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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世族政治与魏晋风流 【正在连载】[第5页] |
| 作者:tsenw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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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西园：政变与反政变 中平二年（公元185年）十月，杨赐死在司空的职位上。他一生两次任司徒、两次任司空、一次太尉，那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奇遇。 杨赐死讯传来，他的弟子王朗立即弃官为恩师服丧并守制。师情等同于父母之情啊！过不久，有人称赞王朗尊师的美德，认为他乃货真价实的孝廉！于是再次举荐王朗出山。这次去向是到思贤如渴的曹操身边为官。但王朗以继续服丧为由婉辞。这也间接说明，王朗十分重视老师的情谊。 蔡邕是杨赐患难与共的知己，他为这位官场老搭档的不幸去世十分悲痛，于是下笔题写了《太尉杨赐碑》碑文，高度称赞扬赐： 公承家素，欽承奉媾，閑于伐柯，烈風雖變，不易其趣。 文以典籍，尋道入奧，操清行朗，潛晦幽閒。 这《太尉杨赐碑》成为后世的经典之作。 此后到了汉灵帝熹平四年，这年东汉诞生了两个名人。其中一位是后来改变天下格局的周瑜，他指挥了火烧赤壁的著名战争。另一位就是杨修，他是杨彪与袁术女儿的独生儿子。出身世代簪缨之家的杨修受门风影响，自幼聪明伶俐，加上为人好学， 很快成长成为一代才子，广受世人瞩目。 当然，当时最有实力的人物是与袁、杨两家族同朝的外戚何进、何苗兄弟以及董卓等三人。董卓门第虽不及汝南袁氏与弘农杨氏那么显赫，势力更不能与何进比，但究竟掌握着横蛮粗野的西凉军。从而，他不失为一方豪强。不过，他此时谎称自己效忠于何进，也是与宦官势不两立的。 自黄巾造反以来，国舅何进利用镇压黄巾起义的机会，迅速壮大了力量，几乎全国军队都变成他的何家军！为此，“皇阿爸”“皇阿妈”张让、赵忠多次向灵帝刘宏发出警告！ 皇上刘宏当然不能让臣子的权力太大，更不能容忍别人的威望超过自己，哪怕此人就是是国舅！于是他决定由张让、赵忠为首，组成十常侍太监集团，把控朝廷要害环节。进而，为切割并分散大将军何进的兵权，灵帝刘宏还在京都洛阳经营他的“西园”。他在西园设立归太监指挥的禁卫军总部。原本由何进统管的袁绍、曹操等八人调进西园出任八校尉，再让这八校尉接受小黄门蹇硕的统管！刘宏甚至规定，大将军何进也要受蹇硕的指挥。 初看，这“西园”是个御花园的名字，实是御林军的中枢机构。这玩意儿搞得相当玄乎！让人摸不着后脑。倘若把“西园”与明代皇帝通过太监之手开设的“东厂”、“西厂”、“警衣卫”一对照，读者就有些意思了：这西园似有园却不是园，而东厂显然不是厂了！反正，那些玩意儿都要归太监去经营管理。 汉灵帝外用外戚，内用太监十常侍！他一手为朝庭制造了互相对立的两个集团：以十常侍加西园的宦官集团与外戚何进为首的朝官集团。灵帝看似耍小聪明，实则是自己为自己挖坑，最终坑害自家的江山。 不可避免地，外戚何进与宦官集团矛盾因此加剧！何进开始主动与汝南袁氏与弘农杨氏等清流家族联络。于是，太傅袁隗、司空袁逢、子侄袁术、袁绍、卢植、杨彪及杨赐门生孔融等形成了与宦官对立的新清流团体。其中后起之秀袁绍，此时已经官升至司隶校尉还兼任“西园”的副总管。此外，官居西园八校尉之一的曹操没有投入太监门下，而是正式加入了何进清流团体。 刘宏看似手段高明，但依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中平六年（189年）四月十一日，正当汉灵帝刘宏正忙于经营新武装警察机构“西园”以剥夺大舅子何进的军事指挥权时，自己却不争气，也不知自身哪部位出故障，便在南宫嘉德殿轰然倒下，一命呜呼。 这年汉灵帝刘宏高寿三十三岁！从此而后，汉朝天下就面临没有刘宏的日子。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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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西园：政变与反政变（续） 刘宏一死，董太后想通过合法手段把次子刘协立为太子的计谋就黄了。心急火燎的她与蹇硕及十常侍决定发动一场宫廷政变，以挽回局面。她们制定的政变步奏如下： 1.蹇硕预先设伏的刀斧手； 2.宣何进入宫为刘宏守灵； 3.何进一入宫门立即斩首！ 4.立次子刘协为帝！顺便做掉刘辩及何皇后。 然而，董太后与太监们疏忽了。她们内部出了奸细：原来蹇硕身边的司马潘隐不是自己人。而是何进内线。 何进因此对阴谋了如指掌。他称病不进宫，却召集袁术、袁绍、曹操、陈琳等密谋部署反政变。 何进布置定夺，就亲率西园副总管袁绍以及骑都尉丁原等调兵戒备帝都并捕杀了蹇硕。得手之后，何进拥立先帝的嫡生长子刘辩登基。何皇后被尊称为皇太后，并临朝听政。二皇子刘协被封为陈留王，尊称董氏为太皇太后。 何进反政变的部署得当，大局遂定！太傅袁隗、太尉朱儁等满朝文武同声庆贺。 董太后惊得目瞪口呆，然而无回天之力。不过，她既然在宫内被口头尊称为太皇太后，从而也就略微放心了一些。 然而不到一个月，何进与三公上书弹劾董太后贪腐无度。还指控她指使太监夏恽、封谞勾结州、郡官府，垄断各地的珍宝财货，全部输送进永乐宫。上书还说，按照历朝惯例，诸侯的后妃是不能留住在京城的。董氏只是解渎侯的夫人，连王妃的资格也不备，所以她必须遣回河间的乡下！ 五月初六日，提升为执金吾的丁原奉旨来到骠骑将军府，宣布撤除董重的骠骑将军！难忍羞辱的董重自杀身亡。刘宏生母董氏闻讯惶恐忧虑，在六月初七日，突然发病而死。她棺柩被送回河间配葬原解渎亭侯刘苌。 一生精明、工数钱的董后，登上 高位，捞了全天下的财富，成了历史上超级“女老虎”。但那又有什麽用？贪得再多，最终还是要被没收充公，自己反而身败名裂！ 于是，在袁术、袁绍、曹操、陈琳等人的推动下，何进做好与宦官集团决战的最后准备。 历史总是类似地循环着：中平六年刘宏死后的局面与建宁元年刘志死时几乎相同：何太后除开有儿子外其余各方面的表现与前朝窦妙皇太后几乎没有什么两样。而在这时，掌握军政权力的外戚何进大将军与太傅袁隗代表的清流势力联手要铲除宦官集团的决心，也与当年窦武大将军与太傅陈蕃清流的联合体几乎一样！ 令人惊奇的是，过程中，何太后犯了与当年窦太后同样的错误：她偏心护着太监！以致延误战机。这年八月，太监们并不领情何太后的情，反过来在宫内挟持了何太后与初立的少帝。大将军何进同样犯低级错误，重蹈窦武的覆辙。他被太监杀死！貌似当年“九月辛亥政变”几乎又将重演！ 但是，这次太监们的最后一搏没有奏效。