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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春秋乱局---春秋时期各国乱局[第2页] |
| 作者:牛应举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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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齐景公伐徐国、莒国 公元前528年，齐景公二十年。 春天，鲁国大臣季孙氏的家臣南蒯在鲁国发动叛乱，最终失败而带着鲁国的一个城邑费（今山东省费县）逃亡到齐国。 有一天，南蒯侍奉齐景公喝酒，齐景公骂他说“你这个叛徒!”南蒯回答说：“下臣是为了想要重振鲁国公室。” 齐国大臣子韩皙说：“你一个家臣，却干涉鲁国公室的事情。这不是你一个家臣该管的事，没有比这再大的罪过了。” 齐景公不义南蒯所为，派鲍国（鲍文子）送还费地给鲁国。 这一年十二月，莒国发生动乱，莒国大臣蒲馀侯（亦称兹夫）杀死莒国国君莒郊公之弟公子意恢，莒郊公逃亡到齐国。莒国大臣公子铎又从齐国迎回此前流亡到齐国的另一个公子---公子庚舆做莒国国君，这就是莒共公。 齐景公派大臣隰党（隰朋之后）、公子鉏二人率军帮助送莒共公回国。莒共公回国后向齐国割让了大片土地。 公元前526年，齐景公二十二年。 春天，齐景公发兵进攻徐国。 二月十四日，齐军到达蒲隧（今江苏省睢宁县）。徐国人求和，徐国国君和郯国、莒国二国国君一起朝见齐景公，四国在蒲隧结盟，齐国在东方小国中确立霸权。徐国贿赂给齐景公甲父之鼎，齐国退兵。 公元前523年，齐景公二十五年。 五年前由齐国帮助回国做国君的莒共公对齐国不礼貌，这年秋季，齐景公派大臣高发率军攻打莒国，莒国国君莒共公从都城逃亡到纪鄣（今连云港市赣榆区）。 高发派孙书（陈无宇之子，字子占）带领一支军队进攻纪鄣。 当初，莒国有个女人，莒国国君杀了她丈夫，她就成了寡妇。等到年老，寄居在纪鄣，一直等机会报复莒国国君。她偷偷的纺线搓绳，量了纪鄣城城墙的高度然后把绳子收藏起来。等齐军攻城时，就把绳子一头拴在大树上，一头扔出城外。齐国人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主帅孙书，孙书派士兵在夜里攀绳登城，登上城墙的有六十个人，绳子断了。军队击鼓呐喊，城上的人也一起呐喊。莒共公害怕，打开纪鄣城的西门逃跑。 七月十四日，齐军进入纪鄣。齐国教训完莒国后退兵。 这个老夫人为替丈夫报仇，隐忍几十年，终于大仇得报。清朝顾栋高在《春秋大事表》这本书中，把莒国的这个老夫人列入上品---有节行的女人之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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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公孙青不辱使命 公元前522年，齐景公二十六年。 秋天，齐景公派大臣公孙青（字子石）到卫国聘问。已经走出国境，此时卫国发生了动乱，卫国大臣齐豹杀死了卫国国君的哥哥孟絷，卫国国君卫灵公也从国都逃亡到了一个叫死鸟的地方。 公孙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是继续访问还是掉头回国？派人回去请示齐景公。齐景公说：“卫侯还在卫国境内，还是卫国的国君，继续完成你的使命。” 于是公孙青就直接到了死鸟。虽然卫国国君此时比较狼狈，但公孙青还是按照正常的聘问礼节完成了这次外交事项，得到了卫国国君卫灵公的赞赏。 卫国国内的事情平定后，卫灵公特地派人到齐国，对齐国国君齐景公表示感谢，并对公孙青也进行了表扬。当时齐景公正和齐国大臣们在一起饮酒，听说此事，很高兴，有点飘飘然，提议所有人共饮一杯，并对大家说：“我们齐国有这样能干的官员，都是你们大家的功劳啊，请满饮杯中酒。” 此时，一个叫苑何忌的大臣站起来唱反调，批驳齐景公说：“大家参与了对公孙青的赏赐，必然会涉及对他的责罚。在《康诰》上说，‘父子兄弟，罪过互不相干’何况在群臣之间？下臣岂敢贪受君王的赏赐来干犯先王的教导？”齐景公听后觉得有理，也只好作罢。 此事详情见卫国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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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晏婴谏景公 这一年，齐景公得了一种怪病。 实际上就是两日一发的疟疾，后来又恶化成每天发作一次，一年都没有痊愈。 作为一个大国国君身体有恙，各诸侯国派来问候疾病的客人，络绎不绝，大多都居住在齐国国家迎宾馆中，国家迎宾馆人满为患。 齐景公身边的宠臣梁丘据（字子犹）和裔款对齐景公说：“我们事奉鬼神很尽心，祭品很丰厚，比先君时期增加了很多。现在您病得还是很厉害，成为各诸侯国的忧虑，这是我们齐国负责祭祀鬼神的大臣祝固、史嚣这两人的罪过，他们不能尽礼荐美，以致鬼神发怒。各诸侯国家不了解这个情况，恐怕会认为我们不敬鬼神，何不诛戮祝固、史嚚两人以辞谢各国客人?” 齐景公很高兴，准备按这两人的提议，杀掉祝、史二人，可能会使自己的病好的快些。就把这个计划告诉了晏婴。 晏婴劝谏说：“二十五年前，各诸侯国在宋国盟会，楚国的令尹屈建向晋国的赵武询问，晋国的大臣范武子的人品德行在国际间这么显赫的原因。赵武回答说：‘他老人家家族中的事务治理得井然有序。在晋国朝堂上说话，竭尽自己的心意而从不为个人打算。他家的祝、史祭祀，向鬼神陈说实际情况一点也不感觉有愧。他的家族中没有可猜疑的事情，所以他的祝、史也从不向鬼神祈求。’屈建回国把这些话告诉了楚君康王。康王说：‘神和人都没有怨恨，他老人家所以能够辅助五位国君，晋国作为诸侯盟主很是应该呀。’” 齐景公本来是征求晏婴的意见的，晏婴一上来就给齐景公讲了过去的一个美丽的传说。所以，晏婴的谈话技巧不是盖的，就是要齐景公提出质疑，然后再给予一击。 齐景公说：“梁丘据和裔款二人认为寡人能够事奉鬼神，所以要诛戮祝、史。您和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晏子回答说：“如果是有德行的君主，国家和内宫里的事情都没有荒废，上下没有怨恨，举动行为没有违背礼仪的事，他的祝、史向鬼神陈述实际情况，也没有惭愧之心。所以鬼神享用祭品，国家受到鬼神降福，祝、史也有一份。他们所以繁衍有福、健康长寿，由于是诚实的国君的使者，他们的话忠诚信实。如果他们恰好碰上一位放纵的国君，里外偏颇邪恶，上下怨恨嫉妒，举动邪僻背理，放纵欲望满足私心，高台深池，撞钟舞女，浪费民力，掠夺百姓的积蓄，以满足自己的无穷欲望，而不体恤后人，暴虐放纵，恣意行事，无所顾忌，不考虑怨谤，不害怕鬼神。天怒人怨，还不肯改悔。如果他的祝、史陈说实际情况，这是在向鬼神报告国君的罪过。如果他们掩盖过错、专谈好事，这是虚诈欺骗。真假都不能向鬼神述说，只好陈述一些不相干的空话来向鬼神讨好，所以鬼神不享用他们国家的祭品，还给他们降下灾祸，祝、史也有一份，他们所以夭折患病，是因为做了暴君的使者，他们的话对鬼神欺诈轻侮。” 齐景公说：“那么怎么办?” 晏子回答说：“没法办。在我们齐国，山林中的树木，有守护山林的官员看守；沼泽地里的芦苇，有舟、鲛等官员看守；山野中的柴禾，有官员虞侯看守；大海中的盐蛤，有官员祈望看守。偏僻地方的人，到都城来办事，邻近国都的关卡，会被征收重税。世袭的家族，利用权力，强买强卖货物。国家发布政令没有准则，征收赋税没有节制。国君您本人，宫室每天轮换着住，荒淫作乐不肯离开。您宫内的宠妾，打着您的名义在市场上肆意掠夺；外边的宠臣，在边境上假传圣旨。为满足私欲，下边的人不能满足就立即治罪。百姓痛苦困乏，我们齐国的男男女女都在诅咒。祝祷有好处，诅咒也有害处。聊地、摄地以东，姑水、尤水以西，我们齐国的人口多得很呢。虽然祝、史善于祝祷，难道能胜过亿兆人的诅咒吗?君王如果要诛戮祝、史，只有您自己先修养德行然后才可以。” 齐景公听了晏婴的话很受震动，同时也为齐国有这样敢于说真话的大臣而高兴。让官吏放宽政令，毁掉关卡，废除禁令，减轻赋税，免除穷苦百姓对官府所欠的债务。 晏婴不放过任何机会对齐景公进行劝谏，齐景公也能接纳晏婴的劝谏，景公时期，齐国政治一度清明。 十二月，齐景公的病可能有些好转，带人在沛地（今山东省博兴县）打猎，用弓招唤虞人，虞人没有过来。虞人，是主管山林沼泽、田猎的官员。 齐景公派人扣押了他。 虞人辩解说：“从前我们先君打猎的时候，用红旗招唤大夫，用弓招唤士，用皮冠招唤虞人。下臣没有见到皮冠，所以不敢进见。”齐景公于是就释放了这个官员。 孔子后来读历史读到此处，对虞人能够坚守自己的本职工作，发表评论说：“坚守道义，不如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守道莫如守官）。君子认为说得对。” 在前文《齐桓称霸》一章中，陈国的公子完（敬仲）流亡到齐国，齐桓公当时要给他封高官，他予以拒绝，曾引用过一首逸诗，原诗是“翘翘车乘，招我以弓，岂不欲往，畏我友朋。”，说明在当时招呼不同身份的人，所挥舞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招士以弓，看来这种说法是可靠的。 在《孟子。万章章句下》这篇文章中，孟子讲述了齐景公田猎以弓招虞人的事，并对此事进行了评论。原文节选如下： “齐景公田，招虞人以旌，不至，将杀之。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孔子奚取焉?取非其招不往也。” 曰：“敢问招虞人何以?” 曰：“以皮冠。庶人以旃，士以旂，大夫以旌。以大夫之招招虞人，虞人死不敢往。以士之招招庶人，庶人岂敢往哉? 况乎以不贤人之招招贤人乎? 欲见贤人而不以其道，犹欲其入而闭之门也。夫义，路也;礼，门也。惟君子能由是路，出入是门也。《诗》云：‘周道如厎，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白话为： “齐景公田猎，用五色羽毛装饰的旗子召唤管理山泽的官员，他不来，便准备杀他。有志之士不怕身死沟壑之中，勇敢的人不怕掉脑袋。孔子对管理山泽的官员取他哪一点呢？就是取他不是自己应该接受的召唤之礼，便不去应召这一点。万章问道：‘请问召唤山泽的管理官员应该用什么呢？’孟子答道：‘用皮帽子。召唤老百姓用赤色的曲柄旗，召唤士用带铃的旗，召唤大夫用五色羽毛装饰的旗。用召唤大夫的礼节去召唤管理山泽的官员，他死也不敢前往；用召唤士的礼节去召唤老百姓，老百姓怎么敢前往呢？更何况用召唤不贤之人的礼节去召唤贤人呢？所以，想接见贤人却不遵守礼节，这就像要他进来却关闭着大门一样。义好比是大路，礼好比是大门。只有君子由这一条道路行走，由这处大门进出。《诗经》中说：‘大路平如磨刀石，笔直犹如箭之杆；此路只有君子走，小人随后所效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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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晏婴论和与同 齐景公从沛地打猎回来，晏婴陪着他在遄台（齐都城临缁城外的别宫内的高台）上饮酒聊天。二人在台上看到齐景公的宠臣梁丘据驱车正匆匆赶来。 齐景公说：“梁丘据与我的关系可称得上是‘和’啊!” 晏子回答说：“梁丘据与您只是‘同’而已，哪里算得上是‘和’?” 齐景公说：“‘和’与‘同’不是一样吗?” 晏子回答说：“太不一样了。‘和’好像做羹汤，用水、火、醋、酱、盐、梅来烹调鱼和肉，用柴禾烧煮，厨工调和其味，使味道适中；味道太淡就增加调料，味道太浓就加水冲淡。君子食之，内心平静，心满意足。君臣之间的关系也是这样。国君认为可行而其中有不合理的部分，臣下指出它的不合理的部分而使可行的部分更加完备。国君认为不可行而其中也必有可行的部分，臣下指出它的可行的部分而去掉它的不可行，因此政事才能平和，人们才会遵守，百姓没有争夺之心。所以《诗经》中有诗说：‘再把肉羹调制好，五味平和最适中。 众人祷告不出声，没有争执很庄重。’（《诗经。商颂。烈祖》中句，原诗‘亦有和羹，既戒既平。鬷假无言，时靡有争’。）先王调匀五味、谐和五声，是用来平静他的内心，完成政事的。声音也像味道一样，是由一气、二体、三类、四物、五声、六律、七音、八风、九歌互相组成的。是由清浊、大小、短长、缓急、哀乐、刚柔、快慢、高低、出入、疏密互相调节的。君子听了，内心平静。内心平静，德行就和谐。所以《诗》说‘德音没有缺失’。现在梁丘据不是这样。国君认为可行的，梁丘据也认为可行。国君认为不可行的，梁丘据也认为不可行。如同用清水去调和清水，谁能吃得下呢?如同琴瑟老弹一个音调，谁听得下去呢?‘同’与‘和’的不同的道理就是这样。”齐景公听后对晏婴的观念很是赞赏。 《晏子春秋。外篇上》篇中，也有这么一节文章，与《左传》原文相同，不知两书的作者是谁抄袭谁。 和与同，表面上看起来很相似，它们的表现也有一致性，但在实质上，它们完全不同。同，是绝对的一致，没有变动。没有多样性，因此，它代表了单调、沉闷、死寂，它也没有内在对活力和动力。 和，却是相对的一致性，是多中有一，一中有多，是各种相互不同、相互对立的因素通过相互调节而达到的一种统一态、平衡态。因此，它既不是相互抵消、溶解，也不是简单地排列组合，而是融合不同因素的积极方面结成和谐统一的新整体。 在晏婴的思想中,二者存在着差异。他以生活中的事例作比,作了精辟的论述。晏子认为,“和”就是把多种不同的事物或因素在一定条件下调和统一起来,使它获得新的特质;而“同”则是同一事物或因素的简单的量的增加,如同“以水济水”、“琴瑟之专一”一样,不会产生新的事物。他把这道理与政治联系起来,说明两种君臣关系的差异及利弊。文中所讲述的“和”与“同”这一对带有哲理性的概念,反映了古代人们对现实事物中存在的辩证关系的朴素认识。 和的观念被付诸实践，就形成了中国人独特的行为方式。国家兴盛的理想状态是和谐：君臣之间、官民之间、国与国之间、朝野之间，相互理解、支持、协调，利益趋于一致；文学艺术的最高境界也是和谐：有限和无限、虚与实、似与不似、刚与柔、抑与扬等等因素共存于一个统一体中，相互补充，相互调节；人们处理事务、人际关系也崇尚“和为贵”，用自我克制来消除矛盾、分歧，用相互切磋来发扬各自所长，通过寻找利益的一致之处，把各方的不同之处加以协调。 这次君臣在一起喝酒，后来又有梁丘据的加入，大家都喝得很高兴。 齐景公酒到酣处，又发了一句感慨，说：“自古以来如果没有死亡，将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啊!” 晏婴回答说：“从古以来如果没有死亡，我们在这里的快乐就应该属于古代人了，您哪能得到快乐呢?最先爽鸠氏（少皞时代的人）开始居住在这里，季萴（夏朝时的诸侯国国君）沿袭下来，有逢伯陵（商朝时的诸侯国国君）沿袭下来，蒲姑氏（西周初年诸侯国）沿袭下来，然后太公（齐始封君姜子牙）沿袭下来。从古以来如果没有死亡，那么这个地方应该是爽鸠氏在这里快乐，这恐怕不是您希望看到的吧。” 人生都是这样，一个帝王是多么希望能够长久的活在人间享受快乐啊！秦始皇求长生不老药，汉武帝相信术士，也妄想长生。可惜，上天在生命的轮回上总算是公平了一把，不然升斗小民可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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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齐景公定莒国 公元前521年，齐景公二十七年。 这一年，宋国发生大臣叛乱，齐景公派大臣乌枝鸣、苑何忌二人率领齐国军队帮助宋国国君宋元公，最终平定了宋国的叛乱。 公元前520年，齐景公二十八年。 三年前齐国出兵教训莒国，攻入了莒国的纪鄣城，齐国退兵后，莒国对齐国依然不友好。二月十六日，齐景公派大臣北郭启（北郭佐之子）率军又一次攻打莒国。 莒共公将要迎战，莒国大臣苑羊牧之劝谏说：“齐国这次率军的元帅地位不高，他的要求不多，我们不如向他低头，大国是不能随便激怒的。”莒共公不听，率军抵抗，反而在寿馀（今山东省安丘县境内）打败了齐军。 面对莒国的强硬，齐景公亲自率领大军攻打莒国，莒共公被迫求和。不听苑羊牧之的话，这次求和付出的代价肯定更大。 齐国大臣司马灶到莒国签订盟约，莒共公到齐国来签订盟约。齐国人为羞辱他，不让他进齐国都城，故意在都城稷门（西门）外和他签订盟誓。莒国人因此而大大地厌恶他们的国君。 公元前519年，齐景公二十九年。 莒共公（名字叫庚舆）残暴而喜欢剑，如果铸造了新剑，必定要用人来试一试，莒国人都很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 他又一次准备背叛齐国。 多行不义必自毙，莒国大臣乌存率领国内的人们准备驱逐他。莒共公听说后很害怕，准备出国流亡。出发前，听说乌存拿着殳（当时的一种武器，长丈二，有尖无刃）在路边站着，莒共公非赏恐惧，担心乌存会把他杀死。 苑羊牧之劝他说：“您大胆的走过去吧!