微光中一架接一架腾空而起,30分钟后迅速在空中完成了菱形编队:第一组为战斗机群,第二组为重轰炸机群,第三组为轻轰炸机群,第四组仍为战斗机群。为避免被苏军发现,各机群始终保持三千米的飞行高度。黑压压的机群向着蒙古境内的塔木察格布拉格机场猛扑过来。
    早上6点左右,日军机群按预定的时间准时抵达了塔木察格布拉格的上空。此刻的苏军正在晨操,只有防空哨兵的眼睛还在注视着远方的天空。这正是机场一天中警戒最为薄弱的时刻。——关东军对于攻击时刻的选择也确实是煞费苦心。
    随着日军轰炸机的俯冲投弹,空袭警报声和爆炸声震惊了这一片宁静的大地。停机坪上一架接一架的苏军飞机相继中弹起火燃烧,机场弹药库的中弹导致了连环爆炸。苏军的防空火炮向进攻的敌机喷出了愤怒的反击炮火。四架值班的伊尔-16战机顽强地冲向日军的轰炸机群,向日机连发火箭弹,6架日军轰炸机被打的凌空爆炸。——这是世界空战史上航空火箭弹的首次运用。但日军轰炸机还是将携带的炸弹全部倾泄在苏军的机场上,整个机场一片火海,地面上到处都是被炸毁的飞机残骸,油库中弹引发的熊熊大火直冲云霄!
    据日军随后公布的战果显示,共有124架苏军飞机被击毁,另外还包括苏军的机库、营房和油库等重要设施,日军自己损失轰炸机6架。实际上塔木察格布拉格基地所有飞机加起来也没有124架,数字显然被扩大了。连当时轰炸机群的带队长机第7飞行旅团指挥官宝藏寺少将后来也说:“由于地面的炮火异常猛烈,加上苏军战斗机的袭扰,后边的轰炸被迫采用了高空水平投弹方式,无法精确命中目标,至少有一半的炸弹投到了空地上,关东军宣传的战果明显被夸大了。”
    不过就空袭行动本身而言日军获得了巨大成功。前线苏军飞机损失惨重。虽然损失数字没有日军夸张的那么大,但苏军机场被袭瘫痪确凿无疑。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苏军飞机再次暂时退出了诺门罕的上空,日军的空袭基本上达到了预期的目标的。这一次成功的空袭也创下了战史上第一次用大机群成功突袭敌方机场的战例。从此以后,袭击敌方机场成为开战时对战双方的“第一必修课”。
    名将也并非都是完美无缺,这绝对属于朱可夫的严重失误,随后也还有。收到机场遭受空袭损失惨重报告的朱可夫大发雷霆,将手下一个个骂的狗血喷头,但这丝毫改变不了战局。——两年后的菲律宾,同样是名将的麦克阿瑟还要重蹈朱可夫的覆辙。
    27日傍晚,当疲惫的有末中佐乘坐火车到达长春见到矶谷参谋长时,矶谷未等有末开口就直言相告:“关东军对塔木察格布拉格的远程轰炸已经在今天上午结束。”然后搓搓手一脸遗憾地对有末中佐说:“下不为例吧。”泡妞泡累了的有末中佐也无可奈何,只好发电报向上司汇报。这一幕简直就是“九一八事变”的重演,不过那次是建川美次,这次换成了“有末次”而已。后来事实证明对于习惯自行其是的日军来说,这不是第一次,也绝对是“没有末次”。
    捷报传来,关东军作战课长寺田雅雄大佐立即眉飞色舞地向参谋本部作战课稻田正纯课长汇报了整个行动的全过程。本来以为会得到一顿表扬的寺田得到的却是一通臭骂。你关东军也太不把参谋本部放在眼里了,老子不让你炸你偏要炸。骂完之后稻田大佐还有难题需要处理:这么重要的事情,参谋本部该如何向天皇汇报呀?
    这种丢人事作为皇族的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肯定是不会去的,黑锅还需要中岛次长去背。无奈中岛只好硬着头皮去皇宫上奏,结果被裕仁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随意轰炸蒙古境内,这叫干什么?责任由谁来负?”中岛嗫嚅半天只好说:“眼下战斗正在进行,等告一段落之后,将使关东军明确责任。”之后中岛吊着黑脸窝窝囊囊地回到了参谋本部。
    被天皇责骂的中岛立即将火气撒到了关东军的头上。再次痛骂寺田的稻田骂着骂着不过瘾连电话都摔了。看着被骂的脸都变形了的寺田课长,旁边的辻政信少佐火了,他问旁边的参谋,“参谋本部究竟是日本人还是俄国人?”接着从寺田手里抢过话筒,一个电话又重新打给了稻田。
    “是苏联飞机先炸我们,关东军只是采取适当的战术手段予以还击。对这种行动,植田军司令官批准就行了,没必要报送天皇。”言外之意,老子告诉你参谋本部都是看得起你,你还真上脸了?最后辻政信还抛下一句:“如果有问题,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不管那边还有没有话,辻少佐一撂电话转身走了,牛叉呀!
