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论史] 制霸天山——百年孤独准噶尔[第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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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制霸天山——百年孤独准噶尔[第65页]

作者:逍遥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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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194）
    伯克胡里重新进入乌鲁木齐以后，这里的回民可真是克星临头了，上次在艾克木汗大屠杀中幸存下来的人这次全部被迁往南疆，乌鲁木齐三城内不得再有一个东干人。
    阿古柏这回也是认识到妥明在北疆人气之高了，所以他明确指令太子不要穷追妥明，专力对付古牧地的马明。
    伯克胡里根据老爹的指示，派了使者去玛纳斯见妥明，这个可怜的使者是个名叫叶海亚的百夫长，他带了三名随从跑去说服走投无路的妥明前来投降。
    结果倒好，一开始妥明仅仅是拒绝接见这几位，后来在玛纳斯东山再起的妥明，为了提振士气，当众斩了叶海亚和他的三名随从，以此表明与阿古柏誓不两立的态度！这时候的妥明一方面重整旗鼓，又加封了黑俊、马保福、韩邢脓、马生福、海宴等为元帅、先锋和军帅之职，加紧扩军备战，同时又在南城东向建筑王府。这个家伙到哪都忘不了盖豪华别墅。
    不过这时期的妥明虽然失去与清军联手的机会，却意外的与跃跃欲试准备东进的沙俄搭上了线，这年冬天俄国人伪装商队运的那批军火就是给妥明的，而且妥明的儿子还出了玛纳斯城来接应，不料还是被徐学功捷足先登，打了秋风。
    在派出使者去缓和与妥明的关系同时，伯克胡里对古牧地的马明可没那么客气了，立即发兵进剿，因为现在徐学功不在，马明在古牧地是非常孤立的。
    妥明围攻乌鲁木齐失败后，现在反阿古柏的力量里，古牧地就非常突出了，因为它就在乌鲁木齐眼皮底下。
    在各路汉团纷纷败退后，心里发虚的马明立即联系景廉派来招抚西路的代表洪桂元。
    坐镇古城子奉命收复古城子、奇台、济木萨一线并总领西路军务的提督张玉春成了马明唯一的救命稻草。
    在伯克胡里进兵的消息出来之前，马明就已委托洪桂元写信给张玉春告急，要求清军出兵西进一同驻守古牧地，所有的军械粮草都由他来提供。
    因为前面马明有与徐学功等人联合的经历，所以西路汉团方面都是倾向于支持马明的，张玉春本人也是新手上路，毕竟他之前一直是驻在安西、玉门地区防堵肃州马文禄出关的，对于新疆的形势根本不了解。更主要的是都想利用目前安、回相争的有利局面，能够乘势收复乌鲁木齐，多少有点贪功。
    张玉春决定亲自带人去古牧地与马明联合进攻伯克胡里，当时他一面点齐本部人马，一面函邀了西路各部民团，这时是刚刚被景廉收编的地方汉团马兴业、方贤才都根据张玉春的檄调带队赶赴古城子与张玉春会合，另外沈廷秀则是与洪桂元正在一起，这两人是一起商量好给张玉春写信求援的。
    听起来好像挺热闹，但是实际上此时各部汉团刚经历了围攻乌鲁木齐的作战，人员损失较大，所以张玉春加起来一共才带了二百多人于1872年7月12日启程开赴古牧地。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195）
    坐镇巴里坤的景廉事前根本不知道张玉春贸然西进的事，因为洪桂元和沈廷秀在信中特意强调了一下不用报知乌鲁木齐都统景廉请示，以免往返耽误时间失去战机，而这个张玉春也是头脑一热，以为那边马明的力量很靠谱，加上沈廷秀、徐学功也都在，如果能打败伯克胡里的安集延部队不失大功一件。在前线诸将的集体发烧下，清军和阿古柏的军队发生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景廉得知张玉春擅自冒进后，心里真的是有一万匹神兽呼啸而过呀，张玉春呀张玉春，你以为你是奥特曼吗？不管怎么说景廉毕竟在新疆的时间长一些，和妥明交手的次数不少，而对于后来阿古柏的两次忽悠也都是亲眼所见，所以打心里他对回军和阿古柏双方都不相信。所以一听说张玉春就带了二百人去古牧地，就感觉凶多吉少。景廉马上派孔才带定西中营马队跟进接应。