乌存这个人，因勇力过人而在我们莒国闻名，用不着靠杀死国君来成名?” 莒共公就逃亡到了鲁国，齐国人又把八年前流亡到齐国的莒郊公送回莒国做国君。 莒郊公回国后，交好齐国，莒国也终于得到安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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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鲁昭公奔齐 公元前517年，齐景公三十一年。 这一年，鲁国发生了大事。鲁国国君鲁昭公想收回权力，和执政大臣季氏家族发生了一场战争，结果失败，被迫流亡到齐国。 九月十二日，昭公逃亡到齐国国，暂住在阳州（今山东东平县）。二十五年前，齐国大臣子尾杀闾丘婴时，派闾丘婴攻打过阳州这个城邑。当时，这个地方还是鲁国的地盘。就是闾丘婴把阳州这个地方抢到了齐国。 齐景公和鲁昭公约定，准备在平阴（今山东省平阴县）这个地方见面，看望慰问鲁昭公。鲁昭公一方面为表达自己的谦虚，一方面对齐景公的尊重，不让齐景公走太远的路，不敢在阳州（平阴离阳州很近）这个地方等候，先行到达野井（今山东省齐河县，越过平阴，让齐侯少走些路）去迎接齐景公。 见面后，齐景公客气地说：“这是寡人的罪过。让您在平阴等待，是为了就近的缘故。想不到您赶到前面来了。” 鲁国的《春秋》经记载这件事说“公孙于齐，次于阳州，齐侯唁公于野井”，这是合于礼的。将要有求于人，就要先居于人下，鲁昭公这样做（指先至野井等待）是正确的。所以《春秋》经对鲁昭公进行了表扬。 齐景公许诺说：“从莒国的国境以西，请奉送您二万五千户，以等待您的命令，寡人将率领敝邑的军队听从您的调遣，唯命是听。您的忧虑，就是我的忧虑。”齐景公的意思是，鲁侯什么时候打回去，齐国将全力支持。这有说大话的成份。 鲁昭公听了很高兴，觉得复国有望。 鲁国的大臣子家子（亦称子家羁）给鲁昭公泼冷水说：“您如果接受齐君的土地，上天就不会再降爵禄给您了。上天保佑您，赐给您的土地也不可能超过鲁国。给您鲁国就足够了。失去鲁国而带着二万五千户做别人的臣下，谁还会为您复位之事奔走?况且齐君不讲信用，不如早点到晋国去求霸主帮忙。”昭公不听从他的意见，但也没有接受齐国的土地。 这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齐景公包围了鲁国的郓（今山东省郓城县）地，准备攻打下来让鲁昭公回国居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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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齐、鲁炊鼻之战 公元前516年，齐景公三十二年。 正月初五日，齐景公带军攻取了鲁国的郓（今山东省郓城县）地。 三月，鲁昭公从齐国阳州回到鲁国，暂时住在郓地。 夏季，齐景公准备用武力护送鲁昭公回国重新做国君，发布命令给齐国各位大臣，不要接受鲁国送的财物。 鲁国执政大臣季平子看到齐国准备动武，积极想办法应对。季平子派管家申丰、女贾二人，用两匹锦缎作为礼物，捆扎成瑱圭（一头尖一头方）的形状，藏到怀里，到齐军中，通过关系找到齐国宠臣梁丘据的管家高齮，对他说：“如果你能收买梁丘据（字子犹），我们季孙家族通过关系能让你当上你们高氏家族的族长，另给你五千庾（约240石，七千多斤）粮食。” 季孙氏为什么能提出这个条件引诱高齮？高齮是十六年前逃亡到鲁国来的高强的族人，鲁国可以通过高强来影响齐国高氏家族的内部事务，所以才会提出这么一个诱人的条件。 高齮把锦缎拿给梁丘据看，梁丘据果然想要得到。 高齮说：“鲁国人还有很多，给您准备了一百匹，一大堆呢，由于道路不畅通，先送来了小部分。” 梁丘据收下了礼物，就帮助鲁国说好话。 他对齐景公说：“臣下们对鲁君的事不肯尽力，并不是不能奉行您的命令。然而我也感到奇怪。宋国国君宋元公为了鲁国国君的事去到晋国说情，结果死在半路上（事见宋国篇）。鲁国大臣叔孙婼（叔孙昭子）为了让鲁昭公复位而奔走，结果也无病而死。不知道是上天抛弃鲁国呢，还是鲁国国君得罪了鬼神，招致鬼神惩罚所以才到了这步田地呢?您不如在棘（今山东省缁博市临缁区）地先等着，派臣下们跟从鲁国国君试探性地向鲁国进攻，如果作战胜利，军事有了成功，您就继续带领我国的大军前进，这样您将无敌。如果没有成功，您就不要再进军了，免得自坠您的威名。” 齐景公听从了梁丘据的话，只派大臣公子鉏带领少数军队跟从鲁昭公伐鲁。实际上齐景公对送鲁昭公回国也不是太当回事，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想冒很大的军事风险。 在鲁国这边，面对齐国的进攻，鲁国成邑（今山东省宁阳县）大夫公孙朝主动请缨，对季平子说：“国家大的城邑，是用来保卫国家的，请让我们成邑的军队来抵御齐军。” 有人敢于站出来承担重任，季平子当然很高兴，就痛快地答应了。 公孙朝得到授权，就开始全盘运作对齐国的抵抗事宜。他先采用缓兵之计，派人告诉齐军统帅说：“我们鲁国的孟氏家族，是个即将没落的家族。他们拼命剥削我们成邑，成邑的老百姓都快忍受不了了，请求降服于齐国以便使我们成邑得到休养生息。”成邑是鲁国孟孙氏家族的采邑，所以公孙朝这样说，想以诈降的办法取得齐国人的信任。 齐军包围了成邑，没有马上进攻，而是等着成邑的人投降。 成邑的军队偷袭攻打在成邑外淄水边饮马的齐军小股部队，派人给齐军的统帅说：“这是做样子给大家看的，免得鲁国人怀疑。” 鲁国这边调动军队，准备充分以后，公孙朝又派人告诉齐国人说：“我拗不过大家，我们成邑的大臣们都不同意投降。” 齐军受到戏耍，只得准备作战。双方军队在炊鼻（今山东省宁阳县境内）相遇，随即展开战斗。 这次作战对齐国来说，完全就是应付差事，毕竟是帮助鲁昭公回国做国君，再加上梁丘据收受了贿赂，自然命令部队不必要全力进攻。鲁国这边面对侵略，当然要全力以赴。双方的士气有很大的差别。 战场上，齐国的大臣子渊捷（字子车）追赶鲁国的大臣泄声子（名字叫野洩），用箭射泄声子，射中了泄声子盾牌上的脊背，箭从战车车厢上的横木穿过车辕，箭头射进盾脊三寸。说明子渊捷射出的这一箭力气很大，但准头稍差。 泄声子反击，用箭射子渊捷拉车的战马，射断了马颈上的皮带，战马倒地死去。 子渊捷改乘别的战车继续战斗。 鲁国的一个战士在战场上糊里糊涂，误认子渊捷是叔孙氏家族的鬷戾（此人为叔孙氏家族的司马，主管叔孙氏家族的军事工作），就上前去帮他。子渊捷倒是很诚实，对这个人说：“我是齐国人，你为什么来帮我？”鲁国的这个糊涂战士一听，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又改为向子渊捷攻击。子渊捷没办法，一箭射去，射死了这个倒霉的鲁国人。 给子渊捷驾战车的人说：“继续射其他人。”子渊捷不愿意多杀伤，可能也觉得对不起刚才那个被他射死的人，回答说：“大队人马可以让他们害怕，但不能激怒他们。”就不愿再射箭。 齐国另一个大臣子囊带追赶泄声子，叱骂泄声子，怪他射死了齐国的战马。泄声子说：“战场上没有个人的私怨，我要是回骂你就成了我们两人的私怨了。我们手下见真章。” 子囊带不动手，还是继续叱骂声子，泄声子也不动手，就回骂他，两人展开了骂战，亦是战场上的奇观。 季平子的家臣冉竖在战场上用箭射齐国的大臣陈武子（陈无宇之子，名字叫开，字子强），射中了他的手，陈武子手上的弓落到了地上。陈武子第一时间不是反击，而是破口大骂。 冉竖回去告诉季平子，说：“齐国军队中有一个君子，皮肤白、胡子眉毛黑而密，很会骂人。” 季平子说：“这个人一定是陈子彊。你没有和他战斗吧?” 冉竖回答说：“既称他为君子，我怎么敢和他战斗?”冉豎见季平子很赞赏陈武子，就没敢跟季平子说实话。 鲁国的大臣林雍不愿意给颜鸣做车右，就从颜鸣的车上下来，独自步行作战。齐国大臣苑何忌抓住了林雍，割下了他的耳朵。 颜鸣见林雍不愿意在车上，就没理他，到其他地方寻找战机。 林雍被割了耳朵，并没有停止抵抗，继续追逐苑何忌的战车，驾车人提醒苑何忌说：“看车下面!”一直盯着林雍的脚。 苑何忌得到提醒，在车上猛砍林雍，砍断了他的一只脚。林雍见得不到便宜，只得逃跑，用一只脚跳上别的战车逃回鲁国军中。 颜鸣听说林雍受伤，三次冲进齐军寻找林雍，并大喊说：“林雍在哪里，快来坐车!” 通过战场上的几个细节也可看出，这次战役双方虚与委蛇，都没有使出全力。同时也可以看出，鲁国人对季孙家族很支持，并没有因为齐国人要送鲁昭公回国而停止抵抗，并不欢迎鲁昭公回国。 齐国军队在战场上没有让鲁国屈服，齐景公以武力送鲁昭公回国的计划也就此搁浅。 秋季，齐景公组织莒国、邾国、杞国三国国君在鄟陵（今地阙）会盟，这是齐国继续谋划送鲁昭公回国，希望东方各国支持。但最后也不了了之，鲁昭公依然流亡在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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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晏婴论礼 这一年，齐国的天空在夜晚出现了彗星，齐景公派人祭祀消灾。 古人对慧星没什么好感，一般认为天空中出现慧星，就意谓着将要有灾祸发生，所以要禳祭去灾。 晏婴劝谏齐景公，说：“没有益处的，只能招来欺骗。天道不可怀疑，不可能会有什么差错，为什么要去祭祀呢?天上有彗星，就好像人间有扫帚（慧星的形状似扫帚），是用来清除污秽的。您没有污秽的德行，又祭祷什么呢?如果真的德行污秽，祭祷有用吗?《诗经》中有诗说：‘周文王，小心恭敬。隆重地事奉天帝，求取各种福禄，他的德行不违背天命，接受着四方之国。’（《诗经。大雅。大明》句，原诗‘维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厥德不回，以受方国。’）君王没有违德的事，四方的国家将会来到，为什么怕有彗星?我还听说有诗句说：“我没有什么借鉴，要有就是夏和商，由于政事混乱，百姓终于流亡。’（逸诗，原诗‘我无所监，夏后及商。用乱之故，民卒流亡。’）如果德行违背天命而混乱，百姓将要流亡，祝和史的祈祷，于事无补。”齐景公听了很高兴，就停止了祭祀。 晏婴在这里又用朴素的思想和深刻的语言，劝阻齐景公少做些无用的事，多修德为民做好事，表现了一个政治家思想家的风范。 东汉的王充在《论衡。变虚》这篇文章中，全文引用了《左传。昭公二十六年》传文里的这段文章。然后王充结合宋景公“荧惑守心”的故事，开始对齐景公、宋景公、子韦和晏婴进行议论。兹不录。 有一天，齐景公和晏婴在路寝里坐着聊天，齐景公长叹一声，感概地说：“多么漂亮的房子啊!将来这个地方会是属于谁呢?” 六年前齐景公也发过类似感慨，说什么“古而无死其乐若何”，当时晏婴就开导他了一通。这一次又发表了一次人生的感慨，看来齐景公也是性情中人。 晏婴说：“请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景公说：“我认为最终会属于有德行的人。” 晏婴说：“如真像您所说，恐怕最后会属于陈氏家族吧!陈氏家族虽然没有大的德行，然而对百姓有施舍。豆、区、釜、钟这几种量器的容积，从公田征税时就用小的，向百姓施舍时就用大的。您征税多，陈氏施舍多，我们齐国的百姓都归心于他们家族。《诗经》中的诗句说：‘虽然德行难以与你相配，但也应当且歌且舞。’（《诗经。小雅。车辖》句，原诗‘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陈氏的施舍，百姓已经为之歌舞了。您的后代如果稍稍怠惰，陈氏如果也没有灭亡，他的封地就可能变成国家了。” 齐景公说：“对啊!这可怎么办?” 晏子回答说：“只有礼可以制止这个事情的发生。根据礼法精神，家族的施舍不能扩大到国内的百姓身上，因为百姓是国君的百姓，不是某个家族的百姓；百姓不能随便迁移；农民不能改业；工人、商人也不能改行，士不失职，官吏不怠慢，大夫不占取公家的利益。” 齐景公说：“你说的很对!但我是做不到了。听了您的话以后，寡人知道礼是能够用来治理国家的。” 晏婴回答说：“礼可以治理国家，由来已久，和天地相等。国君发令，臣下恭敬，父亲慈爱，儿子孝顺，哥哥仁爱，弟弟恭敬，丈夫和蔼，妻子温柔，婆婆慈爱，媳妇顺从，这都是合于礼的。国君发布命令而不违礼，臣下恭敬而没有二心，父亲慈爱而教育儿子，儿子孝顺而规劝父亲，哥哥仁爱而友善，弟弟恭敬而顺服，丈夫和蔼而知义，妻子温柔而正直，婆婆慈爱而肯听从规劝，媳妇顺从而能委婉陈辞，这都是礼法的精髓。” 齐景公说：“很好呀!我从今以后开始更加崇尚礼。” 晏子回答说：“先王从天地那里接受了礼以治理百姓，所以先王尊崇礼。” 在《左传》一书中，有大段大段关于礼的论述。特别是晋国的大臣女叔齐和郑国的大臣子太叔，都有对“礼”的精彩诠释。详见晋国篇、郑国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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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齐景公再叛晋 公元前515年，齐景公三十三年。 春天，鲁国国君鲁昭公从郓地到齐国去朝见齐景公，但齐景公对鲁昭公已失去兴趣，对鲁昭公复国之事不再上心，鲁昭公无奈只得回到郓地继续等候机会。 冬季，鲁昭公再一次到齐国朝聘，齐景公开始有点厌烦，客气地说要设享礼招待鲁昭公。实际上并不把鲁昭公当一回事，对这个失国之君已无心应酬。 鲁昭公身边的大臣子家子说：“我们经常到齐国来，在齐国的朝堂上早出晚归，还接受别人的享礼干什么?还是喝喝酒算了。”子家子看出了齐国的应付态度，劝鲁昭公放低心态，不要再以一国之君自居，齐景公如果能答应和你一想喝喝酒聊聊天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实际上是劝鲁昭公认清形势，不要再讲什么虚礼。 齐国按招待大臣的礼节安排宴会请鲁昭公饮酒。宴会上，齐景公让外交人员负责向鲁昭公敬酒，自己随便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宴席。 十六年前，鲁昭公的儿子公子慭（字子仲）在国内得罪了季孙家族，被迫流亡到齐国。公子慭到齐国后，把自己的女儿---名字叫做“重”，嫁给了齐景公，是齐景公的一个小妾。 在这次宴会上，齐国的外交人员看到齐景公离席，怕鲁昭公面子上下不了台，就提出建议说：“请让夫人‘重’出来见见您，给您敬酒。”子家子为避免尴尬，就赶紧带着鲁昭公逃离了宴席。 因为齐景公夫人‘重’从亲情上来说是鲁昭公的亲孙女，从外交层面上来说又是齐景公的夫人，与鲁昭公地位相等。在这种情况下相见，怎么行礼？岂不是要闹笑话。所以子家子才带鲁昭公离开宴席。 从此事来看，齐景公确实对鲁昭公不再感兴趣。鲁昭公只好又转向晋国，请求晋国帮忙复国。此是后话，事见鲁国篇。 公元前513年，齐景公三十五年。 春季，齐景公派大臣高张来慰问鲁昭公，并带来了齐景公的慰问信，齐侯在信中称鲁昭公为主君。在春秋时期，卿大夫的家臣称卿大夫为“主君”。这是齐景公把鲁昭公当做一个大夫看待，是一种极大的轻视。 鲁昭公身边的大臣子家子说：“齐国轻视您，您再和齐国打交道只能是自取耻辱。” 鲁昭公就到晋国的乾侯（今河北省成安县境）去居住，寻求晋国的帮助。 公元前510年，齐景公三十八年。 齐景公派大臣高张代表齐国参加晋国组织的为周天子筑城的事宜。晋国共组织了十一个国家为周天子筑城墙。高张代表齐国接受了任务。 公元前509年，齐景公三十九年。 春天，为周天子筑城墙的工程在晋国的主持下，在各诸侯国的参与下，三十天内完工了。但齐国的高张上年虽然接受了任务，却没有按时赶到洛阳参加筑城，很难说这不是故意的行为，肯定也得到了齐景公的默许。 齐国对晋国的态度又一次发生了转变，开始不把晋国的命令当回事。 公元前506年，齐景公四十二年。 三月，晋国组织召开了春秋历史上参加国家最多的一次诸侯大会，共有十九个国家参加。这是晋国霸权的最后的辉煌。这次大会召开的地方在召陵（今河南省漯河市），目的是要替蔡国报仇。 150年前，齐桓公曾经在这里举行过诸侯大会，目的也是攻打楚国，结果最后不了了之。 这次晋国组织规模庞大的会议，也完全是在虚张声势，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并没有向楚国进攻。此时，晋国国内家族之间矛盾重重，根本无力对外用兵。 齐景公派大臣国夏参加这次会议，一如既往的应付晋国。 公元前503年，齐景公四十五年。 这年开始，齐国终于公开和晋国撕破脸，拉拢郑国、卫国一起公开反对晋国的霸权。 从公元前529年（齐景公十九年）平丘之会以来，二十六年间，齐国对晋国的霸权虽然没有再发出挑战，但也只是维持表面上服从。这期间齐国也参加了晋国组织的国际事务，也只是表面应付，并不把晋国当回事，特别是七年前晋国组织诸侯替周天子筑城，齐国根本就没有付诸行动。 秋季，齐景公、郑献公在咸（今河南省濮阳市）地公开结盟，并且派人到卫国，征召卫国国君卫灵公一起来参加。 这是自晋文公称霸，129年以来，北方国家第一次不理会晋国而公开结盟，晋国对此也无可奈何。 卫灵公也想要背叛晋国，但卫国的大夫们不同意。 卫灵公派大臣北宫结到齐国访问，然后又偷偷派人私下告诉齐景公说：“把北宫结抓起来，然后发兵攻打我国，这样大臣们就不敢再反对和你们齐国结盟。” 齐景公按照卫灵公的要求，果然率军攻打卫国。