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论史] 制霸天山——百年孤独准噶尔[第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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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制霸天山——百年孤独准噶尔[第71页]

作者:逍遥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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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63）
    李鸿章对沈葆桢这个长折大加赞赏：”钞寄奏驳开关借洋款各稿，剀切详明，词严义正。古大臣立朝风采复见于今，大足作敢言之气，倾服莫名。开关从缓既蒙恩允，农部必不再驳。惟闻部议初以不借洋债为然，枢廷因季帅锐意出关，未暇顾虑，其后独主斯议，是以闻公言不免逡巡回护，仍令季帅核复。季公误于谍报安集延有待其亲征投降之说，奉俞旨准借巨款，正拟月望后踊跃西行，得此信未免扫兴。渠向不肯服输，恐其仍执前奏，则东南各省行将搅乱，而西事亦断无能善其后之理。”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不做事的人想要阻挠或者挑剔想做事的人真的是易如反掌。
    以李鸿章等人当时的实力办海防还真不屑和快成叫花子的左宗棠争那仨瓜俩枣的，李二先生的目标不是只要我过得比你好，而是我好但你一定要过不下去！
    如果左宗棠西征成功，在朝廷中的话语权将大大提高，而且收复故土也是彪炳千古的事，虽然李鸿章也不相信左宗棠能成功搞定，但是万一这家伙运气好呢，不得不防呀。因此李鸿章千方百计抓住每一个节骨眼给左宗棠釜底抽薪。
    对于沈葆桢的态度，左宗棠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然而，现在他的西征大业极有可能因为钱的问题而功败垂成、退无可退了。
    左宗棠决定即使面对故人也不再忍耐，无论是谁挡道都不可以，所以才有了最后那次慷慨激昂的泣血上奏：“臣本一介书生，辱蒙两朝殊恩，高位显爵，出自逾格鸿慈，久为平生梦想所不到，岂思立功边域，觊望恩施？况臣年已六十有五，正苦日暮途长，乃不自忖量，妄引边荒为己任，虽至陋极愚，亦不出此！而事顾有万不容己者：乌鲁木齐各城不克，无总要之处可以安兵；乌鲁木齐各城纵克，重兵巨饷，费将安出？康熙、雍正两朝为之旰食者，准部也；乾隆中，准部既克，续平回部，始于各城分设军府，然后九边靖谧者百数十年。是则拓边境腴疆以养兵之成效也。今虽时易世殊，不必尽遵旧制，而伊犁为俄人所踞，喀什噶尔各城为安集延所踞，事平后应如何布置，尚费绸缪。若此时即便置之不问，似后患环生，不免日蹙百里之虑。”
    左宗棠这段话不止是说给清廷最高层的，而且也是说给百般掣肘的满朝文武听的。
    我就是一个平头百姓，现在已经身居高位，面子里子都有，这是我平生做梦都不曾奢望过的，我怎么可能还有什么立功边陲、邀功请赏的想法呢？
    况且我都什么岁数了，年过花甲，再往大西北跑，我就算再笨也不会连命都不要了吧。
    现在事情明摆着，乌鲁木齐不收复，新疆连个驻军的地方都没有，就算拿下乌鲁木齐了，沙俄占着伊犁、阿古柏占着喀什噶尔，你能不管？如果不管，将来人家越过阿尔泰山东进，一天攻略上百里不是梦。
    同时，左宗棠也向海防派妥协了一步，把一千万两的借款压缩到四百万两，因为此时他还是得指望两江总督沈葆桢出面，以清廷官方名义代签借款协议，所以不能把他们得罪得太死。
    这也是左宗棠无奈之下的一种隐忍，毕竟西征大业是第一要务。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64）
    我认为左侯内心当然有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想法，但这绝非是一种功利之心。
    因为以左宗棠当时的地位，已经位极人臣，就算再立下不世之功，还能指望清廷有什么样的回报呢？
    其实正像马斯洛的需求层次中最高级的实现自我价值一样，左宗棠早已脱离了低级的利益驱动，显然影响他的已经是治国平天下的人生理想的实现需求了。
    也许此时，他的脑海里反复地浮现二十六年前那个泛舟湘江的夜晚，林公那振聋发聩的警告：终为中国之患者，其俄罗斯乎！
    当年春秋正盛的左宗棠（37岁）如今也到了会面时林公的年纪（65岁），人生苦短，那次会面的第二年林公就“八千里路大星颓”。
