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论史] 推荐大家看看宋朝人写的《东京梦华录》[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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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推荐大家看看宋朝人写的《东京梦华录》[第2页]

作者:cgq198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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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了茶坊，我们再来说说东京的酒楼。前面提到过，东京有72家称为“正店”的酒楼和数不尽的“脚店”。两者的区别在于酒水经营范围，而不在于酒楼规模，前者可以自己酿酒和批发酒水，后者只能零售。我们重点说说东京的几家知名酒楼，有正店，也有脚店。
    生意最火爆的要数景灵宫（供奉皇帝皇后画像的皇家道观）墙外的长庆楼。
    最凉快的酒楼——清风楼。《东京梦华录》中三次提到它，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家酒楼的特点就是凉快，适合夏天饮酒、避暑。
    档次最高的要数遇仙正店，酒楼后面有高台，所以东京人习惯称遇仙正店为“台上”。这称呼里就透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气场。遇仙正店的银瓶酒和羊羔酒比较有名。银瓶酒72文一角（一杯，具体容量说不好，估计也就三四两的样子，下图就是先秦的青铜角，不过宋代角应该只是一种容量单位了。），羊羔酒81文一角。值得一说的是这个羊羔酒，是在酿酒的过程中加入了羊肉和羊汤。没喝过，不知道啥味道。宋代的酒属于黄酒，也就10多度，跟红酒差不多。


    最有个性的酒楼——奶酪张家。不仅不让卖唱、卖零食之类闲杂人等入店，连下酒菜都不卖，只提供一些腌制的蔬菜，不过，人家卖的酒全是好酒。耍个性也是要有底气的。
    最诱惑酒楼——任店（欣乐楼）。进门之后，一条一百多步，近200米的长廊，长廊两侧的庭院周围环绕着“小阁子”，也就是雅间。到了晚上，灯火辉煌，长廊上聚集着几百名浓妆艳抹的歌妓，等待客人召唤陪酒，看上去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东京酒楼不仅环境好，花竹掩映，而且私密性强，门窗都有帘幕遮挡，找个歌妓陪酒，也不用担心被熟人撞见。
    名气最大的酒楼——樊楼。樊楼原名白矾楼，本来是矾商交易的地方，后来改为酒楼，所以得名，逐渐演变成了“樊楼”，又改名为丰乐楼。宣和年间（1119～1125），樊楼扩建，一口气修了五座三层高的酒楼，楼与楼之间有凌空的飞桥连接，装修豪华，到了晚上灯火通明。元宵节的时候，屋顶每一条瓦沟里都放一盏莲花灯。那场面够壮观！樊楼重新开业的时候，为了招揽生意，先到的客人赠送“金旗”。不过，送了一两天，促销活动就结束了，可能是客人太多，送不起了。樊楼的西楼靠近皇宫，所以禁止人们登上顶楼眺望，以保护皇家的安全和隐私。


    在酒楼中，混迹着各种从酒客身上讨生活的人，有挽着高高的发髻，腰系青花布手巾，为客人斟酒添汤的妇人，称为“焌（qū）糟”；还有一种“闲汉”，别人喝酒，他在旁边守着，替客人买个东西，召唤歌妓，取送钱物，挣个跑腿钱；档次比较低的歌妓，也不等客人召唤，就上前卖唱，客人随便给点零钱打发，称为“剳（zhá）客”，也叫“打酒坐”；还有卖果实、萝卜之类下酒零食和香料的，也不管你买不买，直接散发，称为“撒暂”；另外有一种人，提供全方位服务，给客人添汤斟酒，唱歌，卖果子、香料，全能型选手，称为“厮波”。今天的酒楼里已经看不见这些形形色色的面孔了。
    下图是温酒的注碗和酒壶。

    《汴京纪事》
    刘子翚（huī）
    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
    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矾楼。

    我们再来看看《清明上河图》中的酒楼，先来看看图中的孙羊正店。正店门前华丽的彩楼和斜挑出去的彩色条纹状、上写“孙羊店”的酒幌，就是酒楼的标志。门口有几个灯箱广告，晚上点亮灯烛，既可以照明，也可以招揽客人。右边的灯箱广告只露出一个“香”字，下面应该是“醪”字，“香醪”就是美酒的意思。值得注意的是，彩楼下面挂了4盏栀子灯，意思是说本店有歌妓陪酒。在酒楼的后面，图片的右上角，有堆得如小山一样的酒瓮，这是酿酒用的。孙羊店是正店，可以自己酿酒，批发零售。






    再来看看“十千脚店”。脚店的彩楼下，有“十千脚店”的灯箱广告。所谓“十千”，也是美酒的代称，古人常说“美酒斗十千”，十千就用来指代美酒了。例如曹植《名都篇》中就有“归来宴平乐，美酒斗十千”；李白《行路难》：“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王维《少年行》：“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


    再仔细看的话，彩楼下大门两边，还有两块招牌，上写“天之美禄”四个字，这也是古人对美酒的代称。而在酒楼的门首和酒幌上还有“稚酒”、“新酒”的字样，稚酒也是新酒的意思。酒楼的二楼上有人在推杯换盏，还有一个人坐在阳台上透气，看风景。






    十千脚店是大型脚店，在《清明上河图》中，还有中等规模的脚店和小酒店。下面这家脚店也扎了彩楼，挑着彩色条纹的酒幌，但没有楼，是一片平房，规模就比十千脚店低了一个档次。


    下面这家脚店扎了一个非常简陋的彩楼，酒幌上写着“小酒”两个字。宋代的酒分“大酒”、“小酒”。“小酒”从春天到秋天都可以酿造，酿好就卖，不经过陈酿的过程，所以价钱便宜一些；“大酒”是冬天酿造，经过长达半年的陈酿，夏天出售，价钱要贵一些。这家大众化的酒馆，是档次最低，面向底层百姓的脚店，所以出售价格低廉的“小酒”。

    @林俊之死 2022-06-28 17:16:48
    清明上河图怎么一画到市区里就戛然而止了呢，不多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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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说法是《清明上河图》是残卷，被裁掉了一部分，相传也是张择端作品的《金明争标图》据说就是被裁掉的一部分。仇英的《清明上河图》后半部分就画有水上宫殿，就是说他临摹的版本是完整的《清明上河图》。但也有人认为《清明上河图》本身就是完整的。

这里顺便推荐一下咱们的国酿——黄酒。中国人喝黄酒的历史有几千年，白酒才几百年，喝啤酒的历史就更短了。黄酒跟葡萄酒有相似之处，度数差不多，也都分成干型（元红）、半干型（加饭）、半甜型（善酿）、甜型（香雪）。我主要喝黄酒，也喝啤酒和葡萄酒，不喝白酒，太冲了。黄酒健康，啤酒是“液体面包”，黄酒是“液体蛋糕”，而且度数合适。价格也亲民，10多块一斤。现在黄酒主要是江浙一带的人喝，北方人对黄酒的了解就是料酒，很少喝黄酒。这也让黄酒的发展壮大遇到了瓶颈。随着中国实力和地位的上升，现在国人越来越自信了，不再迷信洋货，国货越来越受欢迎。黄酒这种历史悠久、根正苗红的国货，应该传承下去，发扬光大。相信将来有一天，黄酒会像葡萄酒、啤酒一样风靡世界。

    @啊哦额233 2022-06-28 23:47:50
    看这本书都是跳着看的，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宫墙或是内墙上边刻着云龙虎兽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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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可能是州桥或者宣德门吧。州桥“近桥两岸皆石壁，雕镌海马水兽飞云之状”；“宣德楼列五门，门皆金钉朱漆，壁皆砖石间甃（zhòu），镌镂龙凤飞云之状。”

    如果你今天到市场上买肉，肉贩在招牌上写着：“一斤10元足”，你可能觉得很奇怪，这个“足”不是画蛇添足吗？但在宋代，这种情况就很正常了。
    在《清明上河图》孙羊正店左侧有一个肉摊，应该是卖羊肉的，靠着主打羊肉的孙羊正店，甚至就是孙羊正店的外卖窗口。肉摊左侧挂着一个招牌，上写“斤六十足”。有人说这就是“足斤足两”的意思，但解释不通。其实，这个画面反映了宋朝的一种钱币制度——省陌。


