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论史] 制霸天山——百年孤独准噶尔[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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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制霸天山——百年孤独准噶尔[第67页]

作者:逍遥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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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19）
    白彦虎跑到新疆算是把本来已清晰的一潭水又给趟浑了。
    阿古柏的力量在大太子库里伯克北征乌鲁木齐后虽说达到巅峰，但是由于战线太长，他派兵进攻妥明的最后据点玛纳斯的时候并没有能够完全拿下。
    在玛纳斯形成了阿古柏的人控制北城，妥明的余党韩邢脓、黑俊占据南城，而徐学功、赵兴体和黑龙江马队营总吉尔洪额、定西营统领田锡礼则分别驻扎在沙山子、新渠、沙枣园等地，在玛纳斯形成三方角力的局面。而这三者中，实际上辫子的力量是在不断的积聚增长中的，因为锡纶正在布伦托海募兵、讷苏肯和英廉又在库尔喀喇乌苏与沙山子形成呼应。
    在景廉和锡纶的规划里中路是重中之重，在西路玛纳斯打响以后，中路由古城子经阜康、古牧地直取乌鲁木齐，现在的整个清军新疆的前沿指挥部就在古城子，而古牧地由于没有及时援救马明，现在已沦于阿古柏的手里，阿古柏在天山北路的防线第一个支点就是马人得守的乌鲁木齐。在中路阿古柏采用的是攻势防守，因为他已经前出到古牧地。
    东路阿古柏防线的侧重点是吐鲁番，这里就不用说了，阿古柏投入了大量资源，把从英国和土耳其搞的新式武器都装备到这里的边防军队，这里的部队也是由浩罕人为主将，从喀什噶尔带过来的精锐。
    白彦虎逃到吐鲁番，对于阿古柏来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因为容留白彦虎代表与满清开始正面交手，而且收留白彦虎虽说可以说是收一强力臂助，但是这个新伙伴也同时带来新的敌手，那就是必将会从河西走廊蹑踪而来的清军主力。要知道这十年以来，阿古柏所见到的清军或者伊犁苏丹、妥明所灭掉的清朝西北地区的边防部队都已经在全国的武装力量布局中沦为龙套角色了。从太平天国起义开始，关内地区兴起的湘军、淮军和楚军成为满清国防军中的网红，无论实战经验还是战术理论乃至武器的配备都远高出西北边防军。
    总之一句话，欲带王冠必承其重。阿古柏左右权衡最后还是决定笼络容留白彦虎，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自己占的这块地才是辫子的终极目标，这样的话双方根本没有合作共赢的基础。所以说和满清开战是迟早的事，以战迫和虽是最大的战略目标，但是如果自身不争气，挺不到利用英国人与辫子斡旋达到调停的时候，那可就杯具了。为了增加自己的武力值，白彦虎这个一直和满清缠斗了十多年的内鬼就成了阿古柏最理想的炮灰。
    为了羁縻住白彦虎，阿古柏不但热情接待白彦虎的使者，甚至还宣布将自己的女儿阿拉公主许配给白彦虎。

@股市小歪，你现在仓位怎么样？贫道洗手了，从19年12月中旬到上周四，收益率都搞到40个点了，周四动了凡心，满仓搞了川润，今天割肉，回撤到20多个点了。这回说死不进了，老实码字吧。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20）
    阿古柏给白彦虎配置的地盘是北疆的玛纳斯，这里是洪福汗国的最北疆界，和妥明的残余势力、荣全的清军还有徐学功、赵兴体的民团杂处，西边则是虎踞伊犁的沙俄，环境很恶劣。但是让白彦虎去阿古柏是有考虑的，因为妥明的残部虽与阿古柏是势不两立，但对白彦虎却并不排斥，毕竟二者都是回民武装，而且妥明向关内求援时也是向白彦虎伸过橄榄枝的。所以白彦虎到玛纳斯是很快能把东干回民的力量整合起来的，这也是景廉最担心的状况。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满清最终没能和回民武装建立起统一战线，阿古柏却通过白彦虎实现了联回抗清。
    白彦虎投了阿古柏也想纳个投名状，他率队首先开赴玛纳斯，安排手下于小虎接防玛纳斯北城，他自己则在雉鸡巢扎营，然后派人联络玛纳斯南城的妥明余部黑俊出兵芳草湖。这样就构成了犄角，这两个点从左右两面对驻在下马桥的徐学功形成钳形，醉翁之意不言而喻了。