    被林公寄予厚望的左宗棠现在也面临人生中的最后一搏了，只有放手一搏，方不负那句令左宗棠仰慕不已的“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祸福避趋之”人生信条。
    有的人即使身居庙堂崇位，心里却依然装着自己家里那点小事，一辈子被低层次的需求所驱动，比如李、翁二相。
    而有的人，就算是处在江湖之远，仍能心怀家国天下，早就开始了更高层次的追求，比如左宗棠，无论是身为一介布衣之时，还是坐拥封疆之日。
    1876年3月26日，清廷对于西征借款的事最终落锤，两宫太后以光绪皇帝名义下诏：“左宗棠前议借洋款一千万两以备应用，因耗息过多，现请减借用四百万两系为节省经费顾全大局起见。惟现当大举深入酌发欠饷，豫备行粮，需款甚钜，恐不足以资周转。该督既以肃清西路自任，何惜筹备钜款，俾敷应用，以竟全功。加恩著于户部库存四成洋税项下，拨给银二百万两，并准其借用洋款五百万两，各省应解西征协饷提前拨解三百万两，以足一千万两之数。该督得此钜款，务将新疆军务早日蒇事迅奏肤功。国家经费有常，似此竭力凑拨，可一而不可再万不可虚糜帑项，日久无功，洋款如何筹借著左宗棠自行酌度。奏明办理。”
    此时清廷掌舵虽然是三人小组，但两宫太后在其中的主导作用还是不可低估的，为何两寡妇对左氏如此相挺呢，不得不说有一个人作用不小，就是那位司农常熟世间荒的帝师翁同龢。
    这位翁尚书是李中堂一辈子的死敌，所以只要能给李鸿章添乱，他是不问回报的，一定要不惜余力地干到底。
    因此他借助身居枢廷，想尽了一切办法，在寡妇面前反复含沙射影地提醒，不可让李二先生一枝独秀，一定要有人牵制，而在当时，曾国藩死后能抗衡一下李二的人只有左宗棠了。
    事情进展到现在，沈葆桢和左宗棠已经形同陌路了，两江代借成为泡影，清廷也给左宗棠授了权，让他委派胡雪岩办理具体的融资业务。一代金融圣手将迎来自己人生中最辉煌的一页。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65）
    上海的洋行因为之前日本与许厚如订约失败，感觉满清这边打酱油的大忽悠特别多，尤其是这种官方背影的白手套商人，一旦将来产生合同风险满清政府是可以一推六二五的，而白手套们只要申请破产，全部风险就都落到洋行身上了。
    所以上海的各大洋行都希望循前例，与政府直接代表沈葆桢谈判。
    洋人们当然不了解清廷内部官场这些猫腻，他们只是单纯地不想和不靠谱的小角色浪费时间。
    在十里洋场浸淫多年的胡雪岩自然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首先和英国的汇丰银行签订了违约罚则：罚银十五万两，如三月内官票不到，则罚银归胡光墉承认；如三月内洋银不到，则罚银由汇丰银行承认。
    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当时上海的外资银行以英国的力量最雄厚，专接大活。
    不过此时的英国政府正在全力支持阿古柏，对满清政府对新疆用兵是极端反对的。
    因此，在英国内部提供借款给满清军队西征新疆属于明显的政治不正确。
    汇丰银行也只是一家商业银行，对于政府的招呼也不敢完全当成耳旁风。
    1876年清军已经在北疆展开了军事行动，1877年初第二阶段规复南疆的行动也已计划好在春天雪融之际开始，因此资金需求已是迫在眉睫。
    压力山大的胡雪岩，只得一边先用自己各处商号筹集资金先行垫支，源源向左宗棠大军输血。
    这时的胡雪岩已经经营了胶厂、船厂、丝厂、药房、钱庄等一系列多元化的产业公司，其财力确实坚强到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同时胡雪岩加紧与汇丰银行的谈判，考虑到汇丰银行面临的现实困境，胡雪岩将利率调高到了月息一分。
    月息一分意味着年利率就是恐怖的12%，当时的欧洲市场信贷利率普遍为3%到4%，而上年沈葆桢为了台防而借的那笔款的利率是年息八厘（年利率8%）。
    马克思在资本论里曾经说过：“当利润达到10%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300%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毫不畏惧。”我国先贤们说得更直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当利率放大到当时行业平均水平的三倍时，外国洋行们再也无法淡定了。
    汇丰银行眼见了花旗、汇理都开始跃跃欲试了，急忙找到胡雪岩，也顾不得英国政府的态度了，抢先把这笔高利贷签下。
