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论史]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世族政治与魏晋风流【正在连载】[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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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世族政治与魏晋风流【正在连载】[第7页]

作者:tsen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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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志在千里
    曹诗《龟虽寿》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①陈琳：《为袁绍檄豫州文》
    袁绍的宣战书就是他的讨曹檄文。
    这篇讨曹檄文是由陈琳执笔，一气呵成的，正式留档名称是《为袁绍檄豫州文》。文中列举了曹操七宗大罪，每罪均该杀剐凌迟。檄文一开头就开列曹操的头宗罪，把曹操骂了个狗血喷头！老曹的祖宗三代都被骂透了。
    头宗罪说：“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匄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犭票狡锋协，好乱乐祸。”
    檄文痛骂老曹是黑三代、三代黑，是当年最典型的是黑五类，狗崽子。他爷爷是太监，没 J．J．与臭名昭著的“茅厕五侯”左悺、徐璜同流合污; 他父亲曹嵩是收养自路边来历不明的小叫花子，一生贪腐成性。曹操本人是赘阉遗丑，为人狡猾无比，一生无事生非，是社会上最没出息的小混混一枚！
    二宗罪是滥杀无辜：“而操遂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
    你曹操敢不承认？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弄丢了兖州刺史位置的？那还不是因为张邈、陈宫看到边让死得无辜，才鄙视你，改变主意支持吕布的？
    曹操第三罪盗墓贼，这是令曹操最难堪的第三宗罪。光天化日之下，他组织军队去盗墓！这简直是无耻之尤。其余各宗罪就不一一列举。
    檄文最后宣布：不论是谁，凡能获得曹操人头者，封为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曹操部下偏将官吏只要投降，都既往不究。讨曹檄文广宣恩信，大加厚赏，布告天下，让大家都知道皇上有难了。大家要遵守此檄文就像遵守律令一样！
    檄文送达曹操时，他正因病躺在床上。曹操一生都苦于一种头痛病。那病来时翻江倒海难以忍受，去时又或如一阵风！莫不是当代人常常遇到的那种“痛风”？这真说不准。反正当时，老曹正卧读这篇檄文。他读着读着，读到末了，竟惊出一身冷汗。曹操翕然而起。说怪也怪，曹操头风顿愈！这檄文太刺激人了。
    讨贼檄文当然是骂人的。发檄文的目的是为讨伐敌人作舆论动员的，是用来激昂军士斗志的，是巴不得让对方看一眼就气得心脏病发作当场毙命。讨贼檄文那需要歌功颂德？那有必要强调客观评价、中肯批评之类的鬼话？再说，曹操的确做过不少错事，到时候，人家来算你账，你也只好认真面对！
    陈琳是建安才子，这篇讨贼檄文，把曹操之罪恶描述得达到淋漓尽致的地步，其文笔有如刀剑一般，笔笔刻画得撕心裂肺。对于那些不了解曹操的人，读了就会完全接受陈琳的观点，不由得对曹操心存厌恶。
    檄文的作用达到了。当然，要让汉献帝因檄文而弃曹亲袁也不太可能。究竟，两年前，袁绍不但不承认献帝刘协，还打算立别人来当皇帝。同时袁绍也还想过救兄弟袁术，彼时同胞弟弟袁术自立为伪帝，对抗许都政权。然而在汉献帝看来，这样反曹联盟，不过是另一对李傕、郭汜而已。
    待续

    ①陈琳：《为袁绍檄豫州文》（续）

    讨贼檄文当然是骂人的。发檄文的目的是为讨伐敌人作舆论动员的，是用来激昂军士斗志的，是巴不得让对方看一眼就气得心脏病发作当场毙命。讨贼檄文那需要歌功颂德？那有必要强调客观评价、中肯批评之类的鬼话？再说，曹操的确做过不少错事，到时候，人家来算你账，你也只好认真面对！
    陈琳是建安才子，这篇讨贼檄文，把曹操之罪恶描述得达到淋漓尽致的地步，其文笔有如刀剑一般，笔笔刻画得撕心裂肺。对于那些不了解曹操的人，读了就会完全接受陈琳的观点，不由得对曹操心存厌恶。
    檄文的作用达到了。当然，要让汉献帝因檄文而弃曹亲袁也不太可能。究竟，两年前，袁绍不但不承认献帝刘协，还打算立别人来当皇帝。同时袁绍也还想过救兄弟袁术，彼时同胞弟弟袁术自立为伪帝，对抗许都政权。然而在汉献帝看来，这样反曹联盟，不过是另一对李傕、郭汜而已。
    待续前文，我们已经知道这陈琳早就当过汉灵帝时大将军何进的主簿。在建议清楚东汉最后一批太监时，出过不少好建议。只是何进这种人是才不配位，听不进正确主张，最后导致自身被害。何进死后，陈琳改从袁绍，成为袁绍帅帐前最重要的文笔操刀手。这篇讨曹檄文，因为《三国演义》，成为家喻户晓的名作。