    白彦虎是想拿阿古柏日思夜想的徐学功当做给老丈人的见面礼，问题是得先问问礼物本人答不答应啊。
    徐学功在玛纳斯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除了沙山子赵兴体外，西路清军库尔喀喇乌苏的讷苏肯也早派副都统富珠里率参领孝顺进驻沙湾策应。
    白彦虎和黑俊的人分别进驻到芳草湖和雉鸡巢距离徐学功不到六十里地了，徐学功再傻也知道人家不是来串门子的，所以立即就打发勇目飞赴沙湾向富珠里告急。
    1873年10月24日，黑俊派一路回军出龚家口，率先发难。徐学功一看对方有一千多人，自己这边连五百人都不到，还真怕没把握吃掉对方，于是他让全军都换上回人装束，戴上，找来手下熟悉回语的人带队，迎着回军走。
    徐学功的假回队遇到真回军以后，诈称是玛纳斯韩邢脓元帅怕你们有闪失，派我们来增援的。
    这帮很实在的回军兄弟深信不疑，双方晚上一同扎营，一起吃饭。
    次日黎明，一同拔营，徐学功带队走在前头，把回军就给带到三道厂这个地方了。再往前走一条大河拦住去路，到了绝地了。
    这时候徐学功号令一响，清军冲入回军队中一通乱砍乱杀，回军一点没防备自己的友军能来这一手，而且都是带白帽的，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啊，场面乱成一锅粥。
    徐学功的民团可能分得清敌友，人家都是暗结了记号的。从午时混战到申时，睁眼睛的清军对蒙头的回军，这场不平等的对决最后尘埃落定，回军头领石隆嘎被徐学功用洋枪击毙，有一半的回军荒不择路跳河逃生，结果大都淹死，仅有四十人逃脱。
    1873年1月12日，富珠里带队赶到了下马桥，与徐学功联手前往雉鸡巢将白彦虎击败，然后再回师芳草湖。这时候操蛋的是白彦虎已经跑路却没通知玛纳斯方面的黑俊。
    1873年1月18日，黑俊率回军骑兵三百进抵六户地村，准备进攻沙山子。富珠里得报以后连夜进兵，于19日凌晨赶到六户地村。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21）
    回军方面压根不知道清军已经端掉了虎子现在整个回过头来张好了口袋，薄暮中正在露营的回军遭到富珠里的突袭，清军营总德升阿和成山都是狠人，带头前冲。富珠里督大队随后继进。
    富珠里的人马正在围攻黑俊的时候，徐学功也赶到了战场，清军和民团（振武营）合力围歼黑俊的回军，当场阵毙回军头领马元，回军阵亡二百余人，被清军生擒十九人。主帅黑俊肋下中枪，带伤突围逃回玛纳斯。
    玛纳斯一线的战事告一段落，白彦虎的投名状没有拿到，但是他再次表现出一贯的作风，就是在战场上遇到硬茬就坑队友，之前的马化龙、马占鳌、马桂源兄弟无一不中过他的招，这回则是黑俊，但凡战事陷入胶着，首先拔腿的必是白彦虎，所以和他做队友真的是一件风险极高的事情，当然，阿古柏现在还是不明白这一点。
    白彦虎在西路尝试性进攻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这次战后乌鲁木齐领队大臣锡纶从布伦托海募兵成军，南下沙湾与富珠里、徐学功和赵兴体会合，分别驻扎新渠、沙山子、下马桥等处对玛纳斯形成包围之势，白彦虎只能转成困守之势。
    在西路撩闲的同时，白彦虎派苏保元带人深入吉木萨尔煽动当地回民劫掠景廉的后路粮道。吉木萨尔是古城子的主要粮台，而且从古城子往新渠、下马桥、沙山子各处振武营运送粮饷军火必经吉木萨尔以西的滋泥泉和西泉，所以那边一有动静，景廉就高度紧张，赶紧派出自己手中的王牌：定西营统领孔才（此时已因功授总兵衔）和满营统领兴禄率军进剿。
    1874年4月10日，孔才和兴禄进抵滋泥泉，结果发现白彦虎的回军已听说官军出动的消息，提前撤了。
    孔才和兴禄一看，这都什么素质，有没有点诚信，自己约的架含泪也得打完呐，怎么能随便放人鸽子呢？俩人一商量，追！连夜衔枚疾进。
    次日黎明，清军追至西泉，这时候回军正屯于西泉以北的庄内睡觉呢，他们既没料到清军能咬死不放，更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撵上来了。
    孔才和兴禄一人带一路马队，分成左右两路进攻，一个从村头打，一个在村后放火堵截。
    回军在梦中仓猝应战，乱哄哄地扛了一个时辰，最后当然是崩溃，回军向西突围，孔才带马队穷追了二十里，斩首八十人，生擒十多名。表面看战果差强人意，殊不知，生擒这些人含金量可是超高的。因为其中有五人：苏保元、马德河、马兆香、李远、王元都是跟随白彦虎纵横陕甘十多年的死党，属于上了清廷甲级通缉名单的人物，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孔才相当于连续中新股呀。