    1877年4月，在刘锦棠、徐占彪、张曜挥师南下吐鲁番的时候，胡雪岩终于将汇丰银行的五百万两贷款办下来。
    消息传至肃州大本营，前方士气大振，左宗棠兴奋地表示“雪岩之功，一时无两”！从此左帅再给胡雪岩的私人信件中便称为“仁兄”了，并且由衷地称胡雪岩与自己“万里同心”。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66）
    左宗棠的眼睛始终盯着阿古柏，可是有的人却一直在盯着他。
    借款刚刚告成，总理衙门就接到举报，称借款经办环节有猫腻。
    总理衙门按图索骥一查，根据左宗棠的奏报，利息为每月一分二厘五毫，而后来英国方面转来的汇丰银行拟定的照会文稿中，却说是每月一分行息！
    500万两银子，每月利息相差二厘五毫，就是一万二千五百两，一年就是十五万两银子！
    这是多大的事啊，为此朝廷诏命左宗棠迅速详查奏报。
    左宗棠的调查结果很快反馈回来，汇丰的月息确实是一分，但以英国货币先令支付，将来也以先令还本息。
    而胡雪岩担心在此过程中外汇汇率有波动而产生汇兑损失，就将借款打包转给德国泰来银行，让泰来银行支付实银，并商定将来以实银还本息。
    这种操作用今天的专业名词来讲叫债务重组。
    这样，虽然能避免外汇风险，但每月利息变成了一分二厘五毫。
    这就是胡雪岩在前清的时候运作的第一笔通过让渡金融资产来规避风险的教课书案例。
    不过这笔西征借款按照最后实付普鲁士泰来银行的实银，年利率达到了创记录的15%，相当于之前沈葆桢办理台防借款的一倍。
    自然，胡雪岩成为箭靶，遭到海防派的广泛质疑。
    首先充当枪手的是《申报》。
    上海《申报》连篇累牍地发表评论，以土耳其举债亡国为例，猛烈批评左宗棠。
    显然《申报》从某些别有用心者手中得到消息，说左宗棠借了外债2000万，后来进而又改口说借债高达3000万。
    不仅如此，《申报》还主张新疆独立，在舆论上拼命地带风向，狂黑左宗棠对新疆的征伐。
    这个《申报》在当时的影响力并不能小看，因为就在当时，另一件轰动全国的大案——杨乃武与小白菜冤案就是通过这家媒体炒作起来的，最后通过舆论倒逼满清刑部推翻了地方审理结果。
    所以左宗棠因为借款这件事，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
    而且在当时一些清流派愤青眼里，胡雪岩也成了发国难财的小人。
    连曾大公子曾纪泽也在《使西日记》里抒发了自己的愤懑之情：“葛德立(驻英使馆的当地雇员，曾担任过中国总税务司赫德的秘书)言及胡雪岩之代借洋款，洋人得息八厘，而胡道报一分五厘。奸商谋利，病民蠹国，虽籍没其资财，科以汉奸之罪，殆不为枉，而复委任之，良可慨也!”
    关于胡雪岩在经手西征借款时，中饱私囊的问题，野史方面资料很多，甚至有说其中共计贪墨了二百八十八万两之巨款。
    这个问题个人觉得应该客观思考，首先胡雪岩非官方公务人员，他本质上只是一个商人，不能要求每个爱国商人都是弦高。
    但是后来左宗棠为了报答胡雪岩的支持，强求清廷对老胡赏穿黄马褂、御赐二品顶戴，这个动作却为后来左胡两人的悲剧埋下伏笔，李二等人就是利用这个空当做的文章。
    商人求利本是其使命所系，何况胡雪岩利用其个人庞大的人脉在洋商之间周旋，顺利拿下了最为难办的战争借款，其获取应得酬劳也不为过，而且当时如果在国内钱庄融资，其市价普遍为20%左右。也就是西征借款中利率最高这笔五百万的，也是低于国内融资成本的。
    至于当时《申报》等媒体广泛议论的英法之间借贷利率一般在3%-4%之间并非是战争借款，而且如此巨额借款，在当时是绝对的卖方市场，满清方面的议价能力并不强。
    况且按当时中英之间又在马嘉理案搞得不愉快，有借到款已是奇迹，遑论利息高低？
    清流党的喷子们侃侃而谈很容易，让他们去办这个实事，恐怕只会给你一个沈葆桢式的答案：新疆乃化外之地，茫茫沙漠，赤地千里，土地瘠薄，人烟稀少。乾隆年间平定新疆，倾全国之力，徒然收数千里旷地，增加千百万开支，实在得不偿失。新疆不复，与肢体之元气无伤，收回伊犁，更是不如不收回为好。——幸亏这帮装清高的愤青们没掌权！
    所以说当时想要收复失地，而又有实际行动的人，前面是左宗棠，后方就是胡雪岩。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67）
    中国商人的爱国典范是弦高，因为他挽救祖国后拒绝了赏赐，这使得他的形象近乎完人。
    但是，胡雪岩正常取得自己利润的同时也报效了祖国，同样充满了爱国情怀。
    试想，如果没有胡雪岩的成功借款，西征大业将半途而废，比起一百六十六万平方公里的版图，胡雪岩身上那点羊毛算得了什么呢？