    待续

    ①陈琳：《为袁绍檄豫州文》（续）

    陈琳文笔犀利，诗歌也颇有成就。他在袁绍阵营时，到过北部边关考察，深入地体验了边关戍卒与役卒的艰辛与不幸。收集于《乐府》另一首《饮马长城窟行》就是他写成的。
    《饮马长城窟行》
    饮马长城窟，水寒伤马骨。
    往谓长城吏，慎莫稽留太原卒！
    官作自有程，举筑谐汝声！
    男儿宁当格斗死，何能怫郁筑长城。
    长城何连连，连连三千里。
    边城多健少，内舍多寡妇。
    作书与内舍，便嫁莫留住。
    善待新姑嫜，时时念我故夫子！
    报书往边地，君今出语一何鄙？
    身在祸难中，何为稽留他家子？
    生男慎莫举，生女哺用脯。
    君独不见长城下，死人骸骨相撑拄。
    结发行事君，慊慊心意关。
    明知边地苦，贱妾何能久自全？
    前面提到蔡邕的《青青河畔草》与此诗同样用了乐府的《饮马长城窟行》曲名。陈琳这首诗歌，通过一位服役修筑长城的太原卒与妻子家书往来，表达彼此之间的生死恋情。是又一版本的万喜良与孟姜女之间生离死别的悲凄故事。这不是一人一家之悲哀，而是成千上万冤魂孤鬼的悲哀，也是一个民族的悲哀。
    都说建安诗歌往往弥漫着一股悲凉、惨烈的气氛，不但曹诗这样，蔡诗这样，陈琳的《饮马长城窟行》也这样。这的确是建安时代共同的风骨！不管作者彼时属不属曹魏阵营，建安风骨不是按阵营，不是按地区，而是按时代来划分的。
    其实，这种风骨还对后代起着影响。如果把此诗同三百年后杜甫的《兵车行》对照，就可以看到风骨的继承。《兵车行》中"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就是说到了隋唐，依然看到杜甫笔下描写的战乱时期边关将士与寡妻之间生离死别的恋情。杜甫诗也正因为自身特有的风骨而被誉为诗圣。
    此处，我们利用曹操与袁绍正处于你死我活的大拼命前夜的一点空隙，讲了一些陈琳的故事，其实远没有讲完。等那场大战打完，我们还有机会继续介绍。