    在沙山子徐学功和富珠里击败白彦虎和黑俊、在西泉孔才击败苏保元的同时，在最西边的库尔喀喇乌苏也发生了一些小的战事，玛纳斯韩邢脓派回军去奎屯劫掠，被前锋参领孝顺候个正着，一经接仗，回军即溃败，孝顺率军追至安集海，阵毙回军四十人，残军退回玛纳斯。安集海今天是著名的辣椒之乡，其大峡谷是美妙绝伦的风景名胜，二百年前兆惠他们在这里和准噶尔的尼玛死嗑，一百年前孝顺在这里和回军死嗑，今天的人可千万别拿现在的花团锦簇当成理所当然，珍惜眼前的安宁也不要忘记前车之鉴。
    至此，白彦虎出关带来的一波反弹高潮算是基本结束，双方都进入休整阶段。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22）
    随着辫子在北疆的动作越来越大以及白彦虎的到来，阿古柏现在已经意识到满清在关内的军事行动接近收尾。
    1873年5月，左宗棠再度增兵，征调宋庆的毅军十一营赴肃州与前期围城的徐占彪川军十二营、金顺的满汉八旗军二十四营、陶生林的楚军十五营汇合，每人攻一门，昼夜环攻。就这样又打了三个月，仍然没能啃下这块硬骨头。
    8月左宗棠亲自从兰州出发到肃州前线，指挥金顺等在城外筑起炮台，高于肃州城墙，用新进调来的德国克虏伯后膛开花炮对着城墙猛轰，使马文禄被迫放弃了城墙上的第一道防线。
    至11月初，肃州城内断粮，马文禄在城内尽屠汉民后投降，以前成禄时代和马文禄唱双簧打假球不算，但即使从1871年11月徐占彪进攻肃州开始算起，到1873年10月3日刘锦棠的老湘营增援肃州为止，马文禄几乎扛过了左宗棠麾下各路豪杰的轮番冲击，其中跟随左氏多年的湘军宿将、记名提督杨世俊阵亡于肃州城头、提督徐占彪在攻城时腿部被枪子贯穿。马文禄在肃州足足顶了清军两年之久！此人的战力应该算得上当时陕甘各部回军中的翘楚！可惜，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体现在掩护了阿古柏在新疆的日益坐大，令到新疆险些陷入分裂的万劫不复中！另外，许多正反面史料都印证了在清军攻克肃州之后，左宗棠公开将马文禄、马永福、马照、马金龙、马凉臣等主要回军首领凌迟，回军士兵则被集中起来听候发落。但是当天夜里，清兵明火执仗涌入城内，将城内幸存回民五千多人尽行杀戮，在左宗棠眼皮底下搞了一次屠城，这是左氏湘军唯一的一次屠城。许多圣母婊都对此次杀戮颇有微词，但有果必有因！根据肃州官厅清册显示，战前肃州城内共有满汉民人五万余众，至左氏攻破肃州清点，仅余千人！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马文禄这个关内四大回军领袖中唯一一个仅凭超强的战力而成为一方诸侯的大魔头并没有得到真主的格外照顾。
    随着肃州被攻克，被遮断十年之久的河西走廊全部廓清！满清现在中原地区所有战乱均已结束，而在近二十年战火中淬火历练出来的王牌部队除了淮军之外的各路精英云集在河西走廊，大军入疆已是箭在弦上了。
    雷神之锤举起、上帝之鞭高悬！
    1874年5月2日，正白旗汉军都统金顺派提督刘宏发统步队五营先发出关赴巴里坤，满清收复新疆的核按钮正式启动。

    昨夜寒蛩不住鸣
    梦里依稀百万兵
    恨不当年生
    拍案呼啸起
    铁衣未解
    铜剑长鸣
    百战砺黄沙
    ......
    实在编不下去了，欢迎接龙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23）
    前面啰嗦了这么长时间，才只是把同光新疆大乱的上半场和中场休息讲完，马上来临的下半场虽然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年半，但戏码充足而且精彩纷呈，清军真正的主力军队各路将星纷纷登场，而他们即将取代以景廉和文麟为代表的第二批边防军成为下一幕剧主角。
    这一年的8月清廷授颜札景廉为钦差大臣督办新疆军务，以正白旗汉军都统伊尔根觉罗金顺为帮办新疆军务、10月任命陕甘总督左宗棠督办西征粮台运转，以内阁学士兼礼部待郎袁保恒为帮办，同时令宁夏将军穆图善从泾州前进到安、敦、玉为后路声援以壮声威。
    军机处这次为西征排出的阵容如下：乌鲁木齐都统景廉麾下原有新疆边防部队含黑龙江马队及伊犁将军荣全的部队以及徐学功、孔才的振武、定西各营在内共计三十九营；正白旗汉军都统金顺部下马步八旗军二十营；广东陆路提督张曜所部河南嵩武军十四营；记名提督徐占彪所部川军五营；另外诏令湖南提督宋庆率毅军进屯哈密负责肃清后方残匪。
    就在景廉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却得到了两条对他来说相当大的利空消息：出关部队雷声挺大，雨点却有点小。