    其实最委屈的还不是辻政信,而是第二飞行集团长嵯峨彻二中将。为了能够确保轰炸成功,他把手下三个少将飞行旅团长都派去亲自扔炸弹了,舍命换来的显赫战绩不但得不到表扬,反而挨了一顿臭骂,真他妈窝囊到姥姥家了。飞行集团自此再没有了出击的积极性。正赶上最近的空战损坏飞机也确实不少,嵯峨干脆以飞机需要维修为理由拒绝出战。其实这正是日本空军“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绝佳时机,这样的良机就在互相埋怨中的纠结中白白地丧失了。
    苏军的损失虽然惨重,但只是飞机和机场的地面设施损坏严重。不幸中的万幸是,当时飞行员大部分不在飞机上,因而伤亡非常轻微。在工程兵的昼夜努力下,机场的地面设施很快修复。苏联有的是飞机,补充的飞机也在半个月的时间里迅速来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补充来的飞机大部分还是性能优良的新战机,朱可夫真可谓塞翁失马。等到日军第二飞行集团完成休整和维修再想在空战中讨些便宜的时候,形势对他们已经完全不利了。日本空军在随后诺门罕的战斗中渐落下风并失去了支援作用。
    打了胜仗的日本空军主动休战,给苏联重整空军力量留出了宝贵的时间。而苏联远东空军要增补损失掉的飞机也暂时保持了克制。那些天,诺门罕的天空暂时恢复了难得的宁静。
    1.8.5、死亡幽灵
    与其他部队耀武扬威、大张旗鼓地来到前线不同,1939年6月底,诺门罕一线出现了一支来去无踪的的幽灵部队。它的恐怖让你一听名字就会不寒而栗,瞬间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它就是今天我们所熟知的变态部队,——大名鼎鼎的黑太阳“七三一”。
    这支部队的草绿色军服与其它日军的军服完全不同,臂带上还有“山”字型的袖章,胸前佩带星型标志,纯粹一身特种兵的打扮。这次来到诺门罕前线的只有200人,仅相当于一个步兵中队,却已经是这支部队的半数力量。这支部队的驻地戒备森严,周围布满了岗哨,即使是日军自己的其他作战部队也不准随意接近这片氤氲着恐怖气氛的死亡之地。当时官方给出这支部队的名字是:关东军防疫给水部。
    由于关东军防疫给水部部长就是作为医学博士的石井四郎大佐,所以日军内部习惯称他们为“石井部队”。号称日本“细菌战之父”石井为了日本的细菌战事业可谓是殚精竭虑。早年他曾经自费到欧洲各国学习,为了筹集研究经费他连自己家里的地都卖了。这种敬业精神如果用到正经地方估计获诺贝尔医学奖都不是不可能。石井认为,缺乏资源的日本要想在战争中取胜对手,细菌战是最有效的作战方式之一。他还提出,“军事医学不仅仅是治疗和预防,真正军事医学的目的在于进攻”。由于日军军医的最高军衔是中将,石井励志要成为第一个军医中的陆军大将。毋庸讳言,对于人类来说石井大佐无异于一个变态的魔鬼。能够破例同意“魔鬼部队”到诺门罕战场参战,植田司令官也真是着急了。
    早在5月初双方冲突刚刚发生的时候,石井四郎就已经向关东军司令部递交了请战报告。他把诺门罕视为进行细菌战试验的绝佳机会,为此还特地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6月初石井就已经在海拉尔储备了2000多枚载有炭疽、伤寒、霍乱菌的炮弹,准备随时受命发射到到苏蒙军的阵地上去。此次能到前线参战也是石井积极争取的结果。
    当时世界上虽然不少国家都秘密进行了细菌武器的研究,个别国家甚至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但鉴于其极端违反人道的特点,除了日本“七三一部队”之外还没有哪个国家组建过将细菌武器用于实战的军事单位。半个世纪后的萨达姆可能尝试过,不管最后到底有没有还是让美国以此为借口给灭了。
    在众多的致命细菌中,石井四郎对鼠疫可谓情有独钟。这大概是由于十四世纪的那场鼠疫几乎毁灭了整个欧洲大陆。这一次石井大佐将鼠疫、炭疽、伤寒、霍乱等病毒一起带到了前线,这里变成了他检验研究成果的试验场。这些细菌在那个年代是没有特效药物可以对付的微型凶神,绝对属于一击致命的毒门暗器。
    致命的细菌带来了,但怎样将它们撒播到敌人中间却是一个令人十分头疼的问题。总不能把老毛子抓起来一个一个往嘴里抹吧。石原大佐首先提出了两种撒播方式:第一种是用火炮将细菌弹直接发射到敌军的阵地上;第二种是用飞机对敌军阵地实施细菌弹轰炸。
    前敌指挥官小松原中将对此颇费踌躇,他觉得这两种方法都不妥。如果用火炮进行发射,很容易引起敌人的报复。一旦射程远远超过日军的苏军火炮进行还击,堆放在自己阵地上的细菌弹很可能会被引爆,这样一来就偷鸡不成反蚀一袋米了。日本此时虽然占有空中优势,但是自从空袭塔木察格布拉格基地之后,苏军的防空措施做得十分严密,无法确保万无一失地将细菌武器投掷到敌军的阵地上。
