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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人生的意义 [第6页] |
作者:泪痕春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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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诸位网友支持,感谢大有行打赏,再更新一节。 第五节 不舒服的感觉-同情 同情,也是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通常是这样产生的。当我们看不到不幸的事发生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这事降临在我们身上,我们该怎么办啊? 因为类似的原因,当我们看到一件不幸的事降临在别人身上时,也会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注] [注]:这里的别人,不单指人,而是指主体,它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只是了让读者更容易进入语境,所以才以人特指的。这种标注也许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不标注这一点,难免会有杠精顺着这种有歧义的词,把问题引得离题万里。 因为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不是源于我们自身的痛苦,而是源于别人身上的痛苦,所以人们更容易感觉同情是超然于利益之上的。 其实呢,人类之所以能进化的比较其它动物更快,就是因为人类的这种不舒服感觉(同情),比普通生物更更敏锐、更广泛。 因为看到不幸降临在别人身上,我们也会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自然就会更倾向于帮助别人,这样一样,我们实现团结的动力就更大、机会就更多,成本就更低了。 人类虽然有这种本能,但是普遍时候看起来,也就是一盘散沙;如果人类没有这种本能,那就是标准的一盘散沙了。 |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坏人在街上肆意欺负一个与我们毫不相干的人时,我们通常总会感觉到不舒服,我们自然会本能的想帮助这个受害者;即使我们不愿意为此付出多少,即使我们不敢过去帮助他,但是我们对此的态度,相信谁也能感觉到,那就是我们都同情那个受害者,并且讨厌、鄙视、痛恨那个施暴的人。 事实上,正是因为类似的原因,所以坏人很少敢在大庭广众下做坏事。因为旁观者太多了,即使大家不敢把他怎么样,坏人由此承担的压力,由此引出的潜在损害,也是非常大的。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类似的原因,有人愿意出来主持正义时,才会更容易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并且更容易得到人们的支持。虽然说旁观者未必会给他多少实质的帮助,甚至看到他受到伤害时,也未必会给他们什么实质的帮助。但是旁观者的态度,相信谁也能感受到;因为人们都会通过各种方式为他点赞、喝彩的。 |
本来呢,人都是孤立的存在着。但是因为同情心的存在,所以人在社会上通常就不再孤立。 虽然说面对别人受欺负时,我们因为害怕自己的利益受损,所以并不会给予他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是从内心深处,我们都是愿意帮助他的。 当然了,因为类似的原因,键盘侠那是非常多的。 键盘侠自然是一个贬义词,问题是,看到不相干的受到欺负,键盘侠显然是用最廉价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立场。虽然他们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不愿意付出,但是漫天扑过的口水,却会让做坏事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压力;更会让受害者,因此得到一定的援助,因为在这种扑天而来的口水中,控制社会公共资源的人,总得有点表示吧。 在键盘侠扑天盖地的口水之中,人们在帮助受害者时,更容易站据道德的制高点,打击坏人时,也更容易站据道德的制高点。 类似的情绪表达,也许非常廉价,但是它显然是人类实现各种大规模协作的基础。 这种情绪的汇集、酝酿,常常会产生惊人的力量。因为这种情绪的酝酿,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疏散,就有可能酝酿成社会的危机。因为在这种背景下,有人振臂一呼,谁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可怕的后果。 群体事件常常都是这样出现的;而群体事件一旦出现,强大的暴力机构,也会感觉到说不出的恐惧。至于普通的大哥,激起众怒时,千万不要高估自己的力量。这就好像巨浪拍过来时,你千万不要认为自己的船非常结实,因为面对这种巨浪,航母也有可能被拍翻的。 人类比动物更容易实现联合协作。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随着抽象思维的产生,人类的同情心变得越来越敏锐、越来越广泛。 |
