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论史] 制霸天山——百年孤独准噶尔[第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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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制霸天山——百年孤独准噶尔[第50页]

作者:逍遥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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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纪兴灭两和卓（148）
    看上去很美的计划，能否贯彻全在老板。
    如果这个方案放在康师傅面前，他会考虑好后果后批准计划，如果是胤禛当家，他会把平掉浩罕后如何善后、与布哈拉和哈萨克怎么协调将来的势力范围都规划好。
    可惜现在的掌柜只是旻宁。旻宁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遇事无定见，优柔寡断、出尔反尔是他的行事风格，跟着这样的老板干事，下面的人是完全没有方向感的，这次平定张格尔后一开始他是站鸽派的，随着玉麟和那彦成在论战中慷慨激昂地驳倒武隆阿和鄂山，他就拿下了长龄换那彦成去善后。而现在发现鹰派这套组合拳下来，浩罕像个无敌小金刚不但没扑街，还抄家伙打进来了，旻宁从内心深处有点怵这个对手了。
    总结旻宁的对外策略一直都是虎头蛇尾，开始强硬地把鹰派推到前线去当炮灰，无论胜败，到后面第一个放软蛋的必定是他本人，后面的鸦片战争中林则徐整个是那彦成的翻版，而主和的鸽派们就有好日子了吗？你想多了，无论先后鸽派也是要陪鹰派一起下地狱的，这次是武隆阿先倒霉，鸦片战争那次的琦善则是后倒霉。这就是为什么道光朝出了像曹振庸这样的超级大混子，不管你问我什么，我就是装糊涂不表态，曹振庸实在把旻宁摸得太透了，你自己心里都搞不清楚你要干什么，你要怎么干，一会儿一变，谁陪你玩得起。
    旻宁再三考虑之后还是放弃了玉麟和长龄的计划：“然可言而不可行。试思卡外步步非吾土。处处非吾人。各布噜特爱曼、必应厚加抚恤。粮饷必应充足。后路必应接续。台站必应安设。兵饷不知几何矣。即获全胜而归。在霍罕可谓落魄。而日后奸回中如霍罕者。又能保其必无乎。即欲大彰天讨。永定边疆。亦必筹一万全之策。若以二万师干。成此大举。或前或后。稍有疏失。汝二人虽万死不能偿误国之罪也。朕非柔懦畏难。乃审天时。度人力之苦心也。”
    从上面这段话就可以看出来，道光皇帝对于当时中亚的格局无知到极点。从乾隆末期开始对于新疆以西的境外局势，辫子基本上奉行的都是掩耳盗铃的鸵鸟政策。对于新疆只求自保，根本不想开发更何况继续开拓。当年长龄曾经向嘉庆皇帝建议试采都兰哈拉铅厂每年可得银四五万两、应交课银一万余两。结果被嘉庆训斥：新疆地方以镇静为本不宜轻易更张，你采矿得那点银子不够塞牙缝的，马上关闭！嘉道两朝皇帝不要说对当时英国北上阿富汗、俄国南侵哈萨克茫然不知，而且对浩罕与布哈拉、希瓦之间的混战也完全不了解。朝廷里像玉麟和那彦成这样有国际视野的人毕竟是少数，而曹振镛这样难得糊涂的混子还算好的，像松筠这样始终在琢磨皇帝心思，处处迎合皇帝的人是最可恨的，松筠主政新疆可以说是清代边疆的一大灾难，他的所有作为堪称倒行逆施。

世纪兴灭两和卓（148）

实在是无可奈何了，连最普通的回贴都吞。

    世纪兴灭两和卓（149）
    否定玉麟的进军浩罕计划时旻宁说了一句：“若是言之，兵饷二字朕不知其当何矣。”真是个完美主义者，这是非得要国库里躺个上亿两白银没处烧，他才肯对浩罕采取主动军事行动啊。
    这时候的浩罕可并不知道紫禁城老板如此没种，玛达里汗四出打探消息的反馈给他的都是坏消息：清军准备分三路进攻浩罕，北路出伊犁、中路出乌什、南路出喀什噶尔。
    同时西边的布哈拉也跃跃欲试趁火打劫呢。玛达里汗脑袋再热也不敢想双线作战的事呀，所以一方面修筑工事，一方面派人找辫子谈判。
    现在新疆这边也是乱成一团，前线总指挥长龄是比较闹心的，他心里清楚只有他和玉麟的方案落地才有可能真正解决新疆问题的，现在老板不同意，那就只能反过来找自己的毛病了。
    反思自身的操作，那除了让前任背锅以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那彦成同志点背的是不仅他的儿子容安在这次平叛过程中丢人现眼，被旻宁定了个斩监候，而且他一手提拔的札隆阿不但前期盲目自信被浩罕狠狠打脸，后期又中了浩罕的反间计，要查办鄂对家族的喀什噶尔阿奇木伯克伊萨克。
    好在那个参办伊萨克的报告到了长龄手上感觉不对，那伊萨克贵为郡王，家眷均在库车，是清朝在南疆三大支柱之一，浩罕能给他什么让他背叛清朝呢？是个人都能看出这里头的门道，无非是札隆阿想推卸自己麻痹大义放浩罕进来的责任，想抓替罪羊。
    所以长龄亲自调查伊萨克案，提出将伊萨克提到阿克苏来面讯时，在前线的哈朗阿和杨芳联名上书替札隆阿开脱，都表示伊萨克通敌无误。札隆阿则更是不知死活地上书道光反击长龄：“长龄不俟奉旨即行咨提，第之急于完案，而不计及彼处乃可虞之地”，是“不顾国家大计，远涉徇私”。长龄现在如果不把那彦成摆平，他无从施展拳脚，连个小小的札隆阿都敢公然抗令，长龄一气之下给旻宁上书要求将札隆阿撤职查办，也没等旻宁回复他直接摞挑子离开阿克苏返回北京了。
    长龄一走，新疆群龙无首，一直在下面调皮捣蛋的杨芳和哈朗阿也慌了神赶快给北京发六百里加急，请求速派钦差大臣来喀什噶尔主持大局，旻宁现在还真是离不开长龄，急忙下旨要长龄“无论行抵何处，即已进关，必须迅速折回”，并同意了革职拿问札隆阿的请求。可是长龄这时候已走到了肃州，他知道没有权威他根本主持不了大局，所以他给皇帝发了个说明“旧疾复发，请暂行在彼调养”。这下旻宁也没办法了，不给长龄个交代他真不玩活，而且也确实没法干下去，最终旻宁下诏将那彦成革去太子太保衔交部严加议处，杨芳、哈朗阿降四级留任。