    要知道，当时胡雪岩的态度是，办理成功他代表国家，如果失败他只代表他个人，也就是说如果他谈好的利率清廷不批的话，罚银十五万两是要胡雪岩自己掏腰包的！
    在左宗棠西征期间，借款和协饷没有到位的情况下，胡雪岩的阜康钱庄当时的营业额几乎全部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左宗棠的大军，否则，左氏如何称赞他“万里同心”？
    最后说一下胡雪岩干脆没求报酬的事吧，在出征新疆前，胡氏庆余堂配制了大批的“胡氏辟瘟丹”、“诸葛行军散”运送到军前，为避免出征将士进疆之后预防水土不服提前做好准备工作。说到这里，您认为胡雪岩是爱国商人还是奸商呢？
    啰嗦了一大堆关于借款的事，是因为上学时学到左宗棠收复新疆时只讲战争问题，极小篇幅讨论借款，但是西征借款金额又是前所未有的，不免让人疑惑，既然收复新疆那样短暂迅捷，为何还要大肆举债呢？事实上，没有大肆举债哪来的后面气吞万里如虎。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68）
    肯定有人会更困惑，乾隆、道光年间都有过对新疆的军事行动，当时也没花费那么多钱，抠门的道光只花了一千万两就不用说了，乾隆三次平准两次定回总共也没花到三千万两啊。
    这里有一个问题，大家往往都会忽略，之前的对手无论准噶尔还是回部，在武器层面是落后或者至多与清军持平的，而如今的阿古柏是经历了英国和土耳其在军火、枪炮方面加持了的近代化军队。
    下面就把西征中的烧钱大户——火器配备展开说明一下。
    按照后来的新疆巡抚饶应祺在奏折中的说法，左宗棠出关时的武器装备菜单如下：后膛来福马枪、哈乞开斯、马蹄泥、标针快，利名登、七响、八响、十三响枪共二万余杆。
    科普一下这个菜单：
    哈乞开斯步枪是美国人本杰明哈齐开斯主持研发的，他本人在美国怀才不遇，跳槽到法国，成立哈齐开斯武器公司。哈齐开斯在去世后他的学生研制出哈齐开斯机枪名噪一时，但是在左宗棠出征的时候所携带的最多只可能是哈齐开斯后装五连发步枪。
    马蹄泥这名字极具中国特色，谐音舶来品原名，字面意义与野战骑兵相配合，画面感十足。
    它说的是马蒂尼-亨利MK-1步枪，这款枪的前身亨利后膛步枪可是在稍早的美国南北战争中大放异彩的枪械明星，为北军战胜南军立过汗马功劳。
    1866年奥地利设计师马蒂尼改装了了这款枪，用弹簧撞针代替外置击锤以缩短射速。第二年马蒂尼这款枪参加了英国陆军轻武器招标，一举夺魁，并在1871年列装英军，替代了斯奈德步枪，成为英军步兵主战枪械。
    标针快，又一个接地气的名字，关于这款枪的本尊到底是谁，说法一直不统一。一种说法是毛瑟M1871单发后膛步枪，还有一种认为是比利时产的ComblainM1870型后装栓动步枪。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单发枪，而当时左帅的西征大军中最主要配备的就是这种枪，本人倾向普鲁士的枪王毛瑟枪。
    利名登，感觉这东西在手名利双收了，名字够霸气。本尊是美国人林明敦发明于1865年并于1870年美国海军列装、在1873年李鸿章的淮军率先引进的林明敦单发后膛步枪。这款枪在此时李二主持的江南制造总局已经鼓捣出来山寨版了。
    七响，这名字虽然有点山炮，但是很形象，又是美国人先搞出来的，全名是斯宾塞M1865，俗称斯宾塞连珠枪。这款枪是世界第一款使用活动弹仓的连发枪，射速可达每分钟14-21发。
    八响是温彻斯特M1866后膛步枪，也是美国造。
    十三响是温彻斯特M1873杠杆连发步枪，这款枪欧洲国家要迟至1877年才重视起来，在军队中大面积应用，而李鸿章的淮军已在1873年引进配备了。
    西征军中引进的这些非常时尚的网红军械都是胡雪岩在上海通过专营德国军火的香港南利洋行和德国泰来洋行采办的。仅1875年一年，胡雪岩从上海发到西北军前的来福枪一万多枝。
    在胡雪岩在上海采购进口枪械以外，赖长主持的兰州机器局、刘典开办的兰州火药局也纷纷上马，仿造洋枪洋药，既节省成本，同时也便于运输可以及时补充到前线。

    @心安理得的猪 2020-05-22 08:20:11
    怎么感觉那时的武器比抗日战争时期我军的武器还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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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战时期国产武器的家底都是洋务运动留下来的，比正宗洋务时期的东西强点有限。西征期间进口的都是当时的一线武器，像李恩飞是1853年才出现在西方的恩菲尔德步枪。