同情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产生的主要源泉,就是看到不幸的事降临在别人身上时,我们难免会想,如果这种不幸的事,降临在我们身上时,我们应该怎么办? 所以,当我们被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困扰时。通常有三种廉价的方式消除。 第一种,就是最简单的,那就是尽量不看各种不幸的事。 有一个故事,是这样说的。从前有一个仁慈的人,想到自己吃的肉,竟然是活生生的动物被杀死后做成的。于是他很痛苦。所以这个经过痛苦的思考,他就决定要远离屠夫、厨师。这样一来,他看到桌上的美味上时,内心的不舒服感觉就会比较少一些。 这可不是一个扯淡的故事,因为这个故事,那可是大有来头的。因为圣人就是这样教导世人的。 总的来说,同情是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所以我们必须得远离这种伤害! 第二种,就是极力证明受害者有错、或有原罪。 你只要证明受害者有错,就可以证明他的这种不幸,是他自找的;只要你不象他一样作死,类似的不幸,就不会降临在你身上。这样一来,你由同情心产生的痛苦,也就会消除了。 你只要证明受害者有原罪,就可以证明他的这种不幸,是理所应当的,关键是,你自己没有这种原罪,所以你永远不会受到这种伤害。 最经典的就是看到猪羊被人吃掉时,人们可以证明这就是大自然的基本法则,关键是,他们是人养的,所以他们被人杀掉、吃掉,那就是天理循环的一种。 总的来说,同情是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所以我们必须得证明,许多不幸,只是别人的不幸,它与我们永远无关!否则看到别人的不幸,我们难免会感到不舒服。 第三种就是键盘侠的方法。 键盘侠看到有人受到不幸,总是大呼小叫的,用极尽夸张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希望社会积极重视起来,防止类似的事不断降临。 虽然他们的努力未必多有作用,但是也可以让他们心安一些。因为这似乎可以让类似的事受到一定的压制。 总的来说,同情是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但是让我们为一些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现实的利益,这个实在有点强人所难,所以我们通常总习惯用一种最廉价、最安全的方式援助他。 这几种人,通常总会受到人们非议,其实呢,这几种人都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因为这至少证明他们,对别人身上发生的不幸,都是积极关注的;或是不忍看到的。 |
面对同情心产生的不舒服感觉,消除它时,有一种最可怕的方式,那就是锻炼自己的神经,因为这样锻炼下去,他就不会被同情心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困扰了,但是一个人进入这种境界,其实很容易进入病态之中的。 虐待狂的产生的原因有很多,有一种原因,其实是极度的同情心在作怪。 一个人同情心太泛滥、太敏税,那他由此产生的不舒服感觉就会非常强烈,因此产生的痛苦就会很多。 为了消磨这种痛苦,有可能就选择锻炼自己的神经,让自己远离这种痛苦。最后他变得冷酷了,他不会被同情心产生的不舒服的感觉困扰了。问题是,如果他习惯性的强化这种锻炼,结果就是他有可能变成主动的施虐者,而且越走越远,最后变态了。 总的来说,同情心产生的不舒服感觉,并不是刚性的。 换而言之,你有能力正面消除它(打击制造不幸的人,消除制造不幸的人),自然是最好。如果你没有能力,也可以通过回避、自欺欺人、完全无视的方法消除它。 |
也许有人会说,消除同情心产生的不舒服感觉,最好的方法,难道不是积极帮助相关受害者吗? 我也是这样认为。问题是用这种方法消除同情心产生的不舒服感觉,难道太大了。因为同情心是一种泛化的东西,它不是针对某些特定的主体(如爱,只是针对爱的对象);而人的能力实在太弱了。 有一个故事大意是如此的。 一个人看到老鹰吃鸽子,他就要保护鸽子。但老鹰说了,你保护鸽子,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不吃鸽子,我也会饿死的。 这个人一想,也真是这么回事。于是,他感觉非常痛苦。最后他决定牺牲自己喂老鹰。 就算我们不把同情心放到动物身上,只想着人类。这个世界上,每天饿死的有多少呢?每天在贫穷痛苦中挣扎的人有多少呢? 如果一个人真的只有通过帮助他们,才能消除心中的不舒服感觉,他虽然没有成佛,其实也和佛没有什么区别了。 |
同情心这种东西,如果仅仅是由本能产生,它通常总是有限的。 由本能产生的同情心,它通常只是局限于和自己利益关系类似的人。因为这些人的不幸,很大概率上也会降临在我们身上。 但是当抽象思维产生后,人的这种同情无限放大了。而人也变得悲悯了。 当一个想烧一壶水喝的时候,会突然想到,这里面也有几万、几十万、几百万我们肉眼看不到的生物时,我们为了自己喝一壶水,就要造成如此大的杀虐,而不断自责,心生痛苦、不断反思时,那他不是佛,也快成佛了! 所以,在现实中,与我们相似性越多的主体,越容易得到我们的同情。 有一个外国的电影,大意是说许多年青的女性被圈养,她们生活在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里,她们不断被人工受精,然后怀孕天天被主人挤奶去出卖,生下孩子如果是男的,马上被扔掉弄死;生下是女的,也象他们一样被圈养,这些女子开始反抗,试图逃脱这种可怕的生活。 相信谁看到这个电影,也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 问题是,奶牛一直就是这种生存状态啊;虽然看到奶牛的这种生存状态,也会激发我们的同情心,但是这种同情心,通常会经过回避、无视、自欺欺人的方式消除。 看到牛处于这种生存状态,我们之所以会感觉好受一些,是因为它虽然会激发我们的同情心,但是我们很难感觉,自己有一天也会进入这种可悲可怕的生存境地。如果看到有很多人也处于类似的生存处境,而且他们与我们的阶层类似,我们难免会感觉,任由这种不人道的事存在,我们也可能成为受害者的。 |