    省陌的“陌”通“佰”。所谓省陌，就是在百钱的基础上减省若干，不足一百钱却当一百钱用的意思。《东京梦华录》中记载：“都市钱陌：官用七十七，街市通用七十五，鱼肉菜七十二陌，金银七十四，珠珍、雇婢妮、买虫蚁六十八，文字五十六陌。行市各有长短使用。”就是说，按照政府的官方牌价，77钱当一百钱用，但市场上通用的是75钱，特定行业又有自己的省陌比例，比如你去菜市场买鱼肉蔬菜，72钱当一百用；如果是兑换金银，74钱；买珠宝、雇保姆、买个小虫小鸟之类的，68钱；最惨的是吃文字饭的，56钱当一百用。比如你在东京街头看到个卖诗为生的穷酸文人，标价一首诗一百文省。那你给他56个铜板就能买首诗，别冤大头一样给足100个铜板。
    这样一来，《清明上河图》肉摊上的“斤六十足”就好理解了，就是说一斤羊肉60个铜钱，一个不能少，必须给足；反过来，如果招牌上写的是“斤六十省”，按照“鱼肉菜七十二陌（72%）”的换算比例，只需要给43个铜板就可以了。这样看来，省陌是不是有点像今天商场里的打折促销，标价一百，再打个六七八折。只不过，宋朝是各行各业有统一的折扣，不是商家想打几折就打几折。
    宋朝之所以流行省陌制，是因为铜钱短缺，只好拿几十个铜钱当一百个用。当然，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商家自有应对之道，把售价提高就是了，该收多少个铜板还收多少个铜板。今天双11促销，商家不也这么干嘛！省陌的做法从唐朝就开始有了，一直沿袭到宋朝，不管对于缓解铜钱短缺有没有作用，已经成为了一种约定俗成的惯例，被社会普遍接受了。宋朝人过77岁的生日，都说是“一百省岁”，因为官方定的省陌是77当100。100岁省一下，就变成了了77岁。
    为了解决铜钱短缺的问题，宋朝人想了很多办法，比如铸造铁钱，发明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蔡京还推出过“以一当十”的大钱，1个大钱币值等于10个小铜钱，但重量只相当于3个小铜钱。这个办法的弊端很明显，换作你我怎么办？当然是销毁3个小铜钱，铸成1枚大钱，币值一下就增加了2倍多，简直是暴利。宋朝的祖宗们占便宜方面不比我们傻，所以“盗铸成风”。









    宋朝虽然由于商品经济的发展，在金融创新上搞出了很多新花样，但毕竟处于早期摸索阶段，采取的措施比较原始、粗糙，今天看来设计者似乎“很傻很天真”。但那是由于他们的历史局限性决定的，也不能苛责古人，毕竟谁都没有上帝视角。

    @cgq198028 2022-06-25 13:45:55
    今天来说说东京几条主要的街道。首先当然是主干道，也就是御街，也叫天街。大概相当于北京的长安街、成都的人民路，是城市的中轴线。御街从皇宫正门宣德门一直向南延伸，穿过州桥、内城的朱雀门、龙津桥，一直延伸到外城的南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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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东京梦华录》的记载，御街的宽度达200多步，按照现在的计量单位，大概300多米。这个宽度连长安街都望尘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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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傍晚的时候，就有成群的活猪从南薰门进城，预备宰杀上市。孟元老说，一群就有上万头，只有10多个人驱赶，还秩序井然。这个数字确实有点夸张了，一天几万头猪进城，东京就不用住人了，直接改猪窝吧。
    在《清明上河图》中有一个猪进城的画面。一群猪沿着护城河岸边向城门方向行进，正要进城。

银瓶酒72文一角（一杯，具体容量说不好，估计也就三四两的样子，下图就是先秦的青铜角，不过宋代角应该只是一种容量单位了。），羊羔酒81文一角。

角的容量一般说法是四升为一角，在《东京梦华录》里，提到装酒的梢桶一桶三斗多，价值一贯五百文。也就是说，一斗（十升）不到500文，一升大概50文。这应该是批发价，零售价肯定要贵一些，而像遇仙正店这样的高档酒楼销售单酒就更贵了。银瓶酒、羊羔酒都是遇仙正店代表性的名酒。但按照一角四升来计算，银瓶酒合18文一升，羊羔酒合20文一升，还不及普通就批发价的一半。这就非常不合理了。所以，我觉得在宋代，一角酒可能只是一杯酒，而且绝对不是现在的扎啤杯，而是二三两或者三四两的小酒杯。

    今天聊聊东京的美食一条街——州桥夜市。州桥是东京水运主动脉——汴河上的一座桥梁。东京的前身是唐代汴州城，州桥因此得名，正式的名字叫“天汉桥”。州桥位于东京主干道、城市中轴线——御街上，向北正对皇宫。所谓的州桥夜市，从州桥一直向南，穿过内城的朱雀门，一直到蔡河上的龙津桥。
    《东京梦华录》的作者孟元老是个吃货，在书中详细地记录了数以百计的美食，而州桥夜市就是东京美食集中的地方。这里的美食与酒楼的珍馐玉馔不一样，是面向老百姓的，大众化，接地气，散发着浓浓的人间烟火气。价格自然也亲民，一份不超过15文。我们姑且就当宋朝的一文钱等于现在的一元钱吧。
    现在，让我们沿着御街从州桥一路向南，沿途你会看到，夜市上的美食应有尽有，鸡鸭鱼兔、猪羊野味、肚肺腰肠、炖肉烤肉、腌肉肉干、皮冻脑花、包子夹子、面食稀饭、点心小吃、瓜果蜜饯、开胃小菜、消暑冷饮、药膳食疗……这些都是我根据孟元老的记载归纳总结出来的。
    野味有獾子、野鸭、野狐。没错，当时开封周围有很多狐狸，所以人们就流行吃狐狸肉。
    想吃烤肉？有，旋炙猪皮肉怎么样？抹上酱油、麻油、胡椒粉，连皮带肉一起烤，想想就流口水。注意，这里的旋可不是旋转烤炉的旋，而是现烤现卖的意思。
    大夏天的，吃什么烤肉啊？有没有冷饮？当然有了，砂糖绿豆甘草冰雪凉水怎么样？《梦华录》里的“香饮子”就是这种东西。还有砂糖冰雪冷丸子？让我想起了四川的冰汤圆。宋朝时，人们通过冰窖储藏冰块，夏天市场上有充足的冰供应，寻常百姓也可以吃到以前只有贵族才能享受的冰雪冷饮。还有一种北方特有的解暑佳品——麻饮，芝麻炒一下加水磨成浆，煮好后加白糖、绿豆粉，消暑有奇效。那位因为《水浒传》臭名远扬的高俅高太尉非常关心公共卫生和防疫问题，什么姜粥祛疫、麻饮解暑，人家都知道。下图是《清明上河图》中路边的“香饮子”招牌。


    天气热，胃口不好，想吃点开胃小菜？没问题。芥辣瓜儿怎么样？生腌水木瓜如何？还有姜辣萝卜，梅子姜也不错，腌好的梅子拌上姜丝，那风味，还真没吃过。
    想健康，食疗啊！荔枝膏（配方里有乌梅，没荔枝，不知道为啥叫荔枝膏），生津止咳祛烦躁；紫苏膏，治胸闷腹痛胀气不消化。
    州桥夜市上的这些风味小吃有个形象的称呼——“杂嚼”。下图为今日的开封夜市和开封名小吃灌汤包。

    @cgq198028 2022-06-27 17:20:37
    说完了茶坊，我们再来说说东京的酒楼。前面提到过，东京有72家称为“正店”的酒楼和数不尽的“脚店”。两者的区别在于酒水经营范围，而不在于酒楼规模，前者可以自己酿酒和批发酒水，后者只能零售。我们重点说说东京的几家知名酒楼，有正店，也有脚店。
    生意最火爆的要数景灵宫（供奉皇帝皇后画像的皇家道观）墙外的长庆楼。
    最凉快的酒楼——清风楼。《东京梦华录》中三次提到它，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家酒楼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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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nimiss_mimi 2022-07-01 07:59:02
    知否知否里也总是讲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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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看了知否，好看，就是还原历史背景上比《梦华录》差多了。

    偌大的东京城当然不止州桥一个夜市。在潘楼街和马行街上，也有各自的市场和夜市。我们先来说说潘楼市场。潘楼市场在一天中的不同时段，交易不同的商品。
    天没亮（五更），潘楼市场就开张了。在天亮之前，这里交易的是衣服书画、珍宝古玩、犀角玉器之类的商品，到天亮就结束。这就是“鬼市”。从潘楼街向东，穿过一个被称为“土市子”的十字路口，到下一个人称“从行”（大概是因为这里靠近著名的马行街吧）的十字路口，那里也有一个“鬼市”。在十字路口的转角处有一个茶坊，五更点灯，鬼市交易开始，天亮就散。交易的商品有衣服书画，花环领抹（自衣领沿衣襟向下的长条形花纹织物，下图为宋画《瑶台步月图》，从画上贵族女子所穿的背子——宋代流行的一种外套——的衣襟上，就可以看到领抹的形制。）等。之所以选在这个时间交易，可想而知，鬼市上的很多东西来路不正，卖家和买家都见不得光。