    原来金顺派刘宏发的五个营出关半个月后，带主力部队西进到安西境内的四道沟就停下了，因为他事先也做了功课，预计景廉和文麟现在的军粮储备包括关外屯田待收的粮食加在一起，除了满足他们自己的边防军外，也只够刘宏发那几个营的，师随粮行，现在关内的粮食出关第一站是从肃州运到玉门，然后再倒到安西。金顺已过了玉门，一旦离开安西，军粮就成了问题。所以他的意思是等玉门的粮运启程奔安西，自己就可以出发了。而同时张曜的人马现在也从后面跟上来，现在也到了安西，同样是粮饷问题塞车在这里了。
    景廉得到这个消息可受不了了，以前只有一个成禄折磨了八年，现在来了好几个成禄！景廉心想我这总理新疆军务当得也太没滋味了，这边急得火上房了，你们都在那不紧不慢！赶紧换换位置，你们来古城子这个四面挨枪子的地方尝尝滋味！
    景廉立马给朝廷上了折子：伏查后路大军皆以转运不继停留安、玉地方，实属有误事机，除抵坤五营臣已饬后路粮台筹拔口粮两千五百石暂资接济外，相应请旨饬下左宗棠通筹全局、设法转运俾资饱腾，一面函催金顺先行来古面商机宜。
    也不怪景廉发火，用兵新疆向来就不是新疆一家的事，从来都是前后配合的，前线只管兵事，雍正时的傅尔丹、岳钟琪；乾隆时的兆惠；道光时的长龄都是只管前线打仗，后面的事都是川陕总督或者陕甘总督的活呀。雍正时有年羹尧、乾隆时有黄廷桂和吴达善、道光时有鄂山和卢坤，现在不是都说好了嘛，左宗棠负责总后勤、袁保恒帮办？这怎么又都以后勤问题赖在新疆大门口就是不进来了呢？
    也不能说景廉在这件事上对左宗棠有微词不对，但是如今的后勤也属实和乾隆、嘉庆时期不可同日而语了。
    乾隆、道光时期和同治时代最大的不同就是以前内地局势平稳，国库充盈。而现在的清廷处在太平天国和捻军在内地乱了十几年之后，东南饶腴之地尽受涂炭，财政度支困难的情况下。尤其是前期数次用兵新疆时期，陕甘一带局面和谐，甘肃的肃州、高台、敦煌都是打粮食的地方，宁夏也产大米，筹措粮草既便捷又经济，而现在河西走廊刚刚疏通，陕西和甘肃经过多年战乱一片凋敝，自身的口粮都需要内地协济，这样无形中就把补给线给拉长到中原地区了。现在左宗棠只能是仿雍正时期用兵准噶尔，把中心转运站设在归化城和包头。比起雍正怼准噶尔时设粮台于乌里雅苏台和科布多、乾隆道光用兵南疆时设粮台于肃州远了多少各位可以看下地图。
    而金顺等人吐槽的饷银积欠的情况更是让左宗棠欲哭无泪，从新疆大乱的同治三年开始，内地各省、海关积累欠拔协饷一千七百九十六万两！现在大军准备出关，左宗棠让袁保恒给做了个年度预算，西征大军需要实饷六百万两，加外军火、粮秣的运费二百万两一共是八百万两，可是实际上每年收到的中央财政拔饷数才五百万两，缺口高达三百万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不行的话你们看看户部有没有专门管后勤的下来一个负责这个事吧，我是无能为力了。
    实际在这里左宗棠还故意忽略了现有的景廉麾下的新疆驻屯军的费用，常备军一年的军饷加运费也需要五百三十万两呀。老左现在的压力实太大了，因为他在两宫面前拍胸脯承诺的五年平回，虽然提前两个月实现了，但是当时每年从户部可是掏出来九百五十万两用于陕甘战事的。多么恐怖的数字，当时清廷一年的财政收入也只有七千万两而已。曾国藩湘军与太平天国缠斗十几年总共只花了两千万两，还大部分是自筹的。领导对你越是信任，越是力排众议，独独挺你，你越是必须得干好。
    一看左宗棠要撂挑子，两宫就慌了，赶紧下诏不许，认同左宗棠提出内地协饷的问题，要求各省督抚大员，不得稍分畛域，务以大局为重。接着又让军机处下诏安抚景廉，继续给他画饼，最后再催金顺和张曜赶快上路出关。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24）
    上路，说起来容易！现在运粮车都没地方划拉去。前年成禄才五千人被清廷催逼出关时，采用暴力手段强征了几百辆大车装上军粮、辎重，刚走到玉门，车夫就跑光了，连骡马都抛弃不要了！在这里同情一下成禄，当初迟迟不出关也是有一些客观原因的，军机处让他那五千人去新疆收复失地也着实是脑洞够大的，唉，他要是不听戏不娶小妾也不至于那样下场。
    经过这一通奏折上打转转，景廉和金顺这两个旗人注定尿不到一个壶里了。
    现在也难怪景廉着急，新疆的一把手不是那么好当的，现在提督刘宏发的礼字营五个营已抵达巴里坤，凉州副都统额尔庆额率马队出关已进抵吉木萨尔。关内的军粮现在最远运到玉门，这些出关部队是来给景廉打工的，包吃包住是最低配置。景廉已经从牙缝里挤出二千五百石拔给刘宏发了，额尔庆额的骑兵一到吉木萨尔马上也是面临粮草问题，景廉要求吉木萨尔地方上的商民不得哄台粮价，必须平价供给军粮。吉木萨尔虽然在奇古地区是素来粮台所在，可现在军队越来越多，毕竟粮食有限，再让景廉掏自己腰包，他的常备军也要饿肚子了。