看到太监们扔出宫墙的何进人头，袁术、袁绍、吴匡、曹操、卢植等人暴怒了，他们率众挥刀杀进皇宫，将太监斩尽杀绝！ 此后几十年内，皇宫不再有太监了。天朝的宦官专制到此暂告一段落。没有了太监，也就终结了宦官专制，其对立面也不用“清流”来标榜自己了。清流这称呼也就销声匿迹了。汉末清流的年代到此结束。 随着时代风尚的变化，汉末清流所标榜的气节、风格，将被另一种称为‘风骨’、‘风流’的新时尚所取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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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建安风骨 风骨，用当代的网络语言来解读的话，可说成是某种内含硬核的精神！风指的是气、是一种氛围，推而广之，可说成时尚、精神与思想境界！骨当然是指其中的 “硬核”！对于建安年代精英们，其“骨”、其“硬核”就是“积极向上，建立英雄伟业的人生理想”。其风、其精神就表现在奋斗过程中，因胜利而把酒当歌的豪放放；因壮志难酬而对天长叹之惆怅与感慨。建安精英们从始到终所散发的那种雄健、深沉、慷慨、悲凉的风格就是那时代的主调。 我们发现，以后所叙述的建安风骨基本就是三国时期精英们体现的精神面貌。采用汉献帝的建安年号来称呼这风骨，只是因为这年号是三国时期历时最长的一个年号，也是“三国”各诸侯政权共同承认的年号。当然，时代的精神有溢出效应，我们不把建安风骨限制在二十五年的建安年代间，而是从汉灵帝驾崩延续到曹丕称帝之后。同样，虽然叙述的内容多数集中在中原的曹魏地面，但建安风骨还应该说是含魏、吴、蜀在内，全国共通的精神面貌。 汉灵帝中平年代的瘟疫、黄巾起义以及随后开始的军阀割据与混战，中原地区堪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破产的文人毫不例外地被卷入那股不幸的时代洪流，经受残酷的淘汰与选择。 常识是这样的：替体制效劳而没有自由思想的文人只是体制的工具，而不能称为知识分子。就像我们不能把多数虔诚的僧侣与道士称为知识分子一样。因为，除了教义之外，他们不敢离经叛道，没有独立人格、没有自由思想。而独立人格、自由思想、不拘泥于古板教条，提出自身独立见解的文化人才是知识分子。在建安这种特殊年代，动荡不定的体制无形中打破了某些思想桎梏，于是有人体会到自由，解脱束捕并放开了眼界，从而开始独立地思考问题。从而这些人当中就有一些突出者成为了知识分子。有了知识分子也就有了新的风格与精神面貌。 自桓、灵两帝以来，因宦官专制制造两次党锢之祸，导致斯文扫地！汉朝延续六百年的纲常伦理遭到彻底破坏，董仲舒的天人感应、独尊儒术的经学体系也随之土崩瓦解。文人头上的紧箍咒在无形中被解除、思想获得解放。同时，汉灵帝刘宏一死，太监失去了最大的后台老板，也失去了保护神。少壮派中清流士大夫代表袁绍、袁术、曹操、卢植进宫杀了所有宫内太监。劫持着皇帝、太后逃出城的宦官头子张让也被迫跳水自杀。太监专制的毒瘤终于被切除！于是一些精英文化人实现了自身的思想解放，从而迸发出积极向上的奋斗精神。但是，随之而来的军阀割据，内战频繁又给包括文化人在内的广大人民带来巨大的苦难。这苦难与奋斗是这时代精英文人的特征！ 在他们之中，首先出现了一批建安诗人，其诗歌真实反映社会现实与民间苦难，展现壮阔的时代生活画面。他们作品诞生于苦难与奋斗，从而意境宏大而笔调明朗，呈现出雄健深沉、慷慨悲凉的风格。这些诗词就成为建安风骨的具体承载体。 再次声明：我们的全部叙述，将尽量跳过三国故事中许多波澜壮阔的战争场面，而只讲常人琐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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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汉宫楚声（续） 董卓转身对太傅袁隗曰：“汝侄无礼，吾看汝面，姑恕之。” 此前洛阳童谣曰：“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今日之事，果应其谶。由董卓一手操纵少帝刘协被废，陈留王刘协不再是王了。不过如今的我们大可不必去把童谣与谶言的鬼话当作一回事。童谣不就是人故意编造的？甚至是事后搞出来以冒充所谓的谶言。 董卓成功胁迫何太后和朝臣废少帝，立陈留王为献帝。他自称太师，独霸朝政。其实，军阀头子一手弄出来的小皇帝，充其量不过是一颗会吃饭的筹码。曹操见众大臣在董卓面前软弱无能，非常失望，于是秘密逃出洛阳。曹操东逃的真实过程，是否真的上演过“捉放曹”与“滥杀吕伯奢一家”的戏段？不得而知。除演义外，真的找不出可信的文字记录。倒是前文提到第二次党锢事件中出现过县令郭揖为救范滂，决定弃官要带范滂一同逃命的事。虽有点像“捉放曹”，但时间与人物完全是另有其人。至于吕伯奢一家遭曹操、陈宫斩尽杀绝的事，更像是随笔编制的电视剧。如果真在洛阳郊外的成皋那地方发生过那桩事，恐怕逃不过后来政敌袁绍、袁术、孙策父子兄弟及刘备的猛烈抨击！比如，陈琳为袁绍代笔刻毒地骂过曹操祖宗三代，就没提所谓吕伯奢一家被灭门的事; 陈琳也代替曹操恶很狠地骂过孙权等人,可孙权从来没有引用如此残忍不堪的恶行来还击曹操。可见，所谓“曹操将吕伯奢灭门”的说法不可信。闲话说到此，不想多作考究了。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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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汉宫楚声（续2） 这年十月，废少帝、唐妃与何太后一道被困于永安宫中，饮食起居日受怠慢，废帝刘辩终日以泪洗面。一日废少帝偶见双燕来庭，便触景生情，吟诗一首： 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 洛水一条青，陌上人称羡。 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 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 不料此诗被内侍中的董卓眼线偷听了,立即传到董卓耳中。董卓大喜,他发觉：此诗就是他弑帝的把柄！于是派李儒带武士十人，持鸩酒去毒杀少帝刘辩与何太后。刘辩的王妃唐姬要为母后与丈夫替死，遭李儒斥责。 眼见末日来临，何太后大骂死去哥哥何进无谋，引贼入京，致有今日之祸。 此骂或许理由十足。她忘记了，如果不是她屡次阻挠何进除奸计划，如果不是因何进轻信她的传唤，误入她的永乐宫，那么他就不会被宫内太监杀害！那样的话，何大将军至今依然令行天下、威风十足，谁敢到太岁头上动土？