    ② 郭嘉走穴
    说了一些陈琳的事，我们又要说郭嘉。初看起来，我们貌似是故意把曹操与袁绍撇在一边了，把他们之间发生的战争看冷淡了。
    其实，古人中也有说公道话的：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累累白骨作铺垫，哪有你英雄人物的丰功伟绩？所以说点良心话，说点平常人的寻常事，说说原野上千年的冤魂野鬼、累累白骨，说说咱P民的心酸事，也正是为了衬托你们这些英雄好汉的伟大。
    当然，一千八百年后今天的我们还能看到陈琳为污蔑当年高大英明的魏太祖武皇帝曹操而书写的的《为袁绍檄豫州文》。我们得感谢曹操的开明与自信：他与他家当皇帝的子孙没有搞焚书坑儒，保留下那些与他不同观点的人、不同观点的书籍文件。甚至是专门对他人格进行污名丑化的文物档案，让后代有机会看清历史真相。他才是真实的强者，是无畏且坦率的好汉。
    其实，曹操不过是善于听取别人意见而已。他的许多谋士在不同场合，都能及时发表看法，让他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中获益。面对最强大的对手袁绍，曹操则听取了更多来自郭嘉的建议。早在收复徐州之初，曹操就担心自己一旦出兵攻击刘备，袁绍可能偷袭后方。此时，从袁绍营垒过来的郭嘉告诉曹操： “绍中性迟而多疑，其谋士各相妒忌，不足忧也。刘备新整军兵，众心未服，丞相引兵东征，一战可定矣。”郭嘉的分析意见，增强了老曹的决心。果然迅速平定徐州，免除了两面作战的风险。随后，曹操又果断处理董承的暗杀夺权的企图，安定了后方。使曹操可以集中力量对付外患。
    不过，局面依然不利于曹操。因为袁绍在谋求征服曹操之前，做过大量的工作，目的是孤立包围曹操。就当曹操派祢衡向刘表劝降时，袁绍就对联合刘表、张绣共同对付曹操动了不少脑筋，结果是刘表选择站在袁绍一边。老冤家张绣直到最后关头还犹豫不决。更糟糕的是曹操身后，还有那位气势压人的孙策。这位令人提心吊胆的江东小霸王，曾扬言要驰骋千里、逐鹿中原！显然是对老曹图谋不轨！
    曹操收到袁绍的宣战檄文后，更是忧心重重。面对不安，郭嘉冷静地说：“孙策刚刚吞并了江东，所诛杀的都是些英雄豪杰，他是能让人效死力之人。但是孙策这个人轻率而不善于防备，虽然他拥有百万之众，却和他一个人来到中原没什么两样。如果有刺客伏击，那他就不过是一人之敌罢了。在我看来，孙策必定要死于刺客之手。”
    事情果然与郭嘉预料没有两样。就在孙策扬言渡江北上不久，他果然到轻身到丹徒的山林中打猎去。他骑的是一匹精骏宝马，随从被远远的甩在后面。忽然碰到三个弯弓欲射的人！孙策心疑忙问：“你们是什么人？”三人回答说：“我们是韩当的士兵，在这里射鹿。”孙策见他们行动诡异就说：“韩当的士兵我全部认识，从没见过你们”。说完就抢先一箭，一个面对自己正弯弓拉箭的人应弦而倒。但其余二个弯弓搭箭的弓手射出的两箭同时向孙策而来。仓猝间孙策不及躲避，面颊中箭。因为孙策中的是毒箭，那毒是杀手事前准备的，无药可治。不久孙策就不治而亡。郭嘉预见果然高明！曹操非常钦佩！
    这江东孙坚父子十分勇猛，但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爱冒险、爱孤身搏敌！孙策是这样，他老爸江东猛虎孙坚更是以孤胆英雄出名，但最后因蔑视“穷寇莫追”的劝告，孤身追敌，中埋伏死于突发的暗箭。孙策弟弟孙权也含孤身冒险的基因，他也独自上山打猎，单独与虎格斗，差点喂了那条花皮大虫。
    袁绍礼贤下士，把郭嘉招在门下。但人才太多，老袁看花了两眼，怎么也看不到这位小年轻郭嘉身上。所以郭嘉只能为曹操所用了。曹操与郭嘉搭挡，堪称是知人善用的典型。就在此前不久，曹操还一直在担心自己不具备与袁绍抗衡的能力。而郭嘉为鼓励老曹勇敢向前，就一连举出十条理由，以证明“公有十胜，绍有十败。”郭嘉的分析不但振作了曹军将士的斗志，更助曹操拟定了远期和近期的作战目标。
    袁绍地域辽阔、粮草充裕、兵强马壮，手下更是人才济济，猛将贤士众多。但在关键时刻，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决”的缺点却暴露无疑！他缺乏知人善用的艺术。袁绍喜欢做秀，动不动要模仿礼贤下士的周公，大量招募能人志士，手下的确人才众多，遇事征求意见，也总能得到大量良谋上策。但是他疑心很重，难以信任人家。他行为办事又特别情绪化。所以尽管好主意很多，他总难于决断，其结果就是错失良机。由于这种特性，袁绍的硬实力比老曹强，而软实力不如曹操。郭嘉就吃准了袁绍的这一软档。
    或许多数读者认为，多疑的帽子应该留给曹操才对，因为俗话都是那么说的。大家还可以举他对吕伯奢、对陈宫、对刘备、对董承、对吉平、对华佗的事为例。这“多疑”的帽子究竟谁更适合的问题，此处就不争辩了。除开子虚乌有的吕伯奢之外，所举的人物好像没有丝毫理由值得曹操信任。事实上，曹操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他们。对不信任的人，他们的一切均得不到认可。既然不认可，又何必轻信？
    ③斩颜良诛文丑
    好了，这场事关曹操与袁绍政治命运的决战在官渡发生，所以称官渡之战。战争延续一年多。在双方总共牺牲八万八千军马之后，终于落下帷幕：曹胜袁败！

    本想图省事，跳过本节。但最终改变了主意，还是说几句更妥.....