    世纪兴灭两和卓（150）
    长龄对浩罕的态度和玉麟、那彦成虽略有不同，但他是属于实干派，老板让我怎么做我尽量做好就OK，总的来说长龄是战术大师不是战略级别的玩家。但那彦成则是战略大家，一心一意是要替老板掌舵的，对新疆的善后从政治、外交方面工作做得真可谓睥睨天下、一览众山，可惜在具体环节的布置上，尤其是军事部署上简直是漫无布局，梦想通过软实力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后被浩罕打脸。札隆阿也通过自己的拙劣表现坑了自己的恩师，最后自己也落得个斩立决。
    那彦成被抛出来背锅之后，长龄也见好就收，在道光十一年（1831）七月末返回新疆并进入喀什噶尔。长龄这次抵达喀什噶尔时风光一时无两，新任阿奇木伯克卓赫鲁丁率维吾尔百姓两万多人出城十里夹道欢迎，盛况空前。
    老板面子给足了，长龄必须得拿出点干货了，经过和玉麟一个月的商议，他们拿出了一个善后方案出来：1、把喀什噶尔参赞大臣移驻到叶尔羌去，一是叶尔羌城大易守可多驻军队，再则叶尔羌地处中心不像喀什噶尔那样太靠边境。2、额外增加常备军在西四城，增加到一万四千人。想想浩罕的战力，这些部队是绝对够用了，这样就不用一有风吹草动就得从伊犁和内地调派军队过去，至于多出来的军饷嘛，就得在内地各省裁撤一部分绿营部队（大约2%左右）省出饷银三十万两补充到南疆来。至于西四城的防守布局是这样安排的，叶尔羌驻军六千人、喀什噶尔为西面第一道防线驻军三千、巴尔楚克为连接西四城与东四城的支点驻军三千、喀什噶尔和叶尔羌中间的卫星城英吉沙尔驻军二千五百人、和田驻军五百人。整个环形防线是以喀什噶尔、叶尔羌和英吉沙尔为小三角，在这之外再套了个以叶尔羌、喀什噶尔和巴尔楚克相连的大三角，以巴尔楚克为支点再套上连接巴尔楚克、乌什和阿克苏的三角，这样这几个三角连接成与东四城相接的环形防线。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从军事角度上看，长龄绞尽脑汁炮制出来的这个防守计划真的是臻于完美了。相比那彦成在防务上的完全没有针对性安排确实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当年那彦成的外交、政治战略是以这个防备计划为基础的话，那浩罕确实有可能被满清慢慢困死。

    @穿越天山 2019-07-16 13:38:46
    为什么道光此时不让伊犁将军玉麟出面善后南疆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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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羊 2019-07-16 14:30:46
    因为不是人事问题能解决的啊。也别把皇帝当傻子了，就算人确实水平差，也能找一堆高水平的出来当参谋啊，就是换个人就万事大吉，还怕没人上书？
    拿鸦片战争来说，主和派是投降不靠谱，主站派难道靠谱了？林则徐老先生上的那些奏章都还有留存的，百度一下就知道靠不靠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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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兄说得有道理，现在我们看这段历史之所以扼腕痛惜，是因为我们站在上帝视角了。如果把自己代入当时的信息条件下来做决策，能否做得更好？我吐槽的道光的问题是他的摇摆态度，这个是为君王者大忌，好像今天玩股票一样，看多有看多的理由，看空有看空的道理，可是你操作的时候总得抱定一头，想学滑头？怕是往往免不了两面挨耳光的命。