哪会出现如此可悲的局面？她这位何家女，本身不愧是天字第一号的猪妹与猪妈！先害了亲兄，再害了自己与儿子！自己不懂后悔还想甩锅！此黑锅又能甩锅给谁？如果真需要什么人来背黑锅的话，还是让这位长腿美女何太后自己背，那才一点也不冤枉！ 饮下鸩酒，何太后一命呜呼！李儒于是转过来催逼少帝快点去死！ 刘辩坚持自己死前先要送别太后，他唱道： 天地易兮日月翻，弃万乘兮退守藩。 为臣逼兮命不久，大势去兮空泪潸！ 唐姬一边和声跟唱一边起舞。夫唱妇随，两人总算是为死者送了终。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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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汉宫楚声（续3） 刘辩告别了母后,又回头与妻子唐姬作一番交代:"卿王者妃,势不复为吏民妻,自爱。从此长辞!"话毕,夫妻泪落如雨。 看来,这位短命皇帝与他的两届前任相比，显然更懂礼节、更讲规矩、更重感情！ 桓帝刘志、灵帝刘宏是汉代最不讲礼节、最不讲规矩、最缺乏人情的皇帝。同样，汉献帝后来对自己大、小老婆伏氏、董氏之死所表现之冷血,对董承之死表示的冷漠，也十分不合情理。反观这位汉少帝刘辩，我们倒觉得他更具备人之常情。 此后的年月，刘辩心爱的唐姬显示了她难得的深情厚义与坚贞不屈。她顶住军阀头子的霸凌，为死去的少帝守寡终生。 刘辩去世以后，唐姬回到长安的娘家。父亲唐瑁远在会稽任太守，闻知女儿十分凄苦悲伤，便屡次好言劝慰，鼓励她改嫁。但唐姬却牢记刘辩临终之言，发誓终生不改嫁。后来李傕、郭汜作乱。攻破长安的李傕，抢得唐姬欲妻之。唐姬誓死不从。乱军中著名的谋士贾诩听到消息，立即上报汉献帝。献帝刘协大惊，闻知嫂夫人尚在人世，还差点遭手下逆臣的凌辱，他亦不胜伤感，于是下诏将唐姬接回，重新明确其弘农王妃的身份，并安置在刘辩的墓园内。从此弘农王妃护陵终身。 废帝刘辩虽历尽不幸，却赢得真正的爱情。 我们这里引出了刘辩的两首诗。与同时期的《十九首》、《胡迦十八拍》、三曹及建安七子的诗赋比，几乎没有没有什么突出之处。但诗贵在情，刘辩在人生最艰辛时刻表达的悲愤，令人深深同情。 刘辩临死前吟的诗，近代文学大师鲁迅大为称赞，说那是“汉宫之楚声”。的确啊！其实，全部汉文化就是吳楚文化的延续，这点是毫无疑问。虽然，楚汉之争，是刘邦的汉最终战胜了项羽的楚。但事实上，刘邦自己以及他的全套班底都来自原本的吴楚之地，他的汉与项羽的楚是一家人，也都是陈胜、吴广农民起义张楚政权的继续。刘邦作为吴楚后人，是唱着“大风起兮云飞扬”而走进汉宫。历六百年传到刘辩这最后一代皇孙，他哭嚎着“天地易兮日月翻”而悲惨死去。从大风起兮云飞扬到天地易兮日月翻，完成了一个轮回！然而，当我们把那些与《离骚》、《九歌》、《九章》相比时，却同样感到一股浓烈的楚风骚韵！六百年过去了，汉文化还是照样保留了吴楚特有的那股气质与风格！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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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汉宫楚声（续4） 曹操最终回到老家谯郡。一到家，老曹就散家财、拉队伍、合义兵，建立一支民团性质的军队。本家本族的夏侯惇、夏侯渊以及曹仁、曹纯、曹洪都聚集在曹氏大旗下成为骨干。除曹氏夏侯氏外，还有曹操的其它好友出钱出人，投资参股。这当中要数曹真的父亲秦卲最为突出，他不但积极参股，还为了救曹操一命，而牺牲了自己。 曹操有了队伍之后，就向全国广发英雄帖，号召全天下英雄好汉联合起来，讨伐国贼董卓！ 国家动乱给人留下的创伤是难以磨灭的，曹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相信，讨伐董卓正是为了恢复秩序，结束动乱！于是他又开始了兵营生活。自参与平定黄巾以来，曹操多数夜晚是在兵营的帐篷中度过的。在那不眠之夜，他听惯了夜风中军旗之猎猎、更号之悲呜。他的思绪纠缠着所经历的血腥与惨痛，还有许多鲜活生命被牺牲。他愿长歌当哭，为可悲可叹的往昔唱一曲挽歌。他想起了收集在乐府的《薤露行》《蒿里行》等曲牌。《薤露行》、《蒿里行》正就是当年哀悼烈士田横的挽歌。曹操把历史灌进自己的思绪中，写成一曲新的《薤露行》。他低吟着，然后睡去: 薤露行 惟汉廿二世，所任诚不良。 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强。 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 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 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 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 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 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 《薤露行》诗中首先指明汉代第廿二世的灵帝的朝廷中像何进这样当权者，没有一个是良臣。“沐猴而冠带”等句，就是指何进空有外表、不堪大任，充其量不过是沐猴而冠带而已，改不了卖猪肉营生的小摊贩的本性。他还批评何进见小忘大，优柔寡断。不但最终办不成大事，还误国害己。接着他写国贼董卓弑君焚都，败坏汉祚。最后倾诉自我内心感受：望着东京洛城的断垣残壁，心头涌上难以克制的苦痛，那宛如当年殷商遗臣微子在朝歌废墟前放声哭诉亡国之悲伤！这首《薤露行》是唱给那段历史的一曲挽歌，也可以说是曹操最早的咏史诗。 曹操用词造句朴实无华、不尚藻饰，然而感情深挚、气韵雄厚沉稳。全诗无刻意雕琢之弊，自然浑成的格调贯穿始终。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首曹诗初步体验到：什麽是建安风骨？。 形容何进“沐猴而冠”这词语，也因此诗成为后人惯用的成语。 本节续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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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猪队友吕布 初平元年正月（公元190年），袁绍、韩馥、曹操、刘岱、张邈、袁术、孙坚、王匡、桥瑁、鲍信等关东十八路诸侯响应曹操的倡议，决定起兵反董卓。渤海郡太守袁绍自称车骑将军，出任反袁联军总盟主，指挥大军从东、南、北三个方向进军洛阳。