    孔才出发半个月后终于有消息反馈回来。
    7月27日，孔才在吉木萨尔遇到从古牧地逃回来的方贤才手下的勇丁，据兵丁说，张玉春遭遇伯克胡里骑兵的围歼，方贤才受伤，全营溃散，张玉春不知下落。
    孔才自己带人接茬往前走，一边打探消息。快到古牧地，得到确切消息。张玉春没死，但是身受重伤，被马明救起，现在马明的营中。而参与此次行动的其余几位着急立功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营官唐汉云、马兴业、沈廷秀全部战死，方贤才失踪。这是景廉进兵古城子以后的第一场败仗，首次与阿古柏交锋败得很惨。
    事情还没完，灭掉了张玉春这支偏师后，伯克胡里马上移师全力围攻马明，而且将古牧地附近的水源断绝，马明的形势岌岌可危。
    马明派丁科急赴古城子救援，现在古城子当家的是帮办金永清，他哪里还敢自作主张发兵，而且也的确是无兵可发。丁科捎信来说马明那边形势危怠，如果一旦支持不住，只能假意和伯克胡里议和，到时候希望清军不要误会。
    金永清这哥们很实在，既然自己也做不了主，干脆亲自跑了一趟巴里坤，当面向景廉做了汇报。
    可能是因为之前北疆清军的头号作战对象就是妥明的缘故，而且目前关内左宗棠的主要对手也是回军，因此景廉对于回军伸过来的橄榄枝始终怀疑，而且他一直认为回军现在联手清军也只是利用清军对抗阿古柏的权宜之计。
    所以景廉对马明提了一个要求，把家属送到吉木萨尔清军大营来做人质，否则免谈。
    就在马明和景廉互相不托底的时候，孔才在三台北湖盘查，截获了五名送信的回民。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196）
    搜出信件一看，原来是妥明从玛纳斯发出来的，一封是给马明的，就是指令马明和孔才搞好统战，相约一齐进攻伯克胡里。另一封是给肃州马四的，就是那个马文禄的，还有一封是给西宁马尕三的，在信中妥明充满情怀地召唤：“口里口外，穆民均系一体”，“敝师邀请麾下之兵，速速出口前来会合进剿”，“谅此安子占（安集延）缠夷托主圣相助何难一鼓而下，共立大功。务望贵元帅见字速速发兵，是为至要”。他还特意通知马明，如关内回军一到，要“好为照应”。
    从这些病乱投医的信件里也能看出来当时新疆和陕甘一带的形势何其混乱。
    这个妥明是回民反清力量在新疆的总扛把子，而且在未出关的时候他曾在陕甘一带参与过当地的回民暴动，在乌鲁木齐得手后不但册封过马化龙、马尕三、马文禄等回民军诸侯，而且人家一直有联系，属于同道战友。
    需要注意的是，他们这些人的新教、老教的回民起义互通生息不假，但却与伊犁还有南疆的维吾尔人的反清起义完全不搭界，更何况外来户阿古柏了。
    现在妥明的头号敌人是阿古柏，他的战友们都在关内，实际上此时还活着与左宗棠死磕的回军大BOSS也只剩下西宁马桂源兄弟和肃州马文禄了。妥明写信求援的这两个方面的人正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所以他的脑洞大开的连横合纵完全是白日做梦。
    有了孔才截获的这些信件，景廉更加深信自己对马明的戒心是完全正确的。所以干脆将丁科的救援信掷还给他，表示马明必须亲自来营投诚，才能体现受抚的诚意，否则你这不过是因为被人家攻急没办法，临时抱佛脚，用完就把我扔掉，我有什么办法呢。
    景廉这次给了马明一个背影，这一转身可就是一辈子呀。没过多久，就有来自古牧地的难民逃到古城子，经过问讯，景廉得知，马明被伯克胡里攻破大营，其本人被拘禁，最后举古牧地投降阿古柏，清军与阿古柏中间的缓冲地带没了。
    伯克胡里攻克古牧地并将马明押送南疆之后，阿古柏的手令也到了，因为叶海亚在玛纳斯被妥明公开斩首，阿古柏彻底失去了与妥明联合的耐心，指令伯克胡里移师玛纳斯，灭掉妥明最后的据点。
    1872年8月，伯克胡里派阿拉伯克和依萨木丁兵分两路南北合击玛纳斯。
    妥明现在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在玛纳斯城北沙山子驻扎的徐学功和赵兴体了，他派遣张俊德赶到沙山子徐学功的大营求援。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197）