    世纪兴灭两和卓（151）
    但是，老板旻宁不出所料地提出异议，增加这么多驻军几乎是要了他的命，那得多少钱啊！
    他立即下旨给长龄：“溯查乾隆年间，戡定西陲。庙谟神算。办理周妥。六十余年。久安长治。从未议及增兵。如果必须添兵以壮声威。当日诸臣。早经议及。何待今日。且从古以来。未见有竭内地之兵力。堵御四夷。而又能行之久远者。况回疆之极边。于居重驭轻之道。大相剌谬。俨然回疆添一省会。日后何能治理。必至内外俱困。将如之何哉。此时即照该将军等所议。竟能一劳永逸。将国家有常之经费。为外夷无益之张罗。实不值如此办理。”
    旻宁老板可真是人穷志短，但是要想保住新疆，你不按长龄的方案来凭什么要求人家对善后工作负责呢，长龄可是亲眼看着那彦成是怎么背锅的。
    他太了解自己这位老板了，早知道旻宁舍不得花钱，所以上次借伊萨克的案子撂了一把挑子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和旻宁有个讨价还价的资本。
    长龄在这个原则性问题上坚决不买账，不同意减少驻军人数。
    一时间旻宁也拿不出好的理由来说服长龄，毕竟两次新疆用兵都是人家去的，需要多少人防守长龄最有发言权，上次那彦成为了迎合自己省钱裁军结果闹出这么大个烂摊子，旻宁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和长龄争执。
    没多久户部的大数据统计出来，内地裁撤绿营节省的饷银只有十八万两，比长龄预计的三十万两还有不小的缺口。旻宁拿这个数据再来慢慢给长龄洗脑，你看就这么点钱，实在是供不起，你那边多少再让点。当然他的原话仍然高大上的：“该将军等只顾目前，不思远图，总之添兵不能不添粮，添粮不能不采买，采买即不能不扰累回众，岂不令回众寒心，势将勾通霍罕，更难办理，终必归朕所云内外俱困而后已，该将军等仍遵前旨，再行妥议。” 旻宁的意思是能不能缩减到八千人，再多了真没钱。
    长龄知道，如果他让步了，将来再出问题，旻宁必然抓住话把来讹他。所以这次是铁了心扛到底：“今既不战而守，必须壮我声威、严我边备。贼再来即加歼剿，无庸内地征调，贼知惧则随宜酌撤，以图渐复旧规。”就是说现在又不同意我们出去把浩罕放翻，人家时刻在外边惦记着你，你不维持住驻军规模不是抱着脑袋等着挨揍吗？等将来浩罕的危胁消失了，这边的驻军你随便撤，恢复以前的驻军规模没人拦你呀。
    应该说长龄的说法一点毛病没有，对于此时的新疆边患问题上策就是玉麟他们定的三路出兵浩罕打断对方崛起的进程，一战打出几十年的和平来，长痛不如短痛，这一次作战花了大价钱反而是代价最小的，乾隆年间对缅甸的战争就是如此。中策则是守好国门，对外继续实施那彦成的围困战略，对内按长龄的防务安排磨好刀枪防守反击，这样不出十年，浩罕就撑不下去。可惜这时候的老板旻宁实在是不给力呀。
    来回还了几次价，最后长龄给出了底限，一万人，再少就不干了，告老还家了。旻宁没办法，一咬后槽牙，同意了。

    世纪兴灭两和卓（152）
    接下来就是国家外交问题了，军事上的事是长龄的专业，自然是比那彦成做得靠谱得多，现在开始面临他的短板了。
    玛达里汗的特使密孜依斯、迈提毛拉、爱克木三人已在喀什噶尔等候多日了。密孜依斯装出一脸可怜相：这几年浩罕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贸易战坑人害已呀，现在我国内特价飞涨、民不聊生，然后那彦成大人还把我们的侨民都驱逐了，财产都没收了，没办法我们才来讨还公道的呀。密孜依斯说的倒也是实际情况，但是未免把自己打扮得太无辜了，也不想想那彦成为什么要和你浩罕过不去。
    长龄到底老辣几分，他一想，现在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又像以前一样拿我们给的优惠不当回事不说还跑回中亚到处臭显。所以长龄必须保持装逼到底的态度，和那彦成一样板起脸来训斥密孜依斯，限期交出玉素普等一帮和卓后裔，还有你掳走的那些老百姓上万人，色勒库尔的阿奇木伯克是朝廷命官你们也敢擅自劫走，这些都给我乖乖送回来再说重开贸易的事！密孜依斯回禀长龄，这个我本人没权限答复你，必须得回去请求玛达里汗才能给你个说法，这样我们三人中留下一人在这候信，其余两人回去请示玛达里汗，你看怎么样？
    长龄留了个心眼，你留下的人我安排卓赫鲁丁招待你好吃好喝，这个比那彦成那时候连顿饭都不留来说给足了面子。同时你回去请示我派人跟你一起回去。长龄派过去的特使是维吾尔五品伯克迈买热依木、依山阿吉，满汉大员一个没露面，继续保持天朝上国的装逼模式。
    还亏了他只派了维吾尔人过去，因为浩罕的明巴什（宰相）阿哈胡里比他更能装逼，直接把依山阿吉扣下，让迈买热依木回喀什噶尔向向长龄传信：依回教经典，不能引渡同教之人给异教徒，你们所谓的“缚献贼目”办不到，只要你们答应通商，其他的可以谈。同时呈上了浩罕的正式谈判要求：一、通商免税。二、派设商头。三、讨还之前没收的浩罕侨民财产。四、放回以前助张格尔叛乱而被抓的浩罕人犯。
    这次求和本来是浩罕方面首先提出来的，为什么突然态度又强硬起来了呢？原来刚好在密孜依斯到达喀什噶尔的时候，玛达里汗率军打败了布哈拉夺回了鄂罗退帕，而且玛达里也探听到满清的三路出兵计划被否了。