董卓见联军势大，就放火烧洛阳并劫持汉献帝及百官逃往长安。然而十八路反董盟军却是因內哄而破裂。董卓得以从容西逃。他一到长安，便拿袁氏家族开刀问斩。太傅袁隗一族五十余人被害。那只因为袁绍是十八路反董盟军的盟主。 袁隗死后，王允替补出任太傅。这年，伏完接替被董卓谋杀的丁原出任执金吾。伏完的女儿伏寿入掖庭，被汉献帝立为贵人。这里注意：伏完夫人阳安长公主刘华没有生育，所以伏寿只是妾生的女儿。由于这点，为后来荀彧主张更换皇后埋下伏笔。 然而，反董联盟破裂的直接导火索是首先攻下洛阳的孙坚私藏了传国玉玺。袁绍、袁术等以索取玉玺为由，撕开了各自的假面具。其实，到了军阀年代。玉玺不过只是一块好玩的小石块而已，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联盟破裂的真相，还是因为地盘与利益之争。 应该说，破虏将军孙坚在讨伐董卓的战争中功劳挺大。 一开头，破虏将军孙坚响应曹操倡议，从长沙出发讨伐董卓。沿途，他首先经过的是荆州与南阳。荆州刺史王睿与南阳太守张既不肯参与反董联盟、又不愿为孙军提供军粮，于是遭孙坚攻杀。全国因之震动，孙坚声势大涨。袁术为扩大袁家势力范围，于是拉拢孙坚，利用家叔袁隗是当朝宰相的便利，出面保荐孙坚出任豫州刺史。这虽是一纸空文，但还是令孙坚信心百倍。他马不停蹄向北直指洛阳。不过因后方粮草不继，他每到一个驻地，就要分散士兵去筹粮。说是筹粮，实际上还不如说是抢粮！当年的瘟疫与黄巾起义同时发生，饥荒是常事，兵匪一家更是普遍现象。孙坚抢粮，董卓也抢粮。初平二年(191年)二月的夜晚，孙坚分散抢粮的大部士兵未回，董卓大将徐荣却乘机来抢孙坚的粮！孙坚空荡荡的大营突然遭遇徐荣袭击，孙坚仓促应战，结果营盘尽失，只率出二十骑逃出命来，丢尽了面子！ 直到次日，孙坚才收拢昨天分散各处筹粮的部下。然而徐荣抢了就走，早已凯旋回师，捞足面子。孙坚无奈，只好重整旗鼓，向北占据阳人城（今河南临县）。 此时，西凉董太师对关东盟军的主动进攻已经全面展开。董卓中央军轻易地打败关东盟军王匡的一路，击退了其它多路队伍。听到徐荣在南路成功袭击孙坚的消息，董太师大喜。他正要趁孙坚的新败，一鼓作气解决南路来敌！于是他又派胡轸、吕布分别为大都护、骑督，率精兵五千攻打孙坚。说董卓“又派” 胡轸，是说胡轸已经执行过一次袭击孙坚的命令，只是错失机会，没有成功。 那是上年（190）冬天，孙坚刚从长沙到河南落脚于鲁阳城。那时孙军长史公仇称正要带兵催粮，孙坚集合部下在东城门外设宴欢送。正在觥筹交错之际，胡轸的先锋骑兵已到城前，而此时鲁阳城各大门洞开，众多兵将多在东门外，情况万分紧急。但是，孙坚却不慌不忙，一边镇定陪公仇称喝酒，谈笑自若地与催粮队伍告别。一边让各将领就地集合整顿阵容、等待命令。胡军前锋见状莫名奇妙，还以为孙坚城内备有重兵，从而不敢贸然行动。孙坚看到敌方骑兵越来越多，这才从容地指挥部队有条不紊地进城各就各位。敌军上下都为孙军如此临危不乱而惊讶不已。随后胡轸数万大军陆续到来，知道已经错失机会而放弃进攻。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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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猪队友吕布(续1) 这次，胡轸所率兵力少了，但添加了副帅（骑督）吕布，此外还有步兵都督华雄等猛将，兵精将猛，战力强盛！然而，随后的事实证明，吕副帅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猪队友！ 胡轸、吕布军队到达到广城时已经是下午了，此地离孙坚的阳人城还有一段路。本应休整一晚，明天再战。不料猪队友发话了：孙坚军已经被吓得弃城而逃了。兵贵神速啊！我军必须马上冲进阳人城，出其不意灭敌才对！ 可当胡轸、吕布率军辛辛苦苦赶到阳人城下一看，傻眼了：此城早已森严壁垒！对方强大着呢！此时因急行军而又累又渴西凉军正想吃点、喝点，休息一下。就在此时，城内突然钟鼓齐鸣，呐喊声四起。弄不懂，孙坚军队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要冲出城门？ 然而猪队友吕副帅又及时发出可怕的消息：敌军已经出城反攻！ 胡轸全军慌忙逃窜。结果是己方各部因抢路而自相践踏，不战自溃！孙坚见状果然披挂出城掩杀。胡轸与骑兵都督吕布带着骑兵奔得飞快，各自逃出命来。逃得慢的步兵那就惨了，死伤无数，连步军都督华雄都被追活活砍死。 不过，大师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却把主将胡轸、马军都督吕布、步兵都督华雄这组合拆散开，说胡轸被孙军将领程普追上，一枪刺中咽喉而死; 步兵都督华雄是威风凛凛先锋官，斩尽华北名将无敌手！后来是神勇的武圣关大帝上演“杯酒斩华雄”那出好戏才扭转大局; 小说中，天下第一好汉吕布才是董卓军的大帅。他自然不是无名小卒胡轸的副手。为了小说情节更精彩，还把汜水关、虎牢关独立成两个关隘，以便安排上演另一场“三英战吕布”的大戏。小说这样处理，就更加有可读性了。至于吕布是天下第一英雄还是猪队友？其实无所谓，读者能理解就行。不过，孙坚的确是托了吕副帅的福，从阳人城乘胜发起大反攻，向北占据了更靠近洛阳的大谷。孙坚这路是从南向北进攻洛阳，与袁绍、曹操从东向西进攻洛阳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只能说，他们目标相同，最后也是异途同归，会师洛阳城。 早年孙坚与董卓曾共同参与平定西凉的战争。董卓深知江东猛虎的厉害。这次阳人城下吃了苦头之后，老董不想硬拼了，于是派部将李傕当说客，游说孙坚接受董太师嫁女。董、孙两家结为秦晋之美！而且李傕还让孙坚开列孙家子、弟名单，由董太师委任为各地刺史、郡守。但这一揽子交易遭孙坚拒绝。李傕被驱逐出营。孙坚继续北进，直逼虎牢关前，离洛阳城中心不到九十里。 这年三月，董卓无心恋战，决定抢劫并纵火焚烧洛阳，然后劫持汉献帝文武百官及十万百姓，弃城逃往长安！正当董卓指挥盗掘皇陵、放火烧城之际。孙坚攻进汜水关（即虎牢关），董卓率众退往渑池。后退中的董卓告诫部下：“关东军败数矣，皆畏孤，无能为也。惟孙坚小戆，颇能用人，当语诸将，使知忌之。” 孙坚率军入洛阳平乱、救火以安定局面。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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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猪队友吕布(续2) 胜利的关键时刻，盟军出现重大危机。袁氏兄弟利用有人举报孙坚私下隐匿皇帝玉玺的事而发难。在大帐的帅座前，孙、袁拔刀相对！盟军发生内讧。