昨天下班回家，U盘掉了，里面有足足12万字的存稿，当场崩溃，一夜没睡好。感觉必须放弃了，好在今天特意来单位，用WPS办公助手找回来了，阿弥陀佛！昨天晚上的感觉可真是比股票赔钱都难受，一番心血不是钱能衡量呀，本来躲过了这周的大跌，挺好的心情，让昨天丢U盘的事弄得郁闷到极点。万幸的是文档找回来了，要不可真得太监了，实在没勇气重头再来。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69）
    根据零星的史料显示，西征诸军配备的火炮绝对是潮流前线了。
    张曜出关时携带连架劈山炮十门，这个劈山炮可不是以前神威大将军那种火绳土炮了，是经兰州机器局仿德式克虏伯后膛炮进行改装，炮弹换成合膛开花弹，座架也换成鸡爪式。同时还带了一门正宗进口的克虏伯后装线膛钢炮，成了全军的宝贝。
    这个宝贝川军的骑兵徐占彪出关时也带了一门。
    整个西征军中的骄子，装备最精良的刘锦棠老湘营配备克虏伯后膛开花钢炮十二门，来福前膛洋马炮五百门。还有一种叫做田鸡炮的洋炮，不知对应的洋名是什么，射程高达好几里，射速也很快。
    前线的军官基本上都配备了双筒望远镜。
    上述所说这些武器都是额外配给的，是之前在陕甘地区作战时从未接触过的，也就是说原有的军火装备正常带着，另外多带出这些大杀器来。
    到兰州与左宗棠联系卖粮的索斯诺夫斯基中校见了这些新式家伙都直咂舌。
    用后来英国人包罗杰的话说：“这支军队完全不同于所有以前在中亚的中国军队，它基本近似于一个欧洲强国的军队。”
    满清国家队即将登场，阿古柏伯克，您的军队准备好化成灰烬了吗？

    1875年5月景廉调回北京，8月与金顺交接完毕，从这时起金顺成为新疆清军的最高统帅。
    金顺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编军队，现在他手头的军队包括自己从肃州带出关的二十四个营、明春带出关的原成禄的部队九营、景廉刚刚交接过来的新疆国防部队三十七营。
    因为景廉在的这几年在古城子一带锐意屯田，仿古代寓兵于农的打法。
    平时军队工作主要是种地，如果回军来骚扰抄家伙就上阵成了士兵。
    毕竟打仗的时间少，种地的时间多，三年下来军队的战斗力就没法看了。
    因此金顺首先进行摸底，搞了一场军事技能达标测试，符合条件的重新编为勇丁，不达标的一律裁汰为屯丁，兵农分家。
    经过一番淘汰，最后景廉的人马加上后来从东北调来的吉尔洪额的吉林黑龙江马队总共原有三十七营，一家伙淘汰下去一半，剩下的都是精壮，一共编成十九营，然后把武器也搞了换代，从关内发过来的新式枪械这帮人以前见都没见过。
    裁撤下来的屯丁彻底成为农民，专门负责种粮提供给部队，留在军队那些士兵再也不用管农活了，每天全是操练。
    原来的民团首领徐学功、孔才等人早已威名在外，徐学功授管带、孔才授帮办。
    而金顺自己带来的二十四个营在肃州城下损失很惨，多数营不满员，因此重新整编时压缩成二十营，而明春的九个营经过裁汰则缩编为三个营。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70）
    因为1875年的大部分时间左宗棠都忙着和北京的海防派掰扯，同时往哈密、巴里坤送粮、攒道具，所以新疆境内的军事行动没有大规模展开，金顺这段时间干的事一方面是训练，另一方面就是以赛代练，通过实战来提高部队战力。
    金顺的陪练主要是玛纳斯的妥明残部。
    1875年10月22日，玛纳斯北城陕西回军首领武观、武犁儿率军一千多人进犯沙枣园下六户地村。
    这地方就是上次黑俊和马元他们被徐学功等人痛殴的地方。
    清军这边是绿营赵文斌的防区，赵文斌立即通知团练沈廷辉会合迎击回军。沈廷辉是之前战死古牧地的民团领袖沈廷秀的弟弟。
    赵文斌正面出击的同时，绿营营官张文英率步队埋伏在侧翼，而营官徐学让则带马队在后路接应。
    辰时（早晨七点到九点），双方接火。赵文斌佯退，与徐学让汇合后反击，就在这个时候张文英的伏兵也突然发动。清军与回军绞杀在一起，一直战至午时，陷入胶着之中。
    双方纠缠在一起，可以说鏖战了半天都精疲力尽的，打得乱套的时候，谁的援军先到谁就赢。
    在这个临界点上，绿营营官冯魁带马队、满营副将和振兴、参领寿凌带步队同时赶到战场，将回军围在中间一顿揍。
    这下回军彻底蔫了，赵文斌在混战中用枪刺中武观肋下，将其活擒。回军副帅武犁儿也被清军的火枪射中，当场毙命，这一战一千多回军被完全吃掉。
    现在战场上总的布局仍然是西线清军力量比较薄弱，荣全在塔城无兵可派，与玛纳斯维回联军对抗的只有额尔庆额的黑龙江马队、锡纶刚募来的布伦托海蒙古兵再就是徐学功和赵兴体的民团武装。