    转一篇文章，很有启发的——80年代初日本如何驱逐境内50万非法居留的黑人
    在日本80年代初，因为日本经济腾飞，日本是许多电子产品的生产地，许多黑人为了做贸易生意大量偷渡到日本，造成日本在90年初时有接近50万非法居留的黑人。
    这些黑人对日本当地治安造成严重影响，同时日本也有数万黑二代的诞生，日本政府慢慢看到了黑人对日本所产生的严重危害！
    但是当时在日本的非法居留的50多万黑人同样也是将他们的护照撕烂，因为日本是当时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国家非常富裕，黑人到了日本后，哪舍得回非洲啊？一样是撕烂护照，赖在日本不走。
    日本政府当时是怎么处理这样棘手的问题呢？
    日本政府和非洲的莫桑比克建立不错的外交关系，日本政府向莫桑比克政府承诺要无偿援助几千万美元给莫桑比克。但是日本政府提出一个条件，就是要莫桑比克政府接纳在日本的50万非法居留黑人，遣返费和安家费不用莫桑比克政府出，由日本政府支付每个遣返黑人每人1000美元安家费。经过两国三个月时间的商讨，非洲莫桑比克政府愿意接受这50万黑人。
    日本政府则趁热打铁，马上在半年的抓捕行动中，将50万黑人都抓进难民营，然后用25艘货轮押运这50万黑人运到莫桑比克，居住地则由莫桑比克政府提供。结果日本在一年时间内就将50万三非黑人全部清理干净了。
    日本为什么没有穆斯林？
    世界上有许多国家，特别是在欧洲，随着穆斯林移民的涌入，现在正在经历着显著的文化转变。法国，德国，比利时和荷兰就是范例，来自于穆斯林国家的移民，以及穆斯林的高生育率，影响着生活中的每一个区域。
    我们有兴趣去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国家，无论是官方还是民众，对待穆斯林事务用的是完全另一种方式，这个国家就是日本。这个国家在任何层次的穆斯林事务上都保持低调，政治上，伊斯兰国家的政治大佬几乎从不访问日本，日本领导人访问穆斯林国家也很罕见，和穆斯林国家的关系基于石油和天然气，因为日本要从部分穆斯林国家进口，官方的政策也不会给来日本的穆斯林公民资格，谨慎到甚至不会给穆斯林永久居留权。
    日本禁止劝说公众去领养伊斯兰地区的孤儿的行为，任何穆斯林积极游说皈依伊斯兰都被视为变节他国。几乎没有机构教授阿拉伯语，在日本进口一本古兰经都很难，在日本的穆斯林，通常都是外国公司的员工，日本几乎没有清真寺，日本政府的政策是近最大的努力阻止穆斯林进入，就算是在本地外国公司派来的物理学家，工程师和经理也不例外，日本社会还是希望穆斯林在自己家祈祷就好了。日本公司在寻找外国工人的时候，会特别标注，不需要穆斯林工人。任何进入日本的穆斯林，甚至很难租到房子，只要是穆斯林居住的地方，周围的邻居都会很烦躁。
    日本禁止任何伊斯兰机构的建立，建设诸如清真寺伊斯兰学校几乎不可能，在整个东京目前只有一位祈祷主持人。相较于欧洲，几乎没有日本人关心伊斯兰，如果日本女人嫁给了穆斯林，她将被她所在的社会和家庭抛弃，日本没有伊斯兰教法，日本有些许根据伊斯兰教法制定的清真食品，但是在超市买到很难。
    日本人对待穆斯林的方法也体现在数量上，在日本1.27亿人口中，只有几千穆斯林，少于百分之一，被转化成穆斯林的日本人极少，在日本有数以万计的外劳是穆斯林，大部分来自于巴基斯坦，作为建筑公司的工人进入日本，然后，由于社会对待穆斯林持负面态度，他们都很低调。造成这种情况有以下几个原因：
    首先，日本将所有的穆斯林一同视为基本教义派，就是那些不愿意放弃传统观点接受现代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的，在日本伊斯兰被视为一种奇怪的宗教，任何有智商的人都应该避免接触。