    更让他闹心的是与此同时西路的荣全还每天不停地催，库尔喀喇乌苏方面力量薄弱，战守两难，沙山、马桥等地更不用说，都是钉在玛纳斯敌人眼皮底下的刺，人少不说还弄得很分散，虽然景廉前面已派了沙克都林札布增援西线，但是荣全说了，我这头可不光是安集延人和玛纳斯回军不省心，沙俄在伊犁也是蠢蠢欲动，你还得给我派人，我这人不够用，现在西湖都没人守呢。
    景廉心里这个气，你在塔城不是还留了三千人看家呢吗，让你进攻不行，自守是完全OK木有问题的，我书读少你也不要这么骗我呀，景廉正准备再写奏折说这个事，突然灵光一闪，等会儿，那个西湖好像是个产粮的绿洲耶，干脆让额尔庆额去西湖驻防，这回两头的问题一齐解决了，荣全能睡着觉了、额尔庆额也不用挨饿了，最关键的是景廉不头疼了。

这段我啰嗦得有点多，希望各位耐着性子看，左氏西征是个非常宏大的系统工程，涉及内政、外交、财政等诸多事项，并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如果只谈具体的军事行动过程，可能会觉得这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如果还原到当时的背景，任何一个环节没处理好都可能功亏一溃。幸运的是，这一时期也真是涌现了一批杰出的专业人才，使得这个项目没有出现短板。

    @股市小歪 2020-04-05 14:44:57
    看到这里，联想到最近，弯弯是越走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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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湾湾的后面会涉及，海陆防务之争的时候。湾湾是种花家核心利益不假，但是属于重要而不紧迫的问题。相比于新藏满蒙这几大边角来说重要性还是弱一点，而且解决难度也低于上述地区出现动乱的善后。前文有述，康师傅在和噶尔丹猜拳之前抓紧时间搞定了小岛，是因为当时对准用兵是要整合东南、中原和东北的全部资源来和对手周旋的，况且当时青、藏均不在手里。而后来完成了大一统，我们主要面临的威胁转向海上，虽然首都近海这个缺点屡被放大（南北二京均有失守记录），但是由于在西部拥有广阔的战略纵深，以种花民族的特质（楚虽三户可亡秦、赵氏孤儿大报仇）没人能消灭或者打败。想想本子当年，拿下了东北和台湾，溯江攻克武汉，最后还不是一样回了岛上。所以的收复是祖国强大的赠品，但是疆、藏、蒙和外东北这些边角，是中央之国强盛之时需要完成的历史使命。把台湾问题放上桌面太抬举岛民了，好比是一只牛蛙，那只是一道菜，只要你高兴可以有一千种吃法，但是其他的那几个地方一旦失手，犹如是面对一条蛇，虽然弄得好也能吃上蛇羹，但操作不当也有咬伤的可能。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25）
    左宗棠和袁保恒详细整理前朝的档案材料,其实结论早就得出来了。如果用兵南疆,那么后勤粮台最好设在肃州，道路相对近。而用兵北疆的话走肃州就慢了，要翻天山，路既不好走又远，而雍正乾隆时代全都是通过乌里雅苏台和科布多来做转运粮台的。左宗棠再一调查才发现，原来之前因为景廉和荣全的一再申请，朝廷已经从内地运了大批军粮通过外蒙运送到乌科两城，尤其在科布多，目前的存粮高达五十万斤！但是除了少量运达巴里坤、古城子和塔城以外，绝大多数都堆在科布多，科布多官仓放不下都散放到办事大臣的官署里。结果因为长期发不出去，已经出现许多霉变腐烂的情况。至于送不出去的最主要原因就是驼只不足，采办驼只的钱没到位！赶快让袁保恒打报告要钱，袁保恒到底是户部的人，在上边人头熟不说，人家还与李鸿章关系相当铁，方方面面都能说得上话，因此军机处批准袁保恒从户部挪支八十万两救急，同时全权催收各省协饷并从中分拔一半也就是一千一百万两先用于西征。
    左宗棠可以说从此时起直到1876年2月，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他一直在准备粮食，真正西征大军在北路展开沙漠风暴的时候，老左一共在巴里坤囤了六百多万斤、在古城子囤了九百多万斤、在安西玉门囤了一千多万斤军粮。
    在左宗棠和袁保恒竭尽全力要钱筹粮的时候，在同治十二年的九月，正白旗汉军都统伊尔根觉罗金顺和广东陆路提督张曜先后出关，金顺到古城子与景廉会齐，张曜则顿兵哈密。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干了一件事，就是屯田。
    毕竟吃饭的问题是迫在眉睫的，军机处根据景廉的奏折批准他从甘肃招徕汉民一千户到古城子地区耕垦。
    同时张曜在哈密也兴修水利，开荒屯田。前面说过了这一波进疆的清军群星中的金顺，现在得介绍一下未来收复新疆铁三角中的二号明星张曜了。
