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论史] 历史，你为何选择了曾国藩？——曾氏生平及传世家书（连载）[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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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历史，你为何选择了曾国藩？——曾氏生平及传世家书（连载）[第2页]

作者:心月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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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二日，湘军水师在逼近靖港时，遭到太平军猛烈的炮火轰击，国藩见无法近岸，急令后退，太平军抄袭过来，湘军大乱，一时间草木皆兵，溃逃不止。曾国藩仗剑立在桥头，立下令旗“过旗者斩”！湘勇纷纷绕旗而过，望着太平军军旗招展，席卷而来，回首自己苦心建立起来的军队，尽是贪生怕死之徒，有人甚至喊“大帅快逃！”曾国藩大怒，杀掉数人，血染令旗，而兵勇们更是狂奔不己，与自己一惯所痛恨的绿营兵的什么两样？值此家国危急存亡之秋，而敢于忠不顾死，舍生取义的壮士为何竞是如此难以寻觅？此时太平军直逼曾国藩的座船，箭矢不时落在他的周围，曾国藩悲愤已极，支开随从，纵身跳水自杀。正当水将灭顶之时，幕僚章寿麟起初见曾国藩神情绝望，没敢走远，急忙赶来将他拉住。曾国藩怒道：“你来干什么？”章寿麟说：“刚才有人来报捷，湘潭战事已经胜利在望！”随后，他将曾国藩劝上岸来。
    靖港之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长沙。曾国藩在湖南办团练军，敢于任事，触动了许多官员的利益，一时间这些人奔走相告，布政使徐有壬告之巡抚骆秉章，欲弹劾曾国藩，解散其军队。曾国藩头上的阴云更重了，他在家信中说：“今年（咸丰四年）二月在省城河下，凡我所带之兵勇仆从人等，每次上城，必遭毒骂痛打，此四弟、季弟所亲见者……为通省所鄙薄”。
    曾国藩见处处布满荆棘，而此次大败势必被朝廷治罪，已深感绝望，在所拟奏折中说将要自裁殉难。众人纷纷劝慰，他痛定思痛，拿出不知看了多少遍的父亲的一封家书，其中说：
    “儿此出以杀贼报国，非为桑梓也。兵事时有利钝，出湖南境而战死，是皆死所，若死于湖南，我不哭尔！”
    曾国藩眼前再度浮现了出衡州出师之日，他捧着家门的热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情景。他终于从失败中振作起精神。
    让曾国藩略感欣慰的是，塔齐布全胜太平军林绍璋部，取得湘潭大捷。四月二十六日，内阁奉上谕说：“据曾国藩自请从重治罪，实属咎有应得。姑念湘潭全胜，水勇甚为出力，眷恩免其治罪，即行革职，仍赶紧督勇剿贼，带罪自效！”
    随后，清廷将株守无能的湖南提督鲍起豹革职，以塔齐布取而代之，形势对曾国藩愈加有利。
    靖港之败后，曾国藩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决心一味忍耐，徐图自强，他觉得大败的原因是功罪不明，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鉴于此，曾国藩从军纪入手，进行了大力整顿。凡是在战斗中溃散的各营，他决定其营哨兵勇一律予以遣散，连他的弟弟国葆也在被裁之列。裁军后，水陆各营只剩下五千余人。随后，曾国藩令敢于冲锋陷阵的塔齐布、杨载福、彭玉麟大量增募新勇。长沙整军之后,将士争相用命，湘军的战斗力较从前大为提高。

    作者：三个停板暖人心  回复日期：2008-4-12  13:59:13
            无耻满清走狗的典范,贪图荣华认贼做父屠杀本民族的刽子手.
            北京的鞑子是多啊!中国要想重振汉唐雄风,必须迁都中部地区,断绝落后愚昧野蛮的鞑靼文化借尸还魂之势,以华夏文化融合西洋文化精化引领中国走上文明富强民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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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难道想将自己、诸位及我放在炉火上烤吗？泱泱中华一家亲，见了您的话，少数民族同胞会怎么想？岂非给广大藏族人民以口实？