卫国人顺理成章的求和，这样，齐、卫两国也公开结盟，这年秋季，齐景公、卫灵公在琐(此地也叫做沙，今河北省大名县)地见面会盟。 齐景公还想拉拢鲁国。鲁国人不同意，这年秋季，齐景公派大臣国夏攻打鲁国。想以武力让鲁国屈服。鲁国此时由阳虎执政，率军抵抗，齐军无功而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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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齐、鲁阳州之战 公元前502年，齐景公四十六年。 这年正月，鲁国根据晋国的要求，对齐国上年的攻打进行报复。鲁国国君鲁定公率兵入侵齐国，攻打齐国的阳州（今山东省东平县）。 鲁国人对这次战争比较消极，军无斗志。士兵们都排成行列坐着，互相聊天，说：“我们的大力士颜高的硬弓有一百八十斤。（颜高之弓六钧）”大家都拿着他的弓传来传去地观看。 是说颜高的弓要拉满弓，需要有六钧之力，非得有力气之人才能拉得开。一钧等于三十斤，六钧等于一百八十斤。相当于今天的九十斤。把一张弓拉满，相当于单手平移九十斤的重物，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面对鲁国的攻打，阳州城内的人突然打开城门作战，鲁国人想不到阳州城内的人会偷袭，措手不及，匆忙应战。 颜高的硬弓正在军中被士兵们把玩，仓促间只好抓过别人的软弓，准备还击射箭。齐国大臣籍丘子鉏（复姓籍丘，名子鉏）击打颜高，颜高和另外一个人都被击倒在地。颜高倒地的同时，向子鉏射了一箭，射中他的脸颊，把他射死了。 鲁国的大臣颜息射人射中眉毛，战后对人炫耀的说：“我的箭法实在是不高明，我本来是瞄准射他的眼睛，可却射中眉毛。” 阳州人出城攻击，鲁国军队撤退，鲁国的一个勇士冉猛假装脚上受伤而跑到前面，他的哥哥冉会大喊说：“猛，到后面去负责殿后!”鲁国军队无功而返。 上月伐齐没有取得战果，二月，鲁定公又率军入侵齐国，攻打齐国的城邑廪丘（今山东省郓城县境内），军队在廪丘城外城攻城。 廪丘守将从城上往下扔火球，焚烧冲城的战车，鲁军中有人顶着沾湿的麻布短衣灭火，抢出了战车。鲁军遂攻破外城。 廪丘城的守将出战，鲁军奔逃。 在奔逃中，鲁军统帅阳虎假装没有看见冉猛，说：“冉猛要在这里，一定能打败他们。” 冉猛听到主帅表扬，就表现自己的勇敢，返身追逐廪丘人，回头看到后面没有人跟上来，就假装摔倒，然后撤回。廪丘人也没有追赶。 阳虎讽刺地说：“表演的真像啊。” 鲁国又一次无功而返。 鲁国两次攻打齐国，夏季，齐国派大臣国夏、高张报复鲁国，攻打鲁国西部边境。晋国的士鞅（也叫范鞅、范献子）、赵鞅（赵简子）、荀寅（中行寅、中行文子）率军救援鲁国。齐军退兵。 公元前501年，齐景公四十七年。 六月，鲁国人驱逐阳虎，阳虎逃亡到齐国，请求齐国出兵去攻打鲁国。阳虎对齐景公说：“三次加兵于鲁，一定能占取鲁国。”齐景公准备答应他，出大军攻打鲁国。 齐国大臣鲍国（亦叫鲍文子，69年前从鲁国返回齐国做鲍氏家族的族长，此时大概有90多岁）劝谏齐景公说：“下臣曾经在鲁国施氏家族（鲁国大臣施孝叔）做过家臣，鲁国是不能占取的。上下协调，百姓和睦，能够事奉大国而没有天灾，为什么要占取它?阳虎想要劳动齐军，齐军困疲，大臣一定会战死很多，他自己就能在这里施展阴谋。阳虎在鲁国受到季氏的宠信，而准备杀死季氏，以不利于鲁国，而讨好别人。喜欢富有而不喜欢仁爱（为富不仁）， 国君您用这样的小人做什么?您比季氏富有，而我们齐国比鲁国强大，阳虎所要颠覆的就是我们这样的国家。鲁国免除了他们的祸害，而您又收容他，恐怕会成为我们齐国的祸害吧!” 成语“为富不仁”的出处，就是出自鲍文子之口。 齐景公听从了鲍国的劝谏，打消了对鲁国用兵的计划。 齐景公又派人逮捕了阳虎，准备把他囚禁在齐国东部边境。阳虎假装愿意到东部去，齐侯就把他囚禁在西部边境。 阳虎用计谋逃离齐国，到了宋国，又逃到晋国，投靠了晋国的赵简子，成为赵简子手下的得力干将。阳虎事见鲁国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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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齐、晋夷仪之战 公元前501年，晋国发生了内乱。范氏、中行氏家族和国内的其他四大家族（智氏、韩氏、赵氏、魏氏）发生火併，范氏、中行氏占据了朝歌（今河南省汲县）作乱。秋季，齐景公为救助晋国的叛乱分子，发兵攻打晋国的夷仪（今河北省邢台市）。 这是齐国从顷公、灵公、庄公以来，又一次主动对晋国用兵。 齐国有位大臣叫敝无存。此次攻打晋国的夷仪之前，他的父亲准备为他娶妻，他推辞，让给了他的弟弟，说：“这一仗，如果不死，回来，一定要娶高氏、国氏家族的女儿为妻。”此人立誓要在此战中立下大功，回国之后与齐国的老牌贵族结亲。从此事也可看出，齐国人对攻打晋国这一仗充满了信心，全军士气高昂。 在攻城战中，敝无存作战勇敢，第一个登上了夷仪城的城墙，又想从城门冲出去，结果死在了城门的门檐下。 齐国的另一个大臣东郭书，在此战中也表现得很勇敢，抢先登上城墙，一个叫犁弥（亦叫王猛）的战士紧跟着他也一起登上了城墙。 犁弥对东郭书说：“您上去后向左边攻打，我上去后向右边攻打，让后面的人都上来了我们再下去。” 东郭书登上城墙后果然往左边进攻，而犁弥却没有向右进攻，而是找机会先下了城。 攻下夷仪城后，东郭书和犁弥坐在一起休息。犁弥说：“是我先登上城墙。”东郭书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整理了一下皮甲，说：“刚才在城墙上诳骗我，现在双来这一套，莫要使我为难!” 犁弥马上堆起笑脸，道谦说：“跟您开个玩笑。和您相比，我就好像骖马跟着服马走一样，哪能跟您抢先?” 骖马与服马，都是拉战车的马。一辆车由四匹马驾驶，两匹在中间，叫服马；两匹在两边，叫骖马。骖马比服马落后约半个马身，跟着服马前进。 齐国人攻下了夷仪，这是齐景公上台以来对外战争所取得的最大的一次胜利，也算是给他父亲齐灵公报了“平阴之役”的一箭之仇。 战后，齐国对此战的英雄进行奖赏。齐景公赏赐犁弥，犁弥辞谢，说：“有一个人先登上城墙，下臣跟着他。他戴着白色头巾，披着貍猫皮斗篷。” 齐景公让他看看是不是东郭书，见到东郭书后，对齐景公说：“正是这位先生”。回头又对东郭书说：“我把得到的赏赐让给您。” 齐景公赏赐东郭书，东郭书辞谢，说：“他是从国外流亡到我们齐国的客人，还是把赏赐给他吧。”最终赏赐了犁弥。 齐国军队在夷仪驻扎休整，齐景公对夷仪人发布悬赏令，说：“献出敝无存尸体的人，赏给五户奴隶，终身免除劳役。”于是就得到了攻城英雄敝无存的尸体。 齐景公亲自三次动手，为尸体穿衣服，并一直在旁边看着，让人将他的尸体安放在棺材中。 赐给敝无存用犀牛皮装饰的豪华马车、长柄伞作为殉葬品，先把他的灵柩送回国。齐景公让拉灵车的人跪着经过全军将士的面前，全军吊哭他，齐景公亲自动手推着装载灵柩的马车三次，对英雄极尽哀荣。齐国用隆重的葬礼下葬战死的英雄，以此来激励全军的士气。 齐军攻下夷仪后，又挥军西进，继续向晋国其他城邑进攻，攻占了五氏（亦称寒氏，今河北省成安县）、冠氏（今河北省馆陶县）。此时，卫国国君卫灵公率军，准备和齐军汇合。（事见卫国篇） 晋国在中牟（今河北省邢台市境内）集结了一千辆战车，在卫国流亡到晋国的大臣褚师辅的建议下攻打冠氏，大胜齐军。俘虏了齐国的战车五百辆。齐景公刚在夷仪取得了一场胜利，转眼就被晋国扳回一局。齐军战败退兵回国。 为感谢卫国国君卫灵公出兵相助，齐景公把禚（今济南市长清区）、媚（今山东省禹城县）、杏（今山东省茌平县）三个城邑送给卫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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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应举2020 2020-03-12 08:10:11 13.齐、晋夷仪之战 公元前501年，晋国发生了内乱。范氏、中行氏家族和国内的其他四大家族（智氏、韩氏、赵氏、魏氏）发生火併，范氏、中行氏占据了朝歌（今河南省汲县）作乱。秋季，齐景公为救助晋国的叛乱分子，发兵攻打晋国的夷仪（今河北省邢台市）。 这是齐国从顷公、灵公、庄公以来，又一次主动对晋国用兵。 齐国有位大臣叫敝无存。此次攻打晋国的夷仪之前，他的父亲准备为他娶妻，他推辞，让给了他的弟弟...... ----------------------------- 这段文章有错误，晋国范氏、中行氏之乱在四年后的497年，误写到此处，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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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联卫伐晋 公元前497年，齐景公五十一年。 这年春季，齐、卫两国联合，又一次准备攻打晋国。 齐景公、卫灵公驻扎在垂葭（一名郹氏，今河北省巨野县）。派军队进攻晋国，将要渡过黄河向西进攻。 齐国的大夫们都说不行，不愿意西进。 只有邴意兹支持攻打晋国，说：“可以，用精兵攻打河内（指黄河以北、太行山以南的属于晋国管辖的地区）。河内受到攻打，向都城报告消息，传车一定需要几天才能到达绛邑（晋都城，今山西省翼城市）。绛邑出动兵马救援，不到三个月不能到达黄河，那时我军已经渡河回国了。”于是就攻打晋国的河内地区。 齐景公对齐国大夫们的怯战很生气，把他们的车子都收起来，只有邴意兹可以坐车。 齐景公怕卫国人也怯战，想和卫国国君卫灵公同乘一辆战车，逼迫卫国军队和齐军统一行动。在齐国军营内，齐景公请卫灵公饮酒，同时命令手下把战车套好，车上放好铠甲、武器。 齐景公事先安排人来报告说：“晋军到了!” 齐景公故作镇静，对卫灵公说：“等到您的战车套好，寡人就代替御者给您驾车。”言外之意是现在先和我一起乘一辆战车。于是就披甲和卫灵公一起登车，驱车向前。 有人报告说：“没有晋军。”这才把车停下来。 这次齐、卫联军只是对晋国河内地区进行了骚扰，没有攻下大的城邑，两国退兵回国。 这一年，晋国国内发生了大事，几大家族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互相倾轨，知氏、韩氏、魏氏、赵氏四家联合，将范氏、中行氏家族赶出晋国都城，两家占据朝歌（今河南省淇县）叛乱。晋国政治终于走向了分崩离析的局面。 公元前496年，齐景公五十二年。 夏天，晋国军队包围朝歌，齐景公组织鲁定公、卫灵公在牵（今河南省浚县）见面，三国商量着救助范氏、中行氏。但没有采取行动。 秋天，齐景公和宋国国君宋景公在洮（今山东省鄄城县）见面结盟。商量着救援晋国的范氏、中行氏。宋国也公开背叛晋国。 公元前494年，齐景公五十四年。 四月，齐景公联合卫国国君卫灵公共同出兵，救援范氏、中行氏的同党赵稷所占领的邯郸，包围了晋国的五鹿（今河北省大名县）。 八月，齐景公、卫灵公联合鲁国、少数民族鲜虞人在乾侯(今河北省成安县)会见，这次会议还是为了救援范氏。会后，齐国军队、鲁国军队、卫国的大臣孔圉率领的卫国的军队、鲜虞人组成的四国联军攻打晋国，占领了晋国的棘蒲（今河北省赵县）。 公元前492年，齐景公五十六年。 春季，齐国大臣国夏、卫国大臣石曼姑帅师包围卫国的戚邑（今河南省濮阳市），这是卫国新任国君卫出公利用齐国的军队去攻打晋国支持的卫太子蒯聩。此事原委见卫国篇。 公元前491年，齐景公五十七年。 七月，齐国的陈乞（亦称陈僖子，陈无宇之子）、弦施（亦称弦多）二人和卫国的大臣宁跪又一次带兵救援范氏。 十四日，两国军队包围五鹿。 十一月，叛乱者赵稷占领的邯郸投降。荀寅（中行寅、中行文子）逃亡到鲜虞（今河北省正定县），赵稷逃奔到临邑（今河北省临城县）。 十二月，弦施迎接赵稷，拆毁了临邑的城墙。 国夏攻打晋国，占取了邢地、任地、栾地、鄗地、逆畤、阴人、盂地、壶口等八个城邑，会合鲜虞人，把荀寅送到柏人邑（今河北省隆尧县）。 范氏、中行氏的叛乱前后持续八年，虽然得到齐、卫、郑、鲁、宋、鲜虞等国家的支持，但最终还是被晋国打败，叛乱者荀寅、士吉射(范昭子)明年流亡齐国，晋国的动乱结束，但晋国的国力也就此消弱，沦落为普通国家。事见晋国篇。 齐景公的故事，在《晏子春秋》这本书中有大量记载。有兴趣的读者可参阅。 齐景公到此年已年老体衰，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齐景公在位期间，齐国整体国力上升，国际地位提高，但国内陈氏家族多年持续的收买人心，在齐景公去世后，陈氏家族终于走上前台，开始执掌齐国的国政，为下一步的“陈氏篡齐”打下了基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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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应举2020 2020-02-29 21:16:33 6.襄公被杀 公元前686年，齐襄公十二年。 夏季，鲁庄公和齐襄公联合出兵攻打郕国。 郕国是一个姬姓国家，西周初年立国，始封君是周文王之子，周武王之弟郕叔武，地址在今山东省鄄城县境内。 郕国向齐军投降。鲁国大臣仲庆父（鲁庄公弟弟）年轻气盛，心中不忿，两国出兵，好处却由齐国得到，所以请求鲁庄公攻打齐军。 鲁庄公说：“不行，郕 国不向我们投降，是因为我们缺乏德行，齐军有什么罪呢?罪是由我...... ----------------------------- @莫我知兮 2020-03-13 01:36:56 “隐供四年（公元前719年），卫州吁弑其君完”，所以齐襄公不是被杀的第一人 ----------------------------- 齐国历史上被杀第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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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晏孺子被杀 1.晏孺子（孺子牛） 公元前490年，齐景公五十八年。 这一年，齐景公年纪已经很大了，但还没有确立太子人选。 齐景公的正夫人是在46年前娶的燕国的女儿，叫燕姬，生了个儿子，但这个儿子未成年就死了。 诸妾中，有位叫鬻姒的女人，所生的儿子叫公子荼，也叫孺子荼，也叫晏孺子、安孺子。年纪最小，最受宠爱。齐景公非常喜欢这个小儿子荼。有一次陪孺子荼玩耍，齐景公自己当牛，让孺子荼骑到身上，不小心摔倒，把自己的牙齿都嗑掉了，甘当“孺子牛”。 关于公子荼的母亲，在《晏子春秋。内篇谏上》一文中云：“淳于人纳女于景公，生孺子荼，景公爱之。”称其母是古淳于国人。淳于国的国姓是姜姓。《左传》讲是“鬻姒”，“姒”姓。《史记。齐太公世家》记载：“景公宠妾芮姬生子荼，荼少，其母贱，无行。”云云，司马迁认为公子荼的母亲叫芮姬，是“姬”姓。各书记载不一致，备考。 齐国的大夫们恐怕公子荼被立为太子，就对齐景公说：“您的年纪大了，还没有立太子，您打算怎么办?” 齐景公说：“你们如有忧虑之事，就会生出疾病，去寻欢作乐吧，何必担心没有国君?”齐景公对大臣们的担心不以为然，实际上是想立最小的儿子公子荼做太子。人年纪大了，自然可怜心疼小儿子，此人之常情。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人老了以后，心态是一样的。 齐景公生病，托孤国夏（国惠子）、高张（高昭子）二人，让二人立公子荼为太子，把其他公子们安置在莱（今山东省龙口市）地。 秋季，齐景公去世。 十月，景公的儿子们怕被杀死，纷纷逃亡，公子嘉、公子驹、公子黔逃亡到卫国，公子鉏，公子阳生逃亡到鲁国。 据《史记。齐太公世家》记载“秋，景公病，命国惠子、高昭子立少子荼为太子，逐群公子，迁之莱。景公卒，太子荼立，是为晏孺子。冬，未葬，而群公子畏诛，皆出亡。” 莱地的人编歌曲吟唱，对群公子寄予同情：“景公死了啊不能参加埋葬，三军的大事啊不能参加商量，群公子啊群公子，你们要前往何方?”（原文“景公死乎不与埋，三军之事乎不与谋，师乎师乎，何党之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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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国夏、高强流亡鲁国 公元前489年，安孺子元年。 齐景公去世后，齐国的政权把持在国夏、高张二人手中。陈氏家族的族长陈乞（陈僖子）自然是有点不服气。但一时也无可奈何，只好与国、张二人周旋。 陈乞伪装事奉高氏、国氏的样子，每逢上朝，一定和他们同坐一辆车，自己站到车右的位置上保护二人。 随从二人时，一定要说到朝中的大夫们，说：“大臣们都很骄傲，不会执行你们的命令。他们都说：‘高氏、国氏受到国君的宠信，必然要逼迫我们，何不除去他们?’他们一定会打你们两人的主意，您二人要早点考虑对策!对付他们这帮人，最好是全部灭亡他们。等待是下策。” 