    第二，大部分日本都没宗教信仰，但是行为习惯却受到神道教和佛教元素影响，混成一体融入进国民习惯，在日本，宗教和民族主义的概念息息相关，对待外国人偏见时时刻刻都存在，无论他们是中国人，韩国人，大马人，印尼人，西方也不例外。有些人称其为“民族主义感的完成形态”，也有人称其为“种族主义”，不过看起来两者都不是错误的。
    第三，日本根本就不接受一神论的概念，也不相信一个抽象的神，他们的世界观和物质世界的关系更深，无信仰，无感情。他们似乎也总会把犹太教和伊斯兰归为一类，基督教在日本却不被消极对待，很明显，耶稣的形象在日本更像是佛祖或是神道教。日本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他们对待伊斯兰无论多么负面消极，他们内心里根本不会感觉到愧疚，他们对待穆斯林国家恩怨分明，他们对待他们经济利益所涉及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和有益于日本的穆斯林国家维持友好关系。
    另一面，日本的民族主义者观点，认为伊斯兰适合某些国家但是不适合日本，因此，穆斯林必须滚在国外。因为日本对待外国人大多脾气温良，态度平静慈祥，外国人对待日本人也趋向礼貌和尊重，在外国人面前，日本人的交流方式极少吵大声或者粗语用词，因此外国人对日本人心怀敬意，尽管他们内心是种族主义而且在移民事务上歧视穆斯林。日本官员被问到日本人对待穆斯林方式这种尴尬问题，通常都不会作答，应为他知道回答事情会让人更愤怒，他不能也不愿意给予明确的答复，他将会一笑而过；如果有压力的话，他将请求宽裕的时间请示上级指示，不过答复是永远也不会给出的。
    日本让这个国家几乎没有穆斯林存在，因为日本对待伊斯兰和穆斯林的态度已经漫布在国家的每一个层次的人群中，无论随便从大街上找个人，或是公司机构，或是高级官员。在日本，相较于其他国家，这里没有“人权”机构给穆斯林支援来对抗政府，在日本，没有任何穆斯林能非法偷渡的到这里赚一毛钱，也几乎没有人给他们法律支持，让他们获得临时或者永久居留权，更别说公民身份了。
    还有一样帮助日本远离穆斯林移民的是，日本人对待外劳的态度，外劳在日本被视为消极的存在，因为他们抢了本国人饭碗，日本老板觉得有责任定要雇佣日本人，即使花销比外国人贵上几倍。在日本，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比起西方要深刻的多，老板和员工觉得双方要相互负责，老板觉得有责任要给员工生活，员工觉得有责任给老板工作结果，这种情况就让责任心很低外劳的接受度很低。
    事实上，公众和官方对待穆斯林移民的态度合一，就使得日本世界竖起一道铁墙，穆斯林既没法也没能力穿过，这道铁墙使得世界对日本穆斯林事务的批评沉默下来，因为全世界都了解，批评日本是没有意义的，就算批评也不会让日本对穆斯林移民敞开大门。
    日本正在给全世界上演一堂有趣的教学课：民族传统和移民准入有着直接的相互关联，人民如果有牢固清晰的民族传统和身份认同，将不会让世界上其他地区的失业人口进入本国。如果，人民的民族传统和身份认同薄弱易碎，那么面对着外国文化的入侵将毫无应对之力，终将入脑入户。

    世纪兴灭两和卓（153）
    迈买热依木灰头土脸地回来让长龄骑虎难下，这不是拿老子当猴耍呢吗？
    不管怎么生气也只能干瞪眼，三路出兵的计划已经废弃，被公开打脸也不能发兵征浩啊。
    可是不揍这个孙子它就不停地折腾你，那么干脆什么都依了浩罕吧，自己的老板旻宁又要面子。
    长龄现在真的对南疆善后的事感到十分厌烦，他知道最大的麻烦是这位老板朝令夕改，又要面子又不想受罪，既想保住南疆平静，又不肯花钱驻军，浩罕又不是你的奴才怎么会事事听你的？
    长龄现在挖空心思想的是怎么脱身，尽快把和谈的事了局。
    左思右想老油条长龄终于理出一个思路来，同时给玛达里汗和旻宁写了两封信。
    给旻宁的上奏里是这样说的：浩罕怙恶不悛，夜郎自大，实在可恶，若选精兵四五万，分路征讨，可直捣浩罕巢穴，但一出卡外，主客之形既异，劳逸之势殊，山高路险，不值宿师远涉。建议寄信谕知该伯克，不献贼目断不可通商，责以大义，严词峻拒以崇国体。
    让卓赫鲁丁写给玛达里汗的信则是这样说的：回教经典规定不得把本教中人交给外人我当然知道，贸易禁运之后你们日子过得苦我也知道，现在中堂大人答应将你们的所求向皇帝奏请，所以你们至少得让中堂大人有面子在皇帝面前说话呀，赶紧派人再来求中堂大人恩准，如果皇帝恩准了请求岂不是你们的造化。
    从这套手腕上来说，长龄在官场上也真算得上一个高段位的选手了，这比起松筠、那彦成他们不知要甩出几条街了。
    长龄对老板的心理把握得已是相当精准了，知道旻宁的耐心也磨得差不多了，断不会为了浩罕再动武了，这个从前面否定玉麟计划时已表现得很明显了，而同时那彦成善后时那么得宠是因为满足了旻宁的虚荣，面子还得要，台阶还得下。
    所以他在奏折里把战与和都摆得很高大上，怎么做都有理，而他替老板找台阶说浩罕不值得劳师远涉。
    同时对玛达里的信则是高度克制，既没恐吓，也没训诫，而是很平和地商量，而且以利诱之，你要的是通商，这个是大事，现在我替你在皇帝面前运作，是为你的实际利益着想，你只要不脑残就该配合我，我的老板只不过要个虚面而已，利害都和你说清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可以说整封信里充满了挑逗与暗示。
    应该说长龄这番苦心没白费，他是把双方的诉求和弱点都把握住了，旻宁要的是表面尊崇、别给他添乱，维持南疆哪怕做做样子的平静，至于让浩罕挣点小钱那都不是事，而且满清从来没指望在新疆这块地方能打出多少粮食来，往里少贴点就阿弥陀佛了。