因为同情心产生的不舒服感觉,有一个重要的特点,那就是,它不象生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是由自身的痛苦产生,而是由别人的痛苦产生;甚至而言,它不象“爱”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是由自己所爱的对象产生,而是由毫不相干者的痛苦的产生。 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你说消除同情心时的努力,是一种趋利避害的选择吗?在我看来,显然是一种趋利避害的选择;除非你看到不幸的事降临在别人的身上时,你不会产生任何不适的感觉。 压制爱的感觉,相对比较困难,因为爱是生存本能的一种直接延续;这种感觉如果能轻易被压制,那人类的生存延续,就会产生显而易见的、灾难性的后果。 压制同情的感觉,相对比较容易,因为它是生存本能的一种间接延续,人即使能轻易压制这种感觉,也不会对人类的生存发展,产生显而易见的、灾难性的后果 总的来说,同情心这种不舒服的感觉,随着抽象思维的产生,它变得越来越敏锐,越来越细腻。 当然了,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人类实现团结协作的概率增大了,动力也增大了。 如果人类丧失了同情心,那人类肯定会迅速退化的。 看到别人的不幸,人很容易产生不舒服的感觉,也本能的想去帮助他;还依然像一盘散砂。如果看到别人的不幸,人什么不适的感觉也没有,永远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人样子,那人类恐怕就更是一盘散砂了。 |
在许多人的概念中,一说追求利益最大化,就会想到,只有变得极度自私,才能袜同利益最大化。 其实呢,一个人极度自私,本身就会丧失许多利益。 最简单而言,一个人变得极度自私了,就会让丧失情感类的不舒服感觉,这个简单的去看,似乎是一件好事。问题是,我前面分析了,不舒服的感觉是永恒的,享受的感觉,永远是不舒服感觉的补偿。 从这层意义上,一个人丧失了情感类的不舒服感觉,自然会让自己远离这种不舒服感觉的困扰。问题是,由此而来的快感,他永远也无法享受了。 这就好像,一个人对男欢女爱毫无感觉了,他自然不会被相关的不舒服感觉困扰了,问题是,由此而来的快感,他也永远无法享受了。 一个爬上了人生的顶点,但是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可以交心的人,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身边只有无穷无尽算计,真有人认为,他实现了最大的利益化吗? 更主要的是,一个人极度自私的人,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对此,经常看我文章的人,肯定会非常清楚,因为一个人永远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谁会愿意与他合作呢?谁会愿意与他交往呢?这样的人,能在社会上正常生存,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总的来说,一个想在社会上与人实现合作,就得学会互惠互利,就得学会互相尊重,就得学会为别人着想。如果他只想着自己,除了他的父母会迁就他,绝不会有人也迁就他的。 |
同情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出现后,我们再说追求消除不舒服感觉的过程,就是趋利避害的过程,就更容易让人难以接受了。 但是,我们必须得知道,一个人想真正实现利益最大化,就得学会接受同情心的驱使。因为只有这样,利害关系相近的人,才更容易实现各种团结、协作;因为只有这样,大家才会自觉的为自己的共同利益而努力。 因为同情心的存在,所以人在追求利益的时候,并不是单纯的只想到自己的利益,而会想到家庭、家族、群体、集体、国家、民族、种族的共同利益;甚至还会想到人类的共同的利益;甚至还会想到地球的根本利益。 当一个为这种利益努力时,我们很容易感觉它是超然于利益之上的。问题是,当人类丧失这种能力后,大家觉得,人类还能站在食物链的端吗?更主要的,如果一个人丧失了这种能力,他还能取得所谓的成功吗?估计是不能的! 如何抓住时代的潮流,这个说起来有些微妙神奇了,但是有一点,如果一个人永远只考虑着自己,他永远也没有这种机会的。当你思考的、努力的,并不是只为了自己的利益时,才有可能得到更多的人支持;而得到最多人的支持时,你就抓住了时代的潮流,因为你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整个时代都会跟你在行动。 好了,同情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我们就讲到这里,下一节,我们把恨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展开来分析。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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