    张曜，字朗斋，号亮臣。1832年生人，祖籍浙江绍兴。少时在乡里也是放荡不羁，不学无术的官二代，他在二十出头的时候跑到河南投奔亲戚，刚上班就是在河南固始县当县丞，官虽不大却也是通过关系才当上的，因为他小时候也是个问题少年，不好好读书。要是在太平年月他这个小县城的公务员日子也会过得很不错，但是他上任的时候正赶上捻军起义，捻军的主要活动区域恰好覆盖了固始，于是张曜的日子就过得悲催了。他得整天忙着辅佐县令蒯贺荪守城，另外提一句，这位县太爷正是张曜的姑父，知道他怎么混入公务员队伍了吧。
    不过对于张曜这样一个对行兵打仗有天资的人来说，在外人看来不幸的事到了他这里反而成了成全他的良机。他先是帮助蒯贺荪守住了固始，接着组织了一千人出城与捻军约架，先后击败了捻军大佬李士林、胡金斗、丁心田等人。这下子名声大噪，河南巡抚英桂特意把他招到身边听用，提拔为知县并赏同知衔。

    关于井里的事，今天看了新党郁老的讲话，他公开表示大陆应该采取斩首式武统，而不会采用穷台困台的政策。
    井里有分析家认为大陆可能会用经济封锁的蟒蛇政策。
    我觉得香港问题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教训，两制政策成本太高，而且实效太差，对于改造当地的政治、经济、社会生态非常不利。因此和统之路可以休矣。
    但是直接实话武统，也存在风险，就是随后的治理成本。这个不仅是指可能到来的类似俄、伊、朝那种西方全面制裁的问题，就目前的人均GDP来说，一旦高位接盘，后期可能会面临大陆方面较大力度的让利，这个是统一必付代价，东西德成例在前。
    因此，个人感觉蟒蛇政策实操效果会更好，困台、穷台势在必行，让这个脓包毒瘤在体外挑破，让那2300万毒蛙饿到眼睛发蓝，自然瓜熟蒂落。以后例行的绕岛、越中线这些节目常态化，拖死它。如果美帝不肯割肉，就让它成为新时代的越南，让这个伤口永不愈合，美帝不断追加投资，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关键之处在于停止让利，对于台湾的掮客们来说，拒统是最符合他们利益的，马时代的让利给他们造成一种错觉，就是维持现状才有利可图，所以人家为什么要统？千万别信那些所谓的蓝营、统派，一旦统一，他们的价值何在？这些人都是拿两岸政治当生意来做的。
    只要改变策略，使井里中东化、阿富汗化，蟒蛇的绞索上了力度，要不了两年，岛蛙纷纷要饭，跪求统一，那时候再去抄底统一，成本会低很多。
    我个人对台湾没怎么关注，直觉认为AGFA今年得终止了，再搞下去我们也成蒋经国的奶水政策了。
    从取消自由行和断三通来看，政策调整应该很快了。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26）
    咸丰六年张曜被提拔为固始县令，回到仕途起点当上了父母官，感觉真的很爽。
    可惜屁股还没坐热，大考突如其来。太平军李秀成、韦志俊率大军北上，围攻固始七十多天。
    太平军曾经采用穴地攻城法，三次用地雷炸开城墙都被张曜打退，这一战张曜背城大战守得气壮山河。本次守城的彪炳业绩惊动了朝廷，咸丰皇帝钦赐巴图鲁名号。
    此后一直到咸丰十一年的六年之中，他一直在河南与捻军作战，父母亡故之时都因为战事紧急都是夺情没能回家守孝。到了咸丰十一年终于因功加了河南布政使衔，这算得上是一个地方大员了，介于副省级和正厅级之间。
    张曜的平步青云是在战乱期间完成的，如果没有捻军起义也就没有他那井喷的官运。但是他本来就是个大老粗，再加上这些年戎马倥偬，所以在他的短板——文化知识方面一直没有补强。做个基层官员倒还无所谓，谁也注意到他，等到了布政使这样的高位了，朝廷的中组部会派人下来察访的呀。
    组织上派来的人是江南道御史刘毓楠，这位是“素有直声”的清流。这位御史有个同仁姓王也是个言官，之前曾经找张曜借钱，遭到张曜拒绝怀恨在心。于是王御史就在刘毓楠下河南之前打过招呼给张曜埋了地雷，刘毓楠在河南鸡蛋里挑骨头，就在张曜的文化水平上做文章，认为他的才学与官位不匹配，参劾他“目不识丁，不应骤涉文职大员”，结果军机处免除了张曜的布政史，改授南阳镇总兵。张曜的功名确实主要从刀丛中拼出来的，授以文职也的确有点张冠李戴。可是经刘御史这一本，张曜这个“目不识丁”被打成定案，成为官场笑柄，实际上他也就是文化底子薄点，怎么没有夸张到目不识丁的程度。然而喷子的世界没有道理可讲，张曜仕途的第一波主升浪就这样被那个指点江山却无尺寸之功的刘某人给终结了。