    天亮之后，潘楼市场开始卖食材，什么羊头内脏、野味水产。早晨这一波交易结束之后，上午时间就是各类工匠采购原材料的时间；午饭之后，各种点心小吃又上市了，什么酥蜜点心、豆沙团子、香糖果子、雕花蜜饯；到了傍晚，市场上交易的是首饰、领抹、珍宝古玩、日常用品之类的东西。不过，多数是假冒伪劣、粗制滥造的东西，东京人称为“何娄”。这是因为东京本来有一座何家楼，楼下的集市卖的都是假冒伪劣商品，所以人们就用“何楼（娄）”来指代这类商品。
    马行街的夜市直到三更，但过不了多久，五更市场又开张了。最热闹的地方，夜市是通宵的。即便是冬天刮风下雪或者阴雨天气，夜市照常进行。如果你受不了夜市上的拥挤和喧闹，转到僻静的小街上，也会有意外的收获，包子、饼子、香糖果子（下图是作者山东老家常见的一种香糖果子——三刀子，表面上用刀划成了3块）、獾子肉、野狐肉、灌肠之类的美食就在某个僻静的角落里等着你。

这种香糖果子太过甜腻，我是消受不了。

    如果我们走进一家宋朝的饭店吃顿便饭，宋朝的店家会提供怎样的服务呢？首先，等你坐下来，服务员（尊称“大伯”，俗称“行菜”，也就是传菜的）就会拿着箸纸（用纸包着筷子，以显干净卫生）过来招呼。客人点菜，服务员也不用纸笔，全凭脑子记。那时候用毛笔写字，如果服务员用纸笔记录，就得带着笔墨纸砚，显然行不通。
    等客人点完菜，服务员走到厨房附近，把客人点的菜报一遍。厨房称作“局”，厨师雅称“茶饭博士”，俗称“铛头”、“着案”。后厨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把饭菜做好了。这时候，就轮到服务员表演杂技了。只见他左手托3个碗，右边从手都肩码着20来碗，把客人们点的饭菜一起端了上来，分发给每位客人，竟然跟每位客人点的完全吻合。就这头脑，这身手，文武双全，做服务员真是屈才了。
    《清明上河图》里，十千脚店二楼的楼梯口，传菜的服务员正把菜交给负责上菜的。


    十千脚店门口，有一个一手托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正在送外卖的服务员。


    虹桥桥头的小饭馆里，服务员一手端一只碗，正在上菜。


    不过，服务员的这手绝活都是练出来的。虽然只是个传菜的，但这碗饭并不容易吃。一旦出了差错，顾客找老板告状，挨顿骂不说，还要扣工资（“罚工价”），甚至会被解雇。
    如果是去高档酒楼吃饭，待遇自然要上一个档次，光是餐具这块，就令人惊叹。如果是两个人来喝酒，通常也要用一副注碗（酒壶和与之配套的温酒用的碗），两副盘盏，果碟、菜碟各5只，还有三五个盛泡菜（水菜）的碗。这些餐具可都是珍贵的银器，加起来有上百两银子呢。就算你一个人去酒店喝闷酒，用的也是高档银餐具。
    在提到餐具时，孟元老不无得意地炫耀了一下：像他这种官二代，到了酒楼，连银器都嫌掉价，用的是更加珍贵的琉璃碗，称为“碧碗”。琉璃就是现在最不值钱的玻璃，但在宋朝，玻璃可是稀罕物件，蔡京曾用从阿拉伯（大食）进口的玻璃酒具讨好当时还是太子的宋钦宗，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宋钦宗没要。
    不过，孟元老提供了一条有关餐具演变的重要信息——“旧只用匙，今皆用箸矣。”就是说以前只用勺子，现在都用筷子了。中国人独一无二的餐具——筷子，就是从宋朝开始普及的。

有些人觉得吃西餐上档次，面前摆上刀叉勺子，似乎身价也提高了。殊不知，这是我们的老祖宗一千年前就弃用的餐具。随着菜肴制作更加精细，刀叉就不再适用了。筷子闪亮登场。就比如西方人吃牛排是一整块，只能应刀叉自己切，而我们的牛肉下锅前就切好了，用筷子夹就是了。论烹饪技术，饮食文化，我们把全世界都甩得远远的。什么日餐、韩餐、西餐，大概都停留在我们一千多年前的水平吧。

    @Minimiss_mimi 2022-06-24 23:54:50
    大家谁看过这几个版本的东京梦华录的白话文，翻的好不好啊？
    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3463786/
    https://item.jd.com/1172579475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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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gq198028 2022-06-25 00:07:14
    第一个版本是我的启蒙教材，启蒙可以，深入下去会发现一些问题。第二个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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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版本我买到了，注释得比较简单，简单看看可以，深入研究的话还是不够。

    @ty_比克大魔王289 2022-06-26 08:12:50
    @cgq198028 10楼 2022-06-19 08:46:00
    前年，我专门去了一趟开封，寻找北宋东京的遗迹。期间参观了皇宫、金明池（水军操演基地）遗迹，开封府、包公祠、大相国寺、清明上河园等景点。北宋皇宫原址就在现在的开封龙亭公园内。
    ...
    —————————————————
    蔡京吃一顿包子的钱就天文数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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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gq198028 2022-06-26 16:24:07
    关于蔡京的记载，多少有点抹黑的嫌疑，给北宋的灭亡找个替罪羊。当然，也不排除他本身生活就比较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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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的行政能力应该是可以肯定的，不然不会在宋徽宗一朝2/3的时间里长期担任首辅；他完善了宋朝的社会福利制度，像居养院（收养老人、孤儿、残疾人），安济坊（免费给穷人看病的福利医院）、露泽园（收敛无人掩埋的尸骨的公墓）；至于他的书法，据说“苏黄米蔡”中的蔡本不是蔡襄，而是蔡京，因为蔡京名声太臭，后来就换成了蔡襄。说这些并不是想美化蔡京，而是不希望把历史人物脸谱化，就像看戏一样，靠红脸白脸来分辨忠奸。历史人物和我们每个人一样，都是复杂的，多面的，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做过好事，也做过坏事，因为人性本身就是复杂的，不能简单地下结论。
    至于北宋的灭亡，我更倾向于由女真人的崛起带来的国运的此消彼长，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时代潮流。就像现在中国的崛起和美国的衰落一样。但北宋灭亡这样的惊天巨变必须有人来背锅，蔡京童贯等人就成了六贼。

    今天来说说东京著名的相国寺庙会。大相国寺在北宋时香火鼎盛，僧侣众多，寺内竟然分60多院，而且管理混乱，各院自己开伙，很容易发生火灾，后来皇帝亲自下令，将几个院合并成一个院，加强管理。下为今日大相国寺山门与遗址复原图。



    大相国寺每月开放五次举办庙会，届时，来自全国各地的商品集中到这里，庙会成为了全东京的购物狂欢节。我们就来逛一逛热闹的庙会吧。
    进了相国寺的大门（大三门，也叫山门），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宠物市场，什么猫啊，狗啊，飞禽走兽，无所不有。这足以说明宋朝经济发达，人们生活富裕，才有足够的金钱、时间豢养宠物消遣。下面是宋画《萱草游狗图》。


    穿过宠物市场，进了相国寺的二门（第二三门），这里是日用品市场。什么草席竹席、屏风帷幕、洗漱用品、鞍辔弓箭、水果肉干，种类齐全，琳琅满目。如果你讲究生活品质，追求名牌，往前走，靠近大殿的地方都是名牌商品，王道人蜜饯、赵文秀笔、潘谷墨，这都是享誉东京、驰名全国的知名品牌。就说这潘谷，人称“墨仙”，与诗仙李白相提并论。
    庭院两边的走廊，都被各寺院的尼姑占据了，卖的是她们的刺绣以及首饰、帽子、假发之类。宋代商品经济发达，就连出家人都下海了。
    再往后走，资圣门前，是一个文玩市场，书籍、图画、珍宝、古玩，各种供人玩赏之物，还有土特产、香料之类的东西。这些土特产都是各地官员回京的时候捎带回来的，真是一个全民皆商的时代。北宋诗人梅尧臣曾在这里淘到一个翠玉罂（一种储水或粮食的瓶子），还非常得意地写诗炫耀，说我家里没一点余粮，还不惜一掷百金把这个宝贝买下来。东京人都不识货，大白天的睁眼瞎。“家无半钟畜（通蓄），不吝百金轻。都人莫识宝，白日双眼盲。”
    再往后走，就是算卦的，兜售各种江湖秘术的，还有画人物素描的（宋代不叫“写真”，叫“传神”，不求形似，但求神似）。曾有一位道士在相国寺庙会上兜售各种秘方，其中一个秘方在密封的外包装上写着“赌钱不输方”。有个年轻的赌徒不惜重金买了下来，回去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四个字——“但止乞头”，就是从赌徒那里抽头，不参与赌博。我要是这个赌徒，肯定回去抓住道士暴打一顿，把钱追回来。下为相国寺庙会示意图。