    ③斩颜良诛文丑
    好了，这场事关曹操与袁绍政治命运的决战在官渡发生，所以称官渡之战。战争延续一年多。在双方总共牺牲八万八千军马之后，终于落下帷幕：曹胜袁败！
    不说更多闲话，用“曹胜袁败”四字来概括这场官渡之战，符合本文开头宣告的宗旨：不论英雄伟业，只谈文人轶事。
    其实，这结果不只是我们这样设想，就连三国中无与伦比的武圣关二爷，谈及曹、袁官渡之战，也只用十三字来说明。那就是 ‘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围，以奉报’曹公。那战争是我关爷替你老曹打赢的。
    是啊，袁绍唯一拿得出手的哼哈二将颜良、文丑都被武圣一刀斩了，他袁绍还有什麽戏可唱？所以武圣公十三字带过官渡之战，还是比较妥当的。当然，小看官渡之战，令老曹不服。
    在老曹记忆中，斩颜良，诛文丑只是官渡之战前夕发生在白马与延津两个渡口的序幕之战。远不是全部。
    建安五年春，袁绍进军黎阳。此时，老曹管辖的东郡太守刘延驻守黄河南岸的要寨白马。曹操听说袁绍大将颜良包围白马即将发起攻城时，就亲自率军沿黄河南岸去解救刘延。途经黄河延津渡口,得到原先驻守此处的于禁报告：袁绍已派大将文丑沿黄河北岸去增援颜良。于是，曹操按谋士荀攸的主张，指示于禁在延津收集大小船只和渡河工具，佯装要突击渡河！
    袁军不是瞎子，他们见曹军的异动，就担心曹军过河采取“掏肛术”袭击自己的尾部。于是袁军停在延津渡口北岸不走了，驻扎下来构筑工事备战。
    曹操继续佯攻，暗中却派张辽、关羽遣轻骑迅速开进白马增援刘延。两军对阵，关羽望见了颜良麾盖，便策马前去。张辽率骑兵在关羽身后紧追。关羽入袁军营阵，没遭到阻挡。颜良正在麾盖下，见关公纵马驰来，方欲问时，关公赤兔马快，早已来到面前，只见关云长举刀砍来，颜良措不及防，被砍杀于马下。曹操于是挥动手中大麾，张辽、徐晃率军队冲杀，刘延开城门出击，里外夹攻，失去主将颜良的袁军四散溃败。白马之围遂解。
    关公此战神勇无比！
    但我们注意到颜良与徐州车胄都有“方欲问时”，就“措不及防”被关二爷斩杀的那一瞬间！就可能猜想：颜良与车胄一样，都不曾料到关羽是来杀自己的。因为颜良面前的关羽是刘皇叔的义弟，此时刘备是与袁大帅同坐帥帐的副帅。颜良还注意到张辽带着马队在关羽身后紧追。莫非关羽前来投奔失散多时的大哥刘皇叔的计划暴露了？于是颜良看着关羽策马奔来，不令阻拦，自己也留在麾盖下不动，一点动手厮杀的念头也木有。他正想等着二爷先开口打招呼，自己再好言安慰。没料到关爷来的是夺命的一刀！
    如果真是这样，那关二爷斩颜良就胜之不武了。也难说，那正是曹操动歪点子，故设迷魂阵，让张辽追关羽！让颜良上当。但不管怎么说，除开关二爷，没人能演好那角色，没人能像关爷一样干脆利落地砍倒颜良。关羽因立此大功，封汉寿亭侯！
    待续