    田家镇大战后，湘军沿黄梅，孔垅追击太平军，进占水池口，逼近九江。防守九江的是太平军名将林启荣，湘军攻城受阻后，曾国藩与罗泽南，塔齐布会商后决定分兵进攻梅字洲、湖口，而二地在罗大纲、石达开的严密防守下，屡攻不克，湘军战于枪炮弹雨之中，死伤甚众，陆师锐气为之大挫。
    十二月十二日，湘军水师的一百余只轻便战船，被太平军设计由长江口诱入鄱阳湖，太平军立即塞断湖口水卡，将实力强大的湘军水师分隔成了外江与内湖两部，外江都是一些笨重船只，曾国藩苦心经营起来的水军，此际优势顿失。
    太平军随之进行反攻，十二月二十五日夜发动大规模袭击，在小池口、九江两地抬出小船十艘放入江中，冲入湘军船队，顺风点火，湘军大乱，一路溃逃。曾国藩督阵，号令不许开船，可毫无用处，见自己花费多年心血，惨淡经营的水师抱头鼠窜，溃不成军，战船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尽，连自己的座船也被太平军俘获。面对这惨不忍睹的场面，他羞愤交集，再次投水自尽，被幕僚救起后，又欲策马赴敌而死，经罗泽南、刘蓉苦劝方止。
    此役后，太平军兵分三路，直抵武汉。咸丰五年正月七日（1855.2.23）太平军再度攻占汉阳。
    次日，曾国藩上奏折，他委婉地认为，去年攻占武汉后，咸丰帝命湘军悬师东下的战略是错误的。言：“自浔至汉数里江面，将复为贼所有，曷胜愤懑。细思臣等办理谬之处，善有二端：武汉当留重兵驻守，并当留战船数十号以为后路声援，兹因江汉无战船，致该匪乘虚上窜，其失一；九江未破，遽攻湖口，冀通江西饷道，弁勇昌险轻进，致轻舟百余号陷入内河，一军分为两截，外江无小舟，内江夫大船，顿形薄弱，其失二”。但咸丰帝并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说：“至武汉收复后未留后路声援一节，则其势本有不及”，依然坚持自己的既定方案，命令曾国藩攻克九江，直捣天京。
    势己至此，曾国藩经过反复权衡，决定先留驻江西，扼守于天京与武汉的中段，在客军虚悬处处被动的情况下，他与太平军相持达2年之久……

    作者：第7个ID  回复日期：2008-4-13  22:11:01
        给老兄提个建议
        我也正在研究曾及其湘军
        你的写作方式我很喜欢
        但是写这样的文章要以史料为依据
        不明白或者弄不清楚的最好不要写，或者少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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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感谢您的鼓励与鞭策.您上次提出的罗、王、杨与曾国藩的关系问题，由于这几天忙于工作糊口，周末我一定去国家图书馆核实史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引用的是庞先生的《曾国藩传》。
    我在写作中，很注重史实。在注重史实的前提下，我只在极个别的地方有一点细节的描写，觉得这样会更精彩一些。相信司马迁在写《史记》时，也遇到了和我们同样的问题，诸位以为然否？