到了朝廷上，就和这二人说：“他们这些人，都是虎狼，见到我在您俩的身边，早就想要杀死我，请让我也站到大夫们的行列里去。” 到了大夫们那里，又对大夫们说：“这两位，迟早是我们国家的祸害!仗着得到国君的宠信而要打您几位的主意，说：‘国家的患难多，这是由于贵宠的大臣多，全部去掉他们然后国君才能安定。’现在他俩已经定下计划了，何不乘他们没有动手而抢在他们前头?等他俩人动手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大夫们听信了陈乞的挑拨离间。 六月二十三日，陈乞、鲍牧（鲍国之孙）和大夫们率领甲士攻入公宫。 高张听到了，和国夏坐车到齐侯那里去。在庄街作战，二人被打败。国内的人们追赶他们，国夏逃亡到莒国，又从莒国汇合高张、晏圉（晏婴之子）、弦施（弦多）一起逃亡到鲁国。 八月，齐景公欣赏的大臣邴意兹也逃亡到了鲁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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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齐悼公即位 将国、高一党的大臣赶跑后，陈乞、鲍牧等人控制了齐国的政权。陈乞不想让一个小孩子做国君，准备废掉晏孺子。 陈乞派人到鲁国，召见上年流亡到此地的公子阳生。 公子阳生是齐景公的一个儿子，晏孺子的哥哥。陈乞派人来联系他，让他回国，准备立他为国君。听到这个消息，公子阳生喜忧参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人在鲁国，对齐国国内的事情不太了解，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公子阳生套上马车去见公子鉏（亦称南郭且于），上年公子鉏和公子阳生一起从莱地流亡到鲁国，二人是兄弟关系。他给公子鉏说：“我上个月献了几匹马给季康子（时任鲁国的执政大臣），但没能列入他的上等马匹之中，现在又找到了几匹好马，想和您一起坐上车试试这几匹马。”公子阳生用这个办法掩人耳目，想把公子鉏叫出来商量一下。出了鲁国都城的莱门，来到郊外，就把陈乞让他回国的事情告诉了公子鉏。公子鉏认为可以回去，鼓励公子阳生回国。 公子阳生的家臣阚止知道这个事情，抢先在城外等着，准备和公子阳生一起回国。 公子阳生对阚止说：“事情是好是坏还不知道，我一个人回去先，你留下来好好照顾我的儿子壬（公子阳生的儿子名壬，是后来的齐简公），等事情安定后再派人来接你们。”安排好阚止，就动身回国。 第二天夜里，到达齐国都城。都城内很多人都看到了他。陈乞让自己的一个小妾（其子陈子士的母亲）照顾阳生。 过了几天，让公子阳生跟着送食物的人一起偷偷进入了王宫。 十月二十四日，陈乞立公子阳生为国君。 陈乞召集诸大夫，将要和大家盟誓，鲍牧喝醉了酒，也被通知前去王宫参加盟誓。 鲍牧家管车的家臣鲍点跟着鲍牧一起进宫，见到这个情况，质疑说：“这是谁的命令，我们家怎么不知道?” 陈乞看到鲍牧醉熏熏的，遂诬陷鲍牧，说：“这是您的命令!” 鲍牧听到这话，酒吓醒了一半，说：“您忘记先君为荼做牛而折掉牙齿吗?要违背先君的意愿吗！” 鲍牧的原话是“女忘君之为孺子牛而折其齿乎?而背之也!” 后世常用的成语“孺子牛”的典故就出于此。鲍牧的意思是说，当年齐景公非常喜欢这个小儿子荼，自己当牛，让孺子荼骑到身上玩耍，不小心摔倒，齐景公把自己的牙齿都嗑掉了。 公子阳生应该也是一个聪明的人，见到鲍牧反对自己，就对着鲍牧叩头，说：“您，是按照道义行事的。如果您认为我行，不必杀死一个大夫（意为我若为君，必不会怨恨你）。如果您认为我不行，也不必杀死一个公子（害怕鲍牧杀害自己）。合于道义的事就去做，不合就不做，岂敢不唯您是从?废一个，立一个，不要因此发生动乱流血事件，这就是我的愿望。” 鲍牧听公子阳生这么说，觉得给了自己面子，再加上有陈乞的全力支持，也不好再坚持自己的观点，只好说：“你们谁不是先君的儿子呢?”就接受了盟约。 在《史记。齐太公世家》中，司马迁是这样记录这个事情的： “田乞败二相，乃使人之鲁召公子阳生。阳生至齐，私匿田乞家。十月戊子，田乞请诸大夫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幸来会饮。’会饮，田乞盛阳生橐中，置坐中央，发橐出阳生，曰：‘此乃齐君矣！’大夫皆伏谒。将与大夫盟而立之，鲍牧醉，乞诬大夫曰：‘吾与鲍牧谋\共立阳生。’鲍牧怒曰：‘子忘景公之命乎？’诸大夫相视欲悔，阳生前，顿首曰：‘可则立之，否则已。’鲍牧恐祸起，乃复曰：‘皆景公子也，何为不可！’乃与盟，立阳生，是为悼公。悼公入宫，使人迁晏孺子於骀，杀之幕下，而逐孺子母芮子。芮子故贱而孺子少，故无权，国人轻之。” 公子阳生顺利地坐上了齐国国君的宝座，这就是历史上的齐悼公。 悼公即位后，陈乞任宰相，独揽齐国政权。四年之后，陈乞去世，他的儿子陈常接替了职位，就是陈成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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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晏孺子被杀 悼公上台后，让宫中的一个齐景公的小妾胡姬带着安孺子到赖（今山东省章丘县）地去，把安孺子的母亲鬻姒安置到别处，杀死了支持安孺子的大臣王申，拘捕江说，把王豹囚禁在句窦之丘。 齐悼公虽然顺利上台，但晏孺子还好好的活着，他心里面总归是不踏实的。派身边的一个大臣叫朱毛的人找到陈乞，给他说：“没有您，我不能到这一步。然而国君和器物不一样，不能有两个。器物有两件就不愁缺乏，国君有两个祸难就多了，谨敢向您陈述。” 齐悼公是想让陈乞想办法把晏孺子处理掉。 陈乞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哭泣着对朱毛说：“国君对臣下们都不相信吗?我们齐国内有饥荒之困，外有兵革之忧，年幼的国君不能去请示，因此才找年长的公子做国君，大约还能够对臣下们加以容忍吧!不然，孺子荼有什么罪过?” 陈乞并不想承担杀害前国君的罪名，且孺子荼一个小孩子，他活着只是对公子阳生有威胁。陈乞不愿意去做这个事情，所以才这样说。 朱毛回去向悼公复命，悼公后悔失言。毕竟刚刚坐上这个位置，因为这个问题和大臣发生矛盾，有点什么意外就不划算了。 朱毛说：“您国家大事征求陈乞的意见，小事情自己拿主意就行了。”实际上是劝齐悼公自己派人去处理这个事情即可，不必再去麻烦大臣插手。 悼公派朱毛把晏孺子迁移到骀（今山东省临朐县）地。 在半路上，朱毛把晏孺子杀死在野外的帐篷里，下葬在殳冒淳（地阙）。 可怜晏孺子一个小孩子，就这么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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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应举2020 2020-02-28 23:02:01 2.齐、鲁通婚 公元前709年，齐僖公二十二年。 正月，齐僖公和鲁国刚即位的国君鲁桓公在嬴（今山东省莱芜市）地会见，两国商量通婚事宜。 鲁国国君以前大多和宋国通婚，《左传。哀公二十四年》记载鲁国宗人（官职名称）衅夏曾说过这样的话：“周公和武公在薛国娶妻，孝公、惠公在宋国娶妻，自桓公以下在齐国娶妻。”云云，说明春秋之前齐、鲁两国没有通婚或很少通婚，鲁国国君没有在齐国娶过夫人。 齐僖公有...... ----------------------------- @莫我知兮 2020-03-13 01:13:59 用哀公24年（公元前471年）衅夏的话来反正齐鲁联姻，不对吧 ----------------------------- 请问为什么不能反证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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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应举2020 2020-02-29 18:08:49 5.襄公杀鲁桓公，和鲁桓公夫人私通 公元前694年，齐襄公四年。 鲁桓公准备和齐国国君齐国国君齐襄公相约在泺（今山东省济南市北）地见面会盟，鲁桓公夫人文姜非要跟着去。 按当时的礼法规定，女人不能在外抛头露面。《左传。僖公二十二年》说“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门槛），戎事不迩（近）女器”。《谷梁传。庄公五年》也说：“ 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礼也。”现在桓公夫人要跟着去参加外交活动，...... ----------------------------- @莫我知兮 2020-03-13 22:28:00 《诗经.召南》中说“平王之孙，齐侯之子”也就是说这个王姬是周平王的孙女，周平王是死于公元前720年，这个王姬现在才出嫁，岂不是至少有27岁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这个王姬是再嫁；其二是《诗经》出错了。 ----------------------------- 王姬嫁齐国是鲁庄公元年，公元前693年，周天子周庄王四年。这个王姬应该是周桓王的女儿，周庄王的姐妹。周桓王于公元前697年去世，去世后四年女儿出嫁，不是很正常吗？周桓王死后有一个十五、六岁待嫁的女儿，没有什么不合理。周平王名气大，把她说成是“平王之孙”。并不是平王之子，她多大与周平王之死多久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周平王死后她才出生，不是很正常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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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齐悼公被杀 1.悼公联吴伐鲁 公元前487年，齐悼公二年。 这年五月，齐悼公派大臣鲍牧带兵攻打鲁国，占领了鲁国的讙和阐两个地方（二地在今山东省宁阳县境内）。 齐悼公刚上台，就和邻国发生战争，是什么原因呢？ 当初，齐悼公作为公子流亡到鲁国的时候，鲁国的执政大臣季康子把他的妹妹嫁给悼公，悼公即位以后来派人来迎接她。季康子的叔叔季鲂侯和她这个侄女私通，这个女人向季康子讲出了私通的实情，所以这个女人不敢去齐国，怕通奸的事发。季康子知道实情后也不敢把她这个妹妹送到齐国去。所以齐悼公发怒，发兵攻打鲁国。 有人在齐悼公那里诬陷胡姬说：“她是安孺子的同党。”六月，齐悼公杀了他父亲的这个小妾胡姬。 齐悼公派人和吴国联系，准备联合吴国一起攻打鲁国。 鲁国为离间齐国和吴国联合，采取了两个对策，一是把十三年前流亡到鲁国的邾国国君邾隐公送回了邾国重新做国君，以此来讨好吴国，因为吴国支持邾隐公。另一个对策是答应送回齐悼公的夫人即季康子的妹妹回齐国，双管齐下，齐、吴联盟破产。 这年秋季，鲁国和齐国讲和。九月，鲁国大臣臧宾如到齐国参加结盟。齐国的闾丘明来鲁国结盟，而且迎接季姬回去。季姬到齐国后，齐悼公对她很宠爱。 鲍牧对齐悼公上台做国君一事总归是心有介蒂。五月份让他带兵攻打鲁国，转眼又和鲁国和好，心里对齐悼公更加有气，所以就鼓动群公子谋反。 他对公子们说：“你们想拥有千乘马车吗?”意思是你们兄弟中有人想做国君吗？只有国君的手中才掌握着千辆战车。 公子们把鲍牧的话报告给了齐悼公。悼公就生起杀死鲍牧的决心。鲍牧现在在齐国也算是有势力的家族，所以悼公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悼公对鲍牧说：“有人在我跟前说您的坏话，我正在派人做调查，您姑且去往潞（齐都城临缁郊外）邑回避一下。如果您谋反这件事是真的，我会网开一面，允许您把家产的一半带走出国。如果没有这回事，您就回来，继续做您的事。” 鲍牧回家后，按照悼公的要求准备出居到潞邑去，但悼公派人跟着他，只让他带着家产的三分之一出走。 走到半路，只让他带着两辆车子走。 到达潞地，就把他捆绑了回来，杀死了他。 悼公刚上台，就不讲道义，冤杀攻臣，所以二年后被杀死，不得善终。 这年十二月，齐悼公把今年夏天侵占的讙地和阐地归还给鲁国，这是由于季姬受到宠爱的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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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应举2020 2020-02-29 18:08:49 5.襄公杀鲁桓公，和鲁桓公夫人私通 公元前694年，齐襄公四年。 鲁桓公准备和齐国国君齐国国君齐襄公相约在泺（今山东省济南市北）地见面会盟，鲁桓公夫人文姜非要跟着去。 按当时的礼法规定，女人不能在外抛头露面。《左传。僖公二十二年》说“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门槛），戎事不迩（近）女器”。《谷梁传。庄公五年》也说：“ 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礼也。”现在桓公夫人要跟着去参加外交活动，...... ----------------------------- @莫我知兮 2020-03-13 22:28:00 《诗经.召南》中说“平王之孙，齐侯之子”也就是说这个王姬是周平王的孙女，周平王是死于公元前720年，这个王姬现在才出嫁，岂不是至少有27岁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这个王姬是再嫁；其二是《诗经》出错了。 ----------------------------- @牛应举2020 2020-03-14 00:15:46 王姬嫁齐国是鲁庄公元年，公元前693年，周天子周庄王四年。这个王姬应该是周桓王的女儿，周庄王的姐妹。周桓王于公元前697年去世，去世后四年女儿出嫁，不是很正常吗？周桓王死后有一个十五、六岁待嫁的女儿，没有什么不合理。周平王名气大，把她说成是“平王之孙”。并不是平王之子，她多大与周平王之死多久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周平王死后她才出生，不是很正常吗？ ----------------------------- @莫我知兮 2020-03-14 01:23:56 是我蒙圈了，“平王之孙”即是周桓王的姊妹 ----------------------------- 是周庄王的姐妹，周桓王的女儿，周平王的孙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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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悼公被杀 公元前486年，齐悼公三年。 由于齐、鲁两国握手言和，这年春季，悼公派大臣公孟绰到吴国，推翻了上年和吴国共同出兵攻打鲁国的计划，并向吴国道歉。 吴王夫差说：“去年是你们齐国主动来要求我们共同出兵，现在又变了，让我们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听从什么，我准备亲自到贵国去问一问你们齐国的国君到底有什么打算。”吴国认为被齐国戏弄，要以武力来教训齐国。 这年冬天，吴王夫差反而派人和鲁国联系，要联合鲁国去攻打齐国，以消心头之恨。 公元前485年，齐悼公四年。 这年春季，吴王夫差联合鲁国、邾国、郯国组成四国联军，攻打齐国南部边境，四国联军驻扎在鄎（齐国南部边境城邑）地。 面对四国联军的进攻，齐国人杀死齐悼公，向联军发了讣告。 是谁在国内杀死了齐悼公？《左传》一书中没有记载。 《史记。齐太公世家》中，是这样记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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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吴、鲁伐齐南方。鲍子弑悼公，赴于吴。吴王夫差哭於军门外三日，将从海入讨齐。齐人败之，吴师乃去。晋赵鞅伐齐，至赖而去。齐人共立悼公子壬，是为简公。” 是说鲍子弑齐悼公。但鲍牧上年已经被齐悼公杀***死，此鲍子绝非鲍牧。是否是鲍牧的族人？存疑可也。 但在《史记。田敬仲完世家》中，司马迁记载说： “鲍牧和齐悼公不和，杀***死了悼公。齐国人共同拥立悼公的儿子壬，这就是简公。”看来司马迁对此事也没有认真考据。 在《晏子春秋。内篇谏上》中，是这样记载齐悼公被杀的： “景公没，田氏杀君荼，立阳生；杀阳生，立简公。” 认为是陈乞家族杀***死了齐悼公。这个说法应该不太可能。陈乞要是杀了齐悼公，是不太可能立悼公的儿子继任国君的。这分明是立一个自己的杀父仇人，所以可能性不大。 两书的说法不一，现无从考究。 吴王夫差在军门外边号哭了三天，为齐悼公的被杀表示哀悼。这是当时的礼法要求。这个礼法叫做“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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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吴王夫差按礼法的要求为齐悼公的去世表示哀悼。虽然两国现在正在战争期间，但礼法的规矩不能废。 吴国大臣徐承率领水军从海上攻入齐国，吴国人打算两面夹击。齐国人把徐承打败，吴国军队就退兵回国。徐承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明确记载的海军将领。从今天的上海地区从海上航行到今天的山东半岛，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还是很了不起的。 齐悼公被杀后，陈乞做主，立了齐悼公的儿子公子壬做国君，这就是历史上的齐简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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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临”礼，根据《左传。襄公十二年》传文记载： |