    此时徐学功和赵兴体不仅从土八路转成清军的正式边防部队，而且伊犁将军荣全派了护军参领英廉到民团里来充当党代表了。张俊德对英廉表示，现在玛纳斯城中尚有回军三千可战之兵，愿意接受清军统一指挥共图阿古柏的军队，但是妥明在信中可并没有说是投降清军，而是用了脑残的与清军“讲和”，共攻安集延的说法，这个实际上是清军完全不能接受的。
    英廉是个老司机，他当面回复张俊德，如果诚意受抚，限五日内上交城内人员清册、回军头目的正式乞抚文书等，并由回军首领亲自来营当面交接。
    接下来的事情在前面已交代过了，根据荣全的指示，护军参领英廉和副都统讷苏肯率二百五十名索伦兵进驻库尔喀喇乌苏一带，既防犯沙俄的东进，同时与沙山子的徐学功、赵兴体形成呼应。
    辫子和白帽子就在这一次次互相防范、互相算计中勉强维持着形式上的合作关系，直到半年后。
    在这期间孔才和金永清在古城子和吉木萨尔驻扎，对于从古牧地来的回民商人只要持有马明签发的路条，还是给予行方便的。总的来说虽然马明没有送人质过来，但是出于羁縻，还是卖给马明很大面子。
    但是1872年9月马明被伯克胡里击败俘送南疆之后，形势发展变得严峻起来。
    从玛纳斯等地逃到古牧地的汉族难民纷纷传说，古牧地马明的旧部欲联络玛纳斯和乌鲁木齐的回军向古城子发动突袭。
    随着这种风声越来越紧，孔才不敢怠慢，派定西营帮办孔兆华往古牧地（今米泉）收集难民并暗中侦探回情。
    结果得到的古牧地难民众口一词，都说玛纳斯和古牧地的回民往来频繁，商议进兵攻取古城子新渠。
    而孔才自己在古城子和吉木萨尔也派人暗中调查，发现从古牧地来吉木萨尔经商的回民里，竟然混杂了大批的玛纳斯回民和乌鲁木齐回民，而且在吉、古两地贸易的古牧地回商高达二三百人！
    这可太令孔才意外了，惊奇变惊吓了。如果真的发生回军进攻古城子和吉木萨尔的事，那么这些来古、吉进行贸易的回商就成了内应了。孔才是细思极恐。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孔才决定对来自古牧地的回商动手。
    1872年12月18日和19日，成了古城子和吉木萨尔两地回民的“长刀之夜”。孔才下令将来自古牧地的回商二百多人一网打尽。
    接着，孔才又亲自带队往滋泥泉方向侦探防剿，原因是之前探访难民，传言中滋泥泉是回军进攻古城子的必经之路。
    孔才率军行至半路，还真没白跑，迎面遇上古牧地回军头目刘昌，就是原来马明的部下，实际现在已降了伯克胡里。
    刘昌带了三百人的部队，见到孔才声称是去古城子祭祖。
    正在孔才寻思这回教也有汉人的祭祖传统吗？他们不是只敬拱北里的教主吗？古城子有圣人拱北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些事呢，刘昌手下的人已经亮出家伙对着清军开枪了！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198）
    孔才率队和这波回军又开片，结果刘昌的回军大败，损失了二百余人。
    至此，妥明短时间的与清军别别扭扭的合作彻底结束。
    面对阿拉伯克和依萨木丁的大兵压境，外援方面清军指望不上，关内的马四和马桂源、白彦虎也正是泥菩萨过河的阶段，属于妥明的戏份结束了，他该领盒饭了。
    据清朝的史料记载，在玛纳斯城将破时，妥明“仰药死”。
    这个记载很汉化，因为叛乱初起时，驻守各地的清廷地方官不少都是这么个死法。但是理性的分析一下，不难得出否定的结论，做为虔诚的伊斯兰经师、东道堂教长的“口外妥爷老人家”是不可能违反教义选择自尽的。
    因此倒是西方史料里对这位东干起义领袖的结局做出的描述更为接近实际——抑郁而终。据新疆当地地方史料说妥明是撑到了白彦虎出关，但是这个妥明望眼欲穿的救星却直接投奔了仇人阿古柏，妥明最后希望破灭，一命呜呼。
    无论死的方式是什么样，有两点是肯定的，一是他死于满清大军出关之前，二是在他活着的时候，阿古柏的军队并未攻克玛纳斯。总的来说他还算是体面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这点上追平了洪秀全，当然在装神弄鬼方面他也不服洪天王。
    最后交代一下，后来清军出关扫荡北疆的时候，玛纳斯成为新疆最难啃的骨头，妥明的死党黑俊、马保福、韩邢脓、马生福、海宴等人或者战死或者在城破后被斩首，妥明本人的棺材也被从拱北中掘出，尸体被枭首示众，拱北被平毁。一句话，出来混，早晚都得还。