    坐困江西

    湖口惨败之后，湘军水师一度衰落。外江水师移金口后，经曾国藩奏请与多方函商，得到各省的支援后扩充到十五营，由杨载福统带。被封堵在鄱阳湖的内湖水师由彭玉麟统领，经曾国藩努力，将其扩充为八营，作为江西战场配合陆师作战的辅助力量。
    咸丰五年（1855）六月二十四日，塔齐布与曾国藩约会于青山。谈起目前屯兵九江，久攻不下的局面，二人都十分愧愤。曾国藩提出让塔齐布于七月移至青山后渡鄱阳湖，会剿湖口，希图藉此一战，使全局有些转机。即使无法得手，塔齐布部也由彭泽东下，直趋建德，东流，期与下游芜湖的兵勇连成一片。可塔齐布却信誓丹丹地向曾国藩表示，自六月以来，攻城之具己增量完备，定要力破九江城，以雪积愤。如果届时还是不能成功，七月底再行移师东渡。
    七月十八日，塔齐布传令攻城，然而尚未出营，突然气脱，呕血而亡。塔齐布自曾国藩出山以来，即跟随他，忠心耿耿，屡立战功，曾国藩在此等艰难之境，突失爱将，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曾国藩在给朝廷的奏折中言：
    自其（塔齐布）为都司时，毅然有杀贼立功之志。上年蒙恩超擢提督，出师岳州，于左臂涅刺“忠心报国”四字。宅心仁厚，所得薪水银两，尽以犒赏士卒，或深夜呼兵勇以语家事，亲如父子。洪山之战，围逼众贼溺水，其中幼孩甚多，塔齐布大哭，立即传令不杀，幼孩救出数百人，资送回籍。纪律严明，不许兵勇骚扰民间，有违犯者秋毫必惩。身殁之后。军士百姓同声悲泣。

    作者：第7个ID  回复日期：2008-4-13  22: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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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是易孟醇先生<曾国藩传>.不好意思,,,:)

    除塔齐布外，湘军在江西的另一支主力部队，是罗泽南部，咸丰五年底，因久攻九江不下，罗泽南部经南昌开赴江西东部景德镇一带同太平军作战。六月初，太平军从鄂东南回师江西，占领义宁（今修水），南昌告急，罗泽南回援。他向曾国藩进言说，湘军在江西处武汉之中间位置，太平军上控武汉，下据南京，湘军在优势上处于被夹击的状态，若依然株守江西，如座翁中，长期转战，终无益于大局。因而，罗建议，自己率部回师武汉，得胜后，即沿江席卷而下，攻取九江，在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乘势直捣南京。
    罗泽南的这一想法，曾国藩是十分赞同的，这与他当时攻下武汉时，曾向咸丰帝建议的战略布署是基本一致的。只是，罗泽南一旦去后，环视江西，曾国藩己无大将可倚重，又别无劲旅。时刘蓉在座，插言说：“公所赖以转战者，塔、罗两君。今塔公亡，诸将可恃独罗公，又资之远行，脱有缓急，谁堪使者？”曾国藩慨然答曰：“吾知其然，然计东南大局宜如此。今俱困江西无益，此军幸克武昌，天下大势犹可为，吾虽困犹荣也。”
    计议己定，己是夜深时分，众人散去，曾国藩步出帐门外，但见霜风凄紧，山河冷落。罗泽南将走，而塔齐布己赴黄泉，曾国藩内心涌出一丝无法言喻的悲苦。然而，面对此景，就算悲到天明，又有何用？只有一个办法：立志自强，好汉打脱牙和血吞！
    罗泽南临行之前，曾国藩又从塔齐布旧部中选派普永尧、彭三元所率的宝勇一千五百人交罗泽南，使其兵力增加到近五千人。起程那天，曾国藩嘱郭焘为其饯行，席间刘蓉说：“江西三面距贼，此军去，必不能支，计将安出？”郭嵩焘感叹说：“曾公意求有益于天下大局，其身视此如鸿毛，不自今日始也。”罗泽南含泪道：“天若不亡本朝，此老必不死！”
    塔齐布亡后，其部由广东罗定协副将周凤山统领。咸丰五年十月，石达开乘罗泽南回援湖北之机，率部由湖北进入江西境内，接连拿下瑞州、临江、袁州等地，进围吉安府城，省城南昌的形势也很紧张，曾国藩不得不让周凤山撤九江之围，移驻江西军事重镇樟树镇，相机进援吉安。
    曾国藩十分担心如孤军深入吉安，易陷入太平军的包围，正在周凤山迁延观望之时，石达开于咸丰六年正月攻克吉安府城，乘胜北上进击樟树镇，周凤山被打得大败，他本人被数十名太平军紧追不舍，狂奔不止，终于与溃勇一同逃进南昌。
    就在塔齐布病亡后数天，湘军内湖水师在急攻湖口水口，以图进入长江时，遭受惨败，统领萧捷三被太平军的炮火击中身亡，曾国藩又一次陷入痛失大将的悲伤，“每闻春风之怒号，则寸心欲碎，见贼船之上驶，则绕屋彷徨，”其艰窘之情状，催人泪下。