| 这段文字发不上去，略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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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齐简公被杀 1.齐、鲁郊之战 公元前４８４年，齐简公元年。 这年春季，齐国因为上年鄎地这一战的缘故，齐国对鲁国进行报复，国书（国夏之子）、高无邳（高张之子）带攻打鲁国，到达清（今山东省东阿县）地。 鲁国季康子准备抵抗。有关鲁国的准备工作，请看“鲁国篇”。 由于鲁国消极抵抗，齐军一直攻打到鲁国都城的郊外。两军在都城郊外相持。 鲁军左师的统帅是孔子的学生冉有。右师统帅是孟孙氏家族的孟武伯（也叫孺子彘，字子洩） 齐军从稷曲（鲁国郊外地名）攻击鲁军，鲁军不敢越过壕沟迎战。 给冉有（也叫冉求）驾车的樊迟（孔子学生，也叫樊须）说：“我军不是不能越过壕沟，是不相信您。请您把号令申明三次，然后我们的战车带头过沟。”冉求照他说的话去做，鲁国左师部队就跟着他越过壕沟和齐军作战。 鲁军左军攻入齐军之中。 鲁国右军奔逃，齐国追赶右军。 齐国大臣陈瓘（字子玉，陈乞之子）、陈庄（陈乞之子）兄弟二人作战勇敢，徒步渡过泗水追逐鲁军。右军奔逃回城内。 在这次战役中，《左传》记录了鲁国的两个大臣的故事。 一个是孟之侧（字子反），他是全军之中最后一个回到城内的人。他驾驶战车到城门口，抽出箭来打他的马，说：“我走在最后是马不肯往前走。”说明他不夸耀自己殿后的功劳。 在《论语。雍也》篇中，也记载了这个事情。 子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将入门，策其马，曰：非敢后也，马不进也。” 翻译为： 孔子说：“孟之反不喜欢夸耀自己。败退的时候，他留在最后掩护全军。快进城门的时候，他鞭打着自己的马说，‘不是我敢于殿后，是马跑得不快。’” 孔子也认为孟子反是一个值得赞美的人。 另外一个人叫林不狃（一说，《左传》一书中有林雍、林不狃、林楚，皆为季氏的家臣），他是右军中的一个伍长。看到右军败退，他的同伴问他说：“我们也逃跑吗?” 林不狃回答说：“若我也跟着大家逃跑，谁不当跑?”意思是说作为季孙家的家臣，不应该给主人丢脸，不能逃跑。 伙伴说：“那么停下来继续抵抗吗?” 不狃说：“停下来抵抗就好么?兵败如山倒，靠我们几个停下来抵抗无济于事。你们不用管我，先跑吧。” 最后，林不狃从容缓步，被齐军追上杀死。 这一战，鲁国右军虽然溃败，但左军取得不错的战绩，砍下齐国士兵的脑袋八十个，齐国人不能整顿军队。 晚上，侦探报告说：“齐国人逃跑了。”冉有三次请求追击，季孙没有允许。 双方互有胜败，最终齐国退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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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齐、吴艾陵之战 鲁国为报复齐国，联合吴国攻打齐国。上年，吴王夫差本来就准备要攻打齐国，现在齐国主动挑事，吴、鲁联军向齐国进攻。 这年五月，联军攻下博（今山东省泰安县）地。 二十五日到达嬴（今山东省莱芜县）地。 吴国中军跟随吴王夫差，吴国大臣胥门巢率领上军，王子姑曹率领下军，展如率领右军。吴国共有四个军，鲁国军队受吴国节制。 面对吴、鲁两国的进攻，齐国上下同仇敌忾，誓死一战。 齐国以三军应战，国书率领中军，高无邳率领上军，宗楼（字子阳）率领下军。 战前，陈乞对他的弟弟陈书说：“你这次要是在战场上战死，我在国内一定能够得志，我们家族在齐国地位会更高。”陈乞鼓励他弟弟英勇作战。 宗楼和闾丘明两人也互相勉励。 桑掩胥为国书驾御战车。齐国大臣公孙夏评论说：“这两个人必然战死。” 战斗开始前，公孙夏命令他的部下高唱挽歌《虞殡》，以激励士气。 陈逆（字子行）命令他的部下准备好含玉。含玉，是人死后放在口中的玉。这也是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公孙挥命令他的部下说：“每人拿一根八尺的绳子，吴国人头发短。”他比较乐观，有必胜之信心，认为一定会俘虏大量的吴国士兵。吴国人风俗野蛮，断发纹身，不像北方各诸侯国的战士，留有长发，可以直接把俘虏的敌人用自己的头发绑到一起。吴国人头发短，需借助绳子捆绑。 东郭书说：“俗话说‘上三次战场，一定会战死’，这是我第三次上战场了。”东郭书和五年前从齐国流亡到鲁国的弦施（也叫弦多）是好朋友，战前，他用琴做礼品，派人到到鲁国问候弦施，说：“我可能会再也见不到您了。” 陈书说：“战场上，我可能只听到进军的鼓声，听不到退军的金声了。” 齐国的将帅们知道，这场面对吴国人的战争，凶多吉少。吴国人骁勇善战，二十多年前曾经攻入过楚国的都城郢，给楚国人以重创。 五月二十七日，双方在艾陵（今山东省泰安县境内，一说莱芜市境内）相遇，随即展开大战。 吴国大臣展如率领的右军打败了齐国高无邳率领的上军，齐国中军元帅国书率领中军打败了吴国大臣胥门巢率领的上军。 吴王夫差率领的吴国中军部队救助胥门巢，大败齐军，杀死了齐国的大臣国书、公孙夏、闾丘明、陈书、东郭书等五人，缴获齐国战车八百辆，砍下了齐国士兵的脑袋三千个。吴国人以一次辉煌的大胜献礼给鲁哀公。 鲁哀公派大臣太史固送齐国中军元帅国书的头颅到齐国，把他的头颅洗干净，放到一个新的筐里，下面垫上黑色和红色的丝绸，并在上面加上绸带，上面放上 ，说：“上天如果不了解你们的行为不正，怎么能让下国（鲁国自称）得胜?” 这实际上是讽刺齐国，无故挑起战争，最终自食恶果。 此战前，吴王夫差派大臣伍子胥到齐国去访问。伍子胥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齐国的鲍氏，改姓王孙氏。伍子胥后来在吴国被灭族，其后代子孙得以在齐国繁衍。 这年秋季，鲁国的季康子命令鲁国上下整顿防务，加强守备，说：“小国战胜大国，这是祸患，齐国军队要不多久就会来到的。”有时小国战胜大国未必是好事。 经此一战，齐国损失巨大，此后几年齐国休养生息，未再参与国际事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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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阚止被杀 公元前481年，齐简公四年。 当年，齐简公跟随他的父亲公子阳生流亡在鲁国，他们的家臣阚止（字子我）很受宠信。简公即位，就让阚止执撑齐国大权。 陈成子（亦叫陈恒、陈常，陈乞之子）惧怕他，在朝廷上屡次回头看他。 齐简公的御者一个名字叫做陈鞅（亦是陈氏家族的人）的人对齐简公说：“陈氏、阚氏不能并列，你还是从他们二人中选择一个加以重用。”齐简公不听。 有一天，阚止晚上朝见齐简公，正好碰见陈氏族人陈逆（字子行，艾陵之战中命手下的人具含玉的那个大臣）杀人，阚止就把陈逆逮捕，押进到公宫。 陈氏一族此时很和睦团结，陈逆杀人被抓，陈氏族人准备把他救出来。他们派人给陈逆捎话，让陈逆假装生病。利用探视病情的机会给陈逆送去洗头的淘米水，并偷偷送进去一些酒肉。陈逆请看守的人吃喝，趁看守的人喝醉以后，陈逆就杀了看守，然后逃走。 凶手逃走，陈氏族人向阚止要人。阚止没办法，只得和陈氏族人妥协，双方在陈氏宗主家里结盟。但双方的矛盾并没有就此结束。 当初，陈氏家族的一个名字叫做陈豹（字子皮）的人，想要巴结阚止，想到阚止家里做一名家臣。陈豹请齐国一位大臣名字叫公孙的人向阚止推荐自己。 不久陈豹家里有丧事，这个事就暂停了下来。陈豹办理完丧事，公孙又对阚止谈起这件事，说：“有一个叫陈豹的人，身高背驼，眼睛仰视，长的有点丑，但为人很不错，事奉您一定能让您满意，想要当您的家臣。我对他的人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所以没有立即告诉您。” 阚止很给公孙面子，没有拒绝，说“没关系，怎么使用他在于我。”就让陈豹做了家臣。 过了些日子，有一次，阚止和陈豹谈论家事国事，双方谈得很投机，阚止很高兴，很宠信他。 阚止有一次对陈豹说：“我把陈氏家族的人全部驱逐出齐国，而立你做陈氏家族的继承人，怎么样?” 陈豹回答说：“我在陈氏家族中是远枝。而且他们家族和你关系不好的也不过才几个人，为什么要把他们全部驱逐呢?” 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陈豹转身就把阚止给出卖了，把阚止的话告诉了陈氏家族的话事人。 陈逆对陈氏家族的族长陈成子说：“阚止得到国君信任，我们不先下手，必然要加祸于您。” 陈氏家族就开始准备对付阚止，陈逆乔装打扮，通过关系在公宫里谋得一个差事，在宫内随时监视着阚止。 这年五月，陈氏家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诛杀阚止。 五月十三日，成子兄弟八人乘坐四辆马车到齐简公那里去，准备先把国君控制起来，然后杀死阚止。 阚止此时正在公宫的办公室里办公，听说陈氏兄弟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主动走出来迎接他们。 成子兄弟就走进公宫，关上大门，把阚止关在了门外。 公宫里的卫兵们见他们兄弟几人来者不善，就拿起武器抵御他们。陈逆事先在宫中潜伏，就出其不意的杀死了抵抗的卫兵。 齐简公此时和几个小妾正在宫中的檀台上喝酒，成子让他回到屋里去。简公也不知道陈氏兄弟要干嘛，拿起戈，就要击打他们。 太史子馀这时在齐简公身边，劝简公不要动武，说：“他们不是要对国君不利，而是要除掉对国家有害的人。” 陈成子见齐简公生气，有点胆怯，就带领兄弟们暂时退到宫里的一间仓库里商量对策。 陈氏兄弟派人去齐简公处打探消息，回来的人说简公还在生陈氏兄弟的气，陈成子见国君不配合，真的害怕了，就准备逃亡，说：“哪里没有国君?” 此时陈逆抽出剑，威胁陈成子，说：“迟疑软弱，反害大事。您要走了，哪个人不能做陈氏的宗主?您要是敢走，我要是不杀您，有历代宗主为证!”陈成子受到族人的威胁，就决定不出走。 阚止见陈氏兄弟控制了公宫，赶紧回到家里，集合部下，攻打公宫的小门和大门，但都没有攻下来，就逃走了。 齐简公也仓惶从宫内带着一帮人出逃。 陈氏派兵追赶他，阚止在弇中（齐国都城西南方向的山中险道）迷了路，稀里糊涂的到了丰丘，这个地方刚好是陈氏家族的封邑，等于是跑到陈氏家族的老窝里去了。 丰丘人抓住他，派人报告族长陈成子，陈成子下令把他杀死在外城城关。 陈成子准备杀阚止的同党大陆子方（亦称东郭贾），但陈逆和大陆子方的关系要好，请求陈成子赦免了他。 大陆子方从都城出发流亡国外，在路上用齐简公的名义骗得一辆马车，乘车到达耏地（齐、鲁两国交界的一个小城邑），陈氏族人发现他乘的是骗来的马车，就不让他出国，逼他往回走，向东方去。 大陆子方无奈，只得又返回国都。 从国都出了雍门，准备再一次流亡。陈豹送给他一辆车子，他不接受，说：“陈逆为我请求，陈豹给我送车子，我和他们有私交。事奉阚止而和他的仇人有私交，怎么有脸去见鲁国、卫国的君子?” 大陆子方最终逃亡到了卫国。 二十一日，陈成子在舒州（今河北省大城县）拘捕了齐简公。 简公被抓后，很后悔，说：“我要早听了陈鞅的话，不会到这一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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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齐简公被杀 六月初五，陈成子派人到舒州杀了齐简公。 齐景公死后，齐国连续三任国君都被杀死，分别是晏孺子公子荼、齐悼公公子阳生、齐简公公子壬（齐悼公之子）。 陈成子杀死齐简公后，立简公之子公子骜为齐国国君，这就是历史上的齐平公。 齐简公被杀后，身在鲁国的孔子非常伤心，认为大臣杀死国君，有违礼法，天理难容。孔子斋戒三天，三次到鲁国国君鲁哀公处请求，让鲁国发兵攻打齐国，主持正义，为齐简公报仇。 鲁哀公说：“我们鲁国被齐国削弱已经很久了，您提出要攻打齐国，我们怎么能打得过呢?” 孔子回答说：“陈恒杀了他们的国君，齐国百姓不亲附他的至少有一半，以鲁国的全国之众再加上齐国不服从的一半，是可以战胜齐国的。” 鲁哀公说：“您去找季孙商量吧。” 孔子辞谢，并没有去找季孙。退下去后告诉别人说：“我曾经位列于大夫，遇见不平事不敢不说话。” 在《论语。宪问》篇中，是这样记载此事的： “陈成子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曰：‘陈恒弑其君，请讨之。’公曰：‘告夫三子。’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 翻译如下 ： 陈成子杀了齐简公。孔子斋戒沐浴以后，随即上朝去见鲁哀公，报告说：‘陈恒把他的君主杀了，请你出兵讨伐他。’哀公说：‘你去报告那三位大夫吧。’孔子退朝后说：‘因为我曾经做过大夫，所以不敢不来报告，君主却说‘你去告诉那三位大夫吧’！’孔子去向那三位大夫报告，但三位大夫不愿派兵讨伐，孔子又说：‘因为我曾经做过大夫，所以不敢不来报告呀’！” 陈成子杀死齐简公，这在孔子看来真是“不可忍”的事情。尽管他已经退官家居了，但他还是郑重其事地把此事告诉了鲁哀公，当然这违背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戒律。他的请求遭到哀公的婉拒，所以孔子心里一定是很抱怨，但又无能为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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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陈成子专权 齐国自齐景公以后，三代国君被杀，陈氏家族最终取得了朝政的控制大权。 关于陈氏家族，自第一代陈公子完(敬仲)流亡到齐国，到齐平公时陈成子执政，已经历一百九十年。陈氏家族什么时候改称“田氏”，在《史记。田敬仲完世家》中记载“敬仲到齐国之后，把陈氏改为田氏。”但在《左传》一书中，在说到齐国的陈氏家族的人和事时，从头到尾也没有出现一个“田”字，统称陈氏。后来陈氏家族篡齐后，统称田氏，不再称陈氏。 陈氏家族在齐国的传承顺序是：敬仲完（谥敬仲，名完。）---孟夷---湣孟庄（谥湣孟，名庄）---文子须无（谥文子，名须无）---桓子无宇（谥桓子，名无宇）---武子开（谥武子，名开）---釐子乞（武子开之弟；谥釐子，一名僖子 ，名乞）---成子常（谥成子，名常）---襄子盘（谥号襄子，名盘）---庄子白（谥庄子，名白）---太公和（谥太公，名和）。经过八代到陈成子陈常，也叫陈恒，终于专政齐国。陈成子之后，又经过三代人的努力，最终取代姜齐，成为田齐，为战国七雄之一。 陈常时期，陈氏家族大为兴旺，为以后代替姜齐打下良好的基础。据《史记。田敬仲完世家》记载： “田常乃选齐国中女子长七尺以上为後宫，後宫以百数，而使宾客舍人出入後宫者不禁。及田常卒，有七十馀男。”陈常用这种近乎无耻的办法扩大子嗣数量，在历史上也是独此一家。 1.齐、鲁蒙阴之会 公元前480年，齐平公元年。 这年春季，鲁国的成邑（今山东省郓城县）背叛孟氏家族而投靠齐国。 冬季，齐国和鲁国讲和。 鲁国派大臣子服景伯到齐国结盟，子贡（孔子的学生，也叫子赣、端木赐，卫国人）做为傧相。 齐国执政大臣陈成子到宾馆看望鲁国客人，说：“寡君派恒报告您说：‘我国愿意事奉贵君就像事奉卫国国君一样。’” 