    鉴于西线的现实情况，金顺令后续出关部队先赴沙山子等地驻扎，为以后规复玛纳斯做准备。
    1875年11月至12月，清军西征后续部队副都统托云布、萨灵阿先后出关抵达吉木萨尔，毅军宋庆调回内地时留下的八百人交由提督马玉昆带领出关进驻巴里坤。
    因为东路部队越集越厚，从巴里坤到古城子已然开始塞车了，金顺檄调总兵冯桂增带捷勇三营进驻沙湾与额尔庆额、徐学功互为呼应，以强化西线力量。
    这个冯桂增在历史上是个小角色，但是他的来头并不小。他来自山东望族临朐冯氏，他的九世先祖是明朝礼部尚书冯琦，就是曾经接待过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的那个人。
    冯桂增自幼习武，勇力过人。捻军兴起攻入山东的时候，他本来是要去投官军，结果路上被捻军挟裹，被迫入了伙。
    在河南的时候捻军遇到毅军名将宋庆，出师不利被打散，冯桂增也遭生擒。
    战后清军将俘虏集中到一起，带到一堵高墙前，对这些战俘们说，谁能跳出高墙即可免死，愿意加入毅军欢迎，愿意回家放行，如果跳不过去，不好意思，就地正法！
    结果“桂增独踊身寻丈，翩如鸟堕。军将大奇之，遂免，用为裨将，旋擢守备，并赏孔雀翎。”
    现在西线徐学功驻马桥、冯桂增驻沙湾、额尔庆额驻沙山子三位一体，与玛纳斯维回联军形成对峙。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71）
    中路金顺自已坐镇古城子，由总兵桂锡桢率楚字营、总兵方春发率英字营扼守三台，派孔才带定西营马队五营、健锐营一营进驻滋泥泉，由副将王洪顺率靖边营步队三营从三台突前到二道河驻扎，直逼乌鲁木齐。
    东路张曜率嵩武军十六营驻哈密、徐占彪率川军七营随时监视南路吐鲁番阿古柏的部队。
    1875年9月，左宗棠上奏清廷：三品卿衔署西宁道刘锦棠，英锐果敏，才气无双。近察其志虑忠纯，尤堪重任。令率其所部老湘营全军从征，并委总理行营事务。
    刘锦棠，外号“大闯”。他父亲刘厚荣就是楚军老人，随罗泽南征太平军时阵亡在岳州城下，当时的刘锦棠才十五岁。
    为了报父仇，他投奔了自己的叔叔刘松山，刘松山是跟着王錱的老湘营去江西协助曾国藩与太平军对战的。
    刘锦棠就一直在叔叔手下效力，屡立战功，直到攻克天京把太平天国彻底平灭，刘锦棠家仇得报。
    1866年左宗棠奉调陕甘进剿回民军，向曾国藩要人，曾国藩把老湘营还给了左宗棠。
    经过多年征战，老湘营将士凋零残破，幸存的都已功成名就，都不愿意去西北打仗，刘松山号令全军，克日赶赴西北，违令者斩，终将老湘营带到陕西。
    1870年2月，刘松山围攻金积堡时中计阵亡，危难时刻，年仅二十六岁的刘锦棠登高一呼：“我军功在垂成之际，不幸将亡师败。各位都是跟随我叔父多年的老将，难道忍心就此罢兵吗!”这才稳住军心，后来将刘松山的灵柩停在军营以激励将士报仇的决心，最终攻破了金积堡。
    肃清马化龙后，经左宗棠举荐刘锦棠接统刘松山所带的老湘营。
    金积堡战后，刘锦棠告假扶叔叔的灵柩回湘乡故里归葬，没有赶上西北湘军的滑铁卢——河州之战，因而保持了对回军的不败战绩。
    1872年刘锦棠返回前线，指挥了围歼西宁马桂源兄弟之战，并且在青海地区肃清残敌直到次年年底，肃州之战他基本没参加。
    这次左宗棠把自己家乡的子弟兵再次摆在了进军新疆的第一线，对刘锦棠的战力也是相当有信心。
    左宗棠收复新疆的西征大军最后一块拼图终于集齐。
    1876年2月，刘典到兰州接办善后事务。
    3月26日，左宗棠祭旗启行，西进肃州大本营！
    刘锦棠统老湘营二十营为前锋先发向肃州集结。
    5月9日左宗棠到达肃州，刘锦棠老湘营驻在城北，因为从肃州去哈密中间经过戈壁漫漫，有水泉的地方稀少，无法同时供应千人以上的大军同时经过。
    故此，老湘营分成好几波，依次出关。
    以汉中镇总兵谭上连为第一梯队先行，宁夏镇总兵谭拔萃为第二梯队继进，陕安镇总兵余虎恩为第三梯队随后跟进，刘锦棠亲率大军最后一个出关。
    计划是老湘营全部出关后在哈密集结，等待古城子方面军粮毕集再西进与金顺会师。

    @rainbow0280 2020-05-26 11:04:32
    武器装备已经形成碾压。后面基本是单方面的屠杀。只不过最后的尾声也很精彩：色勒库尔，塔吉克爱国居民与阿古柏最后的血脉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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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兴一路1 2020-05-26 15:10:45