    曾国藩急忙写信给正在湖南衡阳省亲的水师将领彭玉麟，命他速回江西统领湖口水师。信发出后，曾国藩日夜旋望，自从罗泽南走后，他更加盼望彭玉麟的到来。
    彭玉麟接信后，即匆匆作别老母，时江西己被太平军大部占领，他化装成商人打扮，为避人耳目，完全靠步行，走了七百多里，到达南康时，鞋底早已经磨穿，脚上全是血泡。见彭玉麟如此忠诚，曾国藩喟叹不己，称其：“艰苦耐劳，有古烈士风”。
    湘军的崛起，将士们极耐劳苦，争相用命，是其主要原因。此点足以让今天欲成大事的人们深思。
    此时，太平军已经控制了江西省的绝大部分地区，曾国藩被围在南昌和南康两府狭小地带，他不断写信给湖南、湖北，苦苦求援，书信用隐语蜡丸，但送信人仍多被太平军识破。咸丰六年下半年，曾国藩的六弟曾国华、九弟曾国荃分别从湖北、湖南率军驰援江西。但军事上仍然不见起色，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最让他操心的是湘军的军饷，这是一个一直困绕着曾国藩的难题。从他在长沙与绿营决裂，移驻衡阳别树一帜时起，他称湘军为“义旅”，自筹军饷，不再仰食地方官府，因为一旦仰食地方官府，就必定有听命于省中大僚，湘军失去了主动权，也就无法取代绿营，平定天下，乱了大局。曾国藩筹饷主要靠向地方绅士“劝捐”，以及各省的接济。
    为了将太平军镇压下去，清王朝当然想到要利用湘军，但对曾国藩兵为将有这种别树一帜的做法，咸丰帝是十分疑忌的，于是他不再给曾国藩太多的权力，不让其掌握地方政权。曾国藩在江西长期处于客军虚悬的境遇，饷银、军需主要仰求于江西，于是地方官员认为他打胜战是尽义务，打了败战便是辱骂、嘲讽，稍不满意就以停饷相要挟，弄得寄人篱下的曾国藩苦不堪言。以江西巡抚为代表的地方官吏认为曾国藩设厘、任用江西士绅等举动是和自己过不去，越权侵官，于是和他明争暗斗、多处挚肘，曾国藩办厘局筹饷，江西跟着办厘局；万载县举人彭寿颐很受曾国藩赏识，曾国藩想把他带至军中效力，陈启迈唆使手下将彭投入狱，严刑拷打。曾国藩忍无可忍，将陈启迈参奏革职，但接任的文俊也比陈启迈好不了多少。
    在饷项无着，各省的接济也入不敷出，日益困难的情况下，上折请求在上海抽厘，以济湘军，又请调拔上海关税银，遭到两江总督怡良和署理江苏巡抚赵德辙的拒绝。曾国藩处处碰壁，陷入孤苦无依的境地，他在奏折中动情地说：“臣军万余人嗷嗷待哺，中夜焦灼”。

    担当生前事,
    何计生后评.
    长江有意化作泪,
    长江有情起歌声!