    虽初战告捷，曹操还是决定放弃白马，省得兵力分散。他下令将人员、粮草和军备撤出小城白马，路过延津向西南运回后方。原先滞留在延津北岸的袁军大将文丑见到撤退的曹军，就渡黄河到南岸，对运粮车队发起进攻！此时曹操能指挥的骑兵才六百骑上下，他下令徐晃等全部下马潜伏下来！而故意将车上物资抛弃散落得满道都是。袁军见状，纷纷上前抢夺。缴获越多记功越大，封赏也越多啊！当兵那有不贪功的？于是队形大乱。就在这时，徐晃等突然上马冲杀。袁军大败，文丑在乱军之中遭乱刀砍杀。
    白马、延津两仗，曹操大挫袁绍锐气。但老曹心中有数，决定见好就退。此时，得了便宜就卖乖，是上策，究竟实力不如人，拖不得。曹操于是收缩力量，顺利地撤回官渡准备固守，以确保许昌。
    袁绍明显吃亏了。他本想成全刘备、关羽兄弟团圆，却不料却看错关羽而损兵折将。他内心怨恨，却又不便撕下面孔杀掉刘备一伙。恰此时，前黄巾军旧部的刘辟在汝南反叛，侵扰曹操后方。于是袁绍决定让刘备远离自己，到汝南刘辟那边去。这也导致曹操不得不让曹仁分兵南下。曹仁此后近二十年功夫，就以豫南及荆州、襄阳为据点，对抗东吴与西蜀政权。
    袁绍大军依然对曹军处于绝对优势状态，于是决定继续挤压曹操，锋芒指向许昌。在官渡，两军展开一场全面的攻防战。七月开始，是最艰难的日子。双方对峙了近百天，均毫无胜算的希望。曹操蒙受压力之大不难想象，他写信给荀彧，甚至想过放弃。此时荀彧留守许都出任尚书令,他见信立即回信提醒曹操:"在战争双方都疲惫不堪之际,谁后退谁被动,谁放弃谁灭亡。战机恰就在这时出现。"
    直到十月，曹操果然获得战机！袁绍内部出现问题了，许攸叛逃归曹。许攸指出袁军的粮草基地在乌巢，那正是袁绍的命门。于是曹操夜袭乌巢并成功烧毁全部粮草后勤。夜间熊熊烈火的效应甚至超过夜袭成功本身！而袁绍派张郃、高览夜袭曹操大本营却没得逞。他们因担心无功而返将遭军令处分，又看到乌巢夜空被烈火烧红，他们知道袁绍大势已去，于是率众投降曹操。这导致袁绍方面军心动摇，内部分裂，大军最后崩溃。
    袁绍仓惶带八百骑兵退回，曹军先后收编、歼灭、坑杀袁军七万余人，还得到张郃、高览夜袭部队中的全部骑兵。曹操把骑兵组成著名的虎豹骑，分别归曹纯与张辽带领，却没给关二爷配兵添马。关羽知道老曹难以相信自己，还是大哥刘备才是知己。于是他脱离曹操决定过五关斩六将，千里寻哥而去。
    战争以曹操的胜利而告一段落。袁绍彻底跌霸了。虽军力依然不弱，但信心全无。一年后即建安七年，袁绍死了。陈琳改从二公子袁尚。袁绍教子无方，儿子袁谭、袁尚互相对立猜忌。
    曹操继续进攻袁谭、袁尚，连战皆捷。先前力主北进的郭嘉却建议退兵，大家为此摸不着头脑。郭嘉说：“袁谭、袁尚素来互不相服，又有郭图、逢纪这样的谋臣在当中搀和，必然要反目。不如先南征刘表，静待其变，变成而后击之，一举可定也。”
    果然，失去压力的袁谭、袁尚反目成仇，互相残杀。终于让曹操得到不战而逐个收拾残局的机会。
    曹操进驻邺城时，袁尚逃跑，陈琳无处可逃，只好投靠。见到陈琳，曹操能不生气吗？他问:"你还敢来见我!当初你为袁绍写檄文，数落我的过错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骂我的祖宗三代?"听到曹操说气话，陈琳放心了。他本来有了被杀头的思想准备，不过他还是可怜兮兮地认错："我那时候是被形势所迫，必须那样做，没办法啊!就好像一支已经被搭在弓弦上的箭，不得不发射出去一样。"曹操想想事情也是那样，陈琳不过是袁绍的工具而已。这样的工具，别人能用，自己怎么就不能用了？于是不究既往，收留并重用了陈琳。
    曹操休整之后再战，逐个击破袁氏兄弟，杀袁谭、驱逐袁尚、袁熙，全面控制先前袁绍的全部河北地面。