子服景伯向子贡作揖，请他上前一步和陈成子对话。 子贡是当时享誉国际的外交家，在《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有这样的记载： “故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是说子贡当时搅动国际风云，以外交手段纵横各国。 子贡回答说：“这正是寡君的愿望。22年前晋国人进攻卫国，齐国为了卫国的缘故，攻打晋国的冠氏，丧失了五百辆战车。后来还给了卫国土地，从济水以西，禚地、媚地、杏地以南，一共五百个村子。七年前吴国人攻打我国，你们齐国乘敝邑困难，占取了我国的瓘地和阐地，寡君因此而寒心，如果能像卫君那样事奉贵君，本来就是我们所希望的。”陈成子感到很惭愧，就把成邑归还给了鲁国。 公元前478年，齐平公三年。 这年冬季，齐、鲁两国又一次和好结盟。齐平公和鲁哀公在蒙阴（今山东蒙阴县）见面结盟，鲁国大臣孟武伯（仲孙彘）作为鲁哀公的傧相。 两国国君相见，齐平公向鲁哀公叩头，哀公弯腰作揖答礼，齐国人发怒。 可能齐平公此时年纪不大，而鲁国国君鲁哀公至少中年以上。齐平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国之君，对长者行稽首之礼，也不算什么，但在这种外交场合，齐平公代表着一个国家，随便给别人叩头，首先是有错在先。 孟武伯回答齐国人说：“不是面见周天子，寡君没法叩头。”鲁国在外交上占了一个便宜，回答得理直气壮。并且按礼法的要求，诸侯国君之间相见，确实不需要叩头，除非拜见周天子或诸侯霸主。 在举行结盟仪式时，孟武伯问高柴（字子羔，亦称季羔，孔子的学生）说：“诸侯结盟，谁执牛耳?” 高柴说：“鄫衍那一次盟誓，执牛耳的是吴国公子姑曹，发阳那一次，是卫国的大臣石魋。” 孟武伯说：“那么这次就是我了。”（然则彘也。） 在诸侯盟会时，先凿地为坎（穴、洞），以牛、羊或马为牲，杀牲于其上，割牲左耳，以盘盛之，取其血，以敦（容器）盛之。读盟约以告神，然后参加盟会者一一微饮血，谓之歃血。歃血毕，回盟约正本于牲上埋之，副本则与盟者各持归藏之。 诸侯盟会，小国负责做杂事，如杀牲、取血、割牛耳之类，大国或盟主只是歃血。齐、鲁会盟，齐大鲁小，自然应该由鲁国去做这些杂事。 在前面高柴举的例子中，鄫衍之盟，是吴国和鲁国结盟。吴国是南方蛮夷国家，于礼法不熟悉或者根本就不懂，所以吴国的公子姑曹执牛耳。发阳之盟，是鲁、宋、卫国三国结盟，三国之中，卫国最小，所以是卫国的大臣石魋做这个事。所以鲁国的大臣孟开伯才说“然则彘也。” “执牛耳”在今天的意思是指在某一方面居领导地位。但最初并不是这个意思。 公元前475年，齐平公六年。 这年春季，齐国准备召开诸侯大会，派人来鲁国，要求鲁国参加。 夏季，齐国组织四国诸侯在廪丘（今河南省范县）会见，这次会议是齐国为了郑国的缘故，策划攻打晋国。郑国人向诸侯辞谢。 公元前474年，齐平公七年。 这年八月，齐平公、鲁哀公、邾隐公三国在顾地（今河南省范县境内）结盟。 在这次会议上，齐国人责备鲁国四年前齐平公向鲁哀公叩头而哀公不相应回礼那件事。齐国人编歌在大会上演唱，说：“鲁国人的罪过，几年还没有自己察觉，使我们发怒暴跳。正由于他们只拘泥儒家之书，造成了两国之间苦恼又忧愁。”（原文：鲁人之皋，数年不觉，使我高蹈。唯其儒书。以为二国忧。） 这一趟，鲁哀公先到齐国的阳穀（今山东省阳谷县）。齐国阳谷城邑的大夫闾丘息（闾丘明之子）说：“劳驾君王亲自光临，来慰劳寡君的军队，臣下们将要用驿车向寡君报告。等到他们报告回来，君王未免太劳累了。由于仆人没有准备好宾馆，请在舟道（齐国小城邑）为您暂设行馆。” 鲁哀公派人辞谢说：“岂敢烦劳贵国的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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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齐、晋英丘之战 公元前472年，齐景公九年。 这年六月，晋国的荀瑶（亦称智伯、智襄子）率军攻打齐国，齐国大臣高无邳率军抵御。 战前，荀瑶带领一辆战车到前线观察齐军的虚实，战马受惊，就索性驱车前进，说：“齐国人已经看到我的旗帜，如果不向前进，恐怕要说我害怕而逃回去了。”战车到达齐军构筑的营垒跟前以后才驾车回去。 将要作战，晋国大臣长武子（亦称张武子）请求占卜。荀瑶说：“我军出发前，我们的国君已将伐齐之事报告了周天子，且在宗庙里已经用龟甲占卜过，卦像很吉利，我又占卜什么呢?况且齐国人占领了我们的英丘（今山东省临邑县境内）。国君命令瑶，不是来齐国炫耀武力，而是为了治理英丘。用正当的理由讨伐有罪者就足够了，何必占卜?” 二十六日，两军在犁丘（一名隰，英丘附近）作战，齐军大败，荀瑶亲自杀死了齐国大臣颜庚（亦称颜涿聚，孔子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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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陈成子救郑 公元前471年，齐平公十年。 这年四月，晋国联合鲁国又一次攻打齐国，鲁国大臣臧石率兵和晋军会合，占领了齐国的廪丘（今山东郓城县）。 公元前468年，齐平公十三年。 这年夏季，晋国的知伯领兵攻打郑国，驻扎在桐丘（今河南省扶沟县）。 郑国的驷弘（字子般）和国参（字子思，子产的儿子）二人到齐国请求齐国发兵救援，齐军准备发兵救援郑国。 出发前，陈成子集合为国战死的齐国的英雄们的儿子，通知他们三天内朝见国君。准备了由两匹马驾驶的一辆车，把要奖赏给这些英雄的后代的册书放在五个口袋里装在车上。 陈成子召见颜涿聚（颜庚）的儿子颜晋，对他说：“隰(一名英丘)地那一役，你的父亲战死在那里。由于国家多难，没有能及时抚恤你。现在国君命令把这个城邑给你，穿着朝服驾着车子去朝见国君，不要废弃了你父亲的功劳。”陈成子办完这个事情后就出兵救援郑国。 齐国大军纪律严明，到达留舒（今山东省东阿县），离穀（今东阿县东阿镇）地七里，縠地人竟没有发觉。 到达濮（今河南省滑县境内）地，天下大雨，齐国军队不肯渡河。 郑国的子思说：“大国的军队就在敝邑的屋檐底下，因此告急。现在军队停止不前进，恐怕要来不及了。” 陈成子披着雨衣拄着戈，站在山坡上亲自指挥大军过河，马匹陷于泥坑中走不出来的，就亲自拉它或者用鞭子抽打它。 知伯听说齐国出，就收兵撤退去，说：“我占卜过进攻郑国，没有占卜和齐国作战。” 智伯派人给陈成子说：“大夫陈子，您这一族是从陈国分支出来的。陈国的被灭亡，断绝祭祀，是郑国的罪过，所以寡君派我来调查陈国被灭亡的实情，还要询问您是否为陈国被灭国之事忧虑。如果您认为陈国的灭亡与你没什么关系，就像‘树干的倒置’您认为有利，那和我更没有关系?” 这实际上是智伯在诬陷郑国。陈国是此前十年被楚国灭亡的，与郑国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和陈成子也没有关系。毕竟陈成子是陈完的第八代孙子，对他们的宗主国陈国早就没了联系，也没有什么亲情了。现在智伯硬要说陈国的灭亡有郑国的原因，又要说陈成子不恤自己的宗主国，所以陈成子很生气。 陈成子发怒说：“经常欺压别人的人，都没有好结果，知伯难道能够长久吗?” 二十二年前流亡到齐国的荀寅（中行寅、中行文子）也在此次的大军中，他告诉陈成子说：“有一个从晋军中来告诉我的人说，晋军准备出动轻车一千辆，迫击齐军的营门，晋国打算全部歼灭齐军。” 陈成子说：“寡君命令我说：‘不要追赶少数的士卒，不要害怕大批的敌人。’敌军即使超过一千辆战车，岂敢避开他们呢?我将要把您的话报告寡君。” 中行文子这是在谎报军情。听到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就匆匆忙忙的向主帅报告，表现得惊慌失措。 中行文了说：“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为什么逃亡在外了。君子谋划一件事，对开始、发展、结果都要考虑到，然后向上报告。现在我对这三方面都不知道，就向上报告，不也是很难了吗?” 原文：文子曰：“吾乃今知所以亡。君子之谋也，始衷终皆举之，而后入焉。今我三不知而入之，不亦难乎？” 这段话是我们今天常用的成语“一问三不知”的出处。“三不知”指的是不知道事情的开始、过程和结果。 春秋时期齐国的历史到此为止，《左传》的记录也到此年为止。 七十七年后，公元前391年，田成子四世孙田和废齐康公。公元前386年，田和放逐齐康公于海上，自立为国君，同年周天子周安王册命为齐侯。公元前379年，齐康公死，姜姓齐国绝祀。田氏仍以“齐”作为国号，史称“田齐”。 田姓齐国登上历史舞台，成为战国七雄之一的齐国。 《齐国篇》完结。 |
| 补充说明：陈氏什么时候改姓田，在《左传》一书中没有记载。《左传》全篇没有出现“田”字，一直把他们称作“陈”姓。《史记。田敬仲完世家》说：“完卒，谥为敬仲。仲生稺孟夷。敬仲之如齐，以陈字为田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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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应举2020 2020-02-29 18:08:49 5.襄公杀鲁桓公，和鲁桓公夫人私通 公元前694年，齐襄公四年。 鲁桓公准备和齐国国君齐国国君齐襄公相约在泺（今山东省济南市北）地见面会盟，鲁桓公夫人文姜非要跟着去。 按当时的礼法规定，女人不能在外抛头露面。《左传。僖公二十二年》说“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门槛），戎事不迩（近）女器”。《谷梁传。庄公五年》也说：“ 妇人既嫁不逾竟，逾竟，非礼也。”现在桓公夫人要跟着去参加外交活动，...... ----------------------------- @莫我知兮 2020-03-13 22:28:00 《诗经.召南》中说“平王之孙，齐侯之子”也就是说这个王姬是周平王的孙女，周平王是死于公元前720年，这个王姬现在才出嫁，岂不是至少有27岁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这个王姬是再嫁；其二是《诗经》出错了。 ----------------------------- @牛应举2020 2020-03-14 00:15:46 王姬嫁齐国是鲁庄公元年，公元前693年，周天子周庄王四年。这个王姬应该是周桓王的女儿，周庄王的姐妹。周桓王于公元前697年去世，去世后四年女儿出嫁，不是很正常吗？周桓王死后有一个十五、六岁待嫁的女儿，没有什么不合理。周平王名气大，把她说成是“平王之孙”。并不是平王之子，她多大与周平王之死多久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周平王死后她才出生，不是很正常吗？ ----------------------------- @莫我知兮 2020-03-14 01:23:56 是我蒙圈了，“平王之孙”即是周桓王的姊妹 ----------------------------- @牛应举2020 2020-03-14 08:31:27 是周庄王的姐妹，周桓王的女儿，周平王的孙女。 ----------------------------- @莫我知兮 2020-03-14 12:44:01 “五十一年，平王崩，太子淹父早死，立其子，是为桓王·。桓王，平王之孙也”——《周本记》 -----------------------------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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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镭 2020-03-15 10:21:36 没有了吗 ----------------------------- 过几天上传“郑国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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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应举2020 2020-03-11 07:14:04 10.晏婴论礼 这一年，齐国的天空在夜晚出现了彗星，齐景公派人祭祀消灾。 古人对慧星没什么好感，一般认为天空中出现慧星，就意谓着将要有灾祸发生，所以要禳祭去灾。 晏婴劝谏齐景公，说：“没有益处的，只能招来欺骗。天道不可怀疑，不可能会有什么差错，为什么要去祭祀呢?天上有彗星，就好像人间有扫帚（慧星的形状似扫帚），是用来清除污秽的。您没有污秽的德行，又祭祷什么呢?如果真的德行污秽，祭祷有用吗...... ----------------------------- 有关晏婴的故事在《晏子春秋》中有大量记载。晏婴和齐景公的故事中，还有一个著名的“二桃杀三士”的故事，《晏子春秋?内篇谏下?第二十四》摘引如下： “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事景公，以勇力搏虎闻。晏子过而趋，三子者不起。晏子入见公曰：‘臣闻明君之蓄勇力之士也，上有君臣之义，下有长率之伦，内可以禁暴，外可以威敌，上利其功，下服其勇，故尊其位，重其禄。今君之蓄勇力之士也，上无君臣之义，下无长率之伦，内不以禁暴，外不可威敌，此危国之器也，不若去之。’公曰：‘三子者，搏之恐不得，刺之恐不中也。’晏子曰：‘此皆力攻勍敌之人也，无长幼之礼。’因请公使人少馈之二桃，曰：‘三子何不计功而食桃？’公孙接仰天而叹曰：‘晏子，智人也！夫使公之计吾功者，不受桃，是无勇也，士众而桃寡，何不计功而食桃矣。接一搏猏而再搏乳虎，若接之功，可以食桃而无与人同矣。’援桃而起。田开疆曰：‘吾仗兵而却三军者再，若开疆之功，亦可以食桃，而无与人同矣。’援桃而起。古冶子曰：‘吾尝从君济于河，鼋衔左骖以入砥柱之流。当是时也，冶少不能游，潜行逆流百步，顺流九里，得鼋而杀之，左操骖尾，右挈鼋头，鹤跃而出。津人皆曰：‘河伯也！’若冶视之，则大鼋之首。若冶之功，亦可以食桃而无与人同矣。二子何不反桃！’抽剑而起。公孙接、田开疆曰：‘吾勇不子若，功不子逮，取桃不让，是贪也；然而不死，无勇也。’皆反其桃，挈领而死。古冶子曰：‘二子死之，冶独生之，不仁；耻人以言，而夸其声，不义；恨乎所行，不死，无勇。虽然，二子同桃而节，冶专其桃而宜。’亦反其桃，挈领而死。使者复曰：‘已死矣。’公殓之以服，葬之以士礼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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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春秋。内篇杂下》 晏子使楚 晏子使楚。楚人以晏子短，为小门于大门之侧而延晏子。晏子不入，曰：“使狗国者，从狗门入。今臣使楚，不当从此门入。”傧者更道，从大门入。 见楚王。王曰：“齐无人耶，使子为使？”晏子对曰：“齐之临淄三百闾，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肩继踵而在，何为无人！”王曰：“然则何为使子？”晏子对曰：“齐命使，各有所主。其贤者使使贤主，不肖者使使不肖主。婴最不肖，故宜使楚矣！” 晏子将使楚。楚王闻之，谓左右曰：“齐之习辞者也，今方来，吾欲辱之，何以也？”左右对曰：“为其来也，臣请缚一人，过王而行。王曰，何为者也？对曰，齐人也。王曰，何坐？曰，坐盗。” 晏子至，楚王赐晏子酒，酒酣，吏二缚一人诣(yì)王。王曰：“缚者曷(hé)为者也？”对曰：“齐人也，坐盗。”王视晏子曰：“齐人固善盗乎？”晏子避席对曰：“婴闻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今民生长于齐不盗，入楚则盗，得无楚之水土使民善盗耶？”王笑曰：“圣人非所与熙也，寡人反取病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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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篇 春秋时期郑国国君世系 郑庄公 姬寤生 在位43年 前743年-前701年 （庄公二十二年，公元前722年，春秋元年。） 