    世纪兴灭两和卓（154）
    玛达里汗就更好说了，他怕的是贸*易*战和外交封锁，他最在意的是要垄断从清朝到中亚甚至欧洲的转口贸*易，从中牟取暴力是浩罕的立国之本。
    虽然长龄的这番操作是为了自己尽快终局，从南疆善后中脱身而出，但总的来说他还算是有底线的，也是就要求浩罕无论如何一是要交出参与历次叛乱的祸首（如张格尔之乱的漏网之鱼博巴克、伊萨伯克，还有玉素普等人），另外要恢复与清廷的朝贡关系。
    工夫不负有心人，没过多久两方面反馈过来的信息都超乎了长龄的预期。
    首先是再也沉不住气的旻宁老板，他一天下了两道圣旨给长龄，头一道是：如此明白宣谕。义正词严。霍罕即犬羊成性。亦当感激天恩。不至倔强犹昔。自可保其无事。其缚献贼目。送出民回一节。竟可置之不问。以示大方。
    迫不及待求和的旻宁害怕长龄在细节上纠结影响缔约，紧接着又下了第二道圣旨：该将军沾沾要人，堂堂天朝转为浩罕牵制，岂不为外夷所揣摩。
    还没等浩罕回信，北京这边就连续妥协，长龄胸有成竹了，将浩罕方面的四项条件照单全收发给旻宁。
    1830年3月，旻宁下谕旨：浩罕所求四事，尚属可行。接受了媾和条件。这个议和条件中的前两项：免税和设置征税官“阿克萨塔尔”是旻宁他爹扛了二十年没有答应的，现在全盘接受了，真正的“崽卖爷田不心疼”。
    长龄没有等到来自浩罕的热烈回应，浩罕使者吊噶尔拜到达喀什噶尔向清军上表进贡时，迎接他们的已经是哈朗阿了。浩罕使团送还了掳走的维吾尔人八十余名，进献了马匹牛羊。也表示“悔罪投诚”，在进表中称呼道光皇帝为“高福高寿管万民的大皇帝”，表示：“从此秉心抱经发誓，惟有永远恭顺，常念天朝恩典。为此图书表文叩请圣安。”
    此时的长龄已在返回北京的路上了。长龄在道光年两次南疆平乱的过程中指挥若定，军事才能在当时算是一时无双的，在政治上也堪称老谋深算，无奈的是受限于旻宁这个游疑在战和两端的弱鸡老板，最终在新疆善后的问题上还是遗留了很大的隐患。
    1832年的清浩和谈中，浩罕当然占了大便宜，而和卓后裔的势力也因此得到喘息，在十几年后迎来祸乱新疆的高潮直到三十年后的回乱爆发。现在回过头来看，无论那彦成还是长龄的方案，只要坚持下去，都会有一个比较好的结局，道光皇帝在所有的可能性中选择了最坏的一种坚定地走了下去。

    世纪兴灭两和卓（155）
    长龄和武隆阿的初期失宠与那彦成的上位缘于旻宁当时的豪气干云，但等到十八部布鲁特全部内附时，旻宁又心虚了，害怕因为收留额德格讷部而得罪浩罕，给浩罕以口实再开边衅。
    然后调开那彦成，浩罕在极度窘迫下出兵侵略南疆。
    这种打了就跑的策略成功地把旻宁逼得崩溃。
    总的来说，双方当家人之间的较力最后以玛达里汗的胜利告终。
    旻宁缺乏大国领导的战略格局，所以即使有那彦成这样好的政治规划、玉麟和长龄这样完美的军事规划，仍然不能取得理想的结局。
    要知道浩罕的军队素质是极其差劲的，武器装备的水平也并不比清军更高，然并卵，虽然军事上满清没有输给浩罕，但在政治外交上却还是一败涂地。
    1832年的清浩合约，浩罕的四项要求全部得到满足而不需要承担任何义务。
    这是一个显失公平的合约，几乎相当于一个战胜国强加给战败国的条约。它比中英南京条约整整早了十年。
    这就是我一直坚持的鸦片战争之败决不是因为英人船坚炮利，而是我们的当家人太不给力了。
    由此可见道光连个守成皇帝都谈不上，是一个标准的苟安型的帝王。
    正如明朝实亡于天启而非亡于崇祯一样，清朝的衰亡转折也是首罪道光。
    在道光手上开始了首次鸦片战争，并套上巨额赔款的枷锁，更为关键的是挨打之后没有反思痛定思痛，丧失了如日本一样变革自强的机会，一味苟安一时、因循守旧。最终在撒手西归时给咸丰留下个烂摊子，而在他死后第二年就爆发清代最大一次起义——太平天国。
    道光帝本人力倡节俭并以身作则，祖传的木兰秋狝、热河避署等耗资巨大的项目全部取消，个人私德也堪称完美（其后宫妃嫔共计一十八人），不仅不耽女色而且非常勤政。
    如果这样的人只是做为一个地方官的话，无疑是非常成功甚至可以垂范千古、为后世师表的（不客气地讲，清官海瑞、廉吏于成龙也未必过此）。
    然而他在中国历史上扮演的角色实在是没有光彩，一个县令阴差阳错地生在了帝王家，不只是他个人的悲剧，实在是整个国家的不幸。