    ③东临硖石以观沧海
    袁尚、袁熙逃出长城依附乌桓。为免除外患，建安十二年二月(公元207年)曹操决定一鼓作气远征辽东，彻底解决与袁家势力勾结的乌桓反叛势力。这年八月，曹操率郭嘉、张辽、徐晃、张郃、张绣、韩浩、史涣、曹纯、牵招及儿子曹植,北出卢龙塞，堑山堙谷五百余里，直指乌桓老巢柳城。在战袁绍时建立的精锐的虎豹骑，这次也随曹纯与张辽一道出征。乌桓大本营柳城就在如今的辽宁省朝阳市范围内。在离柳城不远的白狼山下，曹操远征军与乌桓单于蹋顿、辽西单于楼班、北平单于能臣抵之以及袁尚、袁熙的残部发生激战。曹操登山看着自己的爱将张辽，指挥数千的虎豹骑出奇不意，一下子冲垮了敌方数万骑兵，斩杀了乌桓首领蹋顿。接着，将其“国都”柳城一举拿下，俘虏数十万当地军民！此战严重地震慑了辽东军阀公孙康。他献出袁尚、袁熙的首级并上表顺从中央朝廷。
    曹操又取得重大胜利！这是曹操首次开展的开疆辟土之战，确保了汉朝以来的北部边疆。当年九月，他决定从柳城班师还朝。
    回家路上，朔风渐起，大雁伴行，马蹄声疾，归心如箭。全体官兵难免风餐露宿，辛苦劳顿。十月初大军途经北戴河附近的碣石山。
    当年夏天出关远征时，本应路过这碣石山。只因夏季暴雨绵延不绝、道路泥泞，被迫改变行军路线而错失登碣石山的机会。碣石山是燕山延伸到海边的一道小山岗。如今胜利归来的老曹正踌躇满志，扬鞭策马，登山望海，以偿夙愿。
    但见眼前：天高海阔，水天一线。身后的高山与面前的大海隔离了尘世喧嚣；雄关漫道拉远了战火狼烟；巨浪荡尽了边关的血雨腥风；大风吹散战马的悲啸。
    久久肃立的曹操此时禁不住豪情满怀、诗意洋溢：
    天兰兰兮水澹澹，海浪拍岸兮岛礁竦峙，波浪激烈兮岩石坚挺，切琢交流兮山清水洁，水汽滋润兮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兮生生不息…..
    从午后到傍晚，老曹在此高歌低吟。他如痴如醉，不肯移步，不愿回头。
    又是风起、浪兴；日落、月升；星转、斗移，军营掌灯时辰已过，曹操从诗情意境中醒来：幸甚至哉，不虚此行啊！他欣然落笔，千古传颂的名篇《观沧海》就此诞生了：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在这里，诗人老曹惊叹大海包容天地万物、吞吐日月星辰的波澜壮阔，全诗气势雄伟磅礴，格调悲壮深沉。他全然进入无我状态，只字不提自己冒巨大风险、孤军深入、远征乌桓、侥幸取胜的惊险战争经历，没有流露丝毫自我吹嘘、炫耀表功的粗俗与肤浅，也看不到他为朝廷歌功颂德的厚颜与无聊。他不俗不媚、通透豁达、正气凛人。果然是智者啊！智者乐水乐到了如此有诗无我的地步！
    正因为这种无我境界，此诗两千年来广为传颂，叫绝声不断！这种诗情意境与诗人此诗固有的风骨以及人生态度密切相关。其实，诗就是我，我就是诗。无我就是我的超脱、我的新生，肉体的我升华为人格的我、风骨之我。曹操代表的建安一代文人的风骨就这样通过他的诗篇向历史展现。
    待续

    ③东临硖石以观沧海（续1）

    表面读来，《观沧海》是纯粹的写景抒情诗，完全超脱了那种战火纷飞的沙场诗意境。然而，当看到它收录在乐府歌辞《步出夏门行》专缉中，并发觉《观沧海》之前有一段“艳”的序曲时，则又不能割断其整体的文脉来赏析。《观沧海》的确又是一曲沙场诗。夏门就是洛阳城北门，《步出夏门行》专缉中各诗文钧与曹操出洛阳、平定华北、消灭袁氏势力、远征辽东有关。把《观沧海》与它前部落款为 “艳” 的序曲联系起来，这点就明显了。
    序曲是这样的：
    艳
    云行雨步，超越九江之皋。
    临观异同，心意怀游豫，不知当复何从？
    经过至我碣石，心惆怅我东海。
    意思是说：本欲驾云帆轻装远征辽东，却不料时值夏初，冀东一带大雨滂沱，道路积水，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全军踯躅难行。面对困境，我意踌躇，思绪远越南国的九江庐山，操心荆州军阀刘表是否图谋不轨蠢蠢欲动，以图抄我后方？真想回师南征，早点收拾掉他们！
    一路上，北伐和南征两种不同意见，令我犹豫，不知如何取舍。
    到达碣石，更是心思重重惆怅不已，真想亲自向东面的大海面诉，替我解忧。
    当然，曹操手下高人众多，求天求海还不如求己。谋士郭嘉力劝曹公大胆前进。他指出：东吴孙权刚接手家业，对外逞强还有待时日；荆州刘表兵多将广，经济富裕，但他偏心偏爱，处理宗室内务有失公允，内部大麻烦正困扰着他，同样勿须担忧。况且，江东孙家与荆州刘表你死我活的世仇，随时燃起战火，他们不敢北向轻举妄动。
    听从郭嘉的意见，曹操求河北名士田楷指路，于是绕过泥泞的道路，出敌之不意，改出卢龙塞山路，打了关键的胜仗，从而统一了中国北部。只可惜，征途艰难，郭嘉中途折寿，没能随大军凯旋归来。
    待续