    西征清军并没有对阿古柏甚至对北疆逆回在武器装备上形成碾压，当时的土鸡大力援助阿古柏，阿古柏主力部队全部装备了最新式的后膛步枪，加特林机枪、炮兵换装了新式的西方后膛野战炮，土鸡的军官团进入新疆帮助阿古柏组建了专门的炮兵部队，训练炮兵、骑兵、步兵协同作战。土鸡和大英在对俄上是盟友，所以前期大英支持阿古柏，阿古柏向土鸡称臣后土鸡全面介入新疆。盘据北疆玛纳斯等地的逆回妥得璘等也得到了俄国援助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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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军双璧是程学启和刘铭传，其余的大都是垃圾。甲午时这哥俩早都翘辫子了。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72）
    一年多来始终雾里看花的国家队阵容总算亮相，主干力量为以下四部：
    一、驻扎古城子的乌鲁木齐都统伊尔根觉罗.金顺节制所部二十三营及前钦差大臣颜札.景廉移交的十七营，合计四十营，这是精编之后的数字。
    二、刚到古城子与金顺会师的湘军营总刘锦棠节制老湘营二十五营。
    三、驻节哈密的广东陆路提督张曜节制河南嵩武军十六营。
    四、驻扎巴里坤的记名提督徐占彪节制川军七营。
    出关部队合计八十八个营，步队每营五百人、炮队和马队每营各二百五十人，全军总数超过四万人。
    此时西征军主将都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金顺四十五岁、张曜四十四岁、徐占彪三十六岁、刘锦棠三十二岁。
    对于收复新疆的军事行动，原来景廉有个版本，计划是由金顺带主力由古城子直趋古牧地为中路、张曜自哈密南下吐鲁番为东路以阻击阿古柏北援、锡纶与额尔庆额从沙山子进攻玛纳斯为西路，三路同时发动使乌鲁木齐守敌首尾不能相顾。这个计划当时只是解决北疆问题的阶段性思路，而对于整个南疆的筹划还没有列上日程。
    左宗棠接棒之后，对于整个新疆用兵已有通盘考虑，他在给两宫太后的奏折里阐述了自己的分析和规划：“乌城之贼，土回居多。白彦虎复挈陕甘悍回，分踞红庙子、古牧地、玛纳斯，与相联，而皆南与安酋怕夏通。怕夏复踞喀什噶尔各城，吐鲁番、辟展（鄯善）以西土回皆附之。怕夏能以诈力制其众，又从印度多购西洋枪炮，势益猖獗。土回缠头皆倚之为重。然不敢显与俄人较。俄人亦颇言其狡悍异诸贼。今官军出塞，自宜先剿北路乌垣等处，而后加兵南路。当北路进兵时，安集延或悉其丑类，与白彦虎合力死拒，当有数大恶战。如天之福，事机顺利，白逆歼除，安集延悍贼亦多就戮，由此而下兵南路，其势较易。是致力于北，而收功于南也。若贼情专图自固，但作作守局，以老我师，则旷日持久，亦在意中。”
    左宗棠的通篇考虑是以北制南，首先历代中原对新疆用兵都是先下北疆，从地势上也不难得出结论，另外南疆路途遥远，如果先下南路不光一下子把补给线拉长了二千多公里，而且侧翼随时面临白彦虎和玛纳斯绥明残部的威胁。南疆本身是个死胡同，即使晚打，对手也只能株守塔里木，无路可逃的。
    按照左宗棠的想法，先打白彦虎，如果阿古柏来援，那么正好借主场之力把阿古柏军有生力量在北疆直接解决掉，这样再南下的时候就风卷残云了。
    当然左宗棠没忘了给清廷中央打预防针，如果阿古柏老虎不出洞的话，虽然解决白彦虎会更轻松些，但南下战事可能会陷入僵局，这个也要有心理准备。（如果真出现这个局面，李二可就有话要说了。）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73）
    1876年5月刘锦棠祭旗出关，过星星峡挺进古城子。
    从哈密到木垒河、奇台千里戈壁上到处都是节节递进的清军大部队。
    6月11日刘锦棠抵达吉木萨尔与等在这里的金顺会齐，两个人把整个攻略乌鲁木齐的计划又重新过了一遍，1876年7月22日共同西进。
    1876年7月27日刘锦棠与乌鲁木齐都统金顺进驻阜康城，阜康的地理位置是当时清军控制的最前沿，从吉木萨尔往西九十里是古城子，由古城子往西七十里为三台（方春发的英字营和桂锡桢的楚字营驻扎在此），由此再往西八十里是滋泥泉（定西营马队和健锐营驻扎在这），继续往西九十里就是阜康，而从阜康再往西七十里是黑沟驿站，从这里再往西几十里就进入回军的地盘古牧地了。
    此时在哈密、巴里坤到古城子、吉木萨尔、沙湾东西两千多里的战线上，清军作战部队共计八十二营大军云集，延宕了十二年之久的新疆平叛序幕开。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雷霆霹雳之下，当初的南北疆风云人物销号出局一个都不能少，一个也不冤，就算你伏了冥诛都要刨出来给你枭首戮尸！