    世纪兴灭两和卓（156）
    回过头来看南疆地区对于道光来说毋宁是个大包袱，全疆驻军有一万三千多，几乎都驻在伊犁，南疆兵力微寡，只在边卡有少量换防军六城总共不到六千。
    整个新疆的常备部队开支，每年需要从内地提解一百二十万两。
    在浩罕与和卓们联手在西部不断制造麻烦的情况下，南疆为确保领土基本安全势必要增加驻军，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军费。
    在这个方面，长龄和道光斗智斗勇，拼尽了浑身解数，最后道光勉强同意南疆驻军增加到一万人。
    即使如此，军费开支也是剧增：1828年南疆协饷77931两，到了1831年猛增到了402362两。
    由于条件所限朝廷从乾隆时起玩的就是空手道，先是用白山派大小和卓收复南疆，等大小和卓反了，再用黑山派的的库车、喀什、吐鲁番、哈密这些维王伯克来巩固当地统治，说白了一直是以回治回，不依赖直接的军事手段，这样虽说对边疆大吏的纵横捭阖政治技术要求很高，却实在是省钱而务实的办法。
    羁縻与制衡术是前六十年行之有效的法宝，到了倒霉的道光时就玩不灵了，谁让他遇见穆罕默德?阿里汗和张格尔和卓这两个活宝了呢，一个是励精图治一个是野心勃勃。
    实际上空城计是不得已的打法，怎么保住新疆版图不缩水，当时国内还是有些有识之士的。
    魏源、龚自珍和后来发配新疆的林则徐都提出过移民实边的策略，可惜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呀，道光苟安的时候，沙俄的哥萨克铁骑正在向哈萨克草原纵深挺进，大英帝国也顺着印度北上向阿富汗野蛮生长着，中国西部边疆危局已是日甚一日。
    到目前为止，和卓家族在清代的壮年期的叛乱坚持了三代人，从波罗尼都到玉素普前后七十年，叛乱与镇反双方采用对攻打法，此后清朝进入老年衰迈期与和卓及其后台浩罕开始的耐力比赛进入十多年的中场休息时间。
    我其实是一直想不明白，道光既然事事强调经济效益，那平定一次张格尔花费一千一百万两，搞定玉素普之乱花费八百万两，为什么不一次性花他个两千万两搞定浩罕，永绝后患呢，道光的数学一定是体育老师教的！
    最后交代一下道光年间这两场大乱各位主角的最后结局，
    波罗尼都的长孙玉素普据剑桥清史记载，其在1830年这次入侵结束五个月后死于浩罕。
    那彦成则因为这次浩罕入侵加之容安和札隆阿的影响被长龄倒逼旻宁以误国肇衅罪将其革职，两年后郁郁而终，寿七十。死后谥号文毅。清史稿对其评价：“回疆之役，削平易而善后难。那彦成力袪积弊，善矣，而操切肇衅，未竟厥功。”实际上所谓操切一说，无非是驱逐浩罕侨民、没收侨民遗产的动作上有点粗暴，其余的都是有板有眼的，只是军事防务上没有相应安排。为啥没有相应安排嘛？你懂得。
    哈达娜那拉·玉麟在议和成功的一年后被道光召还京师，回京途中病故于陕西。入祀贤良祠。灵柩至京，皇帝亲临赐奠，谥文恭。作为当时的上书房掌房帝师死后备极哀荣，可以说他所得到的尊敬是靠自身卓越的见识换来的，他和长龄共同制订的两路出兵浩罕的计划今天读来都是如此振奋人心！而其在关于西四城的弃保问题赢得关键的辩论更是为保住新疆在版图之内立下大功！
    玛达里汗最大的幸运是遇到了无能的对手旻宁，最大的不幸是旻宁的有个能干的伙计那彦成。正是那彦成的遏制策略将浩罕逼入死胡同，让玛达里汗发动了鱼死网破的入侵南疆的军事冒险，而渔翁得利的布哈拉顺势割了韭菜。现在我们站在上帝视角看，如果旻宁有点国际战略格局，就像雍正皇帝那样，趁浩罕被布哈拉爆菊的时候出卡直捣安集延，那局面可是大不同了。清浩议和七年以后，布哈拉埃米尔巴哈杜尔率军攻打浩罕，玛达里战败割霍占特并向布哈拉称臣。十年后的1842年巴哈尔卷土重来再度进攻浩罕，这次攻克了浩罕都城浩罕城，玛达里汗兵败被杀，浩罕首度倾覆。从额尔德尼开始卧薪尝胆近百年的浩罕盛极而衰的起点正是那彦成发动贸易战的时候！辫子一如对准噶尔、缅甸一样，再次为他人扫清了区域争霸的障碍，割韭菜的永远不是天朝。