    ③东临硖石以观沧海（续2）

    如果说《观沧海》体现了曹操诗从我升华到无我，最后达到诗我融合的境界，那末《步出夏门行》中另一首《龟虽寿》的诗，则体现了他从诗境转回现实，返回一个不认天命，不受命运摆布而充满理性、充满理想的真我，返回一个“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曹操！
    《龟虽寿》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这同是建安十二年曹操远征乌桓时的诗作，当时他五十三岁了。在那年代，人过50，就属老年了。此时塞外已是秋风萧瑟，黄昏日暮，老年人难免悲凉不已。他回忆到横尸遍野的战场，无数鲜活的生命只因战乱顿时化为孤魂野鬼。曹操知道了：对人来说生命仅一次而已，有了今生，没有来世。人生必须随时面临挫折，而且人生没有复位键可按，遭遇困难与挫折时，只能向前硬着头皮向前，无法复位归零后，再做选择，再来一次生命历程。生命可贵啊，自己如此，它人也一样。诗文一开头就提出“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的警告。生命有限,人生短暂,爱护生命，珍惜生命吧!这是曹操的醒悟，是洞见，是人性的觉醒。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人生的曲折亏盈不全取决于天意，更在于自己对命运的抗争，自己把握自己的生命。
    “人啊！你是什么？”或“我是谁？”这原本是希腊人首先提出的哲学与人生观的基本问题，同样进入中国文学与艺术的殿堂，成为中国的诗歌的灵魂之一，也正是中国士人苦心探索的基本命题。诗《龟虽寿》寻求的答案，是从远征军中的一匹老马得到启发：虽然不得不圈伏于马枥前，但目光流露着不甘。它依然留恋着千里之外的广阔草原。这就是烈士暮年的自己啊，生命不息，壮心不已！
    诗意泉涌，哲理如斯。我咏诗，诗就是我。绵绵不断的思索是诗，奋斗不息的生命就是我！这就是曹操的《龟虽寿》的核心！
    待续

    ③东临硖石以观沧海（续3）

    不要忘记，曹操爱子曹植此时刚满15岁，也随军参加了这场远征乌桓的战争。曹操对儿子从不娇生惯养，而是经常拉上马背，带到每一例刀光剑影的战场上去。这次曹植出关上战场，除接受战争考验外，也在诗歌创作方面向老爸递交了一份答卷。那就是他的处女作《白马篇》：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
    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
    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
    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白马篇》是一篇练习之作，也是一首沙场诗，还可以说是这位十五岁白马王子的"青春之歌"。曹植在诗中塑造了一位“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的骑士的形象。也体现建安时代年轻人怀抱建功立业、收拾金瓯的理想。诗中虽难免初出茅庐的稚嫰，但其潜能正蕴含在厚积薄发之中。
    如今的人都觉得诗人是个很荣耀的身份，不知多少人在梦中发觉自己已成为诗人而兴奋。可惜在曹操之前，两汉之中几乎很少官员或文化名人愿意被冠以“诗人”的称号。自董仲舒提倡“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文人的灵魂被马屁哲学毒化了。为了入仕做官他们热衷于写那些歌颂帝王功德的大赋、致力于没完没了地注释儒家经书，还有就是装神弄鬼地编制谶讳的鬼话。害得当时的文人不屑写诗也不会写诗。我们在前面谈到蔡邕，在落难流放之际写了《青青河畔草》那样的名篇，也没直接署名收藏，差点与《十九首》一样成了佚名氏作品。直到党锢之祸发生后，汉祚衰败，才有诸如曹操这样离经叛道者在文坛崛起，以诗歌形式给魏晋文坛带来了自由活跃的空气。老曹鞍马为文，横槊赋诗，其“梗概多气”风骨及其积极进取精神，给当今的我们留下了巨大的财富。
    要问建安风骨何处有？曹操诗中你去找！我们觉得《观沧海》、《龟虽寿》还有后面提到《短歌行》是曹诗中风骨最鲜明的作品。蕴含其中的精华，就是建安风骨！