    刘锦棠和金顺到达阜康建立了前沿指挥所，如今的阜康已是满目疮痍、荒无人烟，此处距离回军控制的前哨古牧地只有百里之遥。
    家有百口，主事一人。刘锦棠虽然只有三十二岁，但现在他是新疆的希望，前敌总指挥当仁不让！
    不对呀，整个新疆行动左宗棠是钦差大臣督办军务，二把手不是帮办军务的金顺吗？
    既然左宗棠不在新疆境内，那么按道理应该是官阶最高的旗人将领金顺是前敌第一负责人呀。
    金顺现在全听刘锦棠的，因为他刚刚踢到铁板了。
    就在湘军大张旗鼓西进的时候，白彦虎也不是傻子，拉着架子等你人齐了来揍我吗？
    白彦虎早就通知阿古柏速派援军北上，同时通知马人得还有玛纳斯的韩刑农派人跟着他向北准备穿越古尔班通古特沙漠，直插布伦托海，这一路可是清军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地区广阔无险可守。
    一旦他们绕过清军防守的沙湾向西北可以攻取塔城，向东北可以进攻布伦托海，再向东直接就到科布多城下，科布多现在存储的米面有五十多万斤！即使不攻科布多，折向东南正好是巴里坤，正南是古城子，不但会切断古城子和沙湾的粮道，甚至可以切断北路从归化经大巴到巴里坤的粮道！
    首先得到情报的是清军西路处在沙湾前线三角布局的三名主将：统领黑龙江吉林马队的凉州副都统额尔庆额、统领捷勇三营的总兵冯桂增和统领振武四营的参将徐学功。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274）
    冯桂增是新来的国家队成员，未来真正开打必然是主力队员。
    可是另两位则惨了，冷板凳坐穿是大概率事件。
    徐学功是穿越了整个熊市过来的，额尔庆额也来了两三年了，大仗小仗没少打，好容易坚持到天快亮了，即将建功立业的时候却轮不到自己了。
    额尔庆额防守沙山子、徐学功更是沦为保护粮道的巡防部队。
    所以他们的心理PH值简直奔着零去了，拿到情报后，额尔庆额找那哥俩一碰头，他是坚决主张干一票大的，趁着玛纳斯回军出去骚扰粮道直接抄了他们的老窝！
    额尔庆额在兴头上，徐学功也是摩拳擦掌，冯桂增贵为国家队正选队员岂甘人后。于是三个人一拍即合，随即约好光绪二年正月二十八（1876年2月19日）动手。
    当年沈廷秀和张玉春的错误，额尔庆额哥仨依样画葫芦，重来一遍。
    和张玉春等人相同的是，他们都有着一样的盲目自信，而不同的是这次行动的组织更混乱。
    几个人商量好之后也没有禀报金顺就直接开始下家伙，更搞笑的是连约架最基本的要素时间和地点都没有统一。
    小时候看电影每次重大行动开始前有一个镜头都是对表，当时还没明白是个什么梗。
    这哥仨定的是正月二十八在大河厂集合，一起先攻玛纳斯北城。
    但是居然没对表！具体时辰都没定！
    额尔庆额、冯桂增、徐学功都是久历戎行的老司机，在如此重大行动时候居然能犯下这样低级错误，真是醉了。
    1876年2月19日，额尔庆额和冯桂增按计划带兵连夜就赶到了大河厂，他们的想法是早点去玛纳斯乘敌不备，夜间攻城。
    这个策略倒是没毛病，可是徐学功并不知情，也没人通知。
    额尔庆额和冯桂增等了半天不见徐学功人来，一想反正徐学功在原计划里也是后队，干脆由着他随后跟上也行，攻城的事额冯两军也够用了。所以这二位连夜向玛纳斯进发了，兵贵神速嘛。
    半夜时分，清军潜到玛纳斯北城城墙下。冯桂增带的是骑兵，全部弃马，摸黑从城西、城北两面爬城。额尔庆额则率所部马队伏在城门外，等冯桂增摸进去开门。
    冯桂增到底是和捻军交过手的资深玩家，对于攻坚有一套心得，很快就攀上城墙，格杀守军二十名，这可都是用的冷兵器，行动前就传好命令——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
    开局相当梦幻，冯桂增不光拿下西北城墙，而且顺利地从里面打开城门，把额尔庆额的马队放了进来！
    额尔庆额的大队马队突进城内回军突被惊起，仓猝应战，在城内马队完全施展不开。城门又很狭小，额尔庆额的骑兵还有一部分堵在城外。
    冯桂增指挥捷勇营在城内与回军陷入巷战，好在捷勇营虽是骑兵，但是下马以后的战斗力也并不弱，战至天明击毙守军三百多人，阵斩陕西回军首领翟老四、嘎一，守军余部退守城东南角。
    眼看玛纳斯北城即将拿下时，玛纳斯南城的韩刑农、黑宝才接到报信北城危急，急忙派了一千多人来北城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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