    世纪兴灭两和卓（157）
    清朝和浩罕的谈判结束后，道光皇帝得到了继续睡觉的环境。而此时他的美梦注定不能维持多长时间了，因为世界变化越来越快。
    欧洲在经历了拿破仑旋风之后，五强格局瓦解，普鲁士和奥地利沦为德意志联邦内埋头互撕的二流龙套角色。法国被放倒结束了英法世纪争霸，而一直闷声发大财的沙俄熊因为体格太大，再也不能躲在别人身后了。沙俄终于走到欧洲中心，成为神圣同盟的总盟主，奥地利和普鲁士沦为手下马仔。
    从1815年远征巴黎开始，沙俄先后对土耳其和波斯发动战争，期间还顺手镇压了波兰起义、帮奥地利镇压匈牙利和罗马尼亚的起义，一时所向无敌。这个时候那只离岸平衡手————大英帝国越来越坐不住了，它只能联合昔日的世仇法国来抗衡。
    当时的世界上的大国无论是美国还是法国都无法在海上威胁到大英帝国，世界上唯一能威胁英国利益的方式是从陆地上，而在陆地上能接近英国殖民地的只的一个国家就是沙俄。
    保罗时代沙俄就制定过进攻印度的疯狂计划，从那时起英国就在中亚悄悄开发小伙伴，沙俄跟波斯动手前英国和波斯签订条约对波斯提供经济支持。但是1828年沙俄彻底干翻了波斯，英国所有投资都打了水漂。1837年受沙俄保护的波斯向东进攻阿富汗西北的千年名城赫拉特，兵锋直指英国最主要海外殖民地印度的北大门。1837年11月波斯军队包围赫拉特，世界第一的大英帝国忍无可忍直接派海军炮舰开进波斯湾，对波斯发出战争警告，如果不撤军赫拉特英国将进攻波斯本土。第一次赫拉特危机爆发，以沙俄认怂完局。
    这一时段的英俄互搏，双方的打法还都停留在在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进行进攻性渗透，就是派驻间谍，刺探对方军情、策反对方的代理人。一句话，一定不能让对方过好日子。只有这样才会使这样的缓冲地区真正起到缓冲和防御敌方的作用。
    满清入关以后不再修长城、划界限，而是以外藩为抵挡外敌的藩篱。从表面上看满清的政策与英俄异曲同工，实际上差别很大。英俄的利用邻国作为战略缓冲是以渗透和控制为前提的，而清廷则是明显防御型的。
    清廷对于哈萨克、浩罕、布哈拉、布鲁特的管控就是只求对方表面上的朝贡关系能维持住就行，既不操心对方是否壮大，也不管对方是否衰落，在外交方面毫无作为。
    如果封贡体系内的这些邻国实力衰落就根本无法实现作为国防藩篱的功能，反之如果邻国实力崛起的话则又会形成反噬，引发自身边疆危机，这些问题至少在嘉道两朝从无通盘考虑的。

    世纪兴灭两和卓（158）
    屋外暴风骤雨的时候，旻宁躲在屋里却已不是在睡觉，而是实实在在地装睡，无论如何也叫不醒了。
    长龄回京当年末，旻宁就自食其言，将南疆驻军缩减四千人，一个月以后再减两千人，九天后又减两千人。到1833年3月，整个塔里木盆地，西四城地区几十万平方公里只有驻军两千五百名！用当时人的话讲，新疆面临“英狮北顾、俄鹫南搏”的时候，西面浩罕也是虎视眈眈，旻宁纯粹是把脑袋埋在沙子里假装看不见周围的危险啊！裁撤完南疆驻军，旻宁如释重负地说了一句：“如照此数裁撤其暂拔两淮每年银二十万两，即行停止。”省了二十万两军费，圣心大悦！我真是醉了，省下的钱他到底要干嘛？！
    浩罕在1842年被布哈拉攻破国都后，国内陷入大乱，浩罕国内的三大部族：萨尔特人、布鲁特人、钦察人，也像哈萨克三玉兹一样开始了分裂互殴的悲剧，从此一直到最后灭国的二十年间，浩罕也像准噶尔的最后十年一样群雄并起征伐不休，可惜满清早已不复乾隆时期之勇，这次剪羊毛的还是精力充沛又野心勃勃的沙俄。
    布哈拉攻灭浩罕后，将浩罕作为自己的一个省来管理，用了依布拉依木伯克当了总督。结果三个月后就被浩罕的于谦式英雄——木素满库里赶走。
    木素满库里成功复国后将阿不都尔满的一个孙子希尔阿里扶上王位，希尔阿里的父亲哈吉是那尔巴图的亲兄弟，他本人是爱里木和爱玛尔的堂兄弟。
    没出三年希尔阿里被爱里木之子木拉特暗杀，篡位的木拉特则只在王位上坐了七天就被木素满库里干掉，木素满库里再立希尔阿里汗的儿子十三岁的胡达雅尔为王。
    可以说木素满库里对希尔阿里家族居功厥伟，两次在危难之际挽救该家族，真可谓忠心耿耿。
    然而，上台以后的胡达雅尔并不满足当个傀儡。
    因为木素满库里是钦察人，所以当时朝中的重要权位都由钦察贵族掌握。
    不甘受人摆布的胡达雅尔暗中联络萨尔特人密谋削平尾大不掉的木素满库里。
    到1852年胡达雅尔发动政变KO了木素满库里，并在全国大清洗钦察人。
    浩罕内乱各部族互相仇杀期间，大批难民向东逃入了清朝境内，散居在南疆西四城，在喀什噶尔浩罕侨民一度占当地居民四分之一。在浩罕和满清同步衰落的过程中，显然浩罕国力出现暴跌，而满清目前还只是阴跌，所以复国后的浩罕再也无力在军事上直接挑战清朝，因此只能利用侨民控制南疆并纵容唆使和卓后裔做乱，依靠从清朝吸取经济营养来给自己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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