    @ty_George404 2022-07-04 23:42:34
    大相国寺是唐时纪念李旦继位而建，李旦称帝前为相王；大相国寺前身在战国后期为信陵君魏无忌府邸，位于战国时魏大梁城东南角，出门就是大梁城南城墙，依汴河而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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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教：具体方位信息的依据是什么，就是“出门就是大梁城南城墙”？

    昨天介绍了相国寺庙会，但对相国寺没有交代清楚，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座东京地位最显赫的寺庙，宋代的天下第一寺。《东京梦华录》中说：就连辽国的使臣来了，都要到相国寺去烧柱香；皇帝过生日的时候，文武百官要到相国寺吃斋，给皇帝祝寿；过年的时候，达官显贵们则云集相国寺观灯。这些都足以证明相国寺的地位与众不同。
    根据笔记文献的记载，相国寺所在地在战国时是魏公子无忌的宅子。到了南北朝的时候，这里建造了寺庙，即北齐的建国寺。后来，寺庙废弃，唐代，这里又成了杜甫的朋友郑审的宅子。一次，郑审生了病，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宅子占了本属于寺庙的地盘，所以遭报应了，就把宅基地捐出来，用以重建寺庙。之后，一个叫惠云的僧人在这里重新修建了寺庙。据说是惠云在郑审家后院的水池里看到了寺庙的影子，感觉这里是块宝地，便决定在这里重建佛寺。
    而惠云之所以要建寺庙，原因是他铸造了一尊弥勒像，本想安放在他原来修行的寺庙中，但是其他僧人出于嫉妒，不准他将佛像放入寺庙。没办法，惠云只好自己建一座寺了。他的新寺最初沿用了北齐建国寺的名字，也叫建国寺。唐睿宗继位之后，因为他登基之前的封号是相王，便把建国寺改成了相国寺。
    根据《东京梦华录》的记载，大相国寺在州桥之东，临汴河。附近有座桥，与内城南侧的保康门相对。相国寺内有安放弥勒像的大雄宝殿、资圣阁、东西塔院以及智海、慧林等院。相国寺的镇寺之宝除了弥勒像，还有500铜罗汉和佛牙。这500铜罗汉本来是南唐的，宋灭南唐的时候，将军曹翰搜刮了很多金银财宝，装了100多船。但就这么运回去有点太显眼了，他就把南唐寺庙里的500铜罗汉也放到了船上做幌子，美其名曰献给皇帝，掩人耳目。后来，这些铜罗汉就安置在了大相国寺。老百姓就把这些罗汉称为“押纲罗汉”，因为宋代的漕运船只10艘为一纲，称为“纲船”，罗汉们无辜地给曹翰押送了一回不义之财。
    至于佛牙，跟著名的科学家沈括还有关系。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自述，他在地方上巡视的时候，有人跟他说一座寺庙里有佛牙，奇异得很。沈括就跑去看，结果佛牙一取出来，上面就冒出很多舍利子状的东西，晶莹剔透，闪闪发光，飘到空中，又落到地上，掉在床榻上还有响声。可是，你拿手去接，又接不住，舍利子会直接穿过手掌落下去。沈括回到东京之后，到处宣扬，佛牙就被迎入了东京，存放在大相国寺。
    《清明上河图》中的寺庙与僧侣：

    @ty_George404 2022-07-04 23:42:34 大相国寺是唐时纪念李旦继位而建，李旦称帝前为相王；大相国寺前身在战国后期为信陵君魏无忌府邸，位于战国时魏大梁城东南角，出门就是大梁城南城墙，依汴河而建 -----------------------------    @cgq198028 2022-07-05 08:19:55 请教：具体方位信息的依据是什么，就是“出门就是大梁城南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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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y_George404 2022-07-05 23:23:31
    根据对开封大梁城考古文献记录，大梁城南城墙大题位置在相国寺到开封府（宋代，今开封府非宋开封府址）一线，东墙在今解放路一线，大梁东门为夷门（铁塔本建夷山之上，因门对夷山之上，故称之）即信陵门客侯赢看守之处。鄙人有幸根据考古文献大体围绕魏大梁城跑了一圈，大概在25公里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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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去开封匆匆转了一下，了解得不够。以后多交流，尤其是很多城市布局和方位上的问题，还要向您多请教。

    @法王点灯泡 2022-07-05 09:13:20
    好弟弟把他哥给干死了
    不然幽云可能有戏
    阴谋算计在真刀真枪面前就是稚童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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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斧声烛影都是后人的曲解。我之前写过一篇文章，专门分析斧声烛影，不过太长了，有上万字，没办法发在这里。我更倾向于正常传位，兄终弟及。

    今天，我们来聊聊宋朝的“车子”。第一类，出租车。不过，这种出租车并不是真正的车子，而是驴马代替。孟元老在《东京梦华录》中说：东京人平时出门办事，如果懒得走路，在各坊巷、桥头的集市上，这些人流量大的地方，就有出租鞍马的。车费一般不会超过一百钱。租驴应该更便宜。上车之前，司机（驭者）都会问一句“单程啊？还是往返啊？”往返价钱自然翻倍。开封府军巡院有个叫孙良孺的判官（军巡使的副职，相当于公安局副局长，军巡院负责侦缉审讯），因为家贫，养不起马，出门就打出租（马），看来也不是绝对贫困。一次，他押解犯人去法场砍头，照旧打的，司机问他：“官人去哪里？”“法场。”“单程还是往返？”大家听了先是一愣，接着哄堂大笑。
    《清明上河图》中的骑马者。马或许就是租的。马上乘客看向对面一个老者，老者用扇子遮住脸。两个人大概认识，但徒步的老者不想理睬骑马的乘客。


    《清明上河图》中的骑驴者。


    第二类，重卡。宋代的重卡叫“太平车”，根据《东京梦华录》的记载，这种车属于敞篷车，有厢无盖，高大的车轮与车厢齐平，要用20多头驴子或者骡子，抑或五七头牛来拉。载重可达几千斤。车上悬挂一个铁铃，起到鸣笛的作用，在晚上可以提醒对面来车避让。车后有两个斜木脚，停车的时候起到支撑的作用，以免车体向后倾斜。后面还要拴两头驴或者骡子，遇到下坡路，就甩鞭子，让它们向后使力，起到刹车的作用。宋代文人的笔记中说开这类重卡非常辛苦，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儿（“终夜劳苦，殊不类人”），遇到雨雪，道路泥泞，一不留神车子就会陷进去，车轴如果断了，更麻烦，有可能一耽误就是10来天。但宋代的文人又非常鄙视这类驾驶重型卡车的司机，说他们是“无赖”，因为他们携带娼妓同行，躲在车厢下面，席地而卧，行苟且之事。这让作者想起自己还是个中学生的时候，在路上看到货车的驾驶室里副驾位置经常坐着一个年轻漂亮、浓妆艳抹的妹子，当时还觉得很奇怪。直到看到宋人的这则记载，才明白了其中的奥秘。货车司机的辛苦疲惫古今皆然，这恐怕是他们提神解乏的通用办法。
    《清明上河图》中的太平车，不过只有4头驴拉，可以看到车后面的木脚。


    第三类，轻卡：平头车。平头车形制跟太平车差不多，只不过小一些，用一头牛拉。宋朝的酒店运送酒桶用的就是这种轻卡。
    载酒的平头车，两头驴代替牛拉。酒桶表面有靥（yè）口。


    第三类，轿车：宅眷车。有厢有盖，有门有帘。根据孟元老的记载，这种车比平头车多了个盖，车厢跟公主出嫁的时候乘坐的大型轿子（12抬大轿）差不多，宽、高都在1米多，长2米多，可以坐6个人，跟今天的轿车体积、容量相近，也是一台发动机——独牛拉。据说皇亲国戚家的女眷们乘车进宫的时候，还要带两个丫鬟，每人手里拿一个熏香的香球，自己袖子里还藏两个小香球，车子驶过的时候，香烟袅袅，绵延不绝，这大概就是“宝马香车”的由来吧。
    《清明上河图》中的宅眷车，但是两头牛拉。


    第四类，混合动力车：串车。这种车是独轮车，前面用驴拽，左右有人扶，前后还有两个人把驾，人力畜力共用，跟现在的油电混合动力有点像。
    《清明上河图》中的串车。不过少了两边扶拐的人。


    第五类，浪子车、无名车。浪子车平板两轮，人在前面拽，也就是作者小时候在农村见过的板车；无名车，之所以叫无名车，是因为《东京梦华录》传抄过程中有遗漏的地方，没说这种车的名字，只说这种车是一两个人推的，不适合拉货，一般用来卖糕或者八宝粥（餻gāo麋mí，羊头熬汤，去骨后下豆子、糯米粉、酥、松仁、核桃仁）。
    第六类：履带车：痴车。这种车用来搬运巨石大木，没有轮子，只有“短梯盘”，应该是用圆木代替轮子，减少摩擦力，从外形看跟现在的履带车有点像。
    《清明上河图》中的厢式货车，《东京梦华录》中没有记载。