    好了，到了1872年底，随着妥明去见真主，所有的龙套全部出局，在新疆只剩下辫子、毛熊和阿古柏在斗地主了。
    清军掌握北边的博尔塔拉、塔尔巴哈台和库尔喀喇乌苏这几个地方连成一片，另外就是乌鲁木齐北边的古城子、吉木萨尔这两个点，再往东跨过千里戈壁就是孤零零的巴里坤、哈密两城，虽然目前辫子在新疆的存在感还很薄弱，但是全国的大盘趋势还是不错的，因为中原腹地的太平军和捻军的战乱已平息数年，生产恢复，国力也在慢慢回血。而西北地区的回民四大暴动中心，金积堡与河州已经平定，现在只剩西宁和肃州了，可以说河西走廊的打通也是指日可待了。
    沙俄一方面已经牢牢控制住了伊犁，另外由于浩罕的胡达雅尔汗对俄国现在是俯首贴耳、百依百顺，一时还没有借口废黜他从而完全兼并浩罕，但是浩罕已完全沦为沙俄的保护国，俄军的力量已到达帕米尔以西，这样实际上对阿古柏形成了正西和西北两个方向的钳形半包围。
    阿古柏现在则达到了他入主新疆以来的最为鼎盛时期。他现在的实际控制范围已经拓展到了玛纳斯城下，不仅囊括了整个南疆，而且达到了北疆的吐鲁番和乌鲁木齐。但是从他征服最后一个对手妥明足足耗用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可以看出，乌鲁木齐和玛纳斯是他扩张极限了，正所谓强弩之末，未及鲁缟。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199）
    老规矩，在下一场戏之前，我们有必要盘点一下内外形势，看看新疆的小气候和区域大气候以及整个蓝星争霸的全盘格局。
    1870年到1873年间，随着普法战争的结束，法兰西正式沦为二流角色，此后一直跟在约翰牛屁股后面当跟班。同时德国完成统一，将会迅速成为新的欧洲之主，并最终让英俄这两个老冤家抱团，不过现在德国还只是一个刚过上好日子的暴发户。
    此时能与蓝星老大约翰牛叫板的只有横跨欧亚大陆的北极熊。
    北极熊对于阿古柏一直都是爱搭不理的，因为压根就没想到他能成什么大事，而且自从戈尔恰科夫宣布完对中亚三汗国的宗主权，这都好几年了还没把这哥仨整服，浩罕现在表面上服了，暗地里胡达雅尔的反对派一直没消停。布哈拉在撒马尔罕也让沙俄吃够了苦头，然后在1873年，沙俄又发起了远征希瓦的战役。
    此一时间段正是沙俄在内亚地区与英国争霸时群星闪耀的时候，除了前面提到的佩罗夫斯基、切尔尼亚耶夫和考夫曼外，既敢冒险又富于牺牲的基层军官层出不穷。而北极熊在中亚寻求突破的目的是夺取印度洋温暖的出海口，这是沙俄的百年大计，攻取印度之梦是从保罗一世时就开始做了。
    俄国人憧憬的美梦就是英国人的噩梦，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英国驻印度总督这个位置注定是个烫屁股的地方，从璞鼎查到寇松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现在英国最操心的是阿富汗，阿富汗在英国人看来最低也要充当一个英俄之间的缓冲地带，然而阿富汗现在台上的埃米尔希尔阿里还不是一个听话的主。
    就在阿富汗和英国关系最微妙的时候，考夫曼向阿富汗派了个使团，这个行动让英国人坐立不安。
    而阿古柏在新疆的冒险成功给了英国一个机会，如果控制了阿古柏，同样可以在北极熊的下腹打入一根钉子。因此在和阿古柏建立关系方面，英国人占了先手。
    对待阿古柏的事情上，俄国有许多顾虑，因为当时北极熊和辫子正在搞边界谈判，而在1860年《北京条约》趁火打劫讹来的地盘还没坐实呢，所以阿古柏一开始寻求和沙俄接关系算是热脸贴上凉屁股了。
    而英国人早在二次鸦片战争以后，就因为暗中支持云南杜文秀的大理苏丹国，与辫子闹得很不愉快，因此，这回他们也就破罐子破摔，不考虑满清的感受了。
    1870年夏，英国外交官弗赛斯受印度总督诺斯布鲁克委派，在自告奋勇的沙敖牵线搭桥下，出访喀什噶尔，与阿古柏建立正式的官方联系。
    因为英国中间插这一杠子，倒把一直很佛系的北极熊撩得坐不住了。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00）
    1872年考夫曼派了陆军大尉考尔巴斯为首的代表团去喀什噶尔和阿古柏谈判，这个考尔巴斯就是沙俄在进军伊犁前派到伊犁侦察过，后来又在进攻清水河子被艾拉汗的苏丹军队差点砍死的那个著名的间谍。