袁术更是出兵占领孙坚的后方基地阳城，并改向叔叔袁隗举荐周昂为豫州刺史。孙坚陷入多面受敌的不利状态。为了夺回豫州刺史，他率军从反董的西部战线回师，反击周昂以及背后的两袁兄弟。事实上，盟军內哄早已发生。早在孙坚还在打阳人之战时，盟军内战之鼓早已擂响：先是兖州太守刘岱吃掉了东郡太守桥瑁，后是盟军首脑袁绍赶跑了冀州刺史韩馥。另外公孙瓒挤了进来凑热闹，东部军阀混战的遮羞布早已经被撕开。 关东十八路联军因内讧而分裂，讨伐董卓的战争即将半途而废。曹操为此而痛心不已：他是明白人，玉玺这种东西，倘若在天平盛世落到贼、骗子或野心家手中，或许可以用来骗钱、谋财、制造冤假错案、甚至用来发动政变。但在乱世，玉玺只不过是件玩物而已，而军队、城池、粮草这些证明实力的东西才是真正的财富与权力。他看到袁氏兄弟与大名赫赫的江东猛虎孙破虏居然为这快小石头闹得人仰马翻，感到滑稽却又无奈。他面对盟军的乱局孤掌难鸣！他想冒险率孤军追击董卓以唤醒大家的初心。但事实证明，一切均为时已晚，曹操没能挽救必然分裂的结局。 孤军西向的曹军遭董卓大将徐荣的迎头痛击。这位徐荣大将先头已经胜了孙坚一局，如今又把曹操打得全军覆没！看来，他不是一般人物。只不知，为何各种传记与演义均忽略了他。此战，曹操惨败，自己既失去坐骑，还伤了脚，若不是曹洪舍身救主，让出坐骑，老曹不当俘虏就只有一死了。对曹操的狼狈收场，盟军或袖手旁观，或趁早撤军回家，没有安慰，没有同情。 关东十八路讨董联军就这样瓦解了。孤孤单单的曹操不得不收集残部投袁绍门下。又通过夏侯惇到扬州招一千壮丁补充军队。 虽说盟军就此瓦解，但袁绍对曹操向来比较重视，并不把曹操当外人看待。比如，袁绍和韩馥等多路诸侯要立拥立皇室出身的幽州牧刘虞为新帝。此事乃高度机密，但袁绍还是把这想法就拿出来与曹操商量。 此前，袁绍不知何时让人私自刻了一枚大印。袁绍并不隐瞒此事，还爽快地拿了出来给曹操看，意思是想说： “老弟你看，这大印都准备好了…..”这貌似就是准备立新帝的玉玺。看得出，袁绍要另立中央，另置筹码。 对此，曹操感到十分不是味道，于是笑而恶焉。 关东十八路诸侯组成联军讨伐董卓，原本就是因为不能容忍董卓专权，不能容忍少帝与皇太后无辜被废被杀！ 至于董卓一手扶植的献帝，那事虽不合法，但已经是事实！而且少帝已死不能复生。你袁绍想换掉献帝，那不又成了新董卓？你这搞的是什么名堂？ 此时，曹操虽居人屋檐下,还是间接向袁绍表示不赞同。 事实上，随后传来幽州牧刘虞本人的态度：不愿意称帝！这表明关东联盟立新帝的计划告吹。曹操这种 “笑而恶焉”的心态表明自己不能与袁绍同谋，他们之间已经缺乏共同的基础。于是曹操率这支属于自己的千人小队伍离开袁绍，以平定黄巾余部的名义向洛阳以东开拔。讨董联盟彻底解体。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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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猪队友吕布(续3) 轰轰烈烈反董运动却因内部不团结而半途而废，曹操心有不甘却又无奈。他为此留下叙史诗《蒿里行》，回顾十八路诸侯反董联盟的建立到瓦解的过程。《蒿里行》也是乐府中的曲牌之一，深受苦心折磨的曹操，把此诗当作唱给关东十八路诸侯反董联盟的一曲挽歌：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弟称号，刻玺於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而诗中的“淮南弟称号，刻玺於北方”就是说袁氏两兄弟，当弟的袁术在淮南要自立帝号。而北面当哥哥的袁绍，则是私刻玉玺，准备另外迎立皇帝！这些出现在曹操诗中所记述的事，当然远早于《三国志》或《后汉书》的成书日期。它从侧面佐证了相关历史情节的真实性，从而更受后人关注。 从全诗我们看到：连年不断的战争，士兵的战衣、铠甲爬满了虫虱，大批大批的士兵与百姓因战火而牺牲，饿莩遍野、尸体满地、千里不闻鸡鸣。百姓死亡是到了百不存一的严重局面！想到这里，谁能不因过度哀哀而断肠？这充分说明：曹操完全明白战争给社会、给百姓、给士兵带来的灾难有多么严重。曹操常打胜仗，那只说明他善战。但善战非好战，用战争手段去平定战乱，本身是不得已的事。 细细品味曹操此诗，我们发现：曹诗这种朴实无华、悲凉慷慨的诗风始终如一。前面提到曹操的《薤露行》其实与这首《蒿里行》应该都是反董联盟瓦解前后的作品。至于两诗谁前谁后，与本文介绍的顺序无关。 回到豫东鲁西后，曹操得到朋友鲍信的支持，在东郡大破黄巾军残部黑山军首领之一的白绕、于毒、眭固以及南匈奴的於扶罗势力。于是他在东郡立稳脚跟。 这里提到南匈奴是早先投降汉朝而迁入长城内居住的那些游牧部落。汉末，南匈奴先后由於扶罗、呼厨泉兄弟任单于，然后全族改姓刘。於扶罗之子名刘豹，就是著名的匈奴左贤王。於扶罗之孙就是五胡十六国初期大名赫赫的前赵开国皇帝刘渊。 虽袁、曹曾有过一言不合的场合，袁绍依然不食言，他表曹操为东郡太守。接着曹军又大破青州黄巾军，收编其余部，组成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青州军。而兖州刺史刘岱在此前与黄巾军战争时被杀，曹操在鲍信、陈宫等人的支持下出任兖州刺史。曹操以及他的青州军经过此后多年打磨，终于成为北方一支重要的军事割据势力。在这过程中，荀彧与程昱对于巩固后方基地起了很大的作用。程昱这名字，据说是因他梦见自己在泰山捧日而改名的。他早年是率众抵抗黄巾起家，任过寿张县令。 荀彧原本是袁绍谋士。初平二年(191年) 二十九岁的他改投曹操。曹操得到荀彧，非常高兴，任命为别部司马并称赞他是当代张良。 然而，曹操还来不及高兴，就面临一场严重考验：他与徐州太守结了仇，不得不重开战端。更意料不到的是：西京长安发生了李榷、郭汜叛乱，吕布东逃，乘机抢占老曹的后方基地。曹操几乎陷入无家可归的狼狈局面。 本节续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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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猪队友吕布(续3) 轰轰烈烈反董战争却因内部不团结而半途而废，曹操心有不甘却又无奈。他为此留下叙史诗《蒿里行》，回顾十八路诸侯反董联盟的建立到瓦解的过程。《蒿里行》也是乐府中的曲牌之一，深受苦心折磨的曹操，把此诗当作挽歌唱给已经破裂的关东十八路诸侯反董联盟：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弟称号，刻玺於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而诗中的“淮南弟称号，刻玺於北方”就是说袁氏两兄弟，当弟的袁术在淮南要自立帝号。