    @法王点灯泡 2022-07-05 09:13:20 好弟弟把他哥给干死了不然幽云可能有戏阴谋算计在真刀真枪面前就是稚童发怒 -----------------------------    @cgq198028 2022-07-06 15:14:52 斧声烛影都是后人的曲解。我之前写过一篇文章，专门分析斧声烛影，不过太长了，有上万字，没办法发在这里。我更倾向于正常传位，兄终弟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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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y_George404 22-07-06 19:42:38
    根据宋史专家邓广铭先生的研究结果，赵大死于谋杀无疑事实上赵大武夫的成分更高一点，从称帝始终都有赵二，赵普和一帮军头的影子，赵大只是被推出来的代表从未真正掌控过局面他被硬披黄袍或许不是事实但整个过程被动确是事实这也从侧面反映了烛影斧神的必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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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m.laoluo.com/nd.jsp?mid=5&id=1379这篇文章比我的更有说服力，可以参考。
    近代以来，一种疑古的风气蔓延，对传统文化采取怀疑和否定的态度，具有代表性的就是那句“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古代的史官和其他历史书写者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铁骨铮铮，秉笔直书，但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就是对中国历代史家和史学传统的不尊重了。虽然史籍的记载未必完全可信，但也不能根据只言片语任意揣测，过度解读，发掘出一桩血腥谋杀案来，毕竟历史不是悬疑推理小说。就像王国维说的：古书之未得证明者，不能加以否定；而其已得证明者，不能不加以肯定。只要史籍的记载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推翻，就应该像法律上的“无罪推定”一样，做“无疑推定”。
    邓广铭先生是宋史专家，但他们那一代史家不可避免地受到疑古风气的影响，这是他们的历史局限性，也可以说是命运，与他们的学识水准无关。

    说完车子，我们再来说说轿子。宋代，轿子是一种新兴的交通工具，因为安全舒适，受到大家的欢迎。因为骑马不但颠簸，而且容易出交通事故。有个叫许将的北宋大臣，做过开封府尹，一天晚上租马回家，司机因为宵禁的时间快到了，一着急就超速了，害得许将从马上摔下来，腰也扭了，膝盖也伤了。司机听说他是开封府尹，吓得快马加鞭，一溜烟就跑了，扔下许将狼狈不堪。
    《清明上河图》的虹桥上，坐轿子的人与骑马的人狭路相逢，眼看就要撞到一起，双方的随从剑拔弩张，都要求对方让路。


    凡是新兴事物，总会受到一些老脑筋的人抵制。宋代就有官员给皇帝打报告，说现在的各级干部、知识分子、豪门大族，都喜欢坐轿子，贪图安逸，没个上下尊卑。所以，宋代一度禁止大家坐轿子。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禁令松弛，轿子还是逐渐普及开来了。
    宋代不管是公主出嫁，还是民间娶妻，都会用上轿子。当然公主坐的是豪华的十二抬大轿，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比拟的。除了婚嫁，平时人们也坐轿子。根据《东京梦华录》的记载，清明节的时候，人们借着上坟的机会郊游踏青，野餐聚会，乘坐的轿子顶上插满了嫩绿的杨柳枝条和鲜艳的花朵。在《清明上河图》卷首部分，我们就能看到这样一顶轿子，一队人扫墓归来，轿子上插满了花枝。


    关于《清明上河图》的“清明”两个字有几种解释，有说是表示政治清明、天下太平的，也有说是指东京的一个社区——清明坊的，还有就是代表清明时节。结合《东京梦华录》的描述和《清明上河图》的画面，“清明”的含义似乎就是清明时节，当然，也有可能是多重寓意，时间的（清明节）、空间的（清明坊）、政治的都有。
    与清明节同时，皇家园林——金明池、琼林苑也开放了（从三月一日到四月八日），人们游园的热情高涨。当时有句俗语，叫“三月十八，村里老婆风发”，乡下的老太婆都精神抖擞地要去逛金明池、琼林苑。乡下老太太估计是骑着驴、坐着牛车去金明池，而官宦人家的女眷则是坐轿子，“小轿插花，不垂帘幕”，垂着帘子还怎么欣赏大好春光、无边风景。古代的女子也不都是那么羞羞答答、羞于见人。《清明上河图》中的一顶轿子就打开了窗户，里面的女子正向外张望。


    轿子和驴马、车子一样，都可以租赁。轿子虽然安全舒适，但还是有一根筋儿的人不喜欢坐轿子，比如“拗相公”王安石、古板的道学家程颐，理由是不能“以人代畜”。王安石因为搞变法操之过急，计划不周，用人不当，最后弄得民怨沸腾。虽然他反对坐轿子，后人编排他的小说里偏偏让他坐轿子。在短篇小说《拗相公饮恨半山堂》里，王安石辞官回江宁（南京），不想坐公车，就找到一家租车公司，要租一乘肩舆、三匹骡马。一路上，王安石听到人们骂自己、骂新法，心情别提多郁闷，最后在江宁钟山的半山堂被气死了。当然，这都是小说家编排的，不是史实。

比如《东京梦华录》中有段话：有独轮车，前后二人把驾，两旁两人扶拐，前有驴拽，谓之“串车”。以不用耳子转轮也，般载竹木瓦石……但无前辕，止一人或两人推之，此车往往卖糕及餻麋之类人用，不中载物也。
在省略号的位置，明显是有脱漏，没有记载这种一两个人推，用来卖食品的车的名字等信息。认为《靖康俾史》被删除了几十个字，是否有这样明显的证据？如果没有，就应该相信文献记载。

    今天来聊聊宋朝的勾栏瓦肆。所谓勾栏，就是剧场；而瓦肆就是勾栏集中的地方。勾栏就是栅栏，用栅栏围起来，盖上顶棚，就成了一个小剧场，所以勾栏也叫棚栏；瓦肆也叫瓦子，据说是因为进出勾栏瓦肆的人“来时瓦合，去时瓦解”，也就是忽聚忽散，人员流动性比较大的意思。
    东京是当时的超级大都市，人们吃饱喝足之后，就想娱乐消遣一下，看看文艺演出，满足一下精神需要。所以，勾栏瓦肆遍布东京，城里城外，东南西北，到处都有。《东京梦华录》中记录的有桑家瓦子、中瓦、里瓦、州西瓦子、州北瓦子、保康门瓦子、新门瓦子、宋门瓦子。
    最大的就是里瓦。里瓦究竟有多大，孟元老没说，但他提到了仅次于里瓦的州西瓦子：从内城（州城）西侧的汴河岸边一直延伸到梁门大街，整个瓦子绵延有一里多。一个瓦子里有几个、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勾栏，也就是剧场。最大的勾栏是中瓦的莲华棚、牡丹棚，里瓦的夜叉棚、象棚。其中一个就可以容纳上千人，这就不是小剧场了，堪称大剧院了。
    瓦子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当然不止有勾栏，做各种买卖的人都汇聚到这里，有卖药的，算卦的，倒腾二手衣服的，有出售食品饮料、纸画（《清明上河图》是画在绢上的）的，还有摔跤的、唱小曲的、理发的。吃喝玩乐，样样齐全，难怪孟元老说，在这种地方一混就是一天，不知不觉太阳就下山了。
    《清明上河图》中路边的理发摊。理发师正给顾客刮脸。


    勾栏到底长啥样？一位生活在金末元初的作家创作的散曲《庄家不识勾栏》让我们能够直观地了解勾栏的模样。当时，南宋还没有灭亡，所以作品中反映的情况应该比较接近宋代的实际。我对音乐戏曲也不太懂，咱们就说其中的故事情节吧。
    这里的庄家不是赌场股市上的庄家，而是庄稼汉的庄家。这位农民朋友因为获得了大丰收，所以决定到城里买些元宝香烛之类的东西烧给神明，表达一下谢意。进城之后，他刚好路过一家勾栏，就听一个伙计在门口高喊：快来啊，快来啊，来晚了没座位。要看外面草台班子的演出容易，我们这正规剧院的演出可不容易看到哈！
    “王家纸马”：《清明上河图》中卖元宝香烛的店铺。


    庄稼汉被吸引了，花200钱买了张票，进了场。有人说这200钱是贬值的纸币，估计也就值几个铜板。此说有理，就像现在的演出门票动辄几百上千，城里的小资们愿意买单，农民工可舍不得。进了门，要上个坡，因为勾栏里的观众席是阶梯式的。庄稼汉抬头看，“是个钟楼模样”，说的应该是勾栏的顶棚；低头看，“却是人旋窝”，观众席环绕舞台，由上向下呈现为旋涡状。舞台上有乐队吹吹打打，非常热闹。庄稼汉先看了一出滑稽戏，类似于现在的小品吧。不巧的是，这时候他想撒尿了，可又舍不得错过后面的演出，只好硬着头皮憋着尿继续往下看。
    由此可见，勾栏的形式跟现在的剧场、电影院都比较接近了。