    本节续完

    ④胡笳十八拍
    说到建安风骨，不能不说到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
    当年，大文豪蔡邕因董卓问题上的不当表现，被王允逮捕入狱！最后在李傕、郭汜叛乱前夕死于狱中，死得不明不白！不过，蔡邕之死比王允早不了两天。他们都是那一代中国士人的悲哀。
    蔡邕长期遭宦官集团打压与排挤，他原本与王允是同一战壕内的清流战友。只是董卓为收买人心而在专权之际提拔了长期被打压的蔡文豪，给了一些机遇与好处。这本身不是问题。因为就连王允当上太傅，本身也因为董卓杀害了袁隗才空出了宰相的官位。
    其它清流官员经历也如此。比如杨彪，早在中平六年那一年之内，就先当司空，再换太尉，三公高位他一人在半年内经历过两个！其实那时董卓刚入京，他的胡作非为倒过来不断给杨彪提供了机会。这不排除董卓内心中十分厌恶王允与杨彪这些清流出身的政敌，只是为了巩固自身权利而不得不将就。所以，蔡邕在董卓乱政时升了官本身毫无不妥之处。只是，蔡文豪看到董卓血淋淋下场而突感世道无常，于是在王允的庆功宴上，他因董卓之死而悲天悯人，为董卓的知遇之恩而有不当表现，或许那正是文豪情感特别丰富而已。不过，此事对于是非观过度鲜明的王允来说，是不可原谅的。他因此暴跳如雷！这导致六十一岁老蔡被捕入狱！原本，这是一桩可避免的不幸。如果，王允为人处事能有点通融之处，有点刚柔互济的手段，给不同的人留点余地，就不至于出现悲剧。蔡邕感情丰富，而王允铁面无情，做事太绝对化！其实，除了董卓之后，王允能对董卓余部留有余地，区别对待，就可能避免李榷、郭汜发动的那场叛乱。他自己也就不至于死于暴乱。刚烈过度就易折，那正是王允的缺点。
    蔡邕是当时最著名学者。学者多数爱书！他当然不例外。特别因为他长期担任皇家图书馆（或翰林苑）编修。所以当时传闻，蔡邕是当年私人藏书最多的学者。事实上也是这样。据记载，他家馆存书画近万卷！
    当年，董卓把汉献帝与文武百官从洛阳劫持到长安时，王粲也随汉献帝到达长安。王粲就是汉灵帝初年任司空之职王畅的孙子。我们前文说过，蔡邕也是王畅的门生。王粲记得祖父常提及忘年交蔡邕，于是一到长安就拜访蔡邕！其实，蔡邕早闻王粲文才出众，见面后果然发觉名不虚传！赞赏之余，他许诺将家中书画赠送给王粲。就这样，王粲、蔡邕这一少一老成了新一代的忘年交！
    其后，因董卓的牵连蔡邕下狱。临死前，蔡文豪果然不食言，将家藏的六千卷书籍装车发运到王粲家。要知道，当年书卷除少量是丝绢画作之外，多是成卷的竹简，所以体量很大！那年代用“学富五车”来形容某位学者的学识广博，就源于竹简书是以车载来衡量的。蔡邕赠送王粲的全部书籍一连装了好几车，才把书籍送完。王粲学问原本不低，这批书到他手里之后，更是如虎添翼！足以让他成为建安七子的领头羊！
    显然，蔡邕的藏书还不止这个数字。他万册图书中还留有四千册归女儿蔡文姬。就在蔡邕临死前把六千卷书画赠送给王粲之后，爆发李傕、郭汜的叛乱！原先接受汉帝国庇护而迁入黄河边鄂尔多斯及河东汾河流域定居的南匈奴，夹杂在乱军中进城掳掠抢劫。著名才女蔡琰被匈奴兵作为活口带走，当了匈奴左贤王刘豹的妃子，沦落异域十几年，替胡人生儿育女！既然蔡文姬自己都被掠夺了，就别提财富银两，更不用提书画了。其后果，估计是被匈奴人付之一炬了。
    蔡邕饱含诗情的DNA却完全传给了女儿蔡文姬。才女蔡文姬，一生命运曲折坎坷。没有任何仕途渴望，没有荣华富贵的追求，她在与命运的拼搏中，用血、用泪把人生的不幸写成《胡笳十八拍》。这诗篇的华彩与各朝各代人们各自的命运发生共鸣，千年吟唱，流传到今，成为一部传世经典。
    她是弱女，却又洋溢着女中丈夫的豪气。顺便读《胡笳十八拍》任何一拍，都令人刻骨铭心，其慷慨悲壮的格调，不知胜过许多英雄豪杰！不妨曲其第十拍欣赏欣赏：
    《胡笳十八拍》之十
    城头烽火不曾灭，疆场征战何时歇?
    杀气朝朝冲塞门，胡风夜夜吹边月。
    故乡隔兮音尘绝，哭无声兮气将咽。
    一生辛苦兮缘别离，十拍悲深兮泪成血。
    风衰俗怨、国恨家仇而迸发的悲凉慷慨之情，全然洋溢于表矣！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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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世族政治与魏晋风流 【正在连载】[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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