而北面当哥哥的袁绍，则是私刻玉玺，准备另外迎立皇帝！这些出现在曹操诗中所记述的事，当然远早于《三国志》或《后汉书》的成书日期。它从侧面佐证了相关历史情节的真实性，从而更受后人关注。 从全诗我们看到：连年不断的战争，士兵的战衣、铠甲爬满了虫虱，大批大批的士兵与百姓因战火而牺牲，饿莩遍野、尸体满地、千里不闻鸡鸣。百姓死亡是到了百不存一的严重局面！想到这里，谁能不因过度哀哀而断肠？这充分说明：曹操完全明白战争给社会、给百姓、给士兵带来的灾难有多么严重。曹操常打胜仗，那只说明他善战。但善战非好战，用战争手段去平定战乱，本身是不得已的事。 细细品味曹操此诗，我们发现：曹诗这种朴实无华、悲凉慷慨的诗风始终如一。前面提到曹操的《薤露行》其实与这首《蒿里行》应该都是反董联盟瓦解前后的作品。至于两诗谁前谁后，与本文介绍的顺序无关。 回到豫东鲁西后，曹操得到朋友鲍信的支持，在东郡大破黄巾军残部黑山军首领之一的白绕、于毒、眭固以及南匈奴的於扶罗势力。于是他在东郡立稳脚跟。 这里提到南匈奴是早先投降汉朝而迁入长城内居住的那些游牧部落。汉末，南匈奴先后由於扶罗、呼厨泉兄弟任单于，然后全族改姓刘。於扶罗之子名刘豹，就是著名的匈奴左贤王。於扶罗之孙就是五胡十六国初期大名赫赫的前赵开国皇帝刘渊。 虽袁、曹曾有过一言不合的场合，袁绍依然不食言，他表曹操为东郡太守。接着曹军又大破青州黄巾军，收编其余部，组成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青州军。而兖州刺史刘岱在此前与黄巾军战争时被杀，曹操在鲍信、陈宫等人的支持下出任兖州刺史。曹操以及他的青州军经过此后多年打磨，终于成为北方一支重要的军事割据势力。在这过程中，荀彧与程昱对于巩固后方基地起了很大的作用。程昱这名字，据说是因他梦见自己在泰山捧日而改名的。他早年是率众抵抗黄巾起家，任过寿张县令。 荀彧原本是袁绍谋士。初平二年(191年) 二十九岁的他改投曹操。曹操得到荀彧，非常高兴，任命为别部司马并称赞他是当代张良。 然而，曹操还来不及高兴，就面临一场严重考验：他与徐州太守结了仇，不得不重开战端。更意料不到的是：西京长安发生了李榷、郭汜叛乱，吕布东逃，乘机抢占老曹的后方基地。曹操几乎陷入无家可归的狼狈局面。 本节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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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李傕、郭汜之乱 然而就在这年，发生了意外：曹操老爸曹嵩路过徐州时被太守陶谦部下劫杀。曹操大怒！决定为父报仇！于是陶谦以及援陶派的孔融、刘备为一方，曹操为另一方，双方发生大战。正在此时，吕布突然到山东，在陈宫、张邈的配合下，趁曹操后方空虚抢了兖州。于是大战变成曹操、吕布、陶谦、袁术、刘备、孔融之间的一场大混战。曹操在前线没打下陶谦，后方兖州又被吕布掏了老窝，这导致粮草不济，处境十分险恶！ 不过，老曹面临这种局面，纯属活报应！他为父亲报仇，但谁让他纵兵屠城的？那不是把账算到平民百姓头上了！得罪了百姓，那无异于自取灭亡！还有，谁让他因一时生气就杀了名士边让？那事激怒了原来的战友张邈和陈宫！以致这俩改变主意，支持吕布接管兖州。这些教训将让曹操终身难忘！ 在这过程，留守后方东郡的程昱、荀彧与夏侯惇，合力抵御了吕布、陈宫的巨大压力。程昱等人保住了鄄城、范县、东阿三城，从而为曹操保留最后的落脚点。 此时正是曹操最困难的时候。袁绍见状，就乘机出面招安。动摇中的曹操差点投奔过去。多亏程昱、荀彧的劝告，三心两意的曹操才转为一心一意坚守三城，静心等待时期。籍此，曹操终于起死回生。他再战吕布、陶谦、刘备、孔融，赢得了胜机。 荀彧、程昱功高至伟！荀彧逐渐成为曹操的首席谋士。程昱因功受封为东平相，屯于范县，后来再任太守，此后程昱一生是曹操的重要将领与军事参谋。 导致吕布流串山东的原因是发生了李傕、郭汜叛乱。 |
| 初平二年(191年)三月太傅王允也被董卓夹持到长安。看着关东联军的乱像，原本指望通过战争消灭董卓的王允十分无奈却又不死心。于是他再次组织内部力量，策反吕布杀掉董卓，以结束董卓暴政。但因王允办事刚烈有余而宽柔不足，没对董卓余党李傕、郭汜等等采取怀柔政策。就连表明要跟随王允的胡轸，也感到不安全。这位李傕当然就是董卓派到孙坚军营当说客的那位。于是，惶恐不安的李傕、郭汜等西凉军将领均准备逃串。在大家痛感走投无路之际，西凉军重要谋士贾诩站了出来。他向诸将提议：与其因面临王允、吕布的镇压而四散逃串，还不如出奇不意反攻长安！这堪称是三国史中最毒辣的计策！李傕、郭汜发动暴乱，进攻长安！于是王允派遣徐荣、胡轸率军去抓捕李傕。这次轮到胡轸当猪队友而临阵反水，孤军奋战的徐荣战死。徐荣与胡轸，这一死一反水，其中会折射出的多少阴谋与背叛的阴暗剧情？这就依靠大家想象了。反戈一击的胡轸与李傕、郭汜，协力攻打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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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傕、郭汜出其不意的暴乱震惊天下，只见叛军到处杀人放火，成千上万的人被屠杀！长安城烟火冲天、生灵涂炭！吕布见状不妙，抢先逃走。出逃前夕他曾劝王允一道走，但遭拒绝。王允随后遇害。 因为吕布杀了董卓，相当于替袁术、袁绍家报了私仇，于是他投靠袁术。不料，他们之间是一个不厚道难容另一个不厚道的关系，半年不到，吕布就被逐。于是吕布改投袁绍，但依然难以相容。吕布不得已改投河内郡的张扬。就这样，一年不到，吕布又换了三个主子。张扬与吕布都曾是董太师的老部下，所以对待吕布不错，只是河内郡仅仅如今河南省在黄河北的一小块地盘，地面太小，难容雄心勃勃的两只大虎。这时他们同时发现曹操尽发大军下徐州与陶谦大战，后方空虚。于是，张扬出粮出兵，资助吕布袭击曹操后方。后来事实证明，张扬是唯一始终肯为吕布两肋插刀的朋友！ 徐荣的猪队友胡轸临阵背叛，是因为他与李傕同是西凉军的同伙、此时还同病相怜。于是胡轸与李傕、郭汜形成新的“队友”关系。 不过事实证明，李傕是胡轸遭遇到最糟糕的猪队友！猪队友的罪孽，致使胡轸也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叛乱后胡轸当上了司隶校尉，他办了一起冤案，杀了无辜的游殷。 冤案发生不久，胡轸也死了。坊间都传说是游殷的冤魂不散，当索命鬼要了胡轸一命！显然，这结局比在战场上被程普一枪刺中喉咙而结果性命的下场更糟！ 贾诩的恶毒主意导致李、郭叛乱，造成的灾难无法弥补。真所谓“泼出脏水容易，收复难！”