    昨天答复网友关于刘娥的问题，感觉没说清楚。今天专门写一节关于刘娥的，之前一直在写宋朝人的衣食住行，今天写点皇室的花边八卦，换换口味。《梦华录》里的圣人影射的就是宋真宗的第三位皇后、宋代第一位垂帘听政的太后、宋仁宗的养母、《狸猫换太子》中刘妃的原型——刘娥。《清明乐》、《大宋宫词》都演绎过她的故事。
    章献明肃皇后刘娥


    刘娥祖籍山西太原，后来迁徙到了四川，华阳人（成都主城区被分为成都县与华阳县）。《宋史》上说，刘娥的出身还是不错的，将门虎女。爷爷在五代时做过右骁卫大将军，爸爸做过中央禁军主力部队虎捷军的司令——都指挥使。不过，有人怀疑这是为了粉饰刘娥的出身编造的，怀疑归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还是以《宋史》的记载为准。虽然爷爷、爸爸都做过高级将领，但刘娥的命不好，当她还是襁褓中婴儿的时候，就父母早亡，家道中落。刘娥是在外婆家长大的。而刘娥长大之后到她嫁给宋真宗（当时还是襄王）之前这段经历，就是我们要讨论的重点，也就是刘娥做宋真宗的小妾（正位中宫是20多年后的事了）之前到底结过婚没有。
    关于刘娥这段经历的原始记录是司马光的《涑（sù）水记闻》。在这本书里，有两条关于刘娥早年经历的记录，而且相互矛盾，都是司马光听别人讲的。一条载于卷五，以下简称卷五条；一条载于卷六，以下简称卷六条。
    卷五条是这样说的：四川的银匠宫（龚）美把擅长打拨浪鼓的刘娥带到了东京。当时已被立为太子，担任开封府尹的宋真宗因为打造银器，跟龚美认识了。宋真宗就跟龚美说：听说川妹子聪明伶俐，多才多艺，你给我找一个。龚美就趁机把刘娥献给了宋真宗，宋真宗非常满意，专宠刘娥。司马光自述是听刘贡父（刘攽bān，字贡父，史学家，与司马光一起修了《资治通鉴》）说的。
    卷六条：龚美娶了邻居家的歌舞伎刘娥。后来因为没钱，又想把刘娥给卖了。宋真宗（时为襄王）身边的一个叫张耆的武官知道了这件事儿，就告诉了宋真宗，把刘娥给买了下来。这件事儿司马光是听王乐道（王陶，字乐道，当过御史中丞）说的，王乐道的老爹跟张耆是同事，都是襄王身边的武官，所以知道其中的内情。
    这两条记录的差别主要有两点：第一，刘娥与龚美的关系，卷五条没有明说，卷六条直言龚美娶了刘娥；第二，宋真宗与龚美的人口买卖是两个人直接交易（卷五条），还是有中间人（张耆）在中间穿针引线（卷六条）。
    至于刘娥进入襄王府之后的经历，卷五条和卷六条的记载也有细微的差异。卷五条说宋真宗的奶妈讨厌刘娥，向宋太宗打小报告，宋太宗出面过问，宋真宗没办法，就把刘娥安排到了张耆家暂住。害得张耆为了避嫌，连家都不敢回，天天睡办公室。等宋太宗去世，宋真宗即位，又把刘娥接了回来。卷六条则说奶妈直接向宋真宗施加压力，让他撵走刘娥。宋真宗还是把刘娥安排到张耆家，谁让你是中间人呢，不过这次宋真宗还算厚道，给了张耆几锭银子，让他另外盖房子居住。宋真宗后来做通了奶妈的思想工作，又把刘娥接回了王宫。
    南宋的李焘在给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写续集（《续资治通鉴长编》）的时候，采纳了司马光卷六条的记录；元朝人在修《宋史》的时候主要采信的卷五条（与第五条的区别是宋真宗纳刘娥的时候仍然是襄王，还没有立为太子）。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历史记载的形成过程：刘贡父、王乐道说给司马光听的关于刘娥身世的八卦——司马光把八卦写进自己的笔记《涑水记闻》——李焘修《续资治通鉴长编》、元人修《宋史》分别采纳了司马光记录的两条八卦。
    话说宋真宗对川妹子还真是情有独钟（川妹子1000年前就名扬天下了），后来又找了一个姓杨的川妹子，也是成都人，不过是郊县的（郫县），刘娥是主城区的，比刘娥小10多岁。大概是因为同乡的原因，刘娥与杨氏情同姐妹，还一同抚育了宋仁宗。另外，史书中并未记载刘娥的名字，只称为“刘氏”，这是后人编排她的时候给她起的名字。

《清明乐》、《大宋宫词》都演绎过她的故事。
《清平乐》，写《清明上河图》写多了，满脑子都是清明。

    @法王点灯泡 2022-07-06 20:03:00
    宋朝盛时人口多少？
    反正就地里刨食的，土地，产粮，人口，给北方纳贡，手工业商业，，综合估算一下就知道赵宋是真盛假盛了
    反正刨地占绝对地位的年代，人口越多，上层越富足，刨地的就越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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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类，浪子车、无名车。浪子车平板两轮，人在前面拽，也就是作者小时候在农村见过的板车；无名车，之所以叫无名车，是因为《东京梦华录》传抄过程中有遗漏的地方，没说这种车的名字，只说这种车是一两个人推的，不适合拉货，一般用来卖糕或者八宝粥（餻gāo麋mí，羊头熬汤，去骨后下豆子、糯米粉、酥、松仁、核桃仁）。
    这两种车会不会是诸葛亮的“木牛流马”呢？宋人笔记说木牛是有前辕的小车，流马是单人推的车。前者是不是人拉的板车，也就是浪子车？后者是不是人推的独轮车，也就是前面说的无名车？板车和独轮小车以前农村还比较常见，现在随着机动车的普及，都消失了。
    清代的独轮车

    @cgq198028 2022-07-09 18:13:21
    昨天答复网友关于刘娥的问题，感觉没说清楚。今天专门写一节关于刘娥的，之前一直在写宋朝人的衣食住行，今天写点皇室的花边八卦，换换口味。《梦华录》里的圣人影射的就是宋真宗的第三位皇后、宋代第一位垂帘听政的太后、宋仁宗的养母、《狸猫换太子》中刘妃的原型——刘娥。《清明乐》、《大宋宫词》都演绎过她的故事。
    章献明肃皇后刘娥

    刘娥祖籍山西太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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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写关于刘娥这一节的时候，想到对历史记载提出质疑的几种情况。因为我不是历史学专业的，也不太懂专业术语，就根据自己的理解用自己的方式表述了。如果有科班出身的人给纠正一下，不胜感谢。
    第一种，证据确凿的。例如《宋史》上说刘娥15岁进入襄王府，宋真宗乾德六年（968年）出生，端拱元年（988年）封襄王。如果刘娥入襄王府时是15岁，那么最早生于974年。但《宋史》上又说刘娥明道元年（1032年）去世，终年65岁，也就是968年出生，与宋真宗同龄，进入襄王府时已经满20岁了。考虑到古代女子15岁及笄、婚配。刘娥嫁给龚美之后，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龚美毕竟不是人贩子，娶了刘娥，转手就卖掉）。两个人一起闯东京，后来龚美为生计所迫让刘娥再嫁，进入襄王府。这时，刘娥年龄在20岁以上是合理的。因此，《宋史》关于刘娥15岁进入襄王府的记载有误，证据是比较充分的。
    第二种，合理的质疑。《宋史》上说刘娥的父祖都做过高级将领，这一点与《涑水记闻》中刘娥为倡妇（民间女艺人，应该不是赵盼儿、宋引章那种在籍，有编制的），擅长打拨浪鼓，婚后因为贫困被迫改嫁等情况，确实有矛盾的地方。当然也不能排除刘娥因为父母早亡，家道中落，为生活所迫，以卖艺为生的可能。后来，大臣们反对立刘娥为后的理由也是她出身寒微。所以，对史书记载的刘娥家世可以合理质疑，但不算证据确凿。
    第三种，不合理的质疑，说的直白点，有点捕风捉影，脑洞大开。例如后人编排刘娥谋害宋仁宗的生母，跟编排赵光义谋杀赵匡胤一样，都属于捕风捉影的范畴。