    张曜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自此因辱发奋，他特意拜自己的媳妇为师努力学习文化课。他的媳妇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上司蒯贺荪的侄女。蒯贺荪与张曜亲上加亲，因为蒯贺荪的妻子张氏是张曜的亲姑母，从自己这条线上张曜管蒯贺荪叫姑父，而蒯贺荪的侄女蒯氏又嫁给张曜为妻，从媳妇这方面论，张曜应该称蒯贺荪为叔父。蒯家为当地望族，蒯小姐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所以张曜就认真地跟妻子学习文化课，而且长进飞快。
    为了牢记自己这次受辱，时刻提醒自己不得松懈，张曜特意篆刻了“目不识丁”的印章，后来许多私信都用这个落款。天道轮回，后来那个“清流”御史刘毓楠罢官回家，穷困潦倒，张曜却感念当年正是他的刺激才造就自己的奋发，因此派人送了一笔钱接济刘毓楠，不过行善举的同时，张曜也没忘了皮一下，在装银票的信封落款处盖上了标明自己身份的“目不识丁”私章。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27）
    如今的张曜已是坐拥马步军十四营的嵩武军总司令，在进疆各路中绝对是有话语权的大咖。
    再大的咖也得吃饭，张曜到哈密面临的也是粮荒问题，他这个方面甚至比金顺和额尔庆额还严重，因为哈密在此前储备的粮食被白彦虎吃了豆腐，文麟现在自己的肚皮都划拉不饱，当然没力量帮他了，而靠玉门运来的军粮也只能济一时之需，平叛战事如果拖下去肃州粮台压力太大，而且那个粮也并非白来的，是要在军饷中扣除的。
    张曜的嵩武军来自河南，是由河南来供应军饷的，十四营人马每月消耗粮草四十三万七千斤还不算后勤人员开支，河南巡抚每月协济到军营饷银总数也才三万六千二百八十两。如果扣除吃饭钱，不但全军无饷，而且还倒欠国家的钱，这命卖得相当不上价了，好在左宗棠打了报告给他申请了补贴，整个吃饭全部实报实销。
    因为在哈密一时半会不能了局，长期吃这高价补贴的饭，张曜心里哪能踏实，哈密是从乾隆时代就划为屯田的地方，所以张曜也组织士兵接过魏忠义的锄头和坎土曼，大力垦田种植。
    张曜确实是个通才，从浪荡公子华丽转身成为镇暴部队的领导，再一个华丽转身从大老粗变为写得一手好字的合格的公务人员，如今接着转身，在哈密成了一名农技专家。唉，他没迷糊我们这些看客都晕了，那个时代无奈的也不仅仅是小老百姓。
    在哈密张曜带领军队兴修水利，开垦耕田这些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这些事只要你干了，干好干坏老百姓都会记着你的，张曜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在新疆干这事的汉人，前面的林则徐后面的林基路都是这方面的典型。我要说的是张曜在哈密屯田的时候解决耕地灌溉的事，这可既是创举也是壮举呀。
    在哈密绿洲就是沃土，但它的渗透力也是超强的，这样想要利用导流渠就很困难，还没等水到田间就已经渗没了。张曜他们搞出的办法如下：把浸过清油的上万张羊毛毡铺到沟渠底部，做成原始的防渗膜，这样大大减少了水土流失，必须承认张曜的手下也确实是卧虎藏龙啊。
    张曜在哈密呆了两年不到，垦田两万多亩，年产数百万石，不仅解决了自己的供给还使得后来平叛时这里成了后勤基地，给清廷节省了大笔开支。
    在整个西北前线从左宗棠到袁保恒、景廉、金顺乃至张曜等人各自都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们却不知道此时北京正面临一次严重的分歧，这次分歧事关所有这些人的努力是否会成无用功。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28）
    就在额尔庆额、金顺和张曜陆续出关这一年，1874年发生了琅峤事件。
    琅峤事件的缘起要追溯到三年前，1871年11月30日，琉球王国两艘贡船从宫古岛出发，运送年贡去首里城，返回途中在海上遭遇台风，漂流到台湾南部高山族聚居的牡丹社地区，其中“八重山”号船获救，45名船员被地方当局和当地居民护送到台湾府城。另一艘“太平山”号船在台湾南部北瑶湾触礁沉没，69名船员中3名淹死，其余66名船员泅水上岸后与当地高山族部落发生冲突，结果54名船员被杀害。生存下来的12名船员得到了清朝官员保护，被营救至府城，与那里的“八重山”号船员一起经由福建福州被送回琉球。
    1872年9月，“牡丹社事件”过了10个多月以后，日本鹿儿岛县参事官大山纲良向日本外务省提出派遣军舰到台湾的建议，日本国内开始讨论“征讨”台湾的问题。
    到了1874年2月6日，日本明治政府通过“台湾番地处分要略”，以惩办伤害“日本属国难民”的台湾“生番”为由正式决定出兵“征讨”台湾。1874年5月7日，日军在台湾南部的琅峤登陆。
    对于日本人动真格的，满清完全没想到，所以之前没准备、事发反应也很慢。最初只是闽浙总督李鹤年派出代表见了日军发出严正抗议，结果日本人根本没理睬他。