贾诩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后来他改投驻扎在弘农郡的张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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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献帝东归 兴平二年(195年)七月，因长安乱局，安全失控、生活无保障，汉献帝与百官都无法在长安过下去了，于是提出东归，还都洛阳城。 此前，因董卓被杀，他女婿牛辅抛弃自己的军队，携带大量金银财宝与亲信胡赤儿逃跑。在金银财富的诱惑面前，胡赤儿恶念顿生，伺机整死了主子牛辅。牛辅之死是真事，但胡赤儿这名字难以确认真身。有人认为胡赤儿可能就是指“攴胡赤儿”，指一个被称为“赤儿”月支族胡人。 董卓的这支旧部，顿时群龙无首。牛辅手下的杨奉、董承乘机带出一些部众投靠杨彪、伏完。杨彪、伏完手中本就无兵无卒，让这些改编自黄巾白波军以及董卓残部充当汉献帝的东归卫队，实属无奈之举。 董卓死了，他开创的“挟天子令诸侯”的伟大事业由谁接盘？李傕、郭汜肯定不是那料，他们背不起老董的这口锅。恰这时，汉献帝发觉西京长安已成为虎狼之窝，他再也不能在此待下去了。就提出东归洛阳。于是，有人自觉不自觉地实践了董卓未尽甩锅大业，那那就是把“挟天子令诸侯”的锅甩给了别人！只是不知道，接盘侠究竟是谁，究竟在何方？ 甩锅的事看不出眉目，东归路也并不轻松。从长安到洛阳，他们从第一年七月走到第二年夏末。一路上没有鲜花、更没有山呼万岁的笑脸，而是不断地遭到李傕的追赶、袭击，不断遭遇郭汜、张济的叛变与打击，最后是托黄巾残部白波军的各山大王以及匈奴右贤王去卑之力，才勉强走出围堵追击。这事，如果问及“汉朝皇帝与黄巾军是什么关系”的话，那讽刺意义就太深刻了。反正，朋友与敌人，英雄与强盗的意义都不是永恒的。黄巾军残部土匪充当了汉朝皇帝的“御林军”。 东归长征最残酷的一天是兴平二年十一月庚辰日。 那天，李傕、张济、郭汜等率西凉军追到陕县曹阳，对刘协的“王师”发起进攻，王师大败，兵士损失殆尽，皇帝的贴身的虎贲、羽林军合起来不足百人，光禄勋邓渊、廷尉宣璠、少府田邠、大司农张义、侍御史邓聘等五名大臣战死被杀，司徒赵温、太常王绛、卫尉周忠、司隶校尉管郃这四人被活捉。陕县曹阳这个地方大抵在如今三门峡水库南岸，与北面的山西芮城县一处魏城遗址隔着黄河相对。 西凉追兵绕着刘协帝营高声呼喊，营内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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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所称的“王师”究竟是些什麽人？原来，夏天从长安出发的兵将不是战死，就是开了小差。董卓女婿牛辅的残部杨奉、董承那点班底早已消耗殆尽。于是，原本是黄巾白波将军出身的杨奉跑到河东郡招旧部，请来白波军余部各帅李乐、胡才、韩暹以及匈奴右贤王去卑，让他们改邪归正，带兵勤王，以便将来谋得好前程！不说汉与匈奴是什麽关系，单说这些白波的余帅与将军，个个是草原大盗，是朝廷年年征剿的目标！而李傕、郭汜、张济都朝廷位比三公的朝廷大臣、军警巨头！显然，陕县曹阳这一战，是一场由盗贼与皇家警察反串上演了警匪大戏！皇家警察要捕杀皇帝，而盗贼站在皇帝一边。历史就是这样滑稽！当年唯一的现实是：汉献帝和他的小皇朝此时转换成一颗筹码，任由贼盗、土匪、皇警和军阀争夺。 皇帝身边军政大员反复争论，决定渡过黄河去北面的河东郡！因为那是黄巾白波将军李乐的势力范围，到了那边就不用怕李傕。会议决定，过河用的船由李乐去弄，备好船只，就举火为号。汉献帝与大臣终于等到出发的信号，于是步行到河岸。可是，此处河岸与河面落差高达十余丈，必须通过一段比较陡的斜坡才能登船。这对别人倒没什麽，但对于皇上来说，就不方便了。即使是让军中大力士、行军校尉尚弘背着皇帝下岸登船，也有风险！于是，董承提出，把几个马辔连起来，绕在献帝腰上，前面由尚弘背着，两侧和背后的人可伸手拉住马辔，可防止出事故。但皇后的哥哥伏德发觉，无法将几个马辔串起来束在皇帝腰上，最好先要用细软的绢绸扎在帝腰上再把马辔串起来，就伤不到皇上的腰部。 白天的战争，致使车辆倾覆，物资尽散，四个月来经历物资匮缺的皇后伏寿，就抱起几匹绢绸的随身带着。此时她正步行出营，来到河边。 但马上就出大事了。《后汉书皇后纪》记载了这过程：“帝寻而东归，李傕、郭汜等追败乘舆于曹阳，帝乃潜夜度河走，六宫皆步行出营。后手持缣数匹，董承使符节令孙徽以刃胁夺之，杀傍侍者，血溅后衣。”这里的“后”，指皇后伏寿。以凶器胁夺皇后的物品，还杀了皇后侍者，血染皇后的衣服，这还了得！ 此事，在《袁弘汉纪》中的记述中更为凶险：“上与公卿步出营，临河欲济。岸高十余丈，不得下。议欲续马辔系帝腰。时后兄伏德扶后，一手挟绢十匹，董承使符节荷令孙俨从人间斫后，左灵曰：‘卿是何等人也！’以刀扞之，杀旁侍者，血溅后衣。伏德以马羁不可亲腰，以绢为辇下。校尉向弘居前负帝下，至河边。”不论是《后汉书皇后纪》还是《袁弘汉纪》，也不论将持刀砍人者写成孙徽还是孙俨，显然说的是同一人，都是董承指使的。如果是公然有“斫后”的企图，那就大逆不道了！那后来衣带诏事件把董承说成大忠臣，就缺乏基础了。 不知此事后来怎末解决，反正在这最危难时刻，没人一本正经地向董承问责。或许是皇帝、皇后息事宁人了呢？还是董承杀死孙徽（孙俨）以澄清误会呢？不得而知。反正船上记录下数十人的名单中没有孙徽或孙俨。这趟过河，死的人多了去！孙徽是否被董承灭了口？已经不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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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有一段记载是可以令董承心安理得的，那就是《献帝纪》。 就那事，后人编写的《献帝纪》是这样说的：“及当北渡，使李乐具船。天子步行趋河岸，岸高不得下，董承等谋欲以马羁相续以系帝腰。时中宫仆伏德扶中宫，一手持十匹绢，乃取德绢连续为辇。行军校尉尚弘多力，令弘居前负帝，乃得下登船”。 这里，没提及孙徽（或孙俨）那个人。缣绢是董承亲自从伏德手中拿来的。于是抢夺伏皇后的缣帛的事与“斫后”的事就无从谈起。此处董承比较干净。 不管怎么样，当时的确是董承协助汉献帝顺利登船过河。《后汉书》记载与汉献帝同乘一船的有伏皇后、宋贵人、郭宫人、赵宫人、太尉杨彪、宗正刘艾、执金吾伏完、侍中种辑、罗邵、尚书文祯、郭溥、御史中丞杨众、侍郎赵泳、尚书令冯硕、中宫仆射伏德、侍郎王稠、羽林郎侯祈、卫将军董承、南郡太守左灵，其他公府官员数十人。虽然这里面没有列入董女的姓名，但可以想象她一同乘船，而且包含在 “等数十人”中。而其余想上船的人，都被董承“以戈击披之”。也就是说，董承用戈矛将争抢上船的人推下水去。