    前面提到过“勾栏瓦肆”这类演出场所，今天我们来聊聊东京的艺人和明星。宋代的明星，如今名气最大的当然是李师师，她的故事就不用多说了。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名字，师师在当时是很常见的名字。“师”本来是对佛门中人的尊称，普通人叫师师，无非是说自己也是佛门弟子。
    其他还有“婆惜”（大概就是爹娘的心肝宝贝的意思）。宋江的老婆就叫“阎婆惜”。李师师是唱小曲的，手拿拍板，“重起轻杀”、“浅斟低唱”。和她同样著名的小唱演员，就有一个叫徐婆惜的。另外，婆惜这个名字不分男女，都有叫的，男孩女孩都是爹娘的掌中宝、心头肉嘛。曾经有个读书人参加科举考试，到了放榜的日子，派去打听消息的人迟迟不回来，他内心那叫一个忐忑啊。实在坐不住了，就跑到桥上去听“响卜”（一种特殊的占卜方式）。刚到桥上，就听到有人喊：“婆惜，你得你得！”意思就是：婆惜，你欠揍啊！但这个读书人听了，却喜出望外，因为婆惜是他的小名，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考中，得功名。结果，他还真的考中了，而且名列前茅。“娘”、“姐”、“奴”在女子的名字中也比较常见，就跟以前女孩子叫个什么“花”、“芳”差不多。
    在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中，李师师只能算是二线明星，真正的大牌是张廷叟、孟子书。这个孟子书在靖康之变中，作为知名演员，也被金军给掳走了。当时金军索要巨额战争赔偿，宋朝方面刮地三尺也凑不够，已经写了工作总结，跟金军汇报过了。没想到这个孟子书舍不得丢下自己的金银财宝，跑去跟金军统帅说，希望把藏在自己家地窖里的钱取出来，带着北上。金军统帅大怒，敢忽悠老子，接着给我搜刮。气得宋代的文人大骂：这不是添乱嘛！
    勾栏瓦肆中的节目丰富多彩：杂剧（早期的戏曲）、杂技、魔术、评书、傀儡戏、摔跤、舞旋、武术、猜谜、皮影戏、弄虫蚁（训练昆虫、乌龟等小动物表演）、说唱（诸宫调，跟今天的说唱不同，真的是有说有唱）、合生（即兴赋诗、歌唱）、叫果子（模仿叫卖声调），等等。而每种表演形式都有自己的“角儿”，也就是自己这个行当里的明星。像玩提线木偶（悬丝傀儡）的张金线，弄虫蚁的刘百禽、说诨话的张山人（自称说的是十七字诗，两句五言加一句七言，语言通俗精辟，幽默讽刺），等等。
    除了勾栏瓦肆中的知名艺人，还有一种底层的演员，进不了勾栏瓦肆，没有固定的演出场所，只能到处流动，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凑，露天演出，称为“赶趁人”、“路歧人”。《清明上河图》中虽然没有画出勾栏瓦肆，却画了这些在街头表演的艺人。城内十字路口的棚子下有人说书，斜对面孙羊正店旁边的肉铺前围着一群人，当中一个相貌奇特的大胡子不知道在表演什么。

    昨天追《梦华录》的时候，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画面。画面中这家医馆的原型就是《清明上河图》中的“赵太丞家”诊所。赵太丞家门口的招牌上就写着“治酒所伤真方集香丸”、“大理中丸医肠胃×”，还有“五劳七伤×××”等字样。所谓“太丞”，是“太医局丞”的简称，为太医局副长官，自然是医学权威。孟元老《东京梦华录》中则有“国太丞”。
    《东京梦华录》中记载了很多医馆。有儿科的，什么“李生菜”、“石鱼儿”、“班防御”、“银孩儿”、“栢（同柏）郎中”；有妇产科的，如“大鞋任家”；有口腔咽喉科的，如“山水李家”……其中班防御的主人可能是防御史，相当于军衔，从五品；而山水李家，怀疑是宋代著名山水画家李成的后人开的。东京还有一家“宋家生药铺”，这家主人跟李成的关系非常好。李成轻易不给人画画，但每次到他们家喝酒，一喝就是几天，喝醉了就收不住，到处画，纸用完了，就在门板上、墙壁上画。正是因为他的这些画，让“宋家生药铺”声名远扬。
    还有很多综合性诊所，什么仇防御药铺、盖防御药铺（也不知道宋朝的军官怎么那么喜欢开诊所，估计主打金疮药吧）、孙殿丞（殿中丞，殿中省副官，负责皇帝的衣食住行）药铺，张老儿、金龟儿、荆筐儿、丑婆婆、杜金钩、大骨传药铺……宋代药的概念很宽泛，茶叫茶药，香叫香药。比如一家叫建隆观的道观，里面的道士卖的“齿药”，实际上就是保健牙膏；还有张戴花洗面药，类似现在的洗面奶。这里我们抄录一则宋代的“洗面药”，有兴趣的、胆子大的，可以试试，据说有清洁美白的效果：冬瓜一个，去皮切片，酒一升半，水一升（约合现在700毫升），将冬瓜片煮烂，过滤，加入蜂蜜一斤（约合现在1斤3两），熬到稀稠适中，再过滤，然后存放到瓷器内。每次取栗子大小一丸，放到嘴里嚼过之后抹在脸上。最后这个步骤略微有点恶心。
    大家可能注意到了，宋朝的诊所名字都取得很有特点，其实这也是一种营销手段，让顾客一下子就记住自己的字号。据说有个世代行医的高医生，被人们称为“高屠”，因为他卖药的时候手执钩叉，牵着一头刷成黑色的木猪，所以得了这个名号。由此可见，古代行医卖药，也是煞费苦心。
    一家招牌上写着“杨家应（症）”的诊所。

    除了第三产业极度发达之外，无论是第一产业还是第二产业，宋朝都是有史以来最差劲的。（第一产业不发达，怎么养活那么多人口呢？商品经济那么发达，工业和运输业又怎么会落后呢？当然，如果你一定要拿现在的现代化工业跟宋代的手工业、机械工程、土木工程比，也没办法。可请你在比较之前先看看1000年前全世界的工业化情况。）
    当你发现宋朝的文人日子多么逍遥自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知道科学家在宋朝过得是非常不好的。（根据是什么？我知道沈括做过三司使，管财政，但地位比现在的财政部长高，称“计相”？宋朝的航海技术、造船技术、工程技术、冶金技术、印刷术、火器制造都很发达，难倒宋朝的科学家是在牛棚里搞研究吗？你知道《营造法式》吗？你知道宋徽宗设立了算学吗？你知道宋朝的天文仪器有多精密吗？你知道宋朝开发了多少火器吗？）
    宋朝总共三百多年，没有任何一部文学或者哲学著作被翻译到西方或者中东地区。也没有从西方或者中东地区翻译各方面的著作，西方所谓的文艺复兴，说白了就是从中东地区把古希腊的著作重新引进回来，而不是百分百的重新创造。如果宋朝真正的强大，所谓的文艺复兴根本不会有欧洲人什么事情。（宋代的科技文化处于世界领先水平，先进的科技成果，像造纸术、印刷术、火药、航海技术也在向全世界传播。引进西方的文明成果的前提是我们处于落后状态，西方的文化就一定比我们先进？1000年前恐怕不是这样吧。这只不过是晚清以来落后挨打造成的崇洋媚外、自我矮化心理起作用。现在我们已经强大起来了，可以挺起胸膛，扬眉吐气了。我们的文明能够一直延续下来，虽然在过去两个世纪陷入低谷，但现在又重回世界巅峰，足以证明我们的文化有强大的生命力。请不要再对西方文化顶礼膜拜了。）
    宋朝的皇帝和人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对外交流（你可能不了解宋代的海外贸易有多发达？一年的关税有多少？还有《诸蕃志》这样放眼看世界的文献。）
    在宋朝的时候，曾经有人讨论过，究竟是步兵的作用大还是骑兵的作用大，最终的讨论，结果竟然是步兵的作用比骑兵更加重大，支持这个观点的原因，是因为饲养马匹的费用比较高。（你知不知道宋朝因为缺乏优良的养马场，为了增加马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茶马贸易，王安石的养马法。因为缺乏马匹，宋朝只能在努力建设骑兵的同时加强步兵，用射远兵器、火器、重甲步兵方阵以及陷马坑、拒马枪、铁蒺藜、铁菱角、搊蹄、地涩等战术对付骑兵。宋代一些人提出“以步制骑”不是无知，而是无奈，因为北方和西北的养马场都在对方手里。古人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傻，我们能考虑到的他们同样也能考虑到。）
    你有人有钱，最终结果就应该是把别人打败，而不是跟别人吹嘘你能抵抗敌人多久多久，这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你意思是有人有钱功夫就得好，那有钱人为什么要请保镖呢？罗马帝国为什么毁于蛮族之手？匈奴人、蒙古人为什么能横扫世界？）
    反正买奢侈品多贵都肯花钱，想让政府训练骑兵部队，那是肯定要嫌贵的。（你大概不知道宋朝一年的军费有多少？占财政收入的多大比例？）
    你大概没有认真地研究过历史，完全凭主观印象下结论。既然有时间写这么长一篇文字，为什么不多做点研究呢？宋朝不完美，但也没有完美的王朝。两宋先后灭亡是事实，这是当时的历史大环境、大趋势造成的。没有万岁的君主，也没有万年的江山。任何一个政权都有始有终，这是历史规律，是国运。但我们不能以此来否定它曾经取得的成就。希望你下次发言的时候能有事实根据，而不是主观臆断，否则的话，就恕不奉陪了。