    等到福建的消息传到北京，军机处这才意识到这个碰瓷的不好打发。这样军机处马上任命福建船政大臣沈葆桢为钦差大臣全权处理台湾问题。
    沈葆桢到台湾的时候已经是七月间，正是盛暑时节，日本军队水土不服，每天都有病死的军人，所以日本人也是急于通过外交手段解决台湾问题。
    沈葆桢在台湾和日本人谈了好几轮，但没有任何进展，因为日本人大老远来肯定要讹点好处。
    现在的问题是，日本人拿琉球人被台湾人杀害这事要满清给个说法，至少要赔点钱，辫子是不想给，但是找的借口挺LOW的：“生番系我化外之民，问罪与否，听凭贵国办理”。
    这下子可让日本人抓到理了，日本的谈判代表从大隈重信到大久保利通都利用这一点来主张台湾是“无主野蛮之地”。既然如此你不管没毛病，我们自己和台湾人来处理就OK了：贵国舍而不治，我却将问罪岛人。
    双方在台湾扯皮扯了两个月，都做不了主，最后在9月份，日本明治维新三杰之一的大久保利通代着特别顾问美国人李仙得到北京和总理衙门直接谈判。
    总理衙门老大此时还是恭王，这些人毕竟都是和洋人打了多年交道的，所以知道这个台湾主权问题的底线在哪里，大久保谈来谈去终于明白，如果不在台湾属于满清这个前提下来谈，那也就没什么可谈的了，而日军在台湾的疫情一直没有得到控制，因此不得不转而力争敲上一笔走人。
    最后由英国公使托马斯韦德出面调停，在十月份中日双方签订《北京专约》，日本这次碰瓷获利不浅，满清赔款五十万两了局。
    这个事情在当年是上了头条的，全国的焦点一下子从西北转移到了东南。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29）
    要知道自从明朝开始，东亚体系内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于单挑中国，而且还能藉此获利。
    自从鸦片战争以来，满清外战几乎尽墨，但是对手却全部来自于海上。虽然当时的满清并不知道自己唯一单挑失败的是蓝星霸主牛牛，而连法国彼时尚未独自挑战过清朝。由于二次鸦片战争的失败，当时的大多数人对于西方海权国家有些盲目恐惧，这也是投降派非常有市场的一个原因。
    而日本此时明治维新这才几年呀，人家笃定海军立国，快速发展海军，这次居然能远离本土漂洋过海，在满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在琅峤登陆，让清朝上上下下都惊掉了下巴。
    《北京专约》的签订，瞬间燃爆了清朝举国上下的愤青们的激情，加强海防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鉴于西征大军现已云集河西走廊和哈密一带，蓄势待发，而东南海疆又突然遭此大变故，清廷中央不要说军机处拍不了板，最高决策小组鬼子六和两个寡妇现在也是举棋不定了，历史上无论多邪恶无耻的统治者，但凡他不是像司马衷那种白痴，对于这种涉及自己统治根基甚至福祸涉及后世万代的大事，说不往心里去肯定是假的。
    1874年11月，在需要负起历史责任的重要关头，三人小组通过军机处下诏，令南北洋通商大臣以及沿海各省封疆大吏在一个月内上折子表态。
    当时的北洋通商大臣领衔北方疆臣同时也是天下督抚之首的是直隶总督李鸿章，而南洋通商大臣领衔南方疆臣的两江总督这时的情况略为复杂，前期是四川人李宗羲后面由刘坤一署理，没出几个月又换成从台湾刚回来的沈葆桢。
    12月，李鸿章上书清廷，公开亮出海防论的观点，他的专折历史上命名为《筹议海防折》。
    在这篇文献里李二先生原话是这样的：“新疆各城，自乾隆年间始归版图。无事时岁需兵费尚二百万，徒收数千里之广地，而增千百年之漏巵，已为不值。且其地北接俄罗斯，西界土耳其、天方、波斯各回国，南近英属印度，今昔异势，即勉图恢复，将来断不能守。阅外国新闻纸，喀什噶尔回酋新受土耳其之封，并与俄、英两国立约通商。是已与各大邦勾结一气，不独伊犁久距已也。揆度情形，俄先蚕食，英必分其利，皆不愿中国得志于西方。而目前中国力量实不能兼顾西域，师老财匮，尤虑别生他变。曾国藩前有暂弃关外专清关内之议，殆老成谋国之见。今虽命将出师，兵力饷力万不能逮，可否密谕西路各统领，但严守现有各边界，不必急图进取。一面招抚伊犁、乌鲁木齐、喀什噶尔等回酋，准其自为部落，如滇、粤、蜀之苗徭土司，越南、朝鲜之略奉正朔足矣。俄英既各怀兼并中国，亦不致屡烦兵力，自为经久之道。况新疆不复，与肢体之元气无伤；海疆不防，则腹心之大患愈棘。轻重必有能辨之者。此议果定，则已经出塞及尚未出塞各军，可撤则撤，可停则停，其停撤之饷，即匀作海防之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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