    毕金科是曾国藩手下的一员猛将，人称“塔齐布之亚”，屡立战功，甚为曾国藩赏识。咸丰六年底，毕金科军内缺饷，士兵们忍饥挨饿，伏在雪地中挖食草根，毕金科心中十分不忍。地方官员乘人之危，说：“毕将军如能带军攻克景德镇，救民于水火之中，那可是为国家立下了大功。至于饷项嘛，我们巡抚说了，义不容辞！”
    毕金科此时穷困己极，时候己是农历春节，有的伤病员在挖食草根时，晕倒在雪地中，其状惨不忍睹。毕金科决意一试。正月初二日，出师景德镇，初四日被太平军包围，毕金科纵横击刺，践血冲出，又被大股太平军围住，用火枪环攻，毕中弹而亡，年仅二十五岁。一千饥疲之卒，无一人生还。
    曾国藩在听到这一消息后，震惊无语，坐困江西已经两年，此时他陷入极度悲苦之中。长歌当哭，积泪涨江，群疑众谤之际，困守南昌的曾国藩受尽奚落与嘲讽！
    然而，自古成大事者，唯忍人所不能忍，为人所不能为，任人所不能任！为忍辱图存，曾国藩立志：好汉打脱牙和血吞！
    在江西两年，是曾国藩精神上极为痛苦的两年。一向自视才高，对时人多所讥评的王闿运，在编写《湘军志》时，于日记中言：“夜览涤公奏，其在江西时，实悲苦，令人泣下……涤公言：‘闻春风之怒号，则寸心欲碎；见贼船之上驶，则绕屋彷徨’，《出师表》无此沉痛！”与曾国藩决裂的王錱，也言：“涤帅所处真是不易，其尤难者乃是饷项一节耳”。
    当时，江西的一部分较为正直的官员、士绅，对曾国藩的窘境实在看不下去了，十分同情、支持他。患难见真情，在籍刑部侍郎黄赞汤，为曾国藩劝捐筹饷九十万两百银，帮他解了许多燃眉之急。

    黄赞汤的诚心相助，江西大员的落井下石，饥疲之兵的惨剧，两相对照，曾国藩感触尤深，韩愈《柳子厚墓志铭》中的一段话，激起了他内心强烈的共鸣：
    “呜乎！士穷乃见节义。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悦，酒食游戏相征逐，诩诩笑语以相取下，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真若可信；一旦临小利害，仅如毛发比，反眼若不相识，落陷阱，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兽夷狄所不忍为，而其人以为得计！”
    咸丰七年（1857）二月十一日，曾国藩在瑞州城外大营，突然间接到父亲曾麟书己于二月四日去世的消息，失声痛哭。半年前，父亲收到曾国藩用蜡丸隐语寄来的家书，急命曾国华、国荃前去向湖南、湖北巡抚骆秉璋、胡林翼等人求援，分兵驰赴江西。如今曾国藩脱离了险情，而父亲却己长眠于九泉之下！二月二十一日，曾国藩委军而去，回籍奔丧。
    置身在宁静的山村，让久经战阵的曾国藩心情觉得十分放松，但他仍然放不下军情战局，在三个月的假期里对时局作了冷静的思索。
    曾国藩的湘军在刚一出笼之时，即因为他别树一帜，其“兵为将有”的体制克服了绿营兵的种种弊端，而这种“越轨”之举受到咸丰帝和许多朝廷大员的疑忌，认为他：“匹夫居闾里一呼，蹶起从之者万余人，恐非国家福也”，于是咸丰帝不给予曾国藩地方大吏之权，还是将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绿营身上，希图利用一下曾国藩的湘军，将太平天国镇压下去。
    曾国藩在移军衡阳时，即己觉得绿营不可复起，于是先行创建湘军，先行者的脚步是沉重的，客军虚悬江西的日子，忍辱负重的两年，让曾国藩深深体验到了办事之难，处处挚肋。辛苦久从之将士，忍饥挨饿，为地方大吏所诱使的惨剧，在曾国藩心中久久挥之不去。这样下去如何能杀敌报国，将太平天国镇压下去？