    阿古柏因为搭上英国这条线，不想再理沙俄，所以他没有亲自参与接待这个沙俄使团。考尔巴斯这个军人再次抢了外交官的戏，他可是完全凭借当时沙俄在中亚三国大杀四方的武力扩张风口威胁阿古柏必须签订《俄国与喀什噶尔条约》。
    这个条约照搬了当时俄国与浩罕人签约的蓝本来的，主要的条款与当初满清和浩罕签的差不多，比如通商、设商头管理侨民、享受国民待遇等，细看之下阿古柏在该约中对俄让利是要少于满清对浩罕的让利的。所以阿古柏也没犹豫，签订了这个条约。
    而沙俄心里对这纸条约如此客气也完全是因为他们心里仍然是拿满清当做谈判对手的，阿古柏的任何协定都只不过是暂时有效的东西，沙俄也没太认真。
    虽然没太认真，但是面子也算给了阿古柏，阿古柏派去换约的阿吉妥拉在彼得堡见到了沙皇亚历山大二世。
    俄国抢跑，轮到一直排位在前的英国坐不住了。
    对于正在从土耳其到日本这样一个漫长的海岸线上编织合纵抗俄联合阵线的英国来说，一定要争取到阿古柏这张牌。
    而阿古柏本人通过这二十多年与沙俄的交道也倾向于和英国合作，尤其英国后面还有个小弟就是正在兜售泛突厥主义的奥斯曼土耳其苏丹阿不都艾则孜。
    阿古柏现在是中亚唯一的伊斯兰教独立政权，成了伊斯兰复兴的希望，但在南疆维吾尔人心中的威望却不高，始终被认为是安集延人，所以他要借土耳其苏丹在伊斯兰世界地位来哄抬自己的身价。
    英国和土耳其是抗俄盟友，而土耳其无论在宗教情感还是现实利益方面与阿古柏都是声气相通的。所以阿古柏与英国和土耳其的关系处理起来效率高得多。
    1874年2月，《英国与喀什噶尔条约》飞速签订，此时的印度总督已换成巴林，诺斯布鲁克男爵已荣任枢密院顾问，但是他仍然参与了条约的缔结。代表英国签约的人就是诺斯布鲁克派去的弗赛斯。
    比较一下阿古柏和俄国人签的那个俄阿条约，英国人得到的实惠强得太多了。
    和沙俄签的东西总共只有五款，不到一千字。而与英国的条约则有十二款，大约三千五百字。
    阿古柏除了给予英国一些原来给了俄国的东西之外，还有英国商人在南疆的自由留居权、货物不受开包检查的特权，而且还明确了英国在南疆派驻大使级政府代表和享有最惠国领事特权的商务代理人，更过分的是当双方出现商务纠纷时，英国外交人员的处理争议权利与阿古柏的地方行政人员是平行的。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01）
    阿古柏采取了一边倒的外交政策，幕后总导演约翰牛牛很高兴，不但大批军火源源输入南疆，而且默许了阿古柏向奥斯曼土耳其称臣。
    这时候的西亚病夫奥斯曼土耳其苏丹是那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阿不都拉艾则孜，成天让沙俄揍得鼻青脸肿的还在意淫自己是伊斯兰世界的总盟主呢。
    在英国的斡旋下，阿古柏的外甥阿吉妥拉，就是纳尔穆罕默德的儿子，代表阿古柏出使土耳其，在君士坦丁堡阿不都艾则孜接见了阿吉妥拉，并册封阿古柏为“米拉胡尔巴希”。这个称号是突厥语，直译为“马厩主管”，可千万别误会成弼马温，人家的引申意义是君主或者可汗的意思。
    这次外交活动从法理形式上确认了南疆之地成了奥斯曼土耳其飞地。
    可以说，阿古柏这一系列外交组合拳还真是盘活了他所处的南疆这么一块死胡同的活动空间。
    阿古柏以对土耳其的认爹行动获利实惠最为丰厚，土耳其不仅援助了大批军火，而且派了很多军事人员到南疆直接参与阿古柏的军队建设。
    而阿古柏和英国、奥斯曼土耳其眉来眼去、沙俄气得跳脚却陷在希瓦暂时拔不出腿的时候，满清在干什么呢？
    满清仍然满头大汗地被堵在河西走廊。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02）
    左宗棠给两宫太后拍的胸脯，解决掉陕甘地区的动乱需要五年的时间。1868年各路队伍围歼了西捻张宗禹之后，左宗棠全力对付陕西和宁夏的回民武装。足足搞了三年，才把回军的总策划——金积堡的马化龙彻底铲平。现在又招降了河州的马占鳌，回军的四大中心拿下了一半，但是这时间也还剩一年了。
    而在他和马化龙等人掰手腕的时候，离新疆最近的肃州却是不断地搞出幺蛾子。
    本来陕甘回民暴动在四大中心里，肃州马文禄是存在感最弱的一个，地盘和人数都是最少的，而且马文禄是唯一一个起事领袖并非有伊斯兰教教职身份的人，他只是个猎户出身。