郑昭公 姬忽 在位1年 前700年 郑厉公 姬突 在位4年 前700年-前697年 郑昭公 姬忽 在位2年 前696年-前695年（复位） 郑子亹 姬子亹 在位7月 前694年 郑子 仪 姬婴 在位14年 前693年-前680年 郑厉公 姬突 在位7年 前679年-前673年 （复位） 郑文公 姬踕 在位45年 前672年-前628年 郑穆公 姬子兰 在位22年 前627年-前606年 郑灵公 姬子夷 在位1年 前605年 郑襄公 姬子坚 在位18年 前604年-前587年 郑悼公 姬沸 在位2年 前586年-前585年 郑成公 姬睔 在位14年 前584年-前571年 郑厘公 姬恽 在位5年 前570年-前566年 郑简公 姬嘉 在位36年 前565年-前530年 郑定公 姬宁 在位16年 前529年-前514年 郑献公 姬趸 在位13年 前513年-前501年 郑声公 姬胜 在位38年 前500年-前463年 （声公三十三年，公元前468年，春秋时期结束。） 郑国，别名奠国，国君为姬姓，伯爵。春秋战国时期重要诸侯国。周宣王二十二年（前806年）封周厉王幼子友（宣王之弟）于郑（今陕西华县的东方），史称郑桓公。 周幽王时期，郑桓公身为周王室的司徒，看出西周马上就要灭亡。于是，在太史伯的建议下，于桓公三十三年（前774年）将郑国财产、部族、宗族连同商人、百姓迁移到东虢国和郐之间（今河南嵩山以东），号称新郑（今河南省新郑一带）,这是郑国历史上有名的大迁移。桓公三十六年（前771年）,犬戎杀死周幽王和郑桓公，桓公之子武公即位。继位的郑武公攻灭郐和东虢国，建立了实际独立的郑国，定都为新郑。武公在位二十七年去世，儿子庄公登基。庄公二十二年进入春秋元年。 康公二十一年（前375年）韩哀侯率军攻占郑国，郑国灭亡，国土并入韩国。郑国立国432年，历21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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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郑庄公驱逐太叔段 1.郑国早期的历史 郑国，是春秋时期北方诸侯国中历史比较短的国家。郑国的始祖郑桓公是周厉王的儿子，周宣王的弟弟。《史记。郑世家》记载了郑国初期的历史。摘录如下： “郑桓公友者，周厉王少子而宣王庶弟也。宣王立二十二年，友初封于郑。封三十三岁，百姓皆便爱之。幽王以为司徒。和集周民，周民皆说，河雒之间，人便思之。为司徒一岁，幽王以襃后故，王室治多邪，诸侯或畔之。于是桓公问太史伯曰：‘王室多故，予安逃死乎？’太史伯对曰：‘独雒之东土，河济之南可居。’公曰：‘何以？’对曰：‘地近虢（guó）、郐（kuài），虢、郐之君贪而好利，百姓不附。今公为司徒，民皆爱公，公诚请居之，虢、郐之君见公方用事，轻分公地。公诚居之，虢、郐之民皆公之民也。’公曰：‘吾欲南之江上，何如？’对曰：‘昔祝融为高辛氏火正，其功大矣，而其于周未有兴者，楚其后也。周衰，楚必兴。兴，非郑之利也。’公曰：‘吾欲居西方，何如？’对曰：‘其民贪而好利，难久居。’公曰：‘周衰，何国兴者？’对曰：‘齐、秦、晋、楚乎？夫齐，姜姓，伯夷之后也，伯夷佐尧典礼。秦，嬴姓，伯翳之后也，伯翳佐舜怀柔百物。及楚之先，皆尝有功于天下。而周武王克纣后，成王封叔虞于唐，其地阻险，以此有德与周衰并，亦必兴矣。’桓公曰：‘善。’于是卒言王，东徙其民雒东，而虢、郐果献十邑，竟国之。”白话为： “郑桓公友是周厉王的小儿子，周宣王的弟弟。宣王即位二十二年，友才被封到郑地（今陕西省华县境）。封了三十三年，百姓都喜爱他。幽王任命他为司徒。他使周朝百姓和睦相处，百姓都十分高兴，黄河、洛水流域的人们都思念他。在他做司徒一年的时候，因为幽王宠爱褒姒，朝迁政事废弃不顾，问题积重难返，有些诸侯背叛了幽王，于是桓公询问太史伯说：‘王室灾难深重，我怎么才能死里逃生呢？’太史伯回答说：‘只有洛水东、黄河南可以安居。’桓公问：‘为什么？’太史伯回答说：‘那一带邻近虢国、郐国。虢国、郐国的国君既贪婪又喜好占小便宜，百姓不顺从他们。现在，您是司徒，百姓都热爱您，您如真的请求住在那一带，虢国、郐国国君看到您正当权，会很容易地分给您土地。您如真的住在那一带，虢国、郐国的百姓都是您的百姓了。’桓公又问说：‘我想到南边的长江流域住，怎么样？’太史回答说：‘过去祝融替高辛氏掌管火，功劳甚大，但他的后代在周朝也没有兴盛起来，楚国就是他的后代。周王室衰弱，楚国一定兴盛。楚国如果兴盛，对郑国绝对没有好处。’桓公说；‘我想住在西方，怎么样？’太史伯回答说：‘那里的百姓既贪婪又好利，难以久居。’桓公说：‘周王室衰弱，哪个国家将兴盛呢？’太史伯回答说：‘齐、秦、晋、楚吧？齐国，姓姜，是伯夷的后代，伯夷曾辅助尧掌管礼仪制度。秦国，姓嬴，是伯翳的后代，伯翳曾辅助舜使很多部落顺服。至于楚国祖先，也都曾为天下人建立了功业。周武王战胜纣王后，成王把唐封给叔虞，那里山川险阻，凭这些有德的后代与衰弱的周室并存，晋国也一定能兴盛了。’桓公说：‘好吧。’于是急速向幽王请示，把他的百姓迁移到洛水东部，虢、郐国国君果然向他贡献出十座城邑，他终于建立了郑国。” 《国语。郑语。史伯为桓公论兴衰》也记录了太史伯为郑桓公讲述天下大势的事情。由于文章太长，兹不具引。 《国语。郑语。平王之末秦晋齐楚代兴》还记载说： “幽王八年而桓公为司徒，九年而王室始骚，十一年而毙。及平王之末 ，而秦、晋、齐、楚代兴，秦景、襄于是乎取周土，晋文侯于是乎定天 子，齐庄、僖于是乎小伯，楚蚠冒于是乎始启濮。”白话为： “周幽王八年，郑桓公任司徒，九年周王室开始扰乱不安，十一年周幽王 和郑桓公都死了。到了平王末年，秦国、晋国、齐国、楚国更相兴盛，秦庄 公、秦襄公在这时获取了周王室的土地，晋文侯在这时安定了周天子，齐庄 公、齐僖公在这时成为诸侯中小的霸主，楚王蚠冒在这时开辟了南蛮的濮 地。” 这些记载都说明了郑国早期的历史。郑国在当时来说是个年轻的国家，进入春秋时，郑国立国才80多年，郑庄公是郑国历史上的第三任国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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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公子段作乱 公元前722年，春秋元年，郑庄公二十二年。 这年，郑国国君郑庄公已经即位二十二年，可他的同母弟弟公子段还想把他赶下台取而代之，怎么看都有点难度。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当初，郑庄公的父亲郑武公在位时，在申国（南申国，今河南省南阳市）娶的正夫人，号称武姜，生了庄公（名寤生）和公子段两个儿子。 根据《史记。十二诸侯年表》这篇文章记载，郑武公十年时娶申国的女儿武姜，十四年生庄公寤生，十七年生公子段。郑庄公比他这个弟弟大三岁。 郑庄公降生时难产，就是脚先出头后出，母亲姜氏受到惊吓，因此给他取名叫“寤生”，并且很讨厌他。 姜氏喜爱小儿子公子段，想立他为太子，屡次向郑武公请求，武公不肯答应。根据当时立適的规矩，应当立长子为继承人。公子段是弟弟，当然不能坏了规矩。 等到郑武公去世，郑庄公继位为郑国国君时，母亲姜氏心痛小儿子公子段，请求将制邑（今河南省荥阳县汜水镇，虎牢关一带）作为公子段的封邑。庄公说：“制邑是地势险峻的地方，虢国国君虢叔曾经死在这个地方。除了这个地方，郑国其他城邑都可以选择。”姜氏又改请求封京邑（今河南省荥阳县，离制邑不远），让公子段住在那里，所以公子段亦称京城太叔，也被称做太叔段。因为他是郑庄公的第一个弟弟，所以称“太”，叔是排行，可能公子段在郑武公所有的儿子中排行第三，故称太叔段。 太叔段在京邑一住就差不多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中，太叔段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打回国都去，把哥哥杀死而代替他。所以在这二十多年中，太叔段不断的修建京邑的城墙，屯聚粮草，暗中发展武装力量，冀望有朝一日起兵造反。 母亲武姜一直支持小儿子太叔段，两人一个在京邑，一个在都城，经常互通消息，伺机而动。 郑国大臣祭仲（亦称祭仲足、祭足）对庄公说：“凡是都邑，城墙周围的长度超过三百丈，就会给国家带来祸害。先王制定的制度是：大的城邑的城墙，不超过都城的三分之一;中等的城邑，不超过都城的五分之一;小城邑，不超过都城的九分之一。现在京邑的城墙不合制度，这是不应该的，您会忍受不了。” 庄公说：“母亲姜氏支持他这样，哪里能避免祸害呢?” 祭仲回答说：“姜氏怎么会有满足的时候?按姜氏的意思，您最好是把国君的位置让给太叔段。还是早点作出安排，不要让他滋生事端，一旦蔓延就很难对付。蔓延的野草尚且不能铲除掉，何况是您宠爱的亲弟弟呢?” 庄公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您暂且等着瞧吧!” 郑庄公实际上心里有数，知道这个弟弟迟早是要闹事的，但碍于自己的母亲，也只好先睁一眼闭一眼，静观其变。 这一年，太叔命令郑国西部和北部边境的城邑既听国君的命令，又听自己的命令，开始有所动作。 郑国大臣公子吕（字子封）对庄公说：“国家不能忍受这种两面听命的情况，您打算怎么办?您要是想把君位让给太叔，下臣就去事奉他;如果不给，就请除掉他，不要让老百姓产生其他想法。” 庄公说：“不用着急，他会自食恶果的。” 又过了一段，太叔段看郑国中央政府没有干涉他的行动，更加大胆，把原来两属的地方作为自己的封邑，并扩大到廪延（今河南省延津县）这个地方。 公子吕对庄公说：“不能再等了，可以动手了。他的势力越大，将会争得更多的民心。” 庄公说：“行事不义就不能号召人，更不可能团结其众，势力虽大，反而崩溃的更快。” 郑庄公对弟弟太叔段的一举一动了然于胸，知道他的力量有多大，郑国中央政府的力量有多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所以才能对公子吕说出这样自信的话。 太叔段修理城郭，储备粮草，补充武器装备，充实步兵车兵，认为准备得差不多了，就计划袭击郑国都城，母亲姜氏为他作内应，到时帮他打开城门。 派到京邑的间谍向郑庄公传来了太叔段起兵的日期。庄公说：“我们也可以动手了。”命令公子吕率领二百辆战车攻打京邑。京邑的人反对太叔。太叔段刚刚举兵，就遭到中央军队毁灭性的打击，战场惨败，被迫逃到鄢邑（今河南省鄢陵县）。 庄公又派军队到鄢邑，对他进行剿灭。 这年的五月二十三日，太叔段及其儿子公孙滑一起从鄢邑逃跑到卫国的共邑（今河南省卫辉市），在这个地方落地生根。所以太叔段也叫共叔段。 四十四年后，郑庄公的儿子郑厉公（公子突）复辟回国做国君时，又把共叔段的孙子、公孙滑之子公父定叔迎接回郑国，使立庙祭祀共叔段，让共叔段在郑国有继承人。此是后话。 鲁国的《春秋》经记载郑国的这件事时，是这样写的：“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太叔段是郑庄公的弟弟，但其所作所为不像弟弟，所以不说“弟”字;兄弟相争，好像两个国君打仗一样，所以用“克”字;把庄公称为“郑伯”，这是郑国的爵位号，不称他为“兄”，是讥刺他没有尽到作为哥哥的教诲之责;《春秋》这样记载就表明了庄公的本来的意思。不说太叔段“出奔”，是因为史官下笔有困难。 在《左传》中，“郑伯克段于鄢”是第一篇情节完整的长文章，但凡读《左传》者，对之都很熟悉。清代吴楚材、吴调侯二人编著的《古文观止》，开卷第一篇文章就选的是这篇文章。此文也是今天中学语文课本里的必选的一篇古文。大家对此段文章都很熟悉。本文就不做过多的发挥。 在《春秋公羊传》中，对这个事件也有所阐述。因为此事在当时来说，是国际上的一次著名事件。春秋初期，各诸侯国相对来说遵守礼法还是比较好的，兄弟之间兵戎相见，为时人所诟病。《公羊传》是这样评论的：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克之者何？杀之也。杀之则曷为谓之克？大郑伯之恶也。曷为大郑伯之恶？母欲立之，己杀之，如勿与而已矣。段者何？郑伯之弟也。何以不称弟？当国也。其地何？当国也。齐人杀无知何以不地？在内也。在内虽当国不地也，不当国虽在外亦不地也。”白话为： “夏季五月，郑庄公在鄢地‘克’了共叔段。‘克之’是什么意思？就是杀了他。杀了他，那么为什么说是‘克’呢？为了强调郑庄公的残暴。为什么要强调郑庄公的残暴呢？他母亲想立为国君的人，他却把他杀了；不让那个人做国君就算了。共叔段是什么人？郑庄公的亲弟弟。这里为什么不直接称共叔段为庄公的弟弟呢？因为共叔段有篡位的企图。为什么记他被杀的地点？也因为共叔段有篡位的企图。齐国人杀公孙无知（见齐国篇），为什么就没有记载地点呢？（注：《春秋》经记载是“九年春，齐人杀无知”，没有记载地名，是在齐国国内被杀死的）因为这事发生在国内。在国内被杀，虽然有篡位企图也不记载地点。没有篡位企图，虽然在国外被杀，也不记载地点。” 按《公羊传》的说法，郑庄公是杀死了太叔段，与《左传》记载的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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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郑庄公与母亲和好 把弟弟太叔段赶跑后，郑庄公对母亲帮助太叔段之事非常生气，就把母亲姜氏安置在城颍（今河南省临颖县）这个地方，发誓说：“不到黄泉不再相见。”不久以后又感到后悔。 郑国大臣颍考叔，在颍谷（今河南省登封县）边境做封人之职，也就是镇守边境的官员，听说了这件事，就想帮助郑庄公解决这个难题。 他以贡献礼物的名义从边境到国都，面见郑庄公。明代冯梦龙所著的小说《东周列国志》中，是这样演义的： “乃觅鸮鸟（xiāo，猫头鹰一类的鸟）数头，假以献野味为名，来见庄公。庄公问曰：‘此何鸟也？’颍考叔对曰：‘此鸟名鸮，昼不见泰山，夜能察秋毫，明于细而暗于大也。小时其母哺之，既长，乃啄食其母，此乃不孝之鸟，故捕而食之。’”云云。 庄公收了别人的礼物，请他吃饭喝酒。在宴会上，颍考叔把肉留下来放到一边，舍不得吃。庄公对他的行为很奇怪，问他为什么。 颍考叔回答说：“我家中有老母，已尝过我孝敬她的所有食物，就是没有尝过国君赏赐的肉，请求让我带给母亲吃。” 庄公说：“你可以送好吃的东西给母亲，咳！我却不行啊！” 颍考叔明知故问说：“这是什么意思？” 庄公就对他说明了原因，并且告诉他自己很后悔。 颍考叔回答说：“这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如果挖地见到泉水，再挖一条隧道在里面相见，谁又能说不对呢？” 郑庄公听从了颍考叔的意见。 庄公进了隧道，与母亲相见。赋诗说“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 姜氏走出隧道，赋诗说：“走出大隧外，多么舒畅啊。”母子和好如初。 《左传》的作者发表评论说：“颍考叔可算是真正的孝子，爱他的母亲，扩大影响到庄公。《诗经》中有诗句说：‘孝子的孝心没有穷尽，永远可以影响你的同类。’（《诗经。大雅。既醉》，原诗“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说的就是颍考叔这样的人吧!” 共叔段叛乱失败后，和儿子公孙滑逃到卫国。卫国人替他攻打郑国，占领了郑国的廪延（今河南省延津县）。这年冬天，郑庄公率领周天子的军队、虢国（西虢国）的军队攻打卫国南部边境来报复卫国。 郑庄公又请求邾国出兵攻打卫国。 邾国国君邾安公（邾子克）派人私下和鲁国的大臣公子豫联系，鼓动鲁国也一起出兵，公子豫向鲁国国君鲁隐公请求出兵，隐公不允许，公子豫不听命令，私自带兵参与了攻打卫国之役。 战后，公子豫代表鲁国和邾国、郑国在翼地(今山东费县境内)会盟。 据《史记?卫康叔世家》记载：“（卫桓公）十三年，郑伯弟段攻其兄，不胜，亡，而（卫）州吁求与之友。”白话为： “ 卫桓公十三年（公元前722年），郑伯（郑庄公）的弟弟太叔段攻打他的哥哥，没有取胜，后逃亡，州吁寻求和他交朋友。” 有关州吁杀死卫国国君卫桓公自立为君之事见“卫国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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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郑庄公小霸 郑庄公处理完国内的大事后，开始登上国际舞台，郑国一度成为春秋前期的一个地区霸主国家。 郑国要对外扩张，首先遇到的是地理条件的制约。郑国地处中原，属于四战之地，南有蛮楚、西北有强晋、西有周朝，郑国无法与之争锋，只能向东、东北方向发展，而东邻卫、曹、鲁、宋、陈、蔡诸国中，宋国国大爵尊，在东方小国中有号召力，是郑国发展的严重障碍。宋国一直自认为是中原诸国盟主，面对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新兴“小国”，自然感到一些不舒服，因此，郑、宋间的冲突就必不可免。郑庄公时期，郑国的主要敌人是宋国。 1. 周、郑交恶 公元前721年，郑庄公二十三年。 冬季，郑庄公又一次攻打卫国。还是对卫国接收太叔段一事进行报复。 公元前720年，郑庄公二十四年。 这一年，郑国和周朝发生冲突。矛盾的起因得从头说起。历史上，郑桓公、郑武公、郑庄公祖孙三代先后担任周平王的卿士。就是说三人一边做国君管理着郑国，一边到周天子的朝堂上担任重要职务，成为周天子的重要大臣。 郑武公名字叫掘突，是郑国的第二代国君。