    作者：沁梅1  回复日期：2008-4-15  8:10:17
        好文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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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一以贯之的支持...我一定努力!1

    经过思前想后反复权衡，曾国藩上《沥陈办事艰难仍吁恳在籍守制折》，其中言带军有三点难以克服的困难：
    其一，虽然位居兵部大员，而事权反不如提镇。湘军虽然能征敢战，然而由于不是国家经制之兵，不能象绿营那样补授实缺，成为国家官员，如此，曾国藩及其湘军饱受歧视。
    其二，处客军之位，遇事处处受阻。曾国藩说：
    督抚之喜怒，州县之荣辱进退系焉。州县之敬畏督抚，盖出于势之不得己，其奉承意旨，常探乎心之所未言。臣办理军务，处处与地方官相交涉，文武僚属大率视臣为客，视本管上司为主，宾主既已歧视，呼应断难灵通。防剿之事，不必尽谋之地方官矣，至如筹饷之事，如地丁、漕折、劝捐、抽厘，何一不经由州县之手？或臣营抽厘之处，而州县另行逼勒。欲听之，深虑事势之窒碍，欲惩之，则恐与大吏相龃龉。
    其三，由于曾国藩只奉有出省作战之谕，并没有被委任为钦差大臣，前往某省办理军务的特权，随着他职务的更换，关防印信屡经更换，地方都督借机刁难、排挤。曾国藩言：
    或谓臣系自请出征，不应支领官饷；或谓臣未奉明诏，不应称钦差字样；或谓臣曾经革职，不应专折奏事。臣低首茹叹，但求集事，虽被污辱而不辞！迄今岁月太久，关防之更换太多，往往疑为伪造，酿成事端，如李成谋战功卓著，己保至参将矣，被刑辱于芷江县，出示以臣印札而不见信；周凤山备历艰辛，己保至副将矣，被羁押于长汀县，亦出示以臣印札而不见信。甚至捐户领臣处之实收（凭条），每为州县猜疑，加之鞫讯，或以为不足据而勒令续捐。
    如何才能解决以上三点问题？曾国藩认为，惟有授予统兵大员地方实权，方能使湘军在危急存亡之中，有所转机。“兹三者其端甚微，关系甚巨，臣细察今日局势，非位任巡抚有察吏之权者，决不能以治军”。
    最后，曾国藩表示，如果朝廷不考虑他的意见，那么军务可以由湘军将领、巡抚会办，事权较专，提挈较捷。至于自己的去留，他请求在籍终制，以尽孝思。
    本来，这份奏折句句说的都是实言，直指军政分权而导致不能统一谐调这一致命弱点，但咸丰帝对曾国藩仍存疑心，加之太平天国当时出现了一场大的内乱，一度出现衰落之象，清廷绿营主力部队，江南、江北大营又成合围天京之势，于是，此时可将曾国藩的要求暂放在一边，咸丰帝批准了曾国藩暂时在籍终制。曾国藩开始了寂寞的田园生活。

    1856年，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己有三年，经过大规模的西征，上控武汉、安庆等长江沿线重镇，湘军困守南昌一隅，至于清廷的绿营军队更是不堪一击，江南大营惨败于太平军之手，其统帅向荣自杀。此时，太平天国表面上处于全盛时期。
    曾国藩常常用于自警的一句话是：“日中则昃，月盈则亏”，这一残酷的定律近乎于“历史的宿命”，终于不可回避地落到了太平天国身上。
    洪秀全在创立“上帝教”时，吸收了一部分西方文化，在起义之初带有浓厚的民主化色彩，杨秀清、洪秀全二人权力旗鼓相当。1851年1月杨秀清被封为东王，节制诸王。随着一系列的胜利，太平天国上下领导层骄气渐生，热衷于权势与享乐，领导层内部争斗日趋激烈，不断升温，如将沸之水。
    1856年8 月，杨秀清认为时机己到，逼使洪秀全封他为“万岁”。洪秀全密令在江西督师的韦昌辉及在江苏的秦日刚回天京，韦昌辉率精锐部队回天京，于9月1日深夜进围东王府，杀掉杨秀清及其所部二万多人。石达开回天京后，责韦昌辉杀人过多，韦借机又欲杀石达开。石逃赴安庆，在天京的妻儿老母惨死于韦昌辉之手。10月底，石达开在安庆起兵四万直指天京，讨伐韦昌辉，洪秀全终于应将士之请，处死韦昌辉、秦日刚等200多人。11月，石达开回天京，洪秀全不肯信任、重用他，洪秀全封两个哥哥为王，以牵制石达开。石达开被逼无奈，于1857年6月率部二十万离开天京，与洪秀全决裂。
    太平天国这场内乱成为其由盛转衰的起点，至此，士气日益低落，军心涣散，军纪愈坏，腐化与享乐之风己不可逆转。