    但是对于新疆局势的影响，这个马文禄却大于其他几路回军大佬。
    因为新疆清军最后的几个据点也就是巴里坤、哈密和塔城几个地方，而其粮饷通道只有两个，一个是通过河西走廊所以内地协饷都由兰州集散通过肃州出关奔哈密，这是最为迅捷也最经济的一条路，几次新疆出事，从关内发兵和后勤组织都是在甘肃，从刘统勋到黄廷桂都曾在这里建功立业。另一条路则是备胎，平时根本用不着，只有前一条路走不通才会启用，就是经外蒙乌里雅苏台过科布多越阿尔泰分别南下和西进，将辎重、粮饷补给到塔城和巴里坤，显然这第二条路既不经济也不便捷，成本高启又距离长时间久。
    现在因为马文禄在肃州的阻遏，通过河西走廊这条路已经不可行了，巴里坤和哈密也得通过外蒙这条路先转运到科布多、乌梁海再补给。
    同治九年十月十九日（1870年11月10日），马文禄派遣的回军元帅王大汉带兵四千人奔袭乌里雅苏台，清军当时在乌里雅苏台驻军才几百人，几乎没抵抗就四散奔逃。王大汉占领乌里雅苏台后大肆劫掠四天，之后一把火将乌里雅苏台烧成平地。
    定边左副将军福济只身潜逃，连定边将军的印信都丢了，而当时正在乌里雅苏台的荣全又一次临危露峥嵘，他抱着伊犁将军印信跑了出来。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03）
    不得不说马文禄这招可真是战略级别的大手笔，这不单纯是断掉新疆清军的粮道问题了，他的回手掏直接摘下了漠北三大军事重镇的中心，东西两边的科布多和库伦的犄角之势破坏不说，整个蒙古各部当时是相当空虚的，导致清廷的警报一直拉到了察哈尔。张家口、多伦全线戒严，清军只能被迫从东三省调兵到乌珠穆沁防止回军通过外蒙直捣京师！怎么有点穿越回老噶东侵乌兰布通的感觉呢！
    马文禄当然没有脑洞大开到去进攻北京，他只不过想通过骚扰外蒙来分化清军的用兵方向，减轻河西走廊的压力。
    在骚扰外蒙的同时，马文禄还派几支部队西出嘉峪关攻击安西、敦煌、玉门几个县城，幸亏这里有景廉布置的保证粮道的军队，为首的就是那个提督张玉春，肃州回军几次进攻都在张玉春这里碰了钉子。看来张玉春在古牧地的冒进也不是完全自大，人家也是有良好的战绩作为判断依据的，可惜还是轻敌了。
    在左宗棠的湘军主力仍然在河州、西宁、金积堡的时候，肃州的马文禄面临的主要对手是清军方面的乌鲁木齐提督成禄。这个人前面说过，他在历史上是个龙套，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贵戚，他和醇亲王奕譞是亲属（裙带关系）。成禄最早是在胜保的手下，他的战功还真的是在平定陕西回民暴动中取得的，从北原总兵一路升到陕安总兵，官居正二品。
    成禄本来也算是恪尽职守的一个人，正是因为这个才在同治四年（1865年）被提拔为一品的乌鲁木齐提督，相当于省军区司令员了。虽然这个职位在此时风险大于收益，但派他出关收复乌鲁木齐，绝对是一种信任，当然如果干得好，这也是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但是这位成提督到了高台发现，横在眼前的肃州简直像座大山。于是就呆在高台混日子，一混就是七八年。
    现在因为沙俄入侵了伊犁，马文禄又奔袭塞外，满清中央从两宫到恭王都坐不住了，对成禄的催促一再加码，当然同时催促左宗棠迅速派军队去肃州接替成禄攻克肃州。
    马文禄成功地把自己提成了清军的一号标靶，左宗棠调老领导骆秉章派来支援自己的川军徐占彪十二个营进军肃州。
    这下马文禄不仅是把自己坑了，顺道也把和他打了好几年假球的成禄也给坑了。
    左宗棠的介入使得成禄这些年在高台地区胡混的实锤全都落到了一根筋老左手里了。

    @dragon-1 2020-03-09 12:11:26
    清朝能平定西域，俄罗斯的东进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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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新朋友！自从去年十月工作岗位变动以来，工作内容着实不像以前轻松，因而对于后来的朋友未能一一请安，还请各位海涵！拱手了。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04）