    小松原的第一个理由还勉强站得住脚,但拒绝使用飞机投掷的理由明显不成立。在战场上什么时间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呢?其实小松原拒绝的真正原因是,他也知道这种卑鄙的作战方式不那么光彩,将来很可能由此受到牵连。他不想与这种反人道的罪恶有任何关系。气愤的石井大佐只好派自己的部队出动实施人工撒播了。
    连小松原都不愿意沾惹的肯定是必须绝对保密的大事。石井大佐思虑再三,觉得只有手下的碇常重少佐可以承担这样艰巨的任务。6月30日下午13时,碇常重少佐率领手下21名敢死队员签写了血书,发誓无论成败都绝对要将此事带到棺材里去,绝不泄露一丝半点。之后碇少佐一行22名队员像幽灵一般出动了。
    敢死队一行出发后,石井大佐立即通知关东军各部,绝对不得直接饮用哈拉哈河的水,理由是它们很可能已经受到污染。这石井还真够聪明,尽管没法找到细菌的治疗方法,他还是发明了不少类似“石井滤水器”和“石井滤水车”之类的水处理设备。这些设备可以将污水净化为饮用水,可以缓解士兵在野外作战时的用水困难,这大概也算“七三一部队”唯一的正常发明了。这些东西也都随着命令分发到了前线各参战部队。
    碇少佐一行沿着哈拉哈河往上游行进,黄昏时分到达了预定的撒播地点。碇少佐在河岸的芦苇丛中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河两岸地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动静。他命令敢死队员将载着十数只金属桶的橡皮筏划向河中心并开始播撒。此种工作极度危险,撒播队员也不是百毒不侵,一不小心便可能受到“凶神”的光顾。敢死队员小心翼翼地进行着各项操作,直至将所有金属桶中的东西全部投放在河水中。——桶里装的是22. 5公斤的鼠疫、伤寒、霍乱、沙门菌等烈性传染病菌。之后碇少佐在河水中取样进行了简单的化验,测试撒播效果后方才离开。整个撒播过程都拍了完整的照片,如果是现在估计肯定要录视频了。最后也正是这些照片和之前写下的血书惹出了事。
    事实上就在石井下发不能饮用哈拉哈河水通知的时候,对面的朱可夫已经通过苏蒙军的情报网络掌握了关东军将在诺门罕实施细菌战的绝密情报。苏蒙军迅速下达了细菌战防护命令并组织了防护演习。为了保证前方的供水需要,苏军专门从后方铺设了通往前线阵地的数条输水管线。他们根本就用不着去喝没有安全保障的河水。
    最后受损较大的反而是日军自己。虽然日军各部三令五申不准饮用河水,但为了保密需要又不敢把事说得太清楚。由于前线的供水跟不上,干渴难耐的日军士兵仍有不少人偷偷地去喝河水。小松原为此接二连三地收到许多非战斗减员的报告,情况严重时甚至一个步兵中队成建制地失去战斗力。不了解内幕的部队长官们一头雾水地向小松原报告,很多士兵患上了莫名的“怪病”。许多与他们接触的人也被感染,并在极度痛苦中死去。这也证明了石井大佐的研究是多么的卓有成效呀!
    由于极端保密,这一次细菌战的战果作战双方均没有任何资料。但苏蒙军中因病减员的情况还是相当严重,连战马都有感染病毒大量死亡的记录。这些减员中应该有相当数量是这次细菌战的战果。作战期间日军更有1173人因病死亡的记录,但是因为日军死亡人数太多,这其中是否也有此次细菌战的战果也基本无从查考了。
    六年之后的1945年8月,苏军趁火打劫出兵东北。“皇军之花”关东军在苏军摧枯拉朽的攻势面前刹那间土崩瓦解。占领东北后的苏军在“七三一部队”训练教育部部长园田太郎大佐的保险柜中发现了碇常重少佐和他的敢死队员签下的血书以及撒播行动中所拍的照片。“七三一部队”在诺门罕前线实施细菌战的事实终于得到证实。
    诺门罕战役结束后的1939年10月1日,“七三一部队”作为卫生部队在日军军史上首次获得由第六军司令官荻州立兵中将亲自颁发的战功奖状,石井大佐个人也获得了四级金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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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3 13:30:42  更:2022-11-05 01:3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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