    咸丰六年（1856）十一月底，由湖北巡抚胡林翼节制的境内湘军乘太平天国内乱，攻下武昌、汉阳。十二月，杨载福、李续宾率领水、陆二军进抵九江。
    胡林翼之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肃清湖北，使之同湖南一起成为湘军的主要粮饷供应基地，江西湘军摆脱东、西两面作战的不利局面，主要得力于罗泽南从江西回军湖北这一战略决策。
    胡林翼，字贶生，号润芝，湖南益阳人。甚得曾国藩识拔、举荐。咸丰五年二月，太平天国西征军再度攻克武昌，咸丰帝在重臣肃顺极力劝说下，任命胡林翼为署理湖北巡抚。时胡林翼只拥有二千人的主力部队，其它如溃而复集的绿营兵，曾国藩早己言其不可用：
    “盖鄂中两府一镇，繁华甲于天下，督、抚两标之兵习于淫侈，偷惰己久，不可用矣。自咸丰二年粤匪至鄂，迄今不满三载，而全兵覆败大溃者五次，其间小溃者不可胜数……大抵山僻之民多犷悍，水乡之民多浮滑，城市多游惰之习，乡村多朴拙之夫，故善用兵者，尝好用山乡之兵，而不好用城市近水之人。古之谋大事者，克一二名城不以为喜，得一二良将、数千精卒则以为大喜；失一二名城不以为忧，失一二良将、损数十壮士则以为大忧!”
    胡林翼率二千人的军队，对付十倍于己的太平军显得兵单将寡，处处被动。咸丰五年九月，罗泽南率军从江西义宁出发，一路攻克湖北通城、崇阳、蒲圻、咸宁，十月底直逼武昌城下。湖北的形势于此出现转机。
    正当罗泽南向武汉太平天国守军展开攻势时，收到曾国藩用蜡丸隐语寄来的告急文书，他心中十分悬念曾国藩的处境，决心猛攻武汉，以图占领武昌后回师江西，实现其先占武汉而后席卷江西的蓝图。1856年4月初，罗部在攻城时，误入太平军的包围圈，炮石如雨，罗军陷入绝境。太平军数次冲击，被罗军击退，其间罗泽南被火枪击中头部，血染战袍，仍踞坐指挥。归营后危坐不眠，尤与诸将议攻城方略。4月10日，罗病危急，索笔奋书曰：“愿天再生几个好人，补偏救弊，何必苦限此蚩氓！”12日，胡林翼前来探视，罗气息奄奄，握胡之手曰：“武汉未克，江西复危，我死何足惜，事未了耳！你与李续宾好自为之”。言讫，泪如雨下，未几身亡。
    泽南起于贫苦书生，军兴之时，年己四十岁，授徒为生。在克岳阳、攻武昌、夺田家镇之役中，多立奇勋。湘军困江西时，泽南与曾国藩规画进止，纵谈利弊，言：“欲制九江之命，必由武汉而下”，决然回军湖北，有识者皆佩服泽南用兵能识时务，能取远势。只可惜无“天假之缘”，憾死于武昌城下，其未竟之志由门生李续宾完成。湘军名将，多出自罗泽南门生。其治军，朝出鏖兵，暮归讲道。近人钱基博评论曰：
    “其治军以不扰民为本。而视东南安危，民生冤苦，如饥溺之在己，与其所注《西铭》之指相符。军行所至，士民欢跃，或输敌情，或诉所欲，馈肉饷饭，如家人父子。惟泽南以宋儒之理学治兵，以兵卫民，皎然不欺其志。此湘军所以为天下雄，而国人归颂焉！”
    罗泽南亡后，胡林翼遵其遗嘱，由李续宾统领所部湘军，半年后，李率军攻下武汉。