还有从水里想伸手抓住船梆的人，又都被董承砍了，断指落在船上。史书记载“断手指于舟中者可掬”。就是说被砍断落在船上的手指，多得是成捧成捧的。或许，那位孙徽（孙俨）勇士就在这场合被董承将军砍杀了。 由于后来董承女儿也成了贵妃，人们又联想到宫中后妃争风吃醋的问题。董承会不会为女儿考虑而让孙徽（或孙俨）做不利于伏皇后的事？但这问题难有定论。董承女儿应该是在上船过河之际，才“步入汉献帝的宫廷”。因为小船就几乎等于宫廷。 公元196年，天子领导朝廷的‘千里长征’终于渡过了黄河，安全地到达了黄河北岸河东郡地面。他们在一户民宅之中暂歇。如果，当时的人有商业头脑的话，这民宅或许可称为：汉代乔家大院！然而此时大家肚皮饿得慌，还是找口饭吃吃才要紧，于是长征队伍移驻到白波余帅之李乐兵营。其实李乐兵营就是土匪窝。在那饥荒年代，匪窝粮草奇缺，士兵也只能寻找树上残留的枣栗来充饥。除天子之外，哪有更多的米面招待？百官饥饿难忍！ 与河东郡相邻的河内太守张杨知道了。于是，数千人的运粮队伍浩浩荡荡地来了，每人背着小米作为贡饷。这是河内太守张杨送来的大礼。此乃及时雨啊！这个“长征朝廷”得到了第一批粮草！然后，汉献帝乘着李乐的牛车去安邑，此地被选定为临时帝都。艰苦岁月中，能在土匪领地周边享受牛车，那是皇帝才拥有的超级待遇！ 冬季寒冷，河东太守王邑也奉献了绵帛，并给公卿以下孝敬了红包。作为地主，王邑珊珊来迟，比隔壁的张扬还慢！不过有胜于无！王邑的行为总还算是雪中送炭，而且王邑与张扬一样，都不曾出现在讨伐董卓的关东十八路诸侯名单中，可见他们曾是董太师的人。考虑到当今天子与董太师的关系，这两太守也算是自己人了。所以，面对全国各地封疆大臣们的冷漠，河东、河内两太守均堪称是天下一、二号之大忠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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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接盘侠曹操 天子遭冷漠，出乎“长征朝廷”的意料之外。不是这河北、河南地面上有雄镇天下的大豪杰袁绍、袁术兄弟吗，他们哪儿去了？其实，这就不用提了。董卓太师不顾袁绍、袁术反对，废刘辩立刘协，还杀了袁氏兄弟的亲叔袁隗以及汝南袁氏一门大小五十余口！从而董卓代表的朝廷与袁氏兄弟结仇了。再说，袁绍是关东十八路诸侯讨董联盟盟主，袁术是联盟主要操盘手。他们为何讨董？还不因为董太师毒杀了已经合法继承帝位的少帝及他亲妈何太后？还不是因为袁隗阁老死于董卓之手？而眼下这位皇上正是董太师亲手立的。袁绍坚信，他所领导的关东十八路诸侯讨董联盟是替天行道。他能自搧耳光转而承认刘协合法？ 我们已经提过，袁绍、韩馥等人此前正在联盟内部酝酿立幽州牧刘虞为新帝！刘虞不是别的什么人，他正是皇室后人！倘若不是刘虞本人不情愿的话，说不定此时已经宣布了。这就是说，在关东势力最大的袁氏兄弟拒绝当接盘侠！ 皇上看来也是对袁氏兄弟无计可施。 好吧，算你袁家兄弟狠！爱承认不承认随你们去。不过咱这大半年的长征路可不能白走。一进入新年就是兴平三年，天子决定把安邑定为国都并宣布两件大事： 第一件，渡河成功摆脱李傕、郭汜，是本次长征以来最大胜利，是历史的新起点。为纪念，天子宣布确立新年号为建安元年！ 建安年号就是从这天开始，一直沿用了二十五年，直到改朝换代为止。我们本编的中心议题是建安风骨，所以不能不提建安这个年号的来历。这就是我们比较详细介绍汉献帝东迁的原因，建安元年就是东迁途中确定的； 第二件，庆祝长征的胜利，天子刘协决定犒赏功臣。他感激一路上护送自己的各位将领，以及到安邑后为自己送来粮食与寒衣的河内、河东两太守！然而天子刘协此时囊中羞涩，发不出赏银，但官位指标与预定乌纱帽的订单却大大地有。兵力十足的白波军将领个个受到重封：韩暹为征东将军、胡才为征西将军、李乐为征北将军，并与之前封赏的兴义将军杨奉、安集将军董承共同持政。河内太守张杨为安国将军，河东太守王邑为镇北将军。有官位就有俸禄，不过那要各位官员自己去弄。眼下各位军政还是每日要先供应本天子三餐粗粮，免于挨饿才最重要。 然而，土匪们内部打起来了。白波军的山寨大王之间发生内讧，山大王们还要驱逐杨奉、董承这些小军阀头目。于是河内太守张扬只好出面调停，他护着杨奉、董承放弃了安邑。但那一切没有丝毫缓和野蛮王允说他们是为还都洛阳做准备。然而，皇帝与周边人都影约感到：这场长征组织者并没有缓和内部的冲突，而是加大一些互相之间的矛盾。就是此时，千里长征的朝廷中，有人把生的希望寄托在暂时没表态的曹操身上。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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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说：说到曹操，曹操到。 不过，自汉献帝东归以来，我们从来不曾说过曹操。但就在杨奉、董承刚到洛阳，这位曹操就露面了。《三国志》的武帝纪对此事有记载： 建安元年春正月“太祖将迎天子，诸将或疑，荀彧、程昱劝之，乃遣曹洪将兵西迎，卫将军董承与袁术将苌奴拒险，洪不得进。” 就是说，汉献帝还在山西安邑，曹操就派曹洪以迎接天子的名义想进洛阳。结果先后遭董承以及一个称为苌奴的人带兵拦阻。有人认为，苌奴是黄巾军的头目，也可能是进入关内的南匈奴的成员。他奴与董承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他是要守住自己的势力范围，不让曹洪蚕食地皮。而董承则担心曹操抢占洛阳才出兵挡道。 不过董承很快发现，曹操对汉室并无抵触情绪。而荀彧、程昱两位正力劝曹操接受汉献帝。 此前曹操已经三败吕布，破定陶、庸丘、平定兖州，吕布被挤压到徐州与刘备勾心斗角。彻底翻身的曹操转身向河南，他已成为颇具實力的一路诸侯。那年代，诸侯就是新贵族。袁绍兄弟、刘表、曹操与江东兴起孙策都是新贵族，是割据一方的军阀。 当年二月，曹操大军征讨汝南颍川的黄巾军刘辟、黄邵、何仪各部，斩杀刘辟、黄邵，何仪则率众投降。曹操势力大涨。杀刘辟、黄邵、何仪这批原黄巾军转变来的小军阀，本来已经投靠袁术，袁术也通过他们在当地征粮纳税。曹操名义上征讨黄巾军，实际上是拉大旗作虎皮，严重侵害了袁术！这里提到曹操斩杀刘辟，可能是史书《三国志》出的一个BUG。到了建安五年我们在官渡之战中看到，同样是汝南这地方，又冒出一个同样是黄巾军出身的刘辟，正是那个刘辟把汝南交给了刘备。然后曹操大怒，派曹仁统兵赶来围剿，斩杀了刘辟。一个黄巾头目刘辟在五年內在同一地方被斩两次！这还不是BUG？ 当然，可能的解释是汝南黄巾军有两个刘辟，也可能死者当中有一个只是替身。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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