    从1871年起老左先后三次上书参劾成禄，头一次参他三条罪状：一是不服管理，就是之前成禄是暂时代理总理西路军务的头衔，意味着他进了新疆就是老大，不光景廉得听他的，连荣全也是手下了。但是他不是一直没出关窝在甘肃吗，这是左宗棠的地盘呀，可是成禄不管大事小情全部都是单衔独奏，直达天听的。肃州这边地方上的事也从不跟左宗棠打声招呼，搞得老左很被动。第二条罪状是截留粮饷，这个就不用说了，嘉峪关门口景廉、文麟、何琯一个个为了口吃的互相撕得不可开交，给他们的粮饷经过高台时，成禄每次都是雁过拔毛。这个证据倒是好收集，一帮饿鬼联衔呢。第三条就是参成禄刮地皮，勒索当地老百姓，这又是涉及到地方权限的问题了，左宗棠收到许多老百姓集体上访。
    针对这次左宗棠的参劾，军机处责令成禄不得再有勒索摊派的情况，但总体上还是和稀泥。
    1872年5月，左宗棠再次上奏参劾成禄，“乌鲁木齐提督成禄历奉谕旨饬令出关，迁延至今尚无出关确耗，计自进兵西陲于今七载，虚麋至艰之饷岂止数十万，而战绩无闻。中间仅报收复肃州，而肃州旋被贼踞，成禄仍避甘属之高台，肃回北窜乌里雅苏台兼出关扰掠安西所属，成禄不能制也。陕回由西宁北扰甘凉与肃回合股，成禄不能制也。” “成禄一军十二营，现存实数不过五六营，而尚多冗杂。前由高台发两营赴肃州，拉运车二百余两，半载妇女小孩，人所共见。久驻高台，蓄养戏班，相为娱宴。上年并遣人赴都接取第三妾来高台。荒边远塞，竟视为安乐行窝，顾安望其长驱塞外，一徇公家之急乎？”
    这次参劾算是上言辞很尖锐了，按说以左宗棠这样级别的封疆大吏两次打报告，一般人不说下大牢至少乌纱是要不保的。但是成禄却没事，这里面和醇亲王（光绪他亲爹）关系比较大。军机处针对左宗棠的参劾给了如下批复：“著穆图善按照左宗棠参奏各款，严密访察，迅速据实具奏，毋稍徇隐。”
    此时的宁夏将军穆图善虽然和左宗棠尿不到一个壶里，明里暗里小动作没少搞，但是在这件事上他还是有个基本的道德底线的，他对成禄的所作所为也是非常不满。在穆图善的条陈里，据实回禀：“成禄不知检束，参款俱属有因。”
    果勇将军穆图善是原湘军多隆阿的副手，也是出身索伦，这个身份本身就比较受两宫器重，而他的话分量也就很重了，清廷这回终于确认了成禄的罪状。但是，估计还是醇王的作用还在发挥，正式的处理意见出来的时候，让左宗棠和穆图善都醉了：“成禄业经出关，所部乏人接统。”这第二次参劾又不了了之了。
    到了同治十一年十二月十九日，左宗棠第三次上奏参劾成禄：“在高台苛派捐输，迫士民赴营申诉，复指为聚众抗粮，诬为叛逆，并将寄寓之权家囤庄围定，掩捕杀毙二百余人，犹且虚报胜仗，吁请奖叙。”这种杀良冒功的行为可是欺君大罪了。左宗棠这是收到了权家囤庄的老百姓集体联名上访信，才最后出手的。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05）
    紧接着没等清廷中央的回复，同治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左宗棠再次上书，上了一道“请特简贤能接任陕甘总督并饮差大臣折”，以他眼目昏花，心神恍惚和“关外局势，以区区之愚揣之，实非从内预为布置，从新预为调度不可。” 为由，“合无仰恳天恩，特简贤能接任陕甘总督篆务，并绾饮符，俾臣得释仔肩，稍宽咎责，无任感祷之至。”
    这次是以退为进了，反正你们看着办，如果再不处理这个人，那老子也不伺候了。
    该折上达后，清廷即“谕左宗棠未可遽萌退志，着赏假一月安心调理。”
    事以至此，醇王也保不住他了。清廷对成禄不得不处理了，再不处理左宗棠就要撂挑子了。
    那这左宗棠为何对这个成禄死咬不放，非得参倒不可呢？
    实际上这和左宗棠平定西北乱局及其善后的通盘筹划有关。显然左宗棠是个战略级别的玩家，他知道陕甘的事不单纯是陕甘一隅的事，这是关乎解决新疆问题的大局。
    从参劾成禄的内容能看出来，影响左氏的决断主要两条，一是成禄不听话，一个旗人又是乌鲁木齐提督总理西路军务不鸟左宗棠，这对于志在未来规复新疆的左宗棠来说是无法容忍的，用兵新疆所面对的环境比陕甘复杂得多，英俄势力都绞缠在一起，如果自己这边的将领不得力还不听话，那怎么行。必须洗牌，以收如臂使指的效果。