    昨天说了宋朝的诊所，今天我们结合《东京梦华录》和《清明上河图》，来说说宋朝的其他商铺（“铺席”）。


    《清明上河图》上有一家锦帛铺。门头写着“王家罗明匹帛铺”，旁边还有“×锦匹帛铺”的招牌。根据《东京梦华录》的记载，在皇宫东面的潘楼街上，有很多贩卖珍珠、匹帛、香料的商铺。街上还有条南通巷，人称“界身”（界通戒，巷子所在地本是大相国寺戒坛），里面全是从事金银、彩帛等贵重商品交易的商家，都是做大买卖的，一笔买卖就是上千万的交易额。


    锦帛铺下方有一家香料铺。招牌上写着“刘家上色沉檀拣香”，就是说我们家经营沉香、檀香、精选乳香（拣香是挑拣出来的上好乳香）。门头上写着“刘家沉檀××丸散×香铺”。《东京梦华录》中也提到城中分布很多香药铺席，例如御街东、州桥南的李家香铺等。东京很多行业的从业人员都有自己的制服，比如香铺里的工作人员的制服是戴帽子，披“背子”（类似风衣）。


    刘家香铺再向下，过十字路口，马路两边各有一家当铺和旅馆。门口挑出一个“解”字招牌的就是当铺。宋代，南方管当铺叫“质库”，北方叫“解库”。张择端画的是河南开封的当铺，所以用“解”字招牌。孟元老虽然长期生活在开封，但靖康之难后南下，长期生活在江南，所以在《东京梦华录》里称当铺为“质库”。根据他的记载，质库的掌柜的制服是黑衫角带（用加工过的犀牛角等装饰的腰带），不戴帽子。


    门口挂着“久住王员外家”招牌的就是客店，“久住”的意思就是“欢迎常住”，而员外是“员外郎”的简称，员外郎是尚书省各司的副官，后来逐渐演变成对地主豪绅的称呼。根据《东京梦华录》的记载，在内城的东南角，沿着城墙有很多客店，可能是因为这些客店是南方人扎堆开的，所以从南方来出差的官员、军人以及商人都喜欢住在这里。王员外家旅馆的二楼房间里有一个人的半身像，神情专注地在做着什么，与外面热闹的街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以，有人猜测这个人可能就是画家张择端的自画像。或许为了便于观察，他就在取景地附近的旅馆里住了下来，专心写生。就让我们对画面的这个细节保留一种浪漫的想象吧。
    “久住王员外家”招牌旁边还有一块“李家输卖”的招牌，至于具体是卖什么的，就不知道了。

    前面说了宋朝的商铺，今天来说说地摊。我们从《清明上河图》最左侧的“赵太丞家”诊所开始，由左向右，依次看看有哪些地摊。首先便是水井右边的纸马摊，卖丧葬用品的摊位。所谓纸马，也就是祭祀用的纸币，上面印有神像。过去用牛马等牲畜祭祀，后来以纸币代替，故称纸马（也有说纸币上除了画神像，还画有神仙们骑的马）。正逢清明时节，这个纸马摊占据了黄金地段的好位置。在城外还有一家“王家纸马铺”，也在出城扫墓的必经之路上。《东京梦华录》中说：清明时节，纸马铺都在街边用纸叠成楼阁的形状，就跟酒楼门口的彩楼一样，用来招揽顾客。水井边的纸马摊和王家纸马铺门前都有这种“纸楼阁”。
    纸马摊和王家纸马



    向前走，过了十字路口，孙羊正店的门口有几个地摊。左边两个摊位卖的是一种白色块状物，有人说是麦芽糖，有道理。在《东京梦华录》中，孟元老也说，清明节的时候，街上热销的商品里就有稠饧（táng），也就是麦芽糖。左数第二个麦芽糖摊位前还有个桶，里面插着的好像是甘蔗。都是甜食，放一块卖，不违和。
    麦芽糖摊


    挨着甜品摊，有两个大箩筐，里面装的东西有人说是鲜花，有人说是香椿，也有人说是杨柳枝。我倾向于杨柳枝。在写着“香”字的灯箱广告前，有个人正在将杨柳枝编成的圆环戴在头上。直到现在，一些地方还有清明节插柳、戴柳的习俗。《东京梦华录》记载，清明节时，人们会把做好的面食用柳枝串起来挂在门上，或者在乘坐的轿子上插满杨柳枝。
    杨柳枝摊


    出了城门，在护城河桥头上，也有一个卖杨柳枝的地摊。挨着他的另一个地摊卖的是圆形、上面有很多黑点的东西。有人说是切开的西瓜，但卖西瓜的人不会把这么多西瓜都切开，而且清明节也不是西瓜上市的时节。其实，这是清明节的另一种时物——枣饼。《东京梦华录》中说，清明节期间，人们用面做成枣【飠固】（hú，即饼）、燕子，再用柳枝串起来，挂在门头。东京城区居民清明时到郊外春游归来，也会带一些枣饼回来，馈赠亲友，称为“门外土仪（宜）”，也就是郊区土特产的意思。
    枣饼摊和枣饼（可与画中比较一下）




    继续往前走，在河边的十字路口向上一点的位置，有一个老者坐在路边，周围一群人围观。有人说这是一个江湖郎中，卖狗皮膏药的。我看着倒像一个书画摊。摆在最前面的是一幅书法作品，后面是小幅的书画。
    书画摊


    再来看看虹桥上的地摊。左侧第一家，也就是十千脚店酒旗下的那家，应该是卖土偶玩具的，也就是《东京梦华录》中提到的“黄胖”，用黄泥捏成小孩的样子，同样是清明节的热销商品之一。旁边的那个地摊被骑马的人挡住了，围着两个穿背心的赤膊顾客，样子像是码头工人，可能是个卖食品的地摊。

    接着往桥上走，依次是卖小五金的地摊，摊位上有刀、剪子等；鞋摊，有个人正坐在凳子上试鞋；没有打伞的，用打开的折叠支架托着一个大簸箩的，应该是卖小吃的摊位；挨着他的好像也是卖麦芽糖的；再向桥上走，还有一个卖绳索的地摊。

    《清明上河图》中还有好几个手拿折叠支架，头顶簸箩，正在寻找摊位的小贩。
    寻找摊位的小贩

    @cgq198028 2022-06-27 17:20:37
    说完了茶坊，我们再来说说东京的酒楼。前面提到过，东京有72家称为“正店”的酒楼和数不尽的“脚店”。两者的区别在于酒水经营范围，而不在于酒楼规模，前者可以自己酿酒和批发酒水，后者只能零售。我们重点说说东京的几家知名酒楼，有正店，也有脚店。
    生意最火爆的要数景灵宫（供奉皇帝皇后画像的皇家道观）墙外的长庆楼。
    最凉快的酒楼——清风楼。《东京梦华录》中三次提到它，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家酒楼的特点......
    -----------------------------
    温酒的注碗和酒壶。

    《清明上河图》孙羊正店二楼右首第一个房间里，两个酒客中间的桌子上也摆有一个注子（包括注碗和酒壶）

    有人认为图中大筐里摆放的是鲜花，可能是受到《东京梦华录》里一段记载的影响：清明节所在的三月，百花盛开，卖花的小贩就用马头竹篮摆放鲜花叫卖。我认为图中大筐装着的显然不是盛开的鲜花，而是杨柳枝条；其次，这种筐也不是马头竹篮。马头竹篮的形状应该是一头宽、一头窄，便于鲜花摆放，花枝朝着窄的一端，花朵放在宽的一端。下图是城墙上的马面，也就是下宽上窄的城墙突出部，由此可以想见马头竹篮的形状。

    在茶坊一节中提到过提瓶卖茶的流动小贩。宋画《斗浆图》中有这种小贩的形象，有文字注解的图不是很清晰，可以对照下面的图看。



    另外，在《清明上河图》中也有一个提瓶卖茶的小贩，与头顶簸箩，手提支架的小贩擦肩而过。有人说是送酒的伙计，下面的炉子是温酒的。但与《斗浆图》对照，小贩手中提的上面是水瓶，下面是保持水温的炭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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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6-25 18:36:04 更:2022-07-17 17:3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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