由于保护周平王东迁有功，继承了其父郑桓公在周朝的司徒之职，继续担任王朝卿士。平王赐之虎牢之地，郑武公随周朝东迁，把郑国从今天陕西省陕县一带东迁至东虢国和郐国之间（今河南省新密市、荥阳市一带）。郑武公于公元前769年灭郐，公元前767年灭虢（东虢）及其他附庸国，并相继把这一带的城邑纳入郑国版图，在这一带扎下了根基。周平王对郑武公如此开疆辟土极力扩张产生了猜疑，收回虎牢以东的赐地。郑武公在周平王六年（公元前765年）迁都于郐，将都城迁往溱洧，在今新郑市郊建起了新都。公元前743，武公在位二十七年去世，儿子庄公姬寤生继位。郑庄公继续在周朝担任卿士之职。 可能是周平王对郑国国君担任卿位的大臣不满意，周天子周平王在晚年开始对郑庄公不信任，暗中又将朝政分托给虢国国君（西虢公）。郑庄公听说后表达不满，埋怨周平王，周平王向郑国保证说：“没有这回事。”所以周、郑两国互不信任，开始交换人质。 周平王的儿子王子狐（亦称太子洩父）在郑国作为人质，郑庄公的儿子公子忽（郑国的太子，亦称太子忽）在周朝作为人质，此为春秋之前事。 周平王于此年三月去世。平王去世后，郑庄公和周朝的另一个大臣周公黑肩送王子狐回朝继位。王子狐因一路上哀伤过度，回到洛阳后就病死。王子狐的儿子姬林继位，是为周桓王。 《史记。周本纪》记载说“五十一年，平王崩，太子洩父蚤死，立其子林，是为桓王。桓王，平王孙也。” 继位的周桓王准备把周朝的行政大权交给西虢公。郑庄公对周桓王的这个决定很不满意，决定以武力相抗衡。四月，郑国的大臣祭仲（亦称祭仲足）带兵收割了周朝温地（今河南省温县境）的麦子。秋天，又割取了周朝东部地区的谷子。周朝和郑国彼此怀恨。 《左传》的作者评论说：“诚意不是发自内心，即使交换人质也没有益处。明明白白将心比心来办事，又用礼仪加以约束，虽然没有人质，谁能离间呢?假如确有诚信，即使是山沟、池塘里生长的野草（涧、溪、沼沚之毛），蘋、蘩、蕴藻这一类的野菜，一般的竹器和金属器皿（筐、筥、锜、釜之器），大小道路上的积水，都可以献给鬼神，进献给王公。何况君子建立了两国的信约，按照礼仪办事，又哪里还用得着人质?《国风》有《采繁》、《采蘋》，《大雅》有《行苇》、《泂酌》这些诗篇，就是为了表明忠信的。” 古人讲究诚信，《公羊传?桓公三年》有言，“古者不盟，结言而退”， 如果要有什么约定，双方口头一说就足够，不搞发誓赌咒立盟约那一套。现在，我们也常说 "君子协定"，实际上就是古代“结言而退”的遗风。周朝和郑国两个关系密切的国家，搞互相交换人质，遭到君子的耻笑。 十二月，郑庄公和齐国国君齐僖公在石门（今山东省平阴县）见面会盟，这是为了重温两国此前在庐地（今山东省济南市长清区境内）结盟的友好关系。 十二月庚戌，郑庄公在参加石门之盟后回国途中，马车在济水边上翻了车。此事只是一件国际花边新闻。郑庄公的马车是过桥时从桥上掉入水中，还是过河时从船上掉入水中，还是在大堤上被大风吹入水中，还是交通事故导致翻车，总之都有可能。左传记载这么一件搞笑的事情，按西晋经学家杜预的说法是“记异也”。 这一年八月，宋国国君宋穆公去世。宋穆公为了把国君的位置传给其侄子公子与夷（宋殇公），而让自己的儿子公子冯出居于郑国，以避免给公子与夷添乱。事见宋国篇。宋殇公忌惮公子冯，必欲除之而后快，从此宋国和郑国开始不断发生摩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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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东门之役 公元前719年，郑庄公二十五年。 夏天，宋国新国君宋殇公组织宋、陈、蔡、卫四国联军攻打郑国。宋殇公为什么要攻打郑国？主要还是因为公子冯。 公子冯到郑国居住，《左传》有两种说法。先说“（郑庄公二十四年）使公子冯出居于郑”，这表示是宋穆公安排自己的儿子到郑国居住，今年传文中又说“公子冯出奔郑”，这表示公子冯感受到了危险，自己出逃到了郑国。 公子冯的存在，对宋殇公是个威胁。郑庄公也想利用公子冯来要挟宋国，所以宋殇公必欲除之而后快。 此时，诸侯之中还没有霸主，国际形势比较混乱，卫国与郑国有矛盾，陈国与卫国交好，蔡国与陈国交好，这一年卫国的公子州吁杀死了卫国国君卫桓公自立为君，想得到国际上的承认，树立自己的国际形象，所以鼓动宋国出面组织联军，攻打郑国。 这是《春秋》第一次记载诸侯联军攻打一个国家的战役，为诸侯会伐之始，亦是东周诸侯分党之始。 联军攻打郑国都城的东门，一直围攻了五天，没有攻破郑国都城，然后联军撤兵。当时经济不发达，不太可能打消耗战，一般战争耗时较短，也极少攻城，因为攻城伤亡大，也罕能攻下。 秋天，宋殇公请求鲁国出兵，帮忙一起攻打郑国。鲁国国君鲁隐公不想参与宋、郑之间的纠纷，但鲁国大臣公子翬（字羽父）不听鲁隐公的命令，强行帅师会同宋、陈、蔡、卫四国联军伐郑。 这一次五国联军深入到郑国境内，打败了郑国的步兵，并在郑国境内大肆破坏，收割了郑国的秋季谷物，然后五国联军退兵。 郑国此年遭受两次攻打，郑庄公面对联军的进攻，采取守势，不做正面抵抗，而是等待机会，伺机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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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北制之役 公元前718年，郑庄公二十六年。 这年春季，郑庄公与周天子的军队共同参加晋国曲沃庄伯讨伐翼侯的战争，郑、周联合作战。事见晋国篇。 四月，郑庄公带兵入侵卫国郊外，对卫国进行报复，去年四国联军围攻郑国东门这一战役，卫国是急先锋。 卫国人带领南燕国的军队反攻郑国。卫国人一面应付郑国的进攻，一面请南燕国的军队伐郑。南燕国，姞姓，位于今河南省新乡市延津县胙城乡，是黄帝的后代，始祖叫伯儵，商朝时已立国。 郑国的大臣祭足、原繁、泄驾三人带领军队正面对抗燕国军队，曼伯（庄公子，公子仪）和子元（庄公子，公子突，后来的郑厉公）偷偷率领制地（今河南省荥阳市汜水镇）的军队从燕军的后面袭击。燕国人害怕郑国正面的三军，而没有防备从制地来的军队。 六月，公子曼伯和子元在北制（今虎牢关）击败了南燕军。 《左传》的作者评论南燕国此次战败，说：“不防备意外，就不可以带兵作战。”（原文：不备不虞，不可以师。） 宋国人掠取邾国的土地，邾国派人告诉郑庄公说：“请你们攻打宋国，报仇雪恨，敝邑愿意做向导。” 秋季，郑庄公带领周天子的军队和邾军会合，进攻宋国，三国联军攻入了宋国都城的外城，以报复去年东门这一战役。邾、郑、周三国联军此次伐宋，不知取得了什么战果，看来没讨到什么便宜。 宋国被三国联军攻打，宋殇公准备请鲁国出兵救助。结果由于外交人员说话不当，引起鲁隐公的不快，鲁国没有出兵。事见宋国篇。 十二月，宋国独自出兵攻打郑国，包围了郑国的一个重要城邑长葛（今河南省长葛县），以报复三国联军攻进外城这一战役。 《春秋谷梁传。隐公五年》记载这次战役说：“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久之也。伐不逾时，战不逐奔，诛不填服。苞人民，欧牛、马曰侵，斩树木、坏宫室曰伐。”白话为： “攻伐一个国家不必说包围了某个城邑，这里强调包围长葛，是因为宋国用兵太久了。攻伐不能超过一个季节，作战不追赶逃兵，不镇压降服的百姓。俘虏人民，鞭打牵走马、牛叫侵。砍伐树木、毁坏房屋叫伐。” 《左传》中，对于侵与伐的说法是：“有钟鼓曰伐，无曰侵。”意思是凡是出兵，有钟鼓之声叫做“伐”，没有叫做“侵”。 《公羊传》中的说法是：“粗者曰侵，精者曰伐。”意思是派遣军队越境进攻，如果敌方服罪就班师回国，这种用意粗浅的军事行动就叫“侵”。如果敌方不服罪，就派遣军队越界进攻，一直深入敌境，这种用意精密的军事行动就叫“伐”。 这一年，郑国共进行了五次战役。联周伐翼、攻卫、北制之役、三国伐宋、宋围长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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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宋围长葛 公元前717年，郑庄公二十七年。 春天，郑庄公派人到鲁国要求弃怨结好，为的是重新和好。为什么郑国主动和鲁国和好呢？ 春秋之前，鲁国和郑国之间发生过一次战争，战於狐壤（今河南省许昌市北），郑国俘虏了鲁国的公子息姑（就是现在的鲁隐公），后来在郑国大臣尹氏的帮助下逃归鲁国，鲁、郑有怨。上年郑国攻打宋国，宋国请求鲁国出兵，宋使者失辞，鲁隐公怒而没有发兵救宋。忿宋则欲厚郑，郑庄公因此派人来鲁国求和。 五月十一日，郑庄公带兵攻打陈国，大获全胜。 前年，陈国也参与了攻打郑国的东门之役，上年，郑庄公提出与陈国讲和，不再追究陈国参与攻打郑国的责任，可陈国国君陈桓公居然不答应。 陈国的大臣五父（也叫公子佗，陈桓公之弟）劝谏陈桓公，说：“亲近仁义而和邻国友好，这是国家可宝贵的措施，您应该答应郑国的讲和。”陈桓公说：“宋国和卫国才是真正的祸患，郑国算什么?”于是就没有答应。在陈桓公的内心里，根本没把郑国当回事，很是小瞧郑国，所以今年被郑国打得大败。 《左传》的作者评论说：“善不可丢失，恶不可滋长，这说的就是陈桓公吧!滋长了恶而不悔改，马上就得自取祸害。纵是挽救，何能办得到!《商书》上有句话说：‘恶的蔓延，如同遍地大火，不可以靠拢，难道还能扑灭?’（《尚书。盘庚》，原文“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其犹可扑灭？”）。周任（周朝初年的大臣）有话说：‘治理国和家的人，见到恶，就要像农夫急于除杂草一样，锄掉它聚积起来肥田，挖掉它的老根，不要使它再生长，那么善的事物就能发展了。’” 春秋历史上，郑国和陈国也多次进行过战争，郑国胜多败少。一百七十年后的鲁襄公二十五年，郑国攻打陈国，一度占领了陈国的都城宛丘。此是后话。 秋季，宋国人又一次攻打郑国，占领了郑国的长葛城邑。也有一种说法是上年宋国包围攻打长葛，一直到今年秋季才把长葛城邑攻下。 郑庄公上年打败卫国后，今年主动和鲁国交好；想和陈国交好，但陈国不领情，只好以武力打服陈国。郑国的主要敌人还是宋国，郑国单独对宋国还是没有优势，还需要继续拉拢同盟，分化瓦解宋国的联盟。 冬天，郑庄公去周都洛阳，第一次朝见新上任的周桓王，继续拉拢同盟。周桓王对郑国三年前“割麦取禾”之事还在耿耿于怀，对郑庄公不加礼遇。 周朝的大臣周桓公（亦称周公黑肩）对周桓王说：“我们周室东迁，依靠的就是晋国和郑国。友好地对待郑国，用以鼓励后来的人，还恐怕人家不来，何况不以礼接待呢?郑国不会来了。” 郑庄公在周天子处碰了个冷丁子，但毕竟和周朝的关系有所缓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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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郑、陈联姻 公元前716年，郑庄公二十八年。 秋季，宋国和郑国讲和。七月十七日，两国在宿地结盟。 郑国和宋国的这次讲和很奇怪。上年两国还打的不可开交，宋国还占领了长葛，今年就突然和谈了。是不是有人从中说和？不得而知。 秋季，郑国与陈国也讲握手言和。 十二月，陈国的大臣五父到郑国参与结盟。 初二日，五父和郑庄公在郑国都城举行结盟仪式，歃血的时候心不在焉。郑国的大臣泄伯（亦称洩驾）评论说：“五父一定不免于祸，因为他不认为结盟是国家的利益。”果然十年后五父被杀。此是后话。 郑国的大臣良佐到陈国参加结盟，十一日，在陈国国都和陈侯结盟，他回国后向郑庄公汇报，也看出了陈国将要发生祸乱。 郑国的公子忽在周天子那里做人质时，陈国国君陈桓公和周天子的关系比较好，经常到洛阳朝见周天子，也见过几次公子忽，觉得这个小伙子很不错，又是郑庄公的长子，将来肯定能做太子继承君位，就请周天子出面做媒，想把女儿嫁给他。郑庄公自然同意，于是郑、陈两国就订了婚姻，成为婚姻国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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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郑、鲁易田 公元前715年，郑庄公二十九年。 春季，齐国国君齐僖公准备在国际舞台上登台展身手，要做和事佬，调解宋、卫两国之间的矛盾，力促三国讲和。春秋前期，国际上主要的国家是齐、郑、宋、鲁、卫、周、陈、蔡诸国，这时北方的晋国和南方的楚国都还没有参与国际事务。 齐僖公经过大量的前期工作，确定了三国一起结盟的日期。秋季，齐僖公、宋殇公、卫宣公三国国君在温地（今河南省焦作市温县）会见，在瓦屋（离温地不远的一个地方）结盟，各方放弃东门之役的旧怨。 宋国国君、齐僖公、卫国国君在周天子的地盘上会盟，这是一个中立的地方，大家都能接受。这次会盟郑庄公没有参加，而是委托齐僖公全权代表郑国签字，此时郑、齐两国关系融洽，互相信任。 这年，郑庄公为了和鲁国搞好关系，主动提出一项建议，请求免除对泰山的祭祀而祭祀鲁国的先祖周公，提出用泰山旁边的祊地交换鲁国在许地的土田。 三月，郑庄公派遣一名叫宛的大臣来致送祊地，表示不再祭祀泰山。郑国在此事上比较主动，先把祊地送给鲁国。“祊”，或作“邴”，邑名，读beng1（崩），在今山东省临沂市费县东南。祊邑原是周天子祭祀泰山时起居斋戒、沐浴的地方。郑国始封君郑桓公时，勤于王事，多有勋劳，又由于是周宣王的母弟，于是周宣王就将祊邑赐给了郑国，算是对郑国的一种奖赏。 许田，在许国旁边的一块土地，本为周田，因近许，所以称许田，位于今河南许昌市许昌县南，此地有鲁城，城内有周公庙。周成王营建东都洛邑时可能就有迁都之意，故而将许田赐给周公，作为鲁国国君朝觐周天子时的朝宿之地。泰山之祊小，为一行馆，在鲁国境内；许田较大，为一乡邑，挨着郑国边界。祊邑离郑国远，管理起来很不方便，如今周朝式微，也不再祭祀泰山了，所以就跟鲁国商量，要用鲁国附近的祊邑交换许田；又怕鲁国不肯，以祭祀许田的周公之庙诱惑鲁国同意。 三月二十一日，鲁入祊。其时交换并没有彻底完成，直到4年后祊才正式归鲁。此是后话。 这年四月初六日，郑公子忽到陈国迎娶妻子妫氏。 十三日，带着妫氏回到郑国都城。十六日，陈国大臣陈鍼子送妫氏到郑国。 公子忽和妫氏先同居而后告祭祖庙。依当时礼法的要求，公子忽和妫氏应该先祭祖庙，报告其迎娶归来，然后才能同房。他们太着急了些，“先配而后祖”，所以陈国大臣陈鍼子评论说：“两人的行为很难被称为夫妇。欺骗了祖先，这是不合于礼法的要求的，怎么能够使子孙繁衍兴旺呢?”后来公子忽被杀，子孙在郑国不显。此是后话。 八月庚戌，郑庄公为感谢齐僖公从中说和，让郑国和宋、卫两国讲和，带着齐僖公朝觐周桓王。郑庄公现在名义上依然是周天子的卿士，带着齐僖公去朝见周天子周桓王，得到周天子的礼遇，齐僖公当然也很高兴。尽管周、郑两国有矛盾，但这点面子周天子还是会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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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战胜北戎 公元前714年，郑庄公三十年。 宋国国君宋殇公不去朝见周天子。郑国上年虽然和宋、卫讲和，但郑国国君郑庄公未必真正能放下对宋国的仇恨，利用担任周天子的卿士的关系，正好用周天子的名义带领郑、周联军讨伐宋国。 宋国由于对二年前被攻外城那次战役对鲁隐公不满，不向鲁国报告这次被攻打。鲁隐公发怒，就断绝了与宋国的往来。 秋季，郑庄公派人用天子的名义向鲁国通报攻打宋国一事。郑庄公抓住鲁、宋两国不和这个机会，乘机示好鲁国，为下一步郑、齐、鲁联盟打下基础。 秋季，北戎人侵略郑国。 北戎，是指位于今山西省中部地区的大戎、小戎和贸戎。在春秋早期，各个诸侯国领土之间一般都有大片空地，有时并不接壤，这中间就有游牧民族生活在其间，所谓华夷杂处。北戎就是指生活在这些地区的少数民族政权。 郑庄公亲自率兵抵御他们，又忧心戎军力量强大，对郑国的大臣们说：“他们是步兵，我们用战车，我很担心他们从后边突然绕到我军之前袭击我们。” 公子突（庄公之子，后来的郑厉公）提出建议说：“派遣一些勇敢而不刚毅的兵士，（勇而无刚者，指不以后退逃跑为耻的士兵）和敌人一接触就赶紧逃走，我军设下三批伏兵等待他们。戎人轻率而不整肃，贪婪而不团结，打赢争夺战利品时互不相让，打败了互不相救。冲到前面的士兵见到有财物俘虏，必然会拼命前进，前进而遭遇伏兵，也必然会快速奔逃。后面的人不去救援，敌兵没有后继援军。这样，我们就可以得胜。” 郑庄公听从了公子突的意见。 果然，战斗一开始，戎人的前锋部队遇到了伏兵就奔逃，郑国大臣祝聃追逐他们，把戎军从中拦腰截断，分隔为二部分，郑军前后夹攻，将戎军全部歼灭。戎军后续部队拼命奔逃。 十一月二十六日，郑人把戎军打得大败而逃。 这一年，郑国又进行了两场战争，一是攻打宋国，一是抵抗北戎的侵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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