    第二点是成禄的勒捐扰民的问题与左氏对于西北回乱的善后总体思路发生冲突。左宗棠几乎参与了镇压太平天国的全过程，对于太平军、捻军这种登高一呼从者如云的现象做过深入的思考，到了西北了解到西北的贫瘠后更是通过对农民起义原因的分析，形成自己的“规百年之安”的长远思路。尽量杜绝对百姓的骚扰和盘剥，这是长治久安的不二法门。而成禄这些年在高台对老百姓干的那些事，几乎是处处在拆左宗棠的台。左宗棠在西北定下“剿抚兼施”的策略，其中的抚就包含了许多对投降的回人还有当地百姓的示恩动作，最核心的就是要让人家有饭吃，至于将来进兵新疆的思路也是寓军于民，屯田自给以及市价采办粮台等等，可是成禄这种勒捐无异于按了葫芦起了瓢，这边刚打服那边又逼反。
    所以成禄不除，左宗棠经营西北的通盘思路没法贯彻。
    清廷最高三人领导小组最后拍板：成禄实属“丧心昧良，情罪重大，实难一日姑容。”命令已到凉州的金顺“着即酌带所部，兼程出关接统成禄各队，一而传旨将成禄革职问，即日遴派员弁解来京听候治罪，毋得稍涉迟延，致有泄漏。”
    成禄被槛送京师，才走到山西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出来抢戏了。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06）
    五月，御史吴可读上奏：“陈乌鲁木齐提督成禄罪状疏”。
    吴可读，字柳堂，甘肃皋兰人。道光三十年进士，授刑部主事，在公检法系统也是工作多年的老同志。成禄所犯案子正是他老家，自然有乡党进京申诉，所以这个吴御史愤青本色爆发，拍案而起鼓与呼。
    要说这个吴可读也是个老愤青了，他和左宗棠岁数一般大，更为相似的是高考之路。
    1835年，23岁的吴可读就中了举人，和左宗棠一样，属于年少成名。可是信心满满地进了京以后，吴神童愕然发现，在这个全国学霸集中营，他已泯然众人了。
    在北京盘桓了足足八年，屡试不第。盘缠终于花光，可见当时的吴可读家底也是够厚，曾国藩东挪西凑在北京也才挺了不到两年。
    再耗下去吴可读有挨饿的风险，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回家，因为举人算是候补公务员编制，因此他以大挑举人的身分，被任命为伏羌县学训导，道光二十八年赴任，并被聘为朱圉书院山长。道光三十年，由伏羌诸生凑集路费，再赴京师会试，终于考中庚戌科进士，授刑部主事，晋员外郎。这时候的老吴已经38岁，从主事这个最基层的岗位干起，相当于县处级，在京城是一点存在感也找不到。没办法，出名要趁早，这个年龄想在政治上有大发展很困难了。而吴可读也处处时时有怀才不遇的感受，尤其是中进士晚，这也是个槽点，因此他平时与因为文凭被人瞧不起的左宗棠有些同病相怜，二人关系很好。
    而吴可读身为毫无实权的芝麻京官，他倒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所以不管什么热点事件，他都会出来横七竖八地指点一通，也以“敢言”博得了一定的虚名。
    作为当时比较知名的大喷子，吴可读上书的措辞要比左宗棠激烈得多，这也正是言官的特色，他在折子里列了成禄“罪有可斩者十，不可缓者五”。他是希望通过舆论来给刑部施加压力，间接也声援老友左宗棠。
    九月，军机处会刑部审理成禄案有了初步结果，拟斩监候，就是死缓。
    这下吴可读炸毛了，立即上书抗辩，而且在抗议奏疏里用词尺度颇大：“奏请皇上先斩成禄之头悬之藁街以谢甘肃百姓，然后再斩臣头悬之成氏之门以谢成禄”，“以万死请旨立下典刑以肃新政”。
    实话实说，前面的操作还算正常，最后画蛇添足的一笔真的是有沽名钓誉之嫌了。
    刚刚亲政的小皇帝载醇最忌讳被人认为是菜鸟，没有操盘大国的手段。结果吴可读这番不依我不行的撒泼打滚式的诤谏正撞到枪口上了。
    载醇亲自下旨申斥吴可读：“御史职任言官，虽准风闻奏事，何得以私意揣测，形诸奏章？”
    最后对吴可读定了个：“刺听朝政，与风闻言事不同。御史吴可读著降三级调用。”
    而成禄依然维持原判，但是从吴可读的下场中，成禄似乎看到希望，于是又开始进行活动。到同治十三年九月，成禄通过满州大臣上书皇帝企图翻案，结果载醇亲自回复：“去年当经降旨改为斩监候，已属法外施仁。岂容该犯任意狡辩，成禄着仍照原拟斩监候。”
    不管这一轮各派力量在官场如何博弈，左宗棠的洗牌目的最终还是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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