    好汉打脱牙和血吞

    曾国藩在为人处事方面，讲求“慎独”，在家守制一年期间，他对自己以往所作所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这年他己四十七岁。当然，他的信念是没有改变的：平定天下，使王朝出现中兴局面。只是，为了达成这一信念，他要努力“修身”，遭遇诸多失败，处处碰壁之后，他觉得有必要反躬自省，作一些调整。
    曾国藩言语迟缓，为人拙诚，不善变通。他这样反思自己：
    “国藩从官有年，饱历京洛风尘，达官贵人优容养望，与在下者软熟和同之气，盖己稔知之。而惯尝积不能平，乃变而为慷慨激烈，轩爽肮脏之一途，思欲稍易三四十年不白不黑、不痛不痒、牢不可破之习，而矫枉过正，或不免流于意气之偏，以是屡蹈愆尤，丛讥取戾。”
    曾国藩立身处世，深信他祖父所言：“人以懦弱无刚为大耻，男儿自立，必须有倔强之气！”这一信念，帮他度过了人生中一个又一个难关，他所信奉的“倔强”二字，实际上就是“坚忍”，他认为“大柔非柔，至刚非刚”——委军回籍后，他开始了痛苦的反思，冷静地挑战自我。天降大任于我，必先苦我心志，增益我所不能！
    曾国藩离开江西后，咸丰七年（1857）底，和春、张国梁率领绿营攻占江苏镇江、瓜州等地，重建江南大营，再度对天京形成包围之势。同年九月，湘军攻陷湖口、梅家州，彭玉麟内湖水师被封锁于长江口己近三年，此时冲出鄱阳湖，与杨载福外江水师会合。随后，湘军乘太平天国内乱后石达开二十万大军出走之机，接连攻下瑞州、抚州等战略要地，控制了江西绝大部分地区。水陆各军将领杨载福、李续宾积功升提督、布政使等职，胡林翼加太子少保衔。而远离军营近一年的曾国藩仍不过是一在籍侍郎，官阶低于这些昔日的部下。闲居中，曾国藩倍觉门庭冷落，怅然若有失，他在与弟国荃信中言：“兄之郁郁不自得者，以生平行事有初鲜终，此次又草草去职，致失物望，不无内疚”。
    在清军一系列的胜利面前，曾国藩时想：难道自己当初上折请求在家终制时，对全局形势的估计是完全错误的？太平天国之乱不可遽除，绿营兵不可复用，剿灭太平军之重任，非湘军莫属，然统兵大员无地方实权，处处挚肋，客军虚悬，外逼剧冠，内与地方官相牴牾，饥疲壮士，死于地方大员诱使之惨剧，其艰危窘辱，非人所堪！审时度势，只求一地方巡抚之权，有何不可？
    现在，回过头来想，曾国藩于痛苦的思索中，更加坚信：自己并没有错，时局的发展并非说明太平天国可以遽除，湘军终究需要自己去指挥，因它是自己所一手创建，这些辛苦久从之将士，只有他才能指挥如意，发挥整体作战优势。
    那么下一步要做的，就是于“坚忍”中静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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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历史，你为何选择了曾国藩？